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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越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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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绕过宫墙,正想从芷兰宫正门旁的道上绕过去,却见朱漆琉璃瓦下正站着个少年,那少年见到她们,转过来身来,银丝冠,浅紫金丝绣白貂的宽袍,面色白皙,唇紧紧抿成一线,却异常殷红,看着有几分邪魅。鹰眸沉敛,其间却有化不开的冰霜,阳光下鹰隼般慑人,令人不敢逼视。远远看去,只觉得这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寒。
宁阳不自觉地颤了颤,大皇子贤阳和二皇子武阳她已经见过了,这人并非皇子。只是打扮一看便知是贵家子弟,可不知如何能进到这后宫深处来?
月桂一开始本想开口喊人,见了这少年的打扮也知不像是偷入后宫的人,一下子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宁阳问道:“你是何人?怎在这后宫之中?”
那少年蹙了蹙眉,似乎对被女孩子问话有些不满,却见这女孩子娇娇小小,脸庞圆润可爱,看着不过四岁,却一副大人的口吻,不由眉头一挑,不咸不淡地吐出四个字:“诸葛端云。”
12端王
这名字在宁阳的脑子里绕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大夏国的十六王爷诸葛端云?
听说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可看这身形已与十五六岁的少年无异,因而刚才宁阳凭他的衣着断定他是贵家子弟,却没往诸葛端云身上想。
且不提他来芷兰宫的用意,宁阳按礼福身道:“原来是大夏端王爷,宁阳失礼了。”
“你是三公主长孙宁阳。”这时候能到芷兰宫里来的人也只有她了。诸葛端云的口气是肯定的,似乎早在见到宁阳第一眼时就断定她的身份了。只是尽管如此,他的眉梢还是不动声色的一挑,为宁阳听到他的名字时的态度。
这小公主看来不过四岁,方才听到他的名字只是微微惊讶,便立刻淡定地行礼,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这倒是跟这几日见到的人大有不同。是因为年纪还小?若说是她不知世事,举止倒是有礼有度。
诸葛端云看了眼宁阳身后跪在地上的月桂,想起自出生起至今,他所遇之人无不分为两类,一类对他过于逢迎谄媚,一类避他如瘟疫,远远地便逃开。心里渐渐生出些许不耐,道了声:“起身吧。”便对宁阳道,“本王每日晨时在此祭拜母亲,三公主如若也是来此祭拜母妃的,便请改个时辰。本王不喜被人打扰。”
宁阳听了有几分黑线,这话啥意思?听闻这位端王爷性子孤僻,鲜少与王公子弟一处,敢情是孤傲加自闭?凭啥只许他早晨祭拜母亲,而她就得换个时间?
“打扰端王爷祭拜长公主是宁阳的不是,只是您误会了。今日宁阳只是路过此地,毕竟年时,宁阳正打算禀告了母后再来祭拜母妃。不想撞上了端王爷,既然如此,宁阳便晚些时候再来,定不会再扰了王爷的清净的。”虽说心里把诸葛端云鄙视了个遍,宁阳表面上还是神色不露,规矩本分地福身道歉。
诸葛端云见她不恼也不急,当真和那些动不动就哭闹的公主小姐不同,不由淡淡一哼,不冷不热道:“你倒是通情达理,只可惜小小年纪便这般老成,当心变成老婆子。”
宁阳大囧,敢情这人还是个毒舌?话说起来,她老成么?她再老成也不像某人,一副孤傲的样子拒人千里,她可是温良谦恭的乖乖女一枚!再说了,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快三十的人了,老成点也属正常。相比起来,倒是某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更臭屁一点吧?
心里腹诽着,宁阳倒是觉得,诸葛端云这话给她提了个醒。她开始检讨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太过老成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闯祸不争宠出头,可让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装三四岁的小孩子,这难度真是有点大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小时候遇到这种人时都是怎么个反应,可是脑子里七转八转也没搜索出合适的应对方法。她的记忆中遇到的都是好人,像这种恶人真是不多见。于是干脆不想了,就装出小孩子的模样,撅起嘴来狠狠一跺脚,脸颊鼓鼓,稚嫩地呼喝一声:“月桂,咱们走!”
