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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越公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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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自己便小憩了片刻,这才又派了人去说要两人来陪着她去厨院儿里。
  宁阳在路上说道:“年前儿查账时发现厨院儿的管事儿连同小厮贪了府里不少银两,撵出去后也一直没时间整治,这时候总算是有时间了。你们刚来府里,路也不熟,我这便带着你们转一转,也算是认个路。”
  蒙氏听了眼睛转了转,这倒是个好机会。今儿早上王爷对她两人言辞冷淡,回了院子里时,她身旁的陪嫁丫头就来告诉她,这事儿已经在府上的下人里传开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如果今儿跟着去厨院儿能帮着出出主意立立威,至少能在这府上立稳脚跟。打着这心思,三人带着各自的丫头,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地到了厨院儿。
  厨院儿里的如今的管事婆子叫张婶儿,是个话少懂得做事的,以前刘婶还在时,宁阳就觉得这人还是个实诚的,于是刘婶和她侄子被撵出府去后,宁阳便叫这张婶先做了厨院儿的管事。张婶以前被刘婶压着,受了不少闲气,自打被宁阳提拔上来,心里一直存着感激,见宁阳来了厨院儿忙笑着迎了上去。她给宁阳行过礼后,见宁阳脸色如常,这才给她身恬的蒙氏和李氏也行了礼。
  宁阳带着两人在厨房里看了一圈儿,蒙氏的头高高昂着,李氏就和气些,只乖乖跟在宁阳身后,宁阳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而蒙氏有时会自个儿走走看看。厨院儿的下人见着宁阳将两个妾室带来了,也都偷偷看着。
  待在厨房里看过一圈儿,宁阳便问道:“如今这厨房里的事儿可还算有条理?”张婶回道“回王妃,一切都规整着,您若有吩咐尽管说。”
  宁阳笑道:“我正有事儿要说。这厨院儿里有几样规矩改改,一是日后的菜单要早定,明日的今儿就定出来,早送给我看看,若有不合适的再改。二是府上以后不必派小厮日日出去采买了,去莱市上看看,哪家儿的莱新鲜便和哪家定下来,菜价比菜市上加一成,要人日日往王府里送便成,那加成的就当是跑腿费了。”
  张婶听了有些犯难,说道:“王妃说的奴婢一定去办,只这王府里平日里用的除了鸡鸭鱼肉莱蛋这些外,还有些野味儿……”宁阳听了说道:“野味儿不难办,菜市上该有那山上的猎户来卖野味的时候,看着哪个的还不错,便叫他若是打了就直接送来王府。若是平日里难打的时候,府里就吃些旁的也役什么,左右王爷也不爱太荤腥的。”这事宁阳想了许久了,这样做最省钱,虽说要比去菜市上买多加一成的钱,可这钱也是应当给的跑腿费,总比让小厮去买,时日常了贪钱的好。
  张婶点头应了,说道:“那一会儿就让小厮去菜市上瞧瞧,若是看上了哪家,让小厮明儿把人带来给王妃瞧瞧可不可靠。”宁阳一听便笑了,知道这张婶这样说是在求她个放心,于是便也点头应了。
  宁阳又看了看厨房里的碗筷摆设,那些都放在碗柜里,虽说擦得也干净,可厨房油烟多,个把月才清洗一回,这碗柜都是木制的,久了上面再擦也能留下些油印子,看着卫生状况真有些堪忧,于是便说道:“这碗柜搬到旁边做点心的屋里去吧,哪儿没油烟熏着,看着干净些。”张婶应了,忙张罗着小厮来搬,宁阳又说道,“日后碗筷洗时和用前都用开水烫一烫,改日我叫匠人做个架子来,洗好的碗碟都放到架子上把水空干了再放到橱柜去。”
  张婶问道:“是个啥样儿的架子?”宁阳说道:“这你不必操心,待叫匠人送来就知道了。只是我说这法子可一定得执行妥当了,躲懒不得。”张婶知道宁阳常来厨院儿给王爷做吃的,哪敢躲懒,称一声不敢,忙应下了。
  这一番下来,倒是把跟着来的蒙氏和李氏看得心下咯噔一声。她们原以为宁阳出身高贵,这厨房的事情该是不会的,没想到这主意出的还有几分意思。李氏暗暗看了眼张婶和厨院儿的下人,她闹不明白这碗碟用热水烫一下是个什么用意,看着这些下人的表情似乎也不明白,只是那管事却只问了一句便应了,可见这王妃在王府里的地位。蒙氏却暗道:看着她年纪不大,没成想还是个能干的。自己原以为她不会厨房之事,还想着来看过后,若是发现不合适之处便出出主意,以便立威,没想到根本就没轮上。
  蒙氏有些不甘心,便笑着对宁阳说道:“王妃真是蕙质兰心,事事都懂。这王府这么大,各个院儿的事情都要王妃亲自过问,想来王妃平日里也是忙着的吧?”
