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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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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肆里渐渐聚拢了十几个人,都坐在周围的桌上听衙差说书,毕竟是发生在他们周围且被传了好几个月的事儿,这可比说书的先生讲得带劲得多了。

“……我大夏历代重视农耕,对耕牛的重视一度等同于人,家家户户的耕牛须得像人入户籍一般归档。就是朝廷里还设立专门的兽医署,牛医的待遇几乎等同于太医。这伙贼人偷窃、杀掉那多耕牛,将耕牛肉混同北方草原上来的肉牛肉送进菜市,简直是天理不容,该遭天打雷劈的!亏得我们县太爷英明,识破奸人诡计,顺藤摸瓜摸出了贼人不轨的黑市交易……”

衙差顿了顿,喝掉一听书人送上来的好茶,冲他笑了笑。那人便激动地问:“大人,我们刚听你们说了半天,到底谁是贼人啊?贼窝在哪儿?”

镇上的人都有亲戚在周围村里的,少不得要帮他们打听打听。

衙差笑道:“叔伯们,这个我暂时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县太爷正在查找贼人的同伙,要把各村遭贼的损失统计出来,过两天就要开堂审理,因着是年里最大的一宗案子,到时会在县府邸报上登出来,大家只需买份报纸就可看到具体开堂时间啦!”

众人喝彩,还有人要请衙差吃饭的,田衙差露齿而笑,撇了头对伏广道:“没成想这小子还有说书的本事!伏兄弟,你今儿的倒不用破费了。”

伏广递个眼色给那衙差让他拒绝,转了头笑着对田衙差道:“田兄,我说了这顿要请,便一定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兄弟我虽没几个钱,可请顿饭赔罪还是请得起的。”

他眨了眨眼,田衙差大笑:“伏兄弟这厚道,我田某人便领了这个情就是!”

伏广在双庙村时出手拮据,从秦四郎家买的吃食也不过是粗茶淡饭,他便以为伏广没带多少银钱,而伏广刚刚去过他母亲那里,田衙差便认为他其实是专门去拿钱请饭了。

暗道,这伏广倒有点意思。

伏广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笑了笑,随田衙差如此误会。一则,他不会随便接受乡亲的请饭,今日众人说是好意,来日不定哪天对了景被人抓住把柄诟病,二则,他今日不请田衙差,回了城里,照样还是要请一顿的。左右要请一回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衙差说完书,吊足了茶肆客人的胃口,正好赶上上菜,便向听众人告个罪,几人热热闹闹地劝酒的劝酒,劝菜的劝菜。两名衙差劝了赵爹爹几回酒,见赵爹爹敢接不敢喝面露惶恐,便给赵爹爹倒了一大海碗酒水让他自在地自个儿喝,赵爹爹倒真的自在了许多。

珍眉暗暗好笑地埋头苦吃,赵爹爹有饭吃有酒喝,不说话也能自得其乐。她在心里把衙差讲的些个形状默默回味一遍,确定自己没漏掉什么细节,心中更加畅快,吃得也极为欢快。

她个子小,只能跪坐在板凳上吃面前的两盘菜,还好伏广大方,她够得着的两道菜里正好有一道是荤菜,这让珍眉乐得要飞上天去,将整个盘子里的菜吃得连片菜叶子都不剩。

伏广看得暗暗摇头直笑。

饭毕,珍眉去学堂上课,有安师傅的课,可是她没带针线布头,不能练习,只能看着同村的小女孩做针线。村里的女孩子们极少与她亲近玩耍,珍眉小小年纪意识到自己身份的不同,以为她进女学堂了就与她们没有不同,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安师傅安排她与同村的女孩一起学习,珍眉眼巴巴地望着她一针一线做得极仔细,小手时不时捂在小炉子上烤火,忙碌的人神态认真入神,珍眉觉得能用优美二字来形容她的动作了。

“雁子,你手冷了,我来帮你扎两针行吗?”在小女孩秦雁再次捂手烤火的时候,珍眉露出个甜甜的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渴望地说道。

