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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人生:"深喉"回忆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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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了这一消息,并坚称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格雷。
  这一事件令联邦调查局上上下下对格雷都感到极为恼火,格雷已根本无法在联邦调查局立足了。4月27日,在他与韦克进行“秘密”会谈之后两天,这位代理局长提出了辞呈,这一消息立刻传给了正乘坐空军一号专机从基比斯凯涅市返回华府的尼克松。几个小时之后,尼克松发表了简短的声明,表示接受格雷的辞职,但没有提及将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
  

三小时费尔特(2)
随后,我与格雷讨论了一下总统下一步可能采取的举措。“我曾向他们推荐提名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格雷告诉我说,“但是我不知道白宫的那些人是否会采纳我的意见。”我估计他是向约翰·埃利希曼和约翰·迪安推荐的我——而事实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因为在我与白宫领导层的交往中,我始终是把联邦调查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因此我也永远不会得到他们的宽恕和谅解。
  当然,如果我能获得提名,我将十分高兴。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最为重要的则是联邦调查局的精神状态。当我的同事们惊讶地得知是格雷亲手销毁了水门案件的证据之后,一种紧张气氛正在不断升级。联邦调查局还能一切如常地工作和运转吗?联邦调查局一直是一个联系紧密的有机整体,一个富有献身精神的组织。现在,联邦调查局将面临又一个重要的改变,有可能会再来一个外来者担任局长之职。我一直在思忖:“如果总统能够醒悟过来,这次能够从联邦调查局的高层领导中提名一位新的继任者,那该有多好。”
  联邦调查局在任的几位高层领导都能够很好地胜任局长一职。我也应该有很大的机会,因为在行政序列中,我是第一副局长,而且当格雷还在学习管理的诀窍或是四处发表演讲的时候,一直是由我来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当一家电讯社报道说我将被提名为局长时,我想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而我的秘书甚至还花了半个多小时来整理我的照片和履历资料。
  但是这一传言很快就销声匿迹了,而我则再次坐在办公桌前好奇地等待相关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也就是在下午两点五十分,总统在未与联邦调查局任何人员进行磋商的情况下,宣布了他的决定——提名威廉·拉克尔肖斯接替格雷的位置。由于白宫对我们封锁了有关消息,因此我们是通过电讯社发布的新闻才知道这一决定的。时至今日,在我仔细地听过白宫的录音带之后,我终于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尼克松决不会提名任何一位联邦调查局的原有官员来领导联邦调查局。他认为联邦调查局对水门事件的调查太过深入了。他依然想寻找一位在政治上顺从的人来领导这个曾是“全球最伟大的执法机关”的机构。
  尼克松对我的看法早在1972年2月28日他与迪安于椭圆形办公室进行的一次对话中,就已清楚地表达了。当时,迪安正在向尼克松简报《时代》杂志揭露基辛格电话窃听一事的情况。
  “知晓此事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马克·费尔特,”迪安说道,“我们曾经谈论过这个人。”
  “让我们正视这个问题吧,”尼克松答道,“假设费尔特现在跳出来,将此事曝光。这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不会这么做的。”迪安说道。
  “他的职业生涯将会如何?”尼克松问道,“谁会雇用他?让我们正视这样一个问题——那个跳出来曝光的家伙——除非他得到了某种保证,例如《时代》周刊也许会对他说,‘嗨,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终生职业。他又会怎么做?他会得到一个终生职业,而所有的人都会蔑视他。他将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这些家伙,你知道——就是那些泄密者。看看钱伯斯的境遇吧。他们彻底毁了他。”
  白宫对我的议论远不止这一次,普遍看法就是我不会配合白宫的意图。我从不知道白宫所列出的敌对名单上都有谁,但是我想我应该很接近这一步了。无论尼克松、迪安和埃利希曼怎么看我,但我始终对我在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记录感到自豪:我是联邦调查局内部唯一一个差一点登上权力金字塔顶端的探员,只差二小时五十分钟。
