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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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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吹来的风似的凉嗖嗖的。
皇子们这样说得三皇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见状干脆拜倒了,对皇子们说:“二哥,诸位弟弟.我错了.认打认罚。”
“三弟,跪祖宗牌位去吧,别跟我们这认什么错。在我们这儿你还真没什么错,无非就是爽约而已,在祖宗那儿是‘凡子弟者诺不践,言无信杖十而面壁省过’。”二皇子说完.转身领着皇子们就走了。
留下三皇子和钟碧微在原地,钟碧微也不傻,早就明白皇子们是不欢迎她了。而皇子不不欢迎她的多半原因,也正是因为当年与谢长青之事。
想了想,钟碧微叹了口气,当然也说不出求原谅的话来,只是不免多看了谢长青几眼。而这时的谢长青正在看着阿容,眼神有几分复杂:“声声,别怕。”
是的,阿容在怕,忽然间又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大,而自己很微小,也许只随风一吹就飘散不见了:“长青.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那张自己的脸,阿容觉得自己就算想哭也没泪可流,眼前真是一出悲喜剧啊,为什么她除了怕之外还觉得有几分荒唐兼热闹…“声声,我们一起走。三殿下,钟小姐,安亲王现在不便会客,请二位过几天再来。三殿下.我和声声去宫里复命,殿下可要一块儿回宫?”谢长青只不过几个呼吸间情绪就恢复平常,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虽然在感情方面做得还不够了,但眼下已经很好了。
人对于失去的和得不到的都有执念.而谢长青眼下已经能面对自己的执念,并如常应对,这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三皇子摇了摇头,而钟碧微则是欲言又止,最终钟碧微嚅嚅她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对于这声抱歉,谢长青报以温润柔和地一笑,又恢复了往常如神似仙一样的神态和仪范:“过去了。”
于是阿容现在又特想拍手叫好,设若是她也能在某个时间里这么说一句,估计再多的执念也可以放下。好吧,她阴暗了。
当阿容和谢长青一块儿坐进了马车里的时候,谢长青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有些不遮掩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这让阿容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高兴还是失落。高兴于他在自己面前不伪装,失落他不伪装的沉默。
“声声,水运今年到了十年一次的招投,想来当年我的眼也没全被蒙住,还定下了十年一次的招投。去年皇上把水上事务交给了三皇子,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我这已经扑在沙滩上的前浪他不看,还是要扑过来当后浪。”谢长青的沉默当然有钟碧微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担心因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其实三皇子是皇帝派出去的棋.只是没想到这自己手里的子一出去,立马就可能变成对手的利器.这还是得说三皇子太不争气了,当然也许可以说是钟碧微太出息了!
楼“谢长青,你这人太可怕了,最甜言密语的时候都还留了一手。啧……我有身在狼窝的感觉了,说,你还留了什么,赶紧交出来。”
阿容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在钟碧微身上继续进行下去.否则只会更牵扯不清。
看了阿容一眼,谢长青复又笑开来说:“什么也没留.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不想要的我也塞给你。”
“塞什么给我,比如说……”阿突对读个话题很敏感,总觉得谢长青玩得很大,可谢长青老打太极不跟她交底儿,于是她总云里雾里看不清。
“容家!”谢长青特爽快地扔出两个安来,然后就看着阿容在那儿犯傻,于是就伸手揉了揉阿容的眉心,就这一瞬间谢长青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只见阿容皱着张脸在谢长青手心儿里,然后拍开了他的手说,“我不要。”
讪讪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谢长青说:“知道你不要,所以才叫塞,也正是因为你不要,所以才要塞!”
……这话很绕,她得想想才能明白,一样东西明明知道别人不要,又硬塞给别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事这样东西该扔了,一种是送东西的人一开始就想着要收回去!
“你想要容家的家业!”这几乎是背定句了,但是阿究又学得谢长青不至于,于是只好看着谢长青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只见谢长青摇头说:“我不感兴趣,不过有个人感兴趣很多年了,不仅是容家,是包括谢家在内的卫朝八大家都感兴趣。”
然后阿容就知道这话题又继续不下去了,好在这时候已经到了宫门前,进宫后七绕八绕,总算到了皇帝处理日常事务的宫殿,殿名作水晖。进去后皇帝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指着旁边的座说,“先坐下,朕把这份折子批完再说。”
看着皇帝阿容眨了眨眼,然后又看了眼谢长青,心说,“这就是咱们舅舅……”,这话是多么的喜感啊!
