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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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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晚了!”楚秋口气森然,“天下之大,却无你我共同容身之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笑话!老子连你都杀不了还谈什么称霸江湖,还谈什么天下第一!”

“是么?”贺司离同样冷笑,“我不是在求情,我是在提醒你!你若现在回去,或许还有称霸江湖的机会,若是迟了,只怕是生手异处,等来世再说了。”他毫不留情面的反唇相讥,“楚秋,你过去赢不了我,现在赢不了,以后——也一样!”

险象环生(下)

“你——”楚秋气急败坏,愤然挥手,命令众人立刻将手中的炸药朝堤下施去。除贺司离一人昂然而立之外,堤下众人早已乱作一团,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目瞪口呆,与贺司离撇清关系,甚而还有人口口声声要求加入玄静净教,求生之能总之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贺司离用他习惯性的方式冷眼看着众人的反映,森冷而漠然。视线最后落在了两个老人的身上,顾青云从来未见过如此阵势,呆若木鸡自是不言而喻,他诧异的是,柳云德虽然也同顾青云一般不言不语,却不似顾青云那样目瞪口呆纯粹是吓傻了反映不过来发生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事,而是一种——事不关己的——说不出来的——冷然?

贺司离眼睛直直的盯着柳云德,面色柔和,目光中侵掠性的意味却是显而易见,柳云德亦同样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贺司离,两人眼眸相撞的瞬间皆是一股流光异彩闪过,诡异而冰冷。了不得的人!贺司离嘴角擒起一抹牲畜无害的笑,悠悠然的对着堤上发号施令的人悠悠然地道:“楚秋,你看清楚了,你若真狠得下心把这个人也炸死了的话,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楚秋若是不听贺司离说话,不看贺司离的任何动作,不受贺司离的任何影响或者可以横下心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他也就不会有任何迟疑的将贺司离一行人炸个粉身碎骨,他自然就不会有错过任何良机,自然也就可以消了他多年的心头之恨,问题是他不仅听到了贺司离的话,并且依他所愿的随着贺司离的指引看了过去。这一看便是当场惊愕,便是目瞪口呆,便是马上,立刻,丝毫不敢有任何停顿的叫人停止了将贺司离炸得连骨头都不剩的炸人计划。

如贺司离所愿,楚秋看到了楚风,楚风的背后,是顾风华。顾风华一身喜衣,头上的凤冠早已不知在何处散落,唯剩独簪一枝抵在前面的人的喉劲处,丝毫不敢大意。黑色的长发如流光般自头上倾泄而下,遮住了她的半边面容,但凡与她隔得较近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脸上,有隐隐伤痕若隐若现,伤口之处,暗红夺目。也许不仅是脸上,或许身上也有,只是她身子贴在楚风的背上,又加上身上衣服的颜色,实在叫人不易看出。但是贺司离看出了,柳云德看出了,顾青云或许看出了,但是楚秋却没有看出。

“你想怎样?”楚秋站在堤上,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贺司离用一把火煮了剥皮三吃。 “我想怎样?”贺司离挑眉,“你说我想怎样?”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眨巴着眼睛回问了一句,从头到尾明明是楚秋在怎样,而他现在却问一个想把他怎样的人怎样怎样,真是奇怪也哉!“我的人比你多。”楚秋明知贺司离想要把堤下的人救出去,却仍不甘心就此放手,“你逃不掉的。”他盯着贺司离恨恨地说,一字一顿“就算失去了楚风,我也不会让你逃走。”武林代有才人出,失去了楚风,几年之后,自有无数英雄少年纷纷涌现,但若贺司离不死,他便永远跨越不出自己心里的阴影,称霸江湖永远只能是一场虚幻一场梦,不仅是称霸江湖,或许,他这一辈子做人,都是很失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成功,必须首先要踏上贺司离这块跳板,无论中间付出多少鲜血淋淋,他也不会可惜。

但是贺司离一点都不担心楚秋真的会放弃他的弟弟——“哦。”他奇怪的瞧了堤上的人一眼,然后怔怔的凝视着楚秋半响,终于咧嘴一笑,“那真的是可喜可贺。”他抖了抖衣衫,站得笔直,“楚大教主可以放心的炸了——我跑不了,也不会跑的。” 楚风是楚秋的弟弟,他自然要救,即使楚风不是他弟弟,他也不得不救,楚风对他来说就好比诸葛亮与之刘备,少了,便如缺失半壁江山,想东山再起也就更是难上加难,基本上毫无机会可言了。所以楚风,实在是不可缺少。

