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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是穿越公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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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那边也一样,若王府没动工建池子之类的大事儿,那边也就是侍候着府里的一草一木,养些名贵的花草。浣衣房、杂役房所出的都是月钱,并无其他。算起来最繁琐的要数厨院儿,每月的银钱不定,要按着当月的菜市来,常常都是用完了就报上来,没个定数儿。”
“没定数儿?”宁阳想了想,问道,“既然其他院儿都有专门的买办,为何厨院儿没有?”
刘阿愣了愣,回道:“回王妃,买办都是商户,王府里用的买办更是大商户。商户做的都是走南过北采买古董、布缎、首饰、家具、金银玉器之类的大买卖。这送菜送肉的赚不了多少钱,除了农家的,谁也不愿意做。因此只能去菜市上。”
宁阳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了,既然这小买卖大商户看不上眼,可农家的百姓却不会嫌钱少。为何不把肉、菜、蛋、调味料子、米面等物分类好,找几家东西新鲜的农户,让他们夏秋两季按王府所用每日晨午送上府来?如此不是省事又省力?”
刘阿闻言又是一愣,躬身说道:“是,王妃明鉴,老奴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呢?”
宁阳却笑了笑,只怕不是没想到吧?王府里的管事,放到现代去,都是管理方面的经理级人物了。内院儿总管差不多也算是个总经理了吧?可能想不到这个?之所以想不到,只怕另有原因吧。只是这刘阿平时办事还是得力的,看着不像是个贪图小便宜的,他把别的院儿都管得还不错,唯独厨院儿没什么规章,为什么呢?
“上个月厨院儿用了多少银子?”宁阳试探着问道。
“回王妃,总共三百二十三两七钱。”
“三百多两?”宁阳这回可真是愣了。好半晌她才道,“厨院儿的账本可在?去拿来我看看。”
刘阿没想到宁阳竟然还会看账目,这让他有些惊讶,但还是躬身应了,退下去之前,却听宁阳道:“悄悄地去拿,别让人见着。今儿下午与你说的事儿,不许传出去。”
待刘阿出了暖阁,一旁侍候的奶娘和月桂互看一眼,奶娘说道:“三百多两,我的祖宗喂,奴婢以前未进宫时,家里一年也就用个一两半银子。有时年景不好,节衣缩食的一两银子也能凑合着过。那时候村头的良田一亩也不过七八两银子,乡里的员外家里也不过几百两家当,那都算是让人眼馋的富贵人家了。这王府里家大业大的,就算几百号子人一个月也吃不了百姓家富户一辈子的家当吧?”
月桂也有些吃惊,说道:“奶娘说的是,奴婢未入宫前儿,家里还算殷实,奴婢的娘亲操持家里,去市上买斤肉也不过二十文钱。一家子一日有五十文钱,那都能有鱼有肉吃上一桌了。”月桂说话间奉了盏茶给宁阳,“依奴婢看,王府的厨院儿里这钱用的可真是多,指不定有什么鬼呢。”
宁阳点头喝了茶,古代金银出产地很少,很多人家都是用铜板的。一两银子抵一千二百多文钱,她也不相信王府里一个月吃东西能花三四百两银子。
这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就问出个事儿来。诸葛端云是亲王皇叔,比一般的亲王年俸要多些,每年银子一万五千,禄米八千。加上在朝中领着辅国总领大臣的官职,年俸两千,禄米八百。如此算来,仅帝都王府里每年就有一万七八千两银子。
“若按着总管的话来算,每年光绸缎布料要六千两、首饰一千,加上府里仆役的月钱、年节的赏银、厨院儿里每月三百多两的花销,王府一年能剩下的银子不足万两。”宁阳说道。
月桂听了说道:“还有呢,这些钱如果再购置些古玩器皿,每年节时各个地方总有年礼送吧?既然人家送了,王妃就得张罗着回礼,王爷虽说是皇叔,可也得给皇叔置办年礼不是?这样算下来,可还能有剩下的银子?”
