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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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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齐大先生,多会说话办事的人啊,一句话就点明了:“容药今,这一路上与皇上同行,你说到底是昏沉不知好,还是……”
这话在阿容听来有些尖刻,不过却是大实在话,至于觉是后面有些什么没点透的,她也不细究:“那我就继续昏着吧,正好把没 着的觉全给补回来……等等,不对,长青为什么扔下我,说好了一块儿去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去往开阳关的道上冰封路,爷说你得好好歇息,不宜再奔波,这路上不安稳,怕您更歇不好这才半道上自个儿去了。”齐大先 生可不好说谢仪温出了事儿,他担心阿容会嚷着要去。
也幸是齐大先生没说,这嚷着去的事阿容会干,偷偷溜去的事儿她也不是头回干。
她和齐大先生说话的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齐大先生,皇上着人来问容药今醒了没有。”
于是齐大先生看了眼阿容,阿容使劲儿头做昏睡装,齐大先生笑着冲外头说道:“本来醒了,刚施完针服了药又睡下了。”
外边的人得了回话就转身说:“肖侍卫,那劳烦您回复皇上,只说容药令行针服药过后又歇下了。”
前段儿阿容脑袋昏沉的时候,偶尔周毅山能碰上,然后逮着说几句括,现在阿容一醒,干脆就半点儿机会没有了。
但周毅山可不是那你没醒我就不来的,这又不是赏花赏月,非得花开月来才能赏。而且周毅山心底甚至觉得,阿容迷迷糊糊的时 候更好亲近些,平时请醒着就跟一武装到牙齿“圣斗士”似的,恨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
待齐大先生走后不久,再毅山就来了,听得外头的动静,阿容赶紧爬到被窝里装唾。调整呼吸,援了心跳和脉搏,在装睡上阿容 可是专家。
心跳平静下来没多会儿,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脚轻微的脚步声和着衣料互相摩挚地声响过后,阿容明显能感觉到床榻 边上站了个人。
“你最近怎么像是要把上辈子的觉补回来一样,老也不醒。”说罢,周毅山又坐下了,这动静阿容听得出来。忍不住心里腹诽了 一阵,阿容又听得周毅山说道:“小楼,昨天晚上我竞然梦到了从前的事,先是咱们婚礼,再是你一句话儿不说、一眼不看地跑出去 ,头也不回,人也就不见回来了……”
其实周毅山只是来坐一坐说一说,有些事不吐就压在心里生根发芽,说出来反例更好些,虽然听的人一直没反应没“知觉”。
“你走后,我才发现跟空了一块儿似的,家里似乎哪哪儿都是你的笑你的模样,有一段时间想把房子卖了,到最后还是没舍得。 每天回家都觉得像是又把自己的皮肉从头到脚削一遍,那感觉……也不知道记如何形容,当时我觉得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周毅山的 声音淡淡的,但是却能听得出情绪波动来。
对周毅山,阿容了解多半,毕竞冷眼旁观了小半辈子。这会儿他声音沙沙的,而且还有浓重的尾音,这充分的说明他现在情绪起 伏很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周毅山,原来我觉得自己没出息,现在我才发现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原来也 是个肉体凡胎呀!”阿容顿时间平衡,从前受的折腾本来就被谢长青抚平了许多,现在周毅山这字字句句说出来,她就被治愈了。这 会儿阿容就想送周毅山一个宇:“该……”
在阿容心里话动最频繁的时候,周毅山一声叹息后说道:“也是我先折磨了你,好好的楞是把咱们俩都折腾成那样儿了,也怪不 得你折磨我。”
如果不是在装睡,阿容多想点头呀,她心想:“当初爱上你嫁给你,被你折磨了是我自作孽,现在你受折磨也是自作孽,咱们俩 都是自作自受!”
