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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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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风手持水火双锋,就欲向马伯廉扑过去,却被原承天阻止住了。
他唤出金塔的林清越来,道:“清越,今日之事,便是一个现成的教训了,可知有时修士大动杀机,实是无可奈何。你纵是给了他一条生路,可惜这世间之人,大多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最是高明,轻易就可将他人瞒过了。”
猎风这才知主人是在指点林清越了,这仙修界的种种诡谲手段,猎风固是习以为常,可对林清越而言,桩桩皆是新奇。
林清越纵是向来柔弱善良,对马伯廉之举也是大感不悦,点头道:“原大哥处处慈悲,此人却是不知好歹,的确是该死了,只是此人已用灵符通知了秦公等人,却该如何?”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正是要让他们赶来。”
林清越何等机灵,立时就明白了原承天的用意,原承天有灵偶在手,又善用传字真言,千里之遥,瞬息可至,谅秦公一行又怎能困得住他,正是要如此调动秦公诸人,方可再觅良机。
不过她还是眉头一皱,迟疑着道:“原大哥,清越有个想法,也不知该不该说。”
原承天道:“自是该畅所欲言才是。”
林清越瞧了原承天一眼,脸色便是一红,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来,道:“若这般说来,原大哥对此人的行径,应该是早有预料了,既是如此,这般放纵他发出传讯灵符去,岂非也是一种诈术?”
猎风不以为然的道:“对付这种宵小之辈,何必在意什么手段?”
原承天却摇了摇头,道:“对手便是宵小之徒,你若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岂非亦是不堪,却哪里有理由去责他?不过大哥也并非未卜先知,此人会用何种手段应对,先前虽有预料,却也难以确定了,是以那时他的性命,其实仍是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惜他执迷不悟,我又能如何。”
林清越这才点头道:“这就是了,一个人的命运终是要自己掌握,行的什么样的事,就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原承天笑道:“此言极是了。”
三人笑谈无忌,直将这马伯廉当做一个死人一般,可惜马伯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面如死灰。
他原以为借着这订立符誓之时,易符传讯,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却哪知原承天比他高明百倍,不仅早就窥破他的用意,查出他的诡计来,甚至连他这般行径,也是早在预料之中。
这样的对手,着实可怕之极。更何况自己的元魂法物就紧握在对方手中,此珠一碎,自己数百年修士,就要毁于一旦了。他虽有无数妙术法宝,至此也是难有施为。
却听清越又道:“原大哥,此子固是可恶,也自是该死,可是若杀了此人,虽解了大哥胸中之气,却又平白添了一道煞气,岂非是并无好处?”
猎风倒是首次听说这种异端奇说,叫道:“清越,你忒也婆婆妈妈了,要知道杀人虽是不好,却是解决问题的终极手段,难不成还要留着此人性命,遗祸百年不成?”
林清越也不辩解,只是涨红着脸瞧着原承天,也亏得是在原承天面前,她才敢放胆一言,想来她平日所接触的修士,大多都如猎风一般,行事皆有成见定理,再不肯听他人意见的,她的这些奇思怪想,哪里敢宣之于口。
原承天道:“猎风说的自是不错,有时若不杀人,就会留下无穷后患来,是以纵有煞气之虞,也是不得不为之,是以临事之时,就该细细思量得失了。”
他转向猎风道:“猎风,我且问你,我若是不杀此人,究竟会留下怎样的后患来?”