宁阳一听有些晕了,确实是这样。当初在皇宫里时,元皇后每年到了快要过年时总是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年年那时候都会免了请安的礼。那时她还感叹皇后不好当,现在她就要感叹王妃也不好当了。如今想想,当初在内文学馆读书学画的日子,跟现在一比可真是无忧无虑多了。最起码只管好了自己,其他的都不必挂在心上,如今却要管个王府,几百号子人,当初没学家务管理可真是个错儿啊。
看出宁阳的心思,奶娘安慰道:“王妃别往难处想,万事都是开头难,您嫁入王府头一年,今年若是处置好了,日后都是这个章程,按着来就成,可千万别心急。”
宁阳点了点头,决定先稳住心思,就按自己想的来,先把厨院儿的事查清楚了再说。
49、查账
总管刘阿不稍时便回来了,宁阳便翻看起了账本,她没学过账务,大的漏洞看不出来,但是一个个小数目合不合常理,她还是能发现一二的。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按月桂所说的,平常百姓家买斤肉也不过二十文,这里竟然要三十文。这倒也罢,这账目报上来的菜的价格更是离谱。
“刘总管可看过这些账目?”宁阳抬眼问道,见刘阿躬着身低着头,表情难见。只听他回道:“回王妃,王府里有专门管账的管事,都是管事看过了才交到老奴这里的。”
“那刘总管身为总管,这些全都没有看过,然后就拨银子了?”宁阳不打算放过刘阿,她看得出来他有所隐瞒。她翻了翻账目,说道:“夏季是菜最多的时候,自然价钱也便宜,一斤竟然要七八文钱,这倒也罢了,入冬前要窖藏的时候,一斤竟涨到了五十多文,比肉还贵不说,竟然还翻了倍!本王妃在宫里长大,不懂这些事情,可也能看得出不对的地方。刘总管身为总管,眼力难道比本王妃还差?若真是如此,刘总管办差的本事可真不咋样。”
这最后一句可让总管刘阿头上见了汗,原以为宁阳年纪不大,平时有和气好说话,没想到是个认准了理儿就不撒手的主儿。毕竟她身份在这儿摆着,若是她追究起来,可没人能讨得了好儿。
正冷汗直下的时候,诸葛端云来了暖阁。
“这是在做什么?”诸葛端云进得屋来,瞧了刘阿一眼,便看见宁阳放在桌儿上的账本,不由微微扬了扬眉,“还会看账目?”
宁阳帮诸葛端云去了外面的裘衣,再让月桂把温好的茶端来,这才笑道:“不会。以前在宫里哪看过这个?只是听刘总管说厨院儿的上个月报的账足有三百多两银子,宁儿觉得用不得这么多,便让他把账目拿来瞧瞧。”
“可瞧出什么了?”诸葛端云坐了,喝了口茶问道。
宁阳将账目往诸葛端云面前一推,把有漏洞的地方指了,说道:“若真是报来的这个价儿,寻常百姓家岂非连菜都吃不起了?哪还过得了冬?也就是咱们王府家大业大,有这些钱挥霍。”
诸葛端云的性子说来有些像老头子,平日里喝茶看书看棋谱,除了练武,他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悠然懒慢,府里的事儿他很少过问,账目是从来都不看的。这会儿听了宁阳的话,他不由垂了眸,眼里几分冷意流动,只淡淡将账本往旁边一推,说道:“刘阿,自己解释。”
刘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抖着身子说道:“王爷,老奴知罪。可这厨院儿的事老奴真管不成,那管事刘婶是前院大总管家的亲戚,那负责采买的小刘子是刘婶的远房侄儿,老奴就是有心想管也管不到大总管庇护的人身上啊。”
宁阳闻言愣了愣,王府前院是有个大总管,他只管着前院的事,很少到后院来,几次请安时感觉这人很会说话,虽然话不多,却每句都说得人很舒服。
