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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堤-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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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木遥


【正文】

逼入红尘(上)

青山隐隐,白云飘飘,流水深谷,参天古树。如此曲径通幽人烟稀少之处绝对是人迹罕至,鸟兽出没之地,然而现在,居然有一白衣男子蹲坐在青草地上对着面前一簇一簇的粉红粉白悠然自得的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他在赏花。

赏野花。

在他旁边不远处,有清凉的溪水瑟瑟的从山上蜿蜒流下,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亮亮的光,映在石头上、草地上、树干上、和白衣人的身子上,映出一片清影万千,甚是好看。

在离他五米不到的一棵树枝上,有两只鸟停留在那里情歌对唱,深情演绎着一场凤求凰的感人戏码,“琴萧”合鸣,甚是好听。

然而白衣人却只是心无旁骛的盯着面前的花看,他看着那些野花的眼眸是极其认真的,仿佛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什么事情比他赏花来的更重要了。

太阳开始西斜,天空中呈现出了一片绚丽的红色。

白衣人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看。

太阳渐渐隐没于树林之中,眼看就要完全没入树林中了。

白衣人还是只盯着那些花。

“啪”一声清响——“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一万年它们也不会理你。”有人忽悠悠的从树上片飘下来,红衣飘然,佩环叮当,美艳不可方物。

他已经对着那些野花看了一天,她也挂在树枝上欣赏了那个白衣人一天,显然这个白衣人倒是长得并不难看,不仅不难看,而且是漂亮得如山中会发光的流水一般清澈空明,超凡脱俗。不过就算再漂亮的人在目不转晴的看了一整天后还是会让人有点视觉疲劳的——此刻她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

“厄?”白衣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听到声音后不自觉一愣,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来人“我没有注意到有人。”他说着便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温润得如玉一般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让人看着也不自觉地心里生出一股怜惜之感来。

“这些花有那么好看么?”红衣女子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它们很漂亮。”他含笑。

“今天天气很好。”顿了顿,他又说,“不知道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里一向鲜少来人。”

红衣女子看着他哑然失笑,她不知道今天天气好和这里一向没有人有什么关系?笑了一阵——“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指着地面问道“你是住在这里的人么?”

白衣男子跟着她笑了“九华山。”但是他却不说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顿了一下,他又说“姑娘是要出山么?”既然连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多半都是迷路了吧。

红衣女子豪不避讳“当然。”她俯下身摘了一朵野花插在自己头上,然后转过头,顾盼之间眼睛熠熠生辉“我有名有姓,你不要叫我姑娘不姑娘的,我叫顾风华——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千古风华——你以后叫我风华好了。”

顾家的女儿?白衣男子掬了掬自己的头发“风华姑娘。”

“这里的路不好走,我送你出去吧。”说是送,他却是自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自顾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自顾地走了。

顾风华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这时才注意到,原来他的头发很长,几乎垂到了地上,发质柔顺亮丽,甚至比她这个女人的看起来还要好。那些发丝没有用发带束起来,松松散散,随风而飘。

她喊了几声,他惘若未闻,顾风华不由得皱眉,几个跨步追了上去。

两个人,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说一笑。

月华如水,穿过树丛熙熙攘攘的撒在两个人的身上,印出一片光影万千,斑驳陆离。其实说的人多半是顾风华,笑的人也是顾风华,她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看,声音听起来很好听,名字古怪,人——大概也很古怪——

逼入红尘(中)

当顾风华顺利的找到一家小店顺利的喝了一杯茶顺利地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然后顺利地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白衣男子刚好回到自己的宅子——还没有进门,便看到门内烟雾缭绕,臭气熏天,门口不知何时被倒挂了一只鸡,要死不活啪啪啪垂死挣扎的拍打着翅膀,鸡毛翻飞,散落一地,颇有壮鸡断翅般鸡可杀不可辱的气势。

白衣人横着眼盯着那只鸡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终于,将那只可怜兮兮的鸡从半空中解救下来,一脚跨进了门。

“哟,算命的回来啦!”院子里,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正翘起二郎腿兴致盎然的吃着一只烤鸡,那人刚好正对着他的门口的方向坐,所以他一回来便瞧见了。白衣人横眼用一种像在审视犯人一样的目光审视了打招呼的人一眼,然后看了看被他弄得鸡毛乱飞鸡血满地锅碗瓢盆一地狼藉的地面,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鸡上面。鸡是好鸡,鸡身也肥大硕壮,这对于一个已经一天没有吃饭而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本来是很不小的一个诱惑。然而白衣人看着他手里的那只鸡,顿时也失去了胃口。