  宁阳略微听出她这话里的苗头,便笑着说道:“也算不得很忙,平日里都有总管呢,我只偶尔去各院儿里看看。”说罢,也不给蒙氏再说话的机会,便说道,“行了,我带你们去花园里走走吧。”而后便带着人出了厨院儿,只是临走时把良儿留下了,说道,“做些点心吧,等王爷回来用。”
  之后宁阳便热络地带着蒙氏和李氏围着王府的花园转,这两个小姐哪里走过那么多的路,一个时辰下来,都累到不行,却又不敢说要歇着,反倒是宁阳自个儿往亭子里一坐,说道:“这王府的花园大着呢,月桂,带着二位夫人到那边看看风景口吧。”月桂笑着便应了。
  待逛完了花园,日头己经快要落山了,这可把两个女人累得不行,跟着宁阳回了寝阁,稍喝了盏茶,便告退了。回到各自院儿里还未躺下歇一会儿,丫鬓便来报说:“王爷回府了。”
  79、闷夏
  陆呈随着小太监来到贤芳宫中,奶娘正抱着四皇子瑞阳来殿上给贤妃看,贤妃浅淡地笑着,眼里却是有身为人母的慈爱笑意。见到弟弟跟着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到殿上更是有些惊喜,忙叫奶娘抱了瑞阳给陆呈看,陆呈有模有样地给小皇子行了个礼,倒把贤妃逗得笑了,坐在椅子上说道:“他这会子哪儿知道礼不礼的,待再过两年,你给他行礼,他许知道是何意。”
  陆呈憨憨地笑道:“再小也是正经的皇子,臣第理该行礼才是。”贤妃笑意浅淡了不少,说道:“你何时这么油嘴滑舌了,在家时可不会说这些。”陆呈闻言笑着抓抓头,这让贤妃不由微微蹙眉,问道:“今儿过来可是有事儿?”然后她便看了眼皇帝身旁的太监,那太监也懂事,忙说在殿外等着,便退了出去。贤妃叫奶娘将瑞阳抱回了院子,宫女在大殿之上垂了帘子,又上了热茶,也便退了出去,只是大殿的门却不关,只敞着。
  殿上只留姐弟二人时,贤妃问道:“知你有事儿,说吧。”
  陆呈咕哝了一会儿,说道:“臣弟刚从皇上那儿过来,皇上又提起指婚的事儿了。”
  贤妃闻言心中有些喜意,说道:“此乃喜事,怎见你眉宇间有些忧虑?莫非是指婚的人选换了?”陆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有,还是房老将军的孙女,兰珠郡主。”
  “这不就成了?这兰珠郡主我是见过的,模样是好的,最难得的是处事稳重得体,看着她说话儿做事可有些大家风范。你这性子直爽地有时也不知转弯儿,有这房妻室在,正好帮衬着你,此乃良配啊。”贤妃性子浅淡,向来只爱看书不爱交际,更懒得跟人说这些牵线的话,只因着今日是自个儿的亲弟才多说了两句。
  陆呈却不以为意,为难的表情都写在脸上,说道:“只是,臣弟对那兰珠郡主……无心。”最后这两个字说得声音有些小,贤妃却还是听着了,不由眼里有些许讶异,说道:“此事可由不得你胡闹,皇上既两次和你说起这事儿,想必已是考量过了的,就算你喜欢哪家小姐,这婚姻之事也由不得你做主。”
  “所以,臣弟这不是来找姐姐了么?”陆呈为难地说道,“皇上似乎已有主意,只臣弟见了那兰珠郡主几回,虽是大方得体了些,可也太过稳重,有些无趣……”
  “无趣?”贤妃略微提高了些声音,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夫妻二人过日子,还讲究这个?依我看,借口罢了。你许不知是在外面玩儿时看上了哪家小姐,便来这里耍性子。你也不想想,依着咱们家的家世门第,你的婚姻大事是能由你自个儿做主的么?”贤妃看了陆呈一会儿,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此事便只能就此作罢。你若当真喜欢,日后可纳了作妾,若是家世好些的,求了皇上做个侧妃也成。只是这正室之位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坐的。”
