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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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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不明白……”金穗听得稀里糊涂,像入了重重迷障,可又觉得自己是清楚的。

第172章 同船

因她是局外人。

“唉,你忘了你娘亲鼓捣的火柴了吗?”黄老爹提醒道,“她是要想把火柴卖给姚家。”

金穗细细琢磨,方明白席氏的意图。

席氏是想仗着姚家恩人的情分,把火柴卖给姚家,或者直接与姚家合作,姚家不会让黄家灭口。席氏在万般计不可施的情况下,的确有可能铤而走险。

可,姚家会把这份恩情和火柴风险放在对等的天平上吗?

“爷爷,我认为娘亲的想法有些……天真。”金穗发表自己的看法。

黄老爹头回听她说这种话,惊奇道“哦?那穗娘儿是咋看的?”

金穗想了想,黄老爹每次有事不肯告诉她,自己憋在心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还小,尚且不能独立思考,告诉给她反而添了她的忧思,若是她能接上几句话,那么,黄老爹从此后是不是不会再瞒着她自己发愁了?

想着,她兴奋起来,稍加组织语言,目光炯炯地说道:“娘亲做的火柴,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她从哪儿来的奇思妙想我们也不晓得,大概她自己也未必清楚。可那火柴有些地方和火药有一点点儿相似,这犯了大忌,要是朝廷晓得了,肯定会追查下去,娘亲就不好交代了。”

黄老爹赞赏地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金穗又道:“把火柴卖给姚家,姚家肯定也会查的,娘亲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们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此时再让朝廷晓得火柴这个东西,后果其实是一样的。是以,姚家会顾念娘亲的救命之恩,却未必会冒这大的风险。”

“你说得对。要是姚家真看重你娘亲的救命之恩,你娘亲当初就不会死了。”黄老爹又喜又叹,喜的是金穗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了得的推理能力,叹的是她会如此聪慧皆因幼年变故,小小年纪要为生计操心,不得不成长的缘故。

金穗便笑了笑,猛然想起什么,脱口问道:“爷爷,你是想与姚家做这个火柴生意?”

不然,黄老爹不会把目光焦点放在火柴上。

黄老爹笑了。惊叹她的敏锐,问道:“穗娘儿咋晓得爷爷想与他家做生意呢?”

金穗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缓了缓。自己今日确实僭越了,或许不该这么冲动,可她早把黄老爹当做亲爷爷,眼看他为了这个家,尤其是为她的病成日奔波操劳、殚精竭虑。她没有不心疼的。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除非黄老爹不把她当孙女了,否则他就算心里觉得不舒服,在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也难对她生疑。

“爷爷刚才说姚小爷曾亲口答应为我娘亲办一件事儿,爷爷又绕着火柴说话。我才有这个猜想。爷爷,你到底是咋想的?我们家虽缺银钱,可还不到为了几十两银子冒险的地步。”金穗重新靠在黄老爹肩膀上。“要是爷爷为了银子有个万一,我情愿一辈子拖着这个病,也不要治好了。”

“你说的啥傻话!”黄老爹低嗔道,声音夹杂着一丝幸福的满足,“爷爷要看着你长大。咋会去冒险?”

“真的?”金穗追问道。

“我骗你个小娃儿家家的做啥?昨儿的夜里,祝掌柜亲手送给我两万两银票。说是前年便要送给你娘的,中间出了岔子才耽搁到今儿的……”

“两万两?”金穗吃惊地低呼,忙用手捣住自己的嘴巴。

“嗯,”黄老爹面上不起波澜,似没把那两万两银子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家现在算是与姚家坐在同一条船上,姚家正是困难的时候,我们家呢,现在可不急着用那两万两银子。因此,我推辞了银子,说要跟他们合伙做一桩生意。”

金穗心惊,暗自揣摩着,问道:“祝掌柜答应了吗?”