“看到门口的东西我就知道没有好事。”白衣人弯下腰把鸡放到地面,不满的叹了一口气“你一天不回去当你的玉大少爷有事没事跑到我这个的地方来做什么?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养得起你的东西。”

“呸呸,怎么能这样说呢,虽然要来你这个破宅子山高路远道路难走又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本少爷留恋的美人美食,不过说老实话,你这里的环境还真不是盖的。”坐在椅子上的玉大少爷把鸡肉咬得啧啧作响“不过本少爷既然来了,自然是考虑到你这个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可以入少爷我口的东西,所以我就自己带了几只鸡来。”他把鸡腿拿到白衣人面前晃一晃,得意洋洋“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几只鸡,它可是雪山松鸡与芦花鸡的后代,品种优良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正在这时,椅子后面的门“吱”一声开了——“贺司离你可不要听他乱吹?什么雪山松鸡与芦花鸡的后代,还不就是他方才来的时候从山里顺手打来的两只野鸡。”伴随着声音传来,门口赫然出现了一张相貌清俊一幅书生气的脸,这时已放好鸡刚抬起头来的贺司离嘴角抿出一个笑容“连万宝斋的端木无忧也来了,今天的天气真好。”

“咳咳,我说小阿离给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在什么时候都来一句‘今天天气好’好不好。”正在大口大口咬着鸡脖子的人一不小心被呛了一口,扯着自己的脖子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小阿离我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你的还是怎么回事,你也太偏心了,对谁都一幅斯斯文文和声和气的样子为什么就单单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冷着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你这样子对我不公平,我要去上吊。”

原来坐在椅子上将那好端端的一只鸡咬得千疮百孔让人食欲全无的人就是近年来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行云剑”玉门山庄的玉大少爷玉莲渚,话说玉门山庄行云剑法里的一招家传绝技“行云有影”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而玉门山庄更加堪称是除武当少林以外近三十年来武林中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其威势赫然有横扫千军统领整个武林之趋势。

而刚刚才从门里出来的人则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首富万宝斋斋主端木金的第二个儿子端木无忧。万宝斋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的商业行,其包含业务上到翡翠珠宝煤矿船运下到丝绸布匹桌椅碗筷无一不是样样齐全,货品上乘。其分楼开遍大江南北,生意可谓做得如日中天。而万宝斋京城主楼第一斋内藏品之珍,货物之齐,可谓天下无双。

至于一想到这两个声名显赫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是怎样认识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九华山的山顶,而且会跟一个看起来长相斯斯文文乖乖巧巧的白衣人贺司离在一起聊天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玉门山庄的大公子玉莲渚据说是相貌俊朗性格豪爽,正是当下许多如花似玉的少妇小姐们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如意情人。真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那些小姐美妇人们在看到玉大少爷这样一幅邋遢的模样的时候会是作何想法?

贺司离自顾的挑了一块稍微干净的,他自认尚还看得下去的地方,抖了抖袖子,斯斯文文的坐下,开始考虑他今晚到底是要把门上那只鸡宰了炖来吃呢还是去厨房弄两颗别的什么菜来吃——看了玉大少爷吃鸡的糗样子说什么是不可能再烤鸡吃了。

“司离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想问你有否下山的打算”端木无忧在他正对面同样找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地方坐下来,一只手里端着一盘他从山下带来的熟牛肉,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你也知道过几天就是书门顾家老爷顾青云六十岁大寿,然后再过一个月就是他女儿顾小姐顾风华的十八岁生日,众所周知顾风华出生的时候就给人预言她十八岁以后会有一场大劫,生死难测。对此顾老爷一直是忧心忡忡,他希望你能下山帮她女儿做一场法事来化解劫数。”

“啊?”贺司离这时正在想他的晚餐,闻言回过神来看着端木无忧,顺口回道“我见过顾姑娘了。”

“你见过?”玉莲渚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啧啧,听说那个天下第一美人顾风华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在顾家苛厉的家教下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么会见过?不会是见到鬼了吧。”

“是吗?”贺司离心里想笑,但又因为关注端木无忧手里的食物而无心思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刚才他还在树林里看到顾风华。难道爬在树子上就叫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逼入红尘(下)

“有几个天下第一美人顾风华?”贺司离问“她喜欢穿红衣么?”

