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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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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沉声道:“猎风,我有一块灵符,你也要握住了,等到那神光击来之时,切切要记住捏碎这块灵符。”
原来就在这片刻工夫,原承天就用这新学的避字真言,再制出一块避字灵符来,这倒不是因为那冠上灵符无用,而是原承天着实担心猎风安危,若能有两块避字灵符护身,才能真正的做到万无一失。
苏三又怎知道将这宝冠一递,却平白的送给原承天一字无界真言去,这真言灵符他虽持有良久,可因有关真言的玄承不足,这避字诀的奥秘,可没法学来。
猎风将原承天递来的灵符握在手中,强自一笑道:“主人尽管放心,若论起逃命来,猎风的手段也不算少了。”
瞧猎风的神情,原承天知道她对那金锃神冠的畏惧之意,实已达到极致了,她刚才在夹道之中,就已然是心生烦恶,如今整个人都来到这金锃别殿之中,其个中滋味,原承天虽难体会,也可揣度。就觉得心中微微的有些痛起来。
就见猎风步履迟缓,慢慢的向那座莲台走去,每走一步,其眉间都是微微一跳,于猎风心中的恐惧之情,原承天感同身受,只是决断既下,终不能反悔,不得不将目光偏到一处,再也不忍去瞧的。
苏三见此,也是轻轻一叹,别瞧猎风只走了几步罢了,可这几步的艰难,智者不思可知,猎风此举,就好比鼠戏于群猫之前,又好比以身蹈海赴火,若无绝大毅力,便是半步也走不得的。
那鬼修与金锃神光的相克相畏,又岂是儿戏。
三人皆是凝神于一处,就觉得那时光逝之极缓,也不知过了多久,猎风终于走到莲座上,到了此刻,猎风于大畏惧之中,反倒将心一横,旋身坐于莲台上,暗暗祷告道:“若能令主人得此机缘,猎风就算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见到猎风终于坐进莲台,苏三心中就是一松,而原承天则是恰恰相反,那心就几乎拎到胸前,二人几乎同时抬头,向那大殿的屋顶瞧去。
若那猎风真个儿能引来金锃神光,必是自天而降了,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福缘。
大殿中虽是针落可闻,可三颗心脏,却是“怦怦”乱跳起来。
第0607章得陇望蜀欲难足
猎风刚刚落座,大殿中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此风就于莲座之上凝成一束,直直的向屋顶冲去,刹那之间,已是穿顶破殿,扶摇直上。
三人见此情景,皆是心中狂跳,这鬼修与金锃神光,果然是生死大敌一般,这旋风就好似那报讯的使者,想来片刻之中,这金锃神光就要到了。
虽知这金锃神光眨眼便至,原承天与苏三皆是八风不动,那猎风已是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发抖,双手紧握成拳,神情之中,除了有九分恐惧之色,另则显出一分坚毅的神情来。
原承天暗暗叫道:“猎风,你不负我,我也终不负你。”
心中立誓已毕,就见一道紫金光芒自天而降,将莲台附近三十丈方园处尽皆笼罩其中。与此同时,空中响来阵阵梵唱,其音大慈大悲,大嗔大怒。七情六欲,尽在其中。
苏三叫道:“可不是来了吗。”神情狂喜之极。
原承天则大叫道:“猎风小心!”
