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怀缱绻-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姚东家似乎是在问天气一样,非常的不经意,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丝毫变化。

而附地寒,或许别的药女不知道,但是跟着黄药师的这组,估摸着都知道是什么东西,谁让黄药师这人是个大大的变态呢,于是阿容点了点头:“我知道附骨寒,是一味温吞讨厌的毒药,只是不知道姚东家问这东西做什么。我一没见过,二没有,姚东家可别打这主意。”

“这些阴狠毒辣的东西,我一个商人打什么主意,只是有位故友身中附骨寒的毒,眼下已经开始毒发了。”姚东家说中毒真的跟说今天晚上吃了什么,味道很好或者不好一样,让阿容有点毛骨悚然。

“毒发到身亡有十几年呢,不急,慢慢寻解药就是了。”附骨寒的这药的可怕就在这,十几年里可以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且这药极为难以化解,所以黄药师讲解天下毒药时,就特地提了附骨寒,说这是最惹人生厌的一味毒药。

销人志,损人神,最后伤人命,毁人身,但在这过程中,却能让你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好,让人更加敏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附骨之寒,剔骨之痛。这药确实像姚东家说的那样阴狠毒辣,没有比附骨寒更毒辣却又温润的药了。

或许是慢慢寻找这四个字戳到了姚东家的痛处,姚东家向来温厚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凌厉:“是啊,慢慢寻解药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这朋友却性急了些,而且他身份有些尴尬,这附骨寒不仅是毒,更可能让他身陷万劫不复之地,并连累他的家人。所以他必需快些想办法找到解药,或者缓解附骨寒发作时的痛苦。”

只是一味毒药,怎么还扯上这么多事儿了,阿容习惯性地挠着后脑勺,然后说:“解药我没有办法,那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是如果要缓解,我可能还有个小小的主意,只是不知道姚东家信不信我。”

这时姚东家侧脸看了阿容一言,而后说道:“且说无妨,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信与不信的,许我那位朋友愿意一试呢。”

“引龙香,附骨寒的主药与引龙香的主药是相生相克的,所以引龙香可以缓解附骨寒的药性,只不过引龙香药性太过刚烈,如果用了引龙香,只怕附骨寒毒发的过程会缩短好些年。这是个饮鸩止渴的事儿,姚东家还请三思而行,也怪我才疏学浅,不能帮到您那位朋友。”这时候的阿容,几乎能肯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姚东家嘴里的“朋友”就是他自己。

根据现代人的经验,当某人打着朋友的口号来打听事情的时候,八成那位朋友都是子虚乌有的,而事当然都是某人亲身经历着的事。

阿容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姚东家,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声:“怪不得有人说要怜取眼前人,莫待迟来恨。”

“什么?”姚东家问了一句。

“有美好的时光就要好好的去享受,不要等将来后悔自己没有享受过,那样会不甘心。”阿容心想,放松的心态,大概也是对抗毒药的一种办法。就跟癌症一样,宽和的心态,能让病症减轻,而过份的忧虑则会加重病情。

姚东家笑了笑说:“小姑娘,你可真是说道多。”

这时又是一阵船歌响起,不一会儿甲板上多了几个小姑娘,正在那傻愣愣地看着前方,有人推了推身边的姑娘说:“那不是盛药女吗,怎么和那搭顺风船的坐到一块儿了。”

“是啊,她不是和少南公子亲近着吗,现在和那胖子坐得可真近。”被推了的姑娘看着那头,似乎有些小小的咬牙切齿。

“哎呀,你们说我们要不要请少南公子出来看看。”

这个提议很快被通过,等岳红她们出来的时候,徐少南已经在船舱口上了,只见徐少南摇了摇头说:“你们叫我来看什么,盛药女和姚二在一块有什么好看的,得了,没事别一惊一乍的,我回舱房里歇着了,你们也早些安置。”

当徐少南转身走后,不明就里的姑娘们相互看了一眼:“为什么,这都不在意吗?”

这时候岳红终于找到时机替阿容澄清了:“早就说了,互相不在乎,为什么要在意,是你们想歪了,都说是黄药师大人来了话要给阿容,你们偏是不信!”

