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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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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我借出的书一样,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异。”
“那么,请世子把信留下,我把那本诗集借走。这种事情是玩玩不可以的。”
这比自己之前预想的反应还要强烈的炎的态度,确实让暄感到惊慌。他努力思索着可以辩解的话语,慢慢地说道:
“我并不喜欢诗集中所有的诗,只是喜欢这一首而已,而且,因为这本诗集中,我还有一部分没有读完,所以这本书我不能借给你。”
“如果一定想给舍妹看诗的话,那就请世子读完整本书后再借出吧,这个信,我绝不会带走!”
见到炎依然这么强硬,暄也变得强硬了许多。于是,他抬高了声音。
“带走!拆开这封信的人不是你,而是令妹,用不着你在此推三阻四,令妹要是觉得拆开信件不符合礼仪的话,那就请再拿回来就是了,而且我想听取令妹对这首诗的鉴赏心得,这也是令妹的事,不是吗?是应由令妹判断的事!”
“舍妹是闺房内的贤淑女子。她并不是妓院的女人!”
“你这么说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难道我是调戏妓院女人的下流男人吗?就如同我认为你的品德很高一样,我也把令妹的品德看得很高。我只是想一起分享书册、共同鉴赏诗歌而已。你竟敢把自己的妹妹,把与我同看一本书的女人当做妓院中的女人!”
无论世子再怎么高声的叫喊着,炎也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封信看,暄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看样子,炎是不会把信带走了,如果就这样被他拒绝的话,世子也太可怜了。要知道,从昨晚到现在,世子一直都在为选诗而奔波,一次次的练习着书写,想到这些,车内官小心的帮暄说话了:
“小人也读了那首诗,是当代以为著名宰相的诗,所以请不要想太多。登上景色怡人的楼阁,讲授诗的儒生们并不是要彼此的戏弄。我听说闺房内的女子们,也会相互分享读过的好诗与好文章。这封信也是如此,如果对这封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信笺乱发脾气的话,反而叫人担心教授世子邸下的老师,竟是怎样一个奇怪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炎不拿走这封信看来是不可能了,是啊,自己连里面的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固执的坚持着,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到侮辱世子的危机之中。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从世子这里拿走书册,如若这封信不带走的话,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妥,哎,真是悔不当初啊!当初就不该带走黑饴糖嘛。但是这时才醒悟到这一点,显然已经太晚了!炎不得已,只好拿起书册和这封信站起身来。
回家的路上,炎只觉得漆黑一片,天上的太阳丝毫起不到阳光普照的作用。炎只感到受伤的信笺如千万两黄金般沉重。炎突然转过身来,朝景福宫返回去,但走着走着,他又停了下来,如此踱来踱去好一会儿,才又重新转过身朝自己的家走去。走到中途,他又停了下来,重新转过身朝景福宫走去。如此反复,他也不知道这样犹豫反复了多久,终于还是狠下心来,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自己家与景福宫之间来回徘徊的炎,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时,堆积起的一堆石头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炎环顾了一下四周,庆幸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他在那堆石头前蹲下身来,用双手挖开了石堆,把暄托自己带走的那封信塞进石头缝,又整整齐齐的把石头堆了上去——只要说自己已经传达了那封信,只是妹妹并未回复,如果这样说的话,事情就可以结束了,那样的话,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发生了。哎,要知道,自己这么做可是为了世子和妹妹好啊!炎说服了自己,慢慢朝家走去。但是没过多久,他又折返回来,犹豫的蹲坐在了放信笺的那片石堆面前。
烟雨的视线,从正在阅读的书卷挪到了窗外。之前,只要烟雨一打开书,即便外面的环境再吵,她也会忘我的投入进去,把所有的纷扰抛诸于脑后。但近段时间以来,只要快到哥哥炎回来的时间,她就养成了不由自主地向窗外看一两眼的习惯。这种习惯,是从炎带饴糖、搞点以及书回来开始的。不仅如此,她还能从炎那里听到关于世子的一两句话,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世子亲自把世子殿的书借出来给自己,世子也喜欢诗这一类的话语。事实上,暄想转达给烟雨的心意,并没有通过炎的口中传达过来。烟雨静静地抚摸着面前的书卷。只要想到这是世子触摸过的书,她就觉得书是温暖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这真是异常的心情啊!
