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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出书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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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好好睡吧。〃斟了一杯清茶,风冥司沿着床边坐下,把玩着散落在各处的缕缕青丝……
过了今日,朕就不会再留情了。
真 相
翌日清晨,待明若从宿醉中清醒,已是午后时分。
〃呜……〃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觉得脑袋比平日里要重了很多,难过得很:以后死也不喝一滴酒了!一边穿鞋,明若一边咬牙立誓……其实想来也够冤枉!这话该是酒鬼决心戒酒时候说才对,偏偏自己对酒精无半分好感,却老是栽在这玩意儿上,就比如上次……
不对,上次是和无双……一想到当日起身时旖旎的情景,脸颊便刷地红了。
不行不行!那次不算。
〃啊……将军你,醒了?〃正犹豫的当会儿,一道细影却突然推门而入,见到明若起身,却是一惊,〃我,我正好要来给花瓶换水。〃
〃小莜?〃明若眯起眼睛:奇怪了,这孩子怎么看到自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了?
打从今早听到消息,凤莜的心就惶惶不安,此时更是完全没了主张:〃那……将军你先忙吧,我待会儿再来换水。〃
〃换水需要像做贼似的吗?〃见凤莜吞吞吐吐,明若便心知这人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唉,好歹跟了自己也有两个月,怎么吹牛撒谎的本事一点就没有学到呢?
〃我……〃
〃小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那人还是挣扎,明若叹气:看来只有用杀手锏了,〃好,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出去一个个问,肯定问得到结果!〃
说罢,明若也不看凤莜,自顾自便走了出去。
〃别,将军!〃凤莜自然不知明若用的是激将法,立刻追来堵人。
〃好,那你说。〃明若也干脆,随即停了下来,直直看着凤莜。
〃幽州城破了。〃今早早朝时,当叶子澈宣读着安王从前线带来的消息时,整个养心殿便沸腾了。一时间,整个皇宫的人都在谈论此次的大胜,可是……凤莜小心地望向明若:明若是西陵人吧?
〃啊?不会吧?大离不是很强大吗?怎么会被人破城?〃话一出口,明若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幽州,幽州?好熟的城名,自己该是……
啊,对了!上次逮到昭安不就是在幽州城吗?
那不就是西陵?!
〃那昭安也太不要脸了吧?〃想到这里,明若不由破口大骂,〃亏我当初还救了他儿子一命,居然如此报答我!〃
见明若气呼呼地指责着昭安,一边的凤莜却是一阵心酸,转头却正好瞧见两个端着水果的宫女正从廊外的院落经过:
〃听说这次安王爷可是大获全胜呢。〃任何时候,胜仗总是鼓舞人心的。
〃是啊,据说三天不到幽州就破了,那些个西陵人还真是不经打。〃另一个声音插进,然后便是一阵嬉笑。
〃可惜晚了一天哪,要不可真是给皇上最好的寿礼了。〃提起话头的女子一声低叹,可惜道。
〃她们在说什么?〃凤莜闻言急急回头,却见明若正站在那里,望着宫女的背影怔怔自语,〃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
〃可是听得那么清楚,怎么会错?〃明若轻轻抚上两侧的耳朵,脑中不断盘旋着刚才的那几句对话。
若是那样的话……顺着细细的线索,所有的点滴在周围凝结,不祥的预感不断涌入……
为什么,心神会如此的不宁?
低头,望着红色的地砖,明若只觉得一阵眩晕。
〃将军,您没事吧?〃见明若似是站也站不稳,随时都可能倒下,凤莜焦急地伸手,却只触到那飘扬的袖口。
再抬头,明若已如离弦之箭,向着养心殿冲去。
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正潜心于书法的男子眉尖微蹙,却仍是苍劲地勾勒完最后一笔:〃王福,把字拿去裱起来。〃
〃是。〃睇了一眼靠在门关处气喘吁吁的人影,王福上前小心翼翼地端起白宣纸,躬身退下。合上门转身的时候,年长的总管不由轻叹着摇头,不用经历接下来的场面,该是庆幸吧?
