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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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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妥当后,卯时初便跟着宋元义和姜氏一起入了宫,然后与姜氏一起在金殿外等候宣召。

等待的时间颇为漫长,清语和姜氏默默地站在金殿外的等候区,这里可不是什么会客厅,不会有椅子茶点什么的,只有四处林立的、武装到牙齿的持刀侍卫。

母女俩第一次这样和睦地站在一起,没有彼此间的冷嘲热讽,没有唇枪舌剑,却也同样没有什么相拥而泣、黯然神伤的场面,两人的脸色竟然都出奇的平静,仿佛只是来皇宫里路过一下似的。

相对无言,时间静静地流淌着。

而在金殿之上,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今日,平日里极少参与早朝的两位王爷都破天荒地到了场,倒是让文武百官们暗地里狠狠猜测了一番,这两位王爷今日是抽了什么风。

行过大礼、三呼万岁后,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陆蒙宣布:“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陆蒙的话音刚落,宋元义和朱子优几乎同时站了出来,两人齐声道:“臣有本启奏”

虽然两人要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可是谁先说、谁后说,效果却大不相同,皇帝笑了笑道:“今日倒是巧了,宋爱卿竟然与子忧同时有本启奏,子忧,念在宋爱卿比你年长的份上,就让宋爱卿先说吧。”

朱子优脸色不大好,皇帝说的这话,可没有半点儿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的下了令,自己若是不肯,那岂不是当堂抗命?文武百官可都看着呢,他怎么敢?

“是,臣弟遵旨。”朱子优咬着后槽牙退进了文武百官的队列里。

宋元义在大殿中央跪下,匍匐在地叩首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还没开始上奏本便自行请罪,这在朝堂上是很少见的,文武百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一时间互相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金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嘤嘤嗡嗡的声音。皇帝轻咳了一声,待众臣安静下来后,才沉声道:“宋爱卿何出此言?”

宋元义于是把自己如何救下了李氏旁支的后人、如何一时糊涂与她发生了关系、又如何有了孩子这些事情,捡了八成的事实,用了两成的虚构,有条不紊地讲了出来,这其中自然是把姜氏摘了个干干净净,仿佛这件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似的。

混迹在朝臣中的姜安孟听了宋元义的陈词,不由得心中一阵愧疚,自己的妹妹做了那么多糊涂事,妹夫在这种时候却依然护着她,是姜家对不起他,把没有教好的女儿嫁给了他,害得他不得不面对即将家破人亡的困境。

宋元义按着自己昨晚想了一宿的说辞,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末了总结陈词道:“臣一时糊涂,犯下此等罪孽,实在是有负皇恩,愧对皇上的栽培提拔,臣,罪该万死。”

宋元义刚说完,朝臣们便炸了锅,这下皇帝的轻咳都压不住场子了,只余下一片喧闹。

有素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将**女爱当成人生头等大事的朝臣自然对宋元义此举持肯定态度,一来那位李氏旁支的姑娘并非谋逆主犯,而且先帝判的也是充作官奴而已,既然为奴,那么为妾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妾也是奴,不过是半奴罢了。至于所生的女儿,贬为奴籍不就好了,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另有一些与宋元义关系颇好的朝臣,自然也觉得此事根本不用上升到“万死”这样的高度上去,法律不外乎人情,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那李氏旁支的姑娘也早就死了若干年了,若说宋元义有罪,也应当罪不至死。

不过,也有平日里便跟宋元义不对付的朝臣,认为宋元义这是在欺君,主张此事一定要严办,否则人人效仿,纲纪伦常何在?先帝的威严何在?

出奇的是,平时跟宋元义一见面就会吵架的白振海,这次却保持着中立,没有跟着那一帮子叫嚣着“严惩不贷”的倒宋派官员瞎参合。

朝臣们吵吵嚷嚷的,烦闷的不止是皇帝,还有憋了一肚子坏水儿没地方吐的朱子优。

待陆蒙高呼了好几声“请大人们肃静肃静”之后,金殿之中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皇帝还没来得及说话,朱子优已经越众而出,朝着皇帝一礼道:“皇兄,宋大人这是在避重就轻,蒙蔽圣听,请皇兄听臣弟一言。”

皇帝知道拦不住他,于是点了点头道:“子忧有话请说。”

朱子优哪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一开口就把宋元义的罪行朝着谋逆上面引导了。

“……依臣弟所见,宋大人必然早在十多年前便与李氏有所勾结,而此次母后遇刺一案,定然也与宋大人脱不了干系,请皇兄明察。”朱子优按着供状上写的内容讲述了一遍,话里头十之八九都是他替宋元义罗织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皇帝面色严肃地道:“看来两位卿家所说的内容,相去甚远啊,倒是都有些道理,朕很是难以决断。不如这样吧,传所有相关人等进殿,咱们就来个当堂对质,如何?”

