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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无敌:腹黑帝王无盐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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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是有关系的,将她逼到了自己敌对的一面去。现如今,自己不仅动不了她半分,反倒还处处要受制于她。

骊姬不敢想像,如果那件事公之于众,自己会落得怎么一个下场。一想到这里,骊姬便不由得周身力气似全被抽走了一般,脚下一阵虚浮。

☆、第九十五章 公子奚齐有情(一)

姬秋淡淡扫了骊姬一眼,徐徐说道:“对于姬秋来说,先人已逝,前事已了,我这后辈中人再纠缠于过去,已无必要。姬秋也答应过母亲,不记恨,不追究。娘娘又何必执意过往?”

原本神色灰败的骊姬听了姬秋这番话,嗖地一下,抬头错愕地看着姬秋。心想,难道她这意思,是对她母亲的死,已经无意追究了?

对上她惊愕的表情,姬秋淡然一笑,“姬秋虽然无法为娘娘尽力,但终归不愿这有生之年,多了娘娘这个敌人,想必娘娘也是如此。”

饶是骊姬这样的宫中老人,听了姬秋这席话,也只能抽了抽嘴角,低声说:“诚然如此。”

“既是如此,姬秋就此告退了。”

姬秋嘴角一扬,冲骊姬盈盈一福,径自去了。

望着细腰不堪一握,玉颈墨发,身形美好的姬秋渐行渐远,第一次,骊姬竟然对姬秋,产生了一股敬畏。

姬秋施施然出了殿,在四个剑士的拥簇下上了自己的马车,疲惫地吩咐:“回府罢。”

“诺!”

清郎的应诺声中,马车徐徐启动。

姬秋瘫坐在榻上,背后已是冷汗淋漓。这一刻,姬秋真是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死里逃生。

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提起那块连她自己都没见过,早在骊戎一役中随着姬氏先祖一并消失的铁书丹卷,今天自己只怕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了。

幸好,有惊无险,总算镇住了骊姬。

想起刚才骊姬惊魂不定的模样,她显然是深信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这样也好!

这样以来,骊姬就算有想杀自己之意,在没有找到铁书丹卷之前,是万万不敢对自己动手的。

而姬秋此刻全然不用担心那块自己杜撰出来的铁卷丹书,反倒是自己刚刚所说的姬氏忠仆,倒是极有可能连累到藏匿在暗处多年的黧叟。

这么一想,姬秋便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找个机会,将黧叟也安置到身边来才好。

虽然姬秋仍不清楚自己母亲是因为什么缘故,而被暨坤不容于世,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了,那就是,这件事必然关系到暨坤与骊姬之间的秘密。

姬秋很清楚,在自己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扳倒他们之前,自己是不可以与他们为敌的。也因为如此,姬秋才说了方才那番话,她说那番话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暂时稳住骊姬而已。

姬秋正在细细设想骊姬日后对付自己的各种可能,行驶中的马车却突然停了,随即她听到一个似曾相识而又带点惊喜的声音急切地传来,“马车上坐的,可是公子重耳府的侍官姬秋?”

“然!”

不待姬秋回话,随行的剑士已经代她回答了。

姬秋正诧异这半路上会有谁,竟然敢大刺刺地截公子重耳府的马车,不想车帘却被人从外面大力掀开,然后她便看到一张咧得大大的笑脸。

“公子奚齐!”

“然,正是本公子。”

来人直接将姬秋惊得可以塞下整只鸭蛋的嘴无视了,视如无人之境般自顾上了车,又冲外面的驭夫喝道,“寻间酒肆停下来,公子我既然偶遇姬秋,今日定是要喝上一斟的。”

☆、第九十六章 公子奚齐有情(二)

这样也算偶遇?姬秋简直是闻所未闻!

