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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无敌:腹黑帝王无盐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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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郎又说,天下的儒士都知道,士人不可以不胸怀宽广的道理,她心胸坦荡地来了,而自己却因为不能容忍她一个女郎有了丈夫的才能,所以,自己胸怀不够宽广,没有容人之量,于儒士之道上也是不如她的。
狐偃只不过与天下的丈夫一样,没把妇人放在眼里而已,然,被这个女郎硬是往名士儒士的行径道德上去靠了之后,自己竟然真是处处都不如她了。这让向来目无余子的狐偃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气恼。
偏偏他生气也好,气恼也好,却还不得不去投奔公子重。
因为这个女郎就在刚刚还反问自己,自己不能容忍妇人的才能,是因为妒嫉还是因为害怕?
想他狐偃堂堂大儒,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嘲弄跟轻视,却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如果他不前去投奔公子重耳,却又叫天下儒士如何看待于他。
其实狐偃原本就无意前去投奔公子重耳的,但这一切都与公子重耳用不用姬氏阿秋没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折服于公子重耳的才情,但他更不愿放弃眼下这种随心所欲的生活,只是现在,他却被这个女郎逼得,不能不前去投奔公子重耳了,否则天下贤士还真以为他是出于妒嫉或是害怕这个女郎的才能才不去的,如此以来却叫他如何立足于世。
☆、第六十章 小试牛刀(一)
姬秋回到公子府的时候已是傍晚,公子重耳坐在庭中的榻几上,他膝前摆着一张琴。暮色中,他纤长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动着,那俊逸无双的侧面,在太阳的余辉中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姬秋从来不知道公子重耳在音律的造诣上这么高,不由抱着琴,目不转晴地欣赏起这副暮色中的美男图来。
不料公子重耳却琴声一顿,抬头朝姬秋望来,正沉浸在公子重耳的韵律中细细品味的姬秋,意外之下跟公子重耳探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不免有些尴尬,忙端正神色朝公子重耳行礼。
“阿秋善琴?”
还来不及禀告狐偃的事,没想到公子重耳突然这么问起,姬秋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不如阿秋与我共抚一曲吧!”
公子重耳说完也不管姬秋如何反应,便径自抚起琴来。
原本站在远处侍候的近婢马上搬来一方榻几,姬秋只好在公子重耳对面摆好琴,坐了下来。
公子重耳抚琴,指法简单,但韵律华丽空灵,让人听了心生向往。
姬秋凝神听了片刻,便右手一抹,一股清扬悦耳的琴声极为合拍地揉入公子重耳的琴声中。马上,琴声于空灵中便多了股悠长沧桑。
这一刻的他们,宛如画中人,极远,极远……
这一刻的他们,明明近在身侧,却仿佛与世人隔了一条河,隔了一道山。
这一刻的他们,就如一对神仙眷侣,让人只能仰视,不敢亵渎……
一曲终了,公子重耳不由抚掌大笑,庭内的众仆这才从琴声中回过神来。
“阿秋不仅善琴,而且善谋,更是个中高手。看来偃公前来相就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了。”公子重耳喜形于色。
姬秋淡淡一笑,温温软软地应了一声:“然!”
公子重耳突然将头凑到姬秋面前,很认真很小声地问:“狐偃那小老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想当年我虽然费尽心思让他折服于我,但就是没有办法说服他放弃那种闲云野鹤似的生活,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他,让他前来投奔我的,秋不如说来听听?”
“我只是问他,不能容忍妇人的才能,是嫉妒或是害怕而已。”
姬秋跟刚才一样仍然淡淡的,很小声地告诉公子重耳。
公子重耳听了后不由拍几大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善!大善!!这样一来狐偃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了,否则他那个大儒的名怕是担不住了。”
庭外,一众食客也早就被公子重耳跟姬秋的琴声吸引过来了,现在没头没尾地听了只字片语,于是就有人不服地说:“不过是跟公子合奏了一曲而已,这个姬氏阿秋怎么就敢在公子面前夸下海口,说偃公这两三天就会来投奔公子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这竖子懂什么,搏奕定天下,音律定乾坤,这个姬氏阿秋胸有丘陵,真是个有才的人呐。”旁边一个文士抚着短须感叹。
另外有人不屑地反驳:“佗公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等过两三天,偃公真的过来公子府相就了再说吧!”
