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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无敌:腹黑帝王无盐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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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她话音方落,不期然,却听到了公子重耳的磨牙声。
狐偃望着公子重耳似要将姬秋吞噬的目光,再也坐不住了,忙扬声求饶道:“公子,这次的事,老夫实有参与,更是主谋。老夫与姬秋出此下策,都是因为不愿意公子以身犯险回去晋地的缘故。公子要罚,便连老夫一并罚了吧。”
“偃公,本公子非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然,如此算计本公子,将本公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却是罪不可恕……”
公子重耳说到这里,脸色已是变了又变。过了一会,他终又咬牙恨声道:“今次,看在偃公心系重耳安危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然,这个女郎,居然向天借胆,竟敢趁我酒醉喂我min药,势不能饶!”
狐偃嘴张了张,才想拉下老脸再为姬秋求求情,不想公子重耳已面色一沉,低喝道:“偃公退罢!若有下次,就算是偃公您,本公子也是一样饶不了的。”
PS:惨淡的点击跟收藏,让菊很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打动读者的能力。码字的过程中,读者的肯定才是作者写下去的勇气。我很感谢在我气馁的时候送我荷包的liching,这对菊而言,这不只是个荷包,而是让我在停顿三天之后,有了重新出发的勇气。谢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谢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一)
狐偃一番准备求饶的话噎在喉咙,脸上也火辣辣地发烫。
这么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公子重耳还是头一回。这让狐偃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讪讪地起了身,不无担忧地看了姬秋一眼,狐偃也只好长叹一声,躬身而退了。
狐偃一退,车驾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姬秋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尽管她不敢抬头去看公子重耳,然,她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公子重耳对她的疏离和冷淡。
良久,公子重耳淡淡的,声音僵硬地说:“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本公子已不能留你在身边……”
“公子!”
姬秋惊惶失措地抬头,公子重耳已别过脸去,带着萧萧寒意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自己去嬖人管事那领罪罢。”
姬秋愣了愣。
去嬖人管事那领罪?那就不是要扔下自己不管不顾了。
随即姬秋又回过神来,这也意味着公子重耳将自己贬身为奴了。
从奴婢,到侍官,再到有贤士之名的近臣,姬秋一步步走来,十分艰辛。没想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却让公子重耳一怒之下又打回原形了。
姬秋樱唇颤抖着,除了慌乱,难过,还有个声音在不住地问自己:后悔吗?
几乎,是立刻地,又有另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公子重耳幸免于难,那么自己就算失了贤士的身份,就算沦落为身份低贱的奴婢,自己也不后悔。
姬秋垂下头来,低低地应道:“诺。”
她慢慢向后退去。
在她的前面,跪坐在塌上的公子重耳,身形如山,笔直而沉稳,却有着冷漠和疏离。
这一瞬间,姬秋突然发觉,公子重耳与自己,竟是隔得这么远,这么远。
在姬秋失神的间隙,公子重耳却瞟也不再瞟她一眼,低声喝道:“下去!”
