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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途·女巫手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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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辈识人不清嫁人不淑还强出头,她不死谁死。
但那厢仍在吐苦水,一心被怨毒蒙蔽:“母亲是被费拉克的所有人谋害的,我恨不得亲自扒皮抽骨,把他们全部献给魔神世代为奴!”
瑞丝咯噔一跳,“魔神?什么魔神?”
对方静了静,带着几分憧憬和自豪道:
“俄尔默陛下。”
年轻的女巫犹如被狠捶了一拳好半晌没回过神。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肿么没人看呐。。。偶写得很烂吗很烂吗很烂吗?哭
第18章 PRINCE18不知者依然有罪
无论后来经历了多少风浪,最让我恐惧,恐惧到抽搐的仍是那个叫俄尔默的恐怖分子。
在我不能控制自己的一年中,尤其是紧锣密鼓准备与法尔尼贡拉大人结契之前的某段时间,经常无意识地进行地狱半日游。
我不能用语言来描述那里的污秽和罪恶哪怕万分之一,只是一想起来就深深地被绝望包围。
甚至于无数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年幼,让这个毫无理性可言的魔鬼折磨着而不曾被毁灭。
——我的秘密回忆手册
瑞丝失控地尖叫:“俄尔默!你要召唤的是俄尔默!?你疯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是如此害怕,怕得尽失方寸,连一心想找到的始作俑者就在对面的铁牢里都没发现。
卡纳莉生起几分好奇,连带先前所做的实验一起让眼前的女巫充满谜团。
“你见过……他?”
瑞丝像被扼住脖子一样,抖着死白的双唇发出咔咔咔咔的破音。
卡纳莉皱眉,上下打量魂飞天外全然看不出半分桀骜的人。“奇怪的家伙,身为女巫却害怕圣水……”
如今她已经记不大清楚获得女巫之印那夜的事,只是隐约听见的几句话像火烙一样印在心头。
“别浪费珍贵的魔力,利用费拉克把一切效果最大化,若借此能有所成就俄尔默陛下会很高兴的……另外,不久后你将遇到一名来阻挠你的女巫,我需要你帮我证实她的半魔之体……”
自此她手背上多了枚总是在灵魂中燃烧的印记,并带来生机与死气相融的丰盈力量。
既知复仇在望,她几乎被压抑多年的怒火吞噬。
“利用费拉克”,哈,没错,她的母亲早就在研究这座始建于两千年前的古法师之城。
在那个混沌的黑暗与光明共存的年代,费拉克毫无疑问地被赋予了两种力量……她只要善用前人的智慧结晶,大笑着欣赏贱民们被活生生撕碎就行了,多么简单。
而余下的后果,她早已顾及不上,哪怕要扯入外来的无辜者,她也得把百万祭灵魔神召唤阵完成。
唯有俄尔默陛下的滔天之力才能拯救她即将堕向地底的灵魂……看在他衷心的仆人让他真身降临的份上。
郁结在自我世界中的卡纳莉下意识抚着越来越让她恐怖的死亡印记,不期然摸到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冰凉皮肤。
她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钻进骨髓的激痛刺得眼前发黑。
“你对我做了什么?!”卡纳莉拼命划拨着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却无法扭动分毫,只能狂乱地摇着铁栏杆嘶声嚎叫。“贱/人!荡/妇!婊/子!骚/货!臭娘/们……”
瑞丝木然地任她骂到没力浑身瘫软地靠在角落抽噎,才龇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很疼吧,刮骨一样的疼,你真该感激我救了你的小命——起码还有两三年的时间留给你去看看这个残酷又美丽的世界。”她酝酿许久的小破魔阵总算是派上用场。
“你懂什么!”卡纳莉倏地抬头怨毒地瞪眼,一张清秀却倍显干枯糙黄的小脸恶鬼般挤在一起。“我必须要作为主持者来迎接俄尔默陛下,他会感激我付出的巨大代价——”
瑞丝气得乐了:“代价?那是你主动而且巴不得全消失干净的垃圾吧,你当俄尔默是天上来的绅士吗?他只会愉快地拧掉你塞满草纸的头颅!”
