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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人遇险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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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研究项目。我在调查社会状况,记录各类人的反应。你那个岁数的人可以反映什么新的观念在发展。你能告诉我,你对所有这些事的想法吗?”

乔治看着那群人和演讲者,他很难说出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我觉得没什么。”

“我想是件好事,”卡西用回答”电台访问”的口气说。“人们可以到外页来透透新鲜空气,发泄发泄精力,等等等等。”

“不过,你认为他们对这件事很认真吗?”

乔治龇牙笑笑。“我并不认为他们十分认真。”

马丁因为他的话被打断,看来很不高兴,这时他插进来了。“乔治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但不会深恩。这些人对这件亭当然是认真的。只要看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了。”

那人又旋弄匣子,对马丁微笑。“你多大了?”

“十二岁,”乔治说得又响又快,同时瞪瞪马丁。一个可爱的孩子……!

“上一个五月十四日你不是已经满十二岁了吗,马丁?”

“你认为你的看法在你的同龄人中是典型的吗?”

“我实在不能这么说,”马丁带着他那腼腆而又骄傲的微笑说。“你知道,我是……”

乔治又打断他的话,皱起眉头不许他说下去,同时信口开河说起来。“根本不典型。他一直生病,不可能出来走动,对吗,马丁?他一直待在家里看书。因此他才有那么多滑稽想法。趁太阳还没下去,现在我要带他回家了,不然他又要咳嗽。好了,走吧,马丁。”他已经准备好,必要时抓住这件属于他的条子衬衫的领子,连衬衫把太空人一起拉走。

“我明白了,”那陌主人好意地说。“那孩子既然身体不好,你们还是走吧。一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又彬彬有礼。这就够有意思了,谢谢。”他走进稀少了的人群,这使乔治放了心。

马丁冷冷地向乔治转过身去。“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在那个聪明的好人面前使你生气,我任凭你这么古怪地胡来,而不说明你的脑子忽然不行了,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是说我发疯了?谁都知道你是个新来这里的人。我想你会明白,一个研究人员是这样的科学家吗?”

“当然。地球上一个正在进行工作的科学家对我来说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研究对象。如果你刚才发发善心不打搅我,我本可以带回去一份十分有趣的报告。”

“可能不会太有趣。如果你这样到处告诉别人说你是个太空人,就像你正想做的那样,引起轰动,你只会自寻烦恼。我受够了。”乔治开始大步朝家走。

卡西很不放心,直到看见马丁跟着乔治走才放下心来。他看去迷惑不解,垂头丧气。

“再说,”乔治回脸说,“你下次不用说我是个可爱的孩子,谢谢你。”

“对不起,”马丁说。他又闷闷不乐地加上一句:“真奇怪。我没有想到,我对人说出我是什么人,人们会这么生气。”

“你说得大多了,伙计。”

“我本以为人们会感到兴趣的。我的意思不是要自夸,你知道。”

“当然不是,”卡西安慰地说。“不过他们会以为你骗他们。”

“你准备在那房子住下去吧,对吗?”乔治狠狠地补充说,“要学会在你喜欢的地方悄悄地生活!你想顺利坐上你的船回家吧?”

“我得回家。我只有短期的粮食——我不能待很久。”

“那就对了,你最好稍微听听卡西和我的话,否则你走不了,就这句话。”

他们默默地走了一阵,卡西偷眼看他们两个。她觉得马丁并没有被乔治的话说服,倒是伤了乔治的心使他感到难过。

“我一点也不明白,”他最后说,”但你既然不喜欢我告诉别人,我不对别人说就是了。要说我也只对极个别的人说。”

乔治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是你同意的人,”马丁赶快加上一句。

第七章在一个星期的日子里

不出乔治所料,接下来一个星期又担惊受怕又很有趣。在学校里只觉得日子过得很长,大部分时间用在担心马丁是不是遇到麻烦,乔治再去时他是不是还在那小屋里。一下课,遇到要乘的公共汽车不来,乔治马上飞奔回家。

那些汽车开得太慢了,司机显然都已经累垮,该放他们长假。回家去把校服换成短裤,最后还会发生叫人急疯的耽搁;妈妈很可能要他帮忙做事。在这个时候,乔治特别急特别担心。但当他最后走进陡斜的院子,抬头看木偶戏台似的阳台时,几乎总是恼人地看到马丁露出慈父般的微笑等着,不然就是找到他在烤箱里平静地放光。乔治马上就会感到奇怪,他何必白白担心一天呢?