“诺。”
姬秋终于清醒过来,连忙来到马车旁,对着驭夫叫了一声后,下了马车。
几乎是姬秋一走,公子重耳的肩膀便跨了下来。
他慢慢地地睁开眼来。
盯着犹自晃动的车帘;低低地说:“我是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下药予我……”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一咬下唇,将后面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车队又开始前行,姬秋侯在路旁,等着公子重耳跟贤士食客,还有随身剑士的车马过去,后面才是奴婢杂役的车辆,她得等到嬖人管事的车辆经过时,上前传达公子重耳的口谕,再听候嬖人管事的处置。
慢慢地,公子重耳的车驾在众人的拥簇中去得远了。
姬秋远远望着,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奴婢这个低贱的身份,让姬秋的安全感又极度缺失起来。
虽然说自己貌不出奇,公子重耳一行又处于流wang的路上,不怕会有什么人会刻意为难自己。
然,奴婢的命却贱如蝼蚁,是随便可以打杀买卖的,被送人或是被人要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让处心积虑才摆脱这种命运的姬秋,心里十分不甘。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二)
另一方面,她却又松了一口气。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让她心惊肉跳的,不是外在那些不安全的因素,而是必须时刻伴在他左右的公子重耳。
一边防着公子重耳会不会一时起意收了自己入他后苑,一边还要防着自己别动情动心,姬秋亦是觉得十分辛苦。
现在贬身为奴了,没有每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日子久了,公子重耳对自己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等他到了齐国,齐王自然会有大把的美女相赐,或许,再过上半年一年,公子重耳便会忘记自己这号人物。
其时,自己左右是个奴婢的身份,找个机会让黧叟前来将自己买了,也算是彻底脱离公子重耳的掌控,自此可以海阔天空,对自己来说,未免不是好事一件。
当然,前提是在那之前,要小心守好自己这条小命才好。
姬秋心里正盘算着,嬖人管事的驴车恰巧驶了过来。姬秋忙上前拦住。
对姬秋,这个驾驭驴车的丈夫却是认得的。虽然他没有跟姬秋打过交道,但平时总是远远地见她随侍在公子重耳身前身后,知道这个女郎定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便连忙将车停了下来。
嬖人管事在车里不甚高兴地问:“怎么又停下来了?”
“回管事话,有贵人前来。”
那驭夫听嬖人管事问起,忙应答了。
嬖人管事一听说有贵人前来,忙掀了帘子,抬头一见是姬秋,忙陪笑道:“是侍官呀,可是公子有什么要交待的?”
姬秋冲嬖人管事行了个婢礼,苦笑着说:“姬秋已经不是侍官了,公子让我前来找管事讨个差事。”
“这……这……这……”
嬖人管事“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然,他毕竟是通透之人,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个侍官肯定是犯事了,而且还犯的不是一般的事,要不公子怎么会不顾她的贤士之名而将她贬为奴婢呢。
就算心里对这事明白了个大概,然,这个嬖人管事为人还是相当圆滑世故的,在没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他对姬秋还是甚为客气。当然,姬秋既然已经被公子贬为奴婢了,自然就不能再以贤士的礼遇相待了。
当下,嬖人管事的腰板儿立马挺了起来,扬声喝道:“阿六,将这位带去尚妪那,就说公子交待给安排个差事。”
那个叫阿六的应“诺”了一声,疑惑地瞅了姬秋一眼,便掉头朝后面走去,姬秋见了,忙对嬖人管事行了个礼,匆匆跟了过去。
这个尚妪虽然是个势利小人,却也有几分眼色。一听说是公子交待给安排个差事,又见姬秋穿着不俗,便知道是个被削了贵人身份的。当下沉着脸朝后面呶了呶嘴,没什么好声气地说:“先侯在一旁,待驴车过后你跟上吧。”
尚妪说完,便再也不看姬秋一眼,缩回了驴车中。
她在拉下车帘时,姬秋隐隐听到了嘀咕声,“生得这副模样,难怪不得公子欢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三)
姬秋笑了笑,向后退到官道旁侧,耐心等着驴车驶离。
继公子重耳的马车队伍之后,又过了数十辆驴车,最后面才是奴仆们坐的牛车了。
这种牛车,没有顶盖也没有四壁,只有一个底板,四周用树桩固定,底板下几个轮子,被两头牛拉着移动时还发出“支咯支咯”的响声。
牛车上坐的除了粗壮丈夫便是中年妇人,都是一些随行做些粗鄙事务的杂工。虽说公子重耳已经将自己贬为奴婢,姬秋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尚妪居然执行得如此彻底,竟然将自己分配到比奴婢还要低一等的杂工一行中来。
然,这种时候姬秋也顾不上许多了,忙拦了一辆牛车爬了上去。因为牛车过后,就是姬秋假借公子重耳之名用财帛换来的百辎粟米,及大批护送的剑士。
姬秋上了牛车,坐一堆粗壮丈夫跟中年妇人中间,显得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当然也有点扎眼。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有好几个人在暗中打量自己,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诧异。
姬秋正觉得尴尬,牛车上一个身形丰盈,圆脸,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妇人冲她招了招手,露出一口黄牙嘻嘻笑道:“小姑子这边来坐。”
姬秋心里衡量了一下,比起周围这些粗鄙的丈夫,与这个圆脸的妇人处在一块,倒让她更为安心一点。于是,姬秋便在颠簸的牛车中,艰难地挪到那妇人身边,在她身旁挪出来的空隙中坐了下来。
“小姑子如何称呼?”