猎风想也不想,就道:“此人好歹也是玄修之士,必有宗门亲朋,一旦放过回去,那便是添了无数对手,不如干脆一杀了事,正所谓死无对证,谁知是我等杀了他。他的亲朋故旧纵想替他报仇,也不知如何寻起。”
原承天点了点头,又转向林清越问道:“清越,仍是这个问题,你且说来听听。”
林清越几经原承天鼓励,那胆子就更大了一些,她道:“猎风姐姐说的固是有理,可在清越想来,除非是大哥将秦公八人尽数杀了,否则又怎能瞒得住世人,可见他人日后复仇,那是怎计也避免不了的。杀与不杀,皆是一般。反倒是不杀此人,或许反有好处,煞气一事是为其一,而上天本有好生之德,杀人的后果,除了这煞气垂兆之外,或许另有不测之危,却也难知了。”
原承天听得笑容满面,忍不住赞道:“清越此言,不计眼前得失,却尝试明悟天道玄机,分明已入禅道了。只是清越的话,在天道上虽是占得住脚,可是在细微之处,仍需斟酌。”
林清越又是羞红了脸,低声道:“清越总是阅历不足的,想来所思所想,定是异想天开了。”
原承天将目光转向马伯廉,却见此人早已是心境大失,体若筛糠。他哑着声音道:“大修饶命。”
原承天冷冷一笑道:“我若杀你,却惹下煞气来,于我的天道之修,或许也有诸多障碍,是以今日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马伯廉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却于无限黑暗之中,徒见一丝光明,不由的喜出望外,急忙长揖到地道:“若得大修慈悲,日后必定闭门思过,永不问仙修界是非。”
话虽如此,心中却是得意,暗道:“此人虽是修为惊人,却是愚腐之辈,我三言而语,也就骗过他了。”甚是得计。
不想原承天却是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你此番言话,叫我如何能信?我虽不杀你,可你这身修为,还是免去了吧,至于你日后想聚拢人众,寻我复仇,却也容你。”
马伯廉听到此言,好似晴空降下个霹雳来,大叫道:“大修饶命,大修饶命,我若废去修为,还不如就此死了干休。”就在空中跪下,便行大拜之礼,刚才心中的那丝得意,早就烟消云散。
原承天道:“你若想去寻死,倒也使得。只是此事却与我无关了。”
将手中黑珠握紧,自有一道无上玄功压迫过来,那元魂法物虽是世间极坚之物,却怎能经得原承天的玄功,就见一道青光从原承来的手中射出,直冲天际。而马伯廉则是闷哼一声,就向地面坠去。
原承天摊开手掌,那黑珠竟是不碎,只是珠上光华,显然已失去八九。原来原承天只是废除了珠上玄功,却并未毁去珠中的元魂。
他将此珠一抛,黑珠中残存的一丝灵识,自去引它去寻找自己的主人,此珠与马伯廉合成一处后,马伯廉坠势顿止,复又立在云端。
不过林清越用灵识在此人身上一探,却知此人的修为,已是降为灵修,比自己尚且大有不如,对玄修之士而言,这等于是一身修为尽废,徒留残余修为,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林清越既见于此,不由的拍手笑道:“原大哥处事果然是比清越厉害多了,此人虽可饶,却不可不施以重罚,如此不伤其性命,又免了他日后报复之虞,最是高明不过了。”
马伯廉嘿然无语,他今日能留得一命,已属万幸。恨只恨刚才自以为是,所作所为,屡次突破原承天的底限,“咎由自取”四字,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奇怪的是,他原以为自己心中必是怨恨之极,却不想因失了这可以仗持的无上法力,那心中反倒自警自危起来。由是想来,一个人的行径,终究与他的修为脱不得干系,修为越强,就越是难以自控,越是不惧天地之威,唯有此刻修为大减,方有可能自悟己非。
他再不多言,就向原承天一揖,缓缓的去了,瞧他的身影,甚是失魂落魄,可想到他刚才的行径来,却又觉得这下场大畅胸怀。这人的心思,果然是再难测度的。
原承天道:“猎风,清越,你二人速回金塔去,想来那符光去了良久,秦公等人,很快就要到了。此战势必要耗时颇多,不过只需我等立定决心,与他们周旋下去,奈可消除这场危机。”
猎风与清越齐声应道:“谨领法旨。”
此战猎风初试新器,可算是所得颇多,大出先前预料,而清越经此一战,不仅增益玄承阅历,更是得窥禅修门庭,二人心中之喜,自是不复待言。
猎风与林清越一前一后,就向金塔掠去,林清越毕竟遁速较慢,总是落在后面,就在她离金塔还有数丈之距时,空中忽的落下一道光芒,将林清越连人带塔,都罩在其中。
原承天此一惊非同小可,若是猎风被对方法宝罩住,倒还罢了,林清越不过是区区灵修,吹弹可死,被这无名光芒罩住了,又怎有生机?