秦雁是秦海的女儿,年纪比珍眉大,因珍眉叫秦海“海子哥”,便只能称呼秦雁的名字。两人头次相见论辈分时,秦雁就不服气,又因家中母亲告诫不能学珍眉奴婢的做派,遂不愿与珍眉玩耍。其他的孩子大多也是因此远了珍眉。

秦雁瞥着她期盼的眼神,想起珍眉这些日子与小雨点和小雨滴两个玩耍得很是愉快,既然二叔家的孩子肯与珍眉玩,她心里便软了软。

秦雁正要取了针线布头给珍眉,转眼见她身上穿了裙子,衣裳有七成新,而她的衣裳还是舅舅家的两个表姐穿过给的旧衣,突然就觉着珍眉的衣裳太碍眼,便顺势将针线捧了在自己手里接着缝制了起来,她正在缝制沙包,需要将六块布缝接起来,边做边歉意地说:“安师傅刚说了,要我们自己做,不能让别人帮忙,不然我要受罚的。你看着我做吧,等你明儿的拿了布再做也是一样的。”

她极冷淡地瞟了一眼珍眉。

珍眉小嘴撅了起来,眼里闪动着泪花,她狠狠忍了忍才没哭出来,又望了眼秦雁针线筐里剪坏的布头。

秦雁忙一把将小筐挪到身后,声音稍显柔和了些,道:“那是我娘好不容易从舅舅家要来的布头,专门交代我不能随便给别人借用。”她咬重了“别人”二字。

突然发现古代的县太爷好彪悍,司法执法并掌,还要管理庶务,一个县太爷相当于把现代的市长、市委书记、法院院长、公安局局长、检察院院长、监狱长、税务局局长等等各种局长的事都干了,好可怜的说。原来梁山伯是这么累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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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订阅

今天打开后台一看,收藏有一千多,均订不到四十,心里像泼了盆凉水拨凉拨凉的。坑爹的收订比,鉴定完毕。

亲们跳坑犹豫?

我没有很多时间码字,码字更新的速度也不快,但自认坑品良好。虽然这两个月对我来说是人生中比较忙和比较重要的两个月,可是过年期间,这本书存稿到第100章,至少三月不会断更,以齐佳芜的人品来说不会太监。

当然,也可能是这本书的吸引力不够,潜水的亲们,能不能冒个泡给予批评指正?齐佳芜的文字正在成长期,局限于年龄生活环境人生阅历等等,文中难免出现违和的地方,请求亲们给予正确的引导。

再当然,我写文的原则是,写自己读着舒服的文字,沿着既定的文风基调走。

半夜里睡不着,爬起来码了这个单章,实在不吐不快,555,允许我泪奔之。

睡眠不足脑仁疼,说来说去就仨字,求订阅。

第073章 寤寐思服(一)

珍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她默默地,也没哭出声,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哭,她自己琢磨着不是因着秦雁的冷淡和疏离。

吸了吸鼻子,珍眉擦擦泪珠子,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她三四岁时刚来村子里那会儿的记忆还隐约有些,她记得姑娘要在屋里练字背书,她自己出去找人玩耍,头一天大家很喜欢她身上的新衣裳,抢着要跟她玩,可第二天就没人肯和她玩了。尚且不懂事的小孩子们看稀奇似的看着她,却不和她说话,只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她硬要和人一起玩,结果和人打架,席氏并未呵斥她,只是不让她多出门了。以后等她再出了门,那些孩子们越发孤立她。直到她长大了些,嘴讨巧了些,这种现象才好了点。

珍眉正想着如今再怎样,也不能有比当年更坏的结果了,突然,秦雁推了她一把,皱着眉小声呵斥道:“你哭啥哭,不过是不给你布头用罢了,那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你还当成自己的,非得要我给你不成?”