圆脸妇人裂着嘴,笑得和善。
姬秋低低地回道:“小女唤姬秋。”
“啧啧啧,小姑子可是个有名有姓的贵人呐。”
妇人脸上,已多了几分敬畏。姬秋抬眸一扫,同车中的人,也多是如此。
这时世,奴婢杂役是不配拥有姓名的,便是有些家生子或是忠义之仆,被主家赐了姓氏,那身份在同等的奴婢杂役中,也是要高上一等的。所以车上的人,在听了姬秋有名有姓之后,便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敬畏。
姬秋见了,心里倒是一宽。心想这样也好,这些人心里存了敬畏,以后对自己倒不至于会挤兑打压了。
姬秋不再理会这些人探究的目光,只是干笑一声,便敷衍了过去。
时间在枯燥的“支咯支咯”声中流逝,转眼,夜幕低垂。正在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车队放慢了速度。
不一会,一个剑士策着马一路奔驰过来,他的人还没有到,吼叫声便远远地传来,“全部停下,扎营休息!”
剑士风一般往后驰去,吼声一路传开。沿途经过的车辆纷纷停了下来。牛车上的杂工立刻打起精神,下了车,朝前面的驴车走去。
姬秋跟在圆脸妇人的身旁,不一会也来到驴车旁。只见那些粗壮丈夫快手快脚地从驴车中取下营帐,肩起木材,抱起竹杆。而那些妇人,则从驴车上取了粟米,青鼎,果蔬。
姬秋跟在圆脸妇人身后,正准备帮忙搬运,没想到却被妇人一把将手中的青鼎抢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四)
姬秋讶异地抬头,妇人和善地笑道:“小姑子是有名有姓的良家子,这人么,生下来便分了贵贱,这种杂活你还是不要干了。”
姬秋心中流过一股暖意,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是上前从驴车上搬过一盆果蔬,轻声道:“姬秋现在与媪一样,亦是奴婢之身,若再没个奴婢的样子,会惹人非议的。”
说完,她便端了果蔬,随着其他的妇人,大步朝水源走去。圆脸妇人在她身后盯了半晌,讷讷地说:“明明是个小姑子,怎么身上倒有一股贤士的气度。”
几乎是妇人的话音才落,周围忙碌的人手中一滞,看上姬秋时,那眼神中的敬畏更盛了。
漠漠荒原上,那些骑马跟骑驴的贵人,或是呆在车里,或是肃手呆在原地,静等着这些杂工扎好营帐。
众杂工这种事做得多了,行动十分迅速,不过二刻中,荒原上便升起了大大小小的营帐。同时,还有数十堆火堆燃起,火焰上,妇人们已经将剑士猎回来的动物剥皮去肚,架上熏烤起来。
而在火堆旁边,一众侍女拿出麻布垫在草地上,再在麻布上铺好榻几。
不一会功夫,荒原中已是营帐林立,人声鼎沸,酒肉飘香了。
众杂工直到把事情忙完,便也架起火堆。与别的火堆不同的是,他们的火堆上架着一只巨大的青鼎,众人把粟米野菜一股脑扔进鼎中翻煮。
姬秋见众人都坐了下来,便也挨着圆脸妇人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鼎里的大杂烩煮好了。众人便从鼎中取食,姬秋也取了一碗。
这种大杂烩,汤水淋漓,份量十足,对身为贱民的杂工们来说,他们对这样的吃食已经很满意了,一个个吃得很尽兴。
姬秋虽然身世大起大落,可一直跟在公子重耳身边,平时也是喝香的吃辣的,几时吃过这种食物。不过姬秋这人,挺能随遇而安,就算现在的吃食跟过去有天壤之别,她也能勉强自己坦然进食。
毕竟,比起口腹之欲来,保住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而要保全自己的小命,自然得先保全了自己的身体。
姬秋将一碗杂烩吃完之后,身体暖和了很多。
