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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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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只是他们个人的想法而已。对于云来说,他早已被庶子的身份剥夺了自由。虽然人们都清楚云的肉身是别人给的,但是其精神和灵魂都是朴氏所赋予的,可尽管如此,又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绝不允许他称呼朴氏为“母亲”。
之后,云和炎成了朋友,同时与阳明君也交往频繁。虽然炎和阳明君都是蔑视剑术的士大夫出身,不过却也和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就在他们即将步入成年之际,他们之间出现了新的共同话题。触发阳明君好奇心的炎的妹妹——许烟雨,理所当然地就是他们话题的主人公了。但是,云对连偶尔记起这个名字都会感到忌讳。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对异性没有兴趣,而是因为自己庶子的身份。云心里清楚:虽然表面上自己跟炎、阳明君是亲密的朋友关系,不过他与炎、阳明君的身份始终都是不同的,所以,他跟烟雨也是不同的。这种身份差异在“连关心烟雨都不行”的处境中,显现得更为明显。
那天还是到来了。那是炎的妹妹突然迎来死亡的那一天。虽然自己的家族既不属于勋旧派,也不属于士林派,但是这一天家中的氛围却是从未见过的慌乱。守护朝鲜和家族安危的武官们纷纷来到了朴氏家中,进行秘密对话之后又匆匆离去了。当表情僵硬无比的孝雄也现身于朴氏的府第时,就连朴氏的表情也不似往常了。云向孝雄走过去并打了招呼,不过孝雄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竟然这样光天化日之下与云面对面地擦肩而过了。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云的心情也开始变得焦急不安起来。尽管他十分担心炎,想飞奔过去陪在他的身边,不过考虑到如此一来会对朴氏造成不利的影响,云也就无法再去那么做了。
这时,孝雄从里屋走了出来。虽然没有听到他与朴氏的谈话内容,可是他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那副表情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更显得暗淡。不过,这次他总算看到了以充满担心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云。孝雄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只手用力地握住了云的肩膀。通过那只手,眼下境况的急迫与严重似乎也传递到了云的身上。同时,云也感受到另外一番复杂的情感:因为对于许闵奎一家所遇到的危险,自己的家族起不到任何帮助作用而产生的复杂的情感。
孝雄离去的同时,负责全家大小事务的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里屋。云看着这位不一会儿就走出来的管家,看着他一边向仓库走去,一边吩咐着下人:
“你去仓库找找看,还有没有可以当作礼物送人的物品。还有你,快去准备夫人出行的轿子。大家快去准备!”
朴氏从里屋出来了。虽然没有像其他的官夫人那样身着华丽的衣服,不过她这次打扮得倒也干净利落,只见她的胳膊上搭着长衣。她看到站在门外来回不定的云,便开口问道:
“云,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
朴氏暗淡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她抚摸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以上的云的头,温和地说道:
“你的老师和朋友现在都遇到了危险,难道仅仅因为考虑到我和这个家族,所以你才没有过去吗?”
云感到内疚,深深地低下了头。
“朋友之间就应该懂得两肋插刀。对方虽是士大夫出身的人,为了你却心甘情愿地把平日从来都不会碰的剑握在手里,对于这样的朋友,去吧!你应该陪在朋友身边。”
云向朴氏深深地鞠躬之后,马上转过身去开始向炎的家跑去。因为去得晚了一步,他更加急速地加快了自己奔跑的脚步。
“死得太蹊跷了……”
朴氏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管家跑过来,弯下腰站在了朴氏前面。
“夫人,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礼物呢?”
