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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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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柳梢咬唇,扭了扭帕子。傅临冬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晚间,傅临冬果然秉烛寻姚长雍来:“夜凉,听闻雍表弟棋艺奇佳,想与雍表弟切磋一番。不晓得雍表弟可否赏脸?”
姚长雍当然不会拒绝,谦虚两句,当下有小厮摆上棋盘,姚长雍执黑子,傅临冬执白子。
第479章 相激
小半个时辰过去,二人不分胜负,傅临冬道:“雍表弟果真不负盛名,技高一筹。”
“临冬表哥过奖,所谓盛名不过是虚名,况且,临冬表哥不遑多让啊!”姚长雍清浅地笑道。
“且不说手谈之艺,雍表弟能让父亲困扰多年的脑疾缓解,这份功力已胜我多矣。”
姚长雍抬眸看了看傅临冬,这是嘲笑么?他恨不得傅池春去死,偏偏傅池春的病离奇地有病愈的趋势,他眼尾一勾,溢出点点笑意来:“我可什么都没做,焉知是我的功劳呢?我倒觉得是临冬表哥孝/感动天,老天开眼,让舅老爷得以缓解多年顽疾。”
傅临冬面色一僵,他对眼前的人是很厌恶的,可他已成亲,已没有厌恶姚长雍的资本,现在厌恶的对象换成了姚太后和傅池春,他现在最不希望的便是傅池春醒来。
他飞快地掩去眼中的敌意,淡淡说道:“要说孝/感动天,倒是柳梢妹妹常常陪伴父亲,伺候父亲。太后娘娘曾言道,倘若雍表弟侍疾期间,父亲病情好转,将会重用雍表弟。”
“重用我?哦?我不过小小一介商人,不敢受太后娘娘如此恩宠。”姚长雍面色忽地沉下来,傅临冬眼中的那抹敌意他绝没有看错,他有理由怀疑,什么重用,什么恩宠,傅临冬没少进谗言。
至于傅临冬提到了傅柳梢,看来傅池春病情好转即便不是傅柳梢的功劳,与她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雍表弟何须妄自菲薄,每年国库收入中,商人贡献的,可不比农人少。何况,如今正有件大事需要大商人去做。”
“愿闻其详。”
“雍表弟是梁州首富,家资万贯,在大夏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富商,能力手腕自是得陛下信任和欣赏的。东瀛形势日趋严峻。我大夏多艘商船被迫停留在东瀛港湾内,正需要雍表弟这样的人才去做说客,缓解一触即发的形势呢。”
姚长雍眼眸危险地眯起,这是傅临冬给姚太后找的把他支出大夏的理由?若是傅池春的病情没有好转,他去东瀛还能查查黄老爹和楚回涂的下落,可傅池春随时可能醒来,他不能把姚家和金穗放在傅池春的眼皮子底下做炮灰。
傅临冬仿若没发现姚长雍身上掠过的杀气,依旧平和舒缓地说下去:“雍表弟就不奇怪贵府四奶奶的祖父被何人所掳,又被藏到何处么?”
姚长雍神色一凛,果然。傅临冬是知情人!他压下心底翻滚的激动。面色平静地质疑道:“我是不晓得。临冬表哥难道知晓么?还是,临冬表哥根本不希望舅老爷醒来呢?”
傅临冬的心思被看穿,有一瞬间的狼狈,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对上姚长雍风平浪静的眼眸,他便明白这次交锋中,自己又落了下风,恐怕姚长雍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不希望父亲醒来,父亲苏醒时,因着脑疾多有痛苦,有一回甚至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倒不如这样睡着,反倒感觉不到那些苦痛。”
姚长雍嘴角一抽。傅池春发作时全身所剩无几的肌肉痉挛抽搐,面皮皱缩成一团,痛晕过去之后反倒不再抽搐,说明傅池春是有意识的,能感受到疼痛。但不知什么原因不能苏醒。
偏偏傅临冬睁眼说瞎话,只要傅池春没叫疼,那就是他不疼。
姚长雍是个心狠的人,傅临冬见他神色未变,暗暗笑了,口中道:“说实话,我早年便有云游四海的心,可惜父亲身子不好,一直未能远游。如今有柳梢妹妹照顾父亲,我也能安心了。”
姚长雍虽然猜到一星半点,仍旧忍不住讶异,傅临冬话里的意思是,他想离开傅家,离开傅池春的掌控?