宋元义和朱子优自然是没有异议的,齐齐应了声是。其余朝臣自然就更没有意见了,免费的大戏不看白不看啊,只可惜没有小板凳,如果能像皇帝那样坐着看,只怕就更好了。真正替宋元义的结局担忧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完。

片刻后,早已候在金殿外的此次事件相关人等,被一一带了进来。

清语和姜氏倒还好,是自己走进来的,洪嬷嬷却是让人给抬进来的。

洪嬷嬷从前跟在姜氏身边的时候,在侯府的西院儿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就连小姐们见了她也都得礼让她三分,那时的她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如死人一般躺在座椅上,由两位身强力壮的太监给抬了进来。

她身上衣裳倒是穿得干干净净,不见污秽和血迹,脸上也看不出来受过什么刑罚的样子只是整个人却像是从地狱里被捞出来似的,形销骨立不说,眼神里头简直是了无生气。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朱子优,问道:“这便是子忧的人证?她这个样子,能作证吗?”

朱子优应道:“回皇兄,这位嬷嬷虽然身体不大好,但是头脑却很清醒,作得了证的。”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洪嬷嬷,沉声问道:“这位嬷嬷,你且说说,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躺着的洪嬷嬷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中了脊梁似的,全身瞬间僵直瘦得跟鸡爪子似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座椅的扶手,双目圆睁,看向半空中,嚷嚷道:“皇上!老爷要谋反!是老爷指使白云庵的师太行刺太后娘娘的!皇上明鉴!”说完后,又像是抽了螺丝的机器人一般,软倒在了座椅上。

姜氏噗通一声朝地上一跪,大声道:“皇上,洪嬷嬷是老糊涂了胡说八道皇上万万不能相信啊。”

朱子优洋洋得意地道:“皇兄,这位便是宋夫人身边当年的陪嫁丫鬟曾经的管事嬷嬷,宋大人的许多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的供词,可信度极高,还望皇兄明察。”

皇帝脸色微微沉了沉,自己昨天就命令朱子优把人给送过来,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可一走就没了动静,实际上自己这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重要人证,她的供词,真让自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不过,皇帝到底是惯于跟大臣们斗智斗勇的,脸上立即带着淡淡的担忧道:“朕看这位嬷嬷有些神志不清了,不如请御医来替她瞧瞧?”

朱子优道:“皇兄何必如此麻烦,这老婆子也是宋大人的同谋之一,论罪当诛,既然早晚都是要杀的,又何必多费手脚替她瞧病?”

皇帝听了朱子优这句话,反倒放下心来,点头笑道:“子忧说得也有些道理,且让我再问她一问。”说罢,他竟然起身离开了龙椅,走下台阶,行至距离洪嬷嬷大约三步远的地方,朗声问道:“洪嬷嬷,你可知朕是何人?”

洪嬷嬷又如先前那般,浑身绷紧了,死死地抓着座椅的扶手,没有焦距的双目四处张望着,嚷嚷道:“你是谁?你是谁?”

皇帝抬眼看了看朱子优,笑容有些发冷,又问道:“朕是皇帝。朕又问你,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

洪嬷嬷还是那副模样,嚷嚷道:“我是谁?我是谁?······皇上,老爷要谋反,是老爷指使白云庵的师太刺杀太后娘娘的,请皇上明鉴!”洪嬷嬷梗着脖子把方才说过一遍的话,一字不落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群臣都疑惑了,这供词怎么像是先前背好了似的呀?

皇帝冷笑,起身回到了御座之上,对朱子优道:“看来,这位洪嬷嬷已经疯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充作人证?”

朱子优一时语塞,只暗恨昨天用在这老婆子身上的刑罚过重,大约超过了这个老婆子承受的极限,再加上她的神智本来就不怎么清楚,被大刑伺候了一回之后,就更是时醒时疯了,却没想到她好死不死,在这金殿上变成了全疯!