她走得干脆,连礼也不行了,却没见到身后诸葛端云望着她小小的身影,唇角鲜有地噙起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就这样回了西憙阁,宁阳又开始有些后悔,怎么想都觉得今天早上像是受了诸葛端云的挑衅,失了往日处事的水准。那时候应该不动声色地行个礼然后回来就对了,可是想想又觉得那样似乎真的太老成了,不太像小孩子。
她纠结于早上的事,连带着午膳也只吃了一点。新年的晚宴戌时开始,酉时刚过,宁阳便去东崇阁与安阳一同到慈仁宫的正殿。
安阳一身水黄流彩的如意锦裙,发也绾了起来,点缀了朵不大的曼陀罗,衬得小脸儿粉红似玉,才三岁多点的年纪就能看出,日后必是美人坯子。只是这位日后的美人却无精打采地坐在榻上,任身后的宫女太监如何劝说也不理睬,只垂着眼,一副没精气神的样子。
宁阳见到安阳身后的宫女并不是西瑾,也心知她在恼什么,却故意不提,只道:“四妹妹,咱们该到正殿上去了。母后要去父皇那里,待会儿与父皇同来,可是各宫娘娘们一会儿也该到了,咱们该早些去等着才是。”
安阳不做声地点点头,宫女们见她起身,面上都露出大喜的神色,随后只见那接替西瑾的宫女招了招手,一群人都呼呼啦啦地跟上了,安阳却回身喝道:“别跟那么紧!是不是谁又想跟在本公主身后,好听听本公主说什么做什么,回头再去母后那里嚼舌头根子?”
她年纪虽小,拧起眉瞪起眼来气势还是有的。那宫女立刻不敢再紧紧跟着,只赔着笑让众人都放慢了脚步,隔一段距离跟着后面。安阳见一众宫人当真隔了段距离,才小声对宁阳道:“三姐姐,我有事求你。”
宁阳一听,心里就猜出个大概来,偏又不好拒绝得太过直接,便只顺着她问:“什么事啊?”
安阳绞着手帕,一脸地楚楚可怜,说道:“昨晚母后教训了我一顿,连带着西瑾都被罚出去了。都是那个赵宫正嘴巴大!还有我院儿里的那些小宫女,平日里看着个个有说有笑的,背地里见西瑾受了罚,也都落井下石的!哼!真以为西瑾下了位,就是她们的天下了吗?我偏不让她们如愿!”她发了一堆牢骚,最后拉着宁阳的手道,“三姐姐,我求你到母后跟前去帮西瑾求个情吧。昨天的事也不是她的错,母后受了赵宫正的撺掇,非要治她的罪,任我怎么求都不管用!”
“那西瑾是你院儿里的人,你求了都不管用,我去求又有何用?”
“母后正生我气呢,自然不答应我。”安阳拉着宁阳的袖子,“可昨儿晚母后还夸你来着,说昨天的事你没和我一道儿是对的。而且你是养女,母后总不会断然拒绝你的,她还要个面子不是?”
“这是什么话?”宁阳微微蹙眉,她懂安阳的意思。安阳是觉得,元皇后收她做养女,总还要顾及皇家的脸面,不好对她太差,要事事护着她才能体现出皇家的仁慈宽德来。所以养女去求情比亲生女儿去求情成功率更大。可这事上安阳怎么就变得这么精了呢?之前怎么没见她这么聪明?
“四妹妹,我虽然是养女,可我从小就被抱来母后这里,生恩养恩皆是报答不了的大恩,我年纪虽小,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母后这几日忙着宫里的诸多事务,本就操劳,昨日还生了气,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我怎能再去给她添堵呢?”宁阳打定主意不蹚浑水,不紧不慢地把孝义拿来压安阳。
安阳一听心中直翻白眼,暗道总算知道古人为啥这么迂腐了,原来从小就忠孝仁义不离口。可她心里对西瑾有份愧疚在,总想着弥补,觉得眼下只有让宁阳去求情才是正途,于是便又劝道:“这怎么能是添堵呢?这是做好事啊!三姐姐,你有所不知。西瑾她娘身子不好,家里有两个年幼的弟弟,还有年迈的爹爹,一家子都指望着她呢!如今她落了难,一家子可怎么活呢?三姐姐,你就当做好事,大过年做好事最是积德了,你救她一人等于救她一家子的性命呢!”