在傅临冬热切期盼的眼神下,姚长雍道:“我正好有笔买卖要做,需要走海路,去往西洋。临冬表哥口中的云游四海,不知对西洋是否有兴趣?”
“当然,往年便听说西洋与我们大夏多有不同,早想去见识一番。”傅临冬松了口气,他跟姚长雍是死对头,姚长雍能松口,必定是为了金穗的祖父,思及此,他眸色暗了暗,到底是有缘无分,连与金穗重逢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他暗自苦笑,恐怕金穗压根不知晓他傅临冬就是少年时的“冬儿哥哥”吧?也是,当时的冬儿哥哥是绑架她的人之一,给予她的只有噩梦,她巴不得忘掉有关他的所有记忆才是真的。
“我虽是姚家主事之人,但姚家商船自有规矩,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的。不知临冬表哥出的价码是什么呢?”话说到这一步,姚长雍反而镇定下来,因为傅临冬后面的话,他要一字不差地全部记下来。
傅临冬抿紧唇,看了姚长雍半晌,道:“北阳县府一案,雍表弟该明了是谁的手笔。我想,以雍表弟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查到那毒药是怎么来的。没错儿,那毒药是从西洋乘坐昔日姚家商船来到大夏,父亲把毒药给了那个人,还有阿芙蓉,也是给了他。
“至于,那人把毒药和阿芙蓉用在了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阿芙蓉,是从东瀛来的,那人跟东瀛人早些年便有交情,这交情,我透过父亲知之不详,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十几年前的海难之前,便存在了。”
姚长雍拧眉,“那人”是他想的那样,是藏宝赌坊幕后之人么?是摄政王?而且傅池春私自把阿芙蓉带进大夏,当年这桩案子被姚太后压下来,他猜到傅池春跟摄政王暗通款曲,却未曾料到阿芙蓉居然跟摄政王也有关系。
这样的人,怎么堪当帝王?姚长雍对摄政王越发不齿。
傅临冬细观姚长雍神色,忽地嘲讽一笑:“雍表弟难道还没查到那人是谁么?”
他咬重了“那人”二字,语气暗含得意。
姚长雍不知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若“那人”果真是摄政王一党,不管是摄政王落败,还是绥平帝落败,傅家两头不讨好,傅池春自己脑疾缠身,活着比死了还痛苦,难道他傅临冬能讨着好不成?
傅临冬正是清楚他两头不是人,才会另辟蹊径,找上他吧?
姚长雍不答反问:“临冬表哥为何如此信任我?难道不怕我倒打一耙,把临冬表哥供出去么?”
傅临冬一怔,信任姚长雍么?不,他当然不信任姚长雍,只是因为金穗的缘故,他莫名觉得少年的自己救过幼年的金穗一命,金穗肯定不会让姚长雍杀他的。这份笃定仿佛根深蒂固,他从来没怀疑过,他若怀疑了,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妻子慕容霑背景倒是雄厚,可慕容王府自从慕容霑去过一回梁州,连暗地里的接济也断了。
如今只能靠眼前的情敌来保命,傅临冬觉得无比讽刺。
姚长雍看着自嘲的傅临冬,不管他那份笃定从何而来,事关黄老爹,任何一丝线索,他都得抓住,先前是不确定,他只是模糊认为,如果傅临冬在北阳之事上故意卖个破绽给他,肯定会有后续动作。因为这份不确定,让他不敢冒然行动。
“雍表弟若是为表弟媳着想一二分,自不会供出我来,”傅临冬觉得姚长雍是上天派来的克星,他心里难过,自然不会让姚长雍好过,一时意气让他冲口而出,“想当年我与表弟媳也算是同甘共苦。表弟媳幼年被父亲请来伯京做客,路上父亲命我熬煮鸡汤,那鸡汤差点烫到表弟媳,幸得我及时搭救,打翻了鸡汤。因这个缘故,表弟媳一路上对我多有依赖。可惜,不知哪个无耻小儿,半路劫走表弟媳,就此失去音讯,再得音信时,表弟媳已为人妇。”
姚长雍瞬间明白傅临冬话里的暗示,登时大怒,捏紧了拳头,才没揍傅临冬。傅临冬太不识好歹!