“你二人都是府里的总管,一个前院一个后院,虽然他是大总管,可后院的事儿也还轮不到他来管,如何要怕他?”宁阳问道。王府的内院按理前院总管是不能随便进的,虽顶着大总管的名头,可内院说是独立的也不为过。
“回王妃,大总管傅春原是冯相爷府里的人,冯相爷家的二小姐如今可是皇后的热门人选……”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关系啊?宁阳听了有些黑线,这攀关系的事儿自古都是不嫌乱的。话说起来,王府的大总管怎么会是冯相爷那边的?宁阳不解地看向诸葛端云。
“皇上刚登基的时候,朝中的局势总需要稳一稳,右相冯启广说府里的总管还经用,便给了本王。”诸葛端云只浅淡地说了几句,宁阳便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总的来说应该就是诸葛锦旭登基的时候,虽然在朝中铲除了一些异己,但是不可能把朝廷的重臣老臣都罢免换掉,为了稳定朝局,安抚民心,有些老臣是必须要留下的。右相冯启广给诸葛端云送个管家来,安插内线相互牵制的意图很明显,但是诸葛端云那时大抵是为了大局,于是就忍了。结果管家的亲戚就攀权附贵入了王府,从中做鬼贪些银两。
“你且下去吧,今儿的事儿府里若是有一点风声,你便不必再来见本王了。”诸葛端云的声音有些沉,将账本往地上一扔,刘阿拾起来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屋里奶娘和月桂都垂首低头不敢答话,气氛有些冷沉,宁阳摆了摆手让两人下去了,起身对诸葛端云道:“是宁儿的错儿,早知如此,就不管那厨院儿的事儿了。”这治家的事儿可真不好办,两个贪财作假的下人而已,竟然牵扯出这样的关系来,幸亏当时她留了个心眼,没立刻处置,不然指定要给诸葛端云添麻烦了。
“这不是你的错儿。”诸葛端云让宁阳坐下,眸底依旧冷光流动,难掩煞气,“这傅春以前在相府里当过几年管事都白当了。想顾着自己亲戚倒也罢了,弄了这么两个贪财的放进王府后院来无异于自掘坟墓,这不是明摆着给了本王把他送回去的理由么。”
宁阳会意过来,从旁问道:“夫君的意思是,趁此机会,拿了那两个下人,就说此二人在府中做乱是总管傅春的责任,然后把他遣回相府去?可是方才刘阿不是说了么?他家的二小姐如今是皇后的热门人选,万一以后……”宁阳的话没说完,毕竟议论皇后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哼!旭儿如今十九了,也该大婚了。只是以他的性子很难买这些老臣的帐,否则早就大婚选妃了。冯启广在朝上对手甚多,后位之选又岂止他家的女儿?他自己只怕都不敢扬言有把握,他的总管却开始狐假虎威起来了。当初他处心积虑地把人送到本王府上来,如今也该是他吃吃苦头的时候了。”
宁阳听得这话便知诸葛端云心中已有了处置的主意,没想到查个厨院儿能查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好在他可以把府上的人清理一下,自己也不算白忙活,最重要的是没添乱。这让宁阳心里好受了许多,本来就不擅长的事,如果硬逼着自己去适应,结果还没做好,那可真就有些打击人了。
“府上的事你若想管,可多找找刘阿,他还算用得上。”诸葛端云斜斜往榻上倚了,眸微微合了起来,声音有些浓浓的,听不太清楚,喉头里咕哝了一声,“别累着就成。”
宁阳歪了歪头,没太听清楚,问道:“夫君刚才可说什么了?”