偏偏今天炎回家晚了。烟雨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哥哥,另一方面也在等待着炎能带来世子的信息。于是她顾不得娇羞,迈步走出了舍廊。恰好这时,炎也到了家。烟雨高兴地走到炎的面前停了下来。她看到了哥哥那耸下去的双肩和黑沉沉的脸庞——看上去,哥哥今天与以前的状态截然不同。
“哥哥……”
炎察觉到烟雨的声音后茫然的望着她,但和烟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他就变成了一副哭相。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宫中有变故吗……?
炎没有回答,只是无力的坐在地板上,烟雨也低头坐在了他的面前,炎仔细地看着和自己长得非常相像的妹妹——兄妹二人,并不只是性格与爱好相仿,他们还有一样洁白的皮肤,端正美好的五官,清澈透明的眼神,一样的美丽面容。如果非要说二人有什么差异的话,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炎可以用‘长得好看’来形容,而对烟雨来说,那就要用‘惊艳’来形容了。在炎看来,他觉得自己的妹妹非常惊艳。因为漂亮,他想把时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妹妹,想让她永远不知世间险恶,永远开心的生活着——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要把这样可爱的妹妹亲手送入危险的状况之中。
“烟雨啊,这件事怎么办才好呢?我简直太糊涂了!”
烟雨仔细地倾听着哥哥的叹息声,自己可从未见过哥哥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记得当初,哥哥被选为世子老师的时候,也只是露出苦恼的表情,但那并不是痛苦。痛苦的一方反而是父亲,父亲属于实力薄弱的一派,在宫里勉强能够支撑过活,他还不想让自己年幼的儿子炎出现在时刻做好挥动刀剑准备的勋旧派的面前。再说,世子收到勋旧派的庇护,这些人是由大妃尹氏为首的外戚形成的,炎若出入宫中,每天就如同行走了刀锋上,处境会很险恶。
“哥哥,您告诉我吧,或许是让父亲担忧的事情……”
“不是那件事……或许是更大的事呢……”
低头不语的烟雨看到炎手中紧握的书籍,那一定是世子送来的书。奇怪!里面有个凸出来的东西,烟雨的心开始莫名其妙的砰砰直跳。炎也跟着烟雨的视线转向了自己手上的书卷,自己也看到那信封的一角,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烟雨啊,对不起。”
烟雨的内心没有镇定下来,炎似乎没有把手上的东西递过来给自己的意思,反而像是要匆匆拿走,烟雨急切的把书抢了过来,书中夹带的东西啪的落在了地板上——是一个封好的白色信封,烟雨从哥哥苍白的脸上确信这封信的主人是自己,从当初拿回来黑饴糖时,烟雨便明白了,虽然哥哥并没有说明,但她早已察觉出赠送的人一定是世子。
“据说是一首诗,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大概只是觉得这首诗好,所以世子权当是练习书法,就把这首诗誉写了下来,他还说这和至今借给你的书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和父亲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呢?”
“不用的,哥哥,似乎没有必要麻烦父亲。我也不想那样。哥哥,请不用担心,妹妹会酌情处理的。”
“烟雨啊,但这是……”
此时,从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阳明君大人来了,金公子也来了。”
烟雨和炎同时豁的站了起来。烟雨紧忙把书和信笺装起来朝后屋跑去,炎则走到院子中。
“为什么我每次来,大家都在地面上跪拜呢?我不是说过不用如此行礼了吗?炎从宫中回来了吗?”
伴着浑厚的声音,阳明君大步跨进了舍廊。他身后的金题云也跟了进来。阳明君的眼睛,并没有放过那个快速消失在舍廊后面的女子的背影。炎弯着腰躬身施礼:
“阳明君,您来了。”
“哎呀,刚刚那个方向躲开的女子,正是令妹吧?”
“是,您看到了?”
“真可惜!要是再快一步进来的话,就能看到令妹的正脸了。这都怪前面的下人太吵了——令妹这次又是背着大提学来取书的?”