贺司离一脸正色的在众人之中截然而立,赫然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肃然之感,顾风华垂下眼帘没有看他,她在专心致志的监视着楚风,楚风素来狡诈多端,即使内功被废也是不可掉以轻心之人,她为了将他手到擒来,也着实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现在楚风动不了,楚秋却不能在众多手下面前做缩头乌龟,所以他也没有动,楚秋不动,贺司离亦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整个局势以他们三人为中心突然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对峙关系,所谓敌不动我亦不动,他们就这样大眼对小眼,实在是看谁坚持得久,看谁比谁能够忍,看谁可以比谁更有做木头雕像的天赋。

风声瑟瑟,森森冷冷自众人身侧划过,在这种仿佛静止了时间与空间的死寂的状况下谁也不觉得风吹得有多惬意,反到更加增添了一份恐惧,堤下众人被围在中间,皆悉胆寒。然而死寂,特别是无止无尽的,人为的,不知道如何结束的死寂,最难人消受,所以,看是平静之中实则波涛暗涌,更有那么些人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堤下一个个头娇小的下人看着三个木头似的人,以为自己可以仗着身体优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心下不由得窃喜,悄然脱离人群。却不料他的一举一动竟被楚秋一伙人一丝不苟的看在眼里,还没有完全走开便被人用利箭射穿了身体,当场死亡。

这一箭就如一根导火线,堤上陡然跳下数人,一时冷刀冷剑纵横交错,清光闪烁剑影流离,而楚风也在那逃跑的人被射穿的瞬间众人分神之际遂然扭头,一根清针自他口中激射而出,顾风华来不及阻挡,身子猛然一侧,手上力道不自觉一松,便让楚风逃离了钳制。但幸好还是让她躲过了那一针之劫。

河堤上陷入了一片空前的混乱,喊打喊杀之声数里可闻,人人都在忙着杀人自卫或者被杀,显然,杀人自卫或被杀的人之中最忙最乱压力最大之人自然要数贺司离。楚秋与贺司离在人群中拼得你死我活,楚风却在旁边暗刀暗器义不容辞的鼎力协助,楚风失去了内力,身上却是机关暗器满身,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卸不下刺的刺猬,无论何时都是一身的尖刺,叫人不得安心半分,两把剑三个人,人影晃动,往来之间转瞬便拆了不下百招。

顾风华也很忙,她正为保她爹周全而忙得焦头烂额,整个堤上,最闲的人莫过于顾青云。顾青云只会看不会打,更不会拿着一把刀子去捅人,所以他很闲。

他人闲,心不闲。

当顾青云终于从晕头转向之中理清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四面早已硝烟四起,他不知道玉莲渚已带着山庄的人堪堪赶到,他只是突然感觉四面突然又多出了许多人来,那些人和先前的一帮人已经打了起来,而自己的女儿顾风华正竭力的在自己的周围为他抵去毫无预兆之言的冷刀冷枪齐齐袭来,拼死,要护她爹之周全。

周围局势的变动只在很短的时间,由于玉莲渚及各方正派人士的加入,片刻之间,贺司离一方便占了上风。最后一剑,玉莲渚看准了时机一个“行云似水”果如水一般流畅自然而又凌厉的一剑直指楚秋的空门。

“喀!”,剑刺入背——一声皮肉破碎之响——有人倒下了————却不是楚秋。

有人抬眼看过去,片刻,便是一阵号啕大哭——倒下的人是楚风,哭的人是楚秋。他先是一阵惊愕,显然是没有想到楚风会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泣不成声。贺司离看着楚秋,顾风华盯着楚秋,有很多没有杀红了眼的人也陆续停了下来,都盯着楚秋,一时堤岸出奇的安静,局势已定——贺司离胜,楚秋败!而此刻。众人看着楚秋,各自心下如何不是感慨万千?