屋里却半晌没了声音,许久过后才听诸葛端云合着眼淡淡地道:“没什么,给本王捏捏肩吧,有些乏了。”
宁阳听了皱了皱鼻子,又是捏肩捶腿的事,她这个顶着王妃头衔的丫头只怕要做一辈子了,这个男人可真是个大爷,什么都得侍候着。
宁阳给诸葛端云捶着肩膀,他始终闭着眼,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他午时习惯看书,从来不午憩,这会儿见他睡着了,宁阳便从榻上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起身的时候望了望外面的天,天已有些阴沉,冷风吹得院儿里的海棠枝子沙沙地响,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诸葛端云起身时已是晚膳的时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廊上的灯掌着,幽幽沉沉的。晚膳在宁阳的屋里用的,下人们报菜时外面传来了雨声,淅淅沥沥的,更显得夜沉静。
诸葛端云蹙了蹙眉,左肩上些微的疼痛。宁阳见这着他的神情,问道:“可是晚膳不合夫君的胃口?”见诸葛端云不答,又说道,“明儿宁儿去厨院儿为夫君做些山楂点心来吧,膳前少吃几口,许能开胃。”诸葛端云浅淡地嗯了一声,说道:“让浴房那边准备水吧。”
“夫君要在浴房沐浴?”宁阳愣了愣。自打成婚后,和诸葛端云住在一起的那一个月,他都是命人将浴桶搬进屋里沐浴,而且因着肩膀上的伤未好,从来不许她侍候。这些日子搬回了寝阁里,依旧每日在屋里沐浴,今儿打算去浴房那边,许是肩上的伤好了?她前儿还问过御医,御医是说无大碍了来着。
“夫君的伤好了可以去浴房了么?”宁阳歪着脑袋问道,想问那她今儿晚上可不可以去服侍他沐浴,可是又不敢问。毕竟这话在古代有些不太矜持吧?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诸葛端云屋里的那个秋兰去服侍,那丫头心思太明显了,她看着不舒服,已经让她服侍了这些日子了,每天晚上一到了沐浴的时候她就心里酸酸的,自己老公沐浴的时候让别的女人在旁边,她真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她还是选择静静等待,慢慢试探。
诸葛端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小模样,眼里滑过一丝笑意,突然兴起逗弄她的心思,声音却还是浅淡的:“伤势已经大好了,王妃无需挂心。浴房的水这就让人准备吧。”
那她呢?她可以跟去不?宁阳面上点了点头,差了月桂吩咐下去,眼睛却偶尔瞅一眼诸葛端云。
诸葛端云垂着眸,掩了其中的笑意,只淡道:“今儿的木耳做得不错,明儿接着做吧。”
宁阳听了点点头,何止木耳,明儿她还要给他做些猪肝来吃。只是晚膳不是刚吃完么?能不能不谈晚膳的事了?她关心的是以后诸葛端云都打算让院儿里的丫头服侍着沐浴么?她眨着眼睛努力地看诸葛端云,希望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诸葛端云却始终垂着眸,假装没看见,起身道:“外面雨正大着,今儿晚上王妃便不必送本王回寝阁了,把裘衣拿来吧。”话音刚落,就看见宁阳恭顺地点了点头,把紫貂裘袍拿了过来,回身的时候却扬起可爱的笑脸乖巧地说道:“外面雨急,浴房那边的水要一阵子才好,夫君且在此歇会儿吧,宁儿去给您煮盏茶来。”
“外面雨急,别出去了。”诸葛端云示意宁阳为他披上裘衣,打定主意要看看这小丫头到底能忍到何时才会跟他提。
宁阳心里也是矛盾,说了怕诸葛端云觉得她不矜持,不说她又不愿意看着别的女人靠近自己的丈夫,两边为难,直到秋兰拿着油伞进来时,宁阳还是打定主意。
秋兰笑着给宁阳行过礼,便对诸葛端云道:“王爷,奴婢给您撑伞来了,浴房那边的水已经满上了,这便去吧?”她模样娇俏,说话也软侬,夜里听着说不出的妩媚。
有新婚那时的经验,宁阳这次硬逼着自己神色不动,只笑着吩咐道:“王爷的伤刚好,要小心服侍着。”秋兰听得这话,眼里难免有些喜意,小心服侍着?王妃这是在暗示她什么?莫非王妃打算给王爷收屋里人了?