“不,不是……啊,请进。小人也刚从宫中回来,题云也快请进来。”
阳明君不理睬炎,只是往烟雨消失的方向移动着脚步。
“啊,阳明君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嗯?那个……啊!我要找厕所!内急。”
炎那美丽的面庞突然紧张了起来。
“厕所不在那个方向的,是在这边的,您也不是第一次来小人家里了,怎么突然连厕所的方向都分辨不清了?”
阳明君用手挠着脑袋,尴尬的坐在地板上,他的飘带解开一半,纱帽也向后歪斜着,丝毫看不出一丝端庄的样子。
“看一次都不行吗?”
“什么?”
“令妹,烟雨姑娘,就像你说的,我也不是来了一次两次了,如若说连一次都没见过的话,这像话吗?”
“大家为什么都对烟雨那么关心,那个孩子……”
炎勉强忍住了没有爆发出抑制了一整天的愤怒,这些话本应是在世子面前说的,阳明君并不知道炎的境遇,只是简单的作了理解。
“跟你是一家人,肯定很美啊,再说令妹读的书同我们读的书一样,所以产生好奇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题云啊,你也这样认为吧?”
题云像刀刃一样锋利的眼睛,望了望阳明君又望了望炎,然后又移动到其他地方。仿佛在向两人证明他对此事并不关心。阳明君心里非常难过,轻轻地缩了缩肩膀。炎和阳明君同岁,题云比他们小两岁,尽管只小两岁,但丝毫找不到他像弟弟的地方,这是因为题云沉默寡言,说话非常少,所以很多人不免要把他当成哑巴来看待。
炎和题云心照不宣的用眼神交流着,而身后阳明君的心思依然还在别院那里,因为房屋的结构基本相同,所以阳明君一眼就知道别院位于什么地方,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坏坏的微笑,在脑海里粗略的画出一张路线图。
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炎和题云马上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并低下了头,这个声音,正式大提学回府的声音,许敏奎给仍旧坐在地板上的阳明君弯腰行了礼后,又依次问候了炎和题云,阳明君的眼眸固执的追随者闵奎,用心感受着大提学对儿子的一丝丝慈爱的微笑和一句句嘱咐,顿时,他感到心痛不已,他觉得炎的脸庞和自己的模样重合在一起,慈父闵奎的身影和父王的样子则重叠在了一起。这短暂的幻觉一过,阳明君回想起自己丢弃父亲的那一刻。
十岁他便被封为阳明君,进入宗学接受教育,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七岁被封为世子,而自己则在十岁时才册封为阳明君,这个时间比起弟弟来说已经是很晚的了。而阳明君的聪颖开始被世人所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在宗学里,宗亲们聚在一起上课,课程总是不能很顺利的进行。有时候,阳明君叔叔的小儿子使小性子和其他人吵吵闹闹,授课的博士也要承受着,因为他们的品级太高了,宗学和只为世子一个人设立的侍讲院简直有天壤之别。在众多王子中,阳明君凭借自己的出色才能被博士们口口相传,慢慢也在大臣们的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阳明君心想这是得到父王称赞的好机会,因为一次都没对自己微笑过的父亲,听到这些消息也许会给予自己称赞呢?
读完《小学》后继续学习《资治通鉴》,而学完《大学》后,才有资格站在思政殿父王的面前。想着站在父王面前,把这段时间学习的东西都一一展现出来,并得到父王的称赞,阳明君都兴奋得睡不着觉,那年他才十二岁,但是,父王并没有展现给他灿烂的微笑,虽然大臣们经常提起阳明君这个名字,但父王似乎对他的聪颖很不满意,甚至对他的存在本身都感到不愉快,他用一副冷冷的表情抛出一道题:
“听说你最近学了《大学》,单纯能够背诵的话,并不能说你已经学习完了,只有把里面的意思全部弄清楚后,这才算是学习。你来解释一下‘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阳明君虽然对父王的反应有些遗憾,但马上调整好情绪,很顺畅的答了出来:
“是明德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的意思。”
“明德是指什么?”
“是指《大学》中的道。即,王的根本是明德然后才可新民的意思。”
“放肆!”
正为自己的答案窃喜的阳明君,被晴天霹雳般传来的父王的呵斥声惊呆了,顿时,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或许是因为自己打错了?但他反复思索,也没有发现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犯下了错误,他睁大双眼怯怯地望着父王,接下来,他便听到父王杀气腾腾的训斥:
“你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上吗?竟然如此不忠的说出王之道!博士,你胆敢给他如此详细的教授帝王之学——《大学》的用意何在?他只不过是一个皇子!”