“皇上,许是这婆子年岁大了,经不起久问,所以糊涂了,昨日她招供财,神智尚且清醒,那张供状,绝对是有效的。”朱子优犹不死心,还想再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竟然是她

皇帝笑了笑道:“朕曾经在一本杂学书上看到过关于老年人疯癫的文章,那书上说,有的人起初疯癫时,旁人根本看不出来,说话做事,倒是跟常人无异,可这会儿她的神智就已经不清醒了。这位洪嬷嬷到底疯没疯、神智清醒不清醒,问问她身边的人就知道了,宋夫人,这位嬷嬷是你屋里的人,你且说说,她平日里正常吗?”

姜氏很想一口咬定洪嬷嬷早就疯了,可是金殿之上说谎乃是欺君之罪,而且这种谎言一戳就穿,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嘴上却应道:“回皇上,洪嬷嬷离开侯府时神智还算清楚……”

姜氏的话音未落,姜安孟便站了出来,朝皇帝一礼道:“回皇上,洪嬷嬷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臣的府上,起初几日还算正常,但自从娘娘遇刺后,她便时常疯疯癫癫的说些胡话,可见神智早就有些不清了,臣怕她没法照顾好她自己,还特地拨了她妹妹一家子去和他们住在一起,方便照应,此事整个姜府上上下下尽知,请皇上明察。”

皇帝看向朱子优,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子忧,看来你是信了不该信的人啊。”

事实摆在面前,朱子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半晌后才应道:“皇兄,洪嬷嬷之所以会神智不清,完全是因为母后遇刺一案受到了惊吓,可见她与此事有脱不开的干系。而且,昨日里洪嬷嬷跟臣弟说起此事时,神智还算正常,有臣弟的下属可以作证,还望皇兄明察,毕竟此事关系到母后的安危。”

皇帝也不驳斥他,只道:“洪嬷嬷神智清醒与否暂且放下不提,此事还有其余证人,何不听听他们的说法?”他说罢看向姜氏道:“宋夫人,宋爱卿方才说,那位李姓姨娘的事情,你全不知情,全是他背着你做下的,此话可属实?”

姜氏闻言一怔,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跪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宋元义,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宋元义此时也正抬起头来,朝她递了个眼色,好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用人命去平息的话,用自己这条命就够了,不需要把一家子都赔进去。

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宋元义一个眼神,姜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而是脸色沉沉地低下了头。

“宋夫人?”皇帝久等不到姜氏的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回皇上。”姜氏冷冷清清的声音在金殿中回想:“不是那样的。”

皇帝剑眉微挑,用上扬的音调“哦”了一声后道:“宋夫人请讲。”

“这一切都是臣妾一念之差犯下的罪孽,是臣妾将李姨娘带回侯府的,也是臣妾擅自做主将罪奴抬为姨娘的,老爷那时在任上,即便是反对也是鞭长莫及,又哪里管得了这些,待他回来时,已是木已成舟,老爷此举完全是逼不得已,求皇上开恩。”姜氏匍匐在地,有条不紊地陈述着。

这时,朱子优站出来道:“皇兄,宋夫人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无非是想替宋大人脱罪,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妇人,又如何能救得出发卖为奴的要犯?”

皇帝又上扬着声调“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姜氏。

姜氏迟疑了片刻,如果一切照实说,势必会连累姜家,可若不照实说,她就只能眼看着丈夫替自己担了所有的罪……

爱人和家人,真是世上最艰难的抉择。

此时站在朝臣列队里的姜安孟也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站出来承认从前做过的错事?皇上对此事又是个什么态度?若自己站出来认了,皇上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祸及整个姜家?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没能鼓起站出去承认一切的勇气,只盼着自己的妹妹不要把自己给供出来。

其实,人们常说性格决定成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姜安孟是个热血而重情义的人,此刻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坦诚自己从前曾经做过的错事,而不是这般犹豫再三畏首畏尾。如果他敢于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皇帝一定会就此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继而重新重用他。