如果他问的是有几个顾风华,或许世上多得数都数不清,问题是他问的是有几个天下第一美人顾风华——“当然是只有一个!”玉莲渚像看笑话一样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不是一个怎么会叫天下第一?而且,据说她从小到大只穿白衣,何来红衣之说。”

“哦。”贺司离朝他们一笑,然后自顾无人的拿起端木无忧盘子里的东西就开始吃,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的转移到了食物上“我不会做法。”

“当然知道你不会。”玉莲渚大跳起来,甩掉手上的鸡骨头“不过就是想用你的预言能力帮忙化解一场劫难,有或没有,行或不行,不过就是你的几句话么?不会太麻烦的。”

“哦。”贺司离又应了一声,开始喝酒“你们不是向来无事一身轻,事不关己好好挂起的么?怎么一下子这么热心?”

“当然是想目睹一下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端木无忧这次接口比玉莲渚快,“顾老爷生性顽固,就算是我这种时不时和他打交道的人也休想见到顾风华,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把女儿一直收藏到棺材里去。”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他都开始怀疑起贺司离的预言能力来了。

玉莲渚这时很配合的蹲到端木无忧的旁边很有默契的一起劝说“就算顾老头再怎么固执也不可能会为了她女儿的生死前途而不让顾风华见生人的,所以到时候我们跟你一起,你就告诉顾老头说必须要他女儿出来才可以帮顾风华预言不就万事大吉了。”

“我不想看天下第一美人。”贺司离这会儿已经开始将最后一块熟牛肉吞到肚子里“是你们想见他。”

“当然不是你。”玉莲渚斜睨了他一眼“我们只是想要你帮忙。”

这时贺司离已经吃完了熟牛肉开始把最后一口女儿红从喉管里灌下去,只听“咕噜”一声,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心满意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出了一个让端木无忧和玉莲渚为之气绝的话——“哦”

“不是问你哦不哦,”玉莲渚咬牙切齿“我们两个大老远的从京城跑过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阿离难道你就真的忍心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含恨离去,然后过着日日思美人不见美人的日子最后肝肠寸断而亡。”

“哦”贺司离仍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犹自回味刚下肚的醇酒熟肉的味道,酒很香,肉很好,所以他吃得也很好。顿了顿,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眼皮子扫了玉莲渚和端木无忧一眼“你们不会死。”

“我的重点不在死不死的问题上”玉莲渚开始发狂,每次在看到贺司离这种无可有无可不的样子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发狂“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跟我们下山,一定要去找顾老头让他把天下第一美人推出来。”

“哦”又是淡淡的一声。

“你——”在玉莲渚彻底发狂要把贺司离一刀剁了拿到炉子上去烧烤之前端木无忧及时阻止了他——他慢悠悠的把手中用来端牛肉的盘子扣到玉莲渚的脸上,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扯出一块小方丝帕优雅的擦起了他细长的手指,慢悠悠的说道“一斤牛肉一两五钱银子,一坛女儿红二两银子,一共是三两五钱银子。”

玉莲渚在躲过了他的盘子的时候火冒三丈正要发作,突然听到端木无忧说的话也就停了下来,他并不笨,所以他很快的就领悟到了端木无忧的意思。

“小阿离,你一共吃了我们三两五钱银子,三两五钱银子,”他手一摊“快拿钱来!”

“厄?”贺司离淡淡地朝他们一笑“我没有钱。”

玉莲渚嘿嘿怪笑“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有钱付钱没钱抵债,如果你今天拿不出这醇酒熟牛肉的三两五钱银子就必须跟我们下山,下山!”

贺司离摇头“我不想下山。”

“那就拿钱!”

“我没有钱。”

“那就下山!”