年幼的阳明君只想得到父王少许的认可和一丝微笑,然而这微不足道的愿望却在父亲的大发雷霆中残酷的被泯灭了,而让父亲息怒的、能够露出灿烂微笑的,则是随后到来的弟弟——暄。暄先给父王行了大礼,又冲阳明君投来纯洁无暇的微笑,在世子可爱的微笑感染下,原本杀气腾腾的思政殿,马上洋溢着平和的气氛,阳明君看到世子身后跟着众多老师,与只跟一名老师结伴而来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王用充满父爱的声音对暄说道:
“我们世子近来礼学出众,这可真让朕高兴啊。听说你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学完了《小学》?”
“是,托老师们的福,确实如此。”
“好!《小学》中世子最喜欢的句子是哪一句啊?”
“是孔圣人说过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尽管这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一句话,但父王爽朗的笑声却震动着思政殿的屋宇。
“哈哈!构成世界上本源的就是‘孝’,在《小学》众多内容中最喜欢这一句,看来我们世子已经领悟到世上最真切的道理了,孔圣人的话语中,你还有喜欢的句子吗?”
“是‘君子务本,本立道而生’这句话我也很喜欢,但儿臣认为,《小学》中出现的内容都应该谙熟于胸。”
“哈哈,给予教导世子有方的春坊(世子侍讲院)和礼坊(世子翊卫司)的所有人大大的奖赏!希望以后也像现在这样……”
突然,父王的话被中断了,因为静静地坐在一旁的阳明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愤,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面前的《大学》径直向父王扔了出去,因离得很远,书并没有飞多远就掉了下来,但思政殿里所有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惊。就这样,阳明君在众大臣的惊讶中跑出了思政殿,身后则传来父王愤怒的呵斥声:
“这个可恶的家伙!立刻杖责他的老师!”
如果此时,暄没跑到阳明君的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的话,阳明君或许早就永远的逃出景福宫了。
“我觉得哥哥很好!”
听到弟弟的话,阳明君回过头,见到了弟弟温暖的眼神,这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之色,暄似乎明白了自己进入思政殿之前发生的所有状况,暄的眼神准确无误地传达着他的心意,阳明君心中的愤怒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为什么说我好?”
“因为哥哥一定像父王一样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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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父王?反而世子邸下……”
暄莞尔一笑,两个人看似很不同却又很相像,暄像是要抚慰哥哥受伤的心灵一样,仍然紧紧地抓着哥哥的胳膊说道:
“父王即使再发火,也不会对我动怒的。”
阳明君感到自己受伤的心得到了安慰,虽然只有弟弟一个人理解自己,但他觉得已经足够了,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阳明君再也不说‘父王’和‘孩儿’,而是只把‘圣上’和‘小人’挂在嘴上,与此同时,宗学的博士们和大臣们也只是把阳明君扔书的事挂在嘴上,对于他的聪颖则三缄其口。
阳明君心中的伤口虽然不能马上消失,但自从自由出入弘文馆大提学的府上开始便一点点的愈合。从权利争夺中挣脱出来,和炎自由的讨论学问,和题云分享剑术,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当然,最好的事情,就是能从闵奎身上分享到他的内心极其渴望的父爱,大提学虽然很严厉,但慈祥的父爱正是阳明君想要的,于是阳明君既把它当作老师又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紧紧陪伴在他的左右,有时甚至想:如果能成为他的儿子就好了。
“殿下,最近贵体可安康?”