可是,世上难买早知道,姜安孟的胆小怯弱使得他失去了先机,在这场朱子优导演的阴谋中失去了重得圣宠的机会。

见姜氏没有说话,朱子优又道:“皇兄,宋大人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摆在眼前,宋大人与李氏余孽相勾结,密谋行刺造反,却不料事情败露,东窗事发后,却妄图假借**女爱之名掩盖事实真相皇兄,那位宋六小姐,曾多次去过白云庵,这也是宋大人跟李氏早有勾结的证据。”

清语自和姜氏一起进殿后,一直跪在姜氏身后,所以皇帝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会儿朱子优一边义正言辞地控诉着,一边一指指向了清语,才让皇帝注意到这个重要的人证,或者说是物证。

对于这位能让自己的皇弟喜欢上的姑娘,皇帝颇为好奇,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宋六小姐,你可有话要说?”

清语低头应道:“回皇上,臣女的确去过白云庵,但那时臣女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臣女只是跟家师同去为太后娘娘求医问药,并不知道白云庵的师太跟臣女有什么瓜葛,而且此后臣女私下里跟白云庵的师太们并无交集,请皇上明鉴。”

朱子优冷笑道:“一派胡言,定然是你父亲让你私下里两处传递消息,你此刻倒是招认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清语将身体匍匐在地,沉声应道:“即便是皮肉之苦,也不能把假的变成真的。王爷若想屈打成招,那是找错人了。”

金殿里凡是对朱子优不满的官员们全都低头笑了起来,这宋元义是块儿硬骨头,生个女儿出来,骨头竟然跟他一样硬,竟然敢在金殿之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就敢给一个王爷吃瘪。

皇帝也听得想发笑,却生生地忍住了,目光闪了闪道:“你且起来回话。”

清语闻言有些诧异,自己这乱臣余孽竟然还有资格站起来回话?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她还是忍着膝盖的酸麻,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后,她朝着皇帝行了个福礼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皇帝这才看清了清语的脸,目光微微一凝后转向宋元义道:“宋爱卿也起来说话,宋夫人也起来吧。朕想问问,你们当年收留的那位李姨娘,闺名叫什么?”

宋元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起身一礼道:“回皇上,李姨娘闺名玉卿。”

皇帝和朱子文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有些错愕,片刻后,皇帝才沉下脸来,将桌子重重地一拍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再跟朕玩儿这套情深意重的把戏了,把事情的原委如实与朕道来,若此刻坦白,兴许朕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待朕自己查出来什么了,届时可不要怪朕心狠”

“皇兄……”

皇帝的怒火来得不明所以,却正和了朱子优的心意,于是忙出言想要奉承几句。

却不料皇帝大手一挥,根本不允许他继续再往下说,而是带了几分不耐地道:“子忧有话晚些再说,朕现在就想知道,李玉卿是怎么从刑部被弄进侯府去的,又是怎么死在侯府的若是说不清楚,回头朕便命人把侯府满门都请进大牢里,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放人。”

宋元义和姜氏刚刚起身,听闻皇帝此言,又吓得跪了回去,姜氏之前便打算如实招供了,如今见皇帝动了怒,要迁怒整个侯府了,哪里还敢隐瞒,只得将她如何托姜安孟将玉卿卖去了青楼、玉卿如何自己划花了脸、自己又如何偷龙转凤把她救了出来等等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

皇帝昨日便听宋元义粗略地讲了一遍,只是涉及到姜家的事情皇帝并没有听说,而且昨日听的时候,他的立场还是站在宋元义这边的,满心里都在替他打算,想着如何才能替他脱罪,将他的罪责降到最低,但是今日再听这一番话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了。

那个早年在宫中救过自己和子文一命的美丽女子,那个为了不相干的陌生人敢于顶撞疯魔似的李皇后的人,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多年,想要报答她救命之恩的姑娘,竟然被人陷害至厮,难怪待自己登基后遍寻不着她,难怪她的档案会在刑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原来不是逃走了,或被什么江湖义士救走了,而是在侯府过着那般猪狗不如的日子

姜氏讲完后,又匍匐在地,皇帝听得冷笑连连,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然后呢?李玉卿是怎么死的?”