难怪她这么拼命,早预定死期的人还跑得比兔子都快,原来是寄希望于一个在地狱暴虐了无数年的魔神来拯救她——这么冷这么可怕的笑话真是……
瑞丝收回被抓得血肉模糊的手,咧嘴抽气。装失控的神经病真不容易,虽然她确实被俄尔默的名字吓到了,所以要不是小破魔阵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最易成功,她用得着吗她。
卡纳莉呆呆地瞪着变成浅灰色的魔印,仿佛瞬间被抽掉全部精力一下子萎靡了。
她轻柔地抚着那两根始终握在手里的铁栏杆似哭还笑。“妈妈……”
瑞丝随之注意到上面深深凹陷的指痕,一扬眉心道难怪她热爱蹲牢房还总捉着乱发疯,这是典型的安全感缺乏症儿,兼女承母业!
****
受到震荡的幸存者们纷纷从房屋里跑出来在主城道汇成一股,往城门处奔去。
劳尔看着阴沉的天空叹气。
弗伦斯吊儿郎当地靠住胖子擦剑,只是表情很严肃。
在雷扬泽和某巫婆回来之前他们不能走。
而这个尚不甚紧密的团队已经散了,愿意留下的就他、胖子、杰里叔、皮斯克和费南五个老伙计,令人惊讶的是小罗迪也坚定地坐在边上不肯离开。
为此长满虬须的杰里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别害怕,实在撑不住了咱们也会撤退的。”
罗迪苍白着脸回以一笑。
他不是不想逃,只是……直觉外面更危险。
西娜皱着眉推开门返身立刻锁好,“情况不妙啊男孩儿们,我出去看过,城门现在就跟妖魔化的碉堡一样,去了就是送死——呃真不敢相信那么粗肥的虫子能从侍卫们嘴里爬出来,太恶心了!”她掐掐自己的脖子做怪。
但是没人配合着搞笑,劳尔疲惫地揉揉鼻梁。
费拉克离边境不远,为防备攻城战而建的高厚石墙现在反而成了人们逃命的阻碍。
正如他所想,幸存者们一发现城门不可取立刻就打算在石墙上开个洞。
这一行百来个人中既有强壮的旅行者和佣兵也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外地富商,看他们全身挂满各种护身符——有些确实是真品——两腿打颤的样子很难想象奔跑起来会那么快。
领头的高大中年男人蹙眉摩挲着爬满青苔的墙壁,难掩失望地沉沉道:“这是最重最硬的青光石,而且岩缝致密,恐怕砸不开。”
话音刚落顿时哀号四起。
“帕腓力先生,您看?”男人又看向同行的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余人便也满怀期待地瞧过去。
见他同样一身飘摇的白袍,走动间很有贤者的风范。
识货的立即叫起来:
“先生是**师!”
老者自持而赞许地飞过一眼,甩袖走上前去。
无需怀疑,他的确是法师,在这个充斥着神鬼精怪的世界,多得是身怀异禀的人。再细致点说,女巫的力量来自血统和恶魔,所谓法师则是同某类寄生性的精灵交换了契约,获得它们些许能够共享的天赋。
然此大师瞧着仙风道骨,其实也就那几把小刷子来回捋捋。早年的确吃过两碗神殿供奉,可惜真本事没长,装逼的功夫倒学了个十成。
一些见过世面深知个别法师厉害的富商只觉有门儿,这会子腿也不抖了,满脸清爽得好似曙光正在前方,却不想想他若够强又何必跟明显是干佣兵行当的男人一伙儿。
顶着众人闪闪发亮的视线,老帕腓力狠狠虚荣了把,心里越得瑟面皮上的从容就越超脱世俗。
他装模作样地沿着石墙走了会儿,选取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双手按上去,仰面很有股子圣洁味地念叨起晦涩的咒语来……其实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而已,不过是用精灵语才显得奥妙罢了。
但下一刻,老头保养得宜的脸上顿时显出几分不可置信的颜色。
什么都没发生,他甚至感觉不到体内的魔力。
于是他气急败坏地暗自大叫:‘斐珂蒂诺!斐珂蒂诺!’