珍眉一个坐不稳,小身子后倾,口中急道:“我没有!”手里去抓东西稳住自己。

秦雁却以为她想还手,反射性地打掉她求助的手,挑高眉不悦地道:“你想做啥,我不给你布头,你还想打我吗?”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珍眉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脑袋磕在另外一张桌子的桌腿上,发出“崩”地一声脆响,力道大地将那张桌子都推得挪了几步远。

珍眉头疼,当即“哇”地一声哭了,捂着磕疼的脑袋,只觉那地方热热的。似乎是流血了。

秦雁也吓了一跳,没料到她只是拍掉珍眉的手而已,又不是推珍眉,根本没想到珍眉会因此摔到地上去,一时顾不得想那许多,连忙去拉她起身,打落她身上的尘土,着急地问:“磕哪儿了?流血了没有?”

神色间很是慌乱。

学堂里所有的女学生都回转头来直直地盯着她们瞧,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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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眉看见秦雁眼底的心虚和慌乱,感觉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慢慢止了眼泪,脸上犹带泪痕。

“发生啥事儿了?秦雁,我不是让珍眉和你一组吗?她咋突然摔到地上去了?”正在隔壁学堂指导学生针线的安师傅听到动静匆忙过来。分开女学生问秦雁。

秦雁嗫喏着嘴唇,目光躲躲闪闪,眼里也憋了两泡眼泪。

珍眉耳朵尖红红的,放开捂脑袋的手,手上不见一丝血。心下微松,闻言,犹带着哭腔道:“安师傅,我刚伸手要烤火,没坐稳,雁子正在做针线没拉住我……我就掉地上去了。”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脸上还有泪渍,看着很是滑稽。

安师傅瞧一眼桌上的小手炉。瞬间识破珍眉拙劣的谎言——珍眉向前够火炉,怎么会掉到后面来了?她略默了一默,也不揭穿,温和地道:“那你注意些,莫再这大意了!”

说罢。让看热闹的学生们都回了座位上去,她在这间学堂转了几圈。便去了隔壁。隔壁那间学堂里都是镇上的女孩子们,这些女孩子上学方便,因此学习的进度比较远,她教导的最主要的学生也是她们,是以要用心些。

秦雁看见安师傅走出去,便轻轻舒口气,担心珍眉真摔出个好歹来,忙打散了珍眉的头发仔细查看伤口,见起了老大一个包,果真不见血才真正放心,交代道:“这两天莫洗头,等消肿了又再说。”

声音柔和了许多。

珍眉受了委屈便有些沉默,不为她的好态度而开口,只是在家时翠眉就教导她要礼貌,便只勉强点了点头。

秦雁尴尬地拉拉嘴角,本来十分的歉疚便只剩了三分。同村她的堂姐妹们小声来问,她只说:“不小心摔着了,没大事儿,你们都回去吧,小心安师傅回来看到要训诫!”

针线课后是大字课,寻常人家买不起笔墨纸砚,学堂里的笔墨纸砚是有钱太太们捐赠来的,虽大多是次品,但看在学生们眼中也是极为珍贵的。

珍眉感觉到学习的氛围,竟觉得时间不像在家里翠眉逼着她认字写字时难捱,也能静下心来认真写画几笔。

傍晚,珍眉坐上赵爹爹的牛车,赵爹爹开心地问她学了些什么,她强作欢喜地回答了,之后就显得很沉默,并没有参与到同车小姑娘们的议论中去。车行半路,她想着回去后能给姑娘和翠眉姐姐甚至老太爷讲县太爷捉贼的故事,才又变得兴奋起来。

翠眉看到珍眉的模样很是惊讶:“珍眉,你从哪儿弄了一身黑回来?我的天哪,你竟然让裙子上沾了墨汁,这可咋洗得掉!”

珍眉满面羞愧,下午练字时她以为秦雁会因为推她的事而变得真心,没想到秦雁会故意打翻了砚台,导致她裙子上沾了墨汁,可她不肯说这话让翠眉烦心,只得垂首道:“翠眉姐姐,你莫生气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金穗在屋里听了事由,恐翠眉责罚珍眉,忙叫道:“珍眉,你回来了呀!快进来给我讲讲女学堂是个啥样子的。”

翠眉戳戳珍眉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件裙子穿不成了,我看你明儿的咋办!今儿的且饶了你,我记在账上。快去陪陪姑娘吧,她今儿的一直念叨你呢!”