4
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55:01 PM《穿越文合集》第四章
望天2作者:之之
第五章
〃若儿,你好歹也是将军,如此无礼,即使是朕也得为西陵汗颜了。〃拿起案边的丝巾擦了擦手,风冥司笑得风淡云轻,完美得一如寻常。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只是想不到……〃此时此地,明若只想扯下那张虚伪的面具,〃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还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装?朕做事何时需要这个词了?倒是你,〃收敛起嘴角的笑意,风冥司眯眼,眸光锋利地驻留在明若身上,语调是明若从未听过的严肃,〃有些事朕宠你才不计较,允你三分颜色,别给朕开起染坊来。〃
〃那好!〃抚住不断起伏的心口,明若强压下胸中怒火,按照礼数,一膝跪地,朝着风冥司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抬头,一字一字问道,〃末将愚昧,心中有几个疑问,望殿下能给末将一个解释。〃
〃可以,〃离王安坐在那张用黄金锻造的九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睇着明若,神情冷淡,却是无处不透着皇帝独有的威严,〃你问吧。〃
〃臣请问:皇上为何要攻打西陵?〃这才是此人真正的面目吧?
〃逐鹿天下,本就天经地义。当然明将军不明白朕却是能理解,毕竟你原只是一个戏班的小婢,朕也实在不能要求太高了……对吧,〃支着头,风冥司含笑看着明若,如看一个无知的孩童般,语气煞是嘲讽,〃明月姑娘?〃
见明若惊然抬头,离王嘴角笑意更深:〃你以为稍稍化妆便能瞒天过海?〃
〃朕还可以告诉你,那日你在黄鹤楼喝酒的时候,朕也在。〃
〃……〃
〃还有你和冷无双是在安临认识的吧?青楼那晚还要不要朕再提醒你几句?〃
〃……〃
〃难道你什么都知道了?〃话一出口,明若便后悔了,因为上位上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分明盛满了嘲弄,就如同在看一个白痴!
〃你一直都在耍着我玩,是不是?〃明若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傻,但此时此刻,却不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为什么仅是一天之差,一个人就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一个昨天还觉得如此熟悉的人,今日看来,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般!
那双薄唇微微扬起,透着不可一世的傲然;那对眼睛沉静而凌厉,目光让人犹如置于冰冷的寒室,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难道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人?否则……一只手下意识地抱在身侧: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如此的害怕?
明若吃惊地张嘴,无措的视线落于台阶。
〃不对,〃不知过了多久,明若抚了抚前额机械地自语道,〃你不会没有理由地耍着人玩的是不是?〃
脑中隐隐闪现的事情不断盘旋,直到爆炸,然后便是炸开后那一片的清明!
自己对战争,完全算不上精通。
但有些事情,要认真去想,却未必困难:若是幽州三日之内就能被攻破……那西陵不是早就亡国了?何须等到今天!
幽州的守将不会几月间变得愚笨,城关的天险也不会几月中不见了踪影,守城的士兵不会几月中突然变得不济。
而反观离国……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又怎么会在短短几月内,在刚刚兵败受过大挫之后,变得如此凌厉?
一根根线索都往着一处不断拉进,到尽头的时候,真相却是如此的残酷而又真实。
轻按着剧烈起伏的心口,明若只觉天昏地暗……自己……竟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那……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那些工匠……〃明若牵了牵嘴唇,止不住胸中不断弥散的凉意,也止不住不断打着战的牙关,〃以你的性格……不会……全杀了吧?〃
〃你说呢?〃风冥司答得清冷,随即嘴角微微一个上扬,划过一个熟悉的弧度。
〃你该不会?〃望着那张熟悉的笑脸,明若突然止住了声音,转身便撒腿往外面跑了出去。一路像是发疯了般,直到看见眼前正好有一位牵马的侍卫。
不知胯下的马儿狂奔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在它身上抽了多少鞭,明若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致。
满眼的粮田,茂盛的庄稼,还有熟悉的人影……
还好……
紧绷的心一松,明若只觉眼前一黑,便从马上栽了下来。白色的马儿似乎感觉到背上没了负担,甩甩尾巴便悠闲地散步去了。
头顶的骄阳直射在脸上,有些刺眼。抬起五指挡在眼前,明若不由苦笑。
〃什么人?〃警觉的叫喊声突然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待明若抬起头,自己的胸前已经横架了数把刀枪。
明若怔怔转头,发觉自己四周已经围上了一队身穿离国兵服的士兵,不禁奇怪道:〃那你们又是干什么来的?〃
〃大胆!〃一个手持红色长枪的大汉显是有些不满明若说话的语气,正要上前教训教训……
〃那,那不是明将军吗?〃 或许是这里的骚动终于引起了正在地里耕作的人们的注意,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回应。
〃对啊,明将军又到咱们这里来啦?〃 由于当时明若曾在这里住了半月,所以认得她的人不在少数。
〃真的,明将军来了?〃
〃你是西陵的明将军明若?〃听到农民口中那个熟悉的名字,正要出手的大汉顿了顿,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
〃怎么,难道还会有假吗?〃拍去衣服上的尘土,明若起身推开把自己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急急地跑过去想和故人打个招呼。但待走到这些人身前,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田里的每一个人的脚上,都无一例外缚上了沉重的镣铐?