一道极淡极淡的青蓝色虚影轻飘飘出现在帕腓力身后,隐隐可见其头上弯曲的雪白双角和水晶似的蛇形半身。
不知就里的众人只看到帕腓力急促张合的嘴而听不到声音,不过他愈发灰败的表情也足够说明一切。
方才的男人心觉不好,赶忙询问情况。
帕腓力一屁股坐倒,也不管形象不形象的了。“费拉克,是个魔城啊,它马上就要启动了明白吗?我们都是祭品,都是祭品——”
“是的是的,总算发现一个懂事的——哦,你的精灵真漂亮,古博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你最后死了。”那把如同刮在心尖上的嗓音骤起,随即人群中卷过一片漆黑的腥风,沿途高高飞出数颗表情空白的头颅。
帕腓力呆呆看着瘦长的妖魔挥剑,割命,短短十几秒百多人死得一干二净,包括向来挺尊敬他的佣兵团团长,现在也变成一具缺少脑袋的尸体。
古博状似优雅地走过来,好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多么可惜,这样美丽的生物——感谢仁慈的古博,跑吧,嗯,只要你能再找到一群活人,”妖物摸了摸帽子微笑,“我就放过你。”
帕腓力眼中燃起些末光亮,静静呆在他身后的精灵悲悯地阖上欲语还休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求支持啊啊啊啊
第19章 PRINCE19冰的末日
雷扬泽闭着双眼,仔细梳理方才接受到的庞大信息。
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声音没有字迹也没有画面,只是突然浮现在心中扯着神经轻轻一跳,瞬间就领会了。
初时他也不免吃惊,下意识觉得是古博的把戏,但很快便发现刺进来的人是方才惨叫的小女巫,而且仅仅是单方向的传递。
瑞丝简言自己无事,却可劲儿地说明各种五芒星召唤阵的破解法,雷扬泽甚至感觉得到她的心焦和纷乱。
微沉下口气,曾经的骑士长几乎是瞬间就揪出最可行的方案,老实说很难,不过有近半的成功率。
雷扬泽皱眉缓缓压制着金色法阵使之维持忽明忽灭的状态——他能够在不完全召唤的基础上挪用欧西里斯之剑的部分力量,虽然累得脑袋突突直震,但考虑到在相对和平的年代让它降临人世所可能带来的无尽灾难,他还是觉得自己必需习得彻底掌控之道。好在料定古博跑得快,不会被他看到更多。
如今既有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可以练习,又不必担心后续影响,反正这座死城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去了。
按照瑞丝所授咒文雷扬泽尽可能清晰而流畅地低念,一枚黯淡的五芒星阵应声缓缓旋转着确定朝阳的正位,那数条肆虐的火舌在雷扬泽的控制下化作汩汩暗藏爆发力的深红色熔岩隐没入阵中央,五芒星便似头不知餍足的兽,每吸走一分就扩张一轮,逐渐泛出了夺目明亮的金光。
而被劳尔称作逃生杀手锏的巨大生物感受到主人心意,迟迟不曾回应劳尔灼热的目光,隐现在乌云间勾得四处电闪雷鸣。
弗伦斯嗤地笑出来,倒也跟着探出脑袋搜寻那似乎只存在于勇士传说中的神奇物种。
“天怎么老黑老黑的?”他嘀咕着捅捅胖子,“啥时候了现在?”
“下午。”胖子翻翻眼珠拼命往肚里塞食物,“大概。”
劳尔缩回身子搓搓手臂,想问是不是突然变冷了,一团白雾随之呼出口。
外面紧跟着响起嘎吱嘎吱极细微的声响,胖子陡然伸手挥开弗伦斯搭在窗柩边的胳膊,只见那里迅速爬上骇人的冰霜,一瞬间就窜上半尺往屋里结出晶莹的坡面。
弗伦斯也不在意胖子油腻的衣服了,呆呆搂着好哥们傻眼。
这要再晚一会儿,他皮肉全得冻上头。
西娜转得快,提着嗓门儿指挥剩下的几个大男人聚到自己房间,砍柴的砍柴封门窗的封门窗。
罗迪惊惧之余又感叹自己有先见,且不论气温为何突降,但看这势头,在外面的人没走几步就得升天。
劳尔也是一叹,火龙佣兵团此刻恐怕真的只余他们几个了。
“大家都整晚没睡,这会儿还是休息休息别事到临头反而漏气。”西娜肩扛头顶着小山一般高的羊绒毯子挤进来给众人分派,乐呵呵地好似感受不到寸寸逼近的危机。
劳尔内疚地往外挪挪,让她坐在壁炉旁边。
“抱歉西娜,若不是因为我们说要来费拉克,你早就走了。”
这个怪力傻大姐连连摆手笑:“都一样,完事后我跟你们去冒险也好,歇了些年该动动骨头啦。”
劳尔勉强扯扯嘴角,哆哆嗦嗦地靠近火堆。
“天、天啊……嘚嘚嘚嘚……是不是、是又冷、冷了呃……嘚嘚……”弗伦斯平日里异常伶俐的舌头在打颤的齿间直磕绊,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快……嘚嘚嘚……快封门!”
