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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春-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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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杨家怕是不敢毁亲。”有人装模作样地分析出一二三来,道:“……估计会在聘礼上怠慢林家,出出气吧,呵呵……”
“有道理……只是这样的话,将来林小姐的生活怕就有些难哟……”
暖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从地方升了起来,给清晨的盛京城洒下了一层金光。出来早了的人们已经用完了早食,却又舍不得走,只能再叫一些诸如花生米等物,细细打发着时间。
杨府。
杨广北站在微光院中,遥望东方那一轮红日,神色平淡,问道:“府上都没有动静么?”
寅一抿了抿唇,道:“是的。荣享堂那里尚未起身,明思院和青山院应该都起身了,只是没有开门传水。”
明思院是杨府最大最好的院落,目前住着兴国公夫妻和两位姨娘。青山院住着武兴候夫妻。没有开门传水,就是没有梳洗起身。而平日这个时辰,这些院子中差不多已经用过了早饭了。
而今天,偌大一个杨府,有好几人在朝中当差,居然都不动身。
杨广北闭了闭眼,仿佛是受不了那越来越灼人的太阳光线,转身沉静地道:“都准备好了?”
“是,按爷您吩咐,都准备好了。”寅一道:“一共四十八抬,外加两对活天鹅,全部都准备妥当了。”
的确已经准备妥当了。
在杨广北问起之时,微光院一共肃立了一百多人。四人执金黄铜镲,四人绑牛皮腰鼓,铜镲鼓锤上都是红绸飘飘,这是鸣响开道的八人。随后又有四人两两二人分抬着两个银皮包底的大木笼子,每个大木笼内各有一对鲜活的白天鹅,天鹅优雅的长脖子上同样系着喜庆的红绸子;再后面,是四十八抬箱笼,每抬两人,分列两旁。所有的人,腰间都绑着红火的红腰带。
杨广北环视众人,颔首表示满意,带头走出了微光院的大门。
一路上,杨府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路走到了杨府大门,杨广北亲自动手打开了那厚重的两扇正门,才翻身上了马,走了出去。在所有人走出杨府大门的一瞬间,寅一高高抬起后手,而后重重往下一落,便听见“咚呛”两声大响!
“出发!”寅一意气风发,高喝一声。
长平大街仿佛一下子炸开了锅。
“快!杨大公子下聘来了!快数数多少抬!”
“我早就数过了,是四十八抬!真不少啊!赶上给郡主下聘的阵势了!”
“那是人家杨府也不敢有违天意,当然要给出重重的聘礼!”
“什么啊!我刚刚问过我那亲戚了,杨府其他的主子根本连面都没有露!这些聘礼全部都是从杨大公子的院子中抬出来的!”
“嚇,真的假的!杨大公子自己拿出来的聘礼?!”
“可不是?当年大夫人嫁进杨府的时候,可是有一百二十台嫁妆呢!杨大公子能拿出这些聘礼也不算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杨府到底是要同林家做亲啊还是不做亲啊?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要说做亲,至于让一个小辈自己拿聘礼长辈都不出面么?要说不想做亲,杨府那些长辈怎么一个个都不拦着杨大公子出门?”
“哎,这么说,我也糊涂了……”
“快看,那真的是两对白天鹅吧?原来说书人讲的都是真的哇……”
“哎,还真是……原来真是有月老牵线,了不得的缘分呢。”
不管看热闹的人糊不糊涂,相信不相信,杨广北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平静的面色中带着淡淡的喜悦,在“咚呛”的节奏声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林府的大门。
在他距离林府大门百丈之遥时,那紧紧关闭的林府大门,也终于缓缓打开,林家康穿着一身簇新的长袍,脸色严肃地站在林府前面迎接。
待杨广北近前,林家康绷着脸,问道:“杨兄一个人来的?”
