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拥抱太阳的月亮-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炎不好意思地坐到旁边,腾出一个不大的位置留给旼花。

旼花二话没说就迅速地靠了过去,她紧贴炎的旁边坐下。因为心里焦急,她坐得过于靠近炎,结果使炎连右胳膊都很难抬起来。她喜欢这样靠近炎坐着,因为她喜欢炎身上散发出的兰香。每当靠近炎时,她都会深深吸一口气,嗅一嗅从炎身上散发出来的兰香,这次也不例外。

“我并不是过来妨碍夫君的。嗯,我就在这里安静地坐着,你读书吧!等你读完了我再和你说!”

炎微笑着看了一眼旼花那双清澈明亮且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了一眼旼花因娇羞而扭捏的身体,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纵然是自己让他读书的,可是看着不理会自己真的读起书的他,旼花还是对他有些许抱怨。只是抱怨归抱怨,只要能坐在炎的旁边,旼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旼花一动不动地看着炎,看得那样专注,似要将炎的侧面深深印入脑海。她这样的举动,炎并不知情,他只是全神贯注地读着书。

他所在之处,就是她所在之处。

炎用他那白净的手优雅地翻着书,兴许是这一优美的动作吸引了旼花,至少在她看来这一翻书的动作是优美的,所以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悄悄地摸着炎的手。用“身心愉悦”来形容此刻的旼花并不为过,她微微地张着嘴,一脸甜蜜,很显然她已经陶醉在这一浪漫的氛围中了,可是她觉得这样还不够,遂把自己的脸颊轻轻地帖放到他的手边。炎手上的温暖传递给了她,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使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美好的感觉就保持了一会儿。

瞬间,旼花突然打起敢精神。她突然清醒过来,因为她明白现在不是幻觉。当她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时,刚好迎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炎的眼睛。旼花难以掩饰满脸尴尬之情,脸变得通红,只能慢慢地移开脸颊,并直直地竖起了上半身。她又一次伸手摸着宫囊。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把夹着书签的书本放下,向着旼花坐着。

“你想说的话是什么?让我听听。”

“嗯,妨碍到你了吗?我不会再妨碍你了,你继续读书吧。”旼花小声说道。

“不是的,我也刚好想把书合起来。”

旼花红着脸,慌乱地打开宫囊又合上,好不犹豫。她用宫囊遮住嘴巴,并看向炎,而炎则面带微笑对她投以温柔的目光。旼花大口吸气之后,取出了里面的纸张。

“这……这个……”

旼花目不转睛地看着炎把皱皱巴巴的纸张打开,她的手继续摸着宫囊。

展开的纸张上记有多个日期。炎看了之后尴尬地笑着把展开的纸张放在书案上。

“闵尚宫她……我叫她不要做,但是闵尚宫说一定要生个儿子,去观象监取回了择日。所以要在那些日期……所以在……”旼花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纸上写的是用炎和旼花的生辰八字选出的圆房日期。只是并不像旼花所说的那样是闵尚宫去要来的日期,而是旼花一直纠缠要来的。让旼花没有想到的是拿到的日期却少之又少,取回来的近两个月的圆房日期才不过一个夜晚,她知道后差点流下眼泪。其实,旼花对生儿子并无很大的贪念,她只是想以此为借口,她只是想接近炎,只因她将炎看成是她的全部。为此,旼花在拿到日期之后便对日期做了手脚,她在日期和日期之间又亲手加了几个乱七八糟的日期。

旼花自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那是旼花自己写入的数字,更何况炎呢?炎肯定那是旼花填写的日期,因为他识得她的字迹。

“这些日期是怎么一回事?”

旼花看到炎指向了自己的字迹,吓了一大跳,瞬间脸涨得通红。她无所适从地用手刮了地板一阵,然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圆房日期中漏了几个,我不得不……闵尚宫说必须填进去……春甲寅春乙卯夏丙午夏丁巳秋庚甲秋辛酉冬壬子冬癸丑,妾身也是这么背的。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闵尚宫说好的日子,我全加进去了……”

“知道了。”

炎没有再怀疑,然后抄写在其他纸张中。看到他二话没说就接受了自己的意见,旼花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加几个日期。

“嗯,妾身虽然不大清楚……真的不太清楚,但是《抱朴子》中记录说,按夫君你的年龄,房事最好三四天一次为好。妾身只是担心夫君的健康而已……”

看似害羞的旼花一口气把那些尴尬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她在等待炎的反应。炎这个时候反而因害羞而不能说话,是旼花使他的脸颊染上了红色。

“而且根据《玉房秘决》书籍上的记载,一天做一两次对健康有益,这是闵尚宫说的……夫君也很健康……每天……”

“每……每天?呵呵,公主想和我开玩笑吗?”