  根据法律规定,在没有任命局长之前,副局长将主持联邦调查局的日常工作。从实用的立场出发,我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来制定新的规则,同时取消格雷所确立的一些规则。
  由于白宫对信息外泄的恐惧,因此格雷所改变的规则中最为麻烦的也就是那些防止泄密的措施(事实上绝大部分信息都是从白宫泄露出去的)。即便是最值得信任的探员也会遭到怀疑。格雷下令,对于任何一份需要在联邦调查局上下级之间流转传阅的敏感文件,都必须编写一份“可靠性记录”。这听上去似乎是一项不错的保密措施,但是事实证明在联邦调查局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三小时费尔特(3)
我曾试图劝说格雷不要实行这一措施,但是没有成功。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内流转的敏感文件数量如此巨大,因此他的这一措施成了阻碍流转效率的瓶颈。许多秘书、职员和信差与他们的领导和其他官员可以径直处理许多文件,但是现在每一份“记录”看上去都像是一份被指定的申请书一样。格雷始终不知道的是,他制定这一规则只是在总部得到了遵守,但是各地分局却从来没有实施过。当我撤销这一规定时,全局上下都长出了一口气。回首这段我担任助理局长的时光,我一直后悔没有更充分地加以利用。当时拉克尔肖斯尚在国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国,因此我的时间本来应该算是相当充裕的。
  当我们得知(又是通过媒体报道)在白宫正式确定联邦调查局局长人选之前,拉克尔肖斯将要出任代理局长一职的消息时,全局上下一片愕然。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又将面对一位“看门人”,并且必然会产生很多令人头痛的争端。拉克尔肖斯就像是一个被派来的安全警卫一样,严格防止联邦调查局做出任何令尼克松感到不快的事情。
  在获得任命之后两天,拉克尔肖斯坐着他的豪华轿车来到联邦调查局办公大楼,此前,白宫和司法部曾经告诉过他联邦调查局的情况,因此在他身边围绕着他的私人助理,以保护他免遭联邦调查局“敌人”的伤害。他发出的第一个指令就是让我“尽快召集所有的探员开会”。尽管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八千五百余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探员蜂拥而至的场面,但是我却一个字也没有说。随即,我命令负责全国五十九个分局的主管探员在5月2日到华府报到,晋见他们的新领导,而这一天正好是埃德加·胡佛去世一周年纪念日。在十二个月内,我们又不得不开始了第二轮教育程序。
  在早先向格雷交接权力阶段,我曾经抛开对格雷的疑虑,并热情地向他提供帮助。但是我想在拉克尔肖斯第一天上班的那个令人抑郁的星期一,情况则大为不同。我们曾经全力支持格雷,并以他能够接受的程度予以尽可能的合作。我们包容了他所犯的错误。当他对待我们有失公允的时候,我们告诉自己说,他的所作所为都受到了来自白宫和司法部长的压力。尽管我们有时会激烈地与他展开争论,但是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去完成他下达的指示。但是当拉克尔肖斯和他的助理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却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目前这个局面是有问题的,而我应该为此做些什么呢?这个即将担任代理局长的人,他拥有对上百项法律实施状况进行调查的权限,而很多调查需要采取不同的方法,适用不同的程序,格雷至少原来是在司法部工作的,而拉克尔肖斯则是来自环境保护署,对联邦调查局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一切令我感觉我自己就像是某种濒危物种一样。
  十个多月来,我们一直在试图教育帕特·格雷,但是现在我们只能一切从头再来,而且日后的某一天,我们还将面对另一位得到正式批准任命的局长。“我的天呢,”我的助理沃森·坎贝尔说道,“我们又得从头来过了。”总部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这样认为的,从而导致那天欢迎宴会的场面相当冷清。没有人在思考是否要抗命不遵,或是让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偏离正常的轨道,更多的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也许我们应该对拉克尔肖斯心怀歉意,因为他可能从一开始便能够感觉到我们对他的态度。他上任后看到的第一份文件就是我们致总统的一份电报——一份由总部十五位最高官员和所有地区分局负责人联署的声明。声明是由助理局长兼监察处处长的伦纳德·沃尔特斯起草,由我修改并定稿的。我们辩称:“埃德加·胡佛所提倡的应从高度称职的候选人中慎重选拔探员、恪尽职守、纪律严明、唯才是举等观念,已经得到了联邦调查局所有广为世人所尊重的高级执法官员的拥护……”因此我们敦促总统应挑选高度称职的人员来担任局长一职,我们还补充道:“在目前这一关键时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联邦调查局不应因为缺乏执法知识或是其他有损于联邦调查局领导能力的问题而犯错或是迷失方向,从而无法为国家服务。”
  

三小时费尔特(4)
拉克尔肖斯慢慢地读完了这份电报,一句话已没有说。随后,他从眼镜上方看着我问道:“这份电报已经发出了吗?”
