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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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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们二人在暖厅中对坐。

暖厅中摆了几盆水仙,开着暖黄色的小而娇的花朵,自若地散着馨香。

杨广北在煮茶。

他手上动作很熟练,如行云流水一般,却奇怪地并没有多少雅致的感觉,只让人觉得,他会煮茶,也很熟练而已。

“我十二岁的时候去过战场。”杨广北道:“那年秋天,我亲自制定了计划,亲自带着人,在那些牧民们没有上马为匪之前,带着一对脱了铠甲的西北军,不过是三百人,深入了草原。”

说到这里,杨广北有些沉默,像是在回忆当年那一场战事。许久,他才回神,开口道:“那一次行动,无疑是很成功的。我们祸害了几乎整个草原,一把火将牲畜最后一口也是最重要的一口口粮给烧了干净……我们并没有直接杀死多少人。但毁掉了草场,牲畜必然会饿死,没了牲畜,牧民当然也会饿死……大显严阵以待,而经过这一吃突袭之后,再凶悍的牧民也失了心气,为了活命,只能赶着剩余的牲畜远远地往西走往北走……”

“往西边……草原能够供养的牲畜是有限的,为了牧场,当然要争个你死我活;往北边……那里冬天真的能冻死人,穿再厚的皮裘喝再烈的救也没有用。就算有用,牲畜却肯定要大批大批冻死的……冻死了绝大部分牲畜,春天就会没的吃不说,牲畜也是要一胎一胎繁衍的,夏天牧草再好,又有什么用?人总不能靠吃草活着……”

杨广北递了一盏茶给林宜佳,道:“那一次行动,直接让西凉那边三年没有缓过劲儿来,再成功没有了。但,宜儿,你知道吗?不管我做的多好,带出去三百人回来了二百八十八人,不管他们多么崇拜我,不管祖父如何夸赞我,我都不喜欢战争。”

“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善良不忍之类的想法,只是真心觉得没意思。”杨广北将一盅茶一饮而尽,道:“真的没意思。所以,宜儿,我不想要武兴候这个爵位,你能理解么?”

林宜佳没有立即表态。

她刚刚一直在听杨广北说话,是很认真地听——据他说,他从很久以前的那个上元节就开始关注她的话,那她了解他就不够多。

她从来不知道,杨广北还曾经做过这件事。

十二岁领着三百人踏平草原,给大显西北带来至少三年的安宁……这得多大的功劳啊,为何她没有印象?而杨广北做了这么轰动的事件,为何从未听到盛京有人提起过?更别提嘉奖了……

“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事?”林宜佳心中存疑,就问了出来:“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一家应该还在广州,但若是你十二岁就有了如此大功,又怎么会这么多年籍籍无名?”

233 梳发

“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有这事?”林宜佳心中存疑,就问了出来:“虽然那个时候我们一家应该还在广州,但若是你十二岁就有了如此大功,又怎么会这么多年籍籍无名?”

杨广北摇头,道:“这件事儿,当时组织的时候,那三百兵将是私下自愿参加行动的。我们是过去扮马匪,而不是军事行动,所以根本就没有在兵部报备。就算报上去……朝廷是要脸的,怎么会嘉奖一群‘马匪’?”

“而那些将士在行动的过程中每一个都得了极其丰厚的财富,除了少数原本就有职位在身的,绝大多数人都解除了军籍,闷声发大财,做富家翁去了。”

“我祖父当时认为,我在草原放火,行的是绝户之计,有伤天合。而我又那时候才不过十二,若被人得知内情,肯定会认为我这个人,小小年纪,心思毒辣……祖父不想我一辈子被这么一个名声,就将这一次行动瞒了下来。跟着我出去的那些人都同意了。给朝廷的消息,就说是有悍匪在草原上流窜……混了过去。”

“这件事情,除了当时参与的那些人,连祖母都不知道。”杨广北看着林宜佳,补充了一句,神色之间,露出隐隐的忐忑不安。

他做了那件事,连他的祖父那样一辈子征战沙场见惯了生生死死的老将军都觉得是绝户之计,觉得他狠辣……那林宜佳呢?她会怎么看自己?

杨广北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的这么明白。

此刻,他盯着林宜佳的白嫩中隐约是粉粉的健康的脸色,不敢错过她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盯着盯着,他却突然发现,她皮肤上那些极细极细的透明的绒毛,居然很可爱……

林宜佳捧着茶盅,思索了一会儿,恍然明白,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千里,你是认为,战争的本质是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在战争中谈善良,都是虚伪……是这样么?”