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话,阿容就没了这略带着些“报复”的快感了,反而涌上一抹酸涩在胸口久久排徊,直到酿出苦和疼来盘踞在 心头,压得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后来有一天,站在你出事儿的那个路口上,忍不住发楞,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等回过神来什么都晚了,那时候我还有点意识, 心想你说的果然不错,天理昭昭服应不爽,总会有得报应的时候。”周毅山说这些话是带着笑,但闭着眼睛的阿容听到的却是苦涩和 悲切。
这时阿容又忍不住皱眉,压了压胸。那些莫明的感觉,心里叹道:“周毅山,你个混帐,这时候来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再后来意识开始模糊了,好像听见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辈子最遗憾的是太自以 为是,错待了你、失去了你。”周毅山的声音愈发拉长了尾音儿,在寂静得只有风声的黄昏里,显得分外幽长落寞。
当周毅山把这句话说出来,阿空就彻底没什么想法儿了。是啊,你说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儿,就有什么想法也都停留在上辈子人都 爱说一生一世,既然这是另一个一生一世了,再多的想法也该和上一世无关,更何况上一世不那么太美好。这叫什么,这就叫“伤人 亦自伤”。
其实很多时候,语言的表达能力很微小,真正有把人压倒的那根稻草绝对不会是语言,比如现在的阿容!周毅山的话不可讳言地 打动了她,但是她不会有任何心软,至多会怅惘或叹息,至于回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这马被草里藏的钢 针扎疼过心。
“小楼,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后,就是久久的沉默,沉默中的寂静让人连呼吸和心跳,甚至是眼晴眨着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
寂静之中,阿容感觉到指尖上触碰到一些湿润冰凉的感觉,正在这时又有一滴落了下来,恰滴落剖指尖…….锐利刺骨的冰凉透 过指尖地直达心脏,缓缓地心里升出一点点疼痛感,这些疼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周毅山。
是泪,铁石心金刚体的周毅山竟然也有泪,无由得阿容更加怅惘这世上只有两个男人在她面前掉过泪,一个是谢长青,一个就在 眼下。谢长青的泪让她感同身受,而周毅山的泪则让她有些慌了神。其实很多时候慌了神没事,只要不乱了心……公子啊,您可得赶 紧回来才好!
到最后周毅山怎么离开的,还说了些什么阿容完全记不起来了,在她脑子里久久盘旋的只有指尖的那滴泪,以及那些锐利刺骨的 冰谅感想着想着猛然坐了起来,阿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犯傻吧你就,觉得他挺可怜,竟然能觉得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处。眼下只显得可怜是吧,从前多可恨,至于以后那谁也说不淮,指不定就有更可恨的时候!”
自言自语完,阿容就躺下去开始想谢长青,一想谢长青她就觉得通体舒泰了,至于周毅山,这寐烦招事儿的人别说想,最好少见 :“长青,你在哪儿呢,开阳关的事儿也该了结了吧,你不能把我一人扔狼边上,我悚。”
这时候的谢长青其实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他心里同在除了念着阿容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压在心上,一路急奔谁也没有多说 括,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行的药今、药侍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谢长青.也就只剩下李同和非得在谢长青面前晃不可:“爷,您用些,都知 道您心里难受,可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
“嗯。”谢长青接过碗,木然地吃着,原本至挑食的人,这会儿压根管不得碗里的东西多难吃,只是重衷着嚼咽的动作。
“爷,事情多有蹊跷,这些事也许并不是咱们得到的消息地样。”
李同和试着劝一劝,他站在一边看得出诡异来,可谢长青这会儿却是身在其中难免有些跳不出来。
“嗯。”
一听又是句“嗯”,李同和就劝不下去了,自打事儿发生后,谢长青除了“嗯”就没别声儿了……这样下去很危险啊!