第0524章小试神通乱人心
心念动处,指尖忽的绽出一朵白莲来,正是九珑返界当日修出的那朵法身之宝,此物自九珑去后,再不曾出现过,原承天几经揣磨,亦不得要领。
不想今日心情急迫,再生悲悯之际,此物再次显现。
原承天还来不及欢喜,就只这朵白莲已迎向空中的法宝神光,那道法宝神光甚是浩大,这白莲撞进其中,不过如风中残烛罢了。可是那白莲虽小,却抵住了神光万道。林清越身上,因此不染半点。
既有此朵白莲护身,林清越终是避过这道神光,安然掠进琅嬛金塔之中。
原承天忙将金塔一收,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亏得这朵白莲出现的及时,否则林清越哪有命在?
只是这朵法身之宝为何平日唤他不出,偏在此紧急时刘方才出现?然而原承天此刻也不及思忖此事了,对方大援既至,自点从容退去,才言其余。
“玄,风”二字真言用出,身形就像是化成一道青光,直向天际掠去。
然而也只是掠出了三四余里,就见当头罩下一块红云,空中有人喝道:“道友止步。”
听其声就知道是惊虹仙子到了,除了此女之外,原承天的禅识之中,已探出四名玄修之多。
看来在原承天追击马伯廉之时,这些人亦在原承天身后跟随,这便是螳啷捕蝉,黄雀在后了,仙修之士的灵慧机谋,委实不可小觑了。
刚才罩向林清越的那道法宝神光,就是为一名长须老者所出,此人的法宝是为一方大印,此印凌空之时,法宝上的三个大字写的明白,叫做:圆方金印。
凡大印之器,其势必定雄厚猛烈,也亏得原承天及时逼出那朵白莲来,否则肉身被其法宝神光一压,必定压成肉饼。
原承天收了金塔的同时,也收了那朵白莲,是以这方金印又冲着原承天而来,与惊虹仙子的锦罗帕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原承天若想遁出两件法宝的威能笼罩范围倒也不难,只是若不立威,岂能让这些人心生怵惕之心,到时仍是穷追不舍,哪有尽时?
于是不避不遁,指间弹出那滴太一弱水来,此物蛰伏良久,今日终于再现神通。但见一层水幕摭定原承天全身,任他法宝无敌,又怎能落得下来。
惊虹仙子的锦罗帕只在水幕上飘摇不定,圆方金印则是的溜溜乱转,只是几次三番将水幕压得一起一落,终是难以突破。
此时另两名修士也已赶到,见双方已经交起手来,就各自将法宝祭出。一名青袍修士祭出一柄法剑来,另一名修士则打出一杆画戟来,此戟神光凛凛,戟出之时,天地玄风席卷,似乎略胜其他三宝。
可惜就算是四宝齐施,也不过将水幕压低了数尺罢了,要想突破这天下至御之宝,又何容易。
不过原承天以禅识一扫,却知这持戟修士修为最弱了,看来此人能被秦公邀来,定是因为此戟远胜他宝,故而大大弥补了此人修为的缘故了。
原承天既是存心立威,自然是想寻对方的弱处,此人这件戟宝虽好,修为总是不济,而戟宝攻击力虽是强大,偏又伤不得原承天,正是该寻此人的晦气,试试此人的防御手段才是。
于是无界之剑赫然出手,此宝高悬空中,大放霞光,以其威势而论,已将这四件法宝尽数盖住了。
原承天既求攻其一点,则不再同祭三道霞光,而是连掐三道法诀,却只是引出一道霞光来。却见这霞光颜色青紫,霞光中灵力凝聚,四周空气哪里能禁得住这霞光的威能,“嗤”的一声,就被压迫得四散而去。
持戟修士见这道霞光虽是奔着自己而来,他没在这霞光上吃过苦头,自是浑然不觉,左手持定一个银光闪闪之物,却是一块真诀,右手就在真诀上一抹,就有一座数百丈长宽的巨岩飞到头顶。
真诀与灵符不同,灵符制成之后,只能动用一次,而真诀上的法诀神通,却可数次运用,法诀用尽之后,仍可重新铭刻,正因如此,这真诀制作既难,其所用材料也大大强过灵符材质。
由此而论,在真诀上所封铭的法术神通,自是慎之又慎,若非本身最强法术,绝不可铭刻其上。
有这巨岩护身,持戟修士自是以为万事大吉,可惊虹仙子却是听说过原承天无界之剑的威能的,急的大叫道:“区区土属法术,怎能禁得起这道霞光!”