这句话,将杨广北的心神从那些美妙的绒毛上震了回来。

原来,她能够理解他……杨广北不禁微笑,点了点头。他就是看不得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还要这样讲究那样讲究的,所以觉得。战争真的很没意思。

林宜佳微微颔首。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千里,若如你所言,当日袭击我的那队人马是直接听命于现在武兴候的,他同时针对了我们两个。你准备如何让他付出代价?他是因为害怕失了爵位才针对你我的,若不拿走他的爵位,又怎么算他付出了代价?”

一个人为了“什么”去害别人,那就要让他失去了那个“什么”才算是真正地让他付出了代价,受到了惩罚。对于杨三爷来说,哪怕是他没了性命,他的爵位落到了他的儿子头上,那就是代表他的愿望实现了,他也能含笑九泉的。

武兴候是杨家的根本。

杨广北是杨家人。他十分敬重他的祖父,断然不会让武兴候这个爵位失去了传承。

而他自己偏偏又不想要。

恩,林宜佳也不是非要让杨广北要这个爵位。但这个爵位总得有个安排吧?而杨二爷名下已经有了个国公的爵位了。

杨广北沉默了。

他是真心不想要这个武兴候的爵位,因为这个爵位一向代表着赫赫战功。若是杨三爷不来找他和林宜佳的麻烦,他真心觉得。杨三爷的功绩是能够配的上这个爵位的,就算他只是庶子。

实打实的军功,无关乎嫡庶。

杨广北一度认为,杨三爷得了这个爵位,比杨二爷都名至实归。

但现在……

杨广北沉默许久,才叹息道:“宜儿,让我再想想……”

说这话的时候,杨广北紧紧盯着林宜佳的脸,很怕在她脸上看到失望之色。但他看的很仔细,却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林宜佳只是淡淡点头,道:“也是。”

再没有别的话。

暖厅里安静了好一阵子,杨广北才出言打破了这种寂静,说起了他们的婚礼安排:“……祖母这次是认真的,她们都一点不敢敷衍……”

送走了杨广北,林宜佳找到了林大夫人,见林大夫人正在看书,便坐到她身边,将脑袋放在了林大夫人大腿上,很久才轻轻喊了一声“娘”。

“怎么了?”林大夫人放下书本,温柔地理着女儿的秀发。

“娘,您会原谅伤害了您的人么?”林宜佳轻声问道。

林大夫人梳理秀发的手顿了一顿,而后才道:“那要看是为了什么去原谅,若是原谅了,能不能够得到其他的。”

林大夫人是个敏锐的女子,寻常林世卿外面有什么都不瞒她。所以,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女儿问出这句话的缘由所在。她眼中闪过一抹光,问林宜佳道:“可是杨家人?”

林宜佳微微点了点头,道:“他说,李家表哥是听命于杨三爷的。”顿了顿,她又说道:“我瞧着,他并不是对杨三爷有什么亲情……他只是不想要那个爵位。”

“真是傻的。”林大夫人嗤之以鼻,道:“他说他不想要,他那个三叔会相信他不想要么?我原来瞧他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个傻了……唉,我现在有些后悔答应他的计策,将你许给他了……”

“娘!”

前面林大夫人说的可谓字字珠玑,但怎么说着说着就拿她的婚事玩笑起来了?林宜佳不依,气呼呼地瞪了林大夫人一眼,羞恼地道:“女儿是求您的意见来了,您能不能不要说些没用的!”

她今天在杨广北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心里可觉得老憋闷了!

“好,好,是娘的错。”林大夫人举了一下右手示意自己认了错,而后又让林宜佳坐好,将她的发髻解开,拿了一个牛角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林宜佳的头发。

林大夫人用的力度恰到好处,有一种微微发热的痛感,却能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林宜佳就觉得,自己心中的憋闷。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但,还是闷。

林大夫人一边梳理着林宜佳的头发,一边对林宜佳轻声道:“杨家问题的关键,是杨三爷忌惮逐渐成熟崭露头角,又有了岳家帮助的杨广北。杨三爷认为杨广北是想要夺回爵位的,而偏偏杨广北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再偏偏呢,杨三爷不会相信他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杨广北明明白白地告诉杨三爷,杨三爷也不会真信他没有这个想法,只认为杨广北在麻痹他……”

“说起来像是绕口令似的。”林大夫人轻轻一笑。

林宜佳咬了咬唇。

而后她又继续道:“宜儿你的性子呢,并不是那贪慕虚荣的。所以。这个爵位到底要不要。宜儿你的心思原来是无所谓的……但如今呢?杨三爷以名声来害你。所以你心中存了恨,就将要将他在乎的爵位给抢回来最好……是不是这样?”