“杰里去厨房了。”胖子紧紧缩成一颗圆球还抓着他的烧鸡不放,尽管上面的油冻硬得根本咬不下去。
几人忙盯着门外的走道,杰里裹得像熊一样的身子出现时弗伦斯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封、封门!封门!老、老……子快死、死……嘚嘚嘚……”
杰里嘿嘿笑,土生土长于极北之地的他大约是最耐寒的,“外头冷得不像话啊,对对,给你们带备用粮来了。”
他撇下一大袋子吃食——胖子噗地就趴了上去,小眼珠子凶狠地锁住压在宝贝下的大冰疙瘩:“这是啥?”
“也是备用粮。”杰里不负责任地耸肩。
胖子的表情顿时舒缓下来,早说嘛是吃的就算了,要再多张口大爷就跟他拼命。
准“备用粮”却咔哒咔哒惊恐地摇动不已。
帕腓力虽然很惊喜发现到这一群活人,可外界剧变的气温差点让他死在后院里,幸亏斐珂蒂诺蓄势爆发用魔力凝练出暖晶才逃过一劫。
这伙强盗还要吃他不成?
与此同时慢悠悠追到后门口的古博似乎不受超低温影响,他眯起三角眼盯着门槛下某处好半晌,微微一笑咕哝:
“真好运啊,竟逃到雷扬泽阁下府上来了,没办法……您就守着自己的小精灵自求多福吧,古博我到底是要卖个面子的呢。”说着抬头观望全然瞧不出时候的天色邪笑,“哦,可怕的俄尔默,哦,恐怖的俄尔默……我还是早走为妙早走为妙……”
****
雷扬泽静立在炎热的废弃地下空间中,那金色的五芒星已升到他腰处,而从欧西里斯之剑流出的庞大能量仍在继续灌输,就面积来说几乎可与地表上的费拉克魔阵分庭抗礼。然祭献了上万灵魂的召唤阵其内蓄可谓惊天动地,他们匆促间创造的逆向驱逐阵远远够不到相互抵消所需要的质量。
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雷扬泽缓缓睁眼暗下轻叹,恢复发色的他看起来很年轻,或者他原本就很年轻,只是被自己年复一年愈渐蒙尘的心遮蔽了应有的华丽。
也许他一样在等待某个人来替他擦擦干净。
而某个一直很想来替他擦擦干净的人此刻居然呆得挺舒坦。
尽管被限制住的魔力派不上用场,可她有很多很多的白水哦呵呵呵呵,稍微费点劲还是能施展些小咒语保温的。
先前已经提过白水是灵魂的同质物,细分辨下来,灵魂因拥有作为人时的丰富记忆和深厚情感而显得斑驳粗糙,白水被分离出全部杂质后会比灵魂更加沉重致密更加精粹温暖,对适应者来说是心与身的至尊补品,相反却是灵魂的剧毒之物,一沾即化。
女巫们从魔鬼那得到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能析出白水的地狱奇兽。以灵魂喂养,半年自产卵后亡故,其身躯会离散于自然任凭心意选取沉眠之地,那么女巫在收获前的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寻找上代母兽的遗骸——白水。
要说女巫青春不老的秘密似乎已经可以揭开了,但似乎谁都不相信白水只能用于她们自己,剧毒什么的兴许仅是阻止他人探求永生的恶劣谎言。
瑞丝对卡纳莉叙说这些常识的时候她亦是满脸不信,却也没有胆子接过瑞丝手里的翠绿色小瓶子。
这就是人啊。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卡纳莉有些焦躁,朝一栏相隔的瑞丝直喷气。
瑞丝平静地抿着嘴,她其实比卡纳莉更害怕,又不知道雷扬泽究竟怎样了,根本不敢停止给他传递消息,很是心力交瘁。
“你不该封印我的魔力。”卡纳莉怨恨地第四十七次重复道,“害我失去跟岩魔的联系,天知道外头有什么变化。”
她俩都清楚,俄尔默即将临世。
没人比瑞丝清楚俄尔默行过之处千万里冰天雪地。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她硬是压下阵阵的反胃目无表情地说,“他第一时间肯定会出现在领主府,然后……就是我们这。”
卡纳莉凶狠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哈,俄尔默有可能会不知道谁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吗?”瑞丝嘲弄地卷曲唇角借以掩饰面颊不受控制的抽搐。