珍眉想到要讲的故事,忙欢欢喜喜地进了屋。

金穗拉住珍眉的小手,捂了捂,见不甚凉,笑道:“你倒是个暖炉子,常常不见你手凉。”

珍眉笑嘻嘻的:“我一路捂着手炉子呢!”便忍不住主动把茶肆间听来的话尽量齐全地告诉了金穗。

金穗和翠眉都听呆了。

金穗是因着听到报纸二字而发呆,原来这个世界早就有了报纸,不是只有官员可看的邸抄,而是老百姓也可看的报纸。

她拉拉同样呆住的翠眉,试探着问道:“翠眉姐姐,你说,报纸上会登开堂审贼人的时间吗?”

珍眉抢先回答,怕金穗不相信她的话,声音高高的:“能,能!那位大人说能,肯定能!我们有个多威风多英明的县太爷啊!”

金穗弯弯嘴角一笑,她到现在还不晓得县太爷的名讳呢,只听大家伙叫县太爷,可能很多人也不知道县太爷到底是哪位吧?

金穗笑着要再问翠眉,却发现翠眉像想什么入神了似的,两只脸颊满是红晕,眼中的光彩甚至有种,陶醉。她一怔,疑惑地思来想去,不知翠眉怎么回事。县太爷破案,翠眉激动成这样做什么?难不成她也被县太爷的英明神武迷倒了?

可翠眉连县太爷是圆是扁都不知。

金穗笑着摇头,暗道自己成日太寂寞竟开始胡思乱想了,拉了拉翠眉的袖子,把翠眉拉回神才问:“翠眉姐姐,珍眉说县太爷一定会在报纸上登出来开堂的日子。你说对不对?”

翠眉脸颊发烫,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昨儿夜里伏广来帮忙拿黄老爹的被子,她还担心黄老爹与伏广走得近了,恐怕秦五奶奶一家会有意见,心里还埋怨两句老太爷。

可今儿伏广抱珍眉上车的魁梧背影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时不时冒出来干扰她的视线,每每想起他的背影、他带着磁性的声音,以及他温润有礼、凛然正气的样子,她的心跳总是很快,这种感觉让她贪恋又害怕。

她一定是病了,就连珍眉提到“伏大人”三个字,她的脚就走不动了,竟忘了要先把珍眉的食物热上,让中午没吃饭的珍眉早点吃上饭。

听了金穗的问题,翠眉蓦地醒神,她真想打打自己的脸,竟为个不相干的人忽略了金穗,在脑子里过一遍刚走神时从珍眉的话里隐约抓住的几个词,将前事后情串联一遍,也暗赞一句县太爷英明,笑道:“就是珍眉说的这话儿。县里的报纸是衙门办的,常常登些县太爷的新令、悬赏啥的,还有些民间故事,各地的趣事,甚而朝廷里皇帝的圣旨、官老爷们的朝堂争论都有。

“这次县太爷费这多心思捉住贼人,且贼人还偷了牛杀肉卖,这可是大罪!那不是一头牛两头牛,而是几十头耕牛!唉,要是赶上往年刑罚严的,无故杀耕牛卖肉等同于杀人,是要杀头的。如今宽松些了,却也不会轻轻儿放过他们。这大件事儿,自然是要登在报纸上,让更多人晓得,好给世人提个醒儿!”

珍眉自己说不出来这么多话,摆不出来这么多道理,便竖起大拇指跟着附和道:“就是翠眉姐姐说的这样,姑娘,你现在可信我了吧?”