  “是的。”
  “也发给媒体和报界了吗?”
  我的回答同样是肯定的。
  拉克尔肖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将那份电报放在我的面前,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此后,他和总统再也没有向我提及这份电报,我也始终没有从白宫收到任何反馈,无论是正式的还是非正式的反馈。
  这份电报被视为是我企图将拉克尔肖斯赶下台,以便使自己获得局长提名而炮制的。但是对于拉克尔肖斯这样一个无论如何不会热衷于联邦调查局局长一职的人来说,的确没有多少必要将他赶下台。我知道,只要约翰·迪安和约翰·埃利希曼在白宫任职,我就绝无可能获得提名。起草这份电报的用意,只不过是为了提醒尼克松,联邦调查局已经无法再承受另一个外行的领导。也许这份电报最终催生了白宫对克拉伦斯·凯利的任命决定,由于凯利在担任堪萨斯城警察局长之前曾在联邦调查局工作过,因此是一个可以为联邦调查局职员所接受的人选。(而且他还是“前联邦调查局探员协会”的积极会员。)
  随后,有人引述拉克尔肖斯妻子吉尔的话说,吉尔在参加大学巡回演讲时曾说道,她丈夫在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就是“带一把干净的扫帚”去除污去垢。这句话对于本就愤懑不已的联邦调查局来说,无异于是被甩了一记耳光,而且这是对联邦调查局声誉的攻击。当我听到这些议论时,我打电话给拉克尔肖斯并告诉他我要立刻见他。当我走进他的里间书房的时候,我看到他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把安乐椅上,两脚跷在办公桌上,这一幕令我感到震惊不已,因为我始终觉得那依然是埃德加·胡佛的办公桌。他正在看一份文件,根本没有理会我就站在那里,过了好几分钟,直到他看完那份文件,他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拉克尔肖斯先生,有人引述您夫人的话说,您‘在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就是带一把干净的扫帚来除污去垢的’。现在探员们的士气已经相当低落,而这句话将会对士气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她说的话被错误地引述了,”他说道,“她没有说这句话,绝对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拉克尔肖斯先生,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您应该对探员们发表某种形式的声明,以便抵消由此而产生的消极影响。”
  他挥了挥手,答道:“我会仔细考虑此事的。”但是此后他既没有做出任何否认,也再没有和我提及此事。
  我与拉克尔肖斯的关系经常十分紧张。他来到联邦调查局的目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捍卫总统的利益,而我对此则变得越来越小心警惕,而且日益感到失望。我的目标是要保护联邦调查局。拉克尔肖斯对日常工作毫不关心,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帕特·格雷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是查阅与水门事件和丹尼尔·埃尔斯伯格调查案有关的信件和材料,后者被指控泄露了五角大楼的机密文件。
  在他就任局长的第三天,根据他的命令,全国所有分局主管均来到总部报到开会。我向他们介绍了我们这位新局长。而拉克尔肖斯则说道,他能够理解格雷销毁文件一事被曝光和他的突然辞职对联邦调查局造成的伤害,同时希望能够得到在座诸人的合作。他讲了大约十分钟,便转而让我继续主持会议,然后他就离席而去。会上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提问,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做这些事情。这一切极为不正常。而我此时所想的则是把这五十九位分局负责人从全国各地,包括阿拉斯加和夏威夷,召到华府所需的高昂费用,而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这一次冷淡而简短的训话。为了不白白浪费纳税人的钱,我将这次会议变成了一次为时一天的工作会议。此前我只经历过一次由全国所有分局主管探员参加的会议——那就是在十个月前由格雷召集的同样类型的会议。
  