卡纳莉脸色一白。
“如果你不识好歹地亲自去迎接他借以邀功,他说不得会直接蒸发了你,现在嘛……”年轻的女巫捏了捏拳头,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兴许能放你一马。”至于是怎样的放,她说不好。
“为什么?”卡纳莉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音,充斥着恐惧和绝望,她怕死,但更害怕立刻就要死。
“他是个变态我哪知道为什么!”瑞丝恼怒地低声咆哮。
一时静下来的两人面面相觑着各自等待难以预料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做了个噩梦,发现某形象太适合俄尔默了,但又觉得所谓恐怖未必是由外表决定啊……嗯,小纠结
第20章 PRINCE20火的未来
费拉克眨眼间化作冰雪之城,连附近的森林都受到波及,满目剔透尖长的晶柱,矮着身子也难以走动。
息在城外的人过去一晚早走的走死的死,有些稍微休整片刻便继续上路的还好说,有些则是被深夜的妖魔拖走了,最后因躲避不及而直接冻成人块的却真真叫无妄之灾。
这低温覆盖之广超乎寻常,幸亏费拉克临高山傍树海,即便受灾也难以吹到更远的地方,但同样让它处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怕是再无人能将古城的过去与未来传述出去。
忽地,费拉克动了,缓慢坚定地剥离出地面。从领主府开始蔓延的无尽虚空和黑暗瞬间覆盖住整座城池,巨大的银灰色五芒星隐现其中,散发着来自深渊的恐怖和死亡之气。
周围无数妖灵精怪皆缩在巢穴噤若寒蝉。
此般令人发疯的压抑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一扇横倒的羊角魔头巨门逐渐显出具体的狰狞形貌,那股厚重如实质的森寒便似摆脱镣铐的幽灵,鬼哭神嚎着自门缝内喷涌而出。
巨门轻轻挣了挣,似乎遇到什么不可逆袭的大力并不能立即敞开。这时五芒星轰然大亮,被束缚在内的一万怨魂凄啸不已地撞向门上的羊角魔头,每撞一次便有魂魄消散于世而魔头痛苦地扭曲了丑陋的脸庞,从它脸中央分开的双叶巨门也随之豁开更大的缝隙。
那种令天地为之沉暗的震抖呼号击打在所有幸存者耳中,一遍一遍几乎使心神崩溃。
卡纳莉蜷缩在角落撕扯出不成样的呜咽。
与她面对相持的女巫沉默狂乱地咬断指甲咬皮肉,眼珠子转得很快很可怕。
就在刚刚岩魔强硬毁约丢下主人跑了,留她们在领主府的正下方。
雷扬泽抿唇睁开一深一浅色泽迥异的眸子,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收拢成拳,骨节死白泛青。
瑞丝。
仪式似乎已经开始了,他因为有欧西里斯之剑而无直接感触,可小女巫溃不成军的理智让他警惕更让他忧急。
是的,他忧急如焚。
任谁在那纯粹下意识的求救中都无法保持镇定,他知道她只是在重复些什么以寻求安全感。
雷扬泽对着满脑袋自己的名字,觉得喉咙口像烧着了。
****
另一边劳尔他们也不好过,又冷又癫,一个个直着眼睛傀儡样愣愣地欲往外扒。街上好些同样幸存下来的人都藏不住了,傻乎乎地离开保命的屋子朝不归路走去。
还缩在暖晶中的帕腓力暗觉不好,本想跟着这群人到下一座城市去,要都死光了他可怎么办?便忙叫唤自己的精灵,斐珂蒂诺的耳语清唱最擅长破解迷幻术了。
哼哼,有层救命之恩在,看不把他帕腓力爷爷供起来伺候!
不过话说回来,狗/日的哪个活得腻味啦,这种级别的召唤术能用么啊?别说献祭了那么多的呆子,就看费拉克屹立多少年,他娘的早吸满活人的生气变成怪物之城了,一点就爆。还敢利用它的五芒星阵作死,非得搞出个巨魔神来才快乐怎么的……死都没地方埋的。
思及此帕腓力就不住地捶胸顿足,既恨自己不听斐珂蒂诺的劝硬要进城洗宿,又恨精灵不够强没法子直接把他弄走。
但他也不敢抱怨更多,这时天外猛地一黑,丝毫光亮都没了。帕腓力哆嗦着往最不起眼的旮旯里滚去。
在怨魂们最后一次充满愤怒和悲哀的消耗中,地狱的入口终究砰然洞开。
整个世界似突而失去了全部音色,黯淡地只剩下从门后传来的脚步声。
就在那翘如新月的雪白鞋尖踏上边界的一瞬间,第二个五芒星阵怒吼着冲上地面!