然而毫无疑问,和一个外空来客交朋友是兴奋的,被他当成自己人是叫人高兴的。如果马丁的大人举动有时候使你不舒服,那么要记得,他可能真是个大人:因为不用说,小孩子,哪怕是大空的小孩子,是不会被允许在星球之间漫游度假的吧。他那种高人一等的神气从不使卡西难受,她根本就不把它当一回事。乔治由于马丁心地善良,由于他一下子会变得腼腆,还由于他希望受人喜欢,对他的这种神气也就加以原谅了。马丁对地球上的情况如此没有经验,正如乔治不断对他说的,老是把嘴张得太大和说错话,你又有什么办法不去关心他呢?

还算好,马丁至少肯听乔治的劝告。“我一直很小心,”乔治问他时他会自豪地回答说,“我出去了两次,但很安静。任何人问我,我顶多只说一两声。”

乔治不大相信马丁的话,尽可能巧妙地打听他说的一两句是什么话。“没有人把你打倒在地吗?”他会用诚心诚意的开玩笑口气问他。

“没有,”马丁老老实实地回答。“一个人也没有。”

过后,他偶然会提起这天的一些事情,使乔治一想起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神经紧张,然后他会好意地大笑那种以为他冒险的想法。“我一直再小心不过了,伙计,”他说;他已经学会不叫乔治做可爱的孩子。”我不明白,我住在这空的旧房子里,为什么有人要管,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制造麻烦:

但我可以看到你很担心,为了你我才小心的。”

“你要听乔治的话,”卡西关照他,马丁就温和地对她微笑。

一天下午他说:“我又碰到那研究人员了,有个专门仪器的。他记得我,对我很友好,因此我有机会看他工作。”

“哦,你和他在一起干了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和你友好?这一回你对他说了什么?”

“根本没说什么。我记住了你的话。今天他问到国际形势。”

“是吗?一直跟小孩子谈这类事情,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他从不限大人说话吗?”

“噢,说的,他今天跟许多大人说话,他说他们的意见惊人地划一。”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全部认为政府应该说话。至于说什么,各有各的意见,但他们全都认为,政府如能说话,那就会好得多。”

“这个研究人员发现了这一点,他认为有了重大发现吗?听他的口气,我觉得他像个讨厌家伙。”

“你还这么想?当然,这些事你不大明白,他一定有一个体系,我就希望发现它;但他是一个聪明人,要发现它似乎不容易,对吗?接着他问我对政府的现行体制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它安全极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它又老式又没有效率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在我们大大提高有广泛影响的宣传工具的水平,并建设性地改进社会和智力标准以前,这体制也许是最好的。”

“你这么说了?”乔治担心地说。“他听了觉得怎么样?”

“非常喜欢,”马丁谦虚地说。“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次革命。他说这显示了年轻人观念水平的惊人提高。”

“他也许是在骗你。你最好避开他。”

“你太多心了。我希望你记得,我已经答应过小心谨慎。”

这番对话是在中立湾的渡轮上进行的,乔治特地带马丁出来走走。总的来说,此行结果是令人失望的。马丁对海港的所有色彩和柔和飘动的海水颇为欣赏,可不喜欢浮标、海湾大桥和附近的海军部大楼。渡轮本身、它的丁零零铃声、它的航行,甚至机器以及它温暖的汽油气味都不能使他感到兴奋。

事实上,这次旅行中唯一使马丁感到兴奋的部分正是使乔治感到头痛的东西:在环形码头等渡轮。马丁爱看渡轮来时他们被关在铁丝栏里;心急的乘客不等跳板放好就跳上岸;群众蜂拥进站时旋转式栅门格登格登响;坐下一班船的人等铁丝栏一打开就冲上船。马丁看得高兴极了;当他自己和人群一起关在铁丝栏里和上船时,乔治注意到他脸上露出异常欢乐的表情。

“真滑稽,”当他们回来看到卡西等仕小屋时,乔治对卡西说,“他那么喜爱乱哄哄的人群。”

卡西只是说:“那卢克·戴又带着戴维·盖茨在这儿转了。我从我的窗口看见他们,因此我想我最好下来。”

“只是他们两个吗?”

