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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边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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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尴尬地听着,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完全不吭声,也不敢真说什么,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嗯嗯啊啊了。
盛聪的头发搔在她的脖子上,弄得痒兮兮的,口里呼出的热气则喷到她脸上,她甚至闻到了她早上吃的牛肉面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涌,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就算她是未来上司,林妙也实在不能忍受更多了,遂转移话题问她:“盛副经理这是要出去吗?”
“哦,不是啊,就是专门出来看你来了没有的,我们经理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我起初还以为你跟他是熟人呢,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像他的旧情人,所以他这般热切,急不可耐地想见到你。唉,男人啊,就是这样的,总把多情当痴情,一方面念念不忘旧人,一方面又不断地找新人。”
林妙越听越别扭,她这话,到底在暗示什么?
虽然心里有点狐疑,有点不安,她还是努力打点起笑容走进了夏以南的办公室。
夏以南一看墙上的挂钟就乐了:“你可真准时呢,踩着钟点进来,你上课也是这样的吗?”
林妙答:“我一般都会提前的,今天本来也可以提前的,只是……”被你的副经理拦在外面扯你的隐私八卦去了。
“只是什么?”夏以南饶有兴致地追问。
“哦,没什么,我们开始吧。”林妙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上,摆出一副乖乖接受盘问的小羊羔状。
夏以南噗哧一笑:“小姐,这话应该由我来说,你是被面试的人,没资格喊‘开始’的。”
也许因为对方是准同学吧,林妙不是很拘谨,也不存在惧怕,故而不以为然地说:“这都有讲究,谁喊不是一样啊。”
夏以南正色道:“不一样!比如说,你去哪个单位拉广告,即使接待你的人当时手里没事,在跟你闲聊,或者甚至一言不发,你也不能说,‘我们开始吧’。你如果实在等不及,可以婉转地暗示他,但不能直接说‘开始’,那样就喧宾夺主了,对方会不高兴的。”
“嗯,承教了。”林妙也很认真地点头。
只要对方说得在理,她会虚心接受的。她知道自己还是社会新鲜人,一切都要从头学起,难得有人肯这么耐心地教她,她已经求之不得了。
“那,我们开始吧。”夏以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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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到底是面试还是相亲啊(二)】………
真开始了,夏以南也有点紧张,装模作样地拿起林妙填的那张登记表看了又看,嘴里念念有词:“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学历……这些都不需要再问了哦。”
废话,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还问什么?不过林妙还是态度很“诚恳”地说:“如果你想再次确定,我会一一作答的。”
夏以南放下登记表笑道:“填了的,就不用问了,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上面没有的。”
“嗯,今天是你面试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谈谈你的家庭情况吧。”
林妙楞了一下,现在找工作,还要先搞政审,摸清对方的家底?
但既然人家问了,她只得说:“你想了解哪些方面的呢。”
“你不是知无不言吗?所有的。”
林妙低头想了一会,然后为难地说:“可是这样泛泛地问,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夏以南嗔道:“笨蛋,你是怎么考上博士的?家庭情况,就是关于你的父母,弟妹,主要社会关系,等等等等。”
林妙无可奈何地一笑:“贵公司进人真的很谨慎呢,比入党还严格。”
“诸葛一生惟谨慎,凡事谨慎点儿好。”
都把诸葛亮同学抬出来了,那好吧,“我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全是钢厂的,我是独女,社会关系异常简单,因为所有的亲戚都在乡下。也就是说,我没有社会关系可以利用,如果要做这一行的话,需要从零开始慢慢积累。”
夏以南道:“我喜欢你的诚实,但你这话只能在我这里讲。如果你今天是在别的地方面试,这番道白之后,基本上,就不需要再问下去了,对方会很有礼貌地叫你回去等消息。”
“而实际上,等我一出门,我的登记表就被扔垃圾桶了?”