〃废话,这些人知道了这般天大的秘密,难道还能由着他们到处走?〃见明若不解,后面的士兵倒是爽快地解答了,〃两月前离王便颁了旨意,这里的人不分长幼,一世为奴。〃
〃你说什么?〃
不知不觉中,明若后退了几步,脑中想到了什么。只是或许想到,不如不想到!
原以为自己告诉他们打铁的方法能让他们干活更加省力,却不料风冥司把它利用到军事上去反攻西陵,还连累了那些无辜的铁匠!
原以为告诉他们灌溉的技术能让他们吃得更多更好,却不料害得别人失去了自由,连带着孩子也成了奴隶!还有那些当初和自己一起修水利的工匠,也已经看不见踪影。
自己还能想什么?或是还能做什么?
想着想着,眼前一阵昏黑,明若终于不支,倒了下去。
再醒的时候,明若对上的,是一张张憨厚的脸庞。
〃将军,你突然昏了,这附近又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所以……〃讲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当地男子,或许是长期在太阳底下劳作的缘故,全身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官爷们回去报告了,不久便会有人接您回去。〃
〃谢谢。〃挣扎着起身原想好好道谢,但当触及到那双诚恳而有些羞涩的眼睛时,明若退缩了。二十岁,人生的路还很长吧?如今却要拖着镣铐永世都被拘禁在这片田里。
〃将军很厉害呢。〃或许是见到明若一直沉默,男子忍不住,自己起了一个话题。
〃哦?〃
〃这里本来是荒山,能开垦成良田,全都是将军你的功劳。〃
〃是吗?〃对着青年崇拜的眼神,明若唯有惨然一笑。
或许是发觉明若的异样,青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低着头也不打扰。
周围的人见明若没事便陆续地走了,只留下呆坐的明若和负责看护的年轻人。
〃被关在这里……不闷吗?〃抓着床单的手越握越紧,不知过了多久,明若终于开口问道。
〃怎么会闷呢?〃年轻人腼腆地挠头,〃俺们生下来就是耕地的料,每天忙耕地,时间过得也快。〃
〃那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俺出去又能做啥?既然皇上命令俺们在这里耕地,俺们就在这里耕地喽。只要上头给俺们饭吃,俺们就很满足了。〃
〃是吗?〃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但当闭上眼睛,明若只觉得没顶的悲凉。
人不是生来就认命的,只有长期的压迫,才会使人产生这种畸形的心态。而要让这种心态发展成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人生观……这又需经历多少代的镇压呢?
事到如今便可想而知离国的统治,对普通的百姓,是多么的残酷!
亏得自己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当了那么久的将军!
居然对离国这样可怕的国家全无一丝警戒!
很快,士兵们便把明若送回了离宫。再见那熟悉的红色宫墙,虽然只过了半日,她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将军,你没事吧?〃到了行宫的转角,很远便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没待看清,便已飞奔着扑了上来。
这声音……除了凤莜,还会有谁?