昨天同学打电话来,说:小样儿,在女频看着了,就你丫还名家访谈,等着,那天咱们组队去PK你”颤抖~~我要躲起来~找个 彻底没人的地方躲。
话说今年想去丽江或腾冲,可是没银陪我,忧伤啊!难道我真要跟他们去西塘,掀桌,俺不爱那地儿啊……
第217章 环环相扣与别有内情
风雪天最不宜赶路,但是谢长青领着人一路行来,就没有一天不是风夹着雪吹得人面生寒意。
在谢长青身后,李同和颇觉不安稳:“管事大人,您说咱们是不是先给齐大先生去个信儿,爷这样得出大事儿的。”
随行的管事压了压斗篷,把风雪拦在外头,听得李同和说送信儿,就掀开捂在口鼻上的口罩说:“送信儿倒是不难,只是爷现在 看着可不好,爷这模样一旦炸开了,那可不得了。”
“管事大人,我总觉得这些实证里别有内情,您怎么看?”李同和始终对得到的讯息持怀疑态度。
管事抬头看了眼前头一言不发的谢长青,叹了口气说:“不管什么内情,谢大家没找见是事实,这都快二十天了,怎么可能找得 回。爷打小最亲近谢大家,这事情上爷冷静不了,世上的事都这样,关心则乱啊!”
拉了拉僵绳,李同和行得慢了些,忽然产脸说道:“要是爷真冲皇上动刀子,咱们怎么办?”
这个可能说得大家一怔,这还真不是没可能,谢长青平时看着就是神仙模样菩萨心肠,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惹翻了就越难以控制 。
“有容药令在呐,给齐大先生的信儿写得详细一些,让齐大先生和容药令都有个心理准备。”管事说完就回头吩咐人去写书信, 这样的送信儿的青鸟飞不了,到头来还是得人送。
人去送倒是不难,关键这样一来给齐大先生和阿容的时间就相对少得多。
吩咐妥当后安排好人送信,正逢着到了一个大一点的驿站,管事把谢长青劝下来去歇一晚。眼见着风 雪似乎越来越大了,谢长青看了眼跟着自己奔了几天的众人那面带疲色的脸,点头应道:“嗯。”
“爷,李护卫也劝过您,这话我也得再劝您一回,这事里怕还有事,您不可一时冲动。”总房的管事老是担心万一这位真跟皇帝 起冲突,到时候酿出杯喝不下的苦酒来。
虽说连云山并不见得会畏惧皇权,但也从来没有过站在皇权对立面的念头,毕竟这是一群施药的人,怀的是天下百姓安康,至于 国天下那不是他们追求的。
“嗯。”谢长青依旧还是这个字,应完就回了屋里,留下众人你看着我、我着着你,长长地静默无声之后,大家才起身各自去安 排。
且说谢长青进了屋里,合上门后缓缓地朝桌边走去,桌上恰有一盒点心,谢长青伸手揭开盖儿,三样小点心摆在盒里正散发着甘 甜的花香气。
其中有一样儿正是阿容惯常喜欢的枣花点心,谢长青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块尝了尝,这时谢长青才发现,枣花点心竟略带着些微苦 的余味。
坐下后不多会儿,李同和就送了晚饭来:“爷,你随意用一点,最迟六天后就能赶上.您别太累着自个儿了。”
吃了饭后,在李同和收拾着的时候,谢长青忽然地张嘴说道:“不要让声声知道这些!”
这忽然一句话说出来,李同和还真有没反应这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谢长青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连 忙应道:“是,恰好送信的还没走,我这就去传话。”
刚才那块枣花点心让谢长青回过点神来,不管怎么样,有些事不让阿容太早知道为好,一是省得她担心,二是她现在和周毅山同 路,别知道后闹出什么来。
当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时,谢长青就看着那盒点心,安静无言地在烛光摇曳里散发着芬芳甘甜的气味,要是阿容在肯定是欢喜 的:“声声,如果真是他做的,怎么办?”