望着老神在在的公子奚齐,终于回过神来的姬秋,苦笑着冲外面呆怔了半天的驭夫吩咐道:“就按公子吩咐的行事罢。”

驭夫终于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应道:“然……然……”

马车,又不疾不徐地驶动起来。

这会见到公子奚齐,姬秋的心情很复杂。毕竟,她母亲的死,骊姬是难逃干系的,而公子奚齐又是骊姬的儿子。更何况,她才从骊姬手中死里逃生出来。此时此境,姬秋虽然碍于他公子的身份无法拒绝他的邀约,但委实也没有敷衍他的心情。

相较于姬秋的冷淡,公子奚齐很是高兴。

这个半路劫道的公子,上了车驾之后,很不客气地在姬秋让出来的主榻上坐了下来,又凑近姬秋瞅了瞅,大惊小怪地问:“姬秋怎么见了故人却不高兴?”

“姬秋与公子相识不久,再则,尊卑有别,谈不上故人。”

这话,已是冷淡疏离了。

“姬秋这话说得可太无情了。”公子奚齐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又说:“姬秋与我虽然相识不久,但公子我对姬秋可是真心相待的。要不,我堂堂晋侯公子,何必再三向二兄讨要姬秋呢。”

公子奚齐在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朝姬秋微倾,俊脸上的表情不无委屈,姬秋见了,不由哑然失笑。

这个公子奚齐,从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起,便开口要将自己收了为姬,虽然被骊姬阻止了,后又想讨要自己,去他的府上当个侍官,再后来更不惜当面向公子重耳索要自己。仔细想想,这个公子奚齐,对自己也委实算是有心的。

姬秋又想,骊姬虽然为人阴毒,但这个公子奚齐却心性纯良,身为晋侯公子还有如此德行,实在是难得。如果不是因为骊姬,姬秋实在也颇为愿意同他结交的。只是现在,她跟他,注定不是站在同一阵营的人。

姬秋尚在沉思,公子奚齐又凑近她,再次咧嘴一笑。

他朝姬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晒道:“你这个女郎,每次见了,口舌都如刀如剑,怎么今天跟我独处,却三缄其口不说话了?好歹,你上次手被牛油烫伤,我还巴巴地让人送药上门了,怎么在女郎眼里,我就这么不被待见么?”

姬秋让他这么一说,倒真想起这一茬来了,连忙向他道谢。

公子奚齐咧了咧嘴,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笑得温和可亲,“道谢就免了,呆会儿你陪公子我喝上一斟也就是了。”

公子奚齐坦荡豁达,姬秋倒也不好太过拘泥于小节了。当下只好苦笑着说:“姬秋不善饮,公子想饮一斟,姬秋陪着就是了。”

“善!姬秋果然不同一般的媚俗女郎,奚齐甚喜。”

公子奚齐堂堂晋侯公子,这么肆无忌惮地将喜欢挂在嘴上,让素来矜持的姬秋不由晕红了脸。

这时世,民风开化。这时世的女郎就算是处子,在男女大防上,也一样没有什么禁忌。

☆、第九十七章 公子奚齐有情(三)

这时世的妇人,对贞节之事,远没有后世的人看得那么重。

这时世的姑子女郎,无论是贵女或是村姑,看到中意的丈夫,不管贵贱,都敢追着求着要一夕之欢。

因为,这时世的人,大多还处于原始的性崇拜时代,所以,这时世,像姬秋这么害羞的女郎,公子奚齐还真没有见过。

“易羞,宜静,善辩,有高世之才,辩时无丈夫可以比肩。姬秋,本公子看不懂你,你倒底是怎样一个女郎?”

在公子奚齐的喃喃自语中,马车嘎然而止。

窘涩不已的姬秋忙掀了帘子,对公子奚齐说:“已到酒肆,公子请下车罢。”

公子奚齐深深望了姬秋一眼,长袖一挥,先下了车。姬秋伴在他身后,堪堪才走出数步,不想打酒肆内出来两三个贵女,见了公子奚齐后不无欢喜地围上来,一个个从怀中掏出香巾扔向他。

其中一个身形丰满的姑子甚是大胆,娇笑着上前拖住公子奚齐说:“君子好颜色,容貌如玉,姑子我见了好生喜欢,君子可以请姑子我喝一斟么。”