诸葛端云微微回身,眉头轻锁,方才兴起的逗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心里不觉生气几分火气。
宁阳只顾着吩咐秋兰,并未注意到诸葛端云的表情,心里却是飞快地动着,急急想着办法,眼见着秋兰眼里有喜意,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被她会错了意,心思急转下一个念头闪过,说道,“王爷既然要在浴房沐浴,只怕要用上些时辰。这浴房闷热,没茶水侍候着不成。你且侍候着王爷,本王妃待会便过去给王爷送茶。”说起茶水来,宁阳这才又想到一个借口,补充道,“御医给王爷开的汤药过一会儿便该用了,既然王爷要沐浴,本王妃便一块儿送过去吧。”
找到了好理由的宁阳,假装没看到秋兰僵在眼里的喜意,只是说道:“行了,好生撑着伞,别让王爷淋了雨,去吧。”这回她学精了,也不再开口询问诸葛端云的意思,免得他再以雨大为由不许她出寝阁,她忙着回身吩咐月桂,“让厨院儿里把汤药熬了,快去。”
看着她过身去轻快的语气,诸葛端云几乎能想象到她此时是眯着眼儿笑得极温柔的,他心里哼了哼,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只是转身时心情已经不知何时好了,步子也有些轻快。雨水打到廊上来,有些冷意,诸葛端云却开始有些期待这个夜晚了。
50、学习
元皇后给安阳找的教习宫正姓徐,五十多的年纪,身形有些瘦,打扮得却清爽,浑身上下的衣裳半点褶皱都不见,是个爱好儿又注重细节的人。她得了皇后的旨意,对安阳的教导非常严格,手里执着戒尺,眼睛盯着安阳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和要求的就是罚练,打手心的时候也是有的。
“公主贵为金枝,言行举止皆代表着皇家风范,差了半分都是要被人笑话的。宫里的礼节有下跪叩首礼、下跪礼、福礼和颔首礼。何时该行大礼何时不必都是有讲究的,公主乃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公主,见了皇后娘娘可行福礼,娘娘回颔首礼;见了妃位的娘娘们,公主也要行福礼,娘娘们回同礼;见了嫔位的,公主要行礼便要斟酌着了,若是有诞下皇室血脉的,或是受皇上宠的,可行福礼,其余的颔首礼便可。至于嫔位之下,以公主的身份便不必行礼了,反而这些人是要给公主行跪礼的。礼节之事,切不可错,若是哪个行错了礼,这可是不敬的罪过。”
四月芳菲,慈仁宫东崇阁的院子里,牡丹玉兰开得正好。这本是宫里人相约赏花的时节,安阳却因着面壁思过的圣旨而出不得院子,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被禁足,连内文学馆也不能去,整日学规矩,头几日还好,时间长了实在让人心烦。
“公主,老奴的话可有听见?”徐宫正立在院中,不紧不慢地问一声。
安阳回过神来,微微蹙了蹙眉,嘴角扯了扯,说道:“听着了。”
“那么,把老奴的话重复一遍吧?”徐宫正把安阳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道,“人言百遍不如己念一遍,念得对了才能记到心里去,请公主复述着听听吧?”
安阳咬了咬唇,心里骂道:这老妖婆,分明是知道她会说“听见了就听见了,复述干嘛”这样的话,才找了个理由先赌她的嘴。她那双眼睛时时都不离她,难道看不出她刚才走神了?
徐宫正见安阳咬着嘴唇,依旧神色不动,只说道:“公主,除了礼节,言行对女子也很重要。说起言之一道,脸上的表情就尤为重要。平日里对着长辈平辈的人要笑,笑的尺度自然也是有规矩的。多则轻浮,浅则苦闷不吉。对着下人该有主子的威严,旁的表情还是不要显露人前儿的好。公主练习行礼时,连带着表情也一起练起来吧。方才公主走了神,浪费了半刻的功夫,今儿午膳便延后半个时辰吧。”
“你怎么能这样?不就是走神了么?竟然要多练这么久?”安阳皱起眉来怒道,“本公主好歹也是个公主,这些天来被你罚着也就算了,现在连午饭都要延后!你还想做什么?我看你跟那个欺负二姐姐的孔宫正也没什么两样!”