好吧,现在大家伙都信了,于是姑娘们讨了个没趣儿,相互推搡着回舱房里去了。

而阿容这时候回头看了眼岳红,竖起大拇指灿烂地冲她一笑,其实当姚东家出来的时候,岳红就在姚东家身后,阿容这才计上心头,借着去拿披风的时候最终成了眼前这出。多么美好,隐祸解除,阿容心说:“姚东家,这就算是你的问诊费用了,咱们这会儿算是两清了。”

“挺热闹的。”姚东家看了后头的姑娘们一眼,带着些了然的神色,不过却还是笑得极宽和。这时候的姚东家倒不像是一个商人,而更像是一个温厚的长者,包容着阿容的这些小动作。

或是见得风雨多了吧,他竟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稚而弥真,纯粹而不着点染,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姚东家叹了一口气,当一个人被判了死刑后,还有什么值得去计较的。

不不不……姚东家摇了摇头,有些东西非得计较到最后一刻不可。

阿容不知道姚东家在想些什么,只是侧着脑袋看了看他,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姚东家,你那位中毒的朋友最好吃素,附骨寒最见不得荤腥了,尤其是附骨寒发作的那几天,最好连荤油也别沾嘴。所以啊,那附骨寒还有个名字叫‘和尚毒’。”

这也是阿容才想起来的,毕竟是黄药师玩笑一般的说的,幸好她还记得。

“我替他谢过阿容姑娘了。”

“不客气,还有,豆类都是发物,您吃没关系,您那位朋友最好还是别吃。”其实不是不能吃,而是阿容想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姚东家中了毒。

而姚东家听了她的话愣了愣又道了一声谢,阿容心里有点小心虚,今儿晚上就说这么一句假话,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18.暗室里的男与女

(我终于想清楚一件事,本文其实就是一个自己天天招悲催的娃,哭着喊着折腾自己的过程……咳,我果然越来越恶趣味了!)

————————分割线——————————

乘船去京城共要在水上行七日,加上有时候需要靠岸补给和修整,以及有些姑娘不适应坐船,行程被大大的延期了。好在徐少南对日期有了把握,也就不急着催促,而是悠着速度慢慢来。

这日里停靠在了一个名为寒音台的地方,据传这是一位大琴师的故乡,如今还留有一把绝世名琴,但谁也弹不出当年的龙吟凤鸣之声,所以一直被搁置在寒音台里一间名为寒音馆的地方,而寒音台也是在那时候被命名的。

寒音台也是船第二个靠岸的港口,相比上个港口的简陋来说,寒音台的干净华美无疑让小姑娘们很开心。姑娘们三五成群的上街去,为免出什么意外各队都有几名侍从相随,所以姑娘们也逛得毫无顾忌。

这时候阿容正和岳红、小申她们几个在街上看布料,除了阿容之外,小姑娘们的手工都是极好的,裁布做衣那是绝对不在话下的。寒音馆同时也是著名的桑蚕之乡,丝绸是极富盛名的,所以小姑娘们都选得有些眼花缭乱了。

阿容看了一会儿就不感兴趣了,就一个人往旁边的摊走过去,旁边的摊儿上卖的是绢花,摊主正在摊边上埋头(奇)仔细地制绢花,对这个阿(书)容感兴趣。毕竟千百年(网)后的现代,是很少有机会看到传统古法的绢花,更别提现场制作了。

正在阿容入迷地看绢花时,有人在她旁边说:“觉得哪朵好看,我买朵花送给阿容姑娘戴如何?”

“啊?”买花送她戴,这人也太发散性思维了,她却没意识到自己看得这么入迷,人当然说送她绢花了:“姚东家,你也下船来了?”

“是啊,听说这里有把叫寒音的琴,不动则已,一动清绝天下,只是少有人能把它再弹出来。我虽然是个钻在孔方兄眼里的俗人,可也想去试上一试,说不定这寒音也好铜臭味呢。”姚东家看了眼摊上的绢花,心道远不及京里的细致,没想到这姑娘看得这么入神,到底是小姑娘啊!