  陆呈闻言苦笑:“真若像姐姐说的这样就好了,只是臣弟有意的那个……作不得妾。”
  贤妃愣了愣:“莫非还是个家世好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你且说来听听。”
  陆呈笑了笑,这才说道:“不是哪家小姐,是……四公主。”
  贤妃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她可半点也笑不出来,只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哪位公主?”
  “承平公主。”陆呈垂下眼去,麦色英俊的脸上竟有几分小男生的青涩,说道,“她如今才十三,还小了些,臣弟打算过两年再跟皇上提这事儿。”
  “幸亏你没提!”贤妃难得严厉了起来,倒叫陆呈有些意外,隔着帘子也能见贤妃眉头蹙得正紧,问道,“你这话可是当真的?”
  “自然是当真的。”陆呈答道,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只是皇上似乎心意已决,臣弟不好去说这话,这才来求姐姐,能否求姐姐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只不叫皇上指了那兰珠郡主就好。”
  “我不去提!”贤妃一口回绝,语气听着竟有些生气,“亏你想得出来!本宫身为皇上的妃子,你是本宫的亲弟,你自己算算你和公主是个什么辈分?你想娶她?这叫什么事儿!你还叫我去提?我不做此等丢人现眼的事儿!”
  陆呈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若按辈分算,皇上该算是自个儿的姐夫,也是安阳的父皇,安阳若是嫁了自己,这称呼辈分岂不真是乱了?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只一颗心觉得这小公主笑容明媚,点子也多,看着怪灵动的。最重要的是,说话没那些文邹邹、处处讲规矩的大家闺秀可真不一样,若是娶了她,整日带着她游山玩水,放马边关想来也惬意。想得多了,不由就真有了这心思,没想到倒是自己一头热,竟忘了这辈分的事儿。这可如何是好?
  “你如何就看上四公主了?”贤妃看了眼殿外,压低了声音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如今这辈分合适,本宫也不给你做这牵线的!”
  “为何?”陆呈急了,皱着眉问道,脸上英气逼人。
  贤妃仍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自个儿说这是为何?本宫天天在宫里,那四公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本宫还不清楚?她虽心地不坏,可也太过率直纯真,你是郡王世子,日后要袭父王的位的。你瞧着凭四公主的心性,做不做得了这郡王妃的位子?撑不撑得起这郡王府来?”
  陆呈有些不爱听这话,有些冲地说道:“这郡王府自有我这男人来撑,何以要给女子来撑着?”
  “你?”贤妃哼笑一声,“自古男人主外,女人主内。你在王府里也不是没见过父王母妃都是如何过日子的,你可见过父王每日除了公事之外,回府还管着内院儿的杂事了?府中妻妾间的事儿要平衡着、管事下人们的琐事儿也要顾着,还得和各官家夫人们处着,逢年过节的要过礼,就是哪家娶妻纳妾孩子满月这些也得过问着。这些家长里短的繁琐事务你可见着父王过问过一回?你要管?你来说说,你从小到大,管过一回没?”
  陆呈有些窒塞,许久才倔强地说道:“府上不是有管事儿的么?事事都要过问,养着那些管事儿的做何用处!”