这光芒直射猎风头顶的宝冠,猎风瞧见此冠,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忽见冠中飞出一道青芒来,此青芒中符文乱舞,或大或小,这无数符文迅速在空中形成一字,便是那个“避”字了。
此真言一出,那光芒就再也无法照下,猎风的身周,就像是阳光照不进来的黑暗角落,约有一丈大小。见到此景,原承天终于舒了一口气。
避字真言飞出之时,那宝冠上的传送阵法立时也被引发了,而与此同时,猎风手中紧捏着的避字灵符也被捏碎,就听“刷”的一声,猎风的身影就在莲座上消失不见。
苏三此刻仰首面向紫金光芒,尽力张开双臂,见到苏三这副模样,原承天心中久存的一个疑团,也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一直以来,原承天总怀疑这位苏三其实就是索苏伦,索苏伦既是魔界魔魁传人,自然有无数魔宝可用来掩饰自身修为魔息。
而当日苏三与原承天论道,其所持理论几近魔道,原承天又怎能不疑,刚才在大殿之中,论及仙庭神执收去魔界的金锃神光时,此人又发怨言,因此原承天的怀疑,也是更加深了一步。
然而此刻方知,这苏三断然不可能是索苏伦的,否则被这金锃神光一照,那魔修又怎能逃得命去?世人皆知,魔修若遇金锃,紫微,那是必死无疑的。
原承天既见猎风安然被送出殿去,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这神光随时就会消失,再也不能耽搁了。
他正想取出物藏,将物藏中的五金之物拿来一照,却发现那苏三并不曾这般做,心中便是一奇,于是迎着紫金光芒伸出手去。
却见那光芒丝毫不被手掌所阻,直直的照了下去,就当这手是透明的一般。
原承天此刻才明白这金锃神光的妙处了,原来此光大能无及,这世间之物,竟是无法摭拦的。
既是如此,想来此光定可穿透物藏,照耀物藏中的五金之器了。心中正自欢喜,忽然想起一事来,那脸色可就很快的沉了下去。
原来原承天忽的想起,自己那两只灵虫可是来自魔界,这金锃神光既然无摭无拦,定能照进琅嬛金塔去,被这神光照到,那两只淬金虫又怎有命在?
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动,去试那两只淬金虫的灵识,不想那两只淬金虫的灵识瞬间就反馈过来,让原承天好不欢喜。
看来这两只灵虫虽生于魔界,却和仙修凡俗一般,不惧这金锃神光,造物之奇,哪里可以尽述的。
原承天心事既去,就放心承受这神光普照,首先是觉得身上诸处灵脉皆是大动,有一股清冽之风从玉砖中生出,直透体内各处,不过片刻,就隐隐觉得有缕晦暗之气从体内泌出,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原承天知道这股晦暗之气,就是人随着岁月增长,而积下的秽气了,此秽气一除,人的身体便如赤子,过往的三十余年寿限就如同白给的一般,此生寿限就可从今日算起了。
这金锃神光的增寿之能,想来就是这般。
原承天对这区区小事怎能在意,只可惜散介生无缘来至此处,否则被这神光一照,可不就能再踏仙修之途?
最让原承天在意的,自然是他物藏中的诸多法宝了,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雷龙珠,无界之剑与定天鼎这三件宝物,于是忍不住用禅识分别探去,想瞧瞧这三件宝物有何变化。
这一瞧不打紧,却让原承天打心眼里都欢喜起来,原来这三件宝物,皆多了一道紫金光芒,不用去试,就知这三宝自此变得坚固异常,绝难被其他宝物损毁了。
而宝物质地若坚,除了本身不易损毁之外,另一个好处就是威能必定大增。此理最易明白,比如若用铁器去瓷器雕花,自是无计可施,然而若用金刚钻来破此瓷器,则是容易之极,无他,以金刚钻质地最坚罢了。
因此这三件法宝得了这神光普照之后,必是无坚不催了。
至于物藏中的其他法器法宝,自然也是受益不浅,自己在这次妖潮中得来的数千件法器,此刻因有这神光照耀之故,约有七八成变成法宝了,日后有暇,细细点检一番,定然有无穷收获。
就算这些法宝不堪大用,哪怕用来交换,亦是一笔极大的资产,这便是说,经此神光一照,原承天平生就得了亿万资产了,收获不可谓不丰。
那边苏三获得的好处,虽不能与原承天相比,可也是不容小视了,因此这番机缘,对二人而言,都可算是万载难逢。
神光照耀不过三五分钟,其光渐淡,再过一分钟,那光芒就渐渐消失,大殿之中,再复刚才的情景,而那座莲台,也随着这神光清失,亦隐没不见了。
苏三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来,道:“百年心血,终于达成心愿,天地待我也算不薄了。”言罢又是哈哈大笑不止。
原承天虽也是心中狂喜,可修心境却比苏三强得多了,那狂喜之情,也只是在心境中一掠而过罢了,又怎能如苏三这样失态,二人的修为至此也高下立判了。
好在苏三亦非泛泛之辈,狂笑过后,便将笑声一收,敛容对原承天道:“今日机缘,若非原兄,实难得遇。苏某在此谢过了。”
原承天道:“此事对在下亦有益处,苏道友何谢之有。”
苏三点了点头,道:“此次合作,甚是愉快,不知原兄可有兴趣,再与老夫合作一次。”
原承天既知苏三并非魔修,心中的戒备之心也就去了许多,这苏三就算是来历不明,理念有差,德行不彰,毕竟是仙修之士。
便点了点头道:“苏道友苦心研究天阙多年,反倒是在下受惠极多,道友若有所请,实不敢辞。”
苏三微笑道:“能在此得遇金锃神光,本该心满意足,然后人心不足,总想吞象。老夫其实是想再试一试能否得遇紫微神光,原兄可有兴趣?”