于是莫明其妙地,阿容就跟着姚东家去寒音馆了,当然了她跟岳红她们说了一声,但是大家伙都不感兴趣,就像她布啊衣服不感兴趣一样。其实她也未必多感兴趣,就是觉得这姓姚的可怜,她就牺牲一下自个儿,陪他去寒音馆看看那把叫寒音的琴吧。

她可不承认,她对姚东家感兴趣了,这么一个胖胖的饭馆东家,能出入连云山,能坐上专门为药女为回京叫来的船,而且似乎还很有故事。

“到了。”

进了寒音馆后,交了二两银子,姚东家就坐到了寒音面前,这把名叫寒音的琴半点儿也不起眼,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很陈旧了,上面还积了些灰尘。

阿容心想,说不定就是因为太旧了才弹不出声音了,倒是那位大乐师的后人很会挣银子,碰一次就二两银子咧。

正在阿容胡思乱想的时候,“琤琤”的琴声响起,起初还有些生涩,到后来竟如行云流水一般,有山岚之气,有松风之姿,有皎洁纯净之感。琴声落下后,寒音馆的琴堂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痴痴地看着姚东家。

最后,人群中有一个人喊了出来:“有人用寒音弹出曲子来了,唉呀,那不是说这寒音以后就要跟着这人走了。”

这话过后,阿容才知道,原来谁弹得动寒音,谁就可以拿走它,怪不得要收二两银子了。

“那以后咱们寒音台就冷清了,只怕那些试琴的雅士们再也不会来了。”

这时候姚东家站了起来,笑了笑说:“不足当年先生万一,这琴我不能取走,此生能得抚一曲,足矣。”

好不容易挣脱开围观的人群,却已经到了回船上的时间,阿容摇了摇头,心说这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拿了琴也没意思,不如留在琴台算了。

晚上用过饭后,阿容早早地睡了,实在是今天逛得有些累了,从人群里挤出来可费了老大劲儿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被饿醒了,怪她吃了些零嘴儿,晚上就没吃东西,能不饿嘛。

趁着月光摸黑起来,溜到船舱里放食物的地方,在顺手的地方摸了两个菜包子,一边咬着一边回屋里去。正在要开门进屋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很尖锐的声音,像是指甲刮在铁皮子上一样,让人身上的汗毛全要竖起来的声音。

阿容抖了抖身体,然后把包子往嘴里一扔,一只手塞着耳朵,另一只手继续摸门在哪里,结果门还没摸到就听到一声像是很痛很痛的闷哼,再然后就是重物倒下的声音。阿容心一惊,难道有水匪,这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劫水路总府的船。

悄悄地溜到船舱尽头看了眼,刀光没有剑影没有,她也不用赶紧跳河逃跑,疑惑着往回走的路上,一阵很小声的闷哼让她停了下来,阿容皱了皱眉,发现旁边有月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往里一看就见一个人趴在地上。

“是姚东家?”这是他的舱房,在起手第二间,所以阿容才记得清楚。

想了想阿容觉得这麻烦不惹比较好,但是走出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好吧,她也不能看见了不管,反正这大黑夜的也不会有谁知道。

“姚东家,姚东家……你没事吧?”其实阿容更想问的是,你还活着不!毕竟附骨寒的药性太厉害,顶不过去的人说不定就死掉了。

那原本小声哼叽着的姚东家像是知道她心里问的是什么一样,回了句:“还活着。”

不过姚东家的声音可比白天衰弱多了,白天是掷地有声的,现在就跟片羽毛似的,轻轻扫过没半分力气。于是阿容蹲了下来,冲他说道:“姚东家,您认穴吗,其实只要把气合,九里,海同三个穴道封一刻钟,等这劲儿过去了就会好些。不过过后会脱力,您得小心着些。”

她的话音刚一落,姚东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手就迅速地封住了阿容说的那三个穴道,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了,阿容姑娘,我又久你一次。”

“没事没事,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要相信欠钱的都是黄世仁,债主才是杨白劳呢。”这故事阿容跟小姑娘们说过,当然了这是为了搞好外交关系,没想到后来船上的人都知道了。

听了她这话,姚东家不由得扯出个笑脸来,在月光下却让人感觉得出来有些虚脱了:“阿容姑娘,你倒是个乐天的,却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烦心事,不是笑一笑就能过得了的。”

“烦心事,谁没有呢。姚东家,别看您比我年长,可人生苦痛您未必见得有我多。不要以为我是个小姑娘,就什么也不懂,颠沛流离之中看的世情不见得比您走南闯北看得少,所以就不说这些了。我总觉得吧,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我可不愿意将来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来,全是在眼泪水里泡过来的,那多么作孽呀。”阿容说这几句话时,也忍不住用上了极沧桑的语气,毕竟两世为人,怎么可能不沧桑嘛,只是平时自个儿拿自个儿当小姑娘而已。

“你今年十几了?”