和杂工们一起收拾好器皿,处理好火堆,姬秋跟在圆脸妇人的身后也进了一个营帐。这个营帐很大,几乎是所有的杂工都睡在里面。
这时世,于男女大防上本就松懈,这种松懈,在低贱的杂工中更为明显。所以,这么大一个营帐里,唯一区分男女安睡区域的,也不过是一左一右而已。
姬秋一进营帐,一阵脚臭味,体臭味和汗臭味便盈满了鼻腔。
这臭味如此浓烈,让姬秋胃中一阵翻滚,差一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便屏着呼吸急急地退出了营帐。
外面寒风凛冽,姬秋遛达了一圈,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安睡的地方。是夜,外面越发湿冷起来,姬秋机凛凛地打了个寒战之后,突然灵光一现,便提步朝前方贤士们安睡的营帐走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五)
姬秋堪堪走近稍许,便听到一声轻喝:“谁?”
在值夜剑士的低喝声中,姬秋缓缓自夜幕中走到明处,冲那剑士盈盈一福,淡然道:“请郎君转告偃公,便说姬秋求见。”
这么晚了来找偃公?那剑士虽然心中疑惑,但他却知道这个女郎平日都是伴在公子重耳身前身后的,这么一想,他便顿悟,也许是公子找偃公有事商议,当下也不怀疑,便躬身回了一礼,去找狐偃了。
姬秋心里暗暗高兴。
自己被贬为奴婢也就是今天才发生的事,她赌的,便是这个剑士对自己被贬一事还不知情,没想到果然让她赌对了。
不过片刻,狐偃果然出来了。
他一见姬秋便面露愧色,双手合揖,连连陪罪道:“公不才,让女郎受累了。”
姬秋连忙回礼道:“偃公千万不要这么说,今次的事,皆系姬秋自愿而为,也早有预料,偃公千万不要自责。”
话是这么说,但狐偃一张老脸还是布满羞愧之色。
姬秋见了,忙转移话题,便直来直去地请求道:“姬秋深夜前来,是想麻请偃公帮个忙。”
狐偃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表态,“姬秋有事只管说,但凡狐偃帮得上忙的,自当尽力。”
姬秋浅浅一笑,“那杂工的营帐,姬秋委实呆不下去。姬秋想恳请偃公,这一路允许姬秋夜里在你的车驾内安睡。”
狐偃原以为姬秋这么晚来找自己,是想请自己以后找个机会,再在公子重耳面前替她说上几句好话,好让她摆脱奴婢的身份,却没想到姬秋竟然只是为了找个睡觉的地方。
狐偃也就是一时觉得讶异,随即他又明白过来,那些杂工都是粗鄙之人,像姬秋这么有贤士风度的女郎,自然是不屑于与杂工为伍的了。
这么一想,狐偃不由在心里对姬秋翘起了大拇指,心道:这个女郎,到了这等境地,还是这般洁身自好,果然不是一般的丈夫可以比得的。
当即,狐偃便让剑士唤随从取来被褥,并替姬秋仔细打点好了,又殷殷地叮嘱值夜的剑士,夜里好生照看。
临离开时,狐偃还将那侍从跟剑士警告了一番,勒令他们不得将姬秋夜宿他车里的事张扬出去,这才放心地走了。
姬秋经过一天的折腾,已是疲困交加,见狐偃走了,忙爬上狐偃的车驾,倒头便睡。
这一夜,她虽然睡得极为舒畅,但毕竟心里存了事,第二天天刚亮,她便醒来了。起了榻,再将狐偃的车驾整理好,这才匆匆地回到杂工的营帐。
这时,杂工们也陆陆续续起了榻。他们睡眼惺忪间也没留意姬秋,一个个起了身便忙各自的去了。
姬秋毕竟不是杂工,怎么都无法像那些杂工一样不修边幅,便自顾去了昨天取水的河边,梳洗完了,这才折回营地。
公子重耳跟他的追随者尚在安睡,杂工们已经忙开了。
那些粗壮的汉子们忙着担水砍柴,妇人们则在张罗吃食。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公子重耳的惩罚(六)