☆、第六十一章 小试牛刀(二)
在大家将信将疑的猜测中,第三天狐偃果然上门了。公子重耳听了通报忙率众出门迎接,并亲自牵着狐偃的手进了公子府。
姬秋一身长袍广袖,手中挚着茶跪在庭院中,众人一进庭院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象,正觉得诧异。
姬秋已朝着狐偃缓缓伏下身去,诚恳地说:“秋出言无状,轻慢了偃公,难得偃公今天屈尊前来,秋奉茶请罪,还请偃公喝了这杯茶,原谅秋的无知之罪。”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又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调向狐偃。
狐偃很明白眼前这个女郎今天这种举动,既是给自己长了脸面,还自己那天被驳的面子,又是想借自己的嘴获得天下人的认可。姬秋那点小心思他明明是知道的,但是他身为当世大儒,却不能不顺着她的意思给她想要的。要知道,这个女郎前两天才批评自己小气,不够大度,这会儿要是自己再不表现得大度一点,还真要让天下人笑话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狐偃缓缓来到姬秋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又虚扶了一把,直到姬秋站了起来,他才哈哈一笑,大声说:“你这个女郎果然心思慎密,小老儿我居然都被你逼得,不得不出山了。既然那天女郎不顾俗礼前去见了我这个小老儿,不如今天再不顾俗礼陪小老儿我喝上一杯,如何?”
“姑子我恭敬不如从命!”
在姬秋坦然地应答中,公子重耳与狐偃大笑携手而入,姬秋尾随其后。
众食客再次面面相觑,看向姬秋的眼光终于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个女郎,她居然真的敢跟名士一样行事!!
她竟然不顾俗礼地跑去见了偃公!偃公是谁呀?那可是当世大儒!不是谁想见便一定可以见到的,如果搞不好弄巧成拙,被偃公当众批评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有可能葬送了的。所以天下士子,就算对他心生仰慕,也绝不敢随随便便便跑去见他。而这个女郎不但跑去见了偃公,而且还敢当着偃公的面出言无状,最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女郎就算对偃公出言无状,那偃公居然喝杯茶就原谅她了,竟然还再邀她一起去喝一杯,这个女郎还就答应了,她还就真跟个名士一样不管不顾地就答应了。
不对,这个女郎,她的一言一行,已经跟名士没有两样了。
她,已经是个名士了。
在偃公邀她一起喝一杯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当她是个名士一样看待了。如果连大儒狐偃都以名士相待的人,他们这些食客贤士还有什么理由看轻她呢!
公子府的食客贤士,怀着复杂的心情也跟着相继入席。一入大殿,那些心有不服的人便有了主意。
这个时世虽然还没进ru到百家争鸣的时代,普天之下儒家独大,但这个时期已经慢慢有了于儒家之外的声音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世人,很喜欢通过争论将自己的观点抛出来,让自己的观点在争论中成立,那么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在争论中打败儒家代表------大儒狐偃,或者是能得到他的认可。
☆、第六十二章 首战告捷(一)
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只要有狐偃在的地方,争辩是免不了的。而且时下的人,还很喜欢这种场合。
像现在,那些心里不服的人,便心想着趁着这场宴会对姬秋进行问难。先不管她才学怎么样,只要自己能将这个才得到偃公认可的女郎难住了,那么自己也就声名鹊起,于众食客中脱颖而出了。
众贤士食客一进大殿,就感觉到了今天与往常有些不同。
今天的宴会虽然是为狐偃接风而设的,但在榻几编排上却有了细小的变化。也许是之前狐偃曾发话,让姬秋陪他喝上一杯,所以今天姬秋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公子重耳身后,她居然也跟食客贤士一样有了自己的榻几,虽然座位靠后许多,但看在众食客贤士眼里已经很是扎眼了。
随着进ru大殿的食客跟贤士的增加,大家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姬秋从公子重耳赐她榻几,允许她跟贤士食客一样坐在下首,她心里高兴激dang的同时也有了准备,知道今天对自己来说虽然是个机会,但也会惹起很多人的不满。如果自己能承受住众人的非难,那么,今天之后,姬氏阿秋就不再是个可以抛之弃之赠之求之,可以随意处置的妇人了,所以她一直腰背挺得笔直的端坐在榻几前,静心等待着众人的发难。
“区区一个女人,居然还坐在我的上首,简直是岂有此礼!”