“十二,又或者十三,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倒是记得一句话,开心呢就是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忘掉,剩下的就全是开心了。”也许是觉得此时的姚东家在暗室的月光下,像极了曾经的自己,傻傻地一个人在月色里,孤独地等某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人,那么绝望与寒冷。所以,阿容的话不自觉得的多了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味道劝慰了起来。

这惹得姚东家又是一阵轻笑:“阿容姑娘,我比你大八、九岁,可总觉得自己像是已经入土半截儿了。”

二十一?还是二十二,阿容算不清楚,她数学本来就不好,只是这年龄和姚东家的形象可完全不相称,姚东家的样子看下去起码得三十来岁了,也许是圆滚滚的原因!

这时候阿容看了眼窗外,月光已经渐渐被黎明的曙光所代替,她不由得蹦了起来,然后看着姚东家说:“那个……天都快亮了,我得趁天亮前回屋里去,要不然问起来就糟了。姚东家,你得赶紧把穴解开,现在应该不疼了,以后发作起来就把这三个穴道封住,不过最好还是能捱就捱过去,封穴也是饮鸩止渴的法子,到底不牢靠的。”

见她这样姚东家就朝门那儿伸了伸手,作个你请的手势,阿容就点了点头赶紧走了,留下姚东家看着她摇头笑了笑,然后侧过头冲阴暗处说了一句:“戏好看吗?”

“你应该好好的待在扬子洲将养着,京城里的事何必再多掺和?”

姚东家继续看着阴暗处一笑,说:“他们也许以为我会像你这么想,但是越是这样我越要掺和掺和,我也愿意像你那么爱命惜命,可是这不是逼着来了嘛!”

阴暗处的人这时已经走了出来,背对着窗户看着姚东家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19.贵公子的来与去

第二天起来时,江上起了很大的雾,整个江面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两米开外就见不到人了,这时候船也暂时依靠在附近的泊船台。

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药女们今天都被告知,不能四处行走,如果没事也不要出舱房,尽量在屋里待着。药女们虽然有些奇怪,但都老实地在屋里绣花、裁衣,做着各自的手工活计,只有阿容这针拈不得,线穿不得的闲人在那唉声叹气。

往常这时候她早跑甲板上看风景去了,要么钓鱼,虽然工具简陋,但这也就是个打发时间的途径。今天倒好,不但不让出舱房,连窗户也不让随便开,全闷在里头了。

“阿容,快过来,我给你量量身,回头给你做身衣裳。你这瘦瘦小小的,给你做件浅红的甲子好了,里头配浅灰蓝上袄和梅红马面裙子,都绣海棠花儿,最衬你现在的模样了。”岳红拿着软尺给量好以后,又拿各色的布比对了一番,这才定下了颜色和花样。

“岳姐姐,你找件事给我做吧。”阿容郁闷极了,看着她们都忙着,自个儿个没事儿人,她闹心。

没想到岳红看了她一眼说:“你会绣花还是裁布,会针线活计还是能描花样儿?都不会吧,那就老实在一边学着点,总不能一辈子不做衣裳吧。”

学做衣服,阿容看了那繁复的工序头就大了,这树业有专攻,她还是老老实实种药草就行了:“好吧,我自个儿待着。”

好在她也没待一边凉快多久,舱房外就有人敲门:“阿容姑娘是住在这间吗,姚东家有请。”

“那胖胖的东家找你做什么?”小稻正好绣完了一朵花,这才得工夫开口问了一句。至于胖胖的东家,因为阿容跟她们形容的,所以小姑娘们就跟着她一块这么称呼了。

“不知道,也许又有什么好吃的了,我去看看。”阿容觉得可能是有话想问问她,或是要封口之类的,想到封口阿容就抖了抖,很容易就想起了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姑娘们都点了点头,这些天没少跟着阿容吃豆腐干、腐乳一类的东西,外头又是连云山的侍从来请的,所以阿容就欢欢喜喜地打开了舱门出去。

外头安安静静的,没有了往日里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场面,倒让人有些不适应。阿容跟着侍从走到甲板上,便看到姚东家背对着她坐在前头,一左一右有两张太师椅,有一张正空空正从雾气中穿过。

“阿容姑娘,来坐吧。”姚东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阿容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坐到了姚东家旁边:“姚东家找我什么事呢?”