安阳使劲地劝说,只是省了西瑾的爹是个赌棍,她两个弟弟也不成材的话。心想着小孩子最爱做那有成就感的事,而且小孩子也最善良心软,这样一说,宁阳肯定答应。
宁阳心里却冷哼,心道你昨天做下的烂摊子,今天却让我去积德,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么?而且西瑾家里的事你可没说全,真当我这么好骗呢?
宁阳停下脚步,好生看着安阳道:“四妹妹,西瑾是你的贴身女官,可见她家里的事你是早就知道的。既如此,昨日何必做那出格的事,白白让她落下一身不是?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这件事谁去求都不如四妹妹去求显得心诚。”
安阳咬咬唇,她怎能不知道自己去求比宁阳去求更能让宽慰西瑾的心,可母后正生她的气呢!若不是她求了无用,何必还要求别人?安阳瞥了宁阳一眼,绞着帕子暗自腹诽,这小孩子平日里看着温柔安静的,还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可到头来怎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呢?
见宁阳就是不答应,安阳瘪了瘪嘴,眼圈儿立时红了,水盈盈的泪珠儿在眼里打转,更显得娇小的模样蝴蝶般惹人怜爱。
不远处却听到太监扯着唱腔般的嗓子喊:“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到——”
“哎呀,去晚了可就失礼了,四妹妹,咱们还是快走吧。”宁阳催促着,却见安阳看着远处那呼呼啦啦地一大群人,眼里精光一闪,扯着她的袖子道:“三姐姐,我有办法了!待会儿等父皇母后和各宫娘娘们都到了,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去求母后,到时求三姐姐也帮腔几句。我们两个一起求,不过一个贴身女官,母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会狠心拒绝我们的!”
宁阳一听顿时冷汗,心道这比单独去求皇后更糟糕!年宴这场面,皇后或许碍于面子真的不会拒绝,可她心里指不定怎么气呢!而且这大过年的,当着皇帝和各宫妃嫔的面,你这不是让皇后没脸么?还以为你经过昨天的事变得有些精明了,怎么一会儿又犯傻了呢?
“四妹妹,过年就图个喜庆开心,要我给西瑾求情的事儿你还是放到年后吧。今儿且好好过年,父皇母后辛劳了一年,让他们今日开心开心比什么都好。”宁阳故意加重“开心”这个词,别的一句也不多说了。她言尽于此,能不能从中听出什么,就看安阳的脑袋开不开窍了。
可见,安阳还不是个笨的,她脑中灵光一闪,顿觉事情原来没那么难!她大可以今晚好好表现,把皇帝哄得龙颜大悦,让皇后也脸上有面子,等皇后消了气,再把西瑾求回来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她不禁狐疑地看一眼宁阳,却见她正踮着脚一脸焦急地往正殿的方向看,催促她赶紧过去。心里不由地把疑虑又收回去了,刚才宁阳的话里只是对皇帝皇后的孝义而已,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才四岁的小孩子,哪可能懂得说那种阴阳怪气的话。应该是她自己从中得了启发,而不是宁阳有意提醒她的。
安阳有了主意,立刻眉开眼笑,走路带风,拉着宁阳就到了正殿上。
元皇后还未到殿上,德妃和淑妃已经在左下首的红木福寿大椅上坐了,屋里除了她们,大皇子贤阳、二皇子武阳、大公主永阳也到了,淑妃身后的老宫人怀里还抱着不满周岁的五公主凌阳。
安阳和宁阳忙行了福礼,为来迟的事告罪。
德妃一身绛红暗梅云锦的宫装,眉目含笑,却自然流露着一种男子的英气,笑起来一点也不觉得作假,反倒有种宫廷中少有地爽利真情。她头一个笑道:“我是爱热闹的人,哪儿人多就爱往哪儿去,若不是贤儿和永儿拦着,我怕是年年过了午时就来这里等晚宴呢。”
