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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无敌:腹黑帝王无盐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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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衣人嗖地一声,出现在他身后。
重耳头也不回地令道:“派出查那妇人的事,还无果么?”
黑衣人看向重耳,轻声应道:“然”
重耳抿紧唇,许久许久,方决然道:“姬地尚有她的侍婢在,那离子是姬氏忠仆之女,姬氏阿秋断然不会弃她不顾。令你的人,仔细盯好了,不管等上多久,只要一有消息,便速速回报。”
“诺。”
“那个妇人,自小谨慎,一直给自己留有退路。加派人手速往曲,那里有她的忠仆黧叟在,将他找到,但不可惊动他,暗里监视,一有风吹草动,火速来报。”
“诺。”
“往岁之中,但凡姬氏阿秋接触过的人或物,均不可放过。”重耳说到此处,陡然想起一人来,复又令道:“尤其矩子鬼面,定要严加监视。”
“诺。”
重耳听着身后之人消失的声音,慢慢站了起来。他来到纱窗处,‘吱呀’一声打开了窗户。
窗户一开,寒风呼呼地刮来。远处,一阵阵低语声不时传来,只有这九层的土台上,空旷如也,风一刮来,便有种透骨的寒意。
重耳皱了皱眉,转过头,又清喝一声,“来人。”
“在。”
外面的剑客,久久没有听到他的下文,不由迟疑地问道:“君侯?”
“无事,退吧。”
“诺。”
听着那剑客离开的声音,重耳伸出手,抚上了额头。方才,他是想叫一个人来陪一陪的。可话到了嘴边,他却突然哑住了:他能叫谁呢?这么晚了,只能叫一个妇人来了。
可他一想到后苑的那些妇人,想到她们在他面前的百般作态和种种咶噪,一想到那些令他索然无味的躯体,那烦躁感便更强烈了。
陌阡。
一个两岁多大的稚子,正瞪着一双琉璃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矩子鬼面练剑。正蹒跚而行的他,胖胖的小手里拿了一根小枝丫,居然跟着矩子鬼面的动作,一招一式,学得极为认真。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蹒跚小儿一扔手中的枝丫,一边迈着小步子跑向来人,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母亲!母亲!”
“欢儿。”姬秋一听到那呼声,便不由自主地飞快迎了上去,将那如粉雕玉琢般的小人一拥入怀,咯咯娇笑着直袭他粉嫩的小脸。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头也未抬的姬秋,听到那脚步声又是一笑,清脆地叫道:“矩子。”
矩子鬼面哈哈一笑。
他大步生风地走过来,一把从姬秋怀里夺过小儿。猛地把他朝头顶一举,瞪大眼喝道:“小子,一见到你的母亲便想偷懒不成!”
那如珠如玉的小儿当下小嘴一扁,便要大哭。
矩子鬼面浓眉一挑,恼道:“小子,你这身份,不能如此胆小!”当他的口沫星子都喷在孩子脸上时,小儿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矩子鬼面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低头看向姬秋,抱怨道:“阿秋,这孩儿浑不似大丈夫。”
姬秋还没有回答,站在她身后的霞一个箭步,抢上前把孩子抱过去。她瞪着矩子鬼面,恼道:“郎主还小,经不得吓!”
矩子鬼面可不同意了,他头一昂,道:“姬氏阿秋生的孩儿,怎能经不起吓?”
霞气极,尖声说道:“郎主才两岁多一点!”叫到这里,她觉得有点无礼。便向姬秋求助道:“女郎以为如何?”
姬秋心痛地望着哇哇大哭的稚子,嘴里却说道:“孩儿为丈夫,当学勇武之气。”
矩子鬼面得意地哈哈大笑。倒是那霞,不高兴地搂紧孩子,一转身便躲去了南苑。
矩子鬼面随着姬秋进了东苑,甚是随意呷了一口浆后,问道:“阿秋,孩子已有两岁了,虽说有名,但终究无姓,你……”
姬秋垂下双眸,微笑道:“孩儿姓氏随我。”
她说姓氏随他!
矩子鬼面皱起了眉头。他坐立不安地扭动着,半晌后,叹道:“阿秋,你当真不愿嫁我么?”