原承天心中大动,道:“苏道友既有此问,想来于这紫微神光,亦有得遇之法了?”
苏三道:“不瞒原兄,紫微神光本为老夫的第一心愿,否则怎样也要携个鬼修来,如今既然得遇金锃神光,你我的福缘只怕用去九成了,就算老夫知道那紫微别殿的所在,可能否得遇,却实难意料啊。”
说罢就是深深一叹。
原承天怎不知其中的平衡之理,天地待人,虽在一时之中能瞧出厚薄来,但大体上却是不偏不倚,此处有得,他处必然有失,这道理虽是至明,可能真正明悟此理者,却是屈指可数了。
只因人若春风得意,就觉得天下之物,尽皆该为自己所有,若是运交华盖,则认为天下之悲,尽皆凝于自身,这种心态,再难自我拔除了。
原承天道:“苏道友之言,可为后世之表,此去若能得遇紫微神光,固然是好,若不能得遇,也不必挂怀。只是既入此间,好歹也要一试了。”
苏三展韵颜笑道:“原兄既然如此豁达知命,老夫敢不从命。”
就将手一点,那空中就现出一张图来,细瞧此图,分明就是那天阙的景色了,就见那图上千殿万阁,让人瞧得眼花缭乱,这天阙既是如此广大,难怪诸修入内,等闲也难遇到一个了。
却不知龙格非与陆沉星此行时又在何处,又得了多少机缘。
苏三道:“此图得来的艰辛,不问可知了,如今我等的所在,便是这里了。”
说罢用手一指,那被手指点中的地方,就显出四个小字,果然就是“金锃别殿”四字。
原承天在图上去寻那罪己殿,初时却是遍寻不着,后来总算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这才发现,两殿相隔之远,若在这图上量来,怕没有三四百里。
但细细思来,自己在夹道之中,并没有走上这么远的路途,可见这天阙的布置,着实是奥妙无穷。
再去寻那紫微别殿,又怎能找得到,原承天忍不住问道:“那紫微别殿又在何处?”