姬秋的外祖母原是鲁国贵女,素以诗书礼仪传家,因此姬秋的母亲虽然饱有才学,却也是个刻板守礼的,姬秋承母教,所以比起一般的士族女郎来更为保守。

来晋阳之后,她又是第一次来这种酒肆用膳,从来不知道晋地姑子如此开化,竟然在这大街上当众示爱不说,居然还主动邀约拉着公子奚齐要一块喝一斟,姬秋不由看呆了。

这个胆大的姑子起了头,立时大街上又有五六个女郎格格欢笑着围了上来,一时香巾满天飞,公子奚齐身上跟挂了彩旗一样,五颜六色的甚是可观,让刚刚还笑话姬秋易羞的公子奚齐臊红了脸。

虽然晋地民风开化,公子奚齐被女围观也是时有的事,但他平时有剑士随行,就算有女郎姑子看了他心里欢喜,也是没办法靠近他的身边,哪里像现在这样,被这些女郎姑子左拉右扯的,搞得公子奚齐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到这时公子奚齐才心里懊悔,不该今天见了姬秋心里高兴,自顾爬上姬秋的车驾,让那些剑士远远随侍不要跟得太紧。

眼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姑子女郎越来越多,而一旁的姬秋显然是看傻眼了,竟然也不上前帮帮自己,心急之下,公子奚齐脱口而出:“姬秋救我!”

姬秋这才如梦初醒,冲自己的剑士吩咐道:“速速护送公子进ru酒肆,把守店门,姑子女郎一律不准入内。”

原本呵呵笑着在一旁看着好戏的剑士这才神色一整,“嗖”的一声拔出黄澄澄的铜剑,冲上去护住公子奚齐进了酒肆。

望着在四个剑士护卫下落荒而逃的公子奚齐,刚刚还心事重重的姬秋,也忍不住心情大好了。

“这些姑子女郎如狼似虎,想我堂堂丈夫,今天竟然差点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姬秋忍着笑才一踏入酒肆,便听到公子奚齐心有余悸的抱怨,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声来。

☆、第九十八章 公子奚齐有情(四)

“姬秋甚不厚道。”

在姬秋的哧笑声中,公子奚齐幽幽抱怨,不无委屈。

姬秋在公子奚齐对面的榻上坐下,给他斟了碗桨,轻缓地说道:“公子好颜色,容貌如玉,有如此之多的姑子喜欢,实在是艳福菲浅,这种好事,公子怎么反而还抱怨起来了。”

在姬秋的调侃中,公子奚齐连连摇头:“不过是些媚物俗物,跟姬秋一比,简直是天上人间,有什么好好欢喜的。”

姬秋被公子奚齐这么一说,又羞又窘,只好板起脸佯装生气,“公子再这么拿姬秋打趣,姬秋可要生气了。”

“不说不说,公子我不说了,还不行么?”见姬秋真生气了,公子奚齐忙连连保证。

正好店里的小二端了酒食上来,两人一时无话,不由沉默下来。

小二麻溜地布好酒食,喝诺了一声:“酒食上齐,客倌慢用。”便退了下去。

公子奚齐端起几上的酒,牛饮了一口,喃喃地说:“说也奇怪,暨坤那老匹夫不过是个腌脏货,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郎。”

听着公子奚齐对暨坤不加掩饰鄙夷,姬秋心中一动。

她端起桨,默默啜饮一口,然后淡淡地问:“公子与暨坤积怨颇深,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公子奚齐怔了怔,噎了半响,却颓然叹了口气:“那么子事,不值一提。”

原本想从他嘴里探听些来龙去脉的姬秋,不由有些小小的失望,不想公子奚齐却转头看向她,朝着姬秋认真地盯了一眼,好奇地问:“倒是女郎你,怎么说暨坤也是你的生身之父,奚齐怎么瞧着,你倒巴不得跟他没有半分关系才好,却又是为了什么?”