杨广北点了点头,道:“是,我一个人来的。”
林家康看看他身后那长长的队伍,神色有些复杂。半晌,他才低着头,让开路,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道:“请进吧。唉……”
最后那一声叹息很轻,却仿佛是响在了杨广北耳边。
杨广北顿了顿,直视林家康,道:“林弟,请相信我,虽然只有我一个人来,也一定能够给宜儿一个盛大风光的婚礼,更一定会给她一个幸福安定的家……我杨广北说到做到。”
“我并不相信你。”林家康摇摇头,道:“但是,我娘相信你,我姐姐她也相信你……所以,我会尝试着相信你。杨兄,请不要让我失望。不然,就算我只会画画,也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我明白。”杨广北道:“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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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聘礼
梨清园的新戏终于有了一个名字,叫《欢喜劫》。
《欢喜劫》也同时有了一个不那么完美给人以无线想象的结局——公子违背家族之命孤身聘娶小姐……那么,这两个人的未来生活,会如何?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见解。
而林府此时关上了大门,将外面的纷纷扰的流言和视线都关在了大门外。
林大夫人接过杨广北亲自呈上来的嫁妆单子,看了几眼,含笑对杨广北道:“唔……你倒是舍得……不怕将来自己没有了花用,向媳妇讨会丢面子?”
林敏佳本来正带着儿子瞧那被一路鼓镲吓傻了的白天鹅们,听到林大夫人这般说连忙跳了过来,挤在林大夫人身边去看那聘礼单子,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林敏佳看了几眼之后,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没想到你这么个人一直不声不响的,居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我还以为你这四十八抬的聘礼都是花样子凑数的呢!”
说着她又将那礼单拿给林宜佳看,道:“小六,你快瞧瞧!这下咱们姐妹几人之中,就从了最有钱的一个了!啧啧……”她又招手喊过自己的儿子以及君玉和言玉,指着林宜佳对他们几个小孩子诱惑道:“看到没有?这是你们小姨母,以后要买什么钱不够的话只管找她!她钱多!”
几个孩子都笑嘻嘻的。
林大夫人瞪了自己二女儿一眼,笑骂道:“就你眼皮子浅!没得教坏了小孩子!一边儿去!”
但杨广北的聘礼当真是很厚。
虽然箱子外看着很普通,都是用一个房子模型代表着宅子,用一块写着“商”的木板代表着铺子,用一点麻布代表了衣料,用一个银手镯代表着珠宝首饰等等之类,但——
宅子却不仅仅是哪一处的宅子,而是一共八处宅子,从一进的小独院,到五进带园子的大宅。当真是遍布了盛京东南西北各处;田庄是山林、水田、旱地、沙地,各种都有,其中又一处还是稀罕的带温泉眼的热地,冬天出产些绿叶菜,无论是自吃还是他用都便宜;铺子的情况同宅子差不离,遍布了各个街道好几种行业;衣料都是贵重的就不用提了,那珠宝首饰愣是论的斤计数!另外,居然还有两小箱子明晃晃的的黄金砖和白银砖!
不算那两箱真金白银和珠宝首饰古玩字画(价值不好估),其他价值相对不太高的那些,也抵得上二十万两银子了!
“岳母也知道当年我母亲陪送丰厚……再加上父亲的私产。二十年经营下来。拿出这些东西并不算多。另外……”杨广北从怀中又掏出了另一份礼单。道:“这是给外人看的礼单……还请岳母对外少说一些。锦帛动人心,免得给宜儿以后带来麻烦。”
这一份礼单就正常多了,甚至看起来略微有些薄了。
林大夫人看后点点头,将礼单交给其他人传阅。对杨广北和气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们家也都不是那张扬的人。”
顿了顿,她又道:“这些东西,都会算在宜儿的陪送内,我们另外再添一些,添的不多,却是我们做父母亲人的心意。你别介意。”
杨广北忙说“不会”。
那边林敏佳已经开始一个个将箱笼打开来看。
每打开一个,她都忍不住要赞叹一番。点评一番,也顾不上康永同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直到打开那珠宝箱笼时,当真是一片珠光宝气闪花了在场人的眼睛——那真的是一箱子珠宝,各种珍珠宝石,就像是石子一样。未经雕琢打磨,塞的满满当当的!
而这样三尺多高的箱子,居然还有两个!
