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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朱砂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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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夫人接着说道:“我的脾气太过急躁,虽说练字也可以磨磨性子,但是我家老爷总是对我的字说三道四,一气之下就挑了这个来修炼心性。渐渐便喜欢上了,只是刺绣好像是南朝那边传来的,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喜欢和学的。”
“我很喜欢。”我的语气十分诚恳,不经意间还伸手去摸了摸绣品。
显然褚夫人有些惊讶,便问道:“你会刺绣?在这里很少有人会的。”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招认:“月华对刺绣一窍不通,只是瞧着十分喜欢。”
“这话是老爷帮我画的。”褚夫人也伸手摸着绣品,显然十分喜欢。
我十分羡慕的说道:“伯父和伯母真是相偕到老的神仙眷侣。”
褚夫人却哈哈大笑的说道:“我们两个般配?你瞧我站在老头边上,活像一只母老虎。”
我倒也不藏拙的说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不是有夫妻相就一定会幸福。我看太傅和夫人都很自得其乐,因为你好像都很了解对方。就看这幅刺绣,月华不懂画,但从夫人的刺绣中可以看得出太傅当初画这幅山水图时的豪迈气魄,可见夫人是最了解太傅的,所以才可以这般好的表达出太傅的意思。”
“你和日旭两个人不是也夫唱妇随吗?”总觉得褚夫人这句话在试探我,我毫不示弱的作出颇为幸福的表情点着头。
“这般不就好了。”褚夫人很直接的说道,“当初听老爷说白家的女儿要嫁入梁家,我真是吓了一跳。现在看见你们夫妇相处融洽,这也是朝廷之福。”
“朝廷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过问,只是希望日旭能好好的,梁家能好好的。”我觉得和褚夫人说朝廷之事始终不妥,便绕开说道。
褚夫人坐在绣架前,也示意我坐在一边,小心地从一堆线中抽出一根,递给我,我会意地拿起插在一旁的细针,专心致志地穿起了针线。
“夫妻两个相处就像穿针线,一心一意就可以了。”褚夫人见我不一会儿就穿了过去,便笑着说道:“我当初嫁给老爷时,也有很多人说三道四,我从来都没有当回事情,我和老爷两个人都一心一意对对方,你瞧我们家里那像别的官员家里三妻四妾的?”
“是不是夫人把褚太傅管住了?”我把针线递给褚夫人,笑着打趣道。
褚夫人也附和道:“可不是?我那眼睛一瞪,我家老爷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们两人笑作一团,褚夫人不得不作出小声地手势怕惊动了外面两位正在对弈的人。见没有动静,又互望着偷偷笑着。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褚夫人,虽然很直接,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一针见血。
渐渐两人安静下来,我专心的看着褚夫人双手开工地绣着那幅山水图。
“夫人,你出来看看。”褚太傅的声音从外屋传来,“管家说外面有人送来一个箱子。”
“老爷,你就不能去看看?我正忙着呢。”褚夫人嘴里却嘀咕道,但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见状也随了出去。只见日旭气定神闲地看着褚太傅,而褚太傅却苦着一张脸盯着棋盘不放。
褚夫人见状摇了摇头,便跨出屋子,与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交谈起来,神色渐渐有些变了,最后交待了一句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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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寿礼(二)
这一来一去一柱香的时间,褚太傅犹如一尊石佛,托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的沉思着。想来日旭的棋艺十分精湛,才把太傅逼到如此境地。
“哗啦啦……”一不留神,褚太傅握在手里的一大把白棋都落到了棋盘上,这好端端的一局棋就这般毁了。
“日旭,这般只能算是和棋了。”褚太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然,刚才的意外是故意的。
日旭倒十分豁达地说道:“天意如此。只要下得那么痛快,又何必在意胜负?”
“侄儿能够这般待人处事,老夫也就放心了。切忌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褚太傅从下棋说到了处事之道。显然有一次,暗示日旭在朝廷之争上要退让些。
“老爷,别说大道理了,还是先出去看看外面的箱子。”褚夫人逮到机会,着急地说道。
褚太傅不解地看了看夫人,便下了炕往屋外走去。日旭也向我示意一同出去看看。
那管家显然已按褚夫人的意思把那箱子抬到了后院,一口很大的箱子上贴着封条。
“没有说是谁送来的?”褚太傅问道。
褚夫人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送来的人也只是说受人之托送到太傅府上,并不知道托送之人是谁。可能是转了几人之手也不一定。”
日旭踏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认真地说道:“那封条上写着‘先想天下,后想国家。一代天骄,寿比南山’,我记得没错的话,太傅的寿辰可是将近?”