“对了——那女孩跟在他们后面,如果你把她也算一个的活。”卡西讲到伊丽莎白·布朗,总是把她当成一个奇怪的不明物。

“只要他们不带来一帮人就好,”乔治迟疑地说。

自从星期日下午以来,卢克和戴维已经在这儿转过几次。他们隔开一点距离,跟他们说话时,他们回答得很简短,用失望和不相信的眼光看上几分钟,又不见了。乔治和卡西觉得这件事很叫人担心,但马丁只是露出他那种地道的大人微笑。

“他们只是奇怪,”他会说。“像那只狗。”

乔治但愿他们别像那只狗一样惹那么多麻烦。你简直不知道卢克、戴维、伊丽莎白和那研究人员要干什么。还有一直在公园里的那位老先生,他有时候停止看海,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马丁。还有那喂猫老太太。马丁没提过她,但乔治有一天晚上比平时待得晚些,偶然发现马丁如今把她看作老朋友,她定时来时跟她说话很随便。幸亏她似乎不爱多嘴,哼一声就走了。

“你可别告诉她你是谁,”乔治警告马丁说。“她来历不明,不喂猫时,谁也不知道她干什么。”他看见马丁显出认错和不舒服的样子,感到十分抱歉。“你没有说过吧?”

“什么?”马丁装出随随便便的样子说。“告诉她我是个太空人?我想我有一天晚上可能告诉了她。看到她是个熟人,我想她听了也许会感兴趣。”

“你这么想?我希望她不感兴趣。她说什么了?”

“她没脑子,”马丁硬邦邦他说。”别担心她。我相信她除了猫以外什么也不明白。”

“说吧,马丁。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发疯了,”马丁气呼呼地说,绷了几分钟脸。

乔治回家深感忧虑,向她妈妈打听,下一次出新月还有多久。

“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你给我把这些东西放在床上。你想知道月亮的事,还是去看看日历吧。”

乔治真去看日历了。离出新月还有长长的两个星期。他想,如果他明自他该担心什么,那还不算太坏。是一个外空来客到底没什么错。为了这件事他们不能对你怎么样,对吗?反正马丁告诉别人这件事时,似乎也没有一个人注意。然而乔治还是感到不大放心。

自然也有并非如此的时候,例如下午坐在海港旁边,看着清凉而明亮的海水聊天。“那颜色,”马丁会喃喃说。”它看上去真是这个样子吗?”下午有时在街上散步,经过商店,或者坐电气列车(马丁觉得比坐渡轮好得多),买一次票环城绕来绕去。“又到中央站了!大家下去了……现在又有一辆到站了!”有时候近傍晚就穿过海德公园漫步回家,舒舒服服地经过阴暗的林荫路来到战争纪念堂,灯火映在纪念池上像一个个水中的柠檬。

“你看见什么了?”卡西会好奇地问。

“映在水上的灯光,”马丁会回答说。

“都是一样的!我们看着它们都一样。”

“不一样。不过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但可能是一样。如果我们看不出不同,说不出不同,也许到底没有什么两样。”

“我们在不同的世界里过不同的生活。我们只是碰巧一起这样看罢了。”

“你无法证明,”卡西固执地说。

“算了吧,卡西,别去操这份心了。算了。”马丁在自尊心没有受到触犯时,可以是非常温和的。

乔治已经不再争论,因为无可否认,马丁是不相同的。他的身体似乎大小正常,但他能待在那个旧烤箱里。他睡着时放光,跌倒会蹦蹦跳。乔治承认不同,但有时候忍不住还是提出疑问。

“就一点相同之处也没有吗。我们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相同之处,我们两个都是活人。”

“有啊,那就是能——运动,热,光,等等,它们是相同的,但在我们身上的表现不同。物质基本上相同,只是生命的形式不同。”

“你到底能否看出不同未?如果不知道,你怎么能说你在这里呢?”

“颜色强烈得多。它们几乎散出来。令人感到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像个梦。不错,我知道。”

“如果只是这样,麻烦就要接连而来了!”

“啊,”马丁微笑着说了一声。

“说下去吧。你要说什么?

“还有……还有生命的活力。每样东西的青春活力。它是快活的,疯狂的,年轻的,激烈的。它像寒夜的簧火。它和生命一起爆发。”

“但在这里万物会老死。植物、动物、人和万物。”

“对,这是不同之一。但分别只有如火光和电光。”

“在你们的星球上就不发生老死吗?”