这时世的人,虽然一般的平民百姓一天都是吃两顿,但像公子重耳这样的王孙跟贵人,却是朝食,昼食,飧食,三顿饭食一顿都不能少的。
等这些杂工张罗好了,那些贵人们也起身了。再侍候他们吃好喝好,等贵人们起驾走了,这些杂工又要以最快的速度,匆匆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再将营帐全部收整好,然后再迅速追上前面的队伍。
然后再到一处,再忙于张罗吃食,再收整,再出发。
尽管中午这一顿是不用扎营帐,只要在草地上铺上麻布,再摆好榻几就行了。然,姬秋跟着这些杂工一整天忙下来,全身仍然累得跟散了架似的难受。
这样行了数十天,公子重耳一行,已经进ru卫国境地。
其实公子重耳的行程,是狐偃跟姬秋一早就计划好的。
他们一早就决定,一旦公子重耳醒来,便说服他前往齐国去。而他们之所以要说服公子重耳前往齐国,有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齐晋世代联姻,晋穆侯、晋文侯、晋献公的夫人都是齐女。晋文侯姬仇还曾在齐人的帮助下返国,关系较为紧密。
有了这些渊源,公子重耳去了齐国,应该会受到齐王的礼遇。如果运气好,或许还可以在齐王哪里借力,重回晋地。
也因为齐晋有了这些渊源,所以公子夷吾逃亡时,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齐国。
无论是公子夷吾也好,公子重耳也罢,他们心里都明白,齐国国力昌盛,如果能得到齐国的帮助,那么重回晋地便容易了许多。
其二便是,重耳的嫡母齐姜,是齐王的女儿。她的儿子申生被骊姬逼死后,她曾经让齐王伐晋,齐王虽然出于时局考量,没有答应齐姜的要求,但从内心来说,对晋王就未必没有意见。
毕竟,晋献公为了骊姬这个妇人,谋害了自己的外甥,这不仅仅是晋国的君位之争,间接,也是打了齐桓公的脸。所以,出于这种原因,齐王或许不但会接纳公子重耳,如果时机适当,帮上他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其时公子夷吾也在齐国,最终齐王会选择谁作为自己扶持的对像,就要看公子夷吾跟公子重耳两人的造化,或是谁更能得到齐王的看重了。
公子重耳虽然知道齐国是自己除狄戎族之外最好的去处,然,因为公子夷吾要早于自己前往齐国的,且现在正居于齐国,自己再巴巴地前去,倒有了跟公子夷吾一争高下的意思,所以,如果不是被姬秋下了药,如果不是已在去齐国的路上,他也许会放弃前往齐国的打算。
只是现在已经剑在弦上了,再则他心里确实也清楚,齐国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所以在狐偃一众贤士的再三请求下,公子重耳终于同意前往齐国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见暨雨(一)
自从将姬秋贬为奴婢之后,公子重耳心里总不舒坦。
虽然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然,一想起她给自己下药的事,公子重耳心里又大恨。可再怎么气恨,这么些天下来,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加之这些时日以来,身边少了姬秋,公子重耳总觉得凡事都不方便。然,他就算心里想着要将姬秋弄回身边来,可他堂堂晋侯公子,多少有点拉不下脸面。
于是就这么僵着,日复一日,公子重耳很没出息地察觉,自己对姬秋的思念更甚了。