  贤妃听了这话更是哼笑:“我的弟弟呀,你王府是你的还是管事儿的?管事儿的再能干也是个下人,身为主子,你若不过问着,日子久了叫他看出你无能来,还不得拐着弯儿的给自己谋利去?你若不管着,这府上何时被架空了都不知!你以为这内府之事就这么容易?真算起来,可是一点也不比你们男人在朝上那些事儿容易。你来说说,这治家的事儿以四公主的性子,做不做得来?”
  陆呈一下子没了话儿,贤妃却说道:“你瞧瞧你这样子,本宫说你几句,你就板起脸来,这副子倔强的样子若不给你指个稳重的,怎能帮你撑起王府这么大个家来?真要你和四公主一道儿了,这王府还不得让你两个闹翻了天去?”
  见陆呈不说话了,贤妃这才缓了语气,喝了口茶说道:“当年房老将军的壮烈震惊朝野,父王对老将军向来敬佩,母妃想来也喜欢兰珠郡主那般懂事儿的儿媳。你若真是个孝顺的,就不该使这性子。咱们家向来得皇上的器重,你的婚姻大事他定是看明了,给你指了个好的,偏你捧着金子当黄土,还说无趣?这治家的事儿是有趣就成的么?快给本宫收起这副孩子心性来!”
  陆呈听了心里烦闷,本想来求个帮腔的,没想到竟遇上这般烦心无解的结果,不由心下烦乱,不愿再留,便跟贤妃告了罪,跟着太监出了贤芳宫。待出了宫门也不知往何处去,只抬头见午时快到,正是将用午膳的时候,便转身往太常寺去了。
  到了太常寺,正见柳子轩与几个博士、主簿一同出来,正言笑作别,几人似乎有请柳子轩一同去酒楼用午膳的意思,陆呈见了,几步便走了过去。那几人见他来了,忙行礼问安,陆呈心情不善,也不寒暄,只说道:“本世子与子轩有事要说。”几人听了,便说改日再与柳子轩同宴,柳子轩温润一笑,作揖向几位同事告了罪,便与陆呈一同往西街上一家酒楼去了。
  入了雅间,小二端来满桌酒菜便退了出去。陆呈也不说话,只板着脸,抄起酒壶来便给自己倒了酒,仰头便喝了下去。
  他一脸闷气,看着就是有心事。柳子轩却不问,只静静笑着,手指叠在小腹前,身后红木窗子开着,院儿外紫竹青石,泉水悦耳,暖风吹进雅间里,拂着他发冠上的玉带,淡雅幽香。
  陆呈以前最是欣赏柳子轩这份淡雅宁静,只是今儿却看着十分碍眼,喝了盅烈酒,重重放了杯子,皱眉问道:“怎么也不问发生了何事?”
  柳子轩并不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只温润一笑,带着些许调侃:“今儿世子将我叫到这儿来,不正是为了说事儿的?”
  陆呈闻言语塞,恶狠狠瞪他一眼,柳子轩却笑意更浓,恨得陆呈牙痒,只想一拳捣过去,握了半天拳头却又松开了,只泄了气似的说道:“行了,你又赢一回。本世子在国子监时比心性定力就比不过你。”
  柳子轩却缓缓笑道:“世子性情爽烈,我不过与世子刚好相左罢了,人之性情倒无相较的必要。”
  “性情?哼!”这话似是戳中了陆呈的痛处,他仰天又喝了一口酒,闷气地道,“你们都知道我的性情了?正是这该死的性情,皇上今儿将我叫去,要把兰珠郡主指给我了。”
  柳子轩闻言交在腹前的手指略微一顿,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只不疾不缓地笑道:“看来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了,如此倒要提前恭贺世子了。”
  “少来这套!你该看得出来,本世子无心郡主……”陆呈黑着脸说道,“今儿原本想要姐姐帮忙说情,结果倒叫她拿辈分性情来压了我一通,说是圣意已决,叫我不可违抗。害得我如今气闷。”
  “贤妃娘娘说的是。你我这般皇上身边的臣子,婚姻大事本就身不由己。”柳子轩微微笑了笑,转头望向窗外青色,温润的声音和着池中浅涌的泉水,清雅如酒,清洌却像是某些难以言说的心意,“既如此,趁着情意未深之时还是早早断了的好,免得日后心中煎熬,倒委屈了发妻。”
  陆呈听了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倒看得开!”