“的确将近老夫的寿辰,但是出了三两好友,老夫很少向人透露生辰,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这口箱子有些古怪。”褚太傅寻思着这口箱子里的乾坤。
褚夫人瞧了瞧箱子,说道:“既然是寿礼,老爷你说,会不会是清流送的?他每年都不会忘记你的寿辰。”
褚太傅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是清流,如果是他,又何必隐瞒自己的身份?”
日旭跃跃欲试的说道:“世伯,日旭替你把箱子打开一探究竟,这般也许能猜出送礼只人。”
褚太傅点了点头,日旭便上前除去封条,打开了箱子。我们几个都凑上前去,是一座木雕的山水摆设,只是奇怪的是这用料并不是上好的木材,而这座山水摆设更是雕得显得千疮百孔。
“哎……一定是他。”褚太傅显然已猜出送礼之人,“这所用木材就是讽刺我这个老头朽木矣;这破乱的山水摆设……不提也罢。”
“世伯知道是谁人送的?”日旭探究的问道,这寿礼的确有些让人不快。
褚太傅一脸可惜地说道:“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门生,这些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这山水摆设也没有那么差。”
“世伯既然这么说就算了。以前世伯总是婉拒办那些盛大的寿宴,这次我有一个好提议,五天后四月初六,我和月华带上特制的桃花酿和糕点,来为世伯贺寿。没有什么大场面,不过是就是我们两人。除非世伯嫌日旭辈分低,不配做世伯的忘年交。”日旭原来还向再来一趟,毕竟对于皇后之事现在还没有分晓。
褚太傅对于日旭的提议没有拒绝,更提出不要老呆在屋子里,乘着好天气大家一起去城外的十色坡游玩。日旭高兴的答应后便与我一起告辞回家了。
马车上,我不得不与日旭说着我的疑惑:“这太傅似乎不愿意相助夫君,反倒和苻清流颇为熟悉。既然如此,夫君又何必安排五日后的出行?”
“我早就料到太傅会拒绝。苻清流曾经是太傅的门生,但是太傅并没有偏帮之意,只是不希望武朝因为文武之争而有所损伤,所以五日后的出行还是有机会的。”日旭笑着说道。
我虽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可还是忍不住抱怨:“夫君所说的桃花酿和点心,我可拿不出。”
日旭拉其我的手说道:“你也有担心的事情了?这酒我会负责,你不知道赵将军是酿酒的好手吧?至于点心,你只需和家里的厨子说说你的心思,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弄。”
因为时间很短,赵勇在日旭好说歹说之下,把家里珍藏的好酒贡献了一坛,而所谓的桃花酿,只不过把那些桃花花瓣发酵后加入这坛酒,为了让酒和桃花汁可以很好的相融,这加酒过程十分复杂,我只明白在花瓣发酵的过程中这就要慢慢的一定分量的加入。
当赵勇和日旭端着那坛酒到我面前时,透过封口的油纸,仍能嗅到那丝丝的桃花香气,我由衷的感叹那个看似粗俗的赵勇原来也有细致的一面。
“桃花酿如约送上。”日旭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却绕过日旭,对着赵勇一拂身:“谢过赵将军了。”
赵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显然还没有原谅我之前惹下的祸事,态度僵硬地侧过身子说道:“夫人不必客气,我赵勇一个粗人,如果不是为了将军,我绝对不会做这门子事情。”
“赵将军不介意,可月华不能却了这个礼数。”我笑笑说道。
赵勇红着脸说了一句:“将军,我先走了。”便逃也似的出了旭日园。
我忍俊不已,日旭从背后圈住我的腰,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不谢我?这几天我也一直相助着赵将军酿酒呢。”
我故意说道:“是将军自己夸口有什么特制的桃花酿,在一旁帮手那是应该的。赵将军不只出力酿酒还献出了家里那一坛好酒,当然要好好道谢。”说着便想扳开日旭的手臂。
日旭不情愿地放开我,两眼故作委屈地看着我,说道:“月华就是这般冷淡,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争面子?”