金穗捏捏她小鼻子,笑道:“我自然信我们珍眉啦!好了,赶紧去吃夜饭,莫饿着了。今儿的早早儿吃了好消食儿歇觉,明儿的要早起上学堂呢!”已是知道学堂不提供饭菜,心里琢磨着明天给珍眉带什么饭才好。

珍眉目光一黯,还是高高兴兴答应了。

翠眉给珍眉热好饭端来,珍眉吃上了,她对着油灯又发起呆来,眼前似乎仍晃动着那个挺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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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寤寐思服(二)

本章加更,亲们都去哪里了咧?订阅惨淡,直接影响齐佳芜下月吃肉的质量,表示很忧桑。

…………

珍眉吃完饭,金穗拉着她问今儿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女学堂是个什么样子,女师傅教了些什么。

珍眉一一答了,只避而不谈秦雁捉弄她,洒得她满裙子墨汁的事儿,坚持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她靠在炕沿上,听着金穗清脆关切的嗓音,心中格外熨帖,差点忍不住就说出了自己的委屈,只暗暗压下眼中的热意。

并非她不会告状,而是早两年她在外受了欺负,回来告诉席氏,席氏只会拘束她在院子里不准她出去,要让席氏为她出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慢慢的,她便不告状了。

她一说谎耳朵尖就发红,金穗很快发现了,心疼珍眉受欺负,问道:“珍眉,上学堂要跑那远,每天还要坐牛车受冻,你要觉得苦便不去了吧。”对珍眉的处境她也能理解几分,可是她一时也想不到好的法子解决。

珍眉歪着小脑袋细细想了想,随着她逐渐长大,村里的孩子们倒不会欺负她了,只是关系比较疏远而已,又思及镇上的女孩子们上过学堂之后在男孩子们面前炫耀的样子。

她还能比较出上学堂的孩子和没学上的孩子的不同,便笑嘻嘻地道:“姑娘,不苦的,只是要麻烦山岚哥哥给赵爹爹家的牛铡草料了。”

她倒忘了,翠眉跟着席氏习字算术,比村里一般的媳妇姑娘强得多,除了她的身份不太好听之外,谁提起翠眉不是又妒又恨的?到底年纪小,喜欢个热闹罢了。

金穗心智上是个大人,比珍眉想得周到。见她坚持,她也就不多说,珍眉始终要面对她的身份,在其中找到与人相处的平衡点,只问道:“你晓得明儿的上啥课了吗?好让翠眉姐姐给你准备好物事,有针线课就带些布头针线去,有了准备才能不慌不忙。”

珍眉拍拍脑袋,道:“姑娘不提,我差点忘了。女师傅说了,今儿的晚上要我们背会《三字经》的前十句。明儿的要背书呢!明儿的安师傅要教我们打络子和剪窗花,我带些草纸过去就行了。”

“草纸?”金穗扑哧笑了。

珍眉咧咧嘴角,有些不好意思:“我听别的娘娃儿说剪坏了窗花很费纸。带些草纸,剪坏了不心疼。”

金穗都一一答应了,又问明打络子需不需要自己带线。

金穗想了解女学堂有什么课程和规矩,珍眉爱表现,两个人说话投机。等没话说了,金穗让珍眉去背书,她抬头一看才觉察出刚才为什么觉得不太对劲了。

翠眉不知在想什么,对着油灯脸颊红得发烫,眼中流露出时而思慕时而懊恼的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桌上的碗筷还未收拾。

金穗很是吃惊。翠眉今日三番四次地走神,她没放在心上,只当翠眉担心珍眉第一次上学不懂事。可看翠眉的光景,并非完全如此。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翠眉一会儿,琢磨不透翠眉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翠眉与花大娘私下接触,又听信了花大娘承诺的什么美好的未来?

翠眉还不满十四岁吧?