嗯,这还是那个感兴趣的人……阿容努力让自己乐观一点,把事儿看得好玩一点,而不是纠缠在那些让自己觉得不好玩,不能乐观的事儿上,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足够安全。
恰在这时皇帝处理好了折子,看着俩人问道,“颐兵怎么样了?”
“回皇上,一切安好,不出意外七天后就可以下床行走,但是要重新上战场至少得一个月左右。按照药师们的建议,大耗大损歇上三五月是最好的。”谢长青回话时还是站起身来了,恭敬的模样让阿容有些不大好接受,她以为谢长青会叫舅舅什么的。
主要是大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姐姐,按电视剧小说里来说,叫舅舅才理所当然。
皇帝又问了些话,才把视线转到阿容身上,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了,两个字脱口而出,叫的正是——“未然”。
只见谢长青又施了一礼说道:“皇上.这是容当家和姚大姑的女儿容雨声,只因太像姚大姑,母亲也常是认错的。”
“太像了……容雨声,雨声……你这名字还是当初朕赐的,你的玉牌呢?”皇帝看来还是要确定一番.没证据大概也不会认。
这疑心病,阿容也没脾气,从脖子上解下了玉牌递给了她身边的太监,然后退在一边儿也不敢吭气儿。她也才知道.她的名字竟然是皇帝取的,这应该算不小的荣宠了。
于是阿容得出一个结论,姚未然是很多人胸口的朱砂痣,甚至还不分男女老少的。
楼忽然一阵炉烟飘过来,从那镂空的香炉里出来,阿突着了那青烟一眼,不知道自己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么明显……不对,这味药是卫朝没有记载性状味的。
说……还是不说呢.这是个问题!
“没错,玉是朕送的,皆时的工匠姓叶.这里有个叶字的纹记,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就当花纹了。”皇帝这时才朝阿容露出笑脸来,又抬了抬手说:“上前两步,朕仔细看一看。”
然后阿容走近了两步,这下也看清了皇帝的脸声,于是她又计上心头来了:“雨声见过皇上。”
如果改一个字,这活生生就是《还珠格格》!
“这眉眼真是一模一样,你倒是大胆,就这么皱眉着着朕,这没规矩的样难道也要学你娘。”皇帝倒是没生气,只是也皱眉了。
“皇上,您最近是不是吃点油熏味儿重的就有些滞气,而且晚上睡着会咳着咳着醒过来?”阿容这会儿又顶着这张有点傻气的脸骗人了,只是哄不哄得过那就另说了。
在阿容看来,哄不过就才对了。
听着阿容说这些,皇帝看了谢长青一眼:“一窝药痴,怪不得到了还得成一家人,都一样模样。说吧,朕哪儿又不好了,你皱眉着着朕好一会儿,看出什么来了没有,要不要朕把手伸给你瞧瞧脉相?”
书上说,这时候要——“谢皇上,那就劳烦皇上伸手!”
……谢长青见状背过脸儿去,这姑娘怎么又揣上这模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行,他得看着这姑娘,不能什么都张嘴就来。
“皇上,您这是五行行气不顺,要和胃安神,早上您起来先吃两片干黄片。人说早甜晚咸,早上那些味重的就不要吃了,吃点鱼粥肉粥菜粥……皇上在服师公的和胃丹吧,要是配和胃安神香效果会更好……”阿容用很大的一堆话串了一句话,在说.胃安神香的时候,阿容压在脉上的手力道更重了几分。
她想,皇帝都应该是天下一等一聪明的人,领悟得到是皇帝的运气,领悟不到也是她的福气。
不让她说不能,让她说得明白也不能,她果然是个纠结的人啊。
在事儿上是这样,在情上还是这样……泪奔,不带这样的!