林宜佳也怔住了。
杨广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林宜佳身边,见她发怔,解释道:“这些其实都是从极西的胡人手中收拢来的。在当地,这些宝石其实真的跟石子差不多……若是遇上不好的年景,一斤粮食就能换一颗,还是好的……我收拢来没什么用,一下子放出去肯定得让宝石的价钱跌了……而我又不缺银子使用的,就一直留在库房里。”
“胡人?”林宜佳下意识地重复。
杨广北点了点头,道:“往他们那里路途极远,一路上沙漠雪山。道路难行,又有马匪悍民凶残狠毒,所以大显的商人往西走不了太远的。”
他瞧着这些宝石,微笑道:“你留着自己打首饰,或者送人都好。”他的目光环视了在场的各位女眷,最后又落在了两位君玉和言玉小姑娘身上,那意思仿佛在说:林家女眷多,每人分一些走,也就不显多了……
按理说,夫家给的聘礼都是要给新妇作为嫁妆再带回夫家去的。但林大夫人看懂了杨广北的意思,笑了笑,拉着李氏,带头从两箱宝贝中挑出大小不一十几块蓝宝石,给李氏挑了同样数目的红宝石,笑道:“咱们今儿占点儿便宜,用这些宝贝做一套头面,也显摆一回。”
两位长辈挑了,剩下的林慧佳几个更不客气,笑吟吟地挑了自己喜欢的宝石后,纷纷讨论着头面的款式。林大夫人便指挥着人将剩下的东西都上锁后,抬进了库房。
一番热闹之后,总要说起正事。
众人安坐,林大夫人正了正神色,问杨广北道:“小北,下聘的话,你一人是可以的。但将来行礼的时候,你是如何打算的?”
办一场婚嫁喜事,绝不是简单的事。
若杨府的长辈亲人打定主意不闻不问,这喜事根本就办不下去。怎么说,杨广北都是住在杨府的,他有嫡亲的祖母,有嫡亲的叔父堂兄弟……他不是宋阶。
林大夫人提起这些,堂上众人也都收起了笑容,看着杨广北。
杨广北却很安然,微微一笑,道:“他们既然没有阻止我出门,当然就是认下了这门亲事的。下聘的时候,他们不出面尚能说的过去。但成礼的时候,若他们再冷待,就说不过去了……我的亲事,怎么说也是杨府广字辈人第一桩亲事,若不大办,呵,他们也丢不起那个脸面。”
“岳父岳母也不必担忧将来……”杨广北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同两位叔父以及堂兄弟们都不亲近……”他同他们之间,与其说是亲人,倒更像是多少年冷眼相对的邻居。邻居怎么能管到邻居屋里?
“再将来。总是要分府的。”杨广北沉声道。
就算他不要求分。现在的武兴候杨三爷也是肯定想要分府的——不分府。他的武兴候的爵位说起来就还是属于整个杨家,是能被取代的;而分了府,将武兴候的匾额立起来,那就独立多了。至少。从礼法上说,杨三爷若死了,爵位应该传给他的儿子,而不是要考虑是不是还给大房……
所以说,杨广北能等得,杨三爷都不一样能等的。
在座众人都明白这个理,点点头算是满意——若是分了府,只有小两口过日子,那自然没的说的。
“婚期的话。你要上心。”林大夫人让人递给杨广北一个纸条,道:“这都是明年后年里与你们八字相合的好日子,你看看选一个定下来,也该做准备了。我家老太爷的意思,宜早不宜迟。毕竟你们两个都不小了。”
“是。”杨广北打开纸条看了看,笑道:“我赞同老太爷的意思……岳母您看,四月初八的日子,会不会有些赶?”
从现在到四月初八,也只有将将五个月的时间,稍微有点儿近,但也很合适。
林大夫人同林世卿对视一眼,便向杨广北道:“四月初八不错。你回去同长辈议定之后,打发个人过来说一声吧。”
杨广北摇头道:“不必……就是这个日子……”
林大夫人微微一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对林宜佳道:“……领着小北在园子里转一转。”
这是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杨广北一听眉目就飞扬起来,起身行礼,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宜佳。
就是冬日,正午的阳光也很有热度,晒在人身上,暖意融融的。
没有什么风。
若不是入目尚有未化完的雪和多数都是光秃秃灰扑扑的树枝,感觉就像是在春日。
林宜佳这会儿不知道同杨广北说什么。
怡园的景致和典故,杨广北肯定都是熟识的,她并不需要再浪费唇舌。无话找话,反而尴尬。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在园子里走,从青石板的小路,到木地板的小路,再到鹅卵石的小路,又转回到了荷池。荷池此时当然没有荷花,是安安静静的一片冰面。
“若是下人们侍候的精心些,不知道那两对白天鹅能不能活到明天三月?它们会不会愿意在这荷塘里安家?”杨广北开了口。
林宜佳摇摇头,道:“这里天地太小,它们不会愿意留下来的。”
“那我还是将它们都送回南方去吧。”杨广北道:“我们已经借用了它们很久,还是不要继续折磨它们了。宜儿,你觉得呢?”