三小时费尔特(5)
当然,报界也获悉了此次会议召开的消息,并报道说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对拉克尔肖斯大加贬低,并在琢磨如何将他赶出联邦调查局。但是事实上当天我们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
  我和拉克尔肖斯随后一次令人不快的争执与埃尔斯伯格一案有关。我们已然获悉,约翰·埃利希曼曾经密会在洛杉矶负责审理埃尔斯伯格一案的联邦法官马特·伯恩,并不恰当地与马特讨论了提名其担任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可能性。他们两人的此次会面引起了公众的注意,并将对庭审产生相当大的影响,甚至导致推翻上诉法院的有关判决。不久,在法院休庭期间,《华盛顿邮报》撰文声称白宫的“水管工们”曾经对埃尔斯伯格的电话实施电话窃听,这一报道促使伯恩法官要求政府提供证明,表明起诉埃尔斯伯格的有关证据没有遭到恶意的歪曲和篡改。
  拉克尔肖斯立即下令开始进行调查。《华盛顿邮报》所提及的电话窃听问题显然与基辛格的电话窃听一事有关,而后者则是根据白宫的指令实行的。埃尔斯伯格肯定曾被告知此事,毕竟,司法部长和司法部对该案的情况很清楚,并且具有一定的倾向性。不管怎样,我们及时地向拉克尔肖斯报告了有关事实,包括被沙利文藏在他办公室里的那些录音带是如何被制作出来的,其原因又是什么,这些录音带又是如何通过助理司法部长罗伯特·马迪安转交给白宫并就此杳无音信的。此外,我们还告诉他,埃尔斯伯格的电话从来没有被窃听过。
  我们进一步向拉克尔肖斯报告说,埃尔斯伯格曾在莫顿·霍尔珀林家做客,由于霍尔珀林被怀疑泄漏了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机密而被窃听,因此当埃尔斯伯格在使用他家的电话时,他的对话曾经被无意中窃听到。但是埃尔斯伯格被记录下来的谈话内容却与窃取和公布五角大楼文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每隔一小时就向拉克尔肖斯提交有关的调查报告,而且我们认为他应该会立刻将这些报告转交给司法部长和伯恩法官,以表明联邦调查局对此事所做出的迅速反应和良好诚信——并打消人们对这些数据对埃尔斯伯格带有偏见的疑虑。
  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拉克尔肖斯却只是将这些报告堆在他的办公桌上。终于在五天之后,他向司法部和伯恩法官送交了一份备忘录,开篇这样写道:
  在我刚刚担任代理局长几天的时间里,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报界所声称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对身份不明的新闻记者实施窃听一事上。我被告知,经过对联邦调查局记录的检查,我们没有发现联邦调查局曾实施电话窃听的证据。不管怎样,在1973年5月4日,我已下令开始展开调查,通过约谈现任和退休的联邦调查局职员以便确认,如果可能的话,是否曾进行过电话窃听。
  这一完全误导性的备忘录使得联邦调查局所有探员坚信,他们完全有理由对拉克尔肖斯的动机做出最糟糕的判断。这份备忘录暗示联邦调查局在隐瞒信息,而事实上完全不是这回事。而且,这把“干净的扫帚”正在试图将公众对窃听事件的指责导向联邦调查局,以此掩饰那些重要的总统助理所实施的勾当——他们正因埃尔斯伯格一案的审理而感到窘迫不安——这完全是一场拙劣的政治操作。事实上,我们的确需要一把“干净的扫帚”,以便从最高领导层开始清扫。
  不久,白宫要求联邦调查局提供一份详细说明,列举出在以往各届政府期间联邦调查局曾实施过的窃听行动。对于这一问题,我与拉克尔肖斯之间爆发了一场最为激烈的争执。首先,我们被要求提供一份清单,上面须列出在1941年以来联邦调查局每年所采取的窃听行动的数量。我向拉克尔肖斯解释说,我们从来没有保留过这方面的统计数字。我们保留有每一个被窃听者的谈话记录,但是却从未区分过谈话人到底是被窃听者本人,还是被窃听者打电话所找的某个人。我们将这些记录保存在一个电子监视索引中,目的是为了让司法部知道,某些刑事案件中的潜在嫌疑人是否被实施了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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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费尔特(6)