“眼前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虽然有些线索不太可靠,但他的人去过开阳关是事实,而且还是他贴身可信的护卫。”其实谢长青也 感觉得出事情不单纯,但是一想到母亲无声地哭时那撕心裂肺的表情,他的心就像是被碾过了一样。
其实让谢长青更加不安的是,有些被他抹去线索让他吸一口气都给到了肺腑里:“那张纸笺、声声的病、父亲出事、开阳关报危 ……这一环扣一环下来,皇上,您是为了声声吧!”
“若手段正大光明,不伤及旁人也就罢了,可父亲的事若真是安排好的局……”谢长青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只不过家国天下、儿 女私情,谢长青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俩样会扯到一起去。
这风雪夜里谢长青脑子里想了很多,思绪飘也得很远。而同样身在风雪夜里的阿容,则半点儿没脾气地装着昏睡。
本来她吃点心吃得好好的,正高兴的时候,周毅山就来了,闹得她只好嘴里舍着半块饼,一个顺溜 就趁势趴在了桌上。
好在最近几天周毅山话越来越少,也没再像那天似的这么煽情,要再煽情下去阿容觉得自个儿都有酸死:“这从前连句甜话儿都 不说的,现在竟然能酸得人倒牙,世界真奇妙啊真奇妙!”
“都快到京城了,你这病也不该这么严重了,怎么缺药材缺到这地步,一个小病痛愣是折腾了这么久。”周毅山眉头皱紧了又松 开,眼前的阿容埋在胳膊里看不清面容,只有满头青丝如水一般披泻在丝缎铺面的桌上。
烛火跳跃之中,眼前的场景倍让人觉得美好温情,周毅山没有再说话儿,只是静静地看着,只是久久之后离开时嘴里低低地一声 叹息。
叹息声过后,又幽幽地传来一句话儿:“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都没个清醒的时候!”
其实周毅山也没觉出来阿容是在装睡,只是他觉得太巧,哪有每回来都正好趴着睡的,要知道前些时候还有清醒有迷糊,不会每 回都会赶上她犯困。
听了他这话,阿容差点蹦起来,不过还是静静地敛着呼吸动也不动,直到周毅山走远了阿容才趴起来抹了把汗:“周毅山你这个 混帐,到底想干什么,你当你是在玩无间道,搁我这动摇起军来心来了。”
把嘴里的点心吐掉后漱了口,阿容有颇有些愤愤然地说道:“掉一次坑没事儿,掉两次也没事,甚至掉N次坑都没事,但是掉一 个坑掉两次那就有事儿了。”
“谢长青,你在哪儿呢,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老觉得不安呢。”阿容揉了揉自己麻了的胳膊,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不 由得出神……次日雪雾天晴,接下来几日就没再见下雪了,而是一派的好晴光。这日里车队行经过的地亦有一处梅林,红花映白雪, 正是那琉璃世界白雪红梅的好景致。
到梅林附近时正逢正午,车队就停在这边支锅做饭,随行的几名药令、药侍趁这工夫欢喜地步入梅林里,一个个笑语靥靥地赏梅 赏雪,隔着帘子的阿容禁不住心驰神住。
做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阿容每每容易被这样的景色勾去心魂,忍不住掀开帘了下了马车,侍立一旁的一名药侍连忙伸手来扶: “容药令,您醒了。”
“嗯,这都到哪儿了,怎么感觉好像老远了似的!”阿容特意软软地由着药侍来扶,毕竟她“病”了这么多天……她的话却让药 侍一笑,捂着嘴着:“您这可是睡了好久了,这都已经到琴坝了,您看这百里梅林可不正是琴坝才有的嘛!”