不想苏三将手一摊,道:“老夫亦是寻他不着。”
第0608章殚精竭虑恐不周
苏三此言虽是突兀,原承天料他必有缘故,微微一笑道:“苏道友,此间定有缘故,在下诚心请教。”
苏三正色道:“老夫怎敢与原兄说笑,此图之中,共计三万六千余间殿宇,被标识出来的,只有一万余间,其余殿宇,实不知是何名目,亦不知其用途了。”
原承天细细一想,已知其故,此图应是苏三自诸多得登天阙者那里搜罗信息,汇总而成,一来那得登天阙者或飞升昊天,或转世殒落,纵有信息留传,也只能述诸于文字或留言于后人,因此其中必有遗落。
而诸修就算入此天阙,也因机缘有异,每个人所遇大不相同,是以就算苏三历百年奔波,穷无限精力,也不可能绘出天阙的全图来。
不过就算此图标识不全,仍是难得,苏三尽力绘制此图,也必有他的用意在。
于是定下心神,再次细细审视此图,瞧了良久,心中已略有所悟了。
原来这三万六千间殿宇,隐然就是一阵庞大无极的阵法,此阵法比之自己昔年所学,可是强的太多,也复杂的太多了。这也难怪那罪己殿与金锃别殿的距离,从这图上瞧来,或有三百里,可实际走来,却只有数十里了。只因既在阵法之中,那时空的变化自是与往日不同。
而之所以说此图隐然成阵,是因其中三成殿宇的布置,大违阵法布置常识,这显然并非建殿者胸中无丘壑,而分明是此图谬误甚多,若非原承天精于阵法,一时间又哪里能瞧出其中的奥妙来?
苏三见原承天凝神观图,或皱眉或惊叹,已知他窥出其中玄奥,便笑道:“正如原兄所见,整座天阙,就是一个庞大的阵法了,此阵法之大之强,实非我能凡世仙修灵慧所及,在下于阵法一道,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自忖以己之能,绝难窥出这地图的奥妙来,若是我俩联手,或有一线可能。”
原承天道:“此言甚是,既是如此,你我正该精诚合作,力求破解此图的奥妙才是。”
苏三欢喜之极,道:“以老夫瞧来,此图中殿宇布置,或便是那十大阵法之首的大天罗阵法了,我等若能窥破这阵法奥妙,那紫微别殿的所在,定是寻得出来的。”
原承天早就瞧出此阵某些布置与小天罗阵法暗合,苏三此论,心中亦是戚戚焉。
二人既是目标一致,心意相同,纵有芥蒂,也需暂时放在一边。原承天也不客气,就指着罪己殿的道:“我避水趋火而入此殿,此地或为坎位了,若能先定此方位,方可论及其余。”
苏三却摇了摇头道:“老夫观此方位,或在少阳,少阳为春,此为万物之始,是以老夫认为,这罪己殿虽瞧来平平,却极可能是本阵法的核心之处。”
原承天听此一言,就知苏三胸中丘壑着实了得的,而他忽的想起,那罪己殿的屏风画卷之上,亦是绘就春日情景,倒是正被苏三料中了。
既已对方认见高明,原承天又怎能固执已见,便点了点头道:“不如先将此位定为阵法核心处,再以此推开去,若是皆为不妥,再论核心也不算迟,这阵法包罗万有,显非一时间可以瞧得明白的。”
苏三笑道:“原兄此议,最是公允不过了。”
此时猎风已经回到大殿之中,原承天虽见她心有余悸,神情不定,可也只是乱了青丝,皱了衣衫罢了,此次坐上莲台,引来金锃神光,也只是有惊无险。
他对猎风微微点了点头,至于感激之语,则是不必多言,主侍二人,早就生死一体,哪里还需什么客套。
当下就与苏三细推图上的阵法玄奥,似此庞大阵法,真可将天地也包挟其中,一旦沉浸阵法之妙,那时间就流逝的极速,不知不觉之中,就是一个月的时光了。
这一月之中,二人皆是尽展所才,绝不会有半点藏私,只是便是二人齐心合力,也未必能明悟此阵玄机,若是有了半点私心,岂不是白费光阴?