夏以南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她:“这一行,利用的就是社会关系,这是最重要的资源。你完全没有,一个女孩子,要从零开始是很难的,基本上不可能。而且,公司讲的是当前利益,马上就要收益的那种。就算你果然吃苦耐劳,积极肯干,而且颇具天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奏效的,你也说了,需要积累。你积累经验的同时,公司积累什么呢?只有当前利益才是看得见的。”
林妙争辩道:“我积累了经验,将来有收益了,还是公司的呀,干嘛这么急功近利,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就叫鼠目寸光!”说完,才想起自己是来面试的,忙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
夏以南的神色倒是很平和:“这点我承认,所有的广告公司老板都承认,我们的确是急功近利,但我们不得不如此。我们也是才吃了很多亏之后才学聪明的,耐心培养新人的事,早年也有很多公司也干过,可最后讨了什么好?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一旦翅膀硬了,就飞到待遇更好、更有发展前途的大公司去了。”
林妙想了想说:“那可以签长期合约啊,比如三年五年的。有合约在身,还跑得了?”
夏以南反问她:“那要是这人始终培养不出来,就像烂泥一样扶不上墙呢?公司就三年五年养个废物?”
“这个嘛”,林妙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且,我们这一行,工作很辛苦,挑战性很强,完全没社会关系,从零开始的新手,成功率很低,最后能培养出来的,一百个里面不见得有一个。概率如此之低的情况下,你说,有哪个老板敢签长约?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比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林妙不吭声了,低头捏了一会儿手指头,才气馁地问:“那我肯定在那百分之九十九之内了,我不仅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还是大路痴,还有点社交恐惧症,怕那种有很多生人的场合,我……”
“不,你会是那百分之一里的。”夏以南的语气很是自信。
林妙本来已经准备要起身告辞了的,听他这样说,惊讶地问:“为什么?”
夏以南笑得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因为你有那些人欠缺的一个条件,有了这个条件,你的成功率就提高了百分之五十,不,是百分之百!所以,如果你想跟我签三年五年合约,我会同意的。”
事情这么急转直下,林妙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刚刚还把她的前景说得日月无光,突然一下子从“百分之一”都没有,变成了拥有“百分之百”。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请问,那个化腐朽为神奇的‘条件’是什么呢?”
夏以南的手掌往胸口轻轻一拍:“我!”
“你?”林妙越发被他弄糊涂了。
“就是我。”他再次强调。
好吧,就你,林妙坐正身子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我带你,我手把手教你,有前辈教,你就会事半功倍,很快上手。这种事,上手了,就好办了,我把我的关系都慢慢转给你,你再发扬光大,建立起自己的关系,以后,你在这一行就如鱼得水了。”说这些的时候,夏以南满眼都是憧憬之色。
“你把你的关系都转给我?”林妙完全听傻了。她虽然是外行,但也知道,做广告的,关系就是命脉,人缘就是财源。都转给另一个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是可能的,就是那人已经打算放弃这一块了。
果然,夏以南说:“转给你了,等你完全熟悉了这一块的业务,我就把公司交给你管,我自己再去开辟新领域。一个人一辈子死守着一间小广告公司挺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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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录取了你】………
听夏以南说要把手里的关系慢慢转给她,甚至以后把这家公司都交给她,林妙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几乎是本能地,她开始婉转辞谢。中国人的美德,讲的就是“无功不受禄”嘛。
“那个,你可以把它发展成大广告公司啊,有的大广告公司,一年营业额上亿,收入上千万,怎么会没意思?”讲完,她也觉得自己很在理。生意人,赚钱不就是唯一的目的?能赚到钱,就是最大的快乐了。
夏以南却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前景,早十年还有可能,现在很难。”
见林妙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耐心地给她讲解道:“广告业已经处于过饱和阶段,你没发现走到哪里都有广告公司?每栋写字楼里,最多的大概也是广告公司。转回去十几年,这一行刚起步的时候,那地确是日进斗金,所有吃螃蟹的人都赚得盘满钵满,一时造就了许多广告界富翁,但几年后就走下坡路了。任何一行,一旦同业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这一行的利润也就节节降低。广告业本是暴利,到现在差不多只有平均利润了吧。”
“平均利润也不错啊。”
夏以南笑道:“你还没进入这一行,你不懂,这一行有许多额外支出,与广告本身毫不相干的支出,而且这些支出要占大头。”
林妙问他:“就是要请人吃饭娱乐之类的吗?”