只是她叫声虽急,终究还是慢了半拍,霞光早已扫到,这区区巨岩怎堪一击,刹那间就土崩瓦解,而霞光不改其势,又将纷纷碎石一扫而空,直逼到持戟修士的头顶。
持戟修士见霞光这般威势,才知道害怕起来,可是再想掐诀祭宝应对,已是不及,性命交关的法身宝不得不遁了出来,护住了此修的头顶。
这持戟修士的法身之宝,是两片庆云,虽是灵力不盈,可法身之宝,毕竟不能小觑了,霞光被这庆云阻住,一时也下不来。
原承天冷哼一声,指上法诀再次动出,就见那霞光微微一震,竟将一片庆云振得散乱,霞光寻到一丝缝隙,自是以破竹之势迅猛压至。
持戟修士“哎呀”叫了一声,急忙架起遁风,就想避开霞光,可是这遁风再快,又怎能及得上霞光之速,“刷”的一声,就将此人的身上法袍扫去了大半,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一片焦痕。
此人倒也强横,虽是被这霞光扫了个半死不活,仍是紧咬牙关一路遁去,而百忙之中,倒也没忘了收回那杆画戟。
原承天若想再祭霞光,又哪里能找到这个人的身影。
见到这玄修大士竟被这霞光扫的这般狼狈,惊虹仙子三修皆是凛凛自危。
原承天的太一弱水那是无计可破了,而此人的法宝又是如此厉害,这般只攻不守,已是立于不败之地。若再斗下去,还有什么好处。
三大玄修竟是心旌动摇,原承天此次祭宝立威,也算是颇见成效了。
就听那位长须老者叹道:“此子之能,终非我等能敌,起码也要羽修大士,方能镇得住他了,不如去休。”
惊虹仙子与青袍修士也是早萌退意,只是不便开口罢了,如今既然有人说出这心底想法,怎能不依,便齐声道:“正是如此了。”
不得不将数件法宝一收,远远的瞧着原承天,心中皆是憋了无穷闷气。
原承天得势饶人,不肯效那些言语轻薄的轻佻之徒,当下连一句“承让”也不说得,也将两件法宝收了,略略向三修揖了揖手,就此化成青光而去。
见原承天去了良久,长须老者才叹道:“此人临危不乱,胜而不骄,不想仙修界中,竟出了这样的人材。”
青衫修士点了点头,大有与我心中戚戚焉之意,也是叹道:“道友,你我虽是瞧在秦公的面上与会,可此人修为虽是略弱了些,却是神通惊人,法宝无敌,我等再这般耗下去,只怕也没什么好处。”
长须老者本就有动摇之心,此刻更是因势言道:“此言甚是,此战你我已出全力,也算是可以交待了,若见秦公,也该劝他打消念头,免得与此人结下深仇,日后又怎有好处。”
惊虹仙子与秦公交情并非泛泛,闻言急道:“两位道友怎可略遇小挫,就心灰意冷起来,想那秦公待我们不薄,凌霄洞一诺,不是天大的好处?”