突然,一个贤士在姬秋相邻的位置停了下来,随即他愤怒地低喝了一声。
他这一声本着夹杂着怒火,所以声音并不小,一时引得殿中的人纷纷朝这边望来。
那贤士回身冲主位上的公子重耳略略躬身,朗声问道:“敢问公子,自周公以来,这天下从来都是丈夫的天下,妇人向来都是可以抛之弃之赠之求之随意处置的,今天公子居然让区区一个小姑子坐在在下之上,莫非在公子眼里,这天下的丈夫还不如一个妇人来得重要么?”
这人话音一落,大殿众人的目光便由姬秋身上转到公子重耳身上,再落到狐偃身上。
这话虽然是冲着公子重耳问的,但不外乎也是说给狐偃听的。
众人正屏息等待着公子重耳的解释,一时满殿安静。就在这种暗流汹涌的安静中,姬秋笑了。
众人被她突兀的笑声都吸引过来,有少数食客贤士已经开始恚怒。
姬秋终于止了笑,她静静地抬头看向那个贤士,率然问:“在君看来,这乾和坤,谁大谁小?阴和阳谁强谁弱?”
那贤士虽然是针对姬秋而来的,但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不由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他自然也知道,能得到狐偃和公子重耳的器重,眼前这个没长开的小姑子自然是有几分能耐的,如果自己不小心应对,反而被她问住了,只怕以后自己别说跟她去争这一席之地了,就连自己现在享有的也会一并失去,更会让人耻笑。
姬秋见他踌躇,不由又是一笑。
☆、第六十三章 首战告捷(二)
人群开始骚动,在座的贤士食客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毕竟,这个贤士如果被姬秋问住了,那么他丢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面了,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乾坤阴阳之争,现在这个贤士代表的可是整个丈夫。
姬秋目光灼灼地扫过一殿的食客贤士,语调一提,声音清脆而响亮地说道:“以秋看来,乾为天,坤为地,天清地浊,天高地远,两者各就其位,各司其职,本来就没有大小区别!阳和阴,阳尽阴生,阴尽生阳,阴阳相克相成,无论阳强还是阴强,都不是天地常道,你觉得秋说的对吗?”
那贤士点了点头。
姖秋又目光如炬地扫过一殿的食客贤士,高声再问:“在座的各位,可有觉得秋说得不对的?”
在她的追问中,众人也跟着点头。
公子重耳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对姬秋的心思,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其实从允许她私自前去见狐偃的时候,公子重耳就明白眼前这个女郎,就算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也是一定要在贤士中争个一席之地的。
她逼着狐偃前来投奔自己,这事公子重耳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用请罪这种方式又逼着狐偃当着众食客贤士的面,承认了她的贤士之才。
招,虽然是高招,但公子重耳心里就是有点不爽。让他不爽的是,这个女郎所有的聪慧狡黠,都是为了摆脱自己的控制摆布,这让公子重耳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想他重耳也算是名动天下的人物,这天下的女郎对他无不趋之若鹜,而让他真正瞧得上眼的却找不出一个半个,好不容易让他碰上个聪慧狡黠又好玩的,他哪能让姬秋那点小心思那么快就得逞了。
所以,他故意顺着狐偃的话赏了姬秋一方榻几,目的就是想让这些食客贤士为难为难她,好让这个女郎能知难而退,让她明白,作为一个女郎,最安全最可靠的地方还是依附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只是这个女郎,太过聪慧!太过狡黠!!
她居然摆出乾坤阴阳的道理来说服众人,这乾坤阴阳本来就是世间至理,让她这么牵强附会地用来比作丈夫与妇人,今天在座的各位想要胜她,只怕难了。
除了公子重耳,就连大儒狐偃也在心里暗自吃惊。
虽然这个女郎的厉害他是领教过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她面对这么多食客贤士还这么从容淡定,别人或许不明白姬秋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狐偃却是明白,今天就算向她问难的是自己,只怕也没有办法驳斥她这个观点。
这个女郎,现在不过还是个没有长开的小姑子就这般厉害,如果再过些时候,她的能耐只怕还会在自己之上了。
到了这种时候,大殿里一些有点谋略的食客贤士都知道,如果顺着姬秋的思路大概是很难问住她了,也许另辟蹊径才有胜算。于是这些食客贤士或冥思苦想,或交头接耳相互讨论起来。
见众人这副模样,姬秋轻轻一笑。
☆、第六十四章 乾坤阴阳(一)
开始问难的那个贤士见姬秋笑得愉快,张嘴正要反问,姬秋又朗声问:“在座的储位,才学德望还高于偃公的有吗?”