“我要走了,总觉得跟阿容姑娘有缘份,所以想跟阿容姑娘说一声,这一去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说不得要一别隔阴阳,自然要跟阿容姑娘道个别的。”姚东家正喝着茶,小几上还放了些小点心,像是专为阿容准备的。

对于姚东家要走的消息,阿容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姚东家是个行商的,指不定哪天就闪人了。至于姚东家专程来跟她道别,这倒让她有些奇怪:“姚东家必是有福气的人,这一别必定是事事承平、事事顺意,姚东家宽心些。”

“我有位朋友是累世的医药之家,但连他都束手无策,只怕我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姚东家说这事的语气总是极平淡的,真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那你去哪里?”阿容也只是随意地问一句,并没想过还会见面之类的事,毕竟事实就是姚东家说的那样。

这时候姚东家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船边上看着江面说:“阿容姑娘觉得,一个将死的人要做的是什么事呢?”

这问题不是明摆着吗,阿容觉得姚东家大概还是寒了心,所以今天没有那天说起附骨寒时的气劲,反而显得很颓废:“等死吗?”

“是啊,一个将死的人,不等死还能做什么。”姚东家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而阿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显的在这一段时间里,姚东家又想了些什么事,不过这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她得关心的是连云山越来越近了,京城里会是怎么样一番场面,而她和那个钦犯容先生究竟是不是父女关系,如果是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才是她目前最应该关心的事。

而对于姚东家,阿容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姚东家,我对这天下的事知道得不多,不过如果别人都没办法的时候,您不妨去找黄药师大人试一试。我总觉得黄药师大人对天下的毒药很了解,甚至比他对药材和制药更了解。”

“黄药师,连云山的那个?听说是药王的外甥是吧,倒是一直没见过,以为只是个对药材和制药痴迷的人。阿容姑娘,我好像习惯了向你道谢,这下又得说一次谢谢了。黄药师如今在顾周山畔替人制药,正好我去探探病人,顺便与黄药师见上一面。”姚东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是阿容提了,他还是会去见的,毕竟阿容自己说那些关于附骨寒的信息都是来自于黄药师,说不定黄药师还有更多的认知呐。

“不必客气,我学疏才浅不能帮你什么,但愿姚东家能好起来。”

这话说完后,两人都没有再言语什么,待到雾渐渐薄的时候,江面上驶来了一艘船,很快就靠近了水路冲府的大船,尔后姚东家就起身了。

这时候阿容才朝那艘驶来的船看了一眼,那船头站着的赫然是谢长青,阿容揉了揉眼睛,还没有消失,这才确定自己没眼花。她远远地请了个安,然后扭头就跑掉了。

“我还头回看有姑娘见你就跑,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有些意思。”姚东家冲谢长青说了一句。

“她劝你不动荤腥,这荤腥里也包括情欲,所以附骨寒才叫‘和尚毒’。”谢长青如此回道。

这话让姚东家瞪大了眼睛,啐了谢长青一口说:“禽兽,我不好这口,那么小点的姑娘,亏你能想到这上头去。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有意思而已,老感觉有些熟悉,像是曾经见过似的,可我又确实不认得她。”

“是你自己想歪了。”

“对了,长青,豆类也不能吃吗?”姚东家忽然就想起这事来了,这只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吃了不少豆腐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谢长青的回答非常干脆:“可以吃,谁告诉你不能的。”

这下姚东家脸色可就精彩了,最后只能叹了一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终日打雁,终于还是被雁啄了一口去。你说这小姑娘,怎么还能诈我一道呢。”

“原来是盛药女说的。”谢长青笑了笑,又道了声“活该”,然后便和姚东家一块进了船舱。

而阿容呢,进了船舱后被告知,还有三天就可以到最后一个港口了,到那儿就会有连云山的人来迎接,去连云山的路上还要走大约一天,所以会先在港口附近宿一晚。

三天后船靠岸时,不少姑娘们都是一脸菜色,原来还有不少坐不得船的,阿容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心说幸好她晕得没这么厉害。

晚上住一宿,第二天清早阿容和小申她们就要分道了,药女们坐了连云山来迎接的马车离开,而小申她们则由徐少南相送。

去连云山的路上走得颇有些快,等到连云山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岳红掀开帘子指了指外头说:“你们看,那就是了,马车应该会直接开进内山去,待会儿你们就会见到连云山的大管事,大管事是个很好的人,处事最是公允,为人却极和气,连云山上下都很敬他。”

接着岳红又皱了皱眉说:“不过那差事房的管事可不得人喜欢,对了,待会儿你备些银钱,这管事的最是贪财,你可得会事些。”