“方便么?”林宜佳问的倒认真。
人家白天鹅在南方好好地,倒是因为自己而遭受了无妄之祸。
杨广北点头道:“我名下也有行商之人的。”
交给商队,也就是顺路的事儿。林宜佳微微一笑,她刚刚竟然忘记了其实庆丰年的商队一直都有在南北往返的。再说,盛京哪一家没有专门的行商之人。
“那些图样我都看过了,很美。”林宜佳欣赏着湖面上那些美丽精致的冰花,道:“我想用最后一幅做绣图,你认为呢?”
“最后一幅么?我也很喜欢……”杨广北点头赞同。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会儿,林宜佳突然转过脸,对杨广北道:“关于上次惊马之事,你查的如何了?我想知道。”
杨广北一怔,有些迟疑,道:“宜儿,交给我不行么?我自然不会放过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
林宜佳摇摇头,声音微冷,道:“我总要知道是谁在针对我。”
而且用这种方式。
她这几日,总是一再想,若她没能伺机逃出来,会怎么样。每想一次,她都心就冷一分——她想活着。但若真要受辱时,她宁愿自己死掉。能死掉也并不可怕,就怕自己到时候不能做主自己的死活!
她不敢想,若是不幸发生了,会如何。
她真的不敢想。
面对赵玲珑,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那样的话,那是因为她知道赵玲珑自愿不自愿的时候已经在忍耐了。
而她心知,她自己是决不能忍耐的!
有人想让她死,她或许没今日这般愤怒。但有人想让她这么耻辱地死,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有表字么?”林宜佳突然问道。
“什么?”杨广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林宜佳在问什么,摇摇头,道:“小时候,爹娘曾经戏言,喊了我一阵‘千里’,后来就没人叫过了。”
北冥有鱼么?
林宜佳点点头,道:“那我以后也称呼你千里吧。”
“千里,我知道你一定能将一切来龙去脉查清楚……”林宜佳很认真地道:“我希望你能告知我。既然我们已经定下婚期,我也希望以后有什么与我,与我们二人相关之事,你都能告知与我……就像我父亲从来都与我母亲消息相通一样……你觉得呢?”
就像岳父和岳母一样么?
那正是他一心想要的……杨广北同样认真地看着林宜佳,嘴角绽开一抹笑,道:“好。”
他沿着岸边往前走,边走边低声道:“当年,杨家祖上,也就是太爷爷同元帝相逢于微末之时,一路拼杀,终于成就大业。太爷爷深得元帝信任,在大业过程中,为元帝执掌暗部……”
他突然说起这段往事,让林宜佳十分意外。她很快反应过来,杨广北即将同她说起的,肯定是极其隐秘要紧之事,隐秘到就算是夫妻之间也并不合适知晓的地步。
她下意识就要阻止他说下去。
232 分说
林宜佳顿住脚步。
杨广北同样停下来,微微抿唇,看着她,像是等待她一个指示:到此为止,或者继续。
这一瞬间,林宜佳想了很多很多,却终于咬了一下唇,再次缓行起来。
杨广北咧嘴笑了,也跟上去,同林宜佳并肩,继续低声说道:“大显立国之后,太爷爷论功而得武兴候,从此由暗转明,替元帝坐镇西北。自然,太爷爷向元帝交出了暗部的权柄。”
“不过,太爷爷交的并不彻底。”杨广北道:“他执掌暗部多年,也得到了少数人的绝对忠心。那些人并不愿意由暗转明,听从新头目的认命,便在交接的过程中悄然脱离了暗部,隐匿于寻常人之中,只有太爷爷才知道他们的身份。”
“太爷爷也需要有这样一些人,来当他的眼睛和耳朵。”杨广北道:“因而,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这股势力,虽从未让他们做什么大事,却也一直收拢控制着他们……”
“太爷爷离开人世之后,这些人到了祖父手中。”提到老侯爷,杨广北神色有些微暗,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后来父亲战死,祖父暗中就动用这股势力保护我,后来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彻底地将其交到我手中……”
“这股力量,原本并无人知晓,就是祖母也不知晓。后来不知为何,先帝起了怀疑……”
杨家原本没有用使用那些人做任何不利于大显不利于皇家之事,不过是用于自保和保护一个小孩子罢了。而先帝却因为心中存疑,就使手段害死了一个战功赫赫忠心耿耿的老臣!也正因为杨家从未有过任何不当的心思,疏于防范,就那么让先帝成功了!
老侯爷死的憋屈!