夏以南道:“不光这样。我打个比方,你在某一阶段的意向性业务有五笔,每一笔都是有可能性的,但哪一笔最有可能,要看事态的发展。这时候,你哪一边都不能丢,因为,你不知道哪一边会成。而且这一行是无规律可循的,情势时时在变化。有时候,你觉得最有把握的那一家,可能到临门一脚时,突然卡了壳,黄掉了。也可能,本来你以为没多大希望的,突然柳暗花明,出乎意料的成了。”
“所以,不到最后彻底办成,或彻底死心,哪一家都不能丢下?”
“是的,但即使你每一家都竭尽全力地去争取,也不可能全部谈成,这一行没有那么高的成功率。你同时跟五家周旋,很可能五家都黄掉,如果最后能签成一家,那么这一阶段,你是有成效的。但你在其他四家付出的费用,也要算到最后这一家的成本里面。”
林妙不解了:“为什么?明明不是在这一家花的呀?”
夏以南问:“那你说算在哪里?做业务的时候,任何开支都要算在成本里,不算在这一宗里面,你说算在哪里?”
“嗯,也是哦。”林妙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做业务拉单子花了钱,哪怕像她这样的路痴走错了路,花了冤枉车费,也是要算进成本里的,按他的话,“不然算在哪里?”
“所以”,夏以南叹道:“我说这一行的利润实际上已经接近,甚至低于平均利润,这话说出去很多人不信,还质问我们,你们拍几分钟的广告,收人家几千,还不是暴利啊。他也不想想,我为了这几分钟的广告,事先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公关费,可能早就超过这个数了。我只不过希望拍了这一个广告,下次还能在那里再拉一个,这样才有利可图。”
林妙点头道:“现在我理解你说的社会关系的重要性了。中国有一句话,人熟好办事,有熟人的地方,有人引荐,可以少花许多交际费,无性中降低了成本。”
夏以南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方面。没有关系的地方,可能你根本就打不进去,你肯花交际费还没地儿花呢。”
“嗯,承教了。”
“好了,别说承教了,大家都是同学。”
“在这一行,你是老师。”
夏以南不客气地说:“这可是你说的,既认我为师,以后就要听我的。”
“只要你说得对,我一定听。”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笑了。夏以南抖了抖手里的登记表说:“现在进入下一项,说说你平时的习惯、喜好什么的吧。”
林妙吞吞吐吐地问:“面试,也要了解这些吗?”这与工作有什么关系啊。
夏同学可是说得理直气壮:“既然以后是我的员工,这些都是我应该要了解的,不,是应该要互相了解的。这样,以后才能通力合作,对不对?”
此时,门上响起了几声敲击,林妙回头,就见盛副经理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嘴里禀报说:“经理,周嘉陵来了。”
“周嘉陵?”夏以南有一瞬间的疑惑,但马上想了起来:“哦,就是你特别向我推荐过的那个学新闻的小子是吧。”
“嗯,就是他。”
“那你叫他进来吧。”
既然又有人来复试了,林妙便站起来告辞:“那我就回去了。呃,夏经理刚刚的意思,可不可以解读成,我,被贵公司录取了?”
“是啊,你被我录取了。”夏以南笑得意味深长,他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盛聪,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孔明显地抽搐,眼神已变得冰冷。
林妙走到门口,夏以南又喊住她道:“要不,你先到那边等我一下吧,我下班的时候带你一起走。”
林妙回头问:“我家住在嘉年小区呢,离这里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顺路吗?”