银子?阿容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来的路上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岳红说给她做衣裳,她看人手工这么好,就忍不住买了上好的料子,还顺带着小申她们买了一些。心里想着,反正到了连云山吃穿不用花什么,而且每月还有一两银子,哪想得到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

“新来的药女是没有师傅的,统一由师房里教,等两三年后学成了才行,阿容,我去跟师傅说,过两年一定把你要到我们药山来。”岳红一路上见阿容花钱这么爽快,也就没往阿容没银钱上去想,光想着等时间到了把阿容要过去作伴。

这下可把阿容给愁死了,送礼这种事儿当然不新鲜,可关键是现在她啥也没有,怎么送?有套琉璃药瓶还在黄药师那儿,他难道去装黄药师行礼的车上说,那套东西是我的,现在给我吧!她可没这份气魄,再说送琉璃药瓶还不定对路,真是愁死人啊!

咋办呢?装傻混过去呗!

阿容可没料到,这一装傻,就杯具了,当然这杯具也只是相对而言的……

20.差事房里的收与受

(下章换卷,连云山的小药女人生将开始……带着小容容来求收藏、求推荐、求粉,嗯……还有留言)

————乃没看错,我是分割线——————

到了连云山的内山以后,阿容和岳红也分开了,岳红回药山去了,分别时还指了好几遍她所在的药山,让她得了空就过去玩。阿容跟小鸡啄米似地点了好一通头,岳红才三步一回头地回药山去了。

而阿容和新进的药女们都跟着一名管事前去大管事那里,连云山的规矩是,新进来的药女先去拜见了大管事,由大管事说一说连云山的曾经与现在,上上政治课洗洗脑之类的。

被大管事洗过脑以后,新进的药女们就被领到了衣房里各自换了衣裳,衣裳都是几个月前就送回尺寸来,根据各药女们的尺寸定制的,自然是再合身再服帖不过了。

豆青色的袄,深蓝色的裙和裤,还有甲子和鞋帽都一应俱全,从扬子洲来的药女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不由得都呆愣了。

换好了衣裳后由管事领着去差事房,在路上的时候管事的提醒道:“在差事房领了田房牌后你们就得自己行动了,当然待会儿会有地图给你们,地图上该去的能去的会一一标出来,不能去的也都标得明显着,记住喽万万不可以乱走动。当然了,在能走动的地方你们尽可以在安排好自己的事后,四下里动晃动晃。”

走了一会儿后,那名管事说:“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了,接下来会有人来接你们进去,一个一个慢慢来不要喧哗。”

不久后果然有人出来接她们进去,大堂里有名圆滚滚的中年人坐在正位上,看着药女们是满脸笑容,那就像跟见了财神爷一样两眼放光。阿容有充分的理由相认这圆滚滚的中年人必定是差事房里的管事,岳红说的那个有点贪财的人。

“欢迎欢迎,一年一选的药女,今年又迎了七个来,虽然比往年少两个,但一样是件好事嘛,我就喜欢看新人进来,显得连云山多有朝气……”

胖管事说了好大一通欢迎光临之类的话,然后话锋一转说:“好了,待会报到谁的名谁就到差事房里来抽田房牌,这抽田房牌就全看运气好不好了,运气好了就是一等一的福地,种什么活什么,运气不好分到那尽是沙石的地,那也不能怪谁,只能怪运气不好。当然了,沙石地自也是可以种药材的,看你们怎么用而已。罢了,废话也不多说,在这等着,我去准备准备。”

准备个什么,那胖管事才进去,就开始报号码牌叫人进去,好巧不巧的阿容竟然是第一个,这多么悲剧。阿容是知道的,扬子洲来的少有几个银钱,到最后那胖管事明白了,应该不会为难她,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一个。

她的药牌明明是正面七十八,背面二十一,代表她号码是二十一啊,她前面那二十个姑娘也太不争气了!

阿容悲催无比地进屋里去,在胖管事的左暗示右明示,到最后甚至明着索要贿赂的情况下,只能嚣张无比地装傻:“不是说来挣银子的吗,为什么还要收银子呀,我没带,要不我回扬子洲给您拿。您可不能把我赶出去,我好不容易来的,坐了好久的船好久的车,好累人的,我可不想再做好久的船好久的车回去。”

那胖管事翻了个白眼,瞪着阿容心里无比郁闷,心说今天怎么开门都不红呐,净遇上个傻的。至于阿容刻意提到的赶,胖管事不是没这个想法,而是没这个能耐,进了连云山的药女,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