傅临冬看到他眼中的怒气,反倒觉得快意。要说他这辈子的克星是姚长雍,那他也算是姚长雍的克星之一了,先是与金穗有过幼年交情,而后抢走了姚长雍的未婚妻。
这世上事,果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抢了姚长雍的未婚妻,上天就把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心头好推给了姚长雍。
每每思及此,傅临冬就有咒骂老天的冲动,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姚长雍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傅临冬,休得胡言乱语!”
想了想傅临冬话语里的嫉妒,他恍然道:“当年傅池春半夜命人带出内子,坟穴早早挖好,若非我及时赶到,内子早已化身枯骨,我与内子的缘分便由此开始。要说,我还要感谢临冬表哥对内子的救命之恩。如今临冬表哥进退维谷,我就替内子还了这恩情也罢。”
傅临冬心头大震,一是为傅池春当年的险恶用心,二是为姚长雍如此理所当然地为金穗还恩情,夫妻一体,金穗与姚长雍才是一家人,他再怎么言语相激,挑衅姚长雍,也改变不了他是局外人的事实。
第480章 合作
“你说的没骗我?”
“我姚某人行得正,坐得直,没必要耍孩子戏码欺骗于你。”姚长雍神色比之前更冷,要不是傅临冬可能知道黄老爹的消息,他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傅临冬冷汗涔涔,暗自悔恨,那时他还是太年幼了,竟然对狠毒的傅池春深信不疑,傅池春说金穗被姚长雍劫走,他便信了,以至于后来每每傅池春设计姚长雍,他都不遗余力地帮助。
此时再提当年事,他只觉得庆幸,幸好眼前这个人及时赶到,否则依照傅池春那股子歹毒劲儿,金穗只怕会凶多吉少。
他缓了口气,再低头看棋盘,已然被他无意识中弄乱了些许,而姚长雍那么气愤,他面前的那片棋盘却是整整齐齐,一股计不如人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说到底,他所倚仗的不过是他知道傅池春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姚长雍恨极傅临冬,试想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听闻有人肖想自己的妻子,还是在自己认识妻子之前便存了这份心思,心里都不会好过。
他懒得再与傅临冬周旋,直接问道:“黄老太爷到底如今身在何处?”
傅临冬也不想被姚长雍的怒气压制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黄老太爷的具体位置我不清楚。我只晓得,摄政王与东瀛幕府,一个叫做松尾的家族交情匪浅。自从几年前阳陵爆炸案发,摄政王便暗中在商船上偷运火柴,接头人便是松尾家族。这松尾家族历年来,暗地里做的都是海盗的勾当。
“我也听说你们姚家在大夏内遍寻不着黄老太爷,这才怀疑到东瀛去。你我皆知,摄政王无法借助楚家的力量,只能自行研制火药,黄老太爷极有可能被送到东瀛的基地去了。”
姚长雍心神震动,摄政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藏宝赌坊怎么开设起来的?摄政王,早年一个不得宠的王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难道也是那松尾家族支持的?”姚长雍说着,自己都不信,松尾一个海盗世家,便是有钱,也不能指使得动大夏的王爷,更别说有这么多钱财了。
“这个,就不在我知道的范围内了。雍表弟,不要把我当成百科全书。藏宝赌坊的历史比我年岁还长,约摸摄政王是在得到宝藏之后。主动联系的那松尾家族。”傅临冬摇了摇头。