林宜佳听到这里,也猜到了先帝之死的种种突兀和诡异之处,怕是杨广北没少布局谋划……她对景和帝没有任何好感,所以也不会为他的死而感到可惜。
“那现在呢?今上呢?”林宜佳问道。
若是应庆帝也怀疑了,杨家处境将会很不妙。就算不知道杨家太祖当年从元帝手中“偷”出来的人手有多少,又是怎么经营的。但只要稍想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怎么样太厉害。至少,同皇家对上,那是绝对没有希望的。
杨广北摇了摇头:“今上继位仓促,而皇室有很多秘辛都是口口相传的,只怕先帝尚未来的及同他明说。至少,先帝没有明说自己已经起了疑心。”
不得不说,对于他来说,景和帝那般死法当真是再妙也没有了。
一死百了,一干二净。
“或许,我两个叔叔说不定曾经猜测过什么。”杨广北神色平静。道:“今上大婚之前。我曾经助皇后外出三个月并且瞒过了所有人。两位叔叔因此突然觉得摸不透我的深浅。只怕已经在忌惮于我了……这次对你出手,未必不是存了试探我实力的意思。”
“我明白了。”林宜佳道:“我会很有耐心的。千里,我希望你能将查探到的内容告诉我。请你相信,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恩……”
杨广北开始缓缓地说。林宜佳一直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两个人便绕着荷塘转了一圈。
“……宜儿,我的想法,是先放一放,一切待我们成亲后再说。”杨广北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从前他们并不确定我待你的心意之时,就能够从你那里下手……我怕现在一旦打草惊蛇,那些人还是针对于你……我不能冒险。五个月,并不久。我们还能先做好准备,暗中布置起来。”
林宜佳点了点头,认同了杨广北的说法,她懂。
这样被人蓄意袭击的经历,她也绝不想再来一次了。上一次她幸运地跑了出来。那一次对方有了防备,她难道还能再走运一次?
杨广北伸手从她的嫩白的面颊上掠过,将她的一缕碎发理了理,道:“宜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林宜佳摇摇头。
她倒不是为了安慰杨广北,而是总有一种直觉,让她觉得自己并非是被连累的那一位……只是,用林大夫人的话说,夫妻之间,适当的沉默,也是有必要的。
杨广北在林府盘亘了半日,用了午饭之后,便回了杨府。
杨府总算有了动静。
下人们看见他,避让行礼之时,视线总悄悄地在杨广北身上打量着。杨广北仿若未见,一路到了荣享堂。
红月大长公主正坐在院子东南角落的一株红梅之下,晒着太阳,闲适地品着茶。杨锦心在旁边照看这茶水,一边声音舒缓地捧着本书在读。
看见杨广北的到来,杨锦心对他微微一笑,又继续读书。
她读的是一个小话本,说的是狐仙爱慕书生的故事。这种故事编出来不过是哄人玩儿的,没多少意思。倒是杨锦心的诵读的声音很好听,轻柔舒缓,听着就能让人静下心思。
话本不长,不多时,她便读完了一则,合上书本,提醒红月大长公主道:“祖母,大哥回来了。”
杨广北便过来见礼。
红月大长公主闻言稍微坐直了一些,和蔼地道:“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又问道:“亲家人没说什么吧?”
居然开始改口将林家称为“亲家”。
而红月大长公主此时的神态,仿佛就像之前让杨府所有长辈集体噤声而让杨广北孤单单一人去林府下聘之事是不存在似的。就像……她是再重视这门亲没有了一样。
杨广北微愕,而后认真回道:“尚算顺利,四十八抬聘礼出去,林家哪还能说什么。”他笑了笑,对红月大长公主道:“一路上百姓们都是眼热羡慕的很呢。”
红月大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正色对杨广北道:“小北,你别怨祖母今日不给你做脸,一个长辈不出面,而且让你自个儿凑了四十八抬聘礼……不管怎么说,林家姑娘名声有了瑕疵,这是事实;我们杨家依旧肯认这门亲。是我们仁义,而不是我们真的就异常满意……”
她说道:“小北,你想想,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若是杨家再派出个国公夫人上门……难道是我们杨家上赶着巴结着要同林家结亲吗?杨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不能丢这个份儿!另外,我们不高兴,但小北你坚持要去,岂不是更显出你的情深意重?”