“真好看,咱们也去吧!”阿容说着就要走。
但是扶着她的药侍却一把拽着她,特认真地说:“容药令,那可不成,这冰天雪地寒风吹面的,您病还没好净呢,再着了寒气就 更不成了,回头爷还不得怪我们呀。”
“都穿这么厚了,没事的,你看我睡了这么久了,也该走动走动,整日里躺着也不是个养生之道啊 !”阿容看着那景象,再听着那一阵阵的笑声,怎么也坐不住,她确实坐得够久了。
但是扶着阿容的药侍哪敢让她过去啊,还好齐大先生这会儿出现了,说:“扶着容药令去那边走走,别走太远了。”
有齐大先生发话,阿容当然就得了自由,迈着小步子特欢快地向梅林里奔去。这一路睡下来,她早就觉得自个儿发霉了,但是风 大雪大她也不愿出来一一怕冷!
而齐大先生则在原地看着阿容欢快的模样摇头,回转身问道:“爷是不是快到了?”
“是,估算着是上午到,可能路上还是耽搁一些时间。”
于是齐大先生又转身看着阿容所在的梅林,不由得叹息一声,心说:“趁现在能撒欢就撒欢吧,待会儿爷来了还不定得出什么事 。”
这几天齐大先生一直紧着办的就是上下打点,别到时候真出什么大事儿,谢长青不能出问题,皇帝当然也不能出问题。
“待会儿爷来了,先稳住他,别让爷一来就去见皇上。”这会儿连云山的队伍是他在负责,那他就得保证谁也不出事儿。
这会儿齐大先生特庆幸,得亏是自己得回连云一趟,要不然这事儿就没人管了。
就在齐大先生吩咐完不久,应话的人都还没去安排的时候,就有人跑过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地说:“齐大先生,爷到了,现在…… 现在……”
第218章 刀剑相对与这话很暧昧
一听来人上气儿不按下气的帮,齐大先生差点没噎死:“到底怎么回事,先把气儿喘平了再说,爷现在在哪儿呢?”
报信儿的人这才先咽了几口气,然后才石破天惊地吐出一句来:“爷,爷现在在皇上帐里,所有的侍卫都布在外围守着,就爷和 皇上也不知道现在帐里什么个光景。”
闻言,齐大先生脸色一变,冲旁边的药侍吩咐道:“赶紧去把容药今请回来,皇上和爷的事儿咱们连听都不能听,这会儿也就容 药令能沾“是。”药侍领了命赶紧转身入梅林里寻。
好在这会儿阿容和姑娘们走得不远,就在梅林百十来米的地方赏梅玩雪,倒是笑声如铃,在雪霁天晴风光正好之时遥遥看来真叫 一个美。
可这时候谁也没工夫去欣赏了,药侍找到阿容时,阿容折了一捧梅花,本来是想学学人煮个梅花茶:“容药令,爷……爷来了, 现在正和皇上独在帐中,齐大先生请您过去呐。”
“噢.知道了。”因为谢长青不让告诉阿容,现在阿容什么也不知道,一听谢长青来了自然高兴地很,捧着怀里的梅花就往回走 。
远远齐大先生一看,哟,这位还得闲心捧着梅花回来:“容药今.借一步说话。”
捧着梅花的阿容半点儿防备也没有,就随着齐大先生往另一头靠了靠,余人便自行让出一段儿距离来,阿容一看这阵仗就皱眉了 :“齐大先生,怎么了?”
“容药令.事情是这样的……”齐大先生把事儿从头到尾简单明了地说了一遍,说完就只见阿容在那 儿发愣。
怎么能不愣,阿容心里第一念头就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半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齐大先生,我该怎么办?”
就在阿容愣神的那会儿,齐大先生就在跟她说该怎么处理.听了这话,齐大先生不由得摇头,看来这姑娘是没听他刚才的话:“ 拦着爷,稳着皇上,两边都不能出事。容药令,这里不远就有五万大军,离京城也不过几日来回,皇上毕竟是天下之主,该退的时候 就退。”
前头的话可能听不懂,可最后那句“该退的时候就退”,她是彻底听明白了:“齐大先生,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这就过去。”
说话间阿容就转身往那头的御帐里走,齐大先生伸手在后头想拦,本想告诉阿容外围有侍卫守着,但末了又摇头去安置旁人。
而阿容就这么捧着梅花到了御帐外,一看这围着一圈儿人严阵以待就知道今天这事怕善了不得。正在阿容想事儿的时候,一边响 起了肖校尉的声音:“容药令,您往这边来。”
见是肖校尉阿容也放了心,至少现在有个熟人,而这肖校尉看着直肠子不会办事,其实主最细微:“肖侍卫,里边怎么样了?”