河面的菜油仍旧没有烧完,借着那光亮,顾青云同样惊愕的盯着贺司离,盯着他的女儿,盯着楚秋,盯着躺在地上的楚风,盯着四面血火满天,他突然知道,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在这世界——他突然发觉——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正义与邪恶,陌生的——他的女儿竟也是那么的陌生——这个世界——不是——他所知道的,他所了解的——黑与白的——世界——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的确可以告诉人很多的常识很多的道理,但是,却没有明确地告诉他,他所看到的一切——这个世界里,从来没有纯粹的正义与邪恶,没有纯粹的大奸和大恶,这个世界里,好人不一定就有好报,坏人不一定就没有良知——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复杂和恢宏——“喀”——又有人突然倒向大地,顾风华惊异的盯着贺司离的身体陡然后倾,身形陡移,兔起鹄落的瞬间用自己的身体抵着贺司离将他一把搂住。这才发现,贺司离的脸色一片苍白——先前他刺了自己一刀,伤口虽然不深,却是万万使不得力的,后又与楚秋风二人斗剑,内力催动,伤口裂开,血已不知暗中失却了多少?只是场面一直混乱,而火光映在人的脸上无端起了一份掩饰的作用,叫人不易看出。

顾风华一脸焦急,这时玉莲渚也跳到了贺司离面前,他盯着贺司离一身血红,眼珠子越瞪越大,“这个傻子。”他挑眉抱怨,“追女人就追女人,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难道非要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才叫做‘我喜欢你’么——”玉莲渚口中虽然念念有词,人却丝毫没有停顿,俯下身去,转瞬便已点了贺司离伤口数处穴道。顾风华与他站得特近,此时听到面前的人说话,脸色蓦地一变,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便又听见玉莲渚大大的感慨,“啧啧,自古听说女人遇情会变成白痴,原来小阿离这种男人坠入情网竟是比女人还要白痴的——真是可悲可悲,可叹可叹、可敬可敬——”他一边说一边在贺司离伤口上细细的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自古江湖多风险,只要是武林中人莫人不是随时携带伤药在身。一挑剑,他“嗤”一下划开自己的手腕,在场众人俱是一怔,屏神静气的看着他又划开贺司离的手腕,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的真气连同鲜血自两人交叠的伤口处迫了过去,直直压入贺司离的体内。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小阿离,本少爷今天不仅为你耗费了大把大把的汗水还把自己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珍贵无比的血给了你,你说,你要怎么报答我?”约摸一顿饭的时间,贺司离的脸色终于微微转红,玉莲渚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翻着白眼一副“我是恩人我最大”的小人得志的样子。

“哦?”贺司离眼睛还没有睁开,嘴角却笑了,“不要”他没有摇头,口气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明摆着就是要告诉玉莲渚“你、休、想!”,玉莲渚气得哇哇大叫,“小阿离你知不知道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奇Qīsūu。сom书”他居高临下的睨视着贺司离,颐指气使,“以后少爷我叫你喝水你就不可以喝茶叫你把剑给我拿来你就不得拿把剪刀叉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你听到了么?”他一跺脚,“做人要厚道!小阿离你欠我的你就不可以抵赖!”

“哦。”贺司离半眯着他那好漂亮的眼睛,躺在地上,淡淡的应了一声,隔了好一会儿——“我又没要你救我。”他仍旧漫不经心。玉莲渚差点岔了气,“你——”他指着贺司离破口大骂“你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诡异多变的老狐狸,一天披着羊皮骗吃骗喝到处作恶,小心哪天少爷我把你的狐毛拨下来丢到河里去喂鲨鱼。”贺司离挑唇——“司离他现在要休息,你莫让他说话。”顾风华温和的一笑,突然插口。她感激玉莲渚救了她喜欢的人,但是贺司离现在身体虚弱,是不能多说话的,所以她插口了,“玉莲渚你救了司离,风华自当感激不尽,等几日待司离身体痊愈,我们定会找你喝酒练剑,但是现在不行。”她竟然将贺司离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看得顾青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上前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顾风华右手抚着贺司离的脸,口气近乎强硬,“我不要他说话。”

“厄——”玉莲渚把他那双眼睛鼓得又圆又大,他凑近顾风华一脸怪笑“啧啧,一物降一物,小阿离居然栽在了你这个母老虎手上,嘿嘿,少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跟你们计较,不过喝酒么,何必等伤好?现在就跟我回玉门山庄。”他狠狠的瞪着他们“不准说不要!”