大皇子贤阳过了年就十二岁了,终日喜好练武,身形也较同年纪的孩子高些,笑起来一股子阳光的味道:“没错,三妹妹和四妹妹用不着告罪,跟我母妃比起来,你们要想不晚,只怕是早晨起身就要来这殿上坐着了。”
大公主永阳也穿了身跟她的母妃同色的宫装,十岁的她笑起来已有些女孩子的明媚,她躲进德妃怀里笑道:“母妃,大哥取笑您呢。”德妃拍着她,也不嗔她不知礼。
宁阳看着这一幕倒有些羡慕,更勾起心中想家的心思。只没想到平日里最大最率真的永阳也有这么粘着母亲撒娇的一面。
相比德妃这边的其乐融融,淑妃那边气氛就有些阴冷。
淑妃的身骨有些瘦,一身姜黄色的云水流纹宫装,发间珠翠耀目,云簪步摇宫花珠坠一个不少,能装饰的地方半点都没落下,虽说妆容精致,看着却有着太过耀眼的感觉。听说她祖上是商贾出身,大周建国之时,她祖上的先人拿着一家之财为先帝养兵养马,开国之后被封了官爵。只是她娘家钱氏一门至今还掌握着大周半壁江山的矿路和银号,家底不是殷厚二字可形容的。
淑妃瞥了眼德妃,阴阳怪气地对安阳道:“四公主可是咱们大周国百年难遇的才女,谁当真敢怪罪呢?快坐了吧。别让皇后姐姐见了,以为谁难为四公主呢。”她加重公主二字,又看了看对面坐在贤阳下首的二皇子武阳,扯起笑来笑了两声,至于宁阳,她连瞧都没瞧一眼。
宁阳知道淑妃这是在暗讽皇后大婚十多年没生出儿子,最后把个没用的女儿当宝,于是便也不生气,反正重男轻女的观念别说在古代,即便是现代也还是有的。
安阳气不过,本想顶上几句,却正巧赶上李充仪和二公主纯阳来了,又是一轮见礼寒暄,这才被宁阳拉着坐了下来。
宁阳规矩地陪着德妃这个爱说爱笑的聊着天,看着有位份的嫔也都到了,大殿外面也摆上了位子,给那些位份低微进不得正殿来的婕妤美人才人宝李,至于那些御女采女连参加年宴的资格都没有。尽管如此,这些来的女人们还是宫装花璀,云珠锦簇,桃李争芳,胭脂水粉香飘大殿,待得宫灯点起时,看着已是一番美景盛世。
宁阳暗叹幸亏自己穿来的时候是穿到了公主身上,而非哪个倒霉的宫嫔身上,要不然她这一生岂不要埋没在无休止的后宫争斗上?
虽然公主的婚姻大多也是政治婚姻,可她没那么大的心,只愿嫁个将军或者文官,至于那些深似海的门阀或是异性王侯,还是算了吧。虽然将来嫁给谁不是她说了算的,但她还是能为自己的将来出一份力的,她知道那些门阀王侯之家眼界高,只要她不出挑,这些人许也看不上自己,到时候她或许可以嫁个门第低一点的,至少自己公主的身份在这,人家还能礼待自己。至于婚后的夫妻感情,自然也是要努力的,不过现在她还小,她至少还有十年的路要走,只要她按部就班地努力,总有一天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小日子。
宁阳心中为自己打气,却听得殿外太监唱着嗓子喊道:“大夏国,端王爷到——”
13比试
诸葛端云依旧晨时那身浅紫金丝绣白貂的袍子,银丝冠,青蟒暗纹履,迈着大步走进慈仁殿时,依旧一身拒人千里的孤寒。面对一屋子妃嫔皇子公主的行礼问候也只是按礼回过,便径直往红木福寿大椅上坐了,而后垂眸喝茶,再不言语,那架势仿佛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存在。
大夏国北边很冷,据说长公主带着那时还年幼的诸葛端云在北边的寒寂寺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身上有着北国男子特有的风霜沉砺之感,与大周国男子的儒雅温和之气很是不同。加上常年习武,虽比大皇子贤阳略长一岁,身量却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已与十五六岁的少年无异。往椅子上一坐,无人能把他当孩子看待。
场面虽冷,德妃却是个能说会道爱热闹的,顿时打量着诸葛端云笑道:“瞧这孩子长得,眉宇间颇有长公主的神采呢。”
淑妃却在一旁怪笑一声道:“德妃姐姐这话说的,当年长公主出嫁时皇上刚登基不久,若非妹妹没记错,德妃姐姐是次年才入宫为妃的吧?”