姬秋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他。
矩子鬼面一对上她这样的眼神,便挥了挥手,道:“休要如此看我,晦气!”
姬秋呵呵一笑。
这时,外面又传来孩子精力十足地哭声,正自尴尬的矩子鬼面当下把袖子一卷,大步朝外走去,高声喝道:“你这小儿,甚是喜哭,看我不揍你!”
只是,他堪堪才冲到外面,几乎是突然的,那咆哮声变成了细声细气的笑声,“孩儿,孩儿,你叫我一声阿父吧。叫了阿父,我就不揍你!”
听到这里,姬秋不免又摇头苦笑起来。眨眼间,已过了三年,想不到矩子鬼面对自己还未死心。
甚好,如矩子鬼面这样的当世丈夫,再是如何,却是不喜强求之事。
也幸亏这些年得他相护,自己母子才可安然度日。
姬秋伸了一个懒腰,清声喝道:“来人,告诉冬,我想到稻田看一看。”
“诺。”
冬现在代姬秋打理一应外在事务,而霞,则在姬秋临近生产之时便自告奋勇地前来照应她了。待到姬秋的孩儿落地,霞俨然已将这个如珠如玉的小人儿视为亲生的了。
对小儿,比起自己这个生身之母来,霞则更为娇宠。
虽然现下冬跟霞都是姬秋的长随,然,他们仍居住在村落中。冬不若霞,每日天明则至。他一般代姬秋主持外间事务,只是有事才会过来木苑这边。
侍仆前去找冬,一时还未回来。姬秋歪在榻几上,不由又想起自己重返陌阡之时的诸多事情来。
姬秋重回陌阡之时,冬与霞已然成亲。姬秋尤自记得,自己在他们的带领下再次前去拜会白叟之时,白叟似一早便料到她会再次回来。那位智者只是用甚是怜悯的眼神打量了姬秋许久,方长叹道,“伊水之北的密林,女郎或可暂住。”
其时,姬秋想起自己初见白叟之时,这位智者之言。
他说:“陌阡虽然僻远,然,却是女郎的生死福地。缘起缘灭之地,缘灭缘起之地呀。”
当时姬秋曾不置一笑,兜兜转转重新回到这里后,她却不由在心里感叹:虽说这情缘之事,命中早有注定。然,缘既已灭,又如何还能再起。
姬秋委实心中一直存有疑虑,想要请教于白叟。只是初来陌阡之时万事从头起,诸事待定,加之自己又有身孕,唯恐引人侧目招来重耳或是秦王,所以,一直便避居于自己的木苑之中。
直到她生下孩儿,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姬秋凝视着与重耳如出一辙的稚子,心中那股想要一窥命运方向的念头,便日益强烈起来。
“陪我去看看白叟罢。”
一夜无眠,翌日,霞刚至木苑,姬秋便淡淡说道。
谁知霞甚是诧异地瞪大双眼望着她,不解地反问:“白叟去岁寒冬之时便已西去,女郎不知么?”
姬秋怔住了。
她心中原本有太多未解之迷,要去向这位智者请教的,未想到白叟他竟然已经西去了。
霞见姬秋甚是失落,逐安慰道:“女郎休要伤心,白叟是智者,生时能卜能巫,造福苍生。便是死后,也必定是登极乐之界而去。”
姬秋怔怔地,半晌,复轻轻应道:“然。”
“白叟弥留之际曾叮嘱乡邻,伊水之北居有贵人,让乡邻若是遇上,自当尊之重之,不可怠慢。”
霞犹自喋喋不休地诉说,姬秋却木然地立在原处,一时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便是如此!
“女郎要去稻田?”
姬秋尚沉浸在回忆之中,冬却来了。
姬秋点了点头,“现下已是六月,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来场暴雨,你陪我去看看水渠的情形如何了。”
“善!”