偏生那个当天抢着出头的狐偃,最近倒好像忘了这茬事一样,在自己面前也不再提一提。他要是提上这么一次两次,公子重耳也好找个台阶,借机便下了,再趁机让姬秋恢复原职也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公子重耳看向狐偃的眼光,不由又阴沉了些许。
可怜狐偃,平白蒙受了这不白之冤,眼看着公子重耳的面色一日沉过一日,却还在心里自我检讨:看来公子今次是真的动怒了,只怕自己与姬秋私自替他拿了主意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便可以让他释怀的。
这么一想,狐偃就更不敢跟公子重耳提宽恕姬秋的事了。
可望着郁郁寡欢的公子重耳,神色一日冷过一日,狐偃跟贾佗等人虽然心里苦不堪言,但却也无计可施。
时间,便在公子重耳的不耐跟狐偃的不安中,飞逝而过。
公子重耳离开晋地时,还是寒冬,辗转从狄戎前往齐国这一路走来,匆匆数月,已是春天了。
当公子重耳一行经过卫国时,正碰上春祭。
自周天子起,春祭一事,便被看得极为重要。因为春祭,意喻万物复苏之像,每逢这个时候,举世都会举行大典,一是意喻否极泰来,气象更新,二是感恩天蕴万物,赐福于民。
也许是沿途百姓那种喜庆感染了公子重耳,他的神色,终于变得缓和了一点,这让狐偃暗里也松了口气。
随即他心思一动,便趁着停车公子重耳小憩的时候,上前游说道:“公子,春祭大典,正是举世同庆之时,公子何不趁着现在风和日丽,易装而行,去见识一下卫国风情?”
公子重耳想了想,便答应了。
不一会,易妆而行的公子重耳,带了几个近臣跟随身剑士便离开车队,去见识卫国风情,而车队则被下令在原地待命。
这让最近跟着杂工前后打点,疲于赶路的姬秋终于也松了口气。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久没有好好清洗的姬秋,终于撇开众人,独自找了个靠近水源又僻静的地方,洗了手脸,又就着冰冷的溪水,绞了毛巾将身子也擦了擦。
回到营地时,众杂工还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圆脸妇人好心告诉姬秋,“尚妪下令,让我等不可走远,还是原地待命。女郎若是觉得烦闷,就在附近走动走动倒也没有关系,若事有变动,我会高声知会女郎。”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见暨雨(二)
这段时日以来,姬秋跟着一众杂工,每天不是忙于张罗吃食,便是忙于赶路,忙到最后,都忘记要为自己谋划一个将来了。
难得今天偷得半日闲,姬秋便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自己是该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难不成还一辈子在公子重耳手下做个奴婢不成。
多谢了圆脸妇人的好意,姬秋正准备去附近走走,不想公子重耳一行,已夹着滚滚黄尘飞驰而归。
看来不时就要起程了,这么一想,姬秋有点败兴,只好打住了去附近遛一遛的想法,怏怏地待在原地待命。
让人奇怪的是,公子重耳一行回来许久,都没听到下令车队开拔的传令。一众杂工正觉得奇怪,突然见一个贤士在嬖人管事的带领下,匆匆向杂工的营地走来。
姬秋从众人异于往常的静默中骤然抬头,不期遇上那贤士惊喜的目光。
贾佗!
姬秋讶异,他怎么会来这里?
“女郎怎么会跟杂工处于一块?”
姬秋还没回过神来,已然明白过来的贾佗,已一个眼风扫向一旁的嬖人管事。
姬秋无暇顾及嬖人管事那张骤然变了颜色的老脸,忙问道:“郎君找姬秋有事?”