原本用膳的时候就有用膳的礼仪要学,这些天安阳几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晚上手也疼脚也疼,却连睡觉的时候都要被管着,稍微姿势不对就要被唤醒,她甚至怀疑这老妖婆晚上都是不睡觉的,可是白天还能精神那么好,果然在宫里呆久了的女人心理变态,以折磨人为乐。
“老奴奉皇后娘娘懿旨教导公主,将公主教导得言行得体之前,老奴都会在这院儿里呆着,若是公主不想看见老奴,只有快些把规矩学起来这一途。”徐宫正脸上依旧表情淡然,没有任何生气恼怒的样子,敛眸垂手,说道,“看来这说话儿的规矩也要一并教教公主,就从吉利话儿开始教好了。”而后又吩咐院儿侍候的西瑾说道,“知会御膳房一声儿,就说午膳给公主先温着,待公主练好了再奉进院儿里来。”
西瑾应了声便出了东崇阁的院子,气得安阳狠狠瞪了她一眼。现在她院儿里的人包括奶娘在内都听徐宫正的,以前她赏她们东西的好儿她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安阳心中有气,把帕子一甩,转身进了屋,门哐当一声关上,怒道:“不练了!不就是个午膳么?不吃便不吃,谁也饿不死!便是饿死了也大不了做大周第一个饿死的公主!”
安阳把门插上了,任谁叫都不开,没过一会儿,元皇后便闻声来了东崇阁。她多年来位主中宫的威望还是有用的,安阳敢给徐宫正脸子看,遇上元皇后却不敢太过使性子,没一会儿就开了门,待元皇后冷着脸坐到屋里,安阳站在一旁,嘴一瘪,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让你学规矩,前几日答应得好好的,你这才坚持了几日?就闹起这种脾气来了?”元皇后坐下来便怒问道。安阳只觉得手也疼脚也累,肚子还饿着,满心满口的委屈:“那老……那徐宫正欺人太甚,我不过是累了,走神而已,便要多练半个多时辰,连午膳都要延后。这些日子,吃不饱也睡不好,便是学规矩,女儿总要长身体吧?这是学规矩还是折磨人呢?”安阳知道徐宫正是元皇后派来的,若是她不说些正当理由,她一定会令徐宫正加倍管教她,于是便往可怜处说,只希望元皇后对自己的女儿有些宽厚之心。
元皇后听了这话果然脸色好看了一些,摆了摆手让服侍的宫人都出去,看着安阳说道:“孔宫正的事儿还没让你学乖?如今不快些把规矩学起来,难道你要母后看着你今后再惹事儿?”
孔宫正的事她已经反省过了,况且父皇不是也罚了她半年思过吗?干嘛总揪着这件事不放?安阳心里嘀咕,脸上却拿出小时候哄人那一套,可怜地摇了摇元皇后的裙袖,哄道:“母后,女儿知道错了还不成么?父皇让闭门思过,女儿这些日子连这院子都没出,已经在用心反省了。这些规矩,一下子那么一大堆,每日要学上几个时辰,女儿这些天累得脚都站不稳了。就算是学规矩也不必一下子全学了呀,慢慢来不成么?”安阳说着话,眼底却是一亮,笑着对元皇后道,“母后不是说要传授女儿些治家处事的本事么?不如日后就分开来学吧,让女儿每日跟着母后学学处事,另外的时间再学规矩也不迟啊。”
今儿安阳打扮得素净,头上只戴了朵雪白的玉兰并着几支玉簪,脸蛋儿粉白俏丽,眯起眼来摇着元皇后的袖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女孩的撒娇。元皇后叹了口气,想起她小时候围着自己身边转的贴心模样,这些年为了谦阳,母女二人间比以前生疏了不少,如今当真有些感慨和怀念,不由便松了口,说道:“你说的也是个理儿,你以前散漫惯了,如今一下子学起来真是难为你了,这学规矩是个磨日子的活儿,日子久了,规矩就会刻进骨子里,慢慢地也就习惯成自然了。母后便教你些别的吧,你两边换着来,也没那般乏味。”
安阳一下子欢快起来,哪还有之前委屈抹泪的样子,只抱着元皇后的胳膊就粘上去叫道:“母后真好!”