冬行事干脆,听了姬秋之言便率先走在前面引路,领着姬秋朝稻田走去。
姬秋虽说领地还在,然,姬地,她终究是回不去了。为了日后生计,更为了她的孩儿,姬秋早便有了主意,定要赚上千金万金的。
自生下姬欢之后,姬秋便开始琢磨起生财之道了。
姬秋当初离开曲时,便为自己留有退路。
早年,姬氏忠仆黧叟,在一次外出时路遇暴雨,大雨引起河水上涨,继而冲断桥梁。其时黧叟被河水冲出数十个村庄,所幸最终被乡民所救。然,暨氏一族包括姬秋,俱又为他已不在人世了。
后黧叟辗转回到姬秋身边时,姬秋便索性让他诈死,隐了下来,代她暗里打理自己积攒的产业。
再后来,姬秋仓促去了晋阳,其时她已有了不详之感,便嘱咐黧叟侯在曲,侍机而动。
未想到,姬秋与黧叟一别就是经年。便是黧叟之女,那自小便随侍在自己身侧的离子,现在也只能留在姬地,不能相见。
不过,虽是不能相见,姬秋却知道,以黧叟的老到,当年自己积攒的那些产业,应该还在。
是以,姬秋便拜托矩子鬼面去了一趟曲,一则是跟黧叟报个平安。另一则,则从黧叟那边调了些金过来。
矩子鬼面办事素来神通。待到姬欢过了百日之时,矩子鬼面不仅替姬秋从曲带回来百金,更为她从陌阡之外,买来奴仆百余人。
有了人,又有了钱,到处俱是可开垦之地,还何愁不能赚得千金万金!虽说,这靠地生财,远不如从商那般,金来得快。然,却没有风险,亦不用惧怕重耳或是秦王知道。
因在秦国时,姬秋从那一场大灾中看出了靠天吃天的弊端。是以,她让奴仆开垦荒地之余,便广挖水渠。
便是那粟米,也在姬秋的钻研之下采用深挖深种,多施肥,善用水之术,故而较之把种子随意撒在地上,天生土长的陌阡乡邻,姬秋开垦的土地,收获更多更好。
☆、第两百五十五章 三年(二)
印证自己的种粮之法可行之后,姬秋便让冬将此法,传授于陌阡的乡邻。
陌阡的乡邻,虽然初时对这股突然冒出来的人极为畏惧,后见其首领者是曾经见过的姬秋,方不再那么惧怕。再则,因白叟遗训,故而陌阡中人,对姬秋更是百般敬畏。
日子一久,姬秋便俨然成了当地领主一般的人物。姬秋在冬跟几个长随的陪同下,检视起自家良田来。稻田的田坎上,种满了黄豆。青翠的黄豆苗上,那豆荚鼓鼓的,是了,现在六月天了,这一批黄豆,已到了快收成的时候了。在不远处,还有五十余奴仆正在开荒。现如今,这稻苗的长势甚好。陌阡从来便不缺地,因而现在一有闲,冬便让多出来的劳力另开荒地,用来作为种植粟米的良田。
田垅间,尚有不少奴仆在修僐水渠。姬秋以为,田间布局,应早早便规划好了,如此,往后方可防旱防水。
现如今在姬秋的带领下,陌阡乡邻收成越来越好,生活亦大有改善,故而人人都在农事上干劲十足。姬秋望着他们在田地劳作的身影,暗暗忖道:陌阡是三不管地带,然,这地方水源充足,尚可多造舟,不仅可用于来往交通,还可事渔业,更可将陌阡的粟粮运去齐、燕售卖。如此想来,陌阡简直是黄金宝地呢。
便是这般,用不上数年光景,自己便可以让这块无主之地变为富饶之地。其时,等到欢儿成人之时,由他在此隐居也罢,走出陌阡也罢,皆由他去了。
想到这里,姬秋心中便有了主意。
视察完稻田之后,姬秋一回到木苑,便让冬找来矩子鬼面共商大事。
冬随在姬秋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此时见她表情凝重,知是大事,当下二话不说便出门寻矩子鬼面而去。
不一会,矩子鬼面与冬入了东苑,俩人在姬秋左右俩侧的榻几安坐之后,姬秋方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今日请两位来此议事,实为商议陌阡往后大势。”