“用布包好之后,放在轿子里了。”
“那我们也快出发吧!去世子妃,尹氏女子的家……”
朴氏以男子汉大丈夫一样的姿态走在管家的前面,转身向轿子走了过去。之后,她看了片刻云渐渐跑远的方向,这才坐上了轿子。朴氏坐着的轿子与云跑去的地方,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可惜了……”
现在朴氏的白色发丝也变多了,眼角和嘴角边的皱纹也变得更多了。不过,她身上的尚武气魄似乎没有受到岁月的影响,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她把“可惜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频率也变得比以前更高了。现在的云只是把这句话理解为:虽然自己已经坐上了云剑之位,但依然因为身份的差别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这让朴氏感到遗憾。
“云,睡一觉再走吧。我会像往常一样来叫醒你的。”
云低头打完招呼,便从里屋走了出来,进了对面的房间。已经被烧得热乎乎的炕上铺着被子,枕头旁边还放着新衣服。云解开后背和腰上的云剑,放到旁边,就钻到暖暖的被子之中。伸直两腿,怀里抱着两把云剑的他很快便睡着了。对云而言,朴氏守在身旁的这里——他们的家,才是他唯一能安心熟睡的地方。
房间里只剩下朴氏自己。朴氏已经读完了圣上写来的书信。她那嘴角的微笑渐渐地消失了,视线长时间地停留在了云睡觉的房间里,过了很久,才重新回到了书信之上。
“夫人,您叫我?”
从屋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进来吧。”
朴氏向进到屋里的管家动了动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关于徐内官的死因调查得怎么样了?”
朴氏的声音又小又谨慎。对此进行回答的管家的声音也一样: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说要归结为自杀。”
朴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管家,再多派些我们的人进宫打探消息。”
“是,马上照办。”
朴氏挥手让管家退去之后,又拿出了刚才的书信,继续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离宫回家之后自杀的徐内官……”
朴氏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徐内官自杀的原因是先王的内帑金问题。对此,很少有人像朴氏一样知道得这么详细——朴氏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内帑金的问题,一定是王向徐内官问了其他什么问题。徐内官可是对先王忠心耿耿的臣子,当今圣上一定是问了令其感到畏惧的问题,使得他不得不自行了断……突然,朴氏睁大了双眼。
“该不会是……先王那么费尽心思关上的门……当今圣上硬要把它打开吧?”
她不由得站起来了,王的密旨掉在了她的脚下。朴氏顾不得捡起密旨,就走到了屏风后面。她打开了隐藏的壁柜,翻了翻柜子的内部,从那里找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朴氏倚靠着壁柜,边用手掸掉了盒子上面的灰尘,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想要打开这扇门的人是当今圣上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需要这个东西的时候。只要有这个,当今圣上也不得不再次关上那扇门了。”
暄认真仔细地翻看着义禁府文簿,发现上面一个熟悉的名字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明朗了起来。在世子妃择选的时候,被叫到资善堂成均馆的东掌议现任义禁府都事。这也是暄前不久一手安排的事情。正因如此,暄便无须进行遭人猜疑的人事变动,这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暄看到这个名字之后,兴奋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因那时的事情两人建立了朕系,在当上君王之后,暄也会偶尔吩咐他私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所以他的办事能力是不需要太担心的。最重要的是,他属于士林派,而且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所以暄认定他便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暄用愉悦的表情吩咐着车内官:
“车内官,让尚传内官去承政院,明天让义禁府都事赵基浩待命。”
“是,殿下!”
说完这些,暄就起身去沐浴了。
当身体浸泡在热腾腾的水中之后,他那急躁的心情渐渐地平稳了下来。虽然目前什么都没有得到解决,不过对烟雨的愧疚感好像稍微减轻了一些。然而,对烟雨的思念之情却没有因此而递减。很奇怪,每当看到月的时候,自己就会更加思念烟雨;每天都会因为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月还是烟雨,暄经常会感到混乱不已。这种混乱自从翠露亭回来之后,随着对月产生的疑心,也变得越来越严重。暄用手舀着浴盆里的水。人参和菊花混合在一起的香气与水蒸气一起向周围扩散开来。而从月身上散发出的兰花香……他想,这就是所有混乱的根源。
“月身上为什么偏偏会有烟雨的香气?”
云站在旁边听到了暄自言自语的话语。兰香,对云而言也是一种熟悉的香气。由于这是通过炎才知道的香气,所以对云而言,兰香就跟炎的香气是一样的。正当云的思绪纷繁萦绕时,暄从水中走了出来。内官在暄的身体变凉之前,赶紧拿来像被子一般大小的毛巾裹住了暄的身体,并小心地为他擦拭着。还没等内官把水分擦干,暄就自行用黑色的毛毯包裹住了身体。
“把月叫过来。”
这一命令究竟是因为想见到月,还是因为思念烟雨,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辨别自己的内心了。暄莫名地感到烦躁,用手弄乱了还没有干透的头发。
“没有节操的家伙!”