姜氏趴在地上,哪里看得到皇帝的脸色,只想着李玉卿乃是罪臣之后,自己杀了她也不算是什么大罪,于是竟真的照实说了:“是臣妾命洪嬷嬷在她的茶水里下了红花,所以李姨娘才会在分娩后血崩而死。”

皇帝听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姜安孟上前听旨。”

姜安孟心中忐忑,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发落自己,走出朝臣的队列后,惶恐地应道:“臣遵旨。”

“姜安孟,罔顾王法,假公济私,兹降为从四品青州知府,三日内离京赴任。”

从朝中大员一下子变成了地方官,从权力的中心地带一下子滑出了边缘,这对姜安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落

姜安孟本就心中有愧,虽然如今被连降了数级,心中一片苦涩,但也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于是出列跪地应道:“臣遵旨,臣叩谢皇上隆恩。”

看着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姜安孟,皇帝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个人虽然怯弱了一些,且立场不够坚定,有些风大随风雨大随雨,平日里也跟几个朝中权贵走得太近,但除此之外,这人还真没什么大毛病,贪污舞弊什么的,都是控制在自己和百姓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的,如果不是今日之事,让自己着实地恼了他,自己也不会一下子把他连贬数级,贬出京城去。

天子之怒,总得有人承担的。

罢了,将他贬去任上磨练个几年,让他明白一下做人的道理也好,皇帝暗暗地叹了口气,对姜安孟道:“至于你府中一切,暂时维持原样,你若在任上表现得好,自然会有再回京之日。”

要知道,朝中官员的住宅都是皇帝按官职品级赐下的,一品大员住的宅子和四品官员住的宅子,那规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姜安孟从前是一品,如今贬为四品,那宅子不知道得缩水多少倍,如今皇帝一句话,保留了他的府邸,这样一来,府中的老老少少便不必凄惶地搬家了,还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原处。可见皇上是念了旧情的。

姜安孟双目通红,伏地叩首道:“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虽万死无以为报。”

皇帝摆了摆手道:“朕也不用你万死,好好做你的官,对得起百姓,便算是对得起朕了。”他说罢又转向姜氏,沉声道:“至于宋夫人,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姜氏摸不准皇帝问这话的用意,只得伏地应道:“回皇上,臣妾有罪,可那李氏原本就是戴罪之人,臣妾虽然有罪,理当罪不及家人,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罪不及家人?姜氏,你可真是说得出口你可知被你害死的李氏,乃是朕的救命恩人,当年曾于李皇后手中救下朕与子文兄弟二人,此事不仅有朕知晓,便是太后娘娘,也是知晓的,你谋害了朕的救命恩人,还敢说罪不及家人?朕诛你九族都算是轻的。”

姜氏被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诛九族,多么可怕的字眼,当年李氏一族谋反,所获之罪也不过是诛三族罢了,那李玉卿何德何能,竟然是皇上的恩人?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可能会被自己连累,性命不保,姜氏顿时觉得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只伏在地上哽咽道:“求皇上开恩,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臣妾原不知她是皇上的恩人……”

皇帝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嘴角却微微勾了勾道:“不知者不罪?好一个不知者不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朕就告诉你,你犯了什么罪。姑且不论李氏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只当她是个普通的罪妇吧。即便如此,你的罪行也不轻。往小了说,你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这一条,你妒忌她才学人品胜过你良多,便处处加害于她。姜氏,你可承认?”

姜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哆嗦着半跪半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皇帝也不等她应答,又冷冷一笑道:“再往大了说,先帝曾有明确的圣旨,除开李氏本族的女眷,其余三族以内的,发卖为官奴,你竟敢因为私怨便将充作官奴的人卖去了青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置先皇的圣意于不顾,这是欺君罔上你还敢说你不知者不罪吗?若不是你出于妒忌,害她性命,朕必然已经寻到了她,也能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了。姜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给姜氏罗织的罪名不可谓不重,但却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让一向喜欢诡辩、且素来爱把责任都推倒别人头上的姜氏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臣妾无话可说。”半晌后,姜氏才低声地应了一句。

皇帝把目光转向宋元义,又道:“至于宋卿家,治家不严,知情不报,按理你与姜氏本应以同罪论处,不过朕念你事发时人在任上,又不是主谋,所以只要你立即写下休书,朕便不治你治家不严之罪。”

宋元义听闻皇帝此言,心中乱作一团,休妻,他的确是早就想过,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休妻,他却是万万没想过。不知为何,他此刻脑子里只回响着姜氏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我偏不各自飞,就算是死,我也得守着你。”