姚长雍看再套不出什么消息来。就想赶走这只苍蝇。心念一动间,他忽然道:“若是我出使东瀛,临冬表兄不妨相随,倒也是个脱离傅家的好法子。”
虽是建议。从姚长雍嘴里说出来便成了铁板钉钉的事。
傅临冬大恨,绕了半天,把他自己给绕进去了!东瀛之行,摄政王肯定会死命安插自己的人手,一路上有多少危险实难预料,真去了东瀛,他倒是摆脱了绥平帝的监视,却摆脱不了摄政王的追杀。
“雍表弟是有福之人,数次性命垂危。却又峰回路转,化险为夷。我与雍表弟同行,想来也能沾沾这福气。”傅临冬咬牙切齿地说道。
“借临冬表兄吉言。”姚长雍收下了傅临冬的祝福,扬声命人上茶汤。
傅临冬也不想与昔日情敌同处一室,识趣地告辞。
姚长雍沉思半晌。写了一封家书连夜送回锦官城。
数日后,金穗接到信件后,十分激动,几乎喜极而泣,可因为事关重大,她把这种激动压在心底,抚摸着姚长雍留下的羊脂白玉佩,当做与姚长雍分享了。
翌日,她动用姚府在锦官城官场的力量,那当官的族人说通许县令,秘密将王老五带到姚家私设的监狱里。
金穗站到除了一张脸,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王老五的面前,王老五长期被关在幽暗的屋子里,换了监牢,监牢里明火执仗,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套头拿掉后,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睁开眼只看到个容貌妍丽、衣饰华美的少妇。
“你是谁?”王老五沙哑着嗓子道,他从未见过金穗的真面目,只觉得面善罢了。
“王老五,你现在是在姚家的监牢里。”金穗高昂着头,看向王老五的目光隐含蔑视。
“你是……”王老五双目暴突,如醍醐灌顶,大吼出声,“你是姚长雍那贼人的妇人?”
金穗颦眉,姚长雍被形容为贼人,她真有些不习惯,维持着冷清的音调,说道:“王老五果真是王老五,眼光不差。王老五,你可能不晓得外面的形势,藏宝赌坊被我姚家挑了个干净,不止锦官城,大夏一十九州皆不见藏宝赌坊的影子。摄政王倒是乖觉,不等我打上门去查抄,自己先把赌坊关门大吉了。”
王老五初时不以为意,继而大惊:“怎么可能?你们……”
金穗眼珠子一转,恨意滔天,藏宝赌坊的幕后人果然是摄政王。她暗暗咒骂,这个卖国贼,汉奸,东瀛鬼子的狗腿儿!
“王老五,我和四爷原只是猜到摄政王,毕竟那么个尊贵人儿,怎么会去开下九流的赌坊呢?也多亏了你,摄政王以为你招出了什么,把你儿子掳了去,派人传递纸条威胁你,那纸条就在我这儿,你要看么?”
不等王老五拒绝还是赞同,金穗已经把纸条展开。
四肢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王老五看清纸条上的字之后,暴瞪了双目。一共是两张纸条,一张上写着“王欣兄弟三人皆在我手,背叛主上者,死”,一张上书“王欣兄弟已无恙,老五慎言”。
显然,第二张纸条是先传递进来的。
金穗漫不经心地把纸条烧掉:“王老五,四爷说过不会动你儿子,我们并未食言,看来,你的东家对你不是很信任啊!”
“是你们截住了纸条……是你们……”王老五心智大乱。
金穗道:“是啊,你劫走我爷爷,我劫走你的纸条又有什么不对呢?这叫一报还一报。王老五,到了今儿我才晓得,原来你还有个儿子叫王欣。”
这个王欣应该是王老五放在摄政王那里的人质。
王老五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金穗却不畏惧,王老五判了秋后处斩,算是死缓,他对自己的生死都不怕了,怎么会因儿子的生死而疯掉呢?
王老五疯狂大笑之后,又是大哭,心神临界崩溃的边缘。
金穗却不管王老五是死了,还是疯了,径直道:“王老五,你说,若是我再截住第三张纸条,你猜,第三张、第四张纸条上会写什么呢?”