“他答应是答应了,只是不太上心的模样,大概认为我只是想找个长久的生计罢了。这事儿啊,你娘提的话,他可能不会答应,而你娘你爹没了,他反而不好不答应了,”黄老爹唏嘘,又道,“可生意也不是那好做的,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和借口,还得从长计议。不过,祝掌柜在商海里浸淫多年,口碑没得说,是个值得信任的。他家的老太太等人却不好说了……”

“爷爷,那娘亲的贞节牌坊真是祝掌柜张罗的吗?”金穗不太确定地问道。

“八成是他了,不管咋说,你娘能立牌坊还是得感谢姚家的。”

黄老爹说完,见金穗不再为要被焚烧的病鸡忧愁,微微舒口气,更多的内幕却不适合金穗知晓,便不再多说,吃过晌饭,又去找顾曦钧商议。

金穗却越发惊疑,这几天的黄老爹可真不像一个只会打渔种地的普通人。不过,不管黄老爹的身份如何,只要他是她爷爷,那么都没关系了。

大概是祝叶青在等梁州的消息,黄老爹和平常无异,仍旧每日早出晚归和顾曦钧一起草药,偶尔祝叶青会把黄老爹和顾曦钧叫过去喝茶,差点让金穗怀疑,黄老爹说搬家的话只是哄她的。

四五天后,山岚再次进城,神色有些疲惫和沮丧,因双庙村和周围几个村子里一家鸡瘟带走了农家大多数今春才饲养的幼鸡,还有相当一部分成年鸡也死掉了。

山岚汇报与瘟疫对抗的战果:“……只有那只大母鸡和一只小公鸡还活着,别的没挺过来,都焚了。”

金穗早有心理准备,难受一阵,反过来安慰山岚:“罢了,明年再养就是,那只大母鸡能活下来也不容易,今年咱们家总算还有一只能下蛋的鸡儿。”

又问道:“村子里吃了病鸡儿的人没生病吧?”

“大病没有,倒是花大娘家的小雨滴拉了几回肚子,花大娘唬得不敢吃了。兽大夫们来治病鸡儿时也提醒说,不能吃染病的鸡儿,这才好了。”山岚一板一眼地回答。

金穗不经意打量山岚,见他神色虽有些颓丧,却结实了很多,不比前些日子孱弱瘦削的模样,总算觉得开怀了点。

第173章 善款

趁着山岚在,金穗对中午回来吃午饭的黄老爹说要回家住:“隔了好几天不回家,我着实惦记院子里的花,不晓得长了多高的草。”其实是心疼“住院”的钱。

山岚想说他和珍眉每天有打理花圃,见金穗朝他使眼色,只好把到嘴边话的咽进肚子里。

黄老爹想了想,金穗在城里没有玩伴,成日只能和药堂里的小药童们说话,药堂忙的时候她又殷勤地端茶倒水,黄老爹担心病气过到她身上,遂点点头道:“既然鸡瘟过去了,你回家住也使得。”

接着提醒山岚要注意门户,别让陌生人进家门,金穗出门要有人守着。

金穗心满意足地听他唠叨,边收拾行李,边说道:“爷爷,你和顾大夫采药采晚了,就不要大半夜地赶回家了,如今家里院子小了,有点儿动静山岚哥哥就能听到,不会有事儿的……”

刚收拾好,门外小药童大声喊道:“黄老太爷,黄姑娘,太太们派人给黄姑娘送银子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喜色和惊讶。

金穗和黄老爹面面相觑,一脸的狐疑。

“啥太太们?”山岚出声问道。

黄老爹回过神来,打开门,惊异地问道:“小哥儿,谁送银子过来了?”

小药童眼神灼灼发亮,笑道:“黄老太爷,是城里的官太太还有商户的太太们,闻说咱们县里出了贞节牌坊,佩服秀才娘子的贞烈和勇义,又闻说黄姑娘病弱,特特筹集了一笔善款,说要给黄姑娘做买药钱。”

金穗既无语又高兴,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黄老爹也是一脸震惊,愣了愣。忙喊上金穗迎到济民堂大厅,果见有四五个仆妇模样的人立在那儿满脸笑意,看见金穗便拉着她一阵揉搓,口中道:“姑娘大喜,县府的太太们心善,怜惜姑娘失怙又缠了一身病,前两天儿县太爷的夫人开茶话会,专给姑娘筹了一笔银子。虽不多,却是太太钦佩秀才娘子贞烈的心意……”