“也发生,但不是这样。不像你们这里,万物不是突然不再是一样东西而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太费解了,乔治只好作罢。

乔抬来到那小屋时已经很晚,剩下的时间他们在阳台上聊聊天;因为卡西不单独同马丁出去,怕遇到意外麻烦。两个苹果依旧挂在上面的窗口。卡西已经悄悄把香肠拿走。香蕉一变黑,马丁自己把它拿下来切得一塌糊涂。

画还钉在老地方,马丁一次又一次去看它。他很得意他已经学会看画,被这幅画迷住了。

“我希望能把它带回去。不知道它能不能保存?它真漂亮。”

“你发疯了,伙计,”乔治断然告诉他。“不但纸不好,画也蹩脚。而且它上面都是泥。我不知道你在上面看见什么。”

马丁闷着头想。“颜色,”他感到惊异。

“对,我同意。不错,它有颜色。我认为是溅上了颜色。”

“快活的野性动物,”马丁高兴地喃喃说。他向乔治热情地微笑。“它是你的画。”

“你认为是我的画?”乔治冷冷地回答说。“它对我说像太空人。”一听见脚步声,他警惕地坐起来,等看到是卢克和戴维,后面跟着伊丽莎自,他又放松了。“又是无声警察来了。你好吗,戴维?”

“很好,谢谢。”

“你也好吧,卢克?”

卢克阴着脸点点头。

“那就好,”乔治诚心诚意地说。

卡西坐在旧扶手椅上,下巴抵在紫色便裤的双膝上,皱起眉头看伊丽莎白。“呸!”她忽然说了一声。伊丽莎白拍拍自己发亮的头发上的一根粉红色缎带,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全不说话。从不记仇的马丁对他们的来访已经习惯,对三位旁观者露出慈父般的微笑。他们严肃地看着他。

马丁忽然果断地站起来,扑到地板上,像乒乓球一样蹦蹦跳。所有的人一声不响,这一回是出于惊愕。蹦蹦跳从高转低,马丁最后重新站起来。他向挂着的一个苹果跳过去,抓住绳子,拉着它上了窗顶。他又下来,走到阳台边,翻个跟头,一着地又拼命地蹦蹦跳。

伊丽莎白脸都有点发青,走了。两个男孩皱起眉头眯起眼睛细看。卡西咧开嘴笑,乔治大叫:”马丁!停下。”

马丁从地板角落的洞里出现,走回来。“你们还想看什么?”他问道,也不见他弯腰和趴下,钻到旧扶手椅底下不见了。

卢克和戴维交换了一个眼色,“再见,”他们有礼貌地对整个房间说了一声,出去了。

马丁从扶手椅底下出来。“你们想,他们满意了吧?”

“他们已经去议论,看能不能拆穿这个把戏了。有卢克·戴那样的人在周围乱钻,你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是他们要看的,我做给他们看了。”

卡西忽然仰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那伊丽莎白,我敢打赌,她眼下不会再来了。”

“别说了,卡西,你只会让他更来劲。我们不能整天守在这里使他避免麻烦。”

但星期六早晨乔治和马丁在一起时,马丁的自信终于引起了麻烦。

第八章马丁违法

星期六早晨,乔治和卡西都拿着买东西的单子,要替妈妈去买东西,自然就一起上商店去,把马丁也带了一起走。大多数东西都在附近的小店买,主要在斯科特街角商店买:但卡西的单子上写着要买一罐油漆,就要到远一点的商店。因此在交通最烦忙时他们来到国王道,这使马丁大为高兴。大部分东西已经买好,重的包裹先送回了家,这样他们现在可以不急不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马丁。

马丁喜欢进商店买东西,哪怕只到斯科特商店买一个面包。在商店摆满东西的货架上挑选小东西,递过去一个硬币或者一张钞票把那东西变成自己的,他觉得就像是一个心爱的离奇实验,带有一种冒险感。“这就成了私人的,”有一次他说,说时十分认真严肃,哪怕乔治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还有一次他惊奇他说:“成百成千你要用的小东西,你得一天天自己来捡回去。”

他用祝贺的口气加上一句:“看来这样做实在不错,只是太慢太浪费;但不用说,这一定极其有趣。”碰到这种时候,乔治就觉得糊涂和扫兴,很想为自己的星球辩护,但又不知道反对什么。