她这一开口场面更冷,德妃面上倒是不见怒色,只笑道:“淑妃妹妹难道忘了?大公主的生母先嫔李昭仪娘家的大夫人与我娘家连着亲呢,那时常受到召见到宫里行走,我跟着来了几回,见过大公主数面。”
淑妃又笑道:“原来如此,倒真是妹妹我记性不好了。姐姐也知道,这家族大了呀就是有个难处,什么远的近的亲戚都有,我对记这些辈分的事儿最不在行了。听姐姐这么一说只觉得,您家里与大公主的亲可有点远啊。”
德妃笑着喝了口茶:“瞧妹妹说的,彼时是有些远,可此时不就近了?如今你我同为宫妃服侍皇上,端王爷是皇上的外甥,与我们可不就近了一层?”
“听姐姐这么一说,倒真是近了。”淑妃说道,见德妃笑着点头,又接着道,“只可惜我没姐姐这么会算,妹妹我的脑袋向来是个笨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总是转不过来。不过还好我们武儿是个聪明的,虽说武射比不得大皇子,文略却是好的。”
淑妃把话题突然扯到两位皇子身上却是有些失礼了,只是大皇子贤阳看起来却完全不介意,大笑着拍拍武阳的肩膀,道:“听到了没?淑妃娘娘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夸你呢!以后武射可要努力,日后在大家面前才能更站得直。”
宁阳听了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她今年大半年都在内文学馆上学,与两位皇子接触不多,印象当中大皇子笑起来很阳光,宁阳还一直心里嘀咕,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只是作为皇子太阳光了可不好。可今晚看来她是多虑了,贤阳刚刚那一番话不仅暗暗调侃淑妃当众夸自己儿子,也暗示武阳不如自己之处。
反倒是二皇子武阳,不过十岁的年纪,与永阳一般大,性子却阴阴沉沉的,见人很少笑,虽说是有些书卷气,可身板实在瘦弱。他看了眼贤阳,只点头不语,眼里却有几分阴郁。
大殿之内两位妃子斗嘴,几位嫔坐着却都神色各异,有赔着笑的,有假装听不懂的,也有垂着眸微微弯起唇角的,李充仪便是其中一位。纯阳坐在下首低头不语,却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屋里的女人们,大公主永阳却蹙着眉,似乎对淑妃很有几分不满。宁阳垂着眸装纯洁好宝宝,完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却听安阳在一旁小声拉着她的袖子叹道:“哇塞!三姐姐,你注意到了没?咱们那位表哥可真酷啊!人家为他吵嘴,他却事不关己地坐着喝茶,从刚刚开始到现在,眼都没抬一下呢!”
宁阳知道安阳自从诸葛端云进殿,眼睛就没离开他,心里却腹诽道:安阳大姐,你看走眼了,他的酷多半是装的!你没见他早晨的时候,话也不少,只是没一句好的,嘴巴毒着呢。而且,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争嘴可不全是为了诸葛端云,宫里的女人不争面子也争口气,而且咱们老爹虽然还年轻,但儿子就两个,如今这两个儿子也半大了,两个儿子的妈暗地里较劲也是正常的。如果换了我是诸葛端云,我也老实坐着喝茶,凡事不理。
不过,诸葛端云凡事不理可不见得是因为老实,宁阳见他垂着眸,眉头却淡淡挤到一处,似乎早有不耐,心里不由大快!暗道:你早晨嘴巴不是很毒么?有本事你对你舅舅的妃子也毒一回给我看看?哼!就是个能欺负我这种小女孩的。
心里正腹诽,却只觉一道慑人的视线直射而来,如电般直入心底,惊得宁阳徒然一抖,忙抬眼去寻,本能地望向诸葛端云那里,却见他正垂下眸去,淡淡地把茶盏往旁边的桌上一放。
“铿锵!”