本来正凝神关注事件发展的狐偃,突然听到姬秋开始拿自己说事,不由神经立刻绷得跟满弦的箭一样,就连身子都快顷出榻几了都没有察觉到。
姬秋的话声一落,大殿里马上就有几个声音传来,“偃公为儒家大儒,放眼天下能与他齐肩者也屈指可数,我们怎么敢跟偃公相提并论。”
姬秋樱唇一弯,她再次扫视众人,又问:“储位为公子效力已久,大家都知道公子求才若渴,又对偃公仰慕已久,各位就算没有偃公的才能,至少也应该知道怎么为郎主分忧吧!”
这话,已带有挑衅。
殿里的食客贤士虽然对姬秋的言论不满,但苦于她说的都是事实,毕竟偃公是她请来的,所以这些食客贤士就算不满,却也不好跳出来指责她说的不对。
姬秋见状,声音蓦然一提,她目光明亮地扫过众人,朗朗而言:“秋以为,秋与各位君子,便像这阴阳乾坤一样,各位君子为阳,秋为阴,各位君子为乾,秋为坤。天地阴阳向来都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互相依存的,这个大家从盘古开天就明白的天地阴阳的道理,也可比作人伦道理。敢问各位,难道仅仅因为秋是个妇人,做了各位丈夫都做不到或是想不到的事情,替郎主分忧都是错的么?难道秋这样做不符合乾坤之道?不符合阴阳之道?既然秋做的事是对的,那么秋享受贤士礼遇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姬秋声音响亮,言辞侃侃地说着,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表情是那么天经地义。
一殿之间,鸦雀无声了!
这世间的丈夫,哪里见过如此坦然,如此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应该享受贤士待遇的妇人?
明明这世间的妇人,只是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交际应酬的物品而已,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直接,这么响亮地说出,妇人与丈夫是平等的,虽然相生相克,但也相辅相成的,就像有些丈夫办不了的事,她一个妇人也能办好一样,就像这乾和坤,阴和阳,一样的天经地义?
她怎么能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她的所作所为,合乎天地阴阳的道理,所以她也应该享受丈夫一样的权利待遇?
满殿愕然。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率先传来,“咄!咄!!真是可笑,世间的妇人怎么可以跟丈夫一样相提并论?你不过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子,怎么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享贤士之名?”
姬秋扭着望向那个怒火中烧的贤士,哧笑着问:“难道君子自认德望才学胜过偃公了么?君子的才学德望有没有胜过偃公秋不知道,但秋却知道,秋既然能得到偃公认可,秋的才学德行已经胜过君子了。”
☆、第六十五章 乾坤阴阳(二)
那个刚刚质问她的贤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不断地重复:“可笑!太可笑了!!你这妇人,你……你不过是个妇人,你怎么配跟丈夫一样享有贤士之名?”
姬秋冷笑一声,她盯着那个贤士慢悠悠地说:“君子如果觉得秋说得不对,大可以跟我据理力争,唾骂就不必了!”
据理力争!
那贤士瞪着姬秋怔住了,而他身边的食客贤士已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私语声充斥着整个大殿。
姬秋知道,这些人正在筹措组织着词语,想要把她驳倒。
姬秋突然欢喜起来。
这时世的人就是这样,尽管姬秋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们虽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但这些丈夫,也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去把她驳倒。
是了,只要驳倒了姬秋,就证明她说的话站不住脚,她就得接受世人的指责和唾骂,而驳倒她的人马上就能声名鹊起,或许成名成家了。
如果驳不倒她呢?那世人就得深思了,是不是她的话,本来就是天地至理的一部分,所以他们才无法驳倒?
喧嚣声中,一个中年文人站了出来,他厉声喝道:“咄!你这个小姑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你既然说了天地乾坤,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掰这个理。这自古以来男天女地,夫乾妇坤,那一桩不说明丈夫在前,妇人在后,所以说这天下哪里有妇人跟丈夫一样享有贤士之名的道理?”
姬秋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她同样提高了声音,清冽地回道:“君子既然跟我说上古以来的事,那我也跟君子说说上古的事!秋只知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都是先有妇人才有君子,所以上古蛮荒时,这世上的子女,只知道母亲却不知道还有君父!”