只是,眼前的凤莜面色苍白,双眼浮肿,憔悴得紧,一看便知彻夜都没有睡好。看来自己又让别揍心了……想到这里,明若不顾身心的疲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轻轻道:〃放心,我没事了。〃
〃可是……〃
〃听话,好好去睡一觉。〃见凤莜仍是犹豫,明若无奈,整理了下心思强作往日调笑的样子把凤莜一路推回自己房中然后反锁上门,〃记好了小莜,不睡满五个时辰,我可不会放你出来的哦!〃
〃将军!〃明若只知道不想再让人操心,却不知这样的自己却更让人操心!屋内,凤莜砸着门,不放心地大喊,全然没有睡觉的意思。
〃听话啦,听话……〃隔着门,明若原想再给凤莜几声爽朗的笑,但还没到嘴边,便已哽住化成苦涩的抽泣,又怕被里面的凤莜听到,于是忙捂住嘴巴,只能听见一声声闷哼。
〃将军?将军!〃凤莜本就不放心明若的状况一直守在门边,听到门外的异动,自然更安不下心,也不顾疼痛用力拍打起了房门,〃将军你怎么了?〃
门的另一边,明若坐倒在地上,泪如泉涌:
凤莜,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
风冥司这样的人……
让我现在有多害怕!
若是西陵就这么亡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离国对于敌国的俘虏不是残杀就是充做奴隶。
若是要他们,他们有一天也成为那种样子,
就是死了,黄泉路上,我也会不安心的!
〃将军,你怎么了?〃隔着门,不断传来凤莜焦急的声音。
小莜……我犯了一个一辈子也无法弥补的错误。把头埋在衣袖中,明若伤心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一串脚步声。
〃将军,皇上要见你,随我来吧。〃明若无措地抬头,来人……正是谢及悦。
〃好,我跟你去!〃或许是天性好强的缘故,到了关头,明若的胆反而壮了起来:伸也是一刀,缩也是一刀。
见刚还失魂落魄的人儿眨眼的工夫变得中气十足,谢及悦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但却仍是不动声色地侧身,为她让开一条道:〃请。〃
去养心殿的路,可能从来没今天这么长吧?
知道谢及悦就在后面,明若也不敢回头,小心地一步步走在前面:大概死囚上刑场时也不过是如此心境吧?
那个可怕的男人杀了那么多人,没有理由会放过自己……不,不行!
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么一来,不更于事无补吗?
话虽然这么说,可若是自己不想死就不用死,那世界上也不会有死人了。
不,不,不,强敌在前,不能一上来就自泼冷水。
办法总该有吧?叶城那时候那么危急不也熬过来了?
可叶城的时候没有风冥司啊!
而且若是自己一到养心殿他就命人把自己拖出去砍了……那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明若吞了吞口水,左手不由后怕地抚上了自己的脖子。
呸呸呸……不要一上来就自己触自己霉头!该不会这么〃走运〃吧?
不行不行……
〃将军,请进吧。〃行到养心殿的殿门前,谢及悦停了下来。
大殿内的气氛却不若明若先前想象的那般紧张。离王一人悠闲地靠在龙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香茗,漆黑的眼睛慵懒地落在殿内唯一的活物……自己身上。
〃末将明若,拜见皇上。〃此人出牌向来不按常理,偏偏又特别擅长制造各种假象和气氛,让人不自觉地落入陷阱,所以这次……打定主意,明若双膝扑通跪下,行了一个完美的下礼……就是对着林广,也不曾如此恭敬过。
〃将军这是做甚?〃深不见底的黑色中闪过一丝银芒,与其说是诧异,不如说是期待。放下手中茶杯,风冥司挑眉问道。
〃末将记得皇上答应过三月一过便送小臣回去,不以任何理由阻挠,想来离王乃上天下地独一无二英勇神武又聪明绝顶,说话更该是君无戏言一言九鼎一诺千金驷马难追,〃鼓足勇气与那双永远埋着算计的黑眼相对,明若把话说得铿锵有力,〃该是不会学那些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让后世耻笑才对吧?〃
为了避免一上来便被离王拖出去砍头的厄运,一路上,明若可是想了好久……先下手为强:〃当然,若是皇上有心想当一回小人,那以末将区区一死成就皇上小人大名,末将也算死得瞑目。〃
对于明若那张毒嘴,风冥司也算有所耳闻,可真要做口舌之争,自己倒未必会站在下风。
〃说穿了你不也就怕死?〃微微敛起嘴角的笑意,离王语意尖刻,针锋向对。
〃错。〃明若反驳,也是理直气壮,〃不怕死不代表想死,不想死也不代表怕死。〃
此时的明若,双颊微微泛红,丰润的红唇微微撅起,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却闪亮得灿若星辰,清澈得犹如一池秋水……感觉心头微悸,风冥司垂眸。
算了,反正以后也有得是机会。
今日朕就放过你。
〃放心,既然是朕答应的事情,〃伸手端起仍冒着热气的香茗浅抿一口,离王终于抬眸,悠然吐出下文,〃自然不会食言。〃
〃真的?〃
〃真的。〃
离王答得如此轻巧,原先做好八年抗战准备的明若反倒愣了。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风冥司悠哉游哉地品着名茶,嘴一时也忘了合上……事情就这么简单?