说来苏三此人的胸中玄承,的确是非同了得,此人于世间诸多阵法,虽不能说无所不知,可也完全算得上是得窥堂奥。而此人又最是机变,绝不拘泥于前人所学,常常别出机杼,说出那拍案叫绝的见解来。
而原承天本对阵法下过苦功,又怎能让他三分,其胸中所学,自是包罗万有,于宏观处已胜苏三一分,更何况他对小天罗阵法了然如胸,而小天罗阵法又是从这大天罗阵法变化而来,因此他于细微处,更胜苏三两分了。
因此这大天罗阵法,或有六成迷团,是为原承天所解,而有四成玄奥,则被苏三所窥,二人此番合作,真可谓是天作之合,而二人于这一月的谈玄论道之中,亦生惺惺相惜之情。
这一日,正是入阙第三十三天了,苏三笑道:“传言那仙庭有三十三重,我等探研天罗阵法恰好也是三十三天,经过这些时日,此阵法或有七成已被破解出来,其余三成,只怕一时难以明悟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这地图既然多有差错,若想完全以此推出阵法全貌来,恐怕是缘木求鱼,好在这依我看来,这青毫,紫微二殿,必在这七成已然推测出的阵法之中,今日若是努力一下,或能寻出这紫微别殿来。”
苏三低头沉思不已,在地图边踱了数步,忽的停下身来,将手一指地图某处,道:“此处最是可疑,或是紫微别殿所在。”
原承天不假思索,也将手指在图上一指,指的方位却与苏三大相径庭,但他却道:“此处虽与苏道友所指有差,不过亦极可能是紫微别殿之所。”
苏三微笑道:“你用的是三爻之法推测的吗,说的也极是有理了。”
原承天哈哈大笑,手指又抬了起来,又点明一处所在。
苏三微微点头,却不着急,凝神片刻之后,缓缓抬起手来,则是指向另一处了。他收手之后,苦苦一笑道:“老夫才智已尽,这第五处可能的所在,老夫是万万也想不出了。”
原承天只顾着沉吟,也不理会,第一次负起手来,就在大殿中来回走动,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忽的抬起头来,目光就是一亮。苏三见之大喜,刚想说话,不想原承天复又摇了摇头,再次低头踱起步来。
猎风这一月伴在二人身侧,真是好不气闷,只因那阵法玄奥,她可是一窍不通了,偏偏这二人都谈得极是兴浓,有时便是连接谈上七八日,也是不厌的。
往常只顾着争辩,猎风倒还能从中听出些趣味来,今日倒好,二人索性就像是在打了哑谜,也不知弄的是什么玄虚。
不由低声向苏三问道:“苏道友,你二人这指来指去,却是何故?”
苏三怕扰了原承天的思绪,索性用传音之术对猎风言道:“这天罗阵法经我二人推演三十三日,大体上已是瞧的透了,但因此地图原就不全,因此其中一些关节处尚难明了,不过我等却可依着这阵法的原理走向,推出未知的阵法变化来。”
猎风道:“这我倒是明白一点,这便是窥一斑而知全豹了。”
苏三哈哈大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侍,虽然就此阵法而言,窥一斑实难知全豹,不过此言倒也说的恰当。我与原兄,正是想以这三十三天的心得,以紫微神光之特性,寻出这紫微别殿来,不过因这阵法变化无穷,因此起码有七八个可能了。”
见猎风仍是不明,又道:“紫微,青毫,属性大异,不过紫微既然是出自仙庭,自该是浩然正气,而青毫神光出自九渊,是为天地浊气,较而此两道神光,定是乾坤之征。”
只是他说的滔滔不断,猎风又哪里明白,道:“我心里数过,你们已指出四处所在来,这就是说,这四处皆可能是紫微别殿了,只需一一寻去,定能寻到了。”
苏三轻轻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既然这紫微片殿的可能方位有七八处所在,我等只寻出一半来,又怎能敢说十拿九稳,此次端看原兄能否寻出第五个所在来,这方位寻出的越多,这机会可就越大了。但越到后面,这方位就越难推测,老夫此刻已经是计穷了。”
猎风这才明白,这般瞧来,苏三与原承天,都各自寻出两个方位,看来二人的阵法玄承倒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了。只是猎风最是要强,又怎肯在此事上输给了他人,心中自是巴不得原承天能胜过苏三了。