“你父亲母亲去的早,若是将来祖母也不在了……”红月大长公主微微有些伤感:“他们都是儿女一群的……不是祖母将人心想的坏。亲疏有别。他们怕是没有无法照顾你太多。而林家就不一样了。林家人齐心。你将来的媳妇又是最受宠的,他家念着你此时对她家姑娘的坚持,是肯定会愿意帮扶于你的。”
“给你找了这个一个岳家,又让他们念了你这份坚持的情谊……”红月大长公主动容地道:“将来祖母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这一番话。于情于理,都让听者动容。
杨广北提袍下跪在红月大长公主面前,低声道:“孙儿多谢祖母一番苦心。”
“你懂的就好。”红月大长公主眨了眨眼睛,平息了一下她的心绪,关切地问道:“日子定下来了么?”
“孩儿想着我和她二人年纪都不小了,就将日子定的早一些。”杨广北显得有些小心的征求着红月大长公主的意见,问道:“就在来年四月初八,祖母您看是否可行?”
“早办了也早安稳下来。”红月大长公主欣慰地道:“小北,你放心。待那一日,祖母肯定给你做脸,将你的终身大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杨广北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低头道:“孙儿相信祖母。”
祖孙两人便开始谈起了如何操办这场喜事。谈的兴起,红月大长公主便让杨锦心去将杨二夫人和杨三夫人叫来荣享堂——具体肯定需要这两人操办呢。
移步室内。很快两位夫人便接了信来到荣享堂,一见杨广北便笑着恭喜打趣他。杨广北佯装羞涩,却坐着不肯离开,想要听她们怎么说。
兴国公夫人看了杨广北一眼,向红月大长公主谦逊地道:“不怕母亲笑话儿媳蠢笨,这如何操持这件大喜事儿,儿媳还需要时时刻刻请母亲教我呢。上次皇后娘娘的大事,都是由礼部打点的,儿媳都没插上手,真没学到什么……”
杨三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哦?二嫂可是堂堂国公夫人,打理咱们杨家这一大家子多少年了,您如此说,怕是自谦太过了吧?若是二嫂不愿意接这挡事儿……我倒是十分愿意的。”
杨三夫人说着对杨广北亲切地笑了一下,道:“正好替广度攒带点儿经验。”她又将笑脸转向红月大长公主,道:“母亲也知道,儿媳我从前很少经事儿,只是看的多,总有些眼高手低的毛病,趁着这个机会,我也练一练。”
而后又对杨广北略显歉意地笑一笑:“广北你不会介意的吧?”
杨广北尚未反应,杨二夫人就拦住了话,道:“敢情三弟妹是想拿着广北的人生大事当是儿戏呢!这可是咱们杨家广字辈头一个娶新妇的,难道不该慎重慎重再慎重么?”
她为此求教长公主,那是她对待这件事慎重,而不是她无能力;杨三夫人想也不想地就要揽权,反而是不慎重,是轻视杨广北这个人,丢杨家的脸面。
杨三夫人还要说什么,红月大长公主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手中茶盏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呵斥道:“够了!你们两个也都是上了四十的人,一个不敢一个不会的,是什么意思呢!若是你们不行,我自己来!”
杨二夫人和杨三夫人连忙起身请罪。
红月大长公主肃然盯着两人好一会儿,也不再废话,就这么开始分配起两人所要负责的方面来。从定宴客名单,到盘盏的摆放,从府上的装饰,又到喜宴上的各等菜式,谁管哪一项,都一一分说了清楚。连杨锦心也得到一个负责茶水供应的差事——
“哪一处做坏了,又有谁该在其中故意捣乱,让杨家丢了人,就别怪我不客气!”红月大长公主最后警发狠告了夫妻二人并一个杨锦心,让让她们散了去。
最后,红月大长公主拍了拍杨广北的手背,长叹了一口气。
杨广北神色黯然,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我倒不是不会打仗,兵书武艺我也是祖父教出来的,他老人家当年也很满意于我……”
过了冬月,很快就是腊八。如今杨林两家成了姻亲,这腊八节礼当然要有来有往的。林家送过去的,是林宜佳亲手熬的八宝粥,而杨家送来的粥,是皇家赏赐的御粥,好不好喝另说,代表的是在皇家面前的脸面。
杨广北亲自领人送了来,当然也为了见一见林宜佳。
此时,他们二人在暖厅中对坐。
暖厅中摆了几盆水仙,开着暖黄色的小而娇的花朵,自若地散着馨香。
杨广北在煮茶。
他手上动作很熟练,如行云流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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