在公子奚齐的打量中,姬秋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地,低低地说:“暨坤他,授意后苑的妇人,在我母亲的饭食中下毒。”

她只说到这里,公子奚齐却是明白了。

“姬秋是怎么知道的?”公子奚齐仍然觉得有些愕然。

“母亲临终那段日子,常常咯血,而且所咯的血颜色暗黑。姬秋也是无意中听到母亲与我姬氏忠仆的对话,才知道的。”

姬秋的声音,仍然是低低的,面上亦是无惊无怒,她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而已,而这件事的本身,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公子奚齐却怒了,他“呯”的一拳砸在几上,引得酒肆里正在用膳的人,人人侧目。

“公子!”

姬秋没想到公子奚齐会这般反应,慌乱地压下他又准备挥起的大掌,深深地,乞求地望着他。

公子奚齐总算明白过来,酒肆这地方,委实不是个畅所欲言的好场所。当下将怒气压了压,恨恨地说:“暨坤那老匹夫,也只会行这些禽shòu事,如果有机会,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斟又大大地饮了一口酒,这才颦着眉说:“难怪你宁可不要父兄家族庇佑,也要脱离暨氏,原来竟然有这等缘由在里面。”

☆、第九十九章 公子奚齐有情(五)

气恨恨地说到这里,公子奚齐反手将姬秋的小手抄在掌心,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热切地盯着姬秋,恳切地说:“姬秋诚然有才,但毕竟是个女郎,就算你现在投靠我二兄,他能护你一时,终归不能护你一世。奚齐我愿为姬秋依靠,姬秋若能答应,我必然珍之重之。”

安静,迟疑中,愕然的姬秋缓缓将自己的手,自公子奚齐掌心抽出,轻软坚定地说:“公子见谅。姬秋虽然已经没有家族父兄可以庇佑,却发过誓,此生绝不与他妇共夫。”

几乎是她的声音一落地,公子奚齐目光直直的,直直地盯着她。

就在姬秋以为他会驳斥自己,讥笑自己时,公子奚齐却扬了扬眉,不无爽快地应承道:“天下妇人除姬秋外,一个个媚俗无趣,奚齐就是舍了她们,又有何难。”

姬秋原来便是拿这件事来堵公子奚齐的,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姬秋惊呆了!

看到她无比震惊的模样,公子奚齐乐了,他扬着一口白牙,将一张俊脸凑近姬秋,乐颠颠地问:“明明是姬秋如此要求,怎么奚齐应承了,你却这般震惊?!难道姬秋意料中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么?”

“公子!你是晋侯公子,怎么可能让姬秋独霸后苑?!”比起无比快乐的公子奚齐,姬秋的脸简直苦得要滴出水来了。

这样的公子奚齐,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那又如何?宗祠鬼神,自有我二兄三兄护佑,奚齐只须陪着姬秋,或游走天下,或寄情山水,春赏花,秋赏月,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公子奚齐看似一派闲适,但回答却非常认真。

“公……公子……便没想过,要坐享君侯之位,护佑宗祠鬼神么?”这下,连一向淡然的姬秋说起话来,也结巴了。

公子奚齐显然对君侯之位没有什么兴趣,听了姬秋的话,他连连摆手,闷声闷气的,小声地说:“坐享君侯之位有什么好?坐享君侯之位,就得时时以护佑宗祠鬼神为己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日不月,夙兴夜寐,活得这般辛苦,那还有甚么趣味。甚好,奚齐上有二兄三兄,这种家国大事就不用我来操心了。”

这下,姬秋眼睛瞪得老大,嘴也张着合不拢了。

公子奚齐一看她如此模样,眼睛一弯,笑容满面地凑到姬秋面前,甚是讨好地说:“我这一回去,就将后苑的妇人清理干净,然后再去跟二兄讨要姬秋,到时姬秋可不能言而无信,再跟我说什么认主在先的鬼话了。”

“公子万万不可!公子就算自己无意帝位,难道骊姬娘娘也这么想么?姬秋以为,公子就算为了骊姬娘娘,这君侯之位,只怕到时也是得去争一争的。”

这下姬秋可真慌了,她想了又想,嚅嚅说道:“姬秋并非公子良伴,清理后苑之事,公子万万不可提起。姬秋能有今天也不容易,实在不愿意因为公子一时兴起而受牵连。公子若是真心体恤姬秋,咱们便以君子相交如何?”