月一如既往地身穿白色的衣服,双手叠放在一起,坐在那里沉默不语。昨天也是这个样子,前天也是这个样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总觉得你像在哪里见过。”
暄还没有穿上衣,黑色毛毯下面露出了暄那雪白的肩膀。而月对此却依然视而不见,表情也没有变化。暄一心想再看一眼在翠露亭时所看到的月的表情,所以他特意将毛毯拉至自己的胸前。不过,就在月的表情出现变化之前,车内官马上就把毛毯拉回到了脖子处。
“车内官真是爱管闲事。啧啧!”
即使被王指责,车内官也没有眨一下眼睛,只是把头转了过去。暄仔细地看着月的脸说道:[汶网//。。]
“真的很面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到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很相熟。是不是因为你的前生跟我有些因缘呢?”
月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镇定地看着王,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她的眼睛是有感情的:并不是眼睛没有眼泪就代表她不悲伤。而此刻,月为了掩藏住泪水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哀怨、悲伤。暄突然感到心头一阵阵酸痛,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他的神经。暄意识到:不过是自己随口说说的话,却分明让眼前的女子受到了巨大的触动。暄的头脑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而云也对王随口说出来的话,反复进行了思考。因为他也有与暄一样的强烈感觉,总觉得月很面熟,所以很想找出其原因。这件事情对云来说,也不是件有难度的事情。对!是许炎!眼前的女子不仅与他长得相像,就连味道,甚至是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相似。云的脸上变得毫无表情,他不禁暗自嘲笑了自己的妄想,只是被同一种香气所迷惑而已。就在下此结论的瞬间,他的眼前突然清晰地浮现出了雪深情地望着许炎家的情形。
“云,你那么专注,在想些什么呢?”
“没……没有。”
虽然嘴上如此回答,云的视线却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月的身上。确实很相像。单看她一个人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不过与炎一起对比的话,真的太像了!云再次回想起了月的女仆。没错,是相似的剑术!云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每次向许闵奎学完学问之后,炎家的院子就会成为练习剑术的场地。当然,是云向阳明君、向许炎教授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剑术。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出现了偷看他们剑术的偷学者。虽然云没有看到其正脸,不过依然能感觉到有人在偷看,记得当时,云还因此事特意问过炎。那个偷学者就是烟雨的女仆。云还听说,她不仅会偷看他们练剑,还会时不时地把炎的木剑偷出来自己练习。云还想起了当时炎说过的“其实她的实力比炎要更强一些”的话语。不仅仅是这些,云还清晰地想起了由于炎在剑术方面没有一点天赋,所以被阳明君嘲笑的事情。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没有人再偷看他们练习剑术了。从那时起,这件事就被人渐渐地遗忘了。云完全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所以没有察觉到王正在以怀疑的眼神望着自己。此时的云,回想起了那个女仆没有再偷看他们的时间点。没错!那个时间点与炎的妹妹烟雨病死的时间完全吻合。在那一刹那,云眼中的月和脑海里的烟雨完全重叠了。
云因为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过于震惊而紧张起来,神情都带出了慌张之色。不过他马上整理了思绪,重新寻回了平静。因为月说过,自己是雪的主人。假如那时烟雨的女仆真的是雪的话,那么,对于雪来说,那时被卖到其他的地方反而才是更符合逻辑的。由于那时许炎家里不需要女仆,被卖出的可能性很高。这么一想,云感觉到雪在炎的家门前逗留过这件事情也并不难理解了。如果说因为好久没有回过汉阳,所以想回家看看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不过,令人疑惑的是,雪坚决地说自己连仪宾府第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时,云察觉到了窗户外似乎有动静。与此同时,出于本能的云先握住了别云剑——外面的动静是路过的内官们发出来的声音。当云握住别云剑的瞬间,脑海中那些复杂的问题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是一个格外寒冷的早晨。因为入冬之后第一次剧烈的降温,让人觉得分外寒冷。暄坐在烧得热气腾腾的千秋殿里,竟担心起了月睡着的炕上是否暖和,因为月住在终日不见阳光的北侧,那冰凉的行廊上。暄还担心那里有没有烧炕的柴火。虽然很想现在就马上跑过去,把手伸进月的被子确认一下温度,但是因为要参加常参仪,从清晨开始就登厅的这些眼前的大臣们,一直坐在那里,先一分钟都没有离开过。
暄草率地结束朝讲之后,摆出比平时还要严肃的表情对大臣们说道:
“昭格署的提调在吗?”