“……”是真的不顺路,可是他不想说出口。
林妙已经替他说了:“谢谢你,你有事先忙吧,我搭车回去也方便。再说,你今天还有几个人要复试,这会儿才9点,离下班还早。”
“也是”,口里这样说,目光犹自不舍地看着她。
下一个复试的男孩已经走了进来,大大方方地在夏以南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林妙朝他摆了摆手道:“那你先忙吧,我走了。最后请问,我几时可以上班呢?”
“随时,你要今天上班也行。”
“啊?”哪有这样的。
夏以南看到她那囧样,开心一笑说:“那就明天吧。或者,你还需要几天时间安排其他的事?”
“没有,就明天。”
“好的,我有一个建议,既然你家那么远,以后赶过来上班、上学都不方便的。不如在这里和学校之间租一个小房子,从这里到学校大约20分钟车程,你租中间,一边10分钟,走路也最多半个钟头,这样比较方便。”
林妙向他点头致谢。“谢谢你替我想得这么周到,我会考虑的。不过现在那边论文还没正式答辩,毕业证也没拿到。我想索性等那边的事彻底忙完了,再来这边租房子,直接从学校把铺盖行李搬过来,省得还要弄回家,折腾来折腾去的。”
“那就这样办吧。还有正式上班了,你不用8点就赶过来,我们的正常上班时间是9点。”
“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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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复试完,从隔壁办公室经过的时候,见盛聪面色阴沉地坐在里面。林妙虽然很想扬长而过,视她为透明人,为礼貌故,还是向她点头致意,说了一句:“您慢忙”,脚下可不敢稍稍放慢。
没有利害冲突的同学、朋友是八卦女没什么。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听听八卦,掌握各种小道消息,成为受人追捧的消息灵通人士。
可如果上司也是八卦女,就有点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是随意,哪句是故意套你的话,或借你的口向外界传递什么信息。总之挺别扭,挺怪异的,就像盛聪本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可是,世事总那么不尽如人意,你千思万想的人,可能终身难晤一面;你避之犹恐不及的,偏偏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随时都可能蹦到你跟前来。这不,后面立刻传来了急如星火的高跟鞋笃笃声,然后,盛聪同学隆重现身,还做了一个合乎国际礼仪标准的送客手势:“请这边走。”
拜托,她是来面试的小人物,不是来谈生意的大客户,不需要这么热情周到吧?就像购物的时候,口袋里明明没两个钢蹦,偏偏导购小姐热情得叫人心里发毛,不厌其烦地向你推荐这推荐那。林妙现在感受到了尴尬也与此类似。
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盛聪果然又把她堵在电梯间盘问起来:“经理已经录取了你,是吧?我都听见你在门口问几时上班了。”
“是的。”你都亲耳听见了,还问什么呢?
“薪酬待遇如何?”
“呃,这个,还没问呢。”
“你找工作,不问工资待遇?”盛聪像发现了火星人一样惊呼。
“我没经验,也不好意思问。”
照常理,应聘是应该问待遇的,但夏以南是她未来的同学,还真有点不好开口。而且,潜意识里,她也相信他不会太亏待她,不然,同学之间问起来,他怎么说得出口?