“女郎快快随我去罢,详情容贾佗路上告知。”
看来真是事出紧急,那贾佗话声方落,便上前一把扼住姬秋的手腕,不管不顾地拖了她往前走。姬秋仓促回首间,无意间见到一众目瞪口呆的杂工,和死死盯着自己,半天合不上嘴的嬖人管事。
从贾佗急促的语速中,姬秋终于知道,公子发怒了。
那个世人眼中如谪仙般的公子,那个名扬天下的贤公子,居然因为一个山村野夫的言语轻谩动怒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公子重耳一行为了见识卫国的春祭盛典乔装出游,半路碰巧遇到一群刚参加完春祭的山村野夫,见他们正在享受祭祀过后的食物。公子重耳手下的贤士便笑言:“既然碰上这上天的赐福,不如容我上前讨要一点,也算是为公子此行博个彩头。”
公子重耳一笑默许了,那贤士上前向山村野夫讨要一些祭祀完的食物,不想那山村野夫,见公子重耳一行衣着不够华丽,心想不过是个落魄的公子,于是随手从地上抓了一块土块递了过来。
公子重耳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当即变了脸色。那随行剑士一怒之下欲杀了那山村野夫,却被狐偃劝阻了,公子重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直到回了营地,这气都不曾消去。他将自己关在车驾之内,不言不语,就连狐偃也没有辙了,这才让贾佗前来找姬秋。
狐偃深知,姬秋对公子重耳知之甚深,心想或许只有她,才有办法开解公子重耳。
姬秋听贾佗说完来龙去脉之后,不由停了步子。
“女郎,为何止步不前了?”贾佗不明所以,不由急问。
姬秋轻轻一笑,“普天之下,像偃公这般忠心事主的贤能,已是屈指可数。姬秋以为,当务之计不是如何设法开解公子,而是要让公子知道偃公忠心为主的一番苦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见暨雨(三)
“这……这……”
在贾佗的不解中,姬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土块,交给贾佗道:“请郎君让偃公将这个递呈公子,便说这不仅是村夫所给,更是上天赐予他的土地。公子要是能体会偃公的苦心,心结才能得解,否则,谁的劝解,对他来说都于事无补。”
贾佗本来便是个有识之士,听了姬秋的话,不由展顔笑道:“女郎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姬秋目送贾佗离开,静静地在原地呆了半晌,这才转身往杂工的营地走去。没想到,行至一半,却叫嬖人管事给截住了。
嬖人管事原来便是个通透的人,先前在安置姬秋之前便存了心思。在没摸清公子重耳真正的用意之前,他不便直接安排姬秋差事,而是将姬秋交由让手下的尚妪处置,这样一来,就算处置不当,日后公子追究下来,还可以将尚妪拖出来抵过,自己一句不知情便可推脱得干干净净。
只是刚才,那贾佗匆匆前来找这个女郎时,嬖人管事才突然醒悟,眼前这个女郎,真真不能小视了去。
就算她眼前被贬被罚了,然,她的才能,注定不容他人小视。像偃公跟贾佗这样的贤士,遇到为难之事还要向她求助,可见这个女郎,就算一时失意,最终也必将会重回公子身边。而嬖人管事,很愿意这种事,是借自己之手促成的。
这么一想,嬖人管事便巴巴地侯在半路,就等着姬秋返回之时,好好修补一下之前的过失。
是以现在,他见了姬秋,忙上前堆了笑脸,小心赔罪道:“在下实在不知道尚妪居然将女郎安置在杂工处,实在是在下疏忽,还请女郎勿怪。”
姬秋淡然一笑,上前盈盈一福,回礼道:“管事言重了,姬秋现在是奴婢之身,管事也不过是听命行事,管事无须对姬秋格外礼遇。”
这种时候,嬖人管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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