金穗脑门上出现三条黑线,不过这种事她一个小孩子使不上什么力。如果翠眉一定想嫁人,她也拦不住。有句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可翠眉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这么久,到底有些感情,她实不想翠眉因年轻而识人不清走了歪路。

那日花大娘舌灿如花地夸口她说的人家有多好,而她这个异世来的都知晓,那一家子上面有四个嫂嫂,婆婆又是个精明爱面子的——不然,怎么会想专找个会算账的媳妇来管账呢?看不看得上翠眉的身份还两说,若翠眉果真嫁过去管账,怕是妯娌之间的矛盾会比较多。

更别说花大娘说他家娶媳妇是为管账,这话实不实还需要打探——翠眉不会种地,她会做的也就是管家了。

这么一想,金穗还真觉得翠眉的未来是个麻烦。庄户人家不肯娶她一个不会种地的女孩,而不种地的人家又看不上她的身份。若黄家是什么高门大户,翠眉一个丫鬟凭着主家的脸面还能挣个出身,可黄家不是。

金穗便觉得席氏教歪了翠眉。

多思无益,金穗索性不想了,决定过两天等翠眉心思平静些了再来试探着问一下,便在小桌子上和珍眉一起背书。

有个人来督导,珍眉果真背得快些了。金穗又把珍眉今日学过的字从书中找出来,让珍眉描字。珍眉上了学堂对纸张笔墨的珍贵认识又深刻一份,是以,倒比翠眉逼着她学的时候多用了三分心。

边监督珍眉,金穗边思量着,等珍眉描完了字,她低声道:“珍眉,我这儿有两把南瓜子,是赵爹爹给爷爷,爷爷前些天儿给我的。你明儿的拿了南瓜子给车上的姐妹们吃,她们肯定会喜欢你!”

赵爹爹和赵小全在逃难时靠着一袋子南瓜子过活,因此生活安定下来,他家菜园子里种的最多的就是南瓜了,兜里常常有炒南瓜子。

珍眉有些不解:“姑娘的东西为啥要给她们吃呢?”

金穗捂嘴笑道:“你是个嘴馋的,她们和你差不多大,肯定也嘴馋。你听我的,就说南瓜子是你攒下来的。”

珍眉一听金穗在取笑她,不依地闹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欢快的笑声打扰了翠眉的思绪,她满脸羞红,见两个小家伙似无所觉,忙收拾了桌子,又伺候金穗洗漱,自歇下不提。

金穗特意以珍眉不在为由,睡了整个下午,到了夜里反而不困。她睁着眼睛,耳边是翠眉和珍眉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雪花飘落的簌簌声,伴随着如狼哭鬼号的呼啸北风声,便觉得时间过得极为缓慢,只让人心中烦躁。

约摸亥时初,外面传来打更声,金穗有些失望。

正当她开始酝酿睡意时,院子里有人踩着雪“咯吱咯吱”,金穗的心跳猛然加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安心地合上双眼。

黄老爹双手交叉拢在袖中,他哈哈手,呼出的热气迅速在鼻端升腾起雾气,他的脸笼罩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搓搓双手,黄老爹悄悄夹开门里的栓子,在堂屋里脱去外面沾雪的外衣,拂拂头上的雪花,摸黑磕掉鞋子上的雪,然后他撩开帘子进了金穗的屋里。

点亮了桌上的油灯,黄老爹举着灯到炕边看了两眼,给金穗掖了掖被子,凝视着金穗消瘦的小脸,小声嘀咕抱怨道:“这娃儿,咋就吃不胖呢?”

除此一句之外再无他话,他担心惊着金穗,兀自笑了笑,便吹了灯,又悄悄走出去。

金穗在黄老爹转头吹灯的瞬间睁开清亮的双眸,她看清了黄老爹侧脸上的伤,还有青紫的眼睛,便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过黄老爹行动依旧矫健,不见蹒跚,她又好受了很多。

猜着大概是黄老爹在东山和人打过架吧。

翌日早上,翠眉从梦里醒来,想起梦中皆是那人的脸和身影,挥之不去,她肯定自己病了,无端滴落两滴泪,染湿了睫毛,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两道印子,恨自己没用。独自怅然了一会儿,便迅速起身做早饭。

早早地叫醒珍眉,给她带好饭菜和学习用品,翠眉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先给黄老爹送早饭,熬药,洗衣,然后伺候金穗起床吃早饭和吃药,打扫屋子里外,和山岚一起在院子里铲雪,忙完这些就到中午了。