而白宫则完全是出于政治目的,希望能够确知自罗斯福总统以来历届政府中遭到窃听的官员名单。尽管我对此提出了强烈反对,但是相关名单还是被编纂出来并送交白宫。第二天,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参议院共和党领袖休·斯科特便将该名单透露给了报界。拉克尔肖斯告诉我,是尼克松总统本人亲自将该名单交给了斯科特参议员。
  随后,白宫又要求获得更多的关于电话窃听的信息,从而导致我与拉克尔肖斯之间又爆发了一场更为激烈的争执。这一次白宫希望得到自1960年至1968年间——也就是肯尼迪和约翰逊执政期间——所有遭到电话窃听的人员名单。我对拉克尔肖斯说道:“请注意,他们无权获得这些信息。你知道他们将会怎样利用这些信息。还记得上次发生的事情吗?他们已经孤注一掷,希望能够向人们表明此前各届政府都曾对新闻记者和政府官员进行过窃听。他们会将这一名单透露给报界——而联邦调查局的形象将会变得非常糟糕。这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说:‘以前有人已经这么做过了。’我们不应该卷入到这场政治闹剧之中。”
  当拉克尔肖斯继续坚持必须遵从总统的命令时,我说道:“出于安全原因,我们特意避免将这些信息全都放在一个文档中。对于联邦调查局来说,将这些信息归总在一起已经够糟糕了,而提供一个复印件更将成倍增加我们的风险。”
  拉克尔肖斯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说道:“可——可是他是总统啊。”
  “看在上帝的份上!管他是不是总统,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行!”
  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希望我已经说服了他。我的确说服了他——然而只是延续到我退休后很短一段时间。此后拉克尔肖斯便命令准备好人员名单,并送往白宫。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权谋。
  我决定退休令代理局长十分高兴,因为我经常对他所要做的事情持反对态度。在我离开之后,他曾向报界吹嘘说,是他迫使我和其他几位被他称为“胡佛追随者”的老探员离开了联邦调查局。他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是被迫离开的,我们之所以选择退休,是因为我们无法接受联邦调查局的政治化,也是因为我们不信任他。但是我们却保持了我们自由的意志。也许,在经历了1973年10月的那次“周六晚大屠杀”之后,他也许会理解我们的感受。在那次事件中,尼克松解除了水门事件特别检察官的职务,而时任司法部副部长的威廉·拉克尔肖斯最终站了出来反对总统的决定——随后他便退休了。
  我留在联邦调查局继续工作,已然付出了巨大的个人牺牲,我几乎在联邦调查局度过了全部职业生涯,我觉得现在联邦调查局需要我来为它指引前进的方向。在尼克松提名拉克尔肖斯担任局长之后,我曾一度想过要退休——而且我与拉克尔肖斯的交往使我深信我已无力保卫联邦调查局。在决定退休之后,我主要关心的就是我的继任者能否保证联邦调查局的正常运转,而这正是我的主要工作。
  我尽量用外交辞令式的语言向拉克尔肖斯表明了我的观点:“对于你而言,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我的位置十分重要,格雷担任代理局长的时候,他取消了两个十分关键的岗位——局长行政助理和局长调查助理。这就意味着副局长扮演着幕僚长的角色,必须负责协调和指挥十三个分部的日常工作。”
  “但是当我还没有成为正式局长之前,我不想做出这样一个重要决定。”他试图回避这个问题,“这一决定应该由总统提名并得到参议院批准任命的正式局长来做。”
  “那还要等上好几个星期,”我说,“在此期间你又将如何指导和控制联邦调查局的运作呢?”