王老五的疯狂一顿,眼眸猩红地盯着金穗,死死地盯着,恨不能从双眼化出火来,把金穗燃烧成灰烬。
金穗没有骗他,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便是常年跟他联系的大老板的字迹,可能也不是大老板的字迹,但是他们这些藏宝赌坊的老板们已经认定这字迹代表的就是大老板。
金穗接着道:“王老五,我姚府与你藏宝赌坊井水不犯河水,纵然你谋害我爷爷,我姚府却也没有加害你儿女的意思,我们是对事不对人。害你儿子的人,不是我姚府,而是你的大老板。他不信你,也许,你的三个儿子已是一抔黄土。”
“不!不可能!”王老五疯狂摇头。
“怎么不可能呢?摄政王根本从未信任过你们,你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王欣压在他那儿做人质了。王老五,我可以告诉你,北阳藏宝赌坊老板,襄阳藏宝赌坊老板,江夏藏宝赌坊老板,云凌藏宝赌坊老板,等十几位老板已经身死,若非我想着你还有些用处,你现在也是身首异处了。这是谁做的,想必王老板心中自有较量。”
金穗淡淡地吐出事实,掩去眼底的惊涛骇浪,忍住使劲摇晃王老五的冲动。
王老五全身僵硬,不再死命地想挣脱束缚住手脚的铁链,垂下脑袋,心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半晌后,他抬起头来,用破锣嗓音问道:“我提供给你消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也没有。”金穗干脆道。
王老五一怔。
“王老板,摄政王防备你们,即便你们什么都不说,你们的儿女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敢说我说的不是真相?我只答应你,有朝一日摄政王落马,你的三个儿子若还活着,又没有助纣为虐,我以姚长雍的名义保下他们。即便你儿子们没了,也就当我为你儿子报了仇吧。”金穗道。
王老五沉默了会儿,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爷爷是不是被藏到东瀛松尾家族去了?”金穗问得缓慢,但是心中却充满了迫不及待。
王老五惊骇地望着金穗。
“你不用惊讶,是其他老板告诉我的。”金穗神色淡淡的,这个老板是金玉满堂的老板。她暗自给姚长雍点个赞。
王老五面色灰败,老老实实地回答金穗的提问,但因他只是个外地的掌柜,对很多事也不清楚,大多不过是,这些年参与谋害的锦官城高官,远不止他在公堂上吐露的那几家。
第481章 天真
金穗面色平静,其实那些高官一半是被藏宝赌坊谋害,一半是自己立身不正,才被藏宝赌坊抓住把柄。而王老五吐露的有关黄老爹的消息却是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王老五的话进一步佐证了傅临冬阐述的事实,摄政王果真图谋不轨,而且手段卑劣,行径小人。
摄政王若是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实力与绥平帝争夺皇位,凭借他这些年在大夏的经营以及名声,未必没有夺嫡的可能,只是成功率低了些,单看他在皇帝亲政之后能坐稳摄政王的位置便可见一斑,大家对新皇的能力也在持观望态度。但是勾结外虏,这就很令人不齿了。一旦被人揭发,摄政王便是登上皇位,也会被嵇氏皇族和九大王府联手赶下台。
摄政王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王老五一股脑地继续说道:“……大老板在黄来喜试探完黄老太爷后,仿佛笃定了什么,认定黄老太爷能够做出火药来。去年冬日便催我劫持黄老太爷。”
金穗语气含怒:“我爷爷根本不会做火药!”
黄老爹是受了无妄之灾,金穗忍不住担心,若是黄老爹做不出火药来,摄政王会不会认为黄老爹毫无用处,而痛下杀手呢?毕竟姚家查找黄老爹的风声很紧,难保摄政王不会杀人灭口。
不是“难保”,而是一定会。
金穗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姚四奶奶,你说不会不管用,我也不认为黄老太爷会做火药,当年利用火柴配出炸药炸掉试验基地的人不是黄老太爷,而是楚王府出身的师傅。可只要大老板认定黄老太爷会做火药就行了。”
王老五见金穗着急上火,眸中带出几分欣喜之色,他自己人之将死,恨不得天下人都被砍了头才好。
金穗瞥见他的幸灾乐祸,渐渐冷静下来,镇定地说道:“摄政王失去藏宝赌坊这个钱袋子。肯定需要新的财路来源,我爷爷不会有事。”她这么说,也是在安慰自己。
王老五嘲讽地笑道:“真真是天真的小女孩!大老板在做最后一搏,一旦登上皇位,或是落败,还需要什么钱袋子?”