拉拉杂杂,把县府的太太们和席氏一阵猛夸。

金穗绷着笑脸。温顺地垂着脑袋,任由几名妇人挨个在她脑袋上揉弄,心底暖洋洋的。

最后一名仆妇上来笑道:“我们家是城里的粮商。老太太听说姑娘事迹,知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现今儿姑娘又住在县府里。老太太说,要是姑娘不嫌弃县府的师傅们粗鄙,且进女学堂和小娘娃儿们一起读书习字方好。也不辱没了秀才娘子的才名。”

席氏有才名?她怎么没听说过呢?金穗把疑问吞进肚子里,面上做难色,感激地道:“多谢太太们肯为我着想,可怜我病弱。可我今儿原打算回家里去的,来城里是为着村里染了鸡瘟,爷爷担心我过了病气。”

“黄姑娘要回家去了?你的病还没好透。咋回家去呢?就近在济民堂里养养不是更好?”仆妇诧异地问。

金穗肯定这名妇人不知济民堂的住院费有多高,解释道:“药堂住宿昂贵……”

“原来如此,可见我们没白跑一趟。解了黄姑娘的燃眉之急。”仆妇将银子呈上,递给黄老爹,笑道,“既有了银子,黄姑娘越性儿在城里多住些日子。看大夫也方便。我回头跟我们家太太说说,能不能给黄姑娘找个住的地方。”

黄老爹忙和金穗千恩万谢。又推辞银子不肯接,仆妇们费了些口水才让黄老爹接了。

等她们走了,金穗将包袱解开,放回原处,喜道:“爷爷,城里的太太们实在心善。”

“是啊,她们心善,”黄老爹笑了笑,“赶明儿我们在牌坊上刻字,把这件事儿刻上去,方能感谢她们的恩德。”

金穗将几片茶叶放进滚沸的开水里,正要与黄老爹和山岚尝尝碧螺春的香味,闻言,手一顿,多丢了几片茶叶进去,她心疼地将剩下的茶叶包起。

原来太太们发善心是有方向的。

金穗微微苦笑,想了想也罢了,她家白受了别人的银子,怎能不回报些什么?天上掉馅饼也不是白掉的。

“爷爷,那我要不要去学堂?”金穗说着,颇有些心动。

黄老爹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们在县府里住不久,还是莫去了。”

金穗不解地望向他。

黄老爹兀自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却没给出解答。

“茶泡好了,爷爷,山岚哥哥,尝尝碧螺春吧。”金穗笑着奉上茶水,打断黄老爹的沉思。

黄老爹回过神来,尝了一口茶水,嗔笑道:“上好的茶叶让你这着煮,都给你浪费了。明儿的问问药堂里的小药童们,特别是专门给顾大夫煮茶的小药童,看看正经的茶是咋煮的。也算是给你打发无聊的时间。”

金穗试探地开玩笑问:“爷爷咋晓得碧螺春是啥味儿?”

“我咋不晓得?”黄老爹垂眸,又啜了一口,“祝掌柜名字虽是竹叶青,却偏爱碧螺春,我去他哪儿没少喝。”

不会品茶的人哪儿会区分茶的好坏?

他这话不过骗骗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金穗没有接话,习惯了便好了。原来祝掌柜的名讳是叶青。

金穗暗笑,竟合了山岚、珍眉的名字,那天祝掌柜与她谈起席氏爱茶,却丝毫没露出一星半点的尴尬。

这之后,又有两拨人来给金穗送善款,一拨是珠黎县大镇上的太太们,一拨是白水镇上的太太们。

前前后后的善款加起来有二十多两银子,金穗数着小银库,摸着小角的碎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县太爷接到珠黎县民风淳朴、乡民友爱的消息,大赞,特意让黄老爹把这件事儿刻在牌坊上。

黄老爹俱都应了,到了三月底,祝叶青回了伯京,留下连年余在珠黎县。

金穗也被黄老爹送回双庙村,金穗问:“爷爷,我们不搬家了吗?”