虽然原承天在这场较量之中,思维比之苏三要敏捷不少,可在大分数上,二人恰是打个平手,若就此说原承天胜了此局,怎也是说的过去的。
因此原承天要想漂漂亮亮的在此局中压制对手,这紫微别殿的第五处所在,就非要指出来不可了。
猎风口中虽不说话,心中却是焦急万分,只恨此事自己帮不上一点忙,只能在暗中替原承天鼓劲了。
偷眼向原承天瞧去,见他仍是愁眉不展,一会儿瞧瞧空中的地图,一会儿低头瞧向地面,那双脚就在地上划个不停,就连负着的双手,也没一刻空闲,足见原承天此刻心中,必是千头万绪。这大天罗阵法之难,也可由此窥得一斑。
眼瞧着三个时辰已过,原承天忽的再次抬头,目光定定瞧着地图某处,眸子蓦的就是一亮。
第0609章损福转运莫可辩
苏三有了上次的教训,也不便上前相迎。只是站在原处,伸长了脖颈凝神来瞧,那目中就有无限的期盼之意。若原承天真个儿能寻出第五处可能的所在,寻到紫微神殿的机率,可就达到六七成之多,以仙修的机缘而论,着实不算小了。
就见原承天慢慢伸出手指来,其速虽缓,却是坚定无比,终于那指尖就在地图上一触,就此一动不动。
苏三瞧着那原承手指的指向之处,略略思了半晌,终于也是哈哈大笑道:“这第五处所在,终于是被原兄寻到了,原兄的阵法玄承,实比老夫高明十倍。”
原承天并无半丝得色,道:“道兄所学之丰,才是远胜在下,此处道友之所以不曾想到,实是因道友于这小天罗阵法并不精通之故,在下有幸,昔日曾学过此阵,故而才能举一反三,悟出这所在来。”
猎风心中极是欢喜,这场小小的较量,终是原承天胜了一筹,三虽也算强大,总没能越过原承天去。
苏三面容一肃,道:“为寻此殿,足足花了三十三天,而将这五处所在一一寻来辩别,只怕也要极耗时光的,原兄,何不立时离了此殿,去寻那紫微别殿。”
原承天笑道:“在下心中急切之意,只怕与道友亦是不遑多让了。”
二人相视大笑,苏三就收了地图,与原承天并肩走出这金锃别殿。
来到殿外,只见外间仍是空空如也,楼宇寂寂,再无其他修士妖修的身影。二人不禁叹息,这六百多人在这庞大无极的阵法之中,着实是泛不起一点浪花来,二人若不是明悟了大天罗阵法,此次出来,怕也是茫然无措了。
苏三道:“是否就以这五处方位的远近,一一寻去?”
原承天笑道:“与其论远近,不如论机缘,且四处瞧瞧,看看有何征兆,再定行止,也不算晚的。”
苏三笑道:“原兄于这天罗大阵,所得所悟胜我多矣。”
就将目光向四处一扫,瞧了两遍,也没瞧出什么异处来,正在这时,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清风,就将远处院中的一朵鲜花吹拂在地,苏三瞧见这地上落花,抚掌笑道:“天地定位,此兆主东。”
这样古里古怪的话语,猎风这一月来听得多,也就不以为奇,只知道苏三的本事比主人也差不了多少,比自己更是胜出千百倍去,不由感叹世贤愚不同。虽说天地视众生为平等,可其实人一出生,早就论出高低贵贱来,平等二字,又谈何容易。
三人折而向东,就于这千楼万阁之中缓缓而行,路过的殿宇楼阁或大或小,名目不一,有叫“清风殿”的,也不知此殿是何仙风,有叫“血神阁”的,瞧来就让人心惊。又有叫“藏宝楼”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前去一窥,更有叫“六劫殿”,让人避之不及。
而诸多楼阁的气象也是大不相同,有的楼阁壮丽辉宏,祥云环绕,见而则生欢喜之心,就忍不住想进去瞧瞧,而有的殿宇则是残破低矮,阴气森森,让人绝不敢靠近的。
但苏三却道:“这天阙中的楼堂殿宇,切不可以貌取人,要知道福祸本相依,而祥云阴风,也是因人而异,你我所见,其实是大不相同的。”
猎风对这个道理倒也明白,便道:“是了,这就好比若遇青毫神光,我等皆是避之不及的,可对魔界魁神索苏伦来说,却是天大的福缘了。”
苏三听到魔界魁神索苏伦几字,皱起眉头道:“说的也是。”
二人正说着话,苏三将脚步一停,道:“此处所在,应该就是紫微别殿可能的方位之一了。”
他转目瞧了瞧,只见四周数百丈范围之中,只有一座小小的凉亭,而此亭虽是金砖玉瓦,瞧来倒也华丽,可怎又是紫微别殿的气象。
就见那小亭上有三个黑字,名叫“凝魂亭”,瞧来也是平平,不过是天阙数万座建筑中极普通的一处罢了。
不过那亭子虽小,亭中却悬着一团黑气,就在那里盘旋个不停。原承天瞧着这团黑气,脸色忽的一变,叫道:“快走!”