金穗大惊失色,汗水顺着额头滚落,她咬了咬唇角,恨恨地剜了眼王老五,转身离去。
王老五破锣嗓门嘶哑大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要是你没做到。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金穗脚步一顿。背脊挺直地转出牢房。她轻呼一口气,门外的族人赶紧迎上来:“雍四奶奶,没事吧?”
“我没事,把王老五送回县衙。交给许大人。在秋后处斩之前,万望保全他性命,也许有大用。”金穗思索着,王老五所知甚少,但那么一点也够把摄政王拉下马了。
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得先把黄老爹找到。
那族人忙应诺。
金穗烦闷,黄老爹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脑海里,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对那族人道:“我记得藏宝赌坊的老板一般都会戴墨玉扳指,那墨玉扳指上有圈绿色条纹。王老五的墨玉扳指呢?若是能找回来,烦劳送到我这儿来。”
“王老五进监牢前,狱卒搜身,那墨玉扳指该是在许县令那里。四奶奶需要,我随后便去和许县令通个话。”
“嗯,尽快办好,许县令为百姓殚精竭虑,这些年的能力你我皆看得见,想来不日将要升迁了,我们姚府不如提早为许县令送上贺仪。”
“雍四奶奶说的是。”
金穗出得牢房,随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左转右转,到了宴会厅上,族中夫人们在座高谈阔论,看见金穗就问:“雍四奶奶一会儿不见,衣摆怎么脏了?”
“去花园子里贪看了会儿花,不知不觉走远了,沾了我一身灰来。”金穗笑吟吟的,半点不见在牢房时的紧张,告声罪,去净房换了件衣裳出来。
夜至子时,金穗从噩梦里惊醒,剧烈地喘气,抚住怦怦跳的心口,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摸了摸眼角,又是湿的。
第二日,金穗早早处理完手上的事。藏宝赌坊气数已尽,摄政王依旧按兵不动。从掌柜们手上得来的消息是,大部分藏宝赌坊遣散了一部分人,那些打手们却未散去,藏宝赌坊的老板转眼完全成了借高利贷的老板。
金穗唇角冷冷地勾起,摄政王难道要指望这些乌合之众扛枪,为他打天下么?
倒是藏宝赌坊彻底蛰伏下来,不敢动金玉满堂,为她省了不少事,那些掌柜们不再惶惶不安、时时戒备,金穗只按部就班地处理些突发事件便可。
而且朝堂上的形势越发严峻,慕容王府和摄政王斗得昏天暗地,朝堂才是摄政王的根基,想必摄政王已是自顾不暇了,哪里有闲余时间去管藏宝赌坊?
荣禄堂花园子里,琳琅正在和几个丫鬟逗着含羞草玩耍,猛地看见金穗走来,忙忙地起身,迎上前行礼,道:“四奶奶安。二姑娘正陪老太太读诗,老太太和二姑娘日日念叨四奶奶呢。”
琳琅也没叫人去通传,直接陪着金穗走了段路,打了帘子才叫了一声:“老太太,二姑娘,四奶奶过来了。”
金穗朝她笑了笑,进了门内,姚真真放下手中书册,惊喜地朝门外看来,两方厮见过,姚真真识趣地回避。
金穗寒暄两句,笑道:“老太太,孙媳这些日子得老太太提携,庶务上已是能上手了,且藏宝赌坊未有异动……”便把审问王老五的结果细细数了一遍,内心焦灼,面上平静如水。
姚老太太先是震惊,到底经历过的事多,很快镇定下来,比金穗更加平静。
“唉,先帝时,太上皇身为嫡子,当年夺嫡之争尚且惨烈,如今却不知怎么会闹到这番光景,人心不古啊。”姚老太太叹了声,顿了顿,似陷入回忆之中,回过神,精明犀利的眼看着金穗,“长雍媳妇,你想怎么做?”