  柳子轩回过头来,笑道:“世间之事难料者多,世间之人身不由己者亦多,你我二人不过其中微尘罢了。”
  陆呈闻言啐了一声:“本世子倒是觉得你去那太常寺委屈了,你该去寺庙才是!”
  柳子轩却垂眸浅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世子美意。只是轩还放不下家中高堂,祖母整日催着要抱增孙呢。”
  陆呈难得听他说这些话,不由露出今日进得酒楼来的第一个笑容,骂道:“我还以为你要成仙去呢,闹了半天也是红尘俗人。”
  “俗……有何不好?”柳子轩微微一笑,执过酒壶给自己缓缓斟了一杯酒,却只浅浅品了一口便放下了,话又说回了原来处,“世子可曾想过,同是指婚,身不由己的可非只有我们男子。郡主满门忠烈,自小便与祖母相依为命,难得处事稳重得体,此番好女子,世子莫要委屈了才是。”
  “话虽如此说,可我心里……一时过不了这坎儿。”陆呈垂眸说道,语气听着闷气,只是倒也不像刚进来酒馆时那般烦躁了。
  柳子轩执起酒杯又浅浅品了口,指节相交轻轻绕着,话也说得极轻:“一时并非一世,用情未到深处,缘何过不得?”
  陆呈愣了愣,却不说话了。只抬眼望向窗外的深深青色,与柳子轩二人一个狠饮一个浅酌,却也再难开口,也不知这闷热的午后闷了谁的心。
  而此时,心中闷郁的并非只有帝都酒楼雅间中的两个男子,宫中慈仁殿上,安阳看着宫人手中拿着的那一排排送给武阳的侧妃的礼,心里也是郁闷难当。
  虽然元皇后劝过她,说她也算是给西瑾报了仇了,可她心里当真不能原谅那狠心的武阳,要给他的侧妃挑礼物,这不是难为她么?
  安阳回头看了看元皇后,见她坐在榻上浅浅喝着茶,身后宫人打着扇,她端庄地坐着喝了两口,淡淡抬起眼来。
  安阳与元皇后的视线撞上,立刻打了个激灵,撅着嘴转过身去,乖乖挑礼物。
  宫女手中端着五样物件,金丝点翠的云雀发簪、珠钗、步摇、发钿、项链、璎珞六件套首饰一盒,南锦南稠和夏锦夏绸的云水、百蝶、百花衣裙六件,送子白玉观音、白玉莲座等大小六件,另有贡锦的被面六套和前朝大家的丹青墨宝六件。
  安阳看了一圈儿,最终挑了那套首饰和衣裙来。元皇后见她挑好了,便放了茶盏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来跟母后说说看,为何挑这两样?母后事先提醒过你,那新纳的侧妃出身书香门第,喜爱丹青墨宝,为何不挑那套墨宝?”
  安阳说道:“怎么说都是成亲的日子,送那套墨宝虽说投了人家的嗜好,可是显得不够喜庆。那被面和首饰衣裙比起来,不要也罢。至于那送子观音,还是不要送了,母后前段日子不是说,二嫂生了个女儿,正消沉么?”安阳知道今儿是母后考她,若是说错了,准要挨骂。于是她便捡着好听的说。
  元皇后看了她一眼,说道:“那送子观音,你可真是这样想的?”
  安阳愣了愣,转了转眼珠子,避开元皇后的眼光说道:“自然是这样想的……”才怪!她其实是因着看着那送子观音碍眼才不选的。她越想越觉得武阳讨厌,他的王妃生了个女儿,她干嘛要送那送子观音去保佑他的侧妃给他生儿子?她才不要咧!