矩子鬼面一落坐便径自端起几上的美酒,大喝了一口后,说道:“如此甚好,鬼面正自憋得发慌,甚是无聊。姬秋终是又有所谋了?快快说来,也好让我鬼面有事可干,以免闲得发慌。”
冬朝着姬秋一揖之后,方说:“冬早已视女郎为我等郎主,女郎有事,吩咐便事,无需征求冬的意见。”
“善!有二位这句话,姬秋便可放开手脚,好好作为一番了。”
姬秋举起酒樽,笑道:“如此,请同饮一樽。”
三人举樽,一饮而尽后,姬秋缓缓放下酒樽,郎声说道:“陌阡,富足之地。然,却地旷人稀。虽有良田无数,伊水汤汤,却奈何人手不足。故而姬秋想请矩子出马,将之前所购奴仆的家人,全数接来陌阡。如此,既可安抚人心,又解了姬秋无人可用之苦。此为其一。”
姬秋一席话,让早就闲得快要发霉的矩子连连点头说“善。”
“其二,随着往后栗粮增多,陌阡之人必将多有富余,如此,则可将栗粮经水路运至齐、燕各国贩卖。其时,这护粮之人,便必不可少。是以,姬秋还请矩子待为招纳游侠剑士,用以护粮护家之用。不知矩子能办到否。”
矩子鬼面原本便是江湖中人,尚武,喜剑术之道,偏生这陌阡尽然是事耕的乡邻。是以,这矩子鬼面每隔些时日,便总要跑出陌阡去江湖中招摇一番。
如今姬秋指派给他的这两桩事,可谓桩桩俱合他的心意,当下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了,只说:“此两桩事,包在鬼面身上即可。”
姬秋一笑回头,又对冬说:“此间之事,姬秋便托付予冬了。”
早在听到姬秋与矩子一席话,便已热血沸腾的冬连忙出了榻几,躬身行礼道:“女郎有事尽管吩咐,无需如此多礼。”
“秋种之前,冬需外出多购粮种回来,便是耕牛用犁,也俱得多做打算。再则,冬尚须请墨匠制舟十艘,闲时猎渔,忙时运粮,以备日后不备之需。”姬秋一边说,一边心里盘算,“如此以来,待到明年春日,陌阡便可得良田数千亩。必成举世富余之地。”
“善!女郎所言极是。白叟生前,告诉乡邻说女郎是贵人,如今看来,我陌阡乡邻皆因女郎得福,女郎实为我陌阡之贵人也。”
冬一席话,让姬秋不由又想起白叟曾经说过的那番话来。一时有些恍惚。
直到冬拱手告退时,她才幡然醒悟过来。
目送冬出了东苑,又一仰脖子灌了自己一樽酒后,矩子鬼面方裂着嘴,笑着问姬秋道:“如此大张旗鼓,阿秋便不怕会惊动晋侯与秦王么?”
姬秋垂下双眸,怔怔地盯着酒樽望了半晌,方缓缓扯了扯嘴角,轻轻回道:“这时世,妇人如牛马,如晋侯与秦王那般的风流人物,身边的美人处子不知几何。现如今又时隔多年,想来,那二人应是将我忘了罢。”
矩子鬼面一笑,却是没有接话,心里却想着:可惜你姬氏阿秋非是寻常妇人呀。这世上的丈夫,对你若非动情则可,一旦动情动心,只怕也是穷其一生,俱是难忘的了。
矩子鬼面又一仰脖子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突然放下酒樽,定定地望着姬秋亦发秀致的眉眼,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说道:“阿秋,便让欢唤我为父罢!”姬秋一怔。这已是矩子鬼面最近以来,第二次跟她提起这个话题了。姬秋抬头看向他,转眼,又低下头来。望着几上的酒樽,姬秋笑道:“你不是欢的假父么?”“阿秋,我想做他的亲父。”矩子鬼面一改从前的嬉戏,甚为认真地强调。姬秋沉默良久,低低说道:“姬秋素来视你如兄长。”她的声音很低,也很真诚。矩子鬼面沉默了,良久良久,他站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当他走出几步后,脚步一顿,说道:“阿秋,我等得起。”
姬秋又是一愕。“矩子!”