入住顾家(一)

一大清早顾青云就在他家的大门口站着,他后面同时规规矩矩的站了一排下人,昂首挺胸,待命而立,场面看起来颇为壮观。

他在等人,等一个据说是可以帮他心肝宝贝女儿顾风华破命挡灾的人——半个月前万宝斋二公子端木无忧寄了书信一封说他已经帮忙找到了举国以内最富盛名的阴阳师,据说他能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善于收降最诡异的妖魔,可以观輿星辰参透天地预测人之未来。如今端二公子已盛情相邀,正在路上,不时片刻便可抵达。

此时正值深秋天气,天淡云阔,秋高气爽。但是,对于顾青云这样一个已经满六十岁的老头来说已经算是很冷的了。秋风瑟瑟,一阵冷风如刀子一般划过顾青云的脖子,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啰嗦。那人既是端木公子请来的人,自然也就有一定的本事,他自然也就不敢怠慢。

只是——他抬头看天,已经不早了,算算时辰他们也该来了,不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耽搁了。

正在此时——“吁”一声轻响,一辆马车径自在顾青云的面前停了下来,四马一乘,那是一辆用上好的乌木沉香制成的马车,车壁上雕龙画凤,镶金嵌玉,极其奢华。待车停稳以后,顾青云脸上一喜,正要上前行礼,只听“啪”的一响,一个人“噔”的一下从车上跳下来与顾青云正撞了个满怀,差点要了他这一把老骨头的命。

顾青云被撞得晕头转向,两眼直冒金星,等他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青衣男子正一脸歉意的盯着他。他不认识玉莲渚,自然就把他当成了端木青云口里堪称天下第一的阴阳师。他上下扫视着玉莲渚,心里暗暗诧异,想不到这个阴阳师竟然是如此的年轻,只是形式做法也太荒唐太轻浮了些,不过听说只要是什么世外高人仙家大师啊什么的多多多少都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所以他也就一口怨气忍了下来。拱手相迎,笑道:“大师,一路上风尘颠簸舟车劳顿,辛苦了。”

对面的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咳咳——大师?——我说端木头我什么时候成了小阿离那家伙——”他再也忍不住弯着腰捧腹大笑起来:“端木头——咳咳——我敢打保票——我以后——咳咳——干脆摆个摊子到大街上算命去算了——咳咳——保证——保证赚钱——”

“渚小玉,不许对顾老爷无理——”他话还没有说完,车帘内便伸出了一只手,手指纤细,皮肤又嫩又白,一看就是一只没有做过什么粗乱杂活的手。跟着那只手出来的端木无忧皱眉,歉然的看着顾青云,同样拱手向那一张老脸黄里透青黑得不能再黑的人微微点头:“下人不懂礼仪,口气不好,我替他像顾老爷道歉,”他扫了玉莲渚一眼:“顾老爷知书达理,还请大人大量,莫与小人一般计较。”

就算顾青云再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此刻听到端二公子亲自道歉也不好发作,只得强装一张笑脸:“没关系,没关系,下人不懂规矩回去好生调教就是了。”他又一拱手:“只不过端木公子请的大师在——”

“他来了。”

跟着端木无忧出来的正是贺司离,只见他素衣白服,脸蛋漂亮得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黑发长长地从头上披了下来,直过腰际,长发与衣服在风里翻飞得猎猎作响,好一副仙风道骨!顾青云有意无意的撇了一眼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玉莲渚,大师的气质超常,自然跟某某不懂规矩的下人就是不一样。

他走上前去,再次一拱手,恭恭敬敬道:“大师,一路上风尘颠簸舟车劳顿,辛苦了。”顾青云一生嗜书成痴,却又从不去考状元,差不多就是守着自己的几份祖业吃书抄书混日子,半生书剑无功,几乎可以说是读成了一个墨守成规恪守礼仪百无一处的书呆子。他本以为大师会和他一样拱手就是一阵“有礼有礼”谁知贺司离只是站在车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今天的天气很好。”

“端木公子,这是——”顾青云莫名其妙,回首向端木无忧求救。端木无忧歉然道:“啊?他的意思是说顾老爷不辞辛苦在这里等他真是让司离他觉得万分荣幸。”

“哪里哪里。”顾青云脸上挂笑,招呼下人开门,对这三位来客再施一礼:“外面风寒,还请三位屋里就坐,屋里就坐。”说是三位,他其实只招呼了贺司离和端木无忧两人,至于无长无尊无礼无数的玉莲渚,实在是忽略不计,何况玉莲渚只是一个“下人”,他也根本就不必要招待他。顾青云奇怪端木无忧为何会对一个“下人”会如此的和声和气,心下想想,只当是端木公子为人和善,对待下人也是礼数有加,实在是那个“下人”太不知好歹了。