声音虽不大,但在屋子里却是个异数。
“茶冷了。”诸葛端云在一殿女人的眼光中淡淡地道。
身后忙有宫女去换了新的热茶来。淑妃自知方才失言,脸上有些挂不住,挤了个今晚最为和善的笑容,问道:“瞧我和德妃姐姐只顾着聊去了,虽然皇后姐姐还没到殿上来,端王爷若有什么话,也是可以和本宫说说的。毕竟怠慢了贵客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大周武德帝后宫人数并不算多,四妃只留其二,贵妃一位空悬。淑妃这话暗暗有皇后之下便是她的意思。
德妃只笑看着不说话,诸葛端云拨了拨茶盏里的浮茶,淡道:“本王对女人的话题不感兴趣。”
“噗嗤!”屋里惊愕的惊愕,尴尬的尴尬,恼怒的恼怒,看戏的看戏,却有一声笑传来,正是安阳发出的。她不顾淑妃青红变幻的脸色,从椅子上跳下来,蝴蝶般飞跑到诸葛端云跟前,昂起小脸笑赞道:“表哥你实在是太妙了!”
宁阳立马黑线,心道:妙这个字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么?但她同时又很崇拜诸葛端云,没想到他还真敢说啊!
果然,诸葛端云微微蹙了蹙眉,正要开口抬眼却与宁阳的目光撞上,也不知为何,竟浅浅牵起唇角,说道:“三公主,你该学学四公主,小孩子活泼些才好,坐在那儿不说话倒像是个摆设。”
宁阳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摆设怎么了?摆设也比你嘴毒好!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诸葛端云看她不爽。不过他们只是早上见过一面,她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他了,她来这里四年,这性子一直不招仇人,也不知道怎么就不对这位王爷的眼了。
不过,她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帝后到了。
帝后今晚倒是来得巧,正好化解了慈仁殿里的诸多尴尬场面。武德帝已有二十九岁,一身明黄缎绣云龙金纹袍,这些年朝政上的得心应手让他看起来眉宇间越发多了成熟男人的雍容沉敛,也许是过年的关系,他唇角的笑意都少了几分高深莫测,多了几分随和。
元皇后亦是一身明黄锻绣祥凤银纹朝裙,朝凤髻,碧玉东珠凤簪,腰身间更是坠了通体润白的凤玉。她脸上的笑容依旧随和暖人,举止亦是端庄贵气,服饰装扮却处处彰显着皇后的尊贵地位。
帝后相携入席而坐,之前慈仁殿里的诸多暗涌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众妃嫔相处甚佳,其乐融融。无论是得宠的不得宠的,但凡妃嫔皇子公主,便是极少数无心争宠固宠的,也不敢坏了席间欢和的气氛,因而人人都挑着吉利话说,就连向来爱夸耀自己的淑妃也知道往别的妃嫔脸上添点金,做出个谦恭贤淑的样子来。
期间就属安阳最会讨喜,她平日里与帝后相处的时间最多,最是知道皇帝喜欢什么,因而专挑着皇帝爱听的说,偶尔说些趣事,讲些东崇阁里发生的笑话,哪个哪个宫女做点心的时候打盹,放错了调料,却反而做出一样新式点心来;哪个小太监看着是个胆大的,平日里最会说些讨喜逗趣的话,却不想连只蜜蜂都怕,夏天洒扫院子的时候,被只蜜蜂蛰得哎呦哎呦满院子跑……
武德帝平日里忙着朝政大事,便是到了后宫,各宫妃嫔也无不温言软语,极力奉承顺从,有闲装弱柳之姿讨得帝王怜惜的,有面上说着家里族中之事,实为哪个侄子外甥求恩典的,像是这般只说些宫女太监芝麻蒜皮的小事的,倒是真不多见,因而听了也新鲜贴心。