金穗本来见翠眉恢复正常,不再莫名其妙脸红而稍感安慰,可之后见翠眉忙得脚不沾地的,顿觉失笑。翠眉才这么小,就知道通过忙碌来忘掉让自己烦心的事了,这可没有人教过她。

下午时分,金穗因放下黄老爹那桩事,不肯再睡觉,要去黄秀才的房里找些书来看,便让翠眉去拿钥匙。翠眉放下手里的活计,给金穗开门——门锁挂得高,金穗得踮着脚才能够得着。

“姑娘,昨儿的提到县府报纸,我想起来了,老爷在时常常让人从白水镇上买些报纸回来,我记得后来给收拾进前面学堂的大书房里去了,你要觉得书本无趣,想看那个,我让山岚给你找出来。”翠眉开了锁,随手拿起抹布擦擦桌子板凳,又抖了抖炕上的被子,扭头对金穗说道。

金穗惊喜不已,笑道:“那太好不过了……”便顿住口,她也不知早先黄秀才是否给她看过报纸。

翠眉数次提到黄秀才不见金穗有多少伤感,反而面露欢喜,她猜度着金穗大概喜欢听人提她父母,想多记得些父母的事,在没黄老爹在的时候便肯多提一提,只不说忌讳的事。

她接着道:“老爷说报纸上有朝廷大事,有赋税,还有些关乎民生的农具制作、新的种地法子……反正他说得挺多的,我也是从山岚那儿听来的,记不太清了,说我们庄户人家多看看这个总有几分好处。村里人家买不起报纸,他自己出钱买,给村里人看,只一件,看完后得给他还回来。姑娘大概不爱这些个东西,上面有故事可看,也是个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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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借人

金穗道:“我认不全字呢。”

“姑娘想看啥,我给姑娘读就是。”

金穗就想到妈妈给娃娃读床头故事,顿觉满面黑线,面上露出几分急切:“那翠眉姐姐,你快去拿来给我看看吧。”

翠眉呵呵一笑:“姑娘倒是急了。”

她出去时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席氏活着时天天给金穗讲报纸上的故事,还能自己信口编故事,席氏去世后金穗便再也没有这种待遇,而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问黄秀才开口要报纸给金穗讲故事。

金穗见她出去了,便走到内隔间的门口,门上原本是没有帘子的,后来黄老爹给内隔间落锁时顺便挂了帘子。她撩开帘子,拼命朝里面看,柜子那边比较昏暗看不到什么,桌子上的玻璃瓶都不见了踪影。

她拍着胸口长呼口气。她问过翠眉,黄秀才去世后,黄老爹是日日早晨天不亮就去他坟上看看的,就连受伤的这两天也是如此,为的就是扰人耳目。

金穗竖耳倾听,又扒在窗户上瞧了瞧,雪停了,万籁俱寂,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影,偶有不怕冻的麻雀飞到雪地里扒拉树下的草籽来啄吃。

菱形小嘴轻抿,稍稍弯起个月牙的弧度,金穗回到她的房间里,抖抖帐子顶,踮脚摸到一块略带凉意的物事,一块白色的枫叶状玉佩落到她的手心里。

翠眉抱着一个匣子回到屋里,金穗举着玉佩欢喜地叫道:“翠眉姐姐,你看,我找着玉佩啦!”

翠眉先是惊喜,随即惊疑不定地望了眼内隔间,她仔细打扫过这间屋子,连黄秀才两口子藏起来的钱匣子都没能逃过她的眼。可始终没找着玉佩,金穗从哪里找到的?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金穗进过内隔间。

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又到外面望了望,翠眉舒口气,关了门,把玉佩翻来覆去地看,的确是金穗丢失的那一块。俄而,她蓦然失笑,黄家统共得了两块玉佩。不是丢的那一块,还能多出一块不成?

金穗见她神神秘秘,似在担忧什么。略转一转小脑袋便明白了,学她压低声音道:“翠眉姐姐,我在帐顶上找着的。”

“帐顶?”翠眉下意识地去看帐子,又低下头瞧瞧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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