入住顾家(二)

进入大厅,几人又寒暄一阵,终于坐了下来。“贺大师,小女以前曾被人预言十八岁后会有一劫,这件事老夫本可作为无稽之谈一笑置之,可是近日来家里怪事连连,多次请人乞福作法都不见其效,所以不得不请大师远道而来,不知小女能否度过此劫?”顾青云爱女心切,单刀直入就进入了正题。

“什么怪事?”玉莲渚被顾青云那一副酸夫子气酸得哀叫连连,此时一听顾家有怪事,顿时来了兴趣。

顾青云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怪他不懂礼节,依旧对着贺司离解释道:“一日,老夫夜不能寐,晚起温书,忽见一魅影自窗前一晃而过,转瞬便向小女所在的后院掠去,老夫当下大骇,便跟着那抹鬼影进了梅园,怎知——”

“怎样?”玉莲渚一拍桌子,凑趣。

顾青云报以十分抱歉的微笑,尴尬一阵,呷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小女从小贤淑孝顺,知书达理,如果不是有什么妖魔邪道付身,绝对不可能开门见到他爹爹就,就,就——”

“怎样?”玉莲渚快要被他吊胃口吊疯了。

“就把老夫轰了出来——”顾青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是说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是玉莲渚躺在椅子上笑岔了气。轰了出来?哈哈,他道以为顾风华作了什么伤风败俗严重败坏家门事呢,Qī。shū。ωǎng。如果他家那个老头子是这种酸到不能再酸的酸夫子他早就一剑把他打出来了,然后再在门口挂一张牌子列一个“十八进十八勿进”,特别是把顾老头这种书呆子列到禁止进入的第一列里,理由是“天寒夜深,男女授授不清。”

贺司离听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直在旁边喝茶的端木无忧说话了“夜深人静,或许顾姑娘早已睡了,一时衣衫不整,不方便见顾老爷你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顾青云点点头“这个老夫倒是也想过,可是小女开门的时候衣服也是穿的好好的,而且从这件事情从这以后老夫就经常去看小女,但是老夫有好几次看到她她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他越发疑惑的看着贺司离“而且她都是在老夫说不到两句话以后就把我赶了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老夫时不时的会在夜晚看到有鬼魅往小女的房间跑过去,然后马上就会听见一阵一阵的阴森森的怪叫,怪叫声出现的第二天,老夫就会在宅子的老槐树上看到一个白色的娃娃。”

“很简单的娃娃。”无论是贺司离玉莲渚还是端木无忧此时都异口同声的得出了同一个结论。贺司离呆呆的看了手里娃娃,这个娃娃说是一个娃娃其实不过就是一个人把一块布套在了另一个用布做成圆球上面,然后再用一根绳子把这个布从下面挤了起来,然后再在球上面用毛笔醮了两只眼睛——甚至连嘴巴都没有。贺司离凝着眼睛看这个娃娃看了很久,久到连端木无忧都要忍不住发火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朝在座诸位裂嘴一笑“这个娃娃是用上好的白布做的。”

“谁都知道这是用布做的。”玉莲渚嘿嘿冷笑,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俗话说狗和狗做朋友,猪和猪做朋友,他真不知道他这个堂堂玉门玉大少爷怎么会结交到这么一个不温不火慢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心下一怒差点岔了气。正在这时贺司离突然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娃娃的手工简单,但是做得很好。”

“的确很好。”这一次接口的是端木无忧,他手上同样拿着一个娃娃“这个娃娃的一针一线都缝得精巧至极,做它的显然是一个很会作女红的人。”

“你们说这个娃娃是人故意弄上去的?”顾青云终于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接口道“可是他在晚上会发光,幽幽的,如鬼火一般。”

“一到晚上就是?”端木无忧问。

“现在不了。”顾青云脸色有些后怕,却不失礼数“只有夏天。”