负荆请罪(上)

贺司离果然跟着玉莲渚回了玉门山庄,贺司离去了,顾风华自是不会不去的,但是他们不仅是去击剑吟诗——顾风华在与楚风缠斗的时候中了楚风的银针“撒花”,脸上身上伤口不下数处,若不好好医治的话一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这对于一个本身就以美丽著称的人来说无论如何也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贺司离也一身是伤——对于他俩这种“我很受伤”的状况,玉莲渚虽然没有说明但是确是有带他们去“莫花阁”治病疗伤之意。莫花阁是玉门山庄“妙手一枝花”何茹花开的一间医馆,至于为什么何茹花姓何而不姓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茹花是前朝太医院的医师何敬之的孙女儿 也是玉门山庄玉莲渚玉大少爷的小姨子,而天下皆知,玉门山庄这位玉大少爷的小姨子何茹花医术之高超甚至超过了他爹,赫然有“江湖太医”之称。

何茹花现年三十二岁,身材瘦小样貌平平没有皇坼天生一副抹不去的傲气,在制毒解毒方面比起皇坼来也是差之一二,但她医治外伤的本事可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但你若想要她救命,要么你大富大贵财大气粗随随便便就可以甩出万两银子,要么你相貌堂堂文武双全一典型的“偏偏浊世佳公子”,要么你就是与她家里沾上什么不得了的关系的人,其他人,对不住,概不相救!据说数年来何茹花救人不多,但凡是她所救之人无论一脸脓疮还是被人用杂七杂八的东西砍得沟壑纵横惨不忍睹,总之她就是有办法不仅治好你的伤还将你伤口表面的皮肤恢复得如玉一般的光洁。

现在贺司离正斯斯文文的躺在莫花阁的客房里。顾风华坐在床弦上,“你说,玉莲渚怎么会那么及时?”她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柱上,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上的碗,“以当时之势,即便是再快也不可能赶得来,除非——”贺司离慢条斯理的替她接了下去,“除非他早就算计好了。”

 “你以为玉莲渚是什么人,你若以为他一天嘻嘻哈哈就不把他当一回事的话,那你定会在他手里吃不了兜着走——”他冷哼一声,“他当然算计好了,从他调查到楚秋风二人与我的渊源后就算计好了——你可知道,是谁告诉我你要嫁人的?”顾风华点了点头,贺司离不缓不慢的接了下去“不仅如此,恐怕我在九华山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吧——你可知楚秋楚风两兄弟来九华山杀我的时候,玉莲渚率众捣了玄影净教的老窝,呵,不过楚风那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玉莲渚攻打玄影净教的时候他一面带领一队人马秘密进入中原一面叫人暗中迁离了——若不是有楚秋那个废物,恐怕事情不会如此早早的就结束了。”贺司离虽然面色柔和,口中却是毫不留情的叫楚秋废物,顾风华又点了点头,前不久玄影净教的新教主莫言即位,与中原武林之士达成有生之年永不入关的协议,这件事的确也算是了结了。

 “当时若不是司离你提醒了我说不定我们在玉莲渚赶到之前早就被炸得死无全尸了——你怎么知道楚风就一定在后面放油?”顾风华一回想起那夜的事突然眨着眼睛一本正经的问贺司离,“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放火的人是楚风?”

“我不知道。”贺司离学着顾风华的样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语到关键之处,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笑。顾风华瞪着这个慢得几乎可以让青丝染雪红颜凋的人,从来就没有像现在一样举双手赞成玉莲渚说贺司离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她抿着嘴吧,一脸不高兴。隔了许久,贺司离终于“哦”了一声慢吞吞的接了下去,“我猜的。”他笑得很漂亮的看着顾风华一脸愠色,“我只知道楚秋是个草包,”草包就意味着没有人在旁边看着的话一定会出乱子,对于这点,顾风华欣然点头表示同意,贺司离继续悠悠的道:“楚秋既然是个草包楚风就不可能不在”顾风华继续点头,贺司离又自顾地喃喃道:“我当时想到的是,既然河里有油就一定要有人在后面点火。”顾风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楚风不在堤上,但楚风又是不可能完全不管他这个草包哥哥的——他既然要管他的哥哥当然就有可能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与楚秋指示,所以,他就一定要找一个既可以看到全部状况又可以很容易的让楚秋看到自己却不容易让我们发现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恰好这个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地方就是那艘十分不容易让人上心的渔船。”顾风华也跟着他笑了起来,“因为当时情况紧张,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河堤之上,即便是有什么人发现不对劲也不会仔细去深究那渔船有什么玄机。”