.公子也得求亲与真巧安安全全地出宫时,阿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皇宫的墙楼,然后拍了拍胸口决定,以后除非要命了,否则绝对不进宫里来。她这人心眼多嘴多,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头晃来出去。
“发现了什么?”上了车后,谢长青才极其了然地问了这么一句。于是阿容叹了口气,咂了咂嘴说:“炉里的烟味道不对,加了寒扬树的花,不经常的少量吸入可以提神醒脑。但如果是经常吸入,而且天天都在这样的烟里来去,终于一天会五内皆寒,最终侵蚀心脉而致死。
听着她的话,又看着她的模样,谢长青摇头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别这么鲁莽,等出来了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万一出什么问题,你怎么把命丢在那儿的都不知道。
“啊……你为什么会听得出来,糟了,当时殿里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不会也听出来了吧。”好吧,她又开始后悔了,瞧瞧,她总干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说道:“你从不无缘无故说那么多话,除了皇上旁人应该听不出来。”
那就好,阿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两人便一路回了安亲王那儿。这头三天得仔细看护,他们俩个人也是各自放心不下的,于是就歇在了药馆里。
好在安亲王的这一次施术是真的很成功,而安亲王本来身体也很好,这病症就是这样一一欺弱畏强。伤口愈合的也十分理想,最后一次换药时就只剩了细细的结痂。
不过当阿容松了一口气,告诉安亲王可以开始回府里由药师陪同休养时,安亲王说道:“声声,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我很像娘亲,姚表兄也总说看见我就想起娘亲,安亲王当年也多和娘亲亲近,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觉得熟悉吧。”阿容前些时候在大公主那里见过了姚未然的画像,确实很像,不过那画里的姚未然,是气质高华,仪态万方,当然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只见安亲王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几分。”
也就七是在这天晚上,安亲王去宫里谢恩罢了回诊室来就出现了低烧的症状,让原本安下心来的阿容又紧张上了。
“长青……”
“很严重吗?”谢长青对这个不大明了,施术后发烧很常见,但是快好了才发烧,这就有些奇怪了。
从胸口吐了口气出来,阿容觉得还是没法放松下来:“是,这时候烧热,恐怕是腹内的伤口出了问题。”
“还没切脉,不要着急,你这样会自个儿吓着自个儿。”见阿容确实有些慌张,谢长青遂越过阿容,坐到安亲王身边替他切脉。
说起来阿容怎么能不慌张,说是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身份。
可在这时代里,这身份的病人,要真有个万一,她也照样很有压力。尤其是那天见过皇帝之后,这种身份之间的差距感就更加的明显了。“怎么样了?”
“还是脾脏有损,气血不振的脉相,不过似乎摸到了风寒的脉相。切脉上你比我准,你自个来试试看。”谢长青那你比我准,不过是个借口,他看出阿容的慌乱来了,这才让她来切脉,这样最直观也最容易安心。
一切出脉相来,果然有风寒的脉相,至于脾脏有损,气血不振,那也是正常的,都还没来得及恢复:“那我去准备化寒丹、舒风丸,要不今天还是再查看一晚上,等明天确实没事儿了再让安亲王回府调养。“嗯,那就这样办。”看着阿容慌慌忙忙地转身,谢长青又忽然叫住了她:“声声…。”
已经到了门边的阿容回转头看着谢长青,有些不明所以地“啊”了“心浮气躁易烦乱,宜以何丹药主之?”他觉得这姑娘最近一段儿都有些不太安定,似乎又没着没落了似的,要搁从前,阿容的第一念头肯定不是问怎么办,而是直接上手切脉,然后处置药方。
而且阿容在用药和处置病患上总是很有主见.也不会出现这样没有主意的时候,所以谢长青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一一阿容有心事。“畅怀丹,怎么了,谁要用?”明显的,阿容还没明白过来呐。
“徐药令,这里就你先照应着,我和声声去备丹药。”被点到名的徐药令眼不动心不动地点头应了声,这两位的事儿他们可不掺和,任他们折腾去。
走出了安亲王的诊室,谢长青伸手拉住了阿容,这时正走过一架开得灿烂夺目的花荫下,谢长青说了一句话便如同从天外飘来的“样:“声声,我们是不是该开始准备婚礼了,从媒从聘从礼,这些规矩走下来怎么也得到明年春天了,也是该准备了对不对,”
“长青,不要轻易做决定。”对于阿容来说,婚姻也许非是安心安身的良药。忽然之间她想起一句括来,有人说过男人不到盖棺定论那天.谁也不是谁是谁的。
想着这个她又觉得自己挺过可乐的.做到谢长青这样已经不易了,她还在想些什么呢。他在钟碧微的事情上处理得光明磊落,就没有一丝让她不趁意的地方。
“声声,成亲以后,我们不问事世可好?”谢长青这句括倒是说得真,他无时不刻不这样想。
当如光似月的少年被尘世的污脏所伤害后,他的心底就是一直有这么一个避世的念头,只是很多时候这样的念头是不被允许的。他是连云山未来的当家,是大公主的嫡子,是京城里最光风霁月的儿郎。也许当这世间污脏至极时,也正需要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留存着,让世人知道这世上至少还存着一片净土。
虽然净土或许早已经不净了,但是即使只是外表的,也照样执着留他于此。
这一刻,阿容看懂了谢长青,那心里竞满是尘埃,眼里也多见风霜,再不是那个如神似仙的谢神仙。他和自己一样,有着刻骨的疼,人不止惺惺相惜,也会因“同为沦落人”而产生同呼吸共命运之感。“长青,不是你想避世就能避得开的,不过说到婚礼呢,你有跟我正式求过亲吗?”阿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儿,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求亲?还有这么个程序,谢长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遂说道:“我们打小就订亲了,还需要求亲吗?”