盛聪把她像审视罪犯一样打量了又打量,阴阴地笑着说:“我总觉得你们本来就是有关系的。你没对我说实话,对吧?不然,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地就录取你?你一没关系,二没经验,就连最基本的做全职工作要求的时间都没有,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用你。”
停顿了一会儿,见林妙面无表情,她继续分析道:“夏经理决不是没头脑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徇私舞弊才收下你的!而你呢,连待遇都不问就答应来上班。你们俩都太不正常了。”
语气如此咄咄逼人,凭什么?就凭她是她是未来的上司?林妙想起夏以南刚才说的话,他想开创新事业,想把自己带出来,也就是说,她们将来谁是谁的上司,还说不准呢。既然她非要打听,那就告诉她也无妨,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于是林妙回答:“我没有不说实话,以前的确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以后就有关系了。”
“什么关系?”这话暧昧的,盛聪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目光变得很凌厉。
林妙偷觑着她,这女人看年纪二十七八岁,也算老广告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情绪波动这么明显?仔细一想,所谓关心则乱,她会如此激动,不用说,多半是暗恋自己的老板了。如今见竞争对手出现,而且还声言以后会跟经理“有关系”,她承受不住,抓狂了。
暗恋的人都是苦人儿,林妙想到鲁西西,想到自己至今亦情感无着,起了一点同病相怜之心,于是很平和地告诉她:“我没有不老实,我之前的确不认识夏经理,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但以后确实有关系,同学关系,我们考上了同一个专业的博士生,不过导师不同。”
盛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他情愿倒贴钱也要收你的,你不仅长得像他的旧情人,还是他未来的师妹。多好的机会啊,又照顾了师妹,又满足了多年的遗憾,真该好好恭喜一下咱们经理。”
林妙快被她酸死了,也快被她气死了。若不是觉得,一个还没正式上班的新人就跟老人吵架说出去不好听,她肯定当场就发作了。
忍了又忍,几乎气到内伤。
还好电梯来了,于是咬牙说了一声:“再见”,就往电梯冲去。
隐隐约约中,还听见身后传来不阴不阳的一句:“你舍得再见吗?”
林妙*在光滑冰凉的电梯壁上,按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一直到走出那密闭的小盒子一样的空间,她才慢慢缓解那种像要窒息的感觉。
不过,这也更激起了她的斗志。不就是一个态度暧昧的经理,再加上一个因暗恋经理而把她当成潜在情敌的副经理么?有什么好怕的!她连考研考博那种非人的折磨都熬过来了,还怕两个未来的同事?
夏以南可以继续暧昧他的,她不当回事就是了。再说,他好歹也是博士研究生,知识份子一枚,不可能像恶棍一样霸王硬上弓吧。至于盛聪,她也可以继续嫉妒她的,反正广告公司又不需要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大家各人跑各人的业务,偶尔在办公室碰个头,话不投机就少两句,也没什么妨碍的。
盛聪如果想以这种方式逼她走路就打错算盘了,她不可能放弃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就如盛聪刚才分析的,像她这种毫无工作经验,连工作时间都无法保证的人,是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的。
何况,夏以南还答应,以后亲自带她、教她,甚至把公司慢慢交给她,他自己好脱身去从事别的事业,她又怎么会放弃呢?到时候等她真上了手,当了家,如果盛聪还这样充满敌意,处处跟自己作对,就只好请她走路了。
女人之间的敌对,如果是因男人而起的,那就跟敌我矛盾一样不可调和,除了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没有别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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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家都是苦命的娃】………
一面走一面纠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待抬头看时,脑子里一片茫然:这里是哪里啊?怎么到处看起来都是陌生的,好像从未来过?
正打算认命地找人问路,后面有人喊:“火星MM,你面试完了?”
林妙欣喜地回头,这人也在,说明她没走错。于是冲他笑道:“完了,你怎么样?还有我告诉过你名字吧。”
“嗯啦,林妙MM,面试的结果如何?”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通过了就是通过了。”
“通过了。看你的样子,肯定也通过了吧?”
许东一耸肩:“我参加这种面试,基本上就没有通不过的,我有文凭,有经验,又正值壮年,没理由不要我。”
“那为什么……”您老人家到现在还在到处应聘呢?
许东无奈地说:“我容易进,也容易出,我在一个公司干得最长的时间是一年。”
这正是林妙想了解的:“为什么呢?你的脾气很坏?你的业绩很惨淡?还是你有一般人无法接受的怪癖,比如,坚持要带条宠物蛇上班?”
许东笑了起来:“你的联想太丰富了,我没那么夸张啦。至于说业绩,虽然不算最好的,也还过得去吧。我以前的同事总结我被辞退的原因,是我比总经理还有总经理派头,凡事只想按自己的来,可是我的理念偏偏是放长线、钓大鱼型的,他们等不得。那家待了一年的公司老总算最开明的,但也只肯发我一年的工资,第二年就婉转地告诉我,如果我还不能拿下手头的几笔单子,从第二年起,我的工资就要下调,要跟别人一样按业绩来。可是我本来工资就不高了,你说我一北大毕业的,一个月拿2000底薪,很高吗?”