瑞丝浑身一震,狂喜地差点咬断自己的指头。
就知道他肯定会有办法的,他总是有的!
炽热的金芒霎时搅进银灰的冷光,转眼冰消雪融的费拉克像被放入烤箱般滋滋冒起浓雾,滚滚地竟要把房屋也烧化一般。
乌云翻卷的天上闪雷不知何时全被吸聚一处,在声声呼唤般的嘹亮长吟后隆隆炸响,包裹着那耀眼的生物灼然悬于东方,同射出比旭日更加夺目的金红华光。
地表的五芒星如有所应,疯狂地向着它所认为的朝阳,尽力喷薄先前所积蓄的所有能量。
在铺天盖地的金色浪潮中,羊角魔头瞠圆的猩红眼珠转瞬就被烧出两个漆黑的窟窿,嗤地涌下大团血泪。它惨烈地嚎叫着青筋迸裂,顿时分隔开两个遥远的时空,在刻不容缓疾速合拢的大门间,那只像是巨人才有的脚慢慢退了回去。
两座不世出的五芒星阵,一历经漫长古老的生命吞噬了无数魂灵,一获得了欧西里斯的红莲和传奇骑士珍贵的右臂,此时同样耗尽全力如迟暮的老者般渐渐消逝在空气里。
黑气散去后正见夕阳垂落,初夏的傍晚红霞漫野。
那头红色长角被瑞丝称作两栖爬行类坐骑的生物高傲地咆哮两声,喷着鼻息降落到主人所在的地面上,凭借契约将他瞬移到了身边。
雷扬泽少有地惨白着脸,踉跄几步靠住大家伙坐下。
他联系欧西里斯之剑的那条手臂齐肩膀整个不见了。
“嘿……海欧。”雷扬泽捂着灼烂的伤口露出微笑。
身形巨硕的火龙瞪着他消失的某个部件暴躁地刨地怒吼。
他们是有契约的,龙哪怕脑袋断了只要心脏还在就能完整地粘回去,这样的恢复力可以与主人共享,比如他们那只相通的淡蓝色眼睛。
为什么手没长好?为什么只有手长不好?为什么手再也不能长好?
对于海欧执着的提问雷扬泽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想献祭欧西里斯之剑的力量,但短时间根本不够,最后……便决定牺牲这条胳膊,不管怎么说,看起来在价值上是超过对方了。
雷扬泽疼得半边身子都在抽搐,眯眼略有些茫然地看着火红火红的天边。
“海欧,我找到了一个姑娘,这次也许……”
“雷木头!雷——”远远的年轻女巫欢脱地挥着手跑来,瞧见他的瞬时间却蓦地失掉声音,呆愣地顿在那儿。
昏黄夕照下的骑士很狼狈,浅金的长发一绺一绺地纠结在身后,却同记忆中一样细碎地闪着辉光。他的眼神正直透澈,平静深邃的面容好似被时间镌刻上了千万年的沉默。
瑞丝怔怔地落下泪来,很快就发展成滂沱之势。
她跪在他身侧,抽抽噎噎地摸摸肩上似被火舌舔过的伤痕。
“……你是个傻货。”
雷扬泽勾勾唇角,“嗯。”
海欧不满地挠地。
“……不过傻货有傻福。”瑞丝很无形象地吸吸鼻涕,摸摸索索地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掏出黑盒子。“我们可以把你的手臂换回来。”
雷扬泽淡淡地笑,好像全与自己无关,只是依旧眯眼看着面前仍不住打颤的少女。
他觉得她即使涕泗交加也很好看。
海鸥继续不满地挠地。
劫后重生的劳尔一行在这片废墟内找到他俩,呼号着又跳又叫。
“雷扬泽你的——”
女巫凶狠地瞪过去。
“怎么哭——”
“我高兴!我难过!干你屁事!”
那您老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呢。被冲的劳尔甚至不敢再问兄弟的情况,讪讪地刮刮鼻子,跟爱理不理的海欧打个招呼便急乎乎指挥团员们去查看有没有幸存者了。
瑞丝咬唇啪地端出终焉的等式,刷刷几笔写好愿望,然后斟酌又斟酌地添上代价放进盘内。
她紧盯代表雷扬泽手臂的一边,手指颤抖间不断加码加码直到再无法忍受地一把挥开等式,那女妖尖叫着化作虚影钻回黑盒子。
“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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