一路上,为了迫风冥司说出这句话,自己可是绞尽脑汁,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什么苦肉计,什么激将法……凡是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都想过了,最坏的打算也做过了。
可如今,居然一点都没有用上就PASS了?
等等等等……那人哪会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
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
傻瓜,那你要怎么样?难道要等让侍卫把你拖出去才好?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管他有什么诡计,等自由了,再想他奶奶的对策也不迟!
对,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人神交战过后,明若只觉头脑无比清明,不过眼前那人心机深沉又变化莫测,自己虽然想走……总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吧?
一番思量下来,明若才迟迟开口,结结巴巴道:〃那……我可以走了?〃
〃可以啊。〃敛眸将座下人刚才丰富的表情尽收眼底,风冥司撇嘴,冲着明若微微一笑。
〃那我走了!〃若是之前素未相识,那离王这种懒散中带着些许挑逗的笑容,无疑是对女性的必杀技。但现在只消对着此人,明若就觉得毛发倒竖连带着呼吸不顺畅。听他这么一说,明若如蒙大赦般,立刻从地上蹿起,转身便往门外跑去。
〃等等。〃当明若后脚快要跨出养心殿门口的时候,离王沉稳的声音突然再度扬起。
脸上的表情一滞,欢快的步伐僵硬在空中。
〃放心,朕还没那么快改变主意。〃看到明若那沮丧的神情,像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风冥司只觉得有些好笑。
〃那你?〃
〃朕再给你一个选择。若你留下,〃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离王起身一步步走到明若面前,〃朕便放过你。〃
〃留下?〃明若不解,刚想发问,腰却被轻轻环住,一愣间,脸颊便被轻轻吻了一下,全身瞬间僵硬。
〃就是……〃漆黑的眼眸熠熠发亮,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明若的脸庞,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种胸有成竹的淡定。俯身凑到明若的耳畔,风冥司的话如魔音穿耳,悠悠地传到明若的脑中:〃留下来,做朕的人啊。〃
右手不可置信地抚上脸颊,火热的温度由着指尖的神经传至全身各个角落,下一刻,断落的思维才重新接上……明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吃豆腐了!
他奶奶的……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心底大大懊恼一声,明若用力,毅然决然地从那人的束缚中挣开,喘了两口大气后,再恶狠狠地向那人瞪了一眼,拔腿立刻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哼,你想都不要想!〃约莫跑到二十尺的距离,明若突然转身,冲着风冥司做了一个鬼脸。
……
只是若儿,你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明黄的身影伫立在养心殿门口,凝视着那抹小小的身影远去,嘴角挂着温和而又残忍的笑意,如同猫儿抬起爪子放开挣扎的老鼠尾巴时,优雅的懒散,以及笃定。
待视线收回,一袭白影早已守候在门关。
〃懿铭公主的婚队已经送出去了。〃
〃哦。〃
〃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即使这个计策是自己提出,但谢及悦还是有些犹豫,〃其实还有别的方法可以……〃
〃这个方法最省事。〃没等白衣男子把话说完,离王已经冷声打断,〃离国兵力虽然充足,但也不是用来浪费的。〃
〃的确是下臣多虑了。〃谢及悦不由自嘲:自己何日变得如此多事,居然管起眼前人的家事来?
他的事……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吗?