眼看着他快出了门庭,姬秋下意识地高声将他唤住。矩子鬼面站定下来,半晌却未回身,只是沉沉问道:“何事?”
姬秋的唇抖了又抖,最终,那决然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去。几经犹豫,她轻轻说道:“我留在姬地的侍婢跟在曲的忠仆,还请矩子一并替我接来陌阡。”
矩子鬼面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尔后沉沉应道:“鬼面知道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姬秋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心里想着:自己这一生经历了重耳一个丈夫,便已然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现如今,自己有了欢儿,便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接受另一个郎君。因为,经重耳之后,自己这一生都不再圆满,既是如此,又何苦再让另一个对自己倾心相待的人不圆满呢?
自己现在拒绝他,矩子鬼面或许会伤心一时,然,如他那般的磊磊丈夫,再过上些时日,也许便无事了,便可以再放开胸怀去接纳另一个妇人了。
姬秋慢慢举起酒樽,轻轻呡了一口酒水,再缓缓咽下。便是心中那股愧疚,也随着酒水一并吞入肚腹,不再去想。
得知姬秋将返去故地,接来自己的妻儿时,那百余奴仆无不感动不已,兴奋不已。
他们只要一想到现下不仅郎主甚善,陌阡又多有稻田,粟粮与其他农作物又频频丰收,现如今还可以妻儿团圆,往后还衣食无忧。这种事,别说是这百余奴仆,便是陌阡乡邻从冬那里得知后,亦是欣喜若狂。
他们在里长的带领下,自发来到姬秋的东苑,五体伏地地恳请姬秋担任陌阡领主之职,掌管陌阡,陌阡乡邻则自愿成为姬秋的领地之民。
望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乡邻,姬秋的眼眶热了。
她扶起领头而来的里长,哽咽着说:“陌阡乃姬秋的再生之地,如今得已重归,实为姬秋之故里。若以姬秋之力,能让陌阡乡邻饥不愁粮,冷不少衣,姬秋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惜。然,领主之职,却非姬秋一介妇人可为呀!”
众人听了,再次以头触地,高声喝道:“女郎不允,我等便长跪于此!”
姬秋无奈,可乡邻盛情难却,只好受了这领主之职。一时,陌阡欢声雷动,人人称好。
姬秋望着喜出望外的乡邻,苦笑着喃喃说道:“原是该低调行事的,奈何乡邻盛情难却,姬氏阿秋,许是你命该如此罢。”
转而她复又想道:如此亦好。现下行事,虽然张扬了一点,然,陌阡乃避世之地,外人知之甚少。自己便倾力在此打造一翻局面,悉心教导欢儿成为一个爱民若子的好领主,受乡邻敬仰,有领地可继承,亦算当世风流之人。
如此以来,比起他那君父来,岂非更为快活!比起那晋侯公子的身份来,岂非更为快活!
我姫氏阿秋的孩儿,亦是个身怀千金万金的名流之士,亦是个天南地北都可去得的风流之人。
☆、第两百五十六章 阴谋(一)
晋阳。
王后入宫三年尚无子嗣,令得大臣们已是不喜了。然,没有子嗣的不但是王后,便是那些秦国陪嫁而来的媵姬,也一个个肚皮平平,没有怀孕的迹象,这让晋国的大臣们就更是不喜了。
因此群臣便纷纷上书,请君侯再向他国求聘公主,纳为夫人。
空荡荡的穹形大殿中,相国狐偃朗声说道:“君侯后苑,岂能只有一家之妇?君侯务必再娶公主。”
另外一个大臣也站了出来,说道:“臣以为,齐、秦两国素来交好,故,齐公主亦是可娶之人。何况,君侯在齐之时,齐公主对君侯甚有情意。臣愿代替君侯,远赴齐国求娶公主!”
王座上的重耳,冠冕摇晃间,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巨大的穹形大殿中,一切的声音都那么清朗,也是那么的空荡!重耳听着听着,伸手抚上额头,揉搓着眉心,几不可闻地说道:“娶妇再多,也是孤,也是寡人!”