“当然需要,订亲是大公主和我娘亲之间的事,那时候我知道吗,我还在娘亲肚子里,你也还是个小娃娃。所以你还是要求亲,就不用跟我家求了,跟我求。”阿容想,人不能因为吃了亏,就再也不肯吃别的了,那样会饿死人的。
看着阿容良久,谢长青沉默着没有说话,沉默中不知道哪里响起了一阵清亮幽远的笛声,声儿幽幽地传过来,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穿过渐起的暮色围绕在两人身周,也似是圈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好吧,划下道来,怎么个求法。”谢长青抱着任折腾的心思,心说这辈子也就这么个姑娘,那就且让她折腾一回。
这下轮到阿容沉默了,沉默中又忽然笑出声来:“你当是比武呢,还划下道来,咱们又不是江湖儿女。”
“那。。。。。。。”
正在谢长青想说什么的时候,远处徐少南忽然跑了过来,一见二人都在连忙先行了礼说:“爷,盛药令,刚才见安楼忽然塌了,陷了个大洞上去,里头有百十来人在用饭。这会药师、药令们都赶过去了,黄药师大人让我过来请二位一道过去。”
见安楼,清辉楼隔街的那家儿,鱼做得好,阿容尝过两回所记得住了。一听这个,当然再顾不上风花雪月了,赶紧各自准备了药箱赶到见安楼去。
现场果然是一片混乱,好在有官府在见安楼边上设了防,家属一应被挡在了外面。阿容和谢长青赶到时,正有药令顺着绳梯飞身而下。
“阿容,你别下去。”谢长青见阿容想下去连忙拽住了,这姑娘一不会功夫,二不熟悉下面的情况,这万一再塌了可不好办。
“可是。。。。。好吧!”阿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这时候已经陆续地送了几名病患上来,所以也就顾不上和谢长青争执下不下去的问题,还是先看病患才是正经的。
在阿容诊着病患的时候,陆续又有伤者从塌陷的地方被吊上来,阿容和谢长青背对着背在那儿诊病患,不时的两人还要相互交流一句伤者的伤情。
“肘部挫伤,臀部有木屑扎入,先清洗伤口然后拔出木屑来。”
说完阿容就把这个稍微症状轻一些的交给了身后的药女,而自己则去看下一个被吊上来的伤者。
晃晃悠悠的绳子吊着一个穿杏色衣裙的姑娘上来,等人放得近了时,谢长青也走了过来:“看来要快些了,再不快些就要天黑了,晚上不好救治。”
“嗯,先把这名伤者抬下来吧。”
等两人看仔细了那伤者的容貌时,又不由得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一个想法儿,那就是——太巧了!