她说到这里,众人脸色微变。
姬秋所说的子女只知道母亲却不知道君父的现象,并不稀奇,这时代,很多小国家还有处于这种情况。
姬秋声音微低,她盯着那个中年文人,声音清脆地说道:“君子何必以上古说事?时有移,世有易!上古时候,这世上尚没有周天子!上古的时候,世人茹毛饮血,哪里还分什么乾坤阴阳!君子何必以上古说事?”
她这是第二次强调。
那中年文人嘴唇蠕动了一下,脸色青白交错,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么在原地噎了半天,最后只得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
正在众人尴尬的时候,坐在公子重耳一侧的狐偃突然大笑出声,他一边笑,还连连拍着几案高声说:“时有移,世有易!说得好,说得好!”
狐偃这么一闹,与姬秋剑拔弩张的众人虽然觉得突然,却也正好化解了眼前的窘境。
好不容易,狐偃才止了笑,他温和地望向姬秋,缓缓地说:“三天前,小老儿我还笑看红尘,而今却与公子把酒言欢,同谋天下,这不是时有移,世有易又是什么?三天前,小老儿我绝对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秋这样的妇人,名士风流,策无遗算,有高世之才。这不是时有移,世有易又是什么?看来,时移世易,沧海桑田,本来就是天地正理,储位又有什么好争执的呢?”
☆、第六十六章 姬秋醉了(一)
说到这里,他举起几上的樽冲公子重耳一举之后,又执樽向殿中的食客贤士示意,“都说晋地繁华晋地酒,如此良辰美景,大家何不喝个一醉方休,尽兴而归!”
“偃公言之有理,储位请饮此樽!”
公子重耳也执樽而起,率先一饮而尽。大座的食客贤士本来就在跟姬秋的嘴仗上败下阵来,哪有不附和的。
一时间,大殿里又热闹起来。
姬秋也学着食客贤士的样子执樽一饮而尽,谁知道这酒入口甘辣,进喉就像火烧一样。
姬秋第一次喝酒,而且又一口气喝了一樽,放下樽时她的五官不能自制地全皱在一起。
公子重耳正巧在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嘴角一扯,暴笑出声,众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哄堂大笑。
只有姬秋明白,这厮笑的是刚才出糗的自己。同时她心里也一惊,心想自己不胜酒力,如果在这殿上失态,到时只怕又会引起那些食客贤士的嘲笑讽刺了。
于是,她打起精神,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这个时世,不管大小宴会,只要正宴开始以后,到处走动却是可以的。
毕竟数百上千人的宴会,如果不能走动,又怎么交际应酬?
公子重耳自然也注意到那个踉踉跄跄离开的人了,今晚一宴,这个女郎给了他太多的意外跟震撼。
什么乾坤阴阳,时移世易,她侃侃而谈,博古论今,面对一殿食客贤士,竟然不惊不惧,舌战群雄。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郎居然这么善辩!
如果不是碍于这种场合,身为主人的他脱不开身,他真的很想马上去见见这个女郎,很想!
面对着一殿的食客贤士,面对着他渴求已久的大儒狐偃,公子重耳突然觉得没有了往日的快意自在。事实上,这一殿之上少了那个伶牙利齿的女郎,他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有点打不起精神。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公子重耳有点坐不住了。
他的眼风扫过殿角,少顷,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去看看她。”
公子重耳嘴角噙着淡笑,轻声交待了一句。
明明他并没有指明是谁,但那个黑衣人却已经明白这个“她”是谁了,一“诺”之后便悄然离开了。
“郎主,女郎醉了,这会儿正在庭院吹风。”
又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再次出现在公子重耳身后,他小声地报告完姬秋的行踪后,见公子重耳没有什么表示,便又隐退了去。
“醉了么?”
公子重耳喃喃轻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再次环视大殿一周,他终于再也坐不下去了。
于是他举樽高声说:“储位,偃公今天肯来助我,重耳欣喜不已,从今往后,偃公便是我重耳左膀右臂一样的存在,往后在座的各位,事无大小,都可先与偃公商议决断,大家都明白了么?”
“然!”