苏三也叫道:“这亭中黑气,应该是数千万年来死在天阙的修士亡魂所凝,果然是不好了。”
三人刚想转身遁去,就见从亭上黑气中伸出一只巨手来,遥遥向猎风抓来。
猎风见原承天与苏三都是色变,以为这巨手必定是极为凶险的了,也不敢硬接这只巨手,将身一纵,先退开再说,手中红刀掩在身后,不过是且战且退的斗法。
可是那红刀一摆,就是火光冲天,这火将这巨手卷在其中,刹时就把这巨手烧的干干净净了。原来是这巨手不过是阴气所化,再无一点实质的。
猎风不想这巨手如此稀松,不由停步奇道:“这巨手也没甚厉害,怎么主人与苏道友皆是惊怕?”
苏三苦笑道“死在天阙中的,皆是福薄之士,这些人死后心中不甘,就在这凝魂亭中聚集了,这些阴魂虽然连鬼修都修不成,可是却有一个名目,叫做‘损福孤魂’,猎风最是灵慧,听这名字,就知道端底了。”
猎风道:“这就是说,若遇这损福孤魂,我等的福缘就要被损去了吗?”
苏三道:“福缘一说,虽然世人半信半疑,可老夫却是信的,而今日之事也正好做个验证,看看此去一路,会遇到怎样的事情。”
那凝魂亭的黑气自被猎风毁去那只巨手之后,就显得黯淡了许多,看来若再想凝成巨手,定要再花上许多岁月了。
三人急急离了这凝魂亭,却不再向东面走去,而是折而向西,那是地图上另一处紫微别殿可能的所在了。
没走了两三里路,就见前方雾气渐浓,这雾气从四面八方汇来,偏不向别处去,片刻之间,这雾浓的就像是化不开的牛乳,三人虽离得极近,可却瞧不见彼此。
猎风忙动用灵识,想探一探前方的路径,哪知道这浓雾竟有隔绝灵识之能,灵识只探出数丈去,就再也穿不透这浓雾了。
大雾之中传来苏三的长叹之声:“我等三人果然是福缘耗尽,否则再也遇不到这‘摭灵雾’的。”苏三虽和猎风离的不远,这声音听来却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看来这摭灵雾是连声音也隔绝了。
猎风道:“这摭灵雾又是怎样的来历?”
苏三道:“我听曾经得登天阙的修士们说,百人之中,或有一人能遇到这浓雾,这浓雾一起,再也辩不出方向来,可不是要浪费许多时间?这浓雾既然能隔绝灵识,大家也就胡乱取个名字,叫做‘摭灵雾’罢了。”
猎风道:“莫非苏道友是说,我等之所以会遇到此雾,就是因为刚才被那凝魂亭的巨手损去了福缘?”
苏三道:“老夫自是这般认为,但二位如何想,就非老夫所知了。”
猎风点了点头,道:“与我心有戚戚焉,这天阙之中,怎的有这么多的古怪。”
苏三道:“这天阙既然是布成了大天罗阵法,这世间的离奇之事,可谓是无所不包,这区区摭灵雾又算得了什么?最麻烦的是,我等为寻出紫微别殿所在,光是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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