“哦”这次贺司离和端木无忧异口同声,却都不继续说下去。

好不容易懂得差不多的顾青云了此时却又陷入了云里雾里中,他茫然的盯着他们,又介于自己年老辈高不好意思开口,正在到底问与不问之间苦苦挣扎时端木无忧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终于不忍心看到一个老年人做如此艰辛心理斗争“贺司离是说,这件事太复杂,顾大小姐的劫难到底能不能化解要先请顾小姐出来,只有见到人以后才知道。”他终于还是念念不忘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顾青云面有难色,他是个彻底死板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小女还没有嫁人就先出来抛头露面见三个大男人,不知道她的未来夫婿会作何感想。但是如果不出来万一以后小女有什么闪失也不好给她死去的娘交待。思量再三,顾青云终于对自家下人吩咐道“常福,去请小姐出来。”

入住顾家(三)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当顾风华被一两个丫鬟簇拥着从门内走出来的时候就连端木无忧这种看惯了美女的人都不自觉地眼睛一亮。她一身白衣华服,衣服领端用上好的白色丝线作绣,大花成团,一簇一簇,一直延续到裙摆,华服的袖口上,裙边上,领边上也同时用银丝镶上了许多简单又不流于庸俗的花藤。好一件奢侈华丽的衣服!玉莲渚不由惊讶,没想到顾老头一生读书成痴毫无作为,他祖上留下来的银子一定不少,单就这么一件衣服少说也值一个平常百姓家一年半载的生活所需。而这件衣服竟也是配得上她的——不是她衬托了这件衣服而是这件衣服竟只能够用来陪衬她的美丽。

贺司离同样也在看着顾风华,只叹是人靠衣装树靠皮,她这个样子与那天在树林里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他不是有幸看到了她穿红衣时的妖精模样,就是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气质竟可以变得这么多。

顾风华似从未见过贺司离一般眼不眨心不跳的从三人面前走过,知书达理的走到顾青云面前微施一礼,然后转过身同样朝三人施礼,“风华见过贺公子、渚公子、端木公子。”

顾青云显然对女儿疼爱至极,一双同样书痴的眼睛在看到顾风华的时候难得的焕发出了一份光彩,眼色也甚是温柔。当顾风华缓缓的退到自己身边以后,顾青云这才移开他慈爱的目光,一脸正色的看向贺司离,“不知贺大师以为小女这劫——”

“爱喜生忧,爱喜生畏,无所爱喜,何忧何畏,好乐生忧,好乐生畏,无所好乐,何忧何畏 ,贪欲生忧 ,贪欲生畏,解无贪欲 ,何忧何畏,若不是顾老爷你太爱这女儿,如何会心沾拂尘不识真。”贺司离很难得说出这么一段又长又有哲理的话来,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顾风华另一种绝色风华想要买弄风姿,而是他欠了端木无忧三两五钱银子还没有还,而此刻端木无忧和玉莲渚正齐刷刷的用一双恶狠狠的足可以将人千刀万剐的眼光瞪着他,警告他这次如果又再说些什么“哦”、“厄”、“今天天气真好”啊这些他经常说又没有什么含义的话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缩了缩脖子,再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习惯性的笑了起来。

“厄——端木公子——”顾青云还是没有明白,大师就是大师,说起话来果然就是不一样。

“贺大师是说,顾大小姐的劫是一定会有的,至于怎么解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只要顾老爷子你让小阿离在这里住几天,等到劫难发生当时他一定会施法预言帮助顾大小姐修改命盘逃离苦海,以后顾大小姐自然就无事无劫一生轻了。”玉莲渚“好心”的帮顾青云翻译——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生怕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在辛辛苦苦解释了一大堆以后又“好心”的添加了一句“贺大师还说,顾大小姐的劫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能解,而且只有劫难发生的当时才能解,他若不住在这里的话,顾大小姐必死无疑。”他说到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字一顿,口气森然,把顾青云吓得一楞一楞,赶紧拱手朝贺司离行了一个大礼,慌忙的诚恳道“贺大师,贺大师,以后小女的命运就靠你了,还望你多多担待,本府一定大礼相待大礼相待。”

“我不想住这儿。”贺司离含笑“我要回九华山。”屋里的衣服还没收,还有几棵菜没吃,再不吃恐怕就要坏了。

顾青云一听,一边着急一边立刻朝旁边的端木无忧哀求,为了女儿的命,就算自己再拉下脸来也是一定要的。端木无忧十分友好的朝这个一心为了女儿的慈祥老人保证“顾老爷莫要听他胡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小姐的劫,司离自然是义不容辞,他今儿就已经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回过头,他小声地拉过贺司离万般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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