“里边的事我可不敢听不敢过问,但是我看着今天事儿不小,容药今,这会儿也就您能劝得住了。您从这边进,趁着还没发生什 么事把场面先稳住。”肖校尉其实也照样什么都不明白.不过这山雨欲来的气氛他察觉出来了。
随着肖校尉到了帐外,阿容这才发现自己还捧着那梅花,刚想把花扔了时就听得里头“铮”的一声 响起,听着是刀剑之声。
这下来哪还顾得上扔花,赶紧冲进帐里去,然后就瞬间发现场面极其诡异。原本谢长青的剑见驾时就己经解下了,但是眼下不但 是谢长青手里有剑,周毅山手里也是一把明晃晃的剑。肖校尉一看下意识地就想喊“救驾”,可幸是没喊出来,其实肖校尉看得明白 ,这不是君王和臣子间的事儿,而是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事儿!
“容药令,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您拦着点平郡王,平郡王的剑法可厉害得很,在这上面皇上可不是平郡王的对手。”肖校尉说完 赶紧走人,两男人争风吃醋的场面虽然挺火爆,但是小命要紧,不宜围观。
在剑法上肖校尉说得对,周毅山这半路出家的就是不如谢长青这打小学的厉害,周毅山再有安亲王的记忆,在剑法上也还是生疏 一些。
眼看着俩人都挂了彩,阿容正要喊“住手”时,谢长青的剑斜斜一挑,而周毅山也不知是被地毯半了,还是踩着了自己的袍子, 一个趔趄就被谢长趁势而来的剑指了个正着……这场景让阿容倒吸了一口谅气儿,她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什么,捧着怀里的花儿 就拦在了谢长青剑前:“长青……不要……”“让开……”谢长青见阿容堵在剑前,不由得眯了眼,堪堪收住了剑势,这剑尖就停在 阿容的面额前。这剑收住,阿容后背就一阵发凉,心说这剑要再往都一分,那她就小命不保了:“我不 让,长青你冷静下来……”“小楼,我没事,你让开!”对于眼下的场景周毅山很满意,满意到脸上有笑意,很深的笑意。
听见周毅山叫“小楼”,阿容下意识地回头冲周毅山怒吼道:“周毅山,你发什么疯!”
也不知道是被这场面吓着了,还是怎么着,阿容眼里泪光盈盈的。周毅山这时抹了把脸上的汗,明明不严重伤却咳出一口血来, 然后说道:“小楼,终于肯认我了,别哭……我错了,他要我的命给他就是,只要你能认我就足够了。”这话说得暖昧,关键是暖昧 完了周毅山就歪着倒了下去。
“周毅山……”阿容心说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们就说不清楚了。这时阿容的注意力全放在周毅山身上,浑没察觉到谢长青 的脸色变了,眼神也越变越冷。
自从阿容进来开始,除了拦在自己剑前面的进修之外,全副的心神都在周毅山身上。再想到周毅山所说的种种,谢长青便遍体生 寒。“声声……”很轻微地叫了一声,谢长青似乎在确定什么。
“嗯,长青,先等我把他的伤口处理完再说。”阿容是想,周毅山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但是皇帝是死是话那就关系大了。君权 帝制时代里,弑君那是多可怕的罪名。
闻言谢长青一声轻笑,轻轻的笑声似是细如牛毛的针似的,一根一根穿透了他胸口:“声声,你若说想要,我蔫能不放手……” 这话说得有些模糊,但语气能听出不对来,于是阿容回头看了谢长青一眼“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今 天这么冲动,他要是真死在你剑下了,我怎么办,连……你上哪去?”