“那月华谢过夫君。”我也学着之前的样子对着日旭行礼谢道。
日旭上前一步又把我圈在他的怀中,说道:“我不是外人,你不能就这样草草谢过。”
我故意扭过头不理睬他,日旭却扳过我的脸努努嘴。我脸红地瞧着日旭,日旭两眼鼓励又渴望地看着我,我闭上眼睛向着日旭吻去,青涩而害羞,离开日旭软软的嘴唇,睁开眼睛看到日旭似笑非笑的眼眸,我想挣脱开,却被日旭抱得紧紧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涩涩的,甜甜的。”
“咳咳……”心儿在门外故一的咳了两声。日旭不情愿地把我松开。
我整了整头发,过了片刻便故作镇定地叫了心儿进屋。
心儿古灵精怪地看了看我和日旭,说道:“小姐,您吩咐的点心厨房那边都做好了。”
“嗯。明天一早你替我放到锦盒里,我出游要带去。”我故意不看心儿带笑的眼睛,说道。
“知道了,心儿出去了。”心儿的口气意味深长。
第二天早上,打扮妥当的我等着日旭上朝归来一同去褚太傅府中。日旭对这一天显然也盼望很久,兴冲冲得踏入屋中,说道:“东西让人搬上马车了吗?”
“一切都已经妥当了,夫君放心。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上前高兴的挽住日旭。今天风淡云清,正是出游好时机。
日旭和我便高兴地上了马车,前座的元宝也高兴的哼起了小调。
“对了,太傅的家仆来转告过,苻清流今日会一同游玩。”日旭不在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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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十色坡(一)
在颠簸的马车上我心事重重。苻清流?他是故意前来打探虚实的吗?可是日旭为何如此镇定?
“担心什么?”日旭看出了我的心事问道。
我也不再隐瞒地说道:“太傅为何要相邀苻大人?是不是以此搪塞夫君?”
“太傅不过是想借此做个和事佬,毕竟,苻清流曾经是他的门生,而太傅与我梁家也是世交,身为开朝元勋,总不希望朝廷有党争。”日旭把他的想法告诉我。
我也觉得于武朝和梁家来说,可以与苻清流和文臣和睦相处是好事,便试探地说道:“太傅想得真是周到,这对武朝可是大好事。”
“事情有那么简单?”日旭看着我说道:“当初也是苻清流那边挑起的事端。梁家逼不得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我们的责任是守护住武朝的江山,不是在朝廷争名夺利,这对百姓一点好处都没有。”日旭的眼神有些愤愤不平,这两三年来的文武之争,真的是苻清流挑起的吗?那么这次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所以,太傅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一切都要看形势,我现在也不得不适应这朝廷的纷繁多杂。”日旭无奈的说道。一个元帅不是在战场上呼风唤雨而因为后宫之事在官场上玩弄权谋,的确是太过无奈的事情。
我拍拍日旭的手,柔声说道:“夫君,梁家是武朝的支柱,你做的一切对百姓都是希望。”
日旭搂过我,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听着彼此心跳的声音,日旭的无奈,日旭的担忧,日旭的责任,我第一次觉得那么靠近他。
马车缓缓停下,日旭小心的扶着我下车,我调皮地推开他的手,自己跳下了车。
“小心些。”日旭责怪的说道。“元宝,你在这里等着。”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转过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靠在太傅府门前,车上是那个面目有些狰狞的老徐,此刻的他一双眼睛正打量着日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有些愤恨的眼神从日旭身上移到我这边,正巧与我对上,一时间冷风凛凛,那双眼睛真的只是对政敌的一种痛恨吗?
“月华,怎么不走?”日旭见我站着不动,催促道。
我加快步子赶了过去,进府前回头再看了一眼那赶马的老徐,正看着远方的他,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伤感,和苻清流的感觉有些相似。
在前院的大厅中,褚太傅和夫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一旁坐着的是苻清流和莞莞。自那日宫中的匆匆远眺,今日再见到苻清流的我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
“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褚太傅兴致勃勃地说道。
褚夫人高兴地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好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
于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我们就从太傅府中走出。褚夫人一直抢着要和投缘的我乘坐一辆马车,最后女眷就坐着元宝的车,而另外三个朝廷重臣就坐着老徐所驾的车往十色坡而去,内里的一番乾坤只有那三个人知晓了。
“离开那么一会儿就担心了?”褚夫人的话问得我不知如何回答。我的确是在她闲话家常的时候却想着另一辆马车中的风云变化,虽然有褚太傅周旋,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日旭。
“以梁大人的身手,这世上恐怕没人可以伤他的。”莞莞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我不示弱的说道:“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大家都说哪去了?”褚夫人打断我们的话,“月华,这几日我把那幅山水画绣好了哦?”
