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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镇尸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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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李白罗我似乎有点熟悉。

    而在我简单思索之后,也终于想起了一些关于李白罗的故事,三国时期吴国占据江东,和魏国蜀国三分天下。都知道“吴人善水”,这李白罗,就是“吴人善水”之中的佼佼者。

    因为我们靠近长江,自小就和水打交道,所以才知道李白罗这号人的存在。

    他的灵位摆在了浮子庙,莫非这李白罗还是我家先祖?我绞尽脑汁,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父亲,父亲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李白罗就是行江子的创立者,也是我们老李一脉的先祖。”

    果然不出我所料。

    之后父亲又简单跟我说了一下行江子的来历,行江子的来历,竟真追溯到了三国时期。

    话说当年诸葛亮平定南蛮孟获,班师回朝的时候,遇见了一件著名的灵异事件:冤魂缠泸水!毕竟当时这位诸葛丞相杀了太多的人,火烧藤甲兵那么大的杀业,若是没有冤魂,反倒不正常了。

    所以在过泸水的时候,泸水上冤魂遍布,河流咆哮,不少渡河的蜀军都被拉下水做了替身,一时间军心散乱,根本无法过河。

    诸葛亮临危不惧,想出了对策:请吴人!

    实际上,在当时吴人善水都已经很出名了,世代居住在长江的他们早已总结出了一套对付水里东西的手段,很快东吴就派了一个人过来帮助诸葛亮,他就是李白罗。

    李白罗用竹篙定水后,准备斩首一批南蛮俘虏,用他们的人头献祭给冤魂,但诸葛亮发了慈悲不愿再造杀业。为了让祭祀继续,李白罗只能突然奇想,用面粉包裹肉蒸熟后丢入水中,取名为‘蛮头’,代替人头。

    在李白罗的谈判下,泸水中的冤魂很快便被驱散,数万蜀军得以顺利渡过泸水,而‘蛮头’也就是现在我们吃的馒头由来。

    后东吴灭亡,李白罗不愿意离开长江,干脆就在长江边上当起了艄公,这就是行江子的雏形。

    当时长江上怪事儿多,李白**脆给商队当起了护航人,逐渐积攒了一套丰富的行江经验,老李一脉一代代加以补充,终形成了行江子一行。哪怕是民国时期,行江子都是漕运上最吃香的职业,直到解放战争后生意才逐渐惨淡了起来。

    父亲说完之后,我心中满是震撼,没想到行江子还有这么一段悠久的历史。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供桌左边的石棺上,好奇的问道:“父亲,那棺材是谁的?”

    父亲呆滞的目光落在石棺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虔诚。他虔诚的望着石棺,好长时间都沉默不语。

    我没有打扰父亲,总觉得父亲今天怪怪的,似乎在……交代遗言。

    这种错觉让我感觉非常不安,我尽量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唉!”父亲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和观鱼的灵位,是怎么回事儿吧。”

    “咋子了。”我立马惊出一头冷汗,父亲这是在说什么,观鱼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吗?我听着怎么像是从第三个人口中说出的。

    “其实你父亲昨晚就已经死了,溺死江中。”父亲说道:“这是宿命,谁也逃脱不了。”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认为父亲疯了,脑子不正常:“爹,你瞎说什么呢,你快跟我回去,咱赶紧离开这儿。”

    说完我一拉父亲就要离开。

    而这么一触摸,我才惊骇的发现父亲的身体冰冷异常,真的好像一块寒冰,甚至我的手指都没感受到他的脉搏。

    “死人!”这是我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我的脑子乱极了,干脆蹲下身子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来,你看这里。”父亲忽然用手指了指刚才那口石棺。

    石棺是灰白色的,虽然经历了岁月沉淀,不过表面依旧光洁如新,好像经常有人擦拭一般。

    “孩子,我们老李一脉的宿命,全都在这石棺主人身上。”父亲说道:“所有人的寿命,都由他决定。你和观鱼自然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我今天必死?”我问道。

    “对。”父亲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先祖李白罗后,我们世世代代都要做行江子,因为不做行江子,连性命都不保。不过今个老汉就算顶着因果,也要帮你逆天改命!”