突然被王点名的昭格署的提调惊慌失措,连声应答,所有的大臣们也都一脸惊慌地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由于昭格署提调是芝麻大的小官,所以他坐在离王很远的角落里。此时,他因过度紧张而吞吞吐吐地应声道:
“微臣昭格署提调在,听从圣上差遣。”
“据朕所知,新年正月的第一个辛日,在圜丘坛举行的祭天仪式是由昭格署主管的。今年一定别忘了举行祭天仪式。”
“是。”
不仅是昭格署提调,所有的大臣们,甚至是站在旁边的内官们也瞬间变得异常安静。他们像是在怀疑刚才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声音一样,看了一下彼此的眼色。司宪府的大司宪大声请求道:
“主上,请您收回成命!这是万万不可的。原本就因为没有废止昭格署而有损于圣贤之君的名声,怎么还可以在圜丘坛举行祭天仪式呢?这件事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
圣上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大臣们瞬间吓得毛骨悚然。如若圣上大发雷霆问其理由的话,他们就会说出相应的理由,然而这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让诸位大臣实在难以捉摸王心中的真正想法。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能就此表示同意。大司宪暗自判断: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圣上问到什么程度,他就回答到什么程度,这才是最佳的选择。想到这些之后,他鼓起勇气回答了君王的话。
“朝鲜跟明朝的诸侯国没有什么两样。诸侯国是不可以举行圜丘坛祭天仪式的。”
“朕说了要举行的!如果有异议的话,日后再慢慢商讨!”
暄看到大臣们的表情之后,转身走了出去。那些表情,正是大臣们因为捉摸不透暄的心思而变得哑口无言的表情。车内官跟在好像要准备散步的暄身后,却无法隐藏内心的不安。不知圣上正在想些什么的他,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并没有感受到寒冷的空气。
“殿下,今天的天气真不适合散步。况且,云剑也不在。这样会很危险的。”
“你说得没错,哈哈哈!”
暄边笑着边看了看车内官。当看到吓得脸色都变得苍白的车内官之后,暄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车内官想得太多了。就因为想的事情多,所以担心的事情也多。作为尚膳内官,想得太多是不可以的。”
“不过……朝廷会掀起风波的。”
“那样才好,就是想引起风波,所以才说了刚才那些话。”
暄看到了刚从自己嘴里出来就马上凝结在冰冷的空气中的哈气,心想着一定要掀起大风大浪才可以。那样的话,调查烟雨死因的义禁府都事就便于行动,调查也会快速地进行。暄想到自己在张氏被召进宫的情况下,居然还谈及了昭格署,这样一来,士林派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而他希望的,也正是士林派向朝廷大闹一场,进行强烈抗议。昭格署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勋旧派不知道王的这种意图,还以为圣上跟他们乘坐的是同一条船。那样一来,为了抵挡士林派的反抗,他们就会放松对义禁府都事的戒备,顶多只会单纯地以为他们在调查徐内官的死因而已。
与此同时,暄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想摸清慧觉道士的心思。在即位初期,这一想法就因为没有详细周全的计划而触动了昭格署,也正因如此才以失败告终。可能是那一事件的缘故,一直以来暄与慧觉道士的关系并不怎么友好。但也并不能由此断定他与王是完全敌对的关系。由于是难以摸清心思的人,所以暄打算通过这个诱饵,等观察慧觉道士的反应之后,再间接地摸清张氏的心思。
散步的时间非常短暂,暄很快就回到了千秋殿。承旨们因各自所属的党派还没有达成共识的关系,并没有向王汇报些什么。暄也若无其事地像往常一样行动着。轮对开始了。暄看着在自己的前面面对面坐着的官员们,他最先注意到了观象监的地理学教授和义禁府都事赵基浩。暄首先向地理学教授问了话:
“地理学教授,好久不见。观象监最近怎么样?”