其实阿容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要是杀了他,那就是弑君的罪,到时候我怎么办,是跟着你一块儿死还是守节一辈子。我且好 说,连云山怎么办,你那救天下万民于水火的大事业怎么办?”
但是她说得过于急而且有周毅山事先和谢长青在帐中相对时的一番话,谢长青自然就先入为主了。
而阿容见谢长青转身就走,连忙把周毅山的伤处理了了,再把肖校尉叫进来:“肖侍卫,那个……这事你看……”
“事儿?什么事,不是好好的嘛,皇上歇下了?那成,今天就先在这安营……”在周毅山没发话前,肯校尉当然是先把事儿压着 ,其实皇帝这点心思谁不明白。
长出一口气,阿容心说这就好,那她得赶紧找谢长青去:“那我先走了,这里就劳烦你了。”
见阿容要走,肖校尉又拉住了阿容:“容药令,您得给我透句话,皇上没事儿吧,要真有什么我可扛不了。”
“只是有几处擦伤,肖侍卫要是担心可以先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安稳。”阿容心想有个屁事,这么点小伤也能昏过去,可真是身娇 肉贵。
“诶,我信您的,您去吃饭吧,已经备好饭了。”肖校尉挥手让人领阿容去吃饭。
这时候阿容哪儿有心情吃饭,先去看看谢长青再说,俩儿都挂了彩,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也是周 毅山昏得是时候,要不然阿容也不会理会。
只是阿容回到连云山的队伍里却没有看到谢长青,于是她傻眼了,再一看齐大先生也不在,就拽着人问道:“长青和齐大先生呢 ?”
“不知道,爷回来什么话也没说,齐大先生替爷把伤口处理过后也不见了人。”被拽着的人回答道。
这时旁边有人指梅林里说:“容药令,刚才我见着爷和齐大先生往梅林深处去了。”
“好,知道了,那我去找他们。”阿容说着就要往梅林里去,但是却被人拉住了。
拉她的人说:“容药令,你身体才刚好就跑到梅林里去,仔细再染了风寒,那我们可担待不起。”
“没事儿,我穿厚实点就行了,我得亲眼见着他好好的才能安心。对了,他伤得不严重吧!”阿容最担心的还是谢长青的伤势, 虽然谢长青剑法更好。
“爷的伤不得事……”
见拦她不住,余人也没有办法,只得派了两个人跟着她一块儿(噗……我也狗血了一回,这章改了若干次才成了这模样儿,我吧 即想狗血一回,又怕太狗血,我果然是个矛盾的人。
第219章 急死一个是一个与真冷啊
迎着风雪行向梅林深处,一路群芳俯面,入目皆是白雪照睛光.端是好风景。
虽然无心赏雪赏梅了,但是阿容见有花儿打过来,谢阿容还是趁目看了几眼。行至梅林深此时有一条河,这条河可直通住连云山 不远处的码头,阿容一看就备觉亲切。
而河边的一处高地上,谢长青正和齐大先生迎着河面并排站立着,和阿容一道来姑娘见状连忙道:“容药令,我们就停这儿了, 待会儿再陪你一块儿回。”
“你们先回吧,省得在这冻着了,待会儿我们长青、齐大先生一道儿回。”阿容说罢就拎着裙角笑眯眯地住前去,多久不见谢长 青了,总算见了面她心里自然高兴。
哪怕是现在景况一时不大对头,可总有过去的时候,就谢大家的事儿来说,阿容总觉得这不像是周毅山干是出来的事儿。不过弯 弯绕绕的周毅山肯定掺和了些什么,这个她能肯定。
踩着厚厚的积雪,阿容迎着谢长青和齐大先生站立的地方过去,上坡时一时不察踩进个深坑里,那一脚将化未化的雪从鞋筒里倒 灌进去,把她冻得直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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