这时,相国狐偃皱起眉头,向重耳说道:“君侯娶后已三年有余,怎地至今还无子嗣?臣等请君侯多施雨露,为我晋国开枝散叶!”
他的声音一落,众臣同时离塌,朗声说道:“臣等请君侯多施雨露,为我晋国开枝散叶!”
轰隆隆地请求声中,重耳持起酒斟,朝着几上轻轻一放。
“砰”地一声脆响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重耳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光是秦国姬,孤的后苑便浑日吵杂,不得安宁。”顿了顿,他冷而强硬地说道:“你们身为臣子,自当担忧国事,孤之后苑,与你等无关。”
这话很重。
一个大臣站了起来,他刚准备开口,重耳眉头一皱,暴喝道:“休得再提妇人之事!”
如重耳这样的人,平素优雅雍容,很少发怒。可他一发怒,众臣便同时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说什么。
前任晋侯统治期间,行事独断专行。历年来,晋人实已习惯了这种专横的统治,所以重耳这一声喝出,就算有人想上前辩一辩,看到他那冷凝的脸色,又是不敢了。
这时,重耳站了起来,喝道:“退吧!”
他长袖一扬,率先走出。
一队队宫婢,整齐地站在院落中,晋王后宫在阳光下,显得高大巍峨,古朴中透着奢华。
鸦雀无声中,一个美姬提起长长的裳服,一边冲入一边声声叫道:“姐姐,姐姐。”
她在撞得纱幔飘扬,珠帘晃动后,瞅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脚步一顿。
美姬朝塌几后低头不语,失魂落魄地晋王后看了一眼,右手一挥,喝道:“都退下。”
“诺。”
众婢一退,那美姬便嘿嘿一笑。
这笑声突如其来,失落中的晋王后抬起头来。她盯了一眼自己的宗族妹子,不耐烦地说道:“如此之时,你竟然发笑?”
那美姬笑得更欢了,她凑近晋王后,清脆地说道:“姐姐,你给吓糊涂了。君侯他,没有同意再纳新妇。”
晋王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她盯着这个由自己一手挑选,陪嫁过来的宗族妹子,蹭地一下站起,“可是殿中传来消息了?”
那美姬连连点头,她捂嘴笑道:“君侯非但没有答应再纳新妇,还斥责那些多事之徒呢。”
说到这里,那美姬立直身子,神色一板,学着重耳的口吻,像模像样地说道:“你们身为臣子,自当担忧国事,孤之后苑,与你等无关。”
美姬说到这里,以手托着下巴,喃喃说道:“姐姐,如此看来,君侯对姐姐甚是有情,平日那般,只是碍于君侯的威严罢了。”
晋王后这时也露出了笑容,她慢慢坐下,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嘴中。
那美姬头一伸,凑近晋王后又问道:“姐姐,咱们这些秦姬之中,只有你可往君侯寝宫。他可有令你侍寝?”
这话已问得有点逾越了。
晋王后抬起头来,朝那美姬狠狠瞪了一眼。
美姬不等她斥喝的话出口,便一迭声地说道:“姐姐休恼。妹妹只是想,我们嫁与君侯已三年有余,总得有一人怀上君侯的孩子,为君侯诞下大子,那才最是要紧啊。”
晋王后听到这里,脸上的怒色瞬时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色。
子嗣之事,确是大事,自己一众秦姬三年无所出,亦难怪晋国的大臣们有异议。毕竟,如她们这般联姻之下的产物,只有怀有龙嗣,才能长久地保住她们的地位啊。
那美姬见到晋王后闷闷不乐,嘴一嘟,喃喃说道:“君侯至今都不曾碰过我等陪嫁媵姬。现如今,只有姐姐你能近了,然,姐姐你也太过老实了。长此以往,若是我等秦姬之中,再无人能为晋侯开枝散叶,则君侯纳妇,不过是迟早之事罢了。”
那美姬越说,晋王后心中便越是气愤难平。
在那美姬说出‘若是我等秦姬之中,再无人能为晋侯开枝散叶,则君侯纳妇,不过是迟早之事罢了’时,她眸中一痛,随即恨声喊道:“姫氏阿秋,你这个卑贱之人,竟将本宫逼迫至此。如若有一天你落入我手,本宫今日所受之苦,必将百倍千倍奉还与你。”