    我越听越是火冒三丈,红着眼冲向石棺:“我倒想瞧瞧,藏在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鬼怪,凭啥能随意左右别人的命运。”

    命运,不是应该握在自己手中吗?凭什么让一口棺材掌握我的命运?不反抗,他妈的就不是我李初九的性格。

    “不要!”父亲大喊一声,想要拦住我,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我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父亲的死亡,自从爬上船以后,父亲就一直怪怪的,再加上刚才我注意到父亲没了体温和心跳……

    而我将父亲的死,全都归咎到了这口石棺身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别说是口棺材,就算是阎王老儿站在我面前,我也要砍他脑壳儿开花。

    我三两下就跃到了石棺上,冷冷的道:“你他妈是什么人?为什么捣鬼。”一口棺材自然不会说话,我愤怒至极,心想把这东西掀开,才能解心头的恨意吧。

    想到这,我立马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推棺材盖,出乎意料的是这石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一推就开,不过当我看清棺材里的东西时,却是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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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艄公冢
    “进船舱,歇会儿吧。”父亲一抖湿漉漉的蓑衣,小麦色的胸膛露了出来,即便他浑身是汗,却仍旧奋力的划着船:“等到了我会喊你一声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猫着腰走进船舱,双手枕着头睡下,这种感觉也是挺舒坦的。

    一直到正午的时候,我们才赶到了巫山深处的老林子。不过父亲并没有进去的意向,而是一竹篙插入江中硬生生停住了船。

    “爹,咱不进去?”我坐起身问道。

    “多的话不要问。”父亲说道:“先回船舱,记住,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往外看!”

    我也没啰嗦,直接点点头。

    我算是比较懂事儿的了,虽然当时我处于叛逆期,却并没有别的孩子那般叛逆,事情的轻重缓急,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船舱外忽然传来一阵鱼鹰的戾叫声,那叫声急促,嘶哑,充满恐惧,我甚至能想像得到场面究竟多么的混乱……

    鱼鹰号称江中霸王,我还从没看到它们如此恐慌过。看来,我们真的是遇到某些东西了。

    我在船舱中呆着,外面不间断传来父亲沉重的划水声,偶尔还会将什么东西推入江中,嘴巴里念念有词,我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江话了吧?

    我以前偶然间听父亲提起过,说江话,也是我行江子必备的手段之一,因为很多护航的时候,行江子都要和江里的东西谈判……

    父亲的语调时而尖锐刻薄,时而阴沉冰冷,最后竟演变成了激烈的争辩,再然后,我就听见船篙敲船的声音,啪啪啪的声音很是急促。

    好像父亲在进行某种震慑。

    好半天之后,父亲才颓然的把头伸进船舱:“出来吧。”

    我立马就冲了出去,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父亲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手中的竹篙上,竟全都是粘乎乎的液体,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个个的小手印。

    而船头的鱼鹰,则全都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水面,有几只鱼鹰甚至掉了不少羽毛,脑袋耸拉着,像是在搏斗中受了重伤。

    这时父亲身子一栽,差点跌入江中。

    “爹,没事儿吧你。”我一把搀扶住筋疲力尽的父亲,然后锐利的目光扫向湖面,平静的湖面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立马大喝一声:“下水。”

    原本在船上歇息的鱼鹰,立马犹如收到军令的士兵,噌噌噌的就钻入江中。不过很快,它们似乎撞见了什么比较恐惧的东西,惊恐的一个个往回逃。

    我分明瞧见有几只鱼鹰在水下挣扎,却是无论如何也钻不上来。

    我知道肯定是有东西牵绊住了鱼鹰。是水草也好,是特殊的存在也好,当时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是积攒全身的力气,再加上郁积在心头的一股愤怒之意,怒吼一声:“滚!”