李充仪几番给纯阳使眼色,要纯阳也说点什么讨得帝王欢心,纯阳却咬着唇低头小心地用膳。宁阳见了不由暗叹,纯阳平日里就是个胆子小的,便是到她那里教针线独处时,说话也是细声软语,要她在这场面上出头真是比登天还难。这种角色不是人人当得来的,多少也要讲究些天分,不得不说,安阳在哄人开心这方面还真是把好手。
宁阳实在不知道李充仪心里怎么想的,安阳风头正盛,况且今晚皇后还在场呢,哪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才会想去抢安阳的风头。唉!怕是这宫里的女人争宠久了,尤其是那久不见帝王面的,心里大多都不想放过这种机会吧。
这点插曲且不谈,席间的气氛倒是还不错。只是,在这种宴席上吃不饱也是真的……
待得用好了晚膳,宫女太监撤去一应物什,宫灯里换了新烛,金炉里添了醒神的木香,各宫妃嫔皇子公主面前都上了新茶,一一退到殿外后,晚宴才进入下一个环节。皇后首先起身向帝王道着除旧迎新的祝喜话,各宫妃嫔也都起身道喜。
宁阳表面上听得津津有味,笑容满面地极是可爱,心里早就神游西憙阁的小厨房里去了。也不知今晚芳儿和良儿准备了什么点心,她从没有像今晚这么想念她们做的小酥盒子。
正神游中,却见大皇子贤阳起身道:“父皇,今日除岁迎新,儿臣无以为贺,听闻南边战事正盛,愿舞剑一回,祈望我大周边关将士得胜而归!”
大公主永阳听了也笑着起身道:“那可正好。父皇,年前臣女得了支大渊的马笛,便与二妹妹合练了首《迎战贺归》的曲子,正与皇兄之意相合。不如臣女将此曲一同献上,以为助兴如何?”
贤阳和永阳尚武之事在宫里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宁阳虽头一次参加年宴,却从纯阳处听得,这样的助兴节目年年都有,因而她也不奇怪,有节目看自然是好的。
武德帝斜倚在坐塌之上,慵懒笑道:“甚好,正需节目助兴。”说话间,却把目光转向下首一直坐着无话的诸葛端云,“只今年端儿来此,听闻端儿师承无剑名师,于剑之一技已有所成,不如今夜朕考考你们,你与贤儿御前论剑如何?胜者朕重赏。”
诸葛端云起身行礼,道了声:“是。”
贤阳笑道:“还是父皇了解儿臣。儿臣早就听说端云表哥剑术甚高,早耐不住性子要找他比试了,今日若非父皇的旨意,儿臣还在担心突然找人比试会失了礼数呢。”
话音一落,众妃嫔都笑了起来,元皇后道:“就知你是个好武的,只这刀剑无眼,又有两位公主伴曲,你二人可要点到为止,莫要过了分寸。”
二人应了来到殿外,后有小太监奉上宝剑,待得永阳执着马笛和纯阳抱着琵琶准备就绪,相互道过一声“请”后,便喝着乐声缠斗到一处。
众人跟着步至殿门口,只听得马笛声声,酣畅奔腾,琵琶悠扬,嘈嘈切切。二者相和,急处如铁骑奔腾,裂帛惊心,缓处若切切私语,如玉悠扬,更衬得月下一紫一绛两名少年英姿飞舞。
宁阳不懂得剑术,更看不懂他们过了几招几式,只觉得月色如霜,诸葛端云一身紫色貂袍,长风中剑气凌云,击得院中曼陀罗纷飞如雨,偶尔回身,墨发如缎,挥洒间遮了殷红紧抿的唇,却遮不住长剑横扫间映入眸底的寒寂。
也不知是这琴笛声太过映景儿,还是院中的两人身手太过矫健,渐渐地,众人都变了脸色。原是抱持着看戏的嬉闹心理,这会儿也都慢慢褪了笑意,紧张地闭住呼吸,生怕一个眨眼错过了精彩之处。
忽的,只听得长剑铮鸣,光华闪动,月下竟生出三道残影,晃人眼眸。宁阳只觉得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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