闵奎充满关切的询问道。看到阳明君正在发愣,炎连忙替他回答道:
“是,依旧很安康。”
阳明君从过去的回忆中醒过来,连忙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之中。
“……没有使坏吗?他可是一位惹不起的人啊。”
“不是这样的,是一位很纯粹的人。”
“虽然纯粹,但可不是纯真。看他在大妃殿面前活得很好就可以知道。”
所有人都望着静静坐在一旁的阳明君。
他像开玩笑的说道:
“就算是皇子,如果不恭维权力,也很难维持自己的小命,可怜……”
闵奎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阳明君,重新打量着他。十七岁,他还是个年幼的王子,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是有可能在未来对世子构成威胁的人。
闵奎注意到阳明君散乱的衣着,为了维持自己的性命,世子选择的方法是恭维勋旧派,而阳明君则是知道仕途无望,于是干脆隐藏起来,闵奎的目光转移到受另一种制约的束缚的题云身上;与此同时,阳明君的视线则转移到烟雨居住的别院方向。
对暄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夜晚,他甚至感觉到自己都等不到第二天清晨的来临,他一会儿想到炎可能会空手而来,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说烟雨或许会写一首短诗将感想传达给自己,度过漫漫长夜之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黎明,早晨的请安也结束了,但对暄来说,这一天仍然过得非常缓慢。在焦急的等待中,望眼欲穿的夕讲时间终于到了——他终于看到炎的身影进入丕显阁,暄突然觉得嗓子发干,不知不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但是,他发现炎的手里并没有信封,只有那个装零食的竹筒。失望的表情顿时写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各种疑问。
对着暄行了三次大礼之后,炎把竹筒放在了暄的面前,然后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就在这个瞬间,一直悬在暄心头的那块石头也终于咚的一声落地了。虽然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东西,但是当真正亲眼见到它的时候,暄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急忙从炎的手中接过那个信封,很奇怪,感觉到信封中散发出一股淡淡地兰草香。不过他无法分清这股清新的香气,到底是炎身上还是烟雨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见信封之后,暄就已经魂不守舍了,知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意识到竹筒的存在,他发现那个竹筒并不是空的,里面竟然盛满了泥土。
“这是什么?”
“这是舍妹为了答谢世子邸下借书给她而准备的礼物。”
听到这句话,暄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用竹筒做成的一个花盆。
“这里面种了什么东西?”
“小人也不是很清楚,舍妹只是说,如果早晚各浇一次水的话,只要耐心等待,就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听完炎的回答,暄非常兴奋,她怎么也镇定不下来。但是,由于要开始上课,所以他只能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揣到自己的怀里。由于害怕竹筒歪倒,他轻轻将其放到自己的旁边。激动不已的暄根本不能安心听课,暄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信封和竹筒上,至于炎今天所讲的内容,他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好好地听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炎结束了夕讲之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肯离去。暄没有像往常那样,非要缠着炎不让他走,这次,他很快便让他离开了,同时,他还命令站在自己身边的内侍们也走到门外。
让自己身边的人都离开后,暄才从怀里拿出了那个信封,他把信封举起来,对着夕阳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很明显的都字迹。于是,暄再次做手势让内侍们躲到更远的地方,然后才激动不已的打开了那封信。就像暄的信笺一样,里面只有非常简短的一首诗。
相思相见只凭梦,侬访欢时欢访侬;愿使遥遥他夜梦,一时同作路中逢。——黄真伊《相思梦》
这是一首非常简短的诗,但是暄却读了一遍又一遍,在昨天写给烟雨的信中,他表达的是想要在梦中相见,却怎么也见不到的苦闷,今天炎带来的烟雨的回信,诗中表达的却是两人在梦中不能相见的原因,就是两个人都在各自的梦中寻找着对方,所以才没有见到。暄的眼前顿时浮现除了烟雨的模样,这是自己以前没有想到想象到的,一个完全不同的烟雨,暄可以确信:烟雨也跟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想法!暄怀着满心的喜悦,将这首诗反复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渐渐地,烟雨的字体也映入暄的眼帘之中——那真是非常漂亮的字迹,漂亮得让暄都想把自己之前送出去的信要回来。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写的字,不管是笔画,还是间架结构都非常地有格调。所有的字迹都非常工整,一撇一捺都端端正正,让暄感觉到烟雨的心性应该也是如此。暄招手让站在远处的车内官走了过来,车内官一过来,暄就像是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把信递给他,说道:
“你快看看,这哪里像是十三岁的女孩子写的字呢。”
最先映入车内官眼帘的,不是信件内容而是字迹,这不是普通的字迹,在一撇一捺中蕴涵着高贵,同时又表现出女子的美丽和贤淑
写出这样好看的汉字的女子更是神奇啊。真不敢相信写出这样一手好字的竟然是一位女子,居然跟旼花公主同岁。
“如果这真是许姑娘写的信的话……”
“都跟你说了是我们烟雨姑娘写的!要不然,谁会写这样的信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许炎就已经很让人感叹了,可是,这……”
车内官的脸上并不只是惊讶,他很努力的试图隐藏自己内心的恐惧。暄把自己的脸埋在信中,深情的吸了一口气,他仿佛嗅到了隐隐约约的兰草香,哪种香味沁人心脾。暄感受到了烟雨的气息,这时他才断定远来自己感受到的这个香气不是炎的,而是属于烟雨的。暄就像是亲吻着烟雨一样,陶醉的亲了一下信纸。
暄就这样深深地迷恋上了烟雨。
充满金色阳光的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从床上跳起来的暄抱着竹筒花盆来到外面,把花盆放到了院子中间。虽然周围的人都极力的阻拦,但是对于内心深处充满着热烈情感的暄来说,这些劝阻都是徒劳而已。跟金色阳光一样,毛毛细雨变得也金光闪闪。
像雾像雨又像风,安安静静地飘落的毛毛细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暄的脸庞和衣角。暄面向天空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就像拥抱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而毛毛细雨则穿过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的胳膊,湿润了他的脸庞,流进了他的心里。就这样,雨水弄湿了暄的整个身体,让他感受到了细雨和阳光的滋润。
与幸福的沐浴着细雨的暄不同,所有辅佐世子的资善堂的人们。一个个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各自忙碌着。首先给资善堂东边的暖坑生上火,用几口大铁锅开始烧热水后,在北水间的大木盆里倒入已烧开的热水,然后放入人参。雨渐渐停了,暄向着竹筒花盆走了过去,用两只手环抱着花盆盯着它看,过了一会儿,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用鼻子闻了闻泥土的芬芳。
这时,车内官走了过来轻轻地说道:
“邸下,请您赶快回屋吧。您要是染上风寒,小人可担当不起啊。”
“幸福的人怎么会患病呢?”
“邸下,即使是非常小的雨,也恳请您主意自己的贵体。”
暄现在非常幸福,所以也就不再坚持,笑吟吟地说:
“知道了。我身上都湿了,车内官你拿着丕显阁的书札跟我来。”
暄亲自拿着竹筒花盆向资善堂走去。
进入北水间之后,暄就把自己手中的竹筒花盆递给了车内官,然后开始沐浴。暄脱得只剩下单褂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在旁边伺候自己的宫女的视线,顿时觉得非常害羞。以前他并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突然感到害羞,这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下令只留下三四名内侍,让其余的人全部都退下。暄摘下头巾,把头发散开坐到大木盆里,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浸入热水中。浓浓地雾气中飘散着人参的香味。即使坐在大木盆中里,暄的所有心思还是全部集中在车内官手中捧着的竹筒花盆和信件上。
暄仔细想了想,由于已经收到了烟雨给自己的答诗,所以现在好像可以写信询问个人安否了。暄不停地在水中动来动去,搜索枯肠,在想可以写给烟雨的句子,他确信用今天收到的竹筒花盆做借口已经很充分了。
一想到这里,暄就想尽快给烟雨写信,所以就草草的结束了沐浴,只穿着薄薄的单褂就跑到了东边的暖坑房中。内侍们迅速把坑上的书案搬到了屋外,给暄铺上了厚厚地被褥。
“快点把书案给我拿进来!我要写信。”
“哪怕是一小会儿也好,希望邸下能够看在小人的薄面上,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我这不是很健康吗?别说是风寒了,我都从来没有闹过肚子,所以你就不要再啰嗦了。”
“看似轻微的东西有时候却非常重要,看似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却非常轻微。健康,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听着车内官充满真心的恳求,暄虽然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可还是安安静静地钻进了被窝。
但是,暄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而已,刚刚过了一小会儿,又重新抽出胳膊,要求把烟雨的信拿过来。金内官看了看车内官的颜色后,迫不得已把信递了过去。暄趴在被窝里重新看了一遍烟雨写给自己的诗,嘴角不时地流露出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把信放入信封一半之后又重新拿出来打开,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后,最终再也无法忍受了,就直接起身了。
“现在赶紧把书案给我抬进来,我已经休息好了。”
“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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