    在那瞬间,鱼鹰的身子瞬间恢复自由,噌噌噌的就跳上船,一个个感激的用小脑袋蹭着我的裤脚。而我低头看,除了层层叠叠的波浪,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父亲开心的坐在船头,健壮的肌肉继续划桨:“果然没让老子失望。”

    “老子?”我心头苦涩笑笑,真是搞不懂了,平时老实木讷的父亲怎么会自称老子?那是爷爷的口头禅啊。

    虽然我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我却并不愿去相信。太荒唐了,荒唐到连我这个接受能力超强的人,都没办法承认。

    船继续前进,父亲虽然累成这样,但一路上还是争分夺秒。

    这次比较顺利,直接进入了巫山深处。

    “跟在我身后,别丢。”父亲忽然停下船,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之后,竟是噗通一声,跳入了满是浮萍的江水之中。

    虽然父亲的诡异举动让我吃惊不已,不过我还是很快抛下船,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紧跟在了父亲身后。

    水道中的水直呛鼻子,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冷的我全身都打了个机灵,差点没手脚抽筋。好在我一会儿就适应了,快速跟上了父亲。

    水下黑漆漆的,所以我看周围的东西并不是很清楚。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周围有不少白苍苍的脸,在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眼前一亮,似乎有阳光照进来了,我立马跟着父亲浮出水面,张开嘴大力呼吸。而这么一浮出水面,我却是立马傻眼了。

    这里依旧是条大江,不过却感觉比一般的河面要辽阔很多,水中长了相当数量的水芹菜,大部分都枯死了。周围氤氲着一团雾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阴间。

    最重要的是,这里死气沉沉,让的我的情绪也变得糟糕起来。

    “别休息,快跟我走!”父亲催促了一句。

    一路走来,我总觉得父亲十分着急,像是要赶在什么人之前,到达目的地一样。

    我和父亲好像两条江豚,在宽敞的水面上游动。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我透过雾气,似乎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座建筑的影子,脑袋尖,下面大。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类建筑?

    而越往前,我就越发现情况不对劲。

    我开始碰到废弃的渔网,漂浮的蓑衣,大盖草帽,后来甚至看见了几条泡的烂糟糟的渔船……

    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有些年头了,上边早就爬满了一层绿色的苔藓。越靠近那座尖头建筑,这些垃圾就越来越多,而等到我完全靠近了那栋建筑之后,彻底被震惊了。

    这竟是一座悬浮在江面,完全用木头和塑料篷子搭建的简陋小庙,从外观上看,有点类似于苗疆那边的吊脚楼。

    这座小庙,是用四根木头桩子打进江里固定住的,不过尽管如此,风一吹庙还是有点摇摇晃晃,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而在小庙周围的岸边,则搁浅着无数的小船,以及零散的锅碗瓢盆。

    庙中早已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烬,结了大量的蜘蛛网,看起来似乎长时间无人来过,我仔细端详着这座小庙,发现上面还挂着一个破牌匾,写着“浮子廟”三个繁体字。

    “这是哪儿?”我大惊,问父亲。

    父亲道:“艄公冢。”

    “艄公冢?”我搜索记忆,却完全没听过这个奇怪地名。我心中惶恐,一般长江沿岸的东西,我都知道一些的,为何独独这艄公冢,压根就没听过?

    父亲带我凫水爬上了小庙,我发现周围的小船都破破烂烂的,好像搁浅在这儿之前,就已经倾覆了。

    父亲警觉的望了四周一眼,终于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道:“还好他们没赶来,咱们抓紧时间。”

    说完,父亲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庙里赶。

    我心头诧异,父亲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也要来这里?