  “我会仔细考虑你的话。”他说道,而这意味着他将什么也不会做。在职位交接期间,我本来应该再留任一段时间,但是拉克尔肖斯却并没有向我提出这一要求。白宫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赶快离开联邦调查局了。
  

三小时费尔特(7)
当拉克尔肖斯显然不会考虑我的这一重要建议的时候,我指示所有的联邦调查局高级官员推荐他们所属意的副局长人选,并直接反映给拉克尔肖斯。他们都遵从了我的指示,提出了四个合理而且精明干练的接替人选。我对此感到十分振奋和安慰,但是拉克尔肖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与此同时,白宫也一直在考虑新局长的人选,并且最终集中在了三个人选身上:克拉伦斯·凯利、亨利·彼得森和威廉·沙利文。洛杉矶的马特·伯恩本来也是一位十分合格的候选人,但是由于在审理埃尔斯伯格案件期间,约翰·埃利希曼曾和他密会谈论出任局长一职的事情被透露给了报界,导致他被淘汰出局,可以说这一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是外界的压力所造成的。
  在上述三人中,只有凯利和沙利文可能被选中。亨利·彼得森被列入名单只不过是为了向国人展示一下,即其他有才干的人士也得到了考虑。在迈阿密共和党全国大会召开期间,凯利曾经担任安全顾问,并被誉为执法专家。而沙利文则是白宫真正心仪的人选,他已经以他的行动表明,他甘当白宫顺从的工具,而他对来自新左派的威胁的看法也与尼克松相吻合。
  拉克尔肖斯向我保证,尼克松正在考虑挑选提名一位联邦调查局职业探员来担当局长一职。为了让我相信这一点,他从四名副局长候选人中挑选了两个人报送白宫,请白宫派人与他们约谈。亚历山大·黑格和其他白宫助理与他们进行了约谈。但是这些约谈都是敷衍了事,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给人们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即联邦调查局内部推荐的人选亦在白宫的考虑之列。然而这些举动除了作秀,没有任何其他效果。
  最终克拉伦斯·凯利得到了白宫的提名,我们觉得,如果不得不从外部引入一位新局长的话,他不失为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联邦调查局的职员可以接受这一任命,因为凯利深受探员们的尊重,而且他曾在联邦调查局任职多年,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新手。但是直至最后一刻,沙利文在排位上一直在凯利之前。当拉克尔肖斯告诉我凯利将获得提名时,他还对我说:“但是沙利文只差一点点就获得了提名。”说完他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两指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六分之一英寸那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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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谎”(1)
1973年6月22日,我从工作了半辈子的联邦调查局正式退休。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些机构一再邀请我去演讲,并告诉我,如果我能够发表攻击联邦调查局的演讲,他们可以将我的演讲费用提高三倍之多,但是我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相反,我在许多大学安排了一系列演讲,并试图回击那些不断升高的对联邦调查局的批评和指责。
  但是我无法成为真正的一介平民。在1973年的下半年里,关于水门事件的报道充斥了报端和电视媒体,并且不断蔓延。1974年2月,我被召到负责调查水门事件的特别检察官杰伊·霍罗威茨的办公室。当时一位名叫弗朗西斯·马丁的年轻助理也在场。当我反复要求他们对此做出解释的时候,霍罗威茨说道:“你认识到你也许触犯了法律。”我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同时我也告诉了他我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愿对此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发生在霍罗威茨办公室里以及随后在水门大陪审团面前所进行的质询,只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焦点集中在1973年帕特·格雷在参议院批准任命听证会上所提交的一份声明,即联邦调查局的档案中没有关于基辛格对白宫助理和新闻记者实施窃听一事的纪录。这的确是真的,因为据我所知,局长助理威廉·沙利文将所有的纪录都扣留在了他的办公室里——而没有归入联邦调查局的官方档案之中——随后沙利文又将这些纪录交给了助理司法部长罗伯特·马迪安。
  但是霍罗威茨却想证明格雷犯有伪证罪。他交给我一份字迹非常模糊的文件复印本,似乎是一份备忘录的影印件,日期标明是1973年2月26日,也就是在格雷出席参议院批准任命听证会的前两天。影印件上没有抬头,表明这并非官方的联邦调查局备忘录。该文件简略地描述了基辛格所实施的每一项窃听活动,包括对一位海军文书官以及对一位国家安全委员会海军代表的助理实施的窃听,后者曾涉嫌向专栏记者杰克·安德森泄露敏感信息。
  当我告诉霍罗威茨我想不起来曾经看过这份备忘录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愤怒。他语气严厉地对我说,这份备忘录是由联邦调查局的国内情报处提供的,而负责该处的助理局长爱德华·米勒已经证明,他曾经于2月26日将这份备忘录送到我的办公室里。我相信米勒所说的话,并且如实地告诉了霍罗威茨。但是我每天要阅读上百份的文件,其中很多都与窃听活动有关,我不可能记得我看过的所有东西。
  盛怒之下的霍罗威茨不会相信我所做的解释。没有我的证词,就很难以伪证罪起诉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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