买东西进商店,马丁最喜欢的自然是繁华热闹的大街。那里人多,全都有预定目的,在商店里进进出出,接过大包小包,付款,拿回找头,匆匆出去,重新再来。“有钱花一定很带劲,”他会说。他用渴望的眼睛盯住一些摆满装饰用瓷器或者园艺工具的橱窗看。他会又在人群中看上一个人,或许是个拿着好多大包小包、心急慌忙的女人,跟着她走进下一家商店,看会有什么事情。在乔治和卡西上学的日子里,他常常这么干;乔治听说他这么干时,就担心顾客万一发现他,会骂他在后面跟着。

这天上午一路慢腾腾地穿过人群上油漆店时,卡西和乔治不时夹住他不让他乱走,乔治说他感到自己像一只牧羊犬。乔治照常特别小心,怕马丁无意中被人碰着或者绊一下就蹦蹦跳起来,使不知情的路人大吃一惊。而马丁对每家商店都看,他看一个穿紧身便裤的大块头女人在水果摊拔弄苹果,他跟一个男人进鱼店,又跟另一个男人进理发店,他又真给一个毫无表情的小个子女人吸引住了,那人戴一顶花边大帽子,一只手抱着各种各样的小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没有包赵来的发亮红畚箕。”连乔治也注意到这一个女人,半是由于那畚箕,半是由于她毫无表情,不急不忙地一家店一家店走。不过这是星期六上午在国王道,花边帽子加上畚箕也不算触目,乔治看了她一眼以后,不客气地拉着马丁走了。

卡西找到了油漆店。“到了,”她关照了他们一声,就跑了进去。乔治拉着马丁跟着她进店门。

店里满是人,在买钉子、油漆和旋凿,趁周未可以修理修理东西。卡西给这些更高的大人挡住,只好盯住一位营业员,等着他注意到自己。乔治对一个人请教电钻的问题大感兴趣。当他想起马丁的时候,只见他站在店门边,和那个戴着花边帽的女人在一起,帮她拿着畚箕,让她看一个灯罩。当她弯腰看灯罩时,乔治看到价格签条还在那顶花边帽后面晃荡着。乔治大不高兴,皱起眉头,推开人群一路向他们走去。

“把它带回家太重了,”乔治走到时听见那女人说。她把灯罩放回原处。

马西把畚箕还给她。他渴望着说:“有许多钱可以买喜欢的东西一定挺有劲。”

“怎么,你从来没有进店买过东西?”那女人说。

“我根本就没有过钱。”马丁很不好意思,用容易信任别人的口气说.“说实在的,我是个……”

“马丁!”乔治不许马丁说下去。乔治站在一个慢性子大个子男人后面,那人像生了根似地待在扳头柜前。乔治从那人的格子大衬衫旁边探出头来,死死地盯住马丁,看到他一下子沉默下来,觉得像做错了事的样子。

那女人挪开大包小包,拿出一个小圆片制成的钱包,把它打开。“你一定要拿几张去,”她客气地说着,拿出一叠钞票给他,接着另外又给了他一把,马丁高兴得满脸红光。“我碰巧弄到不少钱,我买东西也买累了。”

“对不起,”乔治对那大个子男人高声说,把购物袋在他的膝盖上一碰,想跨过他那站得像岩石般稳的一只脚。这时他听见马丁向那女人千谢万谢,看见那女人点点头,微笑着走出商店,马丁双手拿着钞票站在那里。

那大个子男人把凝神看着扳头的眼睛转向乔治。他用极其温和的口气说:“好了,伙计,别把衬衫挤掉了,”同时弯了一下身,乔治马上像兔子一样从他让出来的空隙间窜出来。

“马丁!你得还给她。快,趁她还没走。”

马丁狠狠地皱起眉头。“可是她不要了,是她给我的。”

“她发疯了,你也是的。你不能拿陌生人这许多钱。来吧,去还给她。”

乔治照他曾经用过的老办法,紧紧抓住他自己那件条子衬衫的衣领,把马丁拖出商店。

马丁很容易被拖走,有点蹦蹦跳。到了人行道上他站定了,觉得很不高兴,因为这有损他的尊严。“我本想给你和卡西这一大笔钱,”他说,十分生气。

“我不要,谢谢——我连碰也不要碰它。来路一定有问题。”那戴花边帽的女人哪儿也看不见,乔治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想了一下,接着看见卢克·戴在对过人行道上,但这也没有用。不知道那女人往哪条路走了。乔治迅速作出决定说:“快来。我们到路口拐角处去,看能不能见到她。”

这路口实际上就是国王道,也正像乔治早知道的,在像兔子窝那样交叉的大街上,在这样多的人当中,要找一个女人是没有希望的。在最后一次看到那女人以后,她有八个方向可以走掉。

“我们至少需要六个人,”乔冶着急地说。他还从来没有管过那么多钱,他坚信,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这样将一把一把的钱塞给人家,其中一定大有问题。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到那女人,把钱还给她,还训她几句。他向马丁转过脸去。

“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以后再给你解释,但这些钱你怎么也不能要。它是危险的。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现在去找卡西帮忙,你给我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要做,好不好?你答应吗?”