第159章安亲王的帮助与钟姑娘的破伤风楼是啊,能不巧嘛,看那灯火昏昏中,风一阵来把发丝吹开,光侧照在伤者的脸上。不是别人,正是钟碧微,阿容见钟碧微脸上有很轻微的擦伤,然后她就不由得开始心疼,因为她总忍不住把这当成自己的身子,虽然那馕里的绝对不是她。
这就像有件衣服,你穿了老多年独样儿的,猛然间自己不穿了,被别人穿在身上,怎么会不认为那是自个儿的。
她在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缓下来,她和谢长青一起伸手把钟碧微拽了过来,然后抬到了担架上。
期间,阿容免不得还要抽空去看谢长青的神情,却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谢长青没什么异常,可是阿容觉得自己很异常,末了免不了低声咕哝了一句:“我说老天爷啊,你打算让我怎么过这穿越生活,又给我弄出一个自个儿的皮相来,你是存心想让我发疯。”咕哝完了去处理钟碧微的伤口,好在钟碧微伤得不怎么严重,她时时有护卫看顾着,也伤不到哪儿去。只是脸上的擦伤如果不小心处理,恐怕会留下很浅的疤痕。
这个阿容受不了,所以她处理钟碧微脸上的伤口时分外小心,就是为了将来不留疤。谢长青这时在绳索边上回头看了阿容这边一眼,见她这样却莫明地笑了:“傻姑娘,这么点小伤还自个儿处理。”待到天完全黑下来时,阿容才收拾了一番和谢长青一道回药馆,那昏迷中的钟碧微除了脸上的伤外,内脏还受了轻微的震荡,所以要留在药馆里观察两天,等确认没有其他并发症才可以离开。
只是这会儿不见钟碧微的家人,这点让阿容觉得奇怪。到了药馆,谢长青就被连云山的大管家绊住了,阿容就自个儿和药令、药妇们一块就安排伤者的入住。
排到钟碧微时,阿容犯了难,按说这是个姑娘家,身份又有点儿,当然不能随意排,只不过现在哪哪儿都排满了人。末了阿容就想到了安亲王所在的小院落,因为是安亲王入住了,所以其他几间屋子一直空着没有安置人。
于是阿容一想,这事儿还是得跟安亲王先透个声儿,要不然就显得太失礼了,正正好去看看刚才吩咐给安亲王服的丹药见效了没有。见到安亲王时,他正在院子里坐着用晚饭,饭是三菜一汤,说不出的随意,“见过安亲王,您的烧热好些了呜,这时候天凉,晚上有风,要是再晚一些还是进屋里去得好。”
“噢……声声啊,已经好了,你的丹药很有效,药劲化开没多会儿就开始退热了。吃过饭了吗,要是没吃就坐下一块儿吃。”三菜一汤一个人吃,那也是有点儿我的,安亲王就随意地指了对面儿的座儿.示意阿容她可以坐下来吃。
见状,阿容当然推说吃过了,安亲王也不置可否,然后阿容就说:“安亲王,因为见安楼陷了,伤者安排不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一个人在这院子里。也不是别人,是钟小姐,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安排住在人声嘈杂的通房里,您说是不是!”
在阿容心里,这几位皇子,就没一个是待见钟碧微的,所以阿容说这番话时自然而然地揣着几分小心翼翼。
只见安亲王听完后,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看了阿容两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淮洲钟家的嫡小姐?”
听得安亲王问起,阿容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您看,扶弱安贫,人总有老病颠沛的时候,更何况是个姑娘家,无论如也得……”“你去安排吧,如果我不答应,我看你宁可把我赶出去。正好多安排几个病患进来往。”安亲王这时吃完了正在擦嘴,起身时又看了阿容一眼说:“愣着做什么,趁我还没改主意,赶紧去安排。”
楼看着安亲王进了屋里,阿容缓缓地转身,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在安亲王眼里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儿雀跃与欢喜。雀跃什么,欢喜什么,该不会是打算等钟碧微来了好好“招待招待”吧!
得我安排两个药女守着,别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差错让人以为她是故意为难钟碧微的那就不好看了。
转头把人安排进了院里,安置了后,阿容忽然发现钟碧微腿上渗出血来了,走进掀开裙子,把中裤往上卷了一看,小腿上一根一拇指粗细地木茬扎破了,现在正往外渗血。
“快去黄药师大人来,还有长青也一并请来。”那木茬幸而没有扎在主血管上,不过这也够呛,现在也不知道扎得深不深。
很快黄药师谢长青就过来了,一看情形两人又施不上手,姑娘家的小腿肚,就是药师也不好随意碰。见状只好着人去请了钟药师来,这钟药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说起来阿容也是久也没见她了,钟药师见了阿容也特高兴:“哟,咱们的小阿容又变样儿了,这越长越有模样儿,不是我说,长青的眼神儿就是好。”
“钟药师大人,是请您为看病患的,不是请您看我来的。”阿容揪了揪自个儿的衣袖,从里头掏出针包来了,然后飞速地下针,把血脉截住了。
“好了,我来拔,就剩下这么一小截在外面,没点儿气劲还真拔不出来。”之所以喊了钟药师来,就是因为阿容拔不了。
好在木茬拔出来很轻松,因为表面比较圆滑,也就没有带起其他伤口,只是尖端一根生锈的铁钉尖儿让阿容心又是一颤。
在钟药师和黄药师、谢长青都松了一口气时,阿容这又犯难起来了,这破伤风应该怎么解释,在卫朝这得叫什么病症,关键是卫朝有这病症吗?