林宜佳轻咬粉唇,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所以我才来问问娘。他能不能被原谅,值不值得被原谅。”

“那要看看,怎么样选择才能让你们的将来安稳幸福……你想追求的,就是这个,而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吧。”林大夫人开始替林宜佳挽发,也不让林宜佳点头,显然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道:“杨家的矛盾呢?若是能够借着各种矛盾,提醒着大长公主将那个家给分了。大房和三房的矛盾也就没有了,你和他也就能过想过的小日子……那么,原谅那位三爷一次,是值得的。”

“而若是杨家十年八年分不了,杨广北和杨三爷之间的矛盾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存在……是敌非友。该决断的,就要立即决断,少拖泥带水为上。”

“所以,关键在于,大长公主会不会立即分家么?”林宜佳抿了抿唇,看着镜子中林大夫人已经替她挽了一个漂亮的卷云髻,轻声道:“娘,我明白了。谢谢您。”

“傻丫头,跟娘客气什么。”

林宜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从她的首饰盒中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个金镶玉粉玉桃花簪,替林宜佳戴了上去,嘴角笑容满溢,道:“不错!我女儿果然怎么打扮都好看。真真是便宜那姓杨的小子了。”

“当年远远见到他父亲母亲,觉得都是长的很好的,怎么他就长的太一般呢?真是的……”林大夫人本是玩笑,说着说着就真的有些不满起来,道:“我女儿多漂亮啊,配他真亏了……”

林家几个女婿中,赵世衍俊美,赵世允隽秀,康永同阳刚,就连汤连平的面相也很不差……真论起来,杨广北果然只能排最后。而偏偏林宜佳又算是几姐妹中生的最貌美的了……这样的落差,林大夫人一时之间,真的意难平。

林宜佳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憋闷之气不知何时也不见了。

临离开的时候,林大夫人拍了拍林宜佳的手臂,道:“别担心,娘会让你爹去找他谈话的。那杨家小子,瞧着不声不响,其实也是相当聪明的呢。”

“娘,您怎么又不觉得他傻了?”林宜佳很想翻白眼。

林大夫人笑呵呵地道:“这个嘛……难道宜儿你没发现,不论是你宋大哥,还是你赵大姐夫,面对杨家小子时候,都很认真谨慎么?这就说明,他们了解那杨家小子很多,知道他的底细,才会认同他……你难道没发现,那两人对你二姐夫和四姐夫的态度又不一样?”

“这就说明,杨广北和他们至少是和他们一样的聪明人,而赵世允以及汤连平则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林大夫人收起笑容,再次拍了拍林宜佳的手臂,安慰她道:“所以,小六,你别太担心,他知道如何抉择的。”

林宜佳怔了一下,轻笑道:“我听娘的。”

原来,她的娘亲都对杨广北有信心的。那么,她林宜佳也愿意相信,他会做出很好的抉择。

过了腊八,新年一下子就到了。

林家严格说来还在孝(林宜佳是孙辈,所以是九个月的重孝;林世卿夫妻和林世贵夫妻是儿子辈,是三九二十七个月的孝,只是后面没那么严格而已),就没有准备太多的热闹。一家人关起门来,就琢磨着亲自包饺子和汤圆。

饺子馅当然是有十来种品类,就连汤圆,林家也不拘南北口味,什么小汤圆大汤圆,甜馅如芝麻豆沙,咸馅如蛋黄腌肉,又有水果馅如香蕉凤梨之类的,当真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女眷们(林大夫人,李氏和林宜佳)以及孩子(林家运)都玩的很开心,将弄出来的成品又送出去的许多,得了许多赞誉不提。

“李家姨母那里送了么?”林宜佳问道。

234 荣耀归来

林宜佳问的是这会儿负责行礼往来的冯嬷嬷。

但林大夫人立即往她这边瞧了过来。

李家是已故老太太的娘家,也是现任李氏的娘家,更是李太妃的依仗,是林家的正经姻亲,冯嬷嬷一向严谨,怎么会漏了李家不送?