☆、第一百章 公子奚齐有情(六)

公子奚齐虽然喜欢姬秋,也确实是无意君侯之位,但他也明白,有些事,不是他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姬秋无异是个聪明的女郎,自然知道自己要跟她退隐相守,最最不可能答应的,便是自己那个颇有野心的母亲。她嚅嚅地将自己的处境指了出来,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她有今天并不容易,让自己放过她,这样的女郎,由不得奚齐不怜惜。

他望着她的眉,她的眼,她微抿的唇,还有她那挺得笔直的腰背,许久许久,他悠然一笑,低低说道:“姬秋说得有理呀,奚齐若是真心体恤,咱们便只能以君子相交了?”

怔怔收回打量姬秋的目光,公子奚齐喃喃说:“姬秋,你也不过十五岁,怎么那心里,竟然可以藏了这许多心事,计较得如此清楚?我不如秋呀!因为姬秋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奚齐,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

这个少年,以前姬秋见到他时,也觉得他显然平日不是怎么爱笑的,他刚才笑着的时候,整张脸上神采飞扬,明亮异常。只是现在,他脸上却被一股落寂跟茫然的表情所取代。

少顷,公子奚齐又似自嘲般地“哧”的一笑,沙哑着嗓子,低低地说:“今天本是奚齐不对,也不知做不做得到的事,却冒冒然地跟姬秋开了口,非是君子所为呀!”

他便这般自嘲着,慢慢直起腰,推几而起,广袖一甩,施施然踏出房门。

姬秋一直没有动。

好一会,她才站起身来,缓步朝外走去。上了马车,返回了公子重耳的居处。

刚刚踏入院落,她便看到院落中,塌几上,那个慵懒斜倚,宛如画中人的郎君。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姬秋心乱如麻,情绪也有点低落。她缓缓上前,盈盈一福,低声道:“公子,姬秋回来了。”

公子重耳慢慢回过头来。

他目光晶莹地望着她,手中酒斟朝她轻轻一晃,公子重耳一笑,低而温柔地说道:“公子奚齐如何?”

公子奚齐?

姬秋先是一怔,转眼她便明白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公子重耳的监视。当即火往上冒,冷笑道:“公子奚齐,自然是人中君子……”

虽然没有胆把下半截话也说出来,不过她相信,以公子重耳的聪明,自然明白她隐晦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果然,公子重耳点了点头,他优雅地把酒斟朝几上一放,浅笑道:“姬秋对我这个王弟,评价甚高。”

拿眼瞟着姬秋,公子重耳眼波斜飞,笑意隐隐,“只可惜,就算奚齐愿意为姬秋驱尽后苑,想必骊姬也不会由着姬秋如愿的。”

“公子果然只手通天!姬秋有件事不甚明白,既然公子如此能耐,不知道姬秋母亲是因何而死,公子知不知道。”

虽然公子重耳说的没错,但姬秋怒极之下,已经有些出言无状了。

“你母亲死在,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而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的君父暨坤,也间接关系到本公子的生身之母,公子我自然是知道的。”

☆、第一百零一章 前尘往事(一)

说到这里,他那墨黑墨黑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柔情,他起身来至姬秋身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他低低说道:“你与我,是一样的人。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与公子奚齐,注定只能成为宿敌,他也一样,不管愿不愿意,终有一天……”

原来,他竟然早就知道了。

“为何不早告诉我?”

姬秋突然想起,就在刚才,骊姬还不无得意地向自己炫耀,她是如何毒害跟算计公子重耳同他的母亲,却原来,公子重耳早就知道这一切的了。

“姬秋之前,不也没问么。”公子重耳斜睨了姬秋一眼,施施然走至榻前,自顾斟了斟酒,自顾又饮了一口,方缓缓而言:“如若不是姬秋急于同暨氏一族划清界限,重耳原来也未想到要去查这桩陈年旧事的。”

看来,自己母亲的死因,其中缘由公子重耳是真的知道的了。

姬秋轻轻地,低低地请求道:“请公子告诉我,我的母亲,到底因何而死?”