“由于是年末,其他的教授忙得已多日未能退宫,以至于只有微臣前来惭愧地参见殿下。”
“观象监因为制作日历的缘故,最近会是一年当中最为忙碌的时候,真是辛苦你们了。”
暄听到命课学教授忙碌的消息之后,心里很是高兴。就是因为他们的忙碌,他才能少受到一些与中殿圆房的压力。所以,暄真心希望观象监日后也像现在这样一直忙碌着。
“圣恩浩荡!”
问过其他的三四名官员之后,暄终于问到了赵基浩的身上。他没有直接当面向赵基浩提问,而是在纸上写了字之后,转手传给了他。纸上写着的是调查徐内官自杀事件的王命,最后写上了王的名字。读到此内容的赵基浩感到非常诧异,于是直勾勾地盯着字条上的内容愣了半天。因为知道自己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所以他觉得圣上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当然他也清楚,如果真是这样,圣上就没有必要把他叫来了。可是不管怎样,赵基浩认为自己就在圣上面前,可圣上还用文字传达王命,这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低着头说道:
“微臣一定会查明真相。”
说完就把文书放进了胸前。
轮对结束之后,王的使命(官职名称)用眼神拦下了正在走出千秋殿的赵基浩。虽然感到非常疑惑,赵基浩还是避开周围人的视线,跟在了使命的身后。在到达没有人的偏僻之所后,使命环顾了四周,才把放在怀里的密旨拿出来交给赵基浩,紧接着就将身体转了过去。赵基浩看到密旨上的内容之后,大吃了一惊,他愣愣地看着使命的背影。不过,他的视线很快又回到了密旨之上。
密旨上的内容是:表面上调查徐内官的死因,实际上是要调查被择选为世子妃的许氏女子的死因。等查明之后,亲自向王禀报。首先找出机务状启负责人,然后详细调查世子妃择选之后,在别宫发生过的事情;调查进出过别宫的人物,调查许氏回到许家之后死亡的整个过程是否存在可疑之处。赵基浩接到王命之后,深感意外,不禁满头雾水,真不知从何下手。他看到密旨中也有圣上的亲笔签名,这个签名与刚才在千秋殿里所看到的文书最底下王的亲笔签名一模一样。他好像听到了王对自己说:不要相信其他的,只相信有这个亲笔签名的密旨就好。
在赵基浩还没有来得及细读密旨内容的时候,使令就把赵基浩手中的密旨拿了回去,扔进了旁边的火坑里,薄薄的纸张瞬间烧成了灰烬。使令回到了王的身边,只剩下赵基浩一人,长时间傻傻地愣在原地。冬天的寒冷也没能让他快速地清醒过来。
雪手里拿着洗脸盆环顾四周。在小心翼翼地进入月所在的房间,关上最后一道房门之前,她再一次观察了外面的动静,这才谨慎地关上了房门。刚刚睡醒的月正在用手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雪,神母呢?”
“我正觉得奇怪呢,刚才来了一个像尚宫一样的女人,说什么大王大妃正等着神母,就这样把神母带走了。”
月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过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她把手伸进了脸盆的水中。
“没什么可奇怪的,星宿厅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为内命妇办事。”
月弯下腰,用手捧起水来扑到脸上。雪挠着头对月说:
“啊!小姐从以前开始就叫我小心都巫女呀!我还以为是因为巫师的关系,所以您才那么说的呢。”
“我叫你打听的降神仪式的事情怎么样了?”
雪停下挠头的动作,扑腾向后翻了过去,然后又马上起身,拍着腿嘀咕着:
“瞒着都巫女调查好难呀!这个国家的巫师都与星宿厅的都巫女有朕系。巫师都被流放到四大门之外了,仅剩下的就是星宿厅所属的巫女而已。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都巫女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权力。在我看来,她们只不过是酒鬼冒牌巫师而已,哼!”
雪一边把毛巾递给洗完脸的月,一边说道:
“有一位老婆婆虽然不是巫师,但是长期以来一直在巫术仪式上做杂活,她带着嘲讽的口气说,没有降神仪式的话,怎么能成为巫师呢?即使是个骗人钱的冒牌巫师,也会进行假的降神仪式。还有就是小姐吩咐我一定要打听的……”
月擦干脸上的水分之后,把毛巾轻轻地放了下来。
“一位神母只能收留一个神女是吗?”