长须老者嘿嘿笑道:“能够进入凌霄洞修行,固是极佳,只是此身若是毁损了,又怎去承受凌霄洞修行之益?凌云仙子,你也该早日醒觉,留条后路才是。”
惊虹仙子冷笑道:“这道友这话,妾身可就不爱听了,我等玄修之士,怎能轻易就损毁了?道友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更何况我等皆是天一宗的藩属,而秦公在天一宗地位不低,若是在此事上得罪了他,却不知对你等的宗门有何好处?”
一番话说的长须老者默默无言,这凌云仙子虽是语出威胁,可倒也有理,身为他人藩属,本就该遇事上前,而宗门前途,自是比个人的安危更为要紧了。
青衫修士见两人争竞不休,忙道:“我等刚才出手失利,故而心境动摇,这也是自然之理,既是秦公之旨,怎能轻易就放了手,不如且与秦公会合了,再从长计议吧。”
惊虹仙子笑道:“道友此言,甚合吾意?”转向老者道:“如何?”
长须老者也不敢勉强,只好揖手道:“一切谨奉仙子钧旨。”
在三人怏怏上路之时,原承天已在数百里开外了,此战胜得如此容易,原承天也是吃惊不小,他昔日独斗月华宗廖羽仙时,可是颇为艰难的。
由此看来,自己的境界虽然还是九级真修,可修为经这段的凡尘历练,却是无形中增加了不少,那霞光扫落持戟玄修就是明证了。
不过修为进步虽是可喜,可冲玄破境仍是遥遥无期,想到这里,原承天恨不得一步就凳入天阙之中才好。
然而身在凡世,怎能事事皆遂己意,猎风的灵脉接续一事,却是必须立刻料理了才是。
当下就将灵偶祭出,一道传字诀念出,灵偶瞬息就去了千里了,而不过片刻,灵偶的真言也传了过来,就觉身子一紧,亦是被这灵偶传了过去。
第0525章闲言之中悟天道
先前在伽兰城中时,一尘大师虽是说心修院与一禅堂的禅修大士,皆能替猎风接续灵脉,不过考虑到九珑出自心修院,原承天自然选择此处了。
对九珑的出身之地,原承天既是好奇,也带了三分故旧之情,或许留连此处,能发现佳人昔年的芳踪香迹,岂非略慰心怀?
更何况心修院本为凡界第一禅庭,原承天既为仙修之士,对这座禅修的发源之地,又怎能不动于心?
仙修界本无禅修,那首创禅修之道的七昙禅师也是心修院的开宗之祖,此人飞升昊天之期,距今不过三万年而已。三万年岁月瞧来极是漫长,可与无弗远届的仙修界历史比来,也不过一弹指罢了。
只可惜原承天昔年虽得修大罗金仙,位列仙班,却是仍无机缘去会一会这位禅修第一大士,只因这大罗金仙的境界,在凡人听来已是高不可攀,可在仙庭之中,也不过如凡界的真修罢了,哪里有资格得见七昙禅师这样的大德高士。
而七昙大师仅以三万年之修,就已位列仙庭十二神执,与一众蛮荒古修并驾齐驱,斯可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之举。而他手创的心修院,亦在这三万年中,稳执凡界仙修之牛耳,纵是天一宗如此势大,在心修院面前,也不得不低头了。