公子重耳静静地盯着姬秋,便以他贯常轻朗随意的声音,淡淡地说:“姬秋也知道,姬氏嫡系,在晋国与骊戎一役中为了护城,除了你的母亲姬偃之外无一生还。献公感于姬氏一门忠义,故将姬偃接入宫中,待以公主之礼。你的母亲入宫之后,极得太后的喜爱,宫中各位嫔妃,碍于太后的颜面,对其也是百般讨好迎合。那时的暨坤,不过还是个床榻之上卖欢的小人,说穿了,也只是骊姬床榻之上的男宠罢了。”

“男宠!”

姬秋实在很难想像,自己的生身之父,以前居然出身如此低下。

公子重耳瞥了面色惨白的姬秋一眼,缓缓又道:“那时骊姬并不得我君父喜欢,便私养男宠,后来有了身孕,为君父产下大子,这才逐渐讨得君父欢心,而曾与骊姬有私情的暨坤,也在她的保举下逐步高升,并且娶得姬氏嫡女——也就是你的母亲为妻。可是,随着暨坤出入骊姬内殿的次数增多,宫中那些宫人内侍暗里流传,日渐长大的大子,眉目竟然像极了暨坤。因而有人私下非议,说大子,不过是暨坤与骊姬苟合的野种。”

听到这里,姬秋大致明白了个隐约,一时直觉得周身无力,倒退了数步,这才颓然坐在榻几上。

公子重耳瞥了姬秋一眼,双眸阴了阴,又接着说道:“此种流言一出,骊姬的内殿便暗里处置了几个姑子内侍,再后来,大子便无故爆毙了,君父盛怒之下令追查大子的死因,我的母亲,因此蒙上不白之冤,打入冷宫。”

姬秋呆了呆,嚅嚅问道:“此事与我母亲何干?”

“此事与你母亲有没有干系,重耳不敢妄言,只是后来重耳对姬秋与暨氏的关系有了兴趣之后,一番细查之下却知道一件事。”公子重耳直直地望着姬秋,冷冷地说道:“姬秋的母亲,与暨坤成亲之初,却是常常于宫中走动的,暨坤能由一个朝廷新贵,一路青云直上,其间你母亲的功劳,功不可没。”

☆、第一百零二章 前尘往事(二)

“只是有件事很是奇怪,宫中关于暨坤与骊姬的流言四起之时,你母亲却突然绝迹于宫中,暨坤对外宣称是你母亲贵体违和,先生嘱咐只能静养,说是怕过了病气到宫中,因而便是太后,也是再不曾见过。然而,在大子爆毙之前,你的母亲也去世了,这其中的原由,却不能说两者之间没有关联。”

“公子的意思,我的母亲,因为知道了暨坤与骊姬的私情,故而被幽禁,故而被毒害?”

听完公子重耳说完来龙去脉,久久久久,姬秋方轻声问道。

公子瞅了一眼神色落寞的姬秋一眼,回道:“可以这么说。”

姬秋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公子重耳,不确定地又问:“大子呢?既然大子是暨坤的血脉,他们已毒害了我的母亲,为何还要毒害大子?”

“宫中流言四起,自然不会空穴来风。”公子重耳坐回榻几,又自顾饮了一斟,这才又缓缓说道:“诚然是因为,那大子长得委实越来越像暨坤,就算君父那时对大子百般宠爱,骊姬也怕事有败露,因此只好取此下策了。何况,因为大子,她已成功夺得君父恩宠,其时她已育有公子奚齐,只要用心经营,公子奚齐一样可以继承君侯之位。而大子,因为太像暨坤,留之始终是个祸害,为将来计,她只好舍大子以保全自己了。”

“你是说,大子之死,全是骊姬一手操纵,再嫁祸你的母亲……”

说到这里,姬秋用手掩嘴,惊悚不能自己。

公子重耳双眼一眯,笑得格外的冷,也格外的优雅,“诚然如此!因为我的母亲,根本未曾毒害过大子。还有一桩异事,那就是,大子暴毙之后,暨坤与骊姬便开始交恶。事后,虽然骊姬有意百般修复同暨坤的关系,但暨坤始终不为所动,显然,对于大子因何而死,暨坤是心中有数的。”

“虎毒尚不食子,如此妇人,毒如蛇蝎,竟然连自己的生身儿子也不放过。”

姬秋无力地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一茬,她轻声地问:“公子奚齐与暨坤交恶,也是因为知道这事引起的么?”