“是的,不过假如那个神女死了的话,就可以再收留一个。”
月点了点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很久没有看到月的微笑,就连雪也感到陌生了。一刹那,雪的眼角处开始湿润起来。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月坐了下来,然后整齐地折好毛巾放在腿上,又把双手放在了上面。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许多烦恼从她的脸上划过——那些是只有了解月的雪才能感觉到的情感。月因自己的这种处境,变得非常谨慎,甚至对自己也非常苛刻。这是因为她知道人的生命有多么宝贵,所以才能做到这一点。
“现在还不行。我分明是患了巫病。在没能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我是不能回去的。雪,你要再替我跑一趟了。”
张氏坐了下来,她与大王大妃尹氏之间隔着竹帘,张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总是会挂在脸上的那淡淡的嘲笑也消失了,宛如坐着的只是没有灵魂的一具躯壳而已。尹氏倚靠着扶手吃力地支撑身体坐在那里。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尽管整天坐在屋子里,但是好在耳朵还没有聋。咳咳咳咳!”
从声音中可以感觉得到气力日渐衰退的尹氏。她可是曾经号令身为王的儿子、曾统治着整个朝鲜的女人。然而,现在的她已经变得白发苍苍,到了气若游丝的程度了。
“人老后,先衰弱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剩下的只有后悔……至今都没有来见我,你这是因为什么呢?”
张氏弯下腰,把头低下去之后,回答了大王大妃的话:
“我回来还没有多久,而且这一路上沾上了许多脏的灵魂,不能以这种状态出现在大王大妃面前,所以……”
“即使不能上门来见我,也应该派人传来消息才是。”
“是小人想得不周全。”
张氏的声音很平静。尹氏虽然用不满意的表情看了看张氏,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到底还是很和蔼。
“你和我的关系是不能变得疏远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小人只是听天命离开了星宿厅,所以,谈不上与您的关系变得疏远。”
“没错,那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替我处理完那么大的一件事情之后,竟然没给我感谢你的机会就匆匆离开了。现在说来还有什么用,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之所以把你叫来,是因为……”
“小人也已经老了,所以,神气也大不如以前了。不如把权知都巫女叫来听您吩咐,您看如何?”
“我已经把她逐出宫了。你已经回来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星宿厅了。这次我需要你撮合好主上和中殿的关系。可能是因为元嗔煞……”
低着头的张氏,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嘲笑的表情。由于两人之间隔着竹帘,而且张氏是低着头的,所以她可以尽情地露出嘲笑的表情,不用担心被对面的人察觉到。
张氏暗自心想:元嗔煞也是夫妻之间有姻缘才会犯的。两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元嗔煞,呵呵!
“怎么不回答我?解除元嗔煞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小事一桩嘛。”
“小人怎么能撮合好殿下和中殿娘娘之间的夫妻关系呢?”
“又……又来了!又说那些没用的话。一定要让中殿早日生下元子,这样才不会有后患。在此之前,我是无法放下心来的。元子是我们家族的宿愿。”
反正也不存在需要解除的元嗔煞,所以,做什么都是多余的。现在的中殿仅以住在交泰殿这一条就已经犯下了沉重的罪孽。中殿的神经变得过于衰弱,已经很难扛得起中殿之位。张氏也清楚这一点,知道中殿虽然勉强待在交泰殿,但始终无法长时间地坐在那里的事实。张氏犹豫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适当的借口。
“若想解除元嗔煞的话,需要等待时机。小人还没有洗净身上的脏魂。”
“那什么时候可以?”
“巫术可不是什么时候想做就能做的。小人洗净身子之后,需要再观察一阵子。”
“那好,就全权拜托你了。”
“那小人就先告辞……”
张氏正要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尹氏突然抬起手,制止了张氏的动作。可能是因为每个手指都戴着又粗又贵重的戒指的缘故,抬着手的尹氏看起来非常吃力。
“啊,对了!我写入星宿厅巫籍的,你的那位神女。”
听到此话的张氏又马上俯下了身子。由于受到了惊吓,她还没意识到要再次把头低下去。而尹氏好像是在对张氏施加恩惠一样地说道:
“那孩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明天,你把她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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