此生,他已经负了一个对自己深情一片的女子,难道还要再负一个?思虑片刻后,宋元义把心一横,叩首道:“罪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准罪臣与拙荆同罪。”

皇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是知道宋元义的秉性,所以故意这么一说的,就是等他当堂激怒自己呢,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好个情深意重的宋卿家,如此,朕便准你所奏,来人,将宋元义和姜氏打入天牢,待朕想好怎么惩处了,再行决断。”

皇帝心中对宋元义到底是有气的,毕竟李玉卿是死在他府里的,若不是他治家无方,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要罚他吧,怕罚得重了,离了心可就不好收拢回来了,贬官吧,他一个三品的官职,再贬的话又得去任上了,三年后才能召回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把他扔去天牢里,好生吓唬吓唬他,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皇帝话音刚落,一直未曾吱声的宋元罡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且容微臣劝他一劝。”

皇帝点头道:“也好,宋爱卿再好生劝劝令弟吧。”

宋元罡又是一礼道:“谢皇上。”

说罢,这才行至跪在地上的宋元义身旁,弯下身叹道:“二弟,你可别在这种时候犯糊涂犯倔啊,这二弟妹做事向来冲动不讲理,你瞧瞧,这回害了她的娘家不说,还要害了咱们宋家,皇上开恩,不追究连带责任,你还不知感恩?再说,二弟妹这些年待娘如何,难道二弟心中没个分寸?除了你们新婚那几年,其余时候她有几天去晨昏定省过?这样不忠不孝的人,你还留在身边作甚?二弟呀,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切不可意气用事。听大哥一句劝,该舍的,就要舍。”

宋元罡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他素来习惯了说话不疾不徐,轻言细语,所以旁人倒听不出他话里的焦急和愤慨来,只有跪伏在一旁不远的姜氏,被宋元罡那一番看似温柔平和的话臊得无地自容。

宋元义也听得有些动容,姜氏对自己的母亲的确一直是阳奉阴违的,自打有了清雅之后,她便一直称病不去晨昏定省,论及一个孝字,她是宋家三个媳妇儿里头最差的,连庶出的三弟家的郑氏都比不上。

只是,她再有诸多不是,却始终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啊。

宋元义双目微红,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哥,哽咽道:“大哥,以后母亲就要靠您来照顾了……”

宋元罡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自己这位弟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于是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朝他点了点头,然后退回到了朝臣的队列里。

皇帝朝着大殿两旁的侍卫点头道:“把宋元义和姜氏先押下去吧,另外宋元义的妾侍和儿女,也悉数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姜氏突然抬起头来,高声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饶了臣妾的孩子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皇帝被吵得脑仁儿疼,把手一挥道:“赶紧带下去。”

侍卫们不敢怠慢,忙连拖带拽地把挣扎不休、吵闹不停的姜氏提了出去,不过对一直沉默着的宋元义却十分客气,没有对他动粗。

清语自然也不能幸免,两名侍卫站在她的身侧,却又都抬头看向皇帝,等待他的进一步指令,毕竟这位宋六小姐不是别人,是皇帝救命恩人的后人,兴许皇帝会区别对待也说不定。

皇帝却看也不看清语,朝着那两名侍卫冷冷地道:“朕说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还不把人带下去?”

朱子文有些着急地唤了一句:“皇兄”

皇帝转头看向他,问道:“子文有话要说?”

朱子文只得将焦急按捺回了肚子里去,正色道:“既然宋六小姐是当年救命恩人的女儿,皇兄为何不网开一面?”

皇帝看了朱子文一眼道:“恩情归恩情,律法归律法,怎可混为一谈。”

朱子文神情一凝,显然不明白皇兄为何突然变卦了。

这时朱子优大声道:“皇兄所言极是,虽然那位李氏对皇兄和子文有恩,可她毕竟是叛逆的余孽,定然也是对大楚王朝的基业有诸多不满,指不定就是跟宋大人勾结在一起,图谋造反。至于这位宋六小姐嘛,自然是逆贼之后,按律当斩,岂能放过?”

皇帝冷冷地瞥了朱子优一眼道:“若说别人造反,朕倒有可能会信,若说这个人要造反,朕说什么也不会信,子忧说话还得有凭有据才行,毕竟她是朕的救命恩人,岂是任谁都能污蔑的?”

嘎……

朱子优哑了,方才是谁说“恩情归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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