林大夫人不禁想起,林宜佳曾笃定地说,是李家表哥李文博参与了对她的陷害,虽然他并未来的及做什么。在林宜佳出事之后这么久的时间里,明明是再亲近不过的姻亲,李家又受林家帮扶良多……但李家李夫人并未有人上门来探视,说是身子不适,只是打发了一个婆子来了一趟。

就连林家寒的妻子王氏的娘家兄长,都亲自来过几回。林三夫人张氏的娘家也打发了她的娘家侄子来问过。且不论帮不帮的上忙,这是一种态度。

一开始,听到李家夫人不来,林家都在为林宜佳的婚事悬着心,就是打发人去问了一下,听说那婆子没见着正主之后,也没有管。后来定下以后,李氏就带着小儿子回了娘家,回来之后,说是真病了。

此时冯嬷嬷听见林宜佳问,也没有多想,道:“回六小姐话,这自然是送了的。”

“谁送去的?”林宜佳又问。

冯嬷嬷愣了一下,道:“是二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去的。”她看了一眼正在捏面点的李氏,小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刘嬷嬷是从李家陪过来的,李家的年礼节礼,几乎都由她去送的。

林宜佳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想问问,这眼看到年了,李家舅母的身体可好些了么?如今李家二舅舅多少年外任,太妃表姐在深宫不得出,两位表哥又还在西北,偌大的家中只有她一个,病了都无人侍疾。实在是太孤寂了些。”

“宜儿说的是。”林大夫人便转头问李氏:“刘嬷嬷回来之后,可说了表嫂身子如何了?若是真不太好,弟妹你也再去瞧瞧。”

李氏身上有孝,轻易不便出门做客。

李氏笑道:“多谢大嫂挂念,听刘嬷嬷说,我嫂子她已经无碍了,气色也好。”李氏看向林宜佳,道:“她还问了宜儿好些话呢,瞧着是羡慕咱家宜儿有了好姻缘。”

自打李月盈进了宫,李夫人那里就精神了许多。后来景和帝突然驾崩。留下年纪轻轻的一众妃嫔。包括她女儿李月盈都成了太妃。再加上她的两个儿子身在边关,她一度伤心过度,病的很重。直到后来战事渐平,她的两个儿子不仅活了下来。更是立功不少,尤其是李文博,年纪轻轻就是六品的游击将军,李夫人的身子才渐渐好转起来。

林家众人才进宫的时候,李夫人还上门来,盘桓过半日。

听了李氏的转述,林宜佳低头装作羞涩,慢慢将手中面团捏成了一匹骏马的模样。

林大夫人接过话题,闲话道:“说起来。你那文博侄儿已经是六品的武将了,今年也有二十一二了吧?怎么还不将亲事定下?早早娶妻生子,也免得你娘家大嫂终日一个人在家,孤寂的慌。”

“可不是?”李氏笑容中多了几抹忧虑,道:“文博到年都二十三了。嫂子她怎么不想给文博娶亲?只是,她那性子,对外倒还立的住,但却是从来就是拿孩子没办法的……她这一年也没少留意盛京合适的人家,尤其是太平了之后,想着一个实打实的游击将军,能挑的人家也不少了,只是每回一问文博的意思,文博就不耐烦,大嫂她又不敢做文博的主,所以至今还没有着落呢。”

要说李夫人在外行事也是有章程的,可一到她亲生的几个孩子们面前,就像是生生欠了她的儿女们一样,半点也硬不起来。这终身大事,李文博不点头,她更是不敢随便说话。

一个当亲娘的,被儿女给拿捏住,也是一桩奇事。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林大夫人瞥了一眼正在最后修饰她的那个面泥骏马的林宜佳,问道:“要说西北战事已经平了许久了,文博也该回盛京来了吧?只要人能回来,再说亲会便宜很多的。”

“我问过大嫂,说是今年能一家团圆,过个年。”李氏很为自己娘家人欣喜,笑容满溢,道:“只怕就在这几日了吧?大嫂自打得了消息,喜欢的什么都忘了,更是什么毛病也没了,昨儿刘嬷嬷去瞧,硬是拉着刘嬷嬷看她备下的年货,当真是不少呢!”

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五,若是李文博说能过个团圆年,也就是说,他这几日就会到家了。

林大夫人在那边同李氏闲话着李家的年货,林宜佳的思绪已经转开了来——她很确定,她那天看到的,就是李文博。

而身为军中将领,无命离营是大错,无命回京更是大错,扯上判一个“谋反”都是可能的。那么,李文博是成了杨三爷的心腹,冒死听令而来?