    刚进庙门,我就发现门后钉着一柄生锈的匕首,而匕首上,还插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原本一张老式相机拍的照片,不会引起我太多的注意,但当我瞧见照片上的人时,却也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张黑白照中,竟有一人是我爷爷。不要怀疑长江人的眼力劲,有时候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一条翻出江面的鲤鱼,这也算是我们长江人的一项特长了吧!

    我立马挣脱开父亲的手,将匕首拔下来:“爹,你快看。”

    父亲也停下来,扭头接过匕首。

    而到了这会儿,我才得以仔细观看匕首,这柄匕首看模样有些年头了,长满了锈咯哒,不过我依旧能分辨出匕首上风干的血迹。

    照片中的背景,就是这座简陋的浮子庙,我爷爷,以及另一个打扮笔挺,穿着中山装,胸口插着钢笔的人,就站在浮子庙跟前。

    两人表情肃穆,不苟言笑,爷爷身上还套着失踪时穿的那件麻衣,络腮胡,背后挂着斗笠。

    我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爹,爷爷失踪前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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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异的父亲
    龙头鱼钩躺在桌子上,说明爷爷真的来过?

    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顺着水脚印追上去,不过水脚印最后竟走到了偏房。

    我顿时一阵头大,因为这偏房正是爷爷生前住的房间。自从爷爷离去之后,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爷爷?我的心情激动的难以附加,莫非爷爷还在偏房中。

    我和爷爷的感情,那是没得二话,在爷爷死去的那几年,我几乎没有一个晚上不梦见爷爷,我多想再见爷爷一面,如今终于有机会见到爷爷了,我怎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虽说爷爷现在的状态似乎有点不正常,但那又能怎样?毕竟他是我爷爷。

    我轻轻的推开偏房的门,顿时一股**的味道从里屋弥散,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去,让这个房间看上去好像一间囚笼。

    我努力的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光线,最后终于看到,房间的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对方身上的麻衣草鞋,正是爷爷的,爷爷失踪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服,甚至昨晚遇到的尸逆也是如此穿着。

    爷爷竟又回来了,我是既激动又恐惧。谁见到一个死掉了几年的人,又出现在封闭了几年的房间中,不感到害怕?

    不过,最后还是对爷爷的思念战胜了恐惧,我激动的喊了一声:“爷爷!”

    对方似乎被电击了一般,惊的坐起来,神情慌张的说道:“你醒了?”

    我心中一阵失望,这哪里是爷爷啊,分明是穿了爷爷衣服的父亲。父亲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很多,头发变得花白,不知是我以前没注意到,还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总之父亲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父亲干嘛跑到爷爷的房间睡觉?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你怎么跑爷爷的房间了。”

    “习惯了。”父亲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抓起旁边的烟杆子,随便塞了一点烟叶,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我记得父亲从来都不抽烟的,那烟杆子是爷爷的,爷爷向来不让别人碰,父亲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爹,你以前从来不抽烟的啊。”我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父亲皱了皱眉头,然后将烟杆子放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烟锅里的大烟全都掉了下来:“不抽了,跟我走。”

    “干啥去?”我问父亲道。

    “去巫山。”爹说道。

    “上巫山干啥子?”

    “瓜娃子哪儿那么多问题,去了不就知道了。”父亲不耐烦的说道。

    既然父亲不肯说,我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就准备跟父亲走。

    不过我总觉得父亲怪怪的,给我的感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

    我和父亲来到岸边,解开缆绳之后,父亲亲自撑篙,然后对我说道:“把你的那群小伙伴也带上吧!”

    我点点头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一群鱼鹰从草塘子里钻了出来,扑腾扑腾的落到了船头。

    我觉得我得和父亲好好说一下昨晚的梦境,爷爷的出现始终是个谜。

    “爹,昨天晚上我梦见爷爷了。”我说道。

    父亲怔了一下,而后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嗯。”

    之后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无言。

    父亲的反应让我挺纳闷的。以前每次说梦见爷爷,父亲都会很紧张的问我梦见他什么了,这次是怎么了?