这三万年中,由心修院中飞升昊天之士,或已有百数了,以人数而论,或算是微不足道,可世间的禅修之士,于数以亿计的仙修之士中,只是占得零头罢了。
由是仙修界便早就流传出一句歌谣来:“长生之道本难求,只因未曾入心修。窥得禅庭一妙诀,方知昊天福缘厚。”极言禅修之妙。
而原承天自被一尘大师点化,初窥禅修妙道之后,又在天机残碑前悟出禅识来,看来与禅修之道机缘不浅,是以此次携猎风入觐,除了是替猎风接续灵脉之外,亦是想拜见禅师大士,得闻无上妙法。
在与灵偶彼此传送之后,也就是片刻之间,已是去了数万里,瞧瞧路程,离心修院却是近了,屈指数来,也不过千里。
不过他虽知心修院所在的大方向,却不知心修院具体所在,于是在遁行之际,不免就东张西望,想寻个人来问问路了。
其实他若是用禅识一扫,想来禅修大士云集之地,必是灵气冲天,最是好辩识的了。
然而心修院所处之地,既为凡界禅修大士清修之所,原承天又怎敢擅施法术,以惊扰这些大德之士?自是怀着恭敬恐惧之心,缓缓前去。
正张望之间,就见地上有位农夫,正在田间劳作。原承天原不在意,正想就此飞掠而去,就听那农夫口中吟道:“世人都道神仙好,清修百年无饥饱,可怜修身不修心,到头天劫跑不了。”
原承天闻言便是一警,这寻常的凡间农夫,竟是语带机锋,颇有禅意,莫非这禅庭妙道所及,凡夫亦受其惠?这歌谣的前两句倒也寻常,这后两句却似大有玄机。
自己前世只顾得专心养真炼丹,那养真虽可与修心扯上一点关系,可仙修之士的养真之道,却与禅修的修心大相径庭。莫非自己前世历劫,就是因为不曾修心的缘故?
仙修界中原有“禅修不遭劫”之语,只是平时听来,怎会往心里去,觉得不过是禅修之士自有避劫妙法罢了,如今细细想来,那禅修不遭天劫的最大原因,莫非便是修心之故?
想来那七昙禅师仅以三万年修行,就得列十二神执,若是曾遭天劫,又怎会如此顺利?自己虽修了个五千年,却还不是要从头再来?天一宗琅嬛阁的接引使者,岂不是也要来到凡界避劫?
修士最恐最惧之事,就是天劫了,难不成禅修之士,真是因心修之故,而能避得天劫不成?
忙将遁风收了,缓缓落在田头,那农夫正低头锄草,竟不知有人落在面前,原承天也不敢打扰,只是在一旁静候。
却见那农夫锄了一垄草,方才有些倦了,就将锄头柱了,抬起脸来,瞧见原承天,却是一惊,道:“仙家从何而来?”
其人虽是凡夫,可见到原承天这样的仙修之士,却无半点惊恐之心,倒也难得。
原承天恭恭敬敬的道:“正是恰好路过,本想拜见心修院禅修大士,却恨不识路途,正想动问。”
农夫笑道:“你这人倒也奇怪,既是问路,在这里站了半日,却不来问我,我只当你闲看,也没理会。”
原承天笑道:“兄台劳作不易,总是为一家温饱操心,在下怎敢打扰。”
农夫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了,若是你刚才问我,我怕是也懒得理你。此刻正是有些乏了,也好闲讲。是了,你要问什么来着?”