他一定知道要陷害的人是自己。而他却依旧行动了。

也是……

当年李文博被丢进军营,从一个一无是处贪花恋色的小混子到今日浴血胜出的少年将军,他肯定经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和训练。那么,就算他今日出人头地了,也未必会对送他去饱受痛苦折磨的林家人心存感恩。

于是,林家这层亲戚关系,肯定比不上顶头上司的命令重要。他会那么选择,倒是不难理解。

只是……他掳了自己,自己又认识他。若当时她“醒”了……

林宜佳暗自咬了咬唇,低着头没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若是当时她“醒”了,李文博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她的“救命恩人”,再为她名誉着想,求娶她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她林宜佳也算美貌,林家怎么也比李家家世强,又有的是银钱大方肯陪送……李文博娶了自己,怎么也不能算亏,同时又在他主子那里卖了好……这笔账,当真划算的很!

到了二十八这一日,果然听到李文博和李文强兄弟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回了京。李夫人欢喜的让人提前放了一挂一千响的爆竹,噼里啪啦地炸了好半晌。

李文博因为在军中吃够了苦头才幸运地熬出来得了军功,所以他肯定认为自己有几日是自己吃苦努力换来的,未必感激将他们兄弟丢进军营的林老爷子和林家人,但李夫人却是异常感激的。

若不是林老爷子将他们兄弟丢进了军营,若是由着那二人的性子在混下去,此时这二人是什么样!绝对是一事无成又败家惹事的祸害!哪会有今日的荣耀!

就是李大爷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长子如此出息,次子也没长歪,也定是要仰天长笑满意至极了!

李大夫人将两个儿子迎进了门,又打开了家中小祠堂的大门,往李家列祖列宗上过香后,抱着李大爷的牌位嚎啕大哭了许久,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熬日子的辛酸不易。

“……那些日子,我哪能睡的着?当真是有空就往兵部跑,每一次边关送回来阵亡名单,我是又怕看又不敢不看,每一次都揪着心,生怕在上面看到咱们儿子的名字……”

“如今李氏祖宗保佑,文博他回来了,还成了将军,管着上万的人马,而且天下也太平了……妾身也不求旁的,只求他们能早点儿成亲,早点儿生下大胖小子,给李家传宗接代……妾身也就功德圆满,能下去找你个死鬼去了!”

李大夫人哭的很凄惨。

她和李大爷情投意合,却没过多少年好儿子就守了寡,给她留下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她自己是没本事没主意的,儿子女儿真是没一个肯听她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的孩子听话……这么多年,她念着不能辜负老李家不能对不起李大爷,硬是一日一日的熬日子!

熬到今天,才终于能说一句,她没有辜负李大爷当年待她的情谊了!

李大夫人抱着李大爷的牌子哭诉,这情景往年的时候也没少见。换在往年,这兄弟俩早不耐烦走了,这次回来,估计是受了磨练年岁见长是真懂事了,倒是老老实实地陪着李大夫人跪着。

李大夫人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哭够了,才擦了擦眼睛要起身,却有左右二人一边一个来搀扶她。

连李大夫人自己都没想到她的儿子居然还在,而且还知道搀扶她了,她当即呆了呆,而后又泪如泉涌,搂着两个儿子又大哭了一场。

好半天,她才算是平静下来,瞧着两个儿子满身的风尘,盔甲更是被她的眼泪和着灰尘弄的不能看,当下十分自责,讪讪地道:“娘太高兴了,这才……博儿,强儿,娘都给你们房间衣物和伺候的人都准备好了,你们赶紧下去收拾收拾……”

“先歇一歇,晚上咱们娘几个再好好说道说道,啊?”李大夫人亲自将两个儿子分别送到他们的住处,最后嘱咐道。

(好累,明天再补更吧,今天就这些了。)

235 李家大爷

多少年的军中打磨,李文博同当初的他早就不一样了。

他此时就算是半躺在浴桶之中,也身姿挺拔,面色肃静,再无一丝当年的轻浮。去掉轻浮之色,但见他面容棱角分明,身材匀称而有力,胸前后背胳膊大腿上遍布陈年伤疤,尤其是右耳下颈部斜向上的那一道细长的伤痕,几乎让他毁了容,却更让他添了些冷酷凶厉,偶尔猛然看过来的时候,能将小丫头吓得胆儿颤。

他紧闭双目,任由一个年不过十四五的俏丽丫鬟替他清洗头发,一遍一遍,再到三遍之后,才彻底将发髻中的尘土油垢洗干净。而后,她试了试浴桶内的水温,拿起茶壶,小心翼翼地从浴桶边缘注入新滚的滚水。

将茶壶里的水倾倒了大半之后,小丫鬟放下茶壶,拿起帕子浸了水,小心地对李文博说道:“大爷,奴婢要替您擦背了。”

李文博没有动,而后半睁了眼睛眯了小丫鬟一眼,哑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府里多久了?”