“当时我看到河面起了大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成功了。”贺司离露齿一笑,眉眼弯弯,“因为那火放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我应该等你们逃下河的时候再放。”顾风华娇嗔的扫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其实那火最终还是由楚风放下去的,顾风华暗暗怪自己当时出粗心大意,让楚秋钻了空子——她挑起眼皮——“怪不得玉莲渚很信得过你的能力。”顾风华柔柔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夫君——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她眨巴着眼睛温柔若水地望着贺司离的脸,软乎乎的身子突然娇软的朝贺司离身上偎依过去,“不过玉莲渚那斯竟敢如此算计你,若不是看在他与你相交多年事后又以血相救份上,我真想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是谁在背后叽叽歪歪说我?”玉莲渚这时已经站到了贺司离的房门口,“你们两个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不对我好一点还敢在这里说三道四!”他“噔”一下把手上大包小包朝对面两个人砸了过去,一跃跳到一张凳子上,趾高气扬的指着床上二人的鼻尖,嚣张跋扈“滚!滚回你们顾家去,我不欢迎你们了!”顾风华不以为然,轻而易举接住了包裹,冷着一双媚眼表示对玉莲渚不屑一顾,不用想她也知道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半月以来,贺司离和她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玉莲渚是下定了决心要他们回去面对他爹和柳家一家的亲事问题——这倒不是玉莲渚大仁大义为他爹和柳家之人打抱不平,实在是他太无聊了——他太无聊了,所以以玉莲渚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是说什么都要找些好玩的事情来看一看的,而当下顾风华的家事问题自然就被他当成了可以欣赏的现成好戏。顾风华扫了一眼一脸漫不经心的贺司离,再看了看在面前又跳又闹的玉莲渚,心下一片清明——是该回去面对的时候了阿。

负荆请罪(下。全文终)

顾家的丫鬟们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自己的老爷如此不近人情,更没有看到自家的小姐受过的这般苦楚。已经三天了,顾风华呆呆的跪在顾家大门前整整三天,而顾青云却是家门紧闭,不理不睬,也不允许自己的下人开门,甚至狠得下心来不允许顾家的人给自己的女儿送一滴水。

所以这三天里,顾风华没有喝一水也没有吃一口饭,顾家的门关了三天,顾风华就在门外跪了三天,贺司离自然也就在顾风华旁边陪了三天,不过他没有跪,他只是在旁边站着,陪着她——一个漂亮得像发光的流水一般空灵的男子站在一个同样貌美如花的女子身边,抛却其他的东西不说,光是这样一幅景致就已经叫人不得不好奇了,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当地有名的美女,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天下第一美人,这就更加不可能不引起众多的人诸多猜疑和频频观望,所以顾风华和贺司离在顾家门口呆了三天,他们自然就被人当成个观赏品看了三天——一时城里谣言四起,相传甚多。

一种传言是,顾家小姐顾风华在出嫁当天被一群蒙面盗贼因贪其美色而劫持,幸遇一高人中途相救,岂料那恩人风神俊朗一表人才,英雄美人之间互生情愫,气得顾青云破口大骂,欲将其女撵出家门。

第二种传言说天下第一美人顾风华其实是一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女盗贼,谁知一时不慎暴露了身份以致于前几日仇家突然找上门来,双方之间在河堤杀得人仰马翻,幸好最后顾风华的同伴也就是另一群盗贼及时赶到才避免了被杀之险。

第三种传言是,顾家小姐顾风华突然口吐狂言立志做一个劫富济贫的江湖女侠,但是由于顾家老爷生性老实安平乐道自然不准自己的女儿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但是顾风华一意孤行还是背着她爹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顾老爷气愤之下就放出“吾家无此不孝之女”的话来。

反正无论是当大侠也好当盗贼也罢总之顾家小姐一定是做了什么让他爹爹顾青云无法容忍的事情,也的的确确被顾青云赶了出来。众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顾风华和贺司离二人,前几日河堤的确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大火,不过已经时隔多日也不见衙门前来索人,想必那件事是言之过实,是某些好事者虚构出来的了。致于第二种传言么——以顾小姐如此纤瘦的身煅,也是不像是一个会作女侠的人,所以众人想来想去实在是“美人难过英雄关”这个传言可靠——看哪!现在顾小姐旁边不是还有一个长的想娃娃一般漂亮的人么。

“这顾老爷可真是狠得下心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娃子,几天没吃饭了他爹爹都不管,真是作孽啊!”有人惋惜,“不如到我家去吃口饭吧。”