    现在的父亲,竟和爷爷有几分相似。

    而这个想法一出来,我一下就被吓了一跳,心中连连责怪自己瞎想什么呢,父亲就是父亲,跟爷爷没关系!

    “欧,噜噜。”父亲伸出手指发了个音节,似乎想逗弄一下那帮鱼鹰,可船头的鱼鹰们非但没有听他的命令,反倒像是受到了惊吓,不断扑楞着翅膀,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我也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着了,因为自从爷爷失踪之后,父亲就很少使唤我的这群小崽子了,今儿个怎么会忽然使唤起来?另外那使唤的音节和语气,和爷爷太像了。

    而且一般鱼鹰只有在遇到危险时,才会如此这般惴惴不安,莫非……

    我背心一凉,紧张的握紧了竹篙,却并没有任何发现,只是听到父亲的一声悲凉的叹息。

    “啪啪啪!”我立马用竹篙轻轻的砸了三下船头,清脆的敲击声传来,鱼鹰被我安抚了一番,总算安静了下来。

    我分明瞧见父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总而言之,我觉得父亲今晚实在是太诡异了,还有为什么要带我去巫山?

    巫山,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很多时候我这个孩子王会组织小伙伴们一块上巫山外围野炊。

    之所以会选择在巫山野炊,是因为巫山支流多,两岸的林子也大,非但能捞到这边少见的螺蛳的江虾,更可以抓到几只野味。即便现在每每回想起巫山特产,比如香甜的虾肉,清脆的雪枣,依旧觉得垂涎欲滴。

    只是这次的行船路线,似乎和以往有点不一样,父亲竟然专挑平时没走过的支流转舵,看路线,似乎是要前往巫山的最深处。

    眼见情况不对劲,我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因为巫山的深处在附近的渔民看来,是一个挺邪乎的地儿,关于那里稀奇古怪的传说,一个晚上都说不完。

    最有名的当属双面鬼,是说有个女人没有脸,前后都是辫子。另外还有条鳝鱼,脑袋比解放牌卡车还要大,以及专吃船客的鲶娃仔儿等等各种传闻,这里暂且不表。

    小时候这些恐怖故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很多心理阴影,所以我虽然胆大,却从不敢把船往巫山深处划。实际上,那个地方基本上等同于附近几个村子的禁区了,但凡划桨去那里的艄公,没有不玩球子的。

    所以在意识到父亲可能要‘越线’后,我的心脏立马砰砰跳了起来:“爹,咱这要是去巫山里面?”

    父亲扭过头来,那种眼神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爷爷失踪的前几天,每每看向我的那无尽复杂的眼神。

    只是爷爷的眼神出现在父亲的眼睛中,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感觉脑袋在结冰,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娃儿,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去,就不用去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一句话:“都是宿命啊!”

    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去了,我就算拦也拦不住,只能是硬着头皮坐在船尾。

    现在我都有些佩服当年的我了,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坦然自若的面对那片禁区,这胆量超越了村中同龄人太多。

    归根结底,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经历的事太少,心里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我非常不能理解父亲的话:“父亲,什么叫宿命?难道是做行江子这一行。”

    父亲点点头:“是!”

    “如果我们不做行江子呢?反正现在护航的活越来越少,咱不如倒腾些小本生意。”我试探性的问道。

    父亲愣了一下,而后表情严肃的扭过头来,那刀刻斧凿一般的脸上满是阴郁:“不做行江子,就得死。命里注定的东西,哪里能随意更改?”