“穗娘儿急了?”黄老爹笑呵呵地对背上的金穗道,“你娘亲的牌坊还没立起来,我们咋能走呢?”

金穗摸摸额角,她没为立牌坊的事儿操过心,竟把这件事儿给忘道脑子后面去了。

第174章 解决(一)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村子里,因县府与村子距离远,平常不赶集的日子里没人回进城,因此金穗回来的消息压根没人知晓,不过,他们刚进村子,便听到一阵吵嚷声,还是在席氏的牌坊那里。

金穗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故意开玩笑道:“爷爷,不会是秦五奶奶、四伯娘她们晓得我们回来,特意来接我们的吧?”

黄老爹听到李十娘的哭叫和秦五奶奶的呵斥夹杂着赌坊管事老娘的咒骂,心底敞亮,把金穗从背上放下来,点她鼻子道:“鬼灵精!莫胡说,我们去瞧瞧再说。”

他牵起金穗的小手,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略皱了皱。

两人直接从麦地的田垄里穿过去,春天的风温煦和暖,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温暖的同时又觉凉爽,这是个草长莺飞的舒适季节,草尖上还没晒干的露水在金穗的鞋底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湿痕。

金穗暗叹,若不是那些嘈杂的叫骂声和心中不平静的喧嚣,这真是个踏春野炊的好时节。

隔着一块麦地,便传来李十娘的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该浸猪笼的妖精,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不就是个下贱的奴婢,还敢问我要娃儿!你不要脸,我还想要,我孙子还想要!”

李十娘还没骂完,喘了两口气准备接着骂,管事老娘见缝插针地接上:“做了婊/子立牌坊的是你们双庙村的,嘿,你们村里的人立得,我们家媳妇儿咋立不得?要不要脸不是嘴里嚷的,是别人给的,蒙着自己的脸,厚皮问皇帝要牌坊。也就只有你们这群没脸没皮的人做得出来!”

管事老娘双手叉腰,成个茶壶状,唾沫星子满天飞,肥硕的身材一个顶李十娘俩,在气势上胜了李十娘两倍不止。

金穗看戏的心情瞬间全无,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攥着黄老爹的手紧了紧。

黄老爹脸色一沉,握紧了金穗,缓步走到人前。

这时候,双庙村的人眼睛已经红了。席氏自从立了贞洁牌坊受到皇帝嘉奖,他们整个村子都把席氏当做无上的荣耀来看,根本不许任何人对她的清名有所玷污。否认席氏的贞洁和荣耀就是否认双庙村的民风、挑战双庙村的礼教。

这还得了?

双庙村人的傻愣住,管事老娘嘴上得了便宜,戳中双庙村民的痛处,越发得了意,骂得越发畅快。叫嚣道:“哼哼,席氏咋死的,是不是自请沉塘死的,我可是听说过的,要是皇帝晓得她是被你们这群愚蠢的庄稼人活活淹死的,这牌坊还立不立得起来还两说……早两年。席氏大摇大摆地在县府招摇过市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只是嘶喊管事老娘犹觉不过瘾,又狠狠地拍了一把刚刚开工建设的牌坊。

管事老娘仰着脖子像斗胜的公鸡,扯着喉咙还没喊完。便听得一声打雷似的厉喝:“关婆子!还不闭上你的嘴!当今皇帝要晓得你置疑圣旨,头一个剥你的皮!”

管事老娘即黄老爹口中的关婆子,蓦地听到一声大喝,吓得浑身打个激灵,那声音又狠又厉。夹着几分阴森,令她后背升起一丝寒意。

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汉,那老汉手中牵着一个柳眉微蹙的小女童。

关婆子黄老爹两三回面,毕竟这些日子县府里的有钱太太们为他家的小孙女筹集善款,引得许多人去济民堂围观,因金穗身体不适,常常不见人的,倒是黄老爹在一众喜爱八卦的妇人们眼里混了个脸熟。

关婆子心虚地脱口道:“你是黄老汉?你不是天天儿跟在顾大夫屁股后头采药吗?”