公子重耳缓缓摇头,“他应该只知一二,不过与暨坤交恶是因此事而起,却是没错的。”

难怪公子重耳说公子奚齐与自己,注定只能成为宿敌。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如果,他知道自己也知道这一切。那么,不管他愿不愿意,终有一天,为了保全骊姬,他势必是要站在自己跟公子重耳的对面,势必是要对自己跟公子重耳摧之毁之的。

姬秋又想起了自己初次进宫,见过的那个冷宫中的妇人,公子重耳的母亲。

原来自己那次误入冷宫,便是暨坤的手段。

用来离间公子重耳跟骊姬的手段,也是用来试探公子重耳的手段。自己的生身之父,竟然从一开始,就将自己当成弃子在用。

暨秋心里往外冒着丝丝冷气的同时,那股隐忍的恨意,也丝丝曼延开来。

☆、第一百零三章 前尘往事(三)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无数思绪,无数说不出是怒是恨的心情都一涌而出。

沉默,在无比的沉默中,公子重耳长身而起。

少顷,他的声音淡淡地传来:“现在姬秋应该知道,你纵然有了贤士之名,国士之才,然,如果你不能为暨坤所用,不能为骊姬所用,他们便一定会是你的敌人,必会对你摧之毁之。而他们如若要对你摧之毁之,有的是手段方法,这天下,有贤士之名又枉死的数不胜数,以姬秋一己力想要自保,已经不易,想要为你母亲讨个公道,更是难上加难。”

这话,是事实,也是警告。

姬秋很清楚,这种境况下,只要自己对公子重耳起了离意,那么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公子重耳很清楚,自己从一开始,依附他只是不得已,迟早会心生离意的。所以这话,也是警告。

姬秋现在知道了,公子重耳之所以告诉自己这一切,无非让自己明白,自己除了依附他之外再无活路。闭了闭眼,姬秋轻柔肯定地应道:“然!”

翌日。

公子夷吾于新府设宴,群臣到贺,公子重耳自然在宴请之例,姬秋自然也是随同前往的。

每当想起重耳这个堂堂公子,一面说着自己有贤士之才,一面又让自己行近婢之事,姬秋就愤恨不已。

可就算她再是不平,再是愤恨,公子重耳是没有所觉的,他不但没有所觉,甚至用起姬秋来,似乎还越来越顺手了。以至于,只要关乎他的,事无大小都由姬秋一手包办了。

公子重耳跟姬秋一行到时,公子夷吾府的大殿中,已是一片热闹。

郎君们端着酒斟,四处游走,贵女们则三五成群,彼此嘻闹着。过道上,每隔两步,便摆了一条烧烤着的整羊,和一瓮酒,两个美人。那两个美人跪在整羊的两侧,衣襟微敞,秀发披垂。大殿中,其四条过道,而这四条过道中,都是每隔两步,便有那么一只羊,一瓮酒,两个美人。

姬秋知道,那些美人都是处子,跟那美食美酒一样,都是让客人可以随意享受的。

姬秋每次见到那些贵人,将抓了羊肉油污的手伸进美人的衣襟,或是拉了这些美人去隔壁的偏殿,她便不由自主地害怕。

先前她还只是害怕有朝一日,自己对公子重耳没有用处了,也会如这些美人一样被贱踏,现在她却更多了一层顾虑,那就是,一旦暨坤与骊姬苟合的事情败露了,自己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虽说这时世,君上用自己的姬妾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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