“那改日我一定要去看看。”我客套地说道,“莞莞姑娘,你对刺绣可有了解?”
“这可是南朝时兴的玩意,莞莞只是看到别人做过,自己对此一窍不通。”莞莞对于我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意外。
褚夫人啧啧点头地说道:“我们武朝就是有所欠缺,对南朝或者蒙古以及羌族优秀的事物极度排斥,盲目认为武朝的一切都是好的。就比如刺绣,这么美好精致的东西,我们却一直不学习。宫里和官员如果有用到刺绣的地方,也大都是高价从南朝购入。”
“褚夫人和我们说说也就好了。”我有些担心率直的她祸从口出,虽然她说得字字在理。
褚夫人明白我的意思,笑着说道:“我以前和老爷说过,被他训了一顿,以后不说了。呵呵。”
“梁夫人,这些日子好像清瘦了不少。”莞莞打量着我说道。
前些日子,盘算着朝良和小雪的事情,辛苦地瞒天过海;近些日子,有劳心劳力地为惠妃谋算后宫之事,我的确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朝良的事情最后落得至今行踪不明,惠妃的事情更像是搬了石头砸自己。
“月华,要对自己好些。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别只想着丈夫,也要想想自己。”褚夫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开明。我和莞莞都微笑的听着。
马车停了下来,元宝掀开帘子请我们下车。坐在最外面的我先起身准备下车,走到帘子外看见日旭正候在那里,欣然把手交给日旭,在他的搀扶下跳下马车。我礼貌的转过身,想扶身后的褚夫人,褚夫人任性地看着不远处的太傅,太傅会意地走过来学着日旭的样子。我和日旭相视一笑,正看见苻清流也走了过来,眼神扫过我和日旭交握的双手,便走到马车边上把莞莞扶下了车。
“这里是十色坡的半山腰,我们循着这条路爬到顶上。”褚太傅高兴地说道,看来在马车内日旭和苻清流还是相处得不错。
褚太傅和夫人虽然都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但丝毫不输我们这些年轻人,走在了这个队伍的最前面。我和日旭紧跟着太傅,苻清流和莞莞却远远的落在后面,老徐和元宝驾着马车随着我们。
我们所走的山路边有着溪水缓缓淌下,周围的一些石头上也布着青苔,这十色坡在赌城附近是少见的潮湿。沿途都是些矮壮的灌木丛,是不是张着些没有开花的蔷薇,让我不由得想到和苻清流一同共历生死的那座长满蔷薇的山和隐在那丛中的小屋。
“月华,喜欢这里吗?”日旭拉着我跨过一个高阶,问道:“是不是觉得爬坡很累?”
过去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游山玩水,我喜悦地说道:“不累,我很喜欢。夫君,这里为什么叫做十色坡?”刚问出口,就觉得不妥。这里应该是都城著名的游玩之处,真正的月华怎么可能有不明之理?