黄老爹气得冷笑:“原来你想趁着我不在,好毁我家儿媳妇儿的清白,顺便污蔑当今圣上的旨意?”

这话说得很重了,像珠黎县这样的小城,见个县太爷算是顶天了,乡里人能见县太爷,得到县太爷两句问候,回家都要烧高香的,根本没人能记起皇帝的威严与不可亵渎,即便是随口评论都是犯忌的事儿。

平时想都想不起来的天皇贵胄,突然间自己成了冒犯皇帝和圣旨的人,关婆子脸色阵青阵白,连番变色,仿佛玩变脸似的,唯唯诺诺地不敢答话。

刚才她的话喊那么大声,周围的人都是长耳朵的,想否认都不行。

她这时才知道怕起来,见黄老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副她不承认不放弃的架势,她的声气弱了弱,斗志却忽然间猛涨,叫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席氏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着……”

“你再敢说一句!”黄老爹再次提气猛喝,打断关婆子下面的话。

关婆子一哆嗦,面对黄老爹吃人似的目光,竟然做了个在往后被人耻笑了几十年的动作——猛地躲到卫氏的身后。偏偏卫氏虽养了些日子,身材仍是娘胎带来的瘦弱,关婆子这副模样真真滑稽。

金穗上辈子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便是无赖,尤其是关婆子的儿子做的还是打手行业,更令她不耻。

在济民堂时她便打听过关管事所在的赌坊,那赌坊名叫藏宝赌坊,赌坊的老板还真是从海边过来的,当初说要回海边去的便是这赌坊老板,而非本地人关管事。

其实藏宝赌坊的名声倒也没有那么坏,可一旦欠了赌坊的钱,这关管事却不是个好想与的主儿。藏宝赌坊开办起来之前,关管事便是城中地痞流氓。若遇到睁只眼闭只眼的县太爷,那真是助长了他的威风,调戏良家妇女、收保护费之类的事儿没少干,在县府里乃至城外有赌徒的村镇上臭名昭著。

金穗还从一个病人打手口中得知,关管事每月是有月假的,因着他中意秦小毛,每逢月初和月中的月假便带人过来闹一闹讨孩子,也有晚上来闹一两回的。

因还没到四月,金穗未曾料到他们大白天的就过来了。

不过,这回来的是关婆子、卫氏以及四五个粗壮的打手,大概因着人少才被人堵在席氏的贞洁牌坊这儿。

第175章 解决(二)

可席氏的贞洁牌坊南面,即秦四郎家的堰塘南面是一片麦地,那里还没有路。

思及之前关婆子的言语动作,金穗眸底更沉了。

不过,黄老爹这招杀手锏使得确实好,以在人们眼中没有存在感而在他们心中却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存在的皇帝来震慑,约摸以后再没人敢说席氏的闲话了。

金穗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可她心中却有点怪怪的感觉,到底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双庙村的人揪住了关婆子的把柄,纷纷讨伐起来。

因关婆子没带儿子来,战斗力降低了,双庙村这回只有七八个男人立着保护本村妇女的安全,其他的都是与秦十郎家亲近的人家的妇女,女人们口水横飞,战斗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人人一口唾沫一口皇帝一口圣旨的,差点把公鸡似的的关婆子给淹死了。

关婆子惶惶不安,又一想山高皇帝远的,她不信双庙村的人真能告到皇帝那儿,胆子稍微肥了点,小声嘟哝道:“莫说你们见不见得着住在天上人间的皇帝,你们也没证据我不认圣旨啊!”

黄老爹离得她近,字字句句听清楚了,他冷冷一笑:“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你今儿的说的话不仅我们双庙村的人个个听到了的,你身后的那些打手也是字字听清楚了的。你真当自个儿是个人物,不用见皇帝,你藐视圣旨和皇帝,县太爷晓得了也能办了你!”

关婆子悚然一惊,张口要反驳,黄老爹接着道:“我们个个儿是人证,打手们在县太爷面前不说实话。我们就告到郡府去,郡府的官老爷问不出来,我们就告到州府去。我还不信了,到时一顿板子,夹两回手指,你们还敢不承认!藐视圣上可是要杀头的!”