“这女娃也是,如此无礼无教之女,真是家门不幸!”又有人长叹。

“也不能这么说,瞧她旁边那男子,若是做我女婿多好啊。”有人反驳。

“真是,顾风华有什么美的,还不如我漂亮。”更有人不屑斥之。

街上三姑六婆乱七八糟的围着顾风华和贺司离两个人议论了大半天,三天之内更有些好事之人爱美之人心奇之人不远数里的从四面八方赶来誓要目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当然,其中不免有些是冲着贺司离来的,用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来解释,就是,都想来好好看看终结天下第一美人的男人是何种三头六臂不得了的人物。诸如此类种种原因,城内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城里如“财源客栈”、“小绵酒楼”、“鲜香茶馆”等行当一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账房掌柜自是喜笑颜开恨不得把顾贺二人摆到自己的门口以作招客之用。

但是,就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乌云密布,“轰隆”一声闷雷,雨水突然稀里哗啦的倾盆而下,打得众人一个遂不及防,围观之人终于“哗”一下一哄而散,躲雷避雨去了,贺司离和顾风华二人周围才总算清静半分。清静是清静了,但是雨水冰冷毫不饶人,贺司离堂堂男子到还勉强可以忍受,可顾风华就算武功不错但是她已三天没有吃饭饥寒交迫如何忍受得住?

“起来。”在第四天的时候,贺司离终于忍不住沉声道,“起来。”顾风华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几日下来,她的确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起来。”贺司离低喝,“你不能再跪下去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扶她。顾风华倔强的跪在地板上,吃力地摇了摇头,“你会受不住的。”贺司离此刻声音听起来已不若平时一般漫不经心,“我不能再让你跪下去了。”他口气强硬的说。“不——不要——”顾风华缓缓地摇头,“爹不原谅我,我不——起来——”

“难道你忍心我在这里陪你一直站下去么?”贺司离皱眉,“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明知道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你忍心看我在这里受苦?”顾风华沉默了一会,半响,终于缓缓抬起头来,原本美丽的脸在雨水的浇灌下更显苍白,嘴唇早已被侵染成了一片酱紫色“我——”雨水顺着顾风华的发丝顺流直下,“我——不——”她艰难的动了动嘴唇,语气微弱却依旧强硬。贺司离同样看了他半响——“好!”一字之后,他再也不说什么了,顾风华的若是一直跪他就一直站,顾风华若是昏倒他就将她弄醒,顾风华若是死了他就替他收尸,他不强求她离开,也不能强硬的把这道门踢开,他知道,顾风华若不亲自求开这道门,这辈子,她是不能安心的。

就在贺司离认为顾风华快要彻彻底底的撑不住了的时候——“吱呀”一声,那道牢牢紧闭的厚重木门终于缓缓地开了。顾风华盯着那道不大的缝隙,脸色一喜,终于倒在了雨水之中。

顾风华躺在床上持续了两天,两天后他终于可以下床来了。

“爹。”顾风华跪在大堂内,埋着头,低声低气的对着堂上之人说话——就算她那夜在河堤上与他爹闹得再凶,吵得再厉害,她爹毕竟还是她爹,她顾风华毕竟还是顾青云的女儿。顾青云直直的盯了自己的女儿许久,久到几乎可以跟贺司离注视一个东西那样几乎让人毛骨悚然的时候,终于开口了“知道自己做何错事?”顾青云一脸正色,“知道。”顾风华规规矩矩的回答,“女儿一直瞒着爹爹在外面胡作非为——女儿不孝,女儿实在是不该欺骗爹爹,所以无论爹爹怎样罚女儿,风华都毫无怨言。但是——”顾风华心怀愧疚,几日不见,他爹面容憔悴,已是苍老了许多。她中规中矩目不斜视,一脸歉意,亦也一脸坦然“风华自认为决定爱司离这点,是没有什么错的。”

对于喜欢贺司离,她是永远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的,爱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是她爱上了一个他爹认为她不该爱的人。但是,要嫁给贺司离的是她顾风华,贺司离要娶的也是她顾风华,顾风化不是顾青云,不是他爹,所以即便是她爱错了——即便是他爹认为她爱错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她错,是错在不该欺骗——一个人无论有什么让人觉得可以理解的理由,但是只要犯了错,即便是这个错最先不在于你,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一定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顾青云一脸冷然的看着顾风华,拐杖蹬在地上“啪啪”作响,“没想到老夫一世,居然养出了你这个伤风败德之女!真是家门不幸啊。”他脸色难看之极,举起拐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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