  只是这给人挑礼物的事儿安阳也不是头一回做了,记得上回被母后骂得很惨,所以这回她就吸取了教训,捡着那好听的说了。
  元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还学会在母后跟前儿说谎话了。只是这水准真不算好的,真会说谎话的人,要叫人看不出来。”见安阳咬了咬唇,元皇后又笑道,“得了,总归是选的没大错儿,也算是有些长进了。”
  安阳本以为说了谎话要被骂,没想到还受了表扬,不由大喜,眼睛都跟着一亮,高兴地问道:“可是选对了?”
  元皇后见她这副模样,说道:“且别急着高兴,选的物件只是挑不出大错儿来。只是你若真是顾及你二嫂的想法,那首饰和衣裙就该只送一样就好,两样都送全了岂非要你二嫂怀疑我赐了这么全的一套去给那侧妃是要她争宠去的?”
  安阳闻言愣了愣,还有这说法?也就是说,她还是考虑得不够全面。
  元皇后说道:“你选这两样也不算错,当初你二嫂嫁入王府时,母后送她的都是八件套的,而且可是送了四样去。如今只送两样,规格也少些,按理也是行得通的。只是母后要考虑得多些,不管你二嫂她心里有没有这想法,母后都不想给她找这不快。”
  安阳听了点点头,母后果然考虑得周全些,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母后这么厉害呢?于是便说道:“那就那套首饰再加那套丹青墨宝吧。虽说不够喜庆,不过那侧妃不是喜欢么?她高兴的话,这物件也还能送得吧?”
  元皇后闻言看一眼安阳,她今儿其实把这几样东西的难度降低了些许,没拿一些太忌讳的物件给她挑,因着要安阳给武阳的侧妃挑东西,已是难为她了,西瑾的事儿终究在她心里是个疙瘩。
  她今儿就是想要看看,安阳是会使性子不挑,还是专往那坏处挑。这依着她以前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选了看得过去的,虽说难免有小心思,但这心性也算是长进了,至少那性子没往那没边儿的地方使,该做的事儿还是做了的。
  如此便好,日后只要再多练练她,虽许不能把她教成那事事想得周全的厉害女子,也要叫她别出大错儿。
  元皇后心里欣慰,摆了摆手说道:“把公主挑的这两样东西赐给武王府吧。”
  80、心思
  蒙氏和李氏听说诸葛端云回了王府,两人虽已累得脚都有些站不稳,却还是忙让各自的丫头给自己换了身薰过香料的衣裙,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发间妆点上精致的花簪步摇,殷唇轻点,顾盼间皆是风情。待打扮得当,也到了晚膳十分,两人忙叫丫头跟着要赶去服侍晚膳。
  却在此时,有丫鬟前来传禀说:“王妃见今儿两位夫人都累了,免了夫人服侍晚膳的规矩,厨房待会儿会将晚膳送来院儿里,请夫人用过后早些歇息吧。”
  蒙氏一身美美的打扮立在院子里,夏夜的凉风吹过来,直愣了许久。待那传禀的丫头走了,不由怒从心起,拔了发上的钗翠狠狠摔在了地上,进了屋便骂道:“早该瞧出来了!她年纪不大,却是个会使花样的!那日来府上学做手套时我就有些怀疑了,如今再想想,她就是故意折腾人呢!亏她长了一副无害的脸!”
  这话听得身旁的陪嫁丫头榛儿忙望了两眼院子外头,小声说道:“夫人,您小声点。那怎么说都是王妃。咱们院子里派过来的丫头还不知当用不当用,小心隔墙有耳。”
  蒙氏听了声音反倒越发尖利,说道:“隔墙有耳又如何?有本事她们说去!有何证据说本夫人就说了这话?本夫人还要说她们一句栽赃呢。不管怎么说,本夫人如今已经是这王府的人,在这院儿里就是主子,哪个不长眼的敢自个儿主子头上扣屎盆子!”