他的目光森然在关婆子和打手们身上一扫,打手们竟然觉得自己屁股和手指隐隐疼了起来。

金穗也被黄老爹森然的目光吓一跳,她还是头回见到这样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黄老爹。

“说得好!关婆子,你敢不敢跟我们去县太爷面前对质?”李十娘头一个跳出来指着关婆子的鼻子道。

关婆子脑袋缩回卫氏身后,又觉得丢人。口中无法反驳,确实是被黄老爹像模像样的话给吓到了,偃旗息鼓地退后一步。扯了两下僵立的卫氏的衣摆,朝地上“呸”了一口,悻悻然道:“一群疯子!”

便如鬼追似的地带着人跑了。

李十娘动真格要上去追,秦五奶奶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还不嫌丢人!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媳妇儿!”

僵硬的脸勉强笑了笑,迟缓地对黄老爹道:“黄老汉……”

显然是佩服黄老爹刚才精彩的反驳。同时她也有些惊讶这样强势的黄老爹,以前黄老爹是从来不会为任何事儿出头的。

不过,这回不同。关婆子只差指着黄老爹的鼻子骂了。

黄老爹了解地笑笑,斜睨一眼激动的李十娘,说道:“我唬她的罢了,她点名儿坏我们家声誉。我再不制止,只怕以后真闹出事儿,丢的是我们整个村子的人……真出事儿。就不是丢人那简单了。

“四郎家的,烦劳你回去要好好和四郎说说,别人咋样不重要,素来贞洁牌坊这个事儿口水多,各有各的说法。不过既然朝廷发了这个牌坊,咱们村里人合该爱惜才是。这牌坊不只是我家的。也是咱们村的,更是咱们珠黎县的。县太爷爱惜还来不及呢!”

最后几句话才是重点。

方四娘神色一凝,点头道:“亏得你提醒,我回家就和当家儿的商量,咱们自己不能乱。”

秦五奶奶赞赏地看着黄老爹,继而疲惫地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实在是被关婆子母子两人闹得疲惫了,每次来反反复复不过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这关婆子真是又可恶又会蹦跶。

不过,关婆子这回落了把柄在她手中,来一回唬一回,不信她真敢闹到衙门去。打县太爷的脸,她活腻味了吗?

金穗抿嘴微微一笑,县太爷才申请的贞节牌坊,席氏的事情比较离奇,约摸在朝堂上没少打口水仗,他劳心劳力给珠黎县弄来一块贞洁牌坊,要是被赌坊下九流的婆子闹没了,他的脸往哪儿搁?可不是找他的晦气。

秦五奶奶和方四娘相携离开,金穗靠在未完工的牌坊上,这才闷闷地笑出来。

“穗娘儿,我们快回家吧,珍眉还在家里等着呢。”黄老爹刮了刮她的鼻子,忍不住问道,“你笑啥?”

已是恢复平日模样,脸色和蔼慈祥,全没了刚才冷然的样子。

金穗捂嘴笑道:“我笑爷爷竟是吃过墨水的。”

腹黑。

“哦?我小时倒是读过几年书,是你太太教导的,她说,读的书越多,我离上岸的日子越近,不用再在海上生死未卜了。我自个儿是个不爱书的,认得几个字罢了,却记住了你太太的话,早起晚睡的,只为让你爹多读书……”黄老爹目光悠远,望着半成品的贞洁牌坊,顿了顿,把目光拉回金穗身上,笑道,“往日的事儿不说啦,你笑的肯定不是这个,快跟爷爷说说,你笑啥?”

金穗晃晃黄老爹的手,无言地安慰,见他还追着这个问题,便含糊答道:“我是想,以后关婆子不敢来要小毛儿了,小毛儿就不用躲到别的村子去,那娃儿怪可怜见的。”

以前黄老爹从不强出头的,即便上回秦涛被衙门抓走,黄老爹带头求情亦是逼不得已,这回黄老爹不再掩饰自己的犀利,可谓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至少在双庙村、珠黎县这个地方席氏的流言蜚语。

这是变相地对金穗的一种保护。

金穗何尝不感动?