许是晋王后的语气太过森寒,便是那美姬听了她一席话,也不由生生打了个寒战,慌忙低下头去。
见晋王后一副气苦难平的模样,那美姬也低着头寻思起来:要是能为君侯诞下一个儿子,那我们这些秦姬便可安然无忧了。转眼她又想道:如若君侯是因为姬氏阿秋这个卑贱之人,而不再近妇人之身,倒不若将她除掉,以安君侯之心。
想到这里,她凑到晋王后身边,悄声道:“姐姐,妹妹倒有一计,不知姐姐敢是不敢。”
原本呆呆出神的晋王后听了双目一亮,喜道:“速速道来。”
那美姬四下看了看,这才附耳至晋王后耳边,如此那般地说了一通。
晋王后听着听着,先是一喜,随即又意兴阑珊地冷嗤道:“此事若如此容易,那姬氏阿秋此刻早就入主东苑,骑在你我的头目耀武扬威了。”
见那美姬仍是愣愣的似有不解,晋王后难得地解释道:“自那贱妇失踪至今,无论是晋侯还是我家阿兄,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寻她。”
说到此处,晋王后似有些解恨,又冷冷笑道:“然,那个贱妇就是凭空消失了。便是晋侯或是我家阿兄再不死心,那个贱妇就是再没有消息。”
“凭空消失了?那贱妇是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一个,怎可能消息无踪,再无可寻之处呢?”
美姬歪着头,仍是觉着极难相信。
“事实确实如此。便是晋侯派出数路人马,分别守在那贱妇的近婢跟忠仆之处。然,三年过去了,那贱妇仍无半点消息。”
这些事,自然是晋王后手下的人偷听来的。说到此处,晋王后幽幽一叹,“由此可见,那贱妇实是无情之人,可……”
“姐姐错矣!难道在秦地之时,那妇人的计谋心机姐姐还不知道么?以妹妹看来,那贱妇非是无情,只不是她一直在防着晋侯,防着秦王,不愿成为他们之妇罢了。”
就在晋王后恨恨地瞪来,准备呵斥她之时,那美姬却阴着双眸,不无得意地说道:“既然晋侯与我秦王守候三年无果,不若由我们主动出击罢!”
生气的晋王后,立即从美姬阴冷的话里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斜睨着美姬,缓缓问道:“此话怎讲?”
那美姬桀桀奸笑道:“如若我们放言出去,说那贱妇的近婢跟忠仆,俱在我们之手,姐姐以为,那贱妇会不会前来自投罗网呢?”
“愚蠢!如此以来,晋侯能饶得过你我?我阿兄会宽恕你我?”
那美姬被呵斥,脖子一缩,便不再出声。
晋王后思之半晌,突然双眸一亮,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开心的笑脸。
她缓缓向后一靠,大笑道:“善!大善!!”
那美姬见晋王后再无恼意,心中一宽,亦是一喜。
她喜孜孜地上了晋王后的榻几,讨好地上前为她斟了一樽酒,双手奉上。
晋王后静静打量她半晌,直到那美姬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她才熣然一笑,伸手接过酒樽。
只是她堪堪端起酒杯才凑近唇边,突然又骤然放下,笑言道:“本宫这就修书两封,你速速让人送往驿馆之中的秦使手中,让他快马加鞭回秦,分别送给我阿兄与母后。”
“姐姐这是何意?”美姬不解。
晋王后缓缓起身,冷冷笑道:“本宫要借由阿兄之力,引出姬氏阿秋那个贱妇。然后,本宫亦要将我在晋地的处境告知母后,相信母后无论是为了本宫,又或是为了阿兄,都必将不会放过那个贱妇。”
回眸望着美姬,晋王后笑得娇媚,“妹妹以为,本宫此计如何?”
望着美姬那嗖然瞪大的双眸,晋王后笑得甚是可亲,便是那问话,也显然分外亲热。可那美姬却仍是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可她仍然裂了裂嘴角,扯出一丝强笑,谄媚道:“世人只知道姬氏阿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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