金穗暗道,姚老太太就是姚老太太,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她用一种近似平静的温和口吻道:“老太太,四爷是府里的顶梁柱,王老五话里话外,我爷爷已是在东瀛了,孙媳不敢让四爷冒险。
“可孙媳实在不忍心老祖父在外受苦,爷爷苦了大半辈子,我却在府里安享富贵,孙媳如何能睡得着觉?孙媳想的是,不如孙媳走这一趟,没有让四爷为孙媳娘家的事奔波冒险的道理。老太太就允了孙媳吧!”
姚老太太略微吃惊,随即淡定了下来,叹口气道:“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金穗丫头啊,这种话不必再说了。我并非是顽固之人,早些年不让长雍出梁州,是担心他年岁小,无法自保,也有不让太后打他主意的意思。现在他长大了,羽翼丰满,而我老了,他要怎么飞,飞多远,端看他自己的想法。”
金穗无比失望,自从探听到黄老爹的线索,让她在姚府等待,干着急,她哪里坐得住?但现在不比当年,她身后有一摊子责任,她无法不负责任地留下偌大的姚家,只身去寻找黄老爹。
而且得不到姚府的支持,她连走出大夏都困难,遑论去东瀛了。即便去了东瀛,人生地不熟,她又不会说东瀛话,找人更是痴心妄想。
姚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安抚,灼灼的目光满是信任和骄傲:“金穗丫头,你要相信长雍,他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也是我们姚家的天。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金穗正感动,却察觉到姚老太太拍着她的手是颤抖的,她恍然,原来姚老太太的担心不比她少,当下忍了激动,点了点头,道:“孙媳听老太太的。”
姚老太太微微颔首,祖孙俩个相对坐了半晌,晓烟告扰进来禀报道:“四奶奶,许大人家的常姑奶奶来寻奶奶说话。”
金穗朝姚老太太告罪,吩咐琳琅仔细伺候,回到镜春苑,许燕萍已经等在抱厦的花厅里了。
许燕萍嫁的那家人姓常,晓烟她们习惯认为许燕萍还是许大人家的女儿,因此许燕萍来时,都称呼“常姑奶奶”。
“以为嫁了人,咱们见面的次数能多些,没想到你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不如做姑娘的时候来得自在。”许燕萍隐隐听说过黄老爹失踪的事,细细观察金穗的脸色,见她精神尚好,不由地放了心。
金穗强打精神,苦笑:“我也以为我能轻省些的,可姚府人多事多,我哪儿能轻省得过来。”
“好啦,我可是听说你和姚家四公子如胶似漆,恨不得半刻不分开的,端的是羡煞旁人啊!”许燕萍调侃道。
“要不说传言不可信呢?姚府事务繁杂,我先前开了蜀味楼,被派了看账本的差事,进了两回书房,哪儿晓得外面就传成这样了。”
“能者多劳嘛!”许燕萍察觉到金穗口吻不对,也不敢多做调侃,把许县令交代的木匣子给了金穗。
金穗没打开木匣子,硬是留了许燕萍吃晌饭。
第482章 再现
送走许燕萍,金穗才打开那个小巧的描金木匣子,果真是王老五所戴的墨玉扳指。
她记得有一回黄老爹提到这个墨玉扳指,原话不记得,但有一点金穗印象深刻,当初黄老爹说的是离戴这样扳指的人远一些,而非离藏宝赌坊的老板远一些。黄老爹从一开始就对藏宝赌坊怀有戒心和敌意,金穗猜测,黄老爹应该知道些他们没有查出来的东西。
她换了个小匣子,放进墨玉扳指,上锁,这个小匣子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她身上,一把在姚长雍身上。随后,她给姚长雍写了封信寄往伯京,同时寄过去的还有这个装了墨玉扳指的小匣子。
姚长雍接到小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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