  榛儿忙劝道:“夫人,您还是小声些吧。以前就听说王爷王妃感情甚好,您瞧见王妃没?她在王爷跟前儿可是个乖巧的,可见王爷喜欢这样的。您这副样子若是被王爷见了,只怕不喜呢。若是回头府上老爷问起来,您该如何答呀。”
  蒙氏听了这话,这才慢慢敛了怒意,缓缓坐了下来,望着屋外慢慢点起的灯盏,只是俏丽明媚的脸上几分阴郁,说道:“走着瞧好了,你防得了一时,还能防得了一世?王爷又不是你一人的,走着瞧好了!”
  蒙氏握了握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而竹院儿里李氏收到传禀就表现得冷静地多。她笑着点点头,对那来传话的丫头说道:“去回王妃一声,就说阮儿谢王妃体贴了,明儿再给王妃请安,也请王爷王妃早些歇息。”另又拿了一两银子塞到那丫头手中,说道:“要过来传话可要经过花园儿呢,今儿我与颖姐姐走了一趟,可是知道这王妃的花园有多大了。你一路过来传话累了吧?这些只当是打赏,收了吧。”那传话的丫头没想到来传句话就得了一两银子的好处,她是府上的粗使丫头,两个月还没一两银子的月钱,不由眼里放光,忙谢了李氏,就此下去了。
  只是院子拐角处一个丫头偷偷看了眼那下去的丫头,转身悄悄离开了。
  待回了屋里,李氏也卸了发上的珠钗,在椅子上坐了淡淡地喝茶,眼里哪还有半点平日里乖巧少言的样子?
  旁边的丫头巧儿过来小声问道:“夫人,王妃这是防着我们呢。”
  “那又如何?”李氏垂眸淡淡地说道,“我既已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了。李家和王府既连了姻亲,就上了一条船。自古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正室防着也是无可厚非。”
  “可如今刚入府就这般防着,日后夫人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巧儿急了,劝道,“夫人说的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哪个男人能放着如花美眷不理不睬?王爷英明神武,可也是男人,夫人当用些心思才是。”
  李氏闻言笑了,说道:“你懂什么?给人作妾即便能得了夫君的宠又如何?上面压着个正室,碍了她的眼还有好日子过?你可见咱们府上,那些碍着我娘的眼的有一个能近得爹爹身旁的?平日里能服侍的,都是得我娘信任的。得夫君的宠只是一时,得正室的宠才能长久。”巧儿听了这话瞪大了眼,说道:“夫人的意思是……”
  李氏垂眸笑道:“有时不争是为争,想接近王爷,得先让王妃舒坦了,要事事顺着她,为她着想,得了她的信任,她许才能给我服侍王爷的机会。等我被收了房,咱们李家在朝中就稳固了。到那时……”
  巧儿听了说道:“果然还是夫人聪慧。只是今儿早上见王爷眉宇英俊,果真是一表人才,夫人若是被王爷收了房做了侧妃,这婚事也是不错的。”
  李氏闻言垂下眼去,隐了眼里的冷意。不错?王爷自然是不错的,只可惜她最好也只能是个侧室。她自小满腹诗书,自认心气高傲,如今只能给人做个侧室,叫她心中怎能不苦?只可惜那王妃身份比自个儿高贵,她纵是在使心机手段只怕也越不过。
  李氏抬眼望了眼屋外的深沉的暮色,心中略有不甘地叹了口气。且慢慢来吧,总有机会的……
  两个妾室心中各有计量,宁阳却在兰院儿里服侍诸葛端云用过了晚膳,对环儿说道:“把那香炉的香换成宁神的吧,晚上还是宁神的睡得好些。”环儿应了声就要去换,诸葛端云却淡道:“不必了,今儿晚上本王去王妃屋里睡。”
  屋里的丫头们一听这话都掩嘴偷笑,月桂和奶娘眼里更是有喜意。宁阳想起昨夜的事儿有些红了脸,回头吩咐道:“那就把香灭了,别点了吧。月桂且回屋去把我寝阁里的香换了吧。”这话吩咐地快,本是为了掩饰尴尬才说的,说完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心急的意味,不由脸上似火烧,干脆垂了眼低了头,再不说话了。
  诸葛端云抬眼见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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