“师父钟药师大人,长青……别急着走,这根生锈的钉子也会让人心脉损伤或呼吸不畅而死的!”破伤风在现代只需要几十到一百万单位的青霉素或专用的破伤风钎就可以治愈。
但是中医就相对麻烦一些,中医把破伤风分为两种.好在这两种的成人用药是差不多的,再配合施针完全可以治愈。只不过有好几样儿药材是她目前还没见用到过的,所以,她需要眼前几位的帮助才行。“钉子还有这作用?”瞧黄药师这话问得,估摸着正在心里想,这毒厉害。
现在药师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阿容知道的多,而且知道得怪异,但是现在没谁问她你怎么知道,大家伙一般直接问:“怎么办?”“上古时期有一剂叫伏骨追风丹的药材,正好是对症的,不过有七味药材是性状味已经失传了的,而且药馆里没有备下。我们得回连云山去取药来炼丹药,但是这病症最快一天就发,最慢七天,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
”来回要一天的时间,再加上炼药需要一天,阿容祈祷这姑娘最好能潜伏个三五天才好。
要么干脆没染上也好,不过这样的事儿总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施药炼药的人不能去拿病患的性命去赌这万一。
“什么,行了,我安排人去取药,你把要用的药材写给我。长青,你得去安排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人同样被黄锈了的钉子扎着了的。看来这药还是多备几份好,省得到时候要用还来回跑。”黄药师一边说着,一边催促阿容犯药材名儿写下来。
写好后立刻交到了外面让人去办,而谢长青则去聚拢药师和药令们,好把事儿传下去。钟药师则留在了屋里.因为她头回听说这样的病症,所以预备留下来作个记录。
正在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外面院儿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叫声:“盛药令,请问盛药令在……”
一听这声儿阿容就知道,这是安亲王身边随侍的人,说话的动静都别人不一样,带着硬朗朗的沙场劲儿。出了门一看,果然是安亲王的人站在门口,她连忙下台阶问道:“这位大哥,安亲王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王爷有吩咐,刚才我见黄药师大人在外面安排车马,是要用马吧。王爷常说京城里没有几匹跑得快的,要是不弃可以用我们带回来的马,那都沙场上见过血的,跑起来比京里那些软绵绵的马快得多了。”那人说得顺溜,不过阿容也没多想,确实是要用马,既然有人自告奋勇那还有什么说的。
当即阿容就让随侍着的药女领着来人去找黄药师,安排好之后,阿容免不得要看一眼安亲王的屋子。这时正深门紧闭着,就像那个人一样,经常是沉默的,但一敞开了又是好入好出,一副好来往的模样。
“啧……这位可有意思,不是挺不待见钟碧微么,又肯让下属来借马给我们。”喃了两句,阿容这才转身回了屋里。
这时候钟碧微已经幽幽转醒了,一看是在陌生的屋子里也没有叫喊,只是侧脸四周看了一眼。先是看到了着纯白色药师袍的钟药师,继而又看到了着白色甲子的阿容……本章完。
进了屋里后,阿容见钟碧微醒了,连忙说道:“钟小姐醒了,你现在在连云山的药馆里,刚才我们取出了你腿上的木茬,这会儿已经包扎好了,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
只见钟碧微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容又冲她一笑,这时候钟碧微才开口说了句:“谢谢,我带两丫头和侍卫去见安楼,他们现在在哪里,都好吗?另外,我出来时没跟家里交待行踪,如果不麻烦请盛药今遣人云西街的鼎园通报一声。”
“已经派人云通传了,至于你的随从,也不知道是哪两个,所以现在我也没法回答你。你好好休息吧,你家里人应该马上就会到了。”阿容说完才去取刚才截住血脉的针,取针是肯定会疼的,却见钟碧微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眉皱得跟山似的。
这时候谢长青正在门外站着,听着阿容柔似春风一样的声音.蓦然发现自己所见所听的不过是阿容而已。想着便举步进了屋里,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既然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面对的。
屋里的钟药师先看到了谢长青,然后琢磨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自己还是先撤了比较妥当。只是她又担心阿容,毕竟这姑娘才是自家儿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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