眸光转了转,金穗像往常那样抓住黄老爹的小拇指从淹死黄秀才夫妻的堰塘中央的小路穿过回家,她抬头望一眼脚步有些沉重的黄老爹,蓦然间发觉刚才让她觉得怪的地方:黄老爹怎么就想到拿圣旨和皇帝做挡箭牌的?

普通人可根本不会想到藐视皇帝、圣旨什么的呀。

ps:

双庙村的故事要收尾了,看大家反应似乎不太感冒,好吧,黄老爹真正意义上其实只参加了两回作者唠嗑:村斗,不过,我其实很喜欢这群人,他们中的有些人不讨人喜欢,有些人令人心酸,有些人呢比较愚昧,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是淳朴的,而且活的比较真实。最突出而有代表性的角色是翠眉。

第176章 葬花引诗

金穗和黄老爹回家,最高兴的要数珍眉了,因着家中主事人都不在,珍眉要在家中看守门户,看不得热闹,心里像有猫爪子抓似的。

金穗刚指着趴在墙头露个脑袋的珍眉对黄老爹道:“爷爷,你瞧,那是不是我们家的珍眉?跟五伯娘家的猫儿似的。”

说着,朝珍眉挥挥手。

就见珍眉哧溜一声滑下院墙,开了门扉,撒开腿朝两人跑过来,一把握紧金穗的手,一分委屈九分欣喜地道:“老太爷,姑娘,你们可回来了!姑娘住进县府的这些天儿,老太爷也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俩个不要我和山岚了呢!”

金穗扑哧一笑,见珍眉眼里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惶恐和受伤,心中微软,知这丫头并非开玩笑,是真的吓到了,便笑道:“我成天儿念叨要回来的,可城里太太们给我送银子,这又等了许多天儿,没等来银子,我就急着赶回来了。下回啊,再有太太们送银子来,你和我一块儿,省得我一个人抱不动!”

珍眉捧腹而笑,拍手道:“哪儿有姑娘说得那夸张,不过,姑娘是娇贵的人,那笨重的银子让我一个人抱就得了。”

金穗轻轻拍了她一下。

黄老爹展颜,跟在两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身后。

金穗进门后,脚步蓦地有些沉重,有种亲乡情怯的感觉,想要走快点,又怕自己失望,到底来到栅栏边上,果见鸡栅栏里只有一只小鸡了,另外花盆旁边还有一只大母鸡在晒太阳。

母鸡自从发过一回鸡瘟后,珍眉觉得它孤零零的怪可怜,便再没把它关在鸡笼里,只是看花圃看得紧。母鸡刨一回土,珍眉就赶一回。

渐渐的,母鸡大概不耐烦这种无聊的游戏,便再也不在花圃里刨土了,爪子痒了,嘴馋想吃虫了,就到几棵果树下去刨。

“只剩这两只了。姑娘,我没用,没能治好小鸡儿。”珍眉感伤地道,言语间很是羞愧。

“不怪你。唉,鸡瘟来了,挡都挡不住。”金穗想想便释怀了。人都有生老病死,何况是鸡呢?

珍眉说:“我们家活了两只鸡儿,五奶奶和四伯娘家里今年养的小鸡儿格外多,原指望小鸡儿多下几个蛋添些进益,谁晓得死得一个没剩。连去年前年的老母鸡也没了。五奶奶好几天没吃下饭,听人私底下说,十伯娘偷偷哭了呢。”

金穗点点头,自从卫氏来闹,李十娘憋着一股气要给孙子挣些家当,将来好长脸面。

“穗娘儿。养鸡的事儿过去这久了,便罢了,好歹留个打鸣的公鸡和下蛋的母鸡。算是菩萨保佑了。”黄老爹的声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朝金穗招招手,“你来瞧瞧你种的花儿,长得花是花儿,菜是菜。草是草的,可见珍眉和山岚是上了心的。”

说起这个。珍眉尤为兴奋,忙拽着金穗的手到花圃里去看,指着花圃,骄傲地扬声道:“姑娘,早先不敢随便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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