元皇后无奈,长辈对嘴甜的小辈大多是又爱又气,自己难不成真是老了?
安阳对学处事治家的事其实也不是太感兴趣,只是觉得有事情做总比学规矩好些,总不至于那么无聊。
正巧这月初时王昭媛被请出了喜脉,各宫都开始准备要送的礼,这日一早,元皇后便将安阳唤到了殿上。
安阳一进大殿,立刻眉开眼笑,殿里的宫人手中都捧着各样吉祥的物什,有莲花送子的被面、竹报平安的孩子衣裳、金丝彩线绣了的舞龙鞋子,翠玉送子观音、白玉莲生子的香炉,另外还有银丝绕的小盒子,里面放着颗小药丸。
“这是什么?”安阳指着那药丸问。
“那是安胎的药。”元皇后走过来,说道,“今儿要给王昭媛赐些东西过去,你来挑挑看,当赐哪几样儿?”
这可比学规矩好玩多了,安阳在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母后要挑几样?”元皇后闻言略微看了她一眼,说道:“送礼以四为吉,王昭媛如今刚怀有身孕,只需送双便好,多了怕折了孩子的福气。”
“四?”安阳咕哝了一声,“那不是和死字谐音么?多不吉利啊,真不明白古代干嘛以四为吉。”元皇后的眼色又略微沉了沉,说道:“说话要张开嘴说,无论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在下人面前,说话都要轻声细语,不急不缓,吐字清晰。”
安阳一听又要说教立刻头疼了起来,再不多言,马上一副专心的样子挑起了东西。挑了一会儿,不见她有什么主意,只是听她问道:“母后可知德妃贤妃娘娘她们都送了什么吗?万一重样了,岂不是不好?”
“本宫贵为中宫,本宫都还没将东西赐下去,哪个会走在本宫前头?就算是要看,也该是她们看本宫的。”元皇后摇了摇头,心里这才明白安阳需要教导的地方实在太多,心里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无力。
这都要讲规矩?安阳心里咋舌,见元皇后脸色不太好,便再不多问了,将东西看了一圈儿,说道:“我看着这两样好,这翠玉送子观音和白玉莲生子的香炉,寓意不错,看着也富贵,不至于拿不出手,丢了脸面。”
“其余的为何不选?”元皇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安阳答道:“那莲花送子的被面虽然是南锦的料子,可是宫里又不缺这个,看着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吧?小孩子衣裳、鞋子就更没必要了,哪个小孩子一出生要穿鞋的?不都是包在襁褓里的么?赐下去又用不着,赐它干嘛?那颗安胎丸也不用了,不是有御医么?不过那盒子还不错。”安阳说得轻巧,说完却见元皇后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这才住了嘴,问道:“母后,我说错什么了?”
元皇后说道:“你可知要母后来挑,母后会选哪样?”她迎着安阳询问的目光说道,“母后会挑那莲花送子的被面和翠玉送子观音。宫里虽然不缺南锦,但那花样吉祥,挑不出错来。那竹报平安的衣裳和金丝彩线绣了的舞龙鞋子看着也不错,用不用得着的也只是图个吉利,只是那样式都是按着皇子的样式来的,王昭媛将来诞下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若是皇子倒也罢了,若是公主岂非看着难受?虽说这样的礼也没什么,只日后可能惹得人难受的物件,母后才不会去选;那香炉便更是这个理儿了,有了身子的人薰香吃食都要小心谨慎,送这样的物什,若有个万一,难免惹祸上身。安胎丸也是一个道理。”
安阳听得愣愣的,这些还有这么多说法?
见她听得愣神,元皇后说道:“女子嫁了人便要管家,这收礼送礼可不是简单的事儿,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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