随着殿上食客贤士响亮的回应,就连向来不拘小节的狐偃也动容了,他冲公子重耳一揖,高声说:“公子仁厚,德才兼备,狐偃自愿归于公子麾下,从此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第六十七章 姬秋醉了(二)
公子重耳大喜,连说了几声:“善!大善!!”
要知道,大儒狐偃可是足以令天下贤士闻风而动的人物,能得到他的真心拥护,无形中,公子重耳在各国的声望,比起以前来也要高出许多,这叫他如何能不激动狂喜。
姬秋能做的,只是将这个人逼到自己的公子府。
而公子重耳要做的,却是用诚意打动他,让他真心臣服。
至此,他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再次朗声说:“储位,晋地繁华晋地酒,君若不醉枉风流,在下已有倦意,今天就请偃公代重耳陪各位贤士,一醉方休。”
“然!”
随着食客贤士的高声应和,大殿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闹喧嚣。在这热闹喧嚣中,公子重耳施施然地起身离开了大殿。
“郎主,女郎在偏殿庭院。”
像明白他的心意似的,那个黑衣人又如幽灵般出现在公子重耳身后,小声地提示。
公子重耳顿了顿,这才咬着牙说:“暗,你今天话太多了。”
黑衣人僵在原地,公子重耳脚步一提,却分明是往偏殿去了。
黑衣人有些不解。
郎主明明就是想去找女郎的,难道告诉他也错了么?
在他的错愕中,公子重耳已穿过重重朱红楼阁,来到偏殿。
远远地,他便看到湖边那灯火明暗中,一身长袍大袖的妇人。此时她正伏在围栏上,依水而坐,嘴角含笑,目光迷离地望着湖水中随波一荡一荡的月光出神。
随着树影婆娑摇晃,光从侧面看着她,公子重耳都能感觉到她那种真正的放松跟自在。
这样的姬秋,公子重耳不曾见过。
他所认识的姬秋,聪慧狡黠,惜命如金,却又性烈如火。明明只是个妇人,却偏偏天生傲骨,不过是个妇人,她竟然敢自己来等价交换!公子重耳明白,她这样处心积虑,无非是不想自己像天下的妇人一样,被抛之弃之赠之求之随意处置。
明明是个惜命如金的,公子重耳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脱离暨氏一族的庇佑,宁愿跟自己等价交换,宁愿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在丈夫间争一席之地,也要跟暨氏一族画清界线,难道仅仅是不被暨氏待见?
要是以前,公子重耳或许会认为她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不被暨氏待见,所以才要脱离。但在见识过姬秋的种种能耐后,他便对她之前的种种说词不再相信了。
因为眼前这个女郎的才能,已不是一般丈夫可以比肩的,再加上姬氏百年士族的名望,这个女郎,如果她想,那么一定可以在暨氏一族中过得风风光光。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非要摆脱暨氏不可呢?公子重耳很好奇,非常好奇!!
眼前这个女郎,一向谨言慎行,小心谨慎地防备所有的人,但在这一刻却是开心的,松弛的。
公子重耳突然觉得,这个女郎,像猫一样,犀利的时候很犀利,温柔的时候又很温柔。
这个女郎,竟比起世间那些媚俗女郎还要有趣,还要引人遐想。因为,她就像个待解的迷,让人迷惑,引人深咎。
☆、第六十八章 生气的公子(一)
“秋很高兴。”
公子重耳缓缓自林间走出,当他在姬秋面前站定时,便这么随口说了一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姬秋稍嫌迟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公子重耳,很认真地望着他,似在辨认。
“然。”
终于,她似乎认清了眼前的是人是谁,声音酥软糯绵地应道。
随即,她又坐正了身子,歪着头很认真地瞅着身上披着绣了飞凤黑红相间的外袍,白袍玉带的公子重耳。过了半晌,又酥软糯绵地嘟嚷,“公子很美。”
几乎是姬秋的话音一落,公子重耳的脸就僵了半边。
要知道,公子重耳最早名动天下时,却不是因为他的才学德行,而是他的谪仙之姿,亘古未有之貌。
如果不是有先帝护佑,就算作为晋侯公子,公子重耳也差点被送去楚国,成为楚王的男宠。据说就是现在,楚王还对他念念不忘。
也因为这种缘故,公子重耳可以接受这世上任何赞誉之词,唯独就是不能忍受别人夸他长得很美,而姬秋显然是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喜恶,她只是醉后直接、本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公子重耳,冷着脸恨声说:“不是说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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