日旭果然奇怪地看着我,之后却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道:“是不是想和我开玩笑啊?虽然有情趣我求之不得,但是这般奇怪的以后还是免了。”我只能装出被识穿的可惜,心中颇为无奈。
“老爷,瞧他们来两个,真是让人羡慕。”褚夫人大声地说道,“清流啊,你几年前就大登科了,可是这小登科,我可是等了好久。”
我有些担心莞莞的尴尬,偷偷地回头望去,苻清流和莞莞二人已经赶上了不少,苻清流有些抱歉地望了一眼莞莞,不知是不是早已经习惯侍妾的身份,莞莞自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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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十色坡(二)
“看什么呢?”日旭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垂下眼帘,有些落寞地说道:“女子就如在水中的浮萍,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好好的,怎么伤感起来了?”日旭有些莫明地问道。
我重拾心情,敷衍道:“可能是这里的景色太过美丽了。”说完就跟上日旭的脚步。
终于明白为何这里叫做十色坡。到达坡顶的时刻,我完全震惊于那浑然天成的美景。坡顶有一汪碧水,一条并不宽的瀑布从坡顶飞流直下入这碧波池中,升起淡淡的水雾,在骄阳的照射下,反出七彩光芒。而瀑布后的那座小山坡因为潮气的关系,长满了墨绿的青藤。碧蓝的天空,墨绿的山坡,青绿色的瀑布和七色的彩虹,仿佛置身于仙境。
“很喜欢这里?”日旭在我的身后问道。
我满足地点着头,说道:“如果在这山水环绕的坡上搭一个小屋,过着山野村夫的生活,那该多好。”
日旭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平静的说道:“下辈子我一定给你这种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我心中怅然地转身望向日旭,他是许乐我来生吗?可来生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日旭、月华,快些过来。”褚夫人在碧波边上招呼我们。
苻清流也正看着我和日旭,那眼神好像有些隐忍,见我正瞧向他,匆匆的转过头去。
“伯母,我们带了桃花酿和糕点,到这湖心亭中,赏山赏水赏美酒佳肴。”日旭向元宝抬了抬手,元宝从马车上提了锦盒交给日旭。
“听太傅大人提到梁大人会带来好酒,我们也带了些下酒的小菜,难得与太傅一起小酌一番,畅谈天下。”苻清流对着褚夫人说道。
于是我们一行六人便往这碧波潭的湖心亭踱去,走在那浑然天成的小桥上,可以透过清澈的湖水看到湖底五颜六色的石头。将近午时,阳光直射下,碧波上泛出各色光圈。
我从日旭手中接过锦盒,拿出五碟小点摆放在石桌上,桃花酿被我灌入三只白玉瓷瓶中,配上白玉雕花杯,十分雅致。
“侄媳妇,怎么只斟了五杯?”褚太傅坐定后问道。
我笑着举起杯子说道:“月华不胜酒力,以茶带酒恭祝太傅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太傅笑呵呵地一饮而尽。
“月华,这般怎么行呢?”褚夫人好像不愿意这般算了,“喝上一杯不碍事的?”
“伯父伯母,就有日旭代月华干了这杯。”日旭举起杯子喝完了里面的酒。
我在桌下扯了扯日旭的衣角让他慢些喝,随即便拿起酒瓶又替太傅和日旭斟满。
“清流也祝太傅老如松柏,长命百岁。”苻清流和莞莞也随即举起酒杯,“如往年一般,清流送上一曲流水。”
莞莞从身后的丝布中抽出一把黑色七弦古琴递给苻清流,琴身上有着梅花断纹,苻清流起身推到亭子外,把琴搁置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席地而坐,双手拂上这七根极细的琴弦,右手巧妙的挑、勾,左手吟、揉,清越明净,空灵苍远的琴声从指尖缓缓流出。大家一言不发的静静听着,山涧的小雀也随着流水般的琴声欢唱起来。只是这原本舒缓宜人的一曲《流水》在我听来却哀伤不已,苻清流的心就像大海一般深邃,无法探到那最深处。
一曲完毕,琴声久久环绕在山间。莞莞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崇拜的敬意,我转头看向身边的日旭,也许是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对这隐约的悲伤不以为意,一只手指和着曲子敲打着石桌。
“清流的琴艺又长进了不少。”褚太傅拍手叫好,“许久以来,这是清流最用情的一次吧?”
苻清流用手拨了一下琴弦,说道:“太傅见笑了。”说着便起身拿着古琴往我们这边走来,冷冷的双眼扫视了席间的各人,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好像在探寻我的想法。我收回眼神,举筷夹了一朵桃花放入面前的小碟中。
“梁夫人真是心灵手巧,做了那么多奇思妙想的点心。”莞莞也随我一样夹了一朵桃花。
我实话说道:“这些点心都是我家的厨子所做。”
“梁府的厨子能有这般心思?真是令人羡慕。”褚夫人说完把一片绿叶放入口中。
日旭笑着说道:“我们家的厨子可是被月华折腾得连连叫苦。这些奇怪的想法除了她还有谁能想到?就像这绿豆沙做成的叶子,一眼望去谁能看出这是点心?”