原承天忙道:“是想问如何去寻那心修院的禅修大士。”
农夫摇了摇头道:“你若问心修院,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至于什么蝉什么羞,我却是从没听过。”
原承天忙笑道:“就是这心修院了,那心修院中住着的,可不就是禅修大士?却不是什么蝉什么羞?”说到这里,也觉得好笑起来。
农夫呵呵笑道:“你这人脾气倒也好,不像其他仙家,都是只见下巴不见额头的,甚是讨厌。不过你想寻心修院吗,恐怕却是没有。”
原承天心境如水,就是被这农夫言语戏耍,也是微微摇了摇头,道:“前者兄台说是知道这心修院的去处的,为何此刻却推说不知?其中深意,还望见告。”
农夫却是一呆,道:“我也不知你说的什么。”就伸手向四处一指,道:“若只问这心修院,就是这里了。”
又将手指漫指一番,道:“这里,这里,也是心修院了。”
原承天见此人面相忠厚,自己又未曾惹恼了他,想来不该故意调笑才是,不过此人毕竟言语荒诞,却是信不得的。
只是此人不过是一名无知凡夫,自己又怎会与他计较,于是拱了拱手道:“多谢兄台见告,在下这就告辞了。”
不想那农夫却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在胡诌吗?那心修院虽是名气大过了天去,可怎有什么高堂大殿立在那里等你恭拜。心修,心修,修的既然是心,要高堂大殿何用。”
只此一句,就让原承天怔了半晌,他心中忽有念头闪来,忖道:“是了,是了,禅修大士既是不修外物,又怎会受外物所扰?也不必拘于哪一处,只管修自己的心,又何必如仙修之士一般,定要清静之地方可修行,便是此节,就比仙修之士高明百倍了。”
要知道仙修之士,最忌外物干扰,那玄功运行到极要关头时,往往是蛙叫蝉鸣,亦可使修士心境不平,更要外摄灵气,方能使玄功运转不休。
可是那禅修之士,心之所往,身之所在,便是修行之地了,又哪里那么多的讲究。而正因心修无处不可行,或便是禅修之士能得以远超仙修之士的原由了。
至于那修行之地是否是灵气充沛,禅修之士更是不必理会,禅修的无穷妙道,皆是自心而发,那心便是法力之源,又与灵气何干?
想到这里,原承天急忙转过身来,敛容整衣,对着农夫恭恭敬敬的一拜,道:“今日得遇高贤,片语指点迷津,在下幸之何甚,在下刚才表面恭敬,心中却是不敬。实是在下的罪过了。”
农夫心中还是有气,哪里理会,将头一扭,只管挥锄不已。原承天叹息一声,只好转身走开。
才刚走了没两步,农夫忽的叫道:“仙家止步了。”
原承天急忙回头道:“正要请教。”
农夫笑道:“你这人倒也不坏,那心里的不敬,也是肯说出来的,倒是与一个人相似。”
原承天喜道:“不知是何人与在下行径一般?”
农夫指着远处一个农庄,道:“那村头有一间草屋,却是上月来了一个闲人建的,此人说话酸文假醋的,倒是和你厮像,也不知是不是你找的那个什么蝉羞大士。”
原承天再次施礼,道:“多谢了。”急急转身,就向农夫所指的村庄走去。
那村庄离田头约有数里,原承天也不敢御风,就这般三步并做两步,匆匆走过去,忽觉得自己心境急燥,只怕要惹人笑话,忙又放缓了步伐。
好在那几里路转眼就到,原承天抬眼望去,只见这庄村庄约有数十户人家,村头果然是建了一间草屋,那草屋上的茅草泛着青绿之色,恰是新近铺就的。想来农夫所指之处就是这里了。
离这草屋还有数十丈时,原承天就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就用禅识向这草屋里一探。
这倒不是他故意不恭,实是他也摸不清这草屋之中,是否便是他所寻的禅修大士,若真个只是一介酸腐闲人,岂不是闹出笑话来?而禅识妙在无知无觉,就是羽修大士也是感受不到,想来也不会惊扰到这草屋中人。
那草屋中的人影依稀可辩,只是当原承天用禅识探去时,却发现禅识之中空空如也,原承天心中大奇,这是何等的禅修妙法?就算近在眼前,也是探他不得?
第0526章两岸芦花雪飘零
那羽修大士,固可敛息抑玄,使人探他灵息不得,然而这禅修大士,却可使得自身灵息近似于无,如此妙道,使原承天一生恐惧之心,二生无限向往之意。
想来自己初世数千年修行,于这禅修妙道,竟是一直无缘识荆,岂不是天大的憾事?看来那避世苦修,不闻外事,果然是行不通的。
就在这时,草屋中那人开口道:“屋外是谁?”
他屏息静气,肃容揖手道:“无名散修原承天,特来拜会大师,只因不敢擅入,在此徘徊,不想却惊扰了大师清修。”
草屋中人笑道:“既来此处,便是有缘,仙家请进吧。”
原承天听了“仙家”二字,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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