林妙摇头:“不高,不过你这工资肯定不是在这里吧,在市,一般小广告公司的员工,底薪能到1000就不错了。就这也要跟业绩挂钩的,在完成了保底基数后,才能拿到这笔钱,不然要按比例扣除的。”
许东一拍后脑勺:“难怪刚那总经理说,给我的已经是本市最高底薪了,果然是真的。我那2000是在广州拿的。”
“你还在广州干过啊?”
“全国各大城市的广告公司我都待过。不过,在同一个城市待到三家以上,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因为圈子就这么大。尤其那些头头脑脑们有时候会在一起开行业峰会什么的,互相都认识,员工也是互相跳槽,你在一个地方多跳几家公司,会发现尽是熟面孔,才尴尬呢。最要命的是,有了这些‘熟人’,你还没正式上班,你跟上一家公司老板吵架的事已经在新公司传得人尽皆知了,你还怎么混?”说到这里,许东无奈地笑了笑。
林妙悄悄打量着身边的男人,也算是一表人才,文凭又过硬,听谈吐还是个挺有见识挺机灵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既然是北大的毕业生,怎么会流落到这一行呢?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这一行又不固定,待遇又低,大家走马灯似的这里转转,那里待待,朝不保夕的。你完全可以找个正式单位,稳稳当当地上班,虽然工资不是很高,但好歹*得住吧,不像这一行,收入纯粹不*谱的。”
许东苦笑道:“你不用解释这么多的,我现在的确就是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三十三岁的老男人了,别说房子车子,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饥一餐饱一餐的,我都不敢让我妈知道,怕她难过。”
“可是你完全有资历找份正式工作的啊。”也不是说正式工作就一定比打工好,有人还成年薪百万的打工皇帝呢。只是许东显然不具备这个资质和机遇,看一个北大毕业的老男人三十三岁了还在袖珍广告公司之间辗转,林妙总觉得有些凄凉。
许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瞪大了眼睛:“我有过啊,一开始毕业的时候,进了北京的一个中专学校教书。就像你说的,工资不高,但学校提供单身宿舍,冬天还有暖气供应。旁边就是食堂跟操场,现在想起那时候每天下午跟学生打球的情景,还好怀念呢。”
“你自己辞职出来的?“
“是啊,傻吧?”说到这个,许东唏嘘不已:“那时候不光我,整个学校充斥着一股浮躁风。教师们整天坐在不起不是讨论怎么备课怎么讲课,而是说某人的亲戚下海后现在挣多少万了,买多大的房子了,开上啥车了,然后就自卑自叹,对自己的那点工资嗤之以鼻。要说起来,工资是少了点,但福利好啊,学校还分房子呢,我要是多呆两年,早分上了。只是那时候鬼迷了心窍,一心只想着下海,以为下海了就能发大财。其实不只老师,那几年连学生都浮躁得很,每到周末就在校园里搞跳蚤市场,平时就惦记着到哪里进便宜的货好周末卖,还有好些学生以打工为主,读书为辅,教室里经常一半的学生都到不了。”
“你们不会采取一些管制措施啊,比如,上课点名制。”作为资深学子,林妙对老师管学生的那些方法是多有领教的。
许东摊着手说:“问题是,连老师自己也不知道读了那些书有什么用。我们学校是市工委名下的,原来建校的初衷是给市内各工厂输送技术人员。可到我上班的时候,好多工厂都快倒闭了,或萎缩,或转轨,工人自己都大批下岗,谁还要新人?至于新兴的行业,如电子信息产业,我们学校一下子又转不过来,而且他们要的是高端人才,一个中专能培养出来吗?总之师生都看不到出路,那时候很迷茫,很憋闷,发财风又刮得猛,整天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弄潮儿们的发迹故事,于是就把心一横,递交了辞职申请。那时候不只我,学校年轻的,有过硬文凭的,基本上都**了。”
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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