一路走来,总觉得人迹稀少,便开口询问:“十色坡的景色如此旖旎,为何游人那么少呢?”
“此刻是春耕时节,大家都忙着耕作;而那些文人学士,或者官员士族,此刻怕是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最近颇为热闹的传闻。”日旭接着我的话说道,语气有些奇怪,好像在暗示什么。
“日旭,随我到潭边走走。”褚太傅草草喝了几口酒吃了些点心后,便起身相邀。太傅是想彻底打消日旭的念头吗?
日旭好像早已料到褚太傅会有如此打算,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苻清流,拍拍我的手,随太傅一起往碧波潭的另一边走去。
“不管他们,难得出来游玩,我们可要尽兴。”褚夫人的话把我的注意从日旭那边拉回。
肚子本来就不饿,对酒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于是便开口对褚夫人说道:“这十色坡的景色百看不厌,伯母,我想到瀑布那边去瞧瞧。”
“要不要我们陪着?”褚夫人看了看桌上的小点心,有些不舍的问道。
我会意地说道:“褚夫人慢慢品尝点心,稍后给月华一些建议就好,月华也想一个人慢慢游览。”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向褚夫人请教刺绣了。”莞莞提起酒瓶为褚夫人和苻清流斟酒。
我起身拂了拂,便向着与日旭相反的瀑布方向走去。沿途小路的石子光溜溜的,形状十分整齐,想来是溪水常年冲刷而成。离瀑布越来越近,耳边充斥着急流的唰唰声。站在瀑布前,任由飞溅的水花落在脸上,闭着双眼张开双手,那一刻什么烦恼都消失了,连呼吸的空气都充斥着水的味道,那种清澈的活跃的味道。我着魔般的在原地转着身子,想让这清澈的水洒满全身,直到有些晕眩,才停了下来。睁开眼才发现眼前是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有些单薄,自然想到是苻清流,便抬头望向他,却看到一双不似往常的有些迷离的眼睛。
“苻大人也来赏瀑布?”我提高嗓音问道,可在隆隆的瀑布声中依旧有些缥缈。
苻清流看着我有些湿了的衣服,说道:“褚夫人让梁夫人小心些,瀑布边上的石头十分湿滑。”
“落水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会有一种从头到脚都被洗干净的感觉。”我故意不领情地说道。不知为何,在苻清流的面前我总是那么放松,也许是他早已知道我做的好事和坏事吧。
苻清流嘲弄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梁夫人想把身上的罪孽就这样摆脱?”
我忍住没有发作的冷笑一声,从牙缝里狠狠地问道:“我的罪孽自会有偿还的一日。可苻大人呢?像你这般罪孽深重的人,怕是几辈子都赎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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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两难(一)
瀑布散落的水珠溅到苻清流的黑衣之上滑落下来,“滴答”落在光滑的石头上。
苻清流用手拍去身上的水珠,说道:“即便如此,那我也一定把梁家一起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苻清流虽然轻描淡显地说出这句话,可是冷漠的双眼却射出愤恨的光芒。
我不解苻清流的心思,但那日春枝被打肿的脸蛋,带血的抓痕在眼前晃过,有些悲愤地说道:“就因为如此急切地想打垮梁家,你就罔顾宫女小翠的性命设计嫁祸皇后?虽然宫女身份卑微,但那也是人命,他们的家人此刻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此刻的脸庞一定有些扭曲,失去家人的心情还有谁比我了解?
苻清流的眼神变得柔和,反倒有些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是想到你的所作所为感到恶心。”我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苻清流如此冷静的人,此刻都可以看得他真的生气了,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有些颤抖,我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所作所为?后宫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苻清流咄咄逼人的问道,可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他又说道:“我所做的不过是让皇后和小翠自己承认罪行?嫁祸皇后?那个女人一肚子的坏水,需要我浪费心思去嫁祸她?”
“可是你为何有牵连惠妃?”我不愿在气势上输给苻清流,便迎上前昂头问道。
“呵呵!你到现在还为自己的情敌不平?”苻清流说完这句话,脸色一变,好似有些后悔。可是,终究还是被他说中了我的软肋,他连惠妃与日旭的私事都打探得如此清楚。
我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笑吗?自嘲般的笑着,看着苻清流的脸说道:“觉得我很可笑是吗?是啊,像你这般可以清楚的揣摩别人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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