〃其实也好。〃沉默间,离王突然出声,眼光越过高耸的宫墙望向天际,带着些许的复杂又似是自言自语,〃那人翅膀太硬,性格也野了些,或许折了会变乖巧一点。〃
白衣男子笔直地站在那里,沉默地望着自己决心一世效忠的君王,默然不语。
只是那时光实在过于短暂,再回头,那黑亮的眼眸却已一片清明。
〃及悦,回去安排妥当……〃离王的声音再度扬起,话语中带着激人沸血的傲然,〃明日随朕去一起狩猎。〃
〃将军,我们快到官道了,您打算从那条路回陵都还是绕小路?〃迷迷糊糊一路颠簸了几天,马车总算把明若带出了凤阳。掌马的车夫名叫大李,是叶子澈的家奴,为人憨厚,对离国的路况又特别熟悉:〃若是走小路,该是可以快上三四天。〃
〃嗯?〃揉揉惺忪的眼睛,明若掀起车帘的一角,车外已是绿树葱葱,鸟儿畅啼,别是一番山野趣味。
〃将军?〃
〃不去陵都。〃明若张口,又打了一个哈欠。
〃什么?〃
〃现在去陵都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离开凤阳,一路的流言明若不是没有听到,可其中的真实性……妈的!越听越有气……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风冥司的〃幸臣〃了?
什么日日伴身侧,什么夜夜共枕眠,什么同食共饮?!什么……想到这里,明若就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的嘴给撕下来: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尤其是寿筵的那一般,版本繁多而且声情并茂……隔着帘子听着百姓谈起,那副绘声绘色只差没有手舞足蹈,简直就像个个都亲眼目睹般!
害得自己……也跟着有些胡思乱想了……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
自己醉酒,每次都和死猪一样,若是那人……
不会不会!真要有什么事,自己应该是有感觉才对;而且那人虽精于算计却生性高傲,也断不会为了制造谣言而……做出这种贬低自己身份的事情!明若摇头,立即把这种想法驱逐出去。
不过,有一件事已经很明显了……陵都如今是肯定不能去了。
可现在去哪里呢?
〃大李,带我去叶城。〃吞下胸中漫起的苦涩,明若跨上车,平静地对车夫下了指示,〃然后你就回去吧。〃
〃小若,你的梦还没有醒吗?〃
颠簸的马车上,脑中浮起的却是以前启枫师傅对自己说的那句。
都那么久了……自己却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天真。
在以前就算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也不过是被炒鱿鱼。就算被人误会,也顶多是绝交。
可现在谁会想到,每说一句话都……
双手无意识地绞弄着衣袍的一角,一阵又一阵的雾气却在眼眸中渐渐弥漫。
还会有补救的机会吗?
若这次的危机能熬过,自己一定要抛去将军这个头衔,隐姓埋名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凡凡的日子。
但愿……
抚过颈项上那片血玉,明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前路,却是一片昏暗。
〃将军,若是不出意外,不出一个时辰,我们便到了,要小的送您入城吗?〃隔着车帘,大李恭敬地询问道。
〃千万不要!送我到城口就行了。〃相较之前的怠惰,明若这回可是没有半点犹豫。一边说,一边从包裹里找出路上临时向农家买的粗布衣服给自己套上,最后还不忘把系头发的绳子松了些许……
嗯,这样的打扮应该是不错吧?
待大李的马车走远了,明若对着城外的小溪仔细照了照,微笑着点了点头,似是对这副形象颇为满意。
肮脏的头发像是几个月没有洗般,还沾了几片枯黄的树叶。而白皙的秀脸由于蒙上了一层细沙,显得蜡黄而没有生气。原本明亮的黑眸似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般,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而红艳的嘴唇也难以幸免地干裂而又苍白。还有简陋的粗布麻衣上沾满了泥沙……
眼前的人,蓬头垢面,活像是个乞丐!
其实想到这么做,倒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口才,说服不了叶源和张厉。只是比起浪费那么多唇舌,略施小计或许更有效果。
比如……苦肉计。
想到这里,明若不禁对着清澈的池子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最有效的法子!
再次醒来,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揉了揉眼睛,待焦距慢慢地集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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