那小丫鬟似乎有些胆怯,说话时声音都打着颤儿,低头回道:“奴婢原名叫梨花,进府大半年了。侍候的不好,请大爷责罚。”

李文博也没说她伺候的好不好,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坐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道:“擦背吧。”

“是,大爷。”梨花转到他背后,开始缓慢地替李文博擦起了后背。亲手感觉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小丫鬟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一次沐浴花了大半个时辰,又换了一次水之后,李文博才算是清洗干净,套上了一件月白中衣,散着头发坐在床沿上。

“给我倒杯水。”李文博吩咐道。

梨花听话地倒了水,双手捧到他面前。李文博接过水一饮而尽,毫无征兆地突然一把拉着梨花倒在了床上。梨花当即控制不住地惊叫起来。

“闭嘴!”

李文博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在丫鬟的后臀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梨花的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却是再不敢出声。那一巴掌的力度,分明告诉她。若她再敢反抗,他真的能打死她!

梨花流着泪咬着牙不敢出声,任由李文博撕烂了她的衣裳,没多时她已经是被剥的赤条条地趴在床上,白腻的皮肤冒出了一颗颗鸡皮疙瘩,小身体抖的跟筛糠似的。

李老夫人(李大夫人)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隐晦地告诉她会有怎样的命运。为奴为婢,她没有选择愿意不愿意,又从府上的老嬷嬷口中知道,这大爷原本就是贪花之人。她心有准备。但一瞧着主子全身的伤痕。就不自然地害怕了。

此时此刻,她只盼着这位爷不要过于粗暴,心中想要做出娇羞姿态请主子怜惜,但刚刚那如火铲打在她身上的痛。却让她做不出任何动作说不出任何话。

李文博站在床面上,双手从胯间将梨花捞起来让其背对他跪在床面上,而后粗粝的双手在那白嫩的双半月上那通红的巴掌印子上摩挲了一会儿,而后猛然掰开双瓣,对准某处,用力一挺身。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李府上空响了起来,惊得众人都驻了足。

李老夫人此时正亲自替小儿子打理头发,听到这一声尖叫从大儿子那边传过来,不禁站起身。想要过去查看。

李文博拉住了她,嘻嘻笑道:“娘,哥哥不过是在找乐子,您去瞧什么?军中都是男人,一路上又赶路赶的紧。娘且让他松快松快吧。”

李老夫人想起儿子早年就是个贪花了,又久旷之下,这会儿见到身边有俏丽的丫头,十有*是不能放过了……李大夫人心中了然,顿住了脚,讪笑道:“娘听那丫头叫的凄惨,这不是怕你大哥出事儿么?”

李文强混不在意,道:“娘您也小看大哥了。大哥那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怎么能在一个小丫头身上伤了?笑话!娘,大哥早就不一样了,您还在拿老眼光看人呢……”

“是,是娘错了。”李大夫人打量着小儿子,瞧他完全不像大儿子精壮,反而年纪轻轻有了一把肥肉,心中诧异,便拉了小儿子的手,低声问道:“告诉娘,你和你大哥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李文强便道:“大哥当年岁数正好,就被拉去当了正头兵,被操练的跟死狗似的……我年纪太小,不能上战场,就打了火头兵,也吃了不少的苦,什么脏活累活都要我做,娘您不知道,那儿冬天冷的,井水才一打上来就能结冰,儿子却要每日每夜地洗肉洗菜,手都烂了,娘您瞧,就是今年还生老冻疮呢……后来大哥得了军功,我在火头营才好过一些,如今也是一个小头目了……火头营管着上万人的吃喝,里面油水大着呢,娘,我跟您说,我这些年,可攒了这个数……可还是不如大哥,大哥打一次胜仗回来,抢到的金银珠宝就抵我攒好几年呢,里面好东西真不少,这次都带回来了,娘,儿子指给您瞧瞧……”

李文强说着说着起了兴致,拉着李老夫人便去看他们带回来的宝贝,又特意从李文博窗前经过,此时已经只能听见里面低微的呻吟声和喘息声了。

李文强向李大夫人挤了挤眼,低声嬉笑道:“娘,这回您放心了吧?大哥威武着呢……”

“是,是,我两个儿子都厉害的很。”李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从这屋子前面过去了。

且说这会儿,房间内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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