    当时我对父亲这句话嗤之以鼻,只觉得他思想陈旧守着祖宗的老饭碗不放。之后我才发现,父亲说的每个字其实都是真的。

    我们绕过巫山之后,父亲就不再划船了,只是顺流而下。这一片的水流比较缓和,而且鱼类也比较肥硕。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渔民敢冒险来这种地方来打渔。

    实际上,在大白天,这里看上去非但不恐怖,反倒还有些赏心悦目。水流缓和,宽阔的江面平静清澈,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底绿油油的水草,颜色漂亮的过分的珊瑚……若是外人第一次来,说这里是世外桃源都会相信。

    可一到晚上,这里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简直就是鬼的天地,据传这里每天都会有哭声飘荡,还有穿蓝褂子,踩着高跷的人在林子里来回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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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鬼
    这是长江上发生最频繁的‘鬼拖舟’现象。长江里的水鬼想找替身,就会拦住一条船,千方百计夺走船上人的性命。

    以前碰到‘鬼拖舟’,渔民们都是大声吆喝,用竹篙打得啪啪作响,请爷爷来解决。

    一般情况下,爷爷会采用祭祀的方式,往水中丢猪头水果之类的贡品,求水鬼放一条生路。

    若是祭祀不成功,就只能用强了。这时爷爷就会用祖传手艺提杆穿线,像钓鱼一样将水鬼给钓出来,毕竟水鬼在水中有力气,三四个大汉都拽不住,只有钓到船上才好对付。

    当然,我从未见过爷爷钓鬼,只是从村民口中得知,不过从村民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们对爷爷的佩服,估计这件事十有**是真的。

    但自从爷爷离开之后,我们家就没有人会这门手艺了,甚至也没见父亲耍过,结果自然是因为‘鬼拖舟’死过几个艄公。

    这次我们遇到‘鬼拖舟’,我有些慌了,不知该怎么做。

    我紧张兮兮的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拿定主意。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父亲竟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做了一件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来。

    他竟然一头就扎进了水中,也就眨眼间的功夫,身子就被长江水所吞没。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看着平静的江面,良久之后才终于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爹!”

    谁不知道,夜里行船,尤其是碰到‘鬼拖舟’,最忌讳的就是碰到水了。因为那会儿的水是**,是最可能浇灭人肩膀上的三把阳火。一旦阳火灭了,人就真的失去了最后的一重保障,水鬼是最容易在此时趁虚而入的。

    父亲在此时选择下水,无疑是找死!

    当我扑到船尾的时候,原本摆动的江面早就已经平息了,甚至周围那些手,也都开始缓缓的下沉。

    “爹!”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不过并未得到任何回应。我心中悲伤至极,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对父亲的关心,让我暂时忘记了恐惧,望着平静的水面,我轻轻的呼唤着父亲,希望能换来父亲的回应。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一想起父亲可能永远的离开我,我就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心破碎一般的疼。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可转眼间的功夫,我就要变成一个单亲孩子了吗?我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么残酷的事实?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境。

    一个痛过之后,就会醒来的梦境。

    不过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梦境。我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尽管耳畔那呼呼的诡异风声,就好像水鬼们放肆的嘲笑,但我已顾不上害怕。

    然而,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流波动的声音,我立马惊喜的扭头,发现一个披头散发黑乎乎的人影,正抓着船桨准备爬上来。

    我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

    对方实在是太恐怖了,上半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下半身竟浮在水面上,乱蓬蓬的头发,将脸蛋给遮住,他的身子正以一种极难的扭曲动作,努力的爬上小船。

    生活在长江边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死尸,才会漂浮在水面上。这说明什么?眼下这个往船上爬的东西是死尸?

    我大惊失色,抓起竹篙,鼓足勇气就想把对方给砸下去,因为在长江里过活,若是不能当机立断的话,每天都有死亡的危险。

    “小九!”没想到我还没拍下竹篙,‘尸体’竟说话了,而那分明是父亲的声音。

    “爹!”我惊喜连连:“是你?”

    重新见到父亲的喜悦,让我暂时忘记了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快划船,我们走。”父亲的声音沉闷沙哑,有点变化,不过变化却并不是很大。

    重新见到父亲,我顿时有一股力气充斥全身,毫不犹豫的把父亲拽到船上来。

    父亲的身体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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