“好,”马丁阴着脸耐心地说。“不过你也知道,是那女人不要才给我的。她给我花。”

“我知道。你不要说下去了。”乔治向后转过身来,狠狠地推开人群走,留下马丁一动不动地站在人行道上,气乎乎地看着在国王道两边值勤的警察。

卡西正站在油漆店门口朝街的两头望,又莫名其妙又不高兴。”你们上哪儿去了?你有什么事这样急,马丁呢?”

“快来,”乔治叫她。卡西马上过去,一边跟着乔治走,一边听他扼要地解释。

“好在你看见了,”然后她说,“但是我们这会儿再也找不到那女人了。

我们不能干脆把钱交给警察吗?”

“能不找警察最好不要找。我们要想办法不让马丁惹麻烦,不要让他卷进去。我们宁可装进信封寄到警察局。不过我们至少先看看——那女人也许就在附近什么地方。”

看到马丁仍旧站在乔治离开他的原来地方,他们感到放心些。卡西说:

“马丁,你老实站在那里!”但他看去又是漠然又是倔强。他们让他在那里站着,分头到国王道这一边的各条支路去看,很快地走上一小段路,又回来交换情况。他们查看过四条路都没有结果,卡西说:“没有用。我早跟你们说了。这会儿她都不知走了多少路啦。”

“她只是在附近闲逛,”乔治坚持说。”虽然希望不大,但我们还是不妨看看另一边。等下一次开绿灯我们就过去。”

“那么走吧,开绿灯了。你也来,马丁,要不然我们还没有看完就失散了。”行人像流水般正在警察无表情的眼睛下过威廉街,卡西领着马丁走进过街的行人中。过马路的时候,她很严厉地说,“马丁,你尽可能好好地跟着!”

这是一句很倒霉的训话。他们只顾去找,谁也不停下来问问他的意见或者向他解释一下,他越来自尊心越强,表情也越来越冷淡。他们一到对面行人道,他就傲慢地向他的两位保护人转过脸来。

“根本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他说着从乔治的条子衬衫底下拿出一束钞票。”那女人不要这钱,你们又不让我要它。那很好。很容易解决。”他把钞票扔进了阴沟。

潮水般的行人一下子停住,转过来。惊讶的脸好像把他们围起来了。

“毫无疑问,你们以后会解释的,”马丁叫道。他再抽出几张钞票,把它们扔掉。

一个脸又苍白又尖的小个子男人稳步过来踩住一张钞票,善意地大笑着擦着这只脚又回到人群中。一个老太太在人行道的镶边石上坐下,用一只手抓住胸口,用另一只手在阴沟里摸。

“我不希望给你们惹这个麻烦,”马丁伤心地说着,又扔了一大把团皱的钞票。

两个小孩子尖叫着冲过来。附近的一个警察做了个手势让车辆向另一个方向走,从岗亭上向马丁走下来。

“这里出什么事了?”

乔治和卡西默默地看着他,马丁向他无所谓地点头。

“我有话对你说,孩子,”那警察说。他用上级在锁着的门后教会他们的神秘本领收拢散开的钞票,从那个善意大笑的人的脚下拉出一张钞票,把人们打发走,像催眠般使那位心脏不好的老太太交出几张小额钞票,同时带眼注意交通,一只手抓住马丁的(或说是乔治的)衬衫领子。很快他就使街角的人走光,把马丁带到岗亭,乔治和卡西担心地蹦跳着跟在后面。到了岗亭,他对另一个警察又做了一个魔术手势,这个警察就从他在国王道的中心点继续指挥整个交通。原先那个警察拿出笔记本和铅笔。

“好了,孩子,”那警察轻松地说,嗓子像铜鼓声一般,但是友好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马丁。”

“马丁,是吗?姓什么?什么马丁?”

“这个……火星人马丁。”

警察放下笔记本,定睛看马丁。

“这是他的绰号,”乔治赶紧插嘴。”他叫马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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