“不是的!分明是那么写的。我已经确认过,不,不是,闵尚宫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我……”

炎仔细计算过,如果按照人类应具有的礼仪来圆房,那么一天两次等于一整天不能做其他事情。旼花和书上所提到的一次和他所想的一次有着很大的差别。虽然炎没有读过《玉房秘决》,但是他曾经阅读过《抱朴子》。只是炎对《抱朴子》的理解和旼花的理解大相径庭,他认为从中能学到道家、儒家的有关知识。所以,他认为是她在和他开玩笑。

“公主,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在书堂学过《保精》的。在举行冠礼的时候,学习过相关的内容。在所有的书籍中,根本没有一天两次的说法,所以您就别再开玩笑了。”

“不是的!是真的!”

旼花想立即给他看,但是那样一来会被炎发现自己藏有那本书,所以就闭上了嘴。

炎折叠起那张纸,重新放入宫囊。

旼花看到写有圆房日的纸张两人各拿着一张,感到非常愉快,因此更加紧紧抱住了宫囊。但是她仍然放不下对炎的依恋,喃喃自语道:“是真的……一天两次的……”

“夜已经深了,你该回到内堂了吧。”

听到炎的这句话,旼花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她再一次扭捏着,用手指指向了墨迹还没有干透的炎的那张纸。

“这里……”

旼花指的是记录今晚的日期的地方。炎呆了一阵,然后悄声说道:

“你没有提前告诉我的。如果我知道是今天,我会提前准备身体和心的。”

旼花的声音中充满抱怨,开始哽咽了。因为思念而天天踱来踱去的是她,天天伸长了脖子等待的也是她。就因为爱他,所以思念之情总是比抱怨更多。和他结成夫妻,一起生活已经很感谢了,为了思念他哭泣的时候也有过,她只能笑着忘记他不来内堂找自己的遗憾。但是现在这些抱怨的心理以声音的的方式流露出来了。炎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旼花。

“你一直等我的吗?”

“是的,总是。我每天都会等待的。夫君你把妾身当成了无德无能的妻子,不稳重的,还中出入厢房的……”

“我总是想着要去看你的,但是读完书,清醒过来都已经到了深夜,所以没敢去内堂。”

“请不要责怪妾身不稳重,淫荡,这些也是夫君你造成的。夫君你因为没有求到你想看的书而伤心,比起我因为看不见夫君而感到伤心,算不得什么。”

炎听到这些比喻书的话语,明显比其他例子更有感触。对于旼花那至诚不渝的爱情,炎不可能不知。因为知道这些,反而觉得内疚无比。何况在八年前,面前的女人救出了几乎处于死亡边缘的炎和闵奎。公主是许家的恩人,他并没有忘记此事。虽然自己现在是不能有任何官职的仪宾,但是他还是要感谢公主。

“非常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不是的。是妾身的忍耐不足导致的。夫君也从没有多看一眼其他的女人啊。如果你和其他男人一样的话,妾身或许会因心痛而死去。”

这是旼花徒劳的恫吓。仪宾是无法纳妾的,而且,万一和其他女人过夜的话,只这一个原因,那个女人也将会遭到处死的极刑。仪宾是不能纳妾的,只能把公主当作妻子。即使公主先死的话也不能再娶。就算能再娶,也需是士大夫家的女子,并且也只能作为妾迎进门。这也是法律上给仪宾所加的另一个禁锢。

“夫君,你可否懂得妾身钦慕你的心理?”

炎只能紧闭着嘴唇,温和地抚摸旼花的背部而已。和往常一样,他并没有回答她的爱情告白。虽然说出一句“爱你”是无比简单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旼花自己安慰自己说:自己的夫君只是对表现爱情有些吝啬而已。

这只是一种信念。从结婚到现在,旼花从来没有因为其他的女人而伤

第218页

心过。使她难过的对象,只是她平时不大喜欢的书籍。想到这些,旼花紧紧地抱住了炎。

“妾身也会嫉妒那些曾被夫君看过一眼的花朵。抚摸过夫君脸庞的微风,妾身也会嫉妒它的。还有,夫君你踩过的土地,也会让我妒忌。”

“花朵不就是公主你?哈哈。”

“我可不喜欢开过之后很快就会败掉的花朵。我曾经向父王请求过,把我封号的花字改成火字,但是父王说公主的封号不能用那样的字,故而才反对我。哼!火和火花,并不是完美的搭配。”

“火花也是花,所以我也是与公主一样的花。”

旼花把嘴迅速地凑到了炎那微笑的嘴唇之上。炎并没有躲开,而是接受她的唇,得到勇气的旼花小心翼翼地把舌头放入了他的口中。炎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炎看到以为被拒绝而受惊的旼花之后,又主动地把嘴唇凑了上去。他非常小心地行动着,以至于旼花万分焦急。炎突然再次推开了她。旼花却还沉醉在刚才的痴迷状态中,仍然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

“对待妻子的时候,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这是违背礼仪的。”

“那妾身跑来厢房也是违背礼仪的。”

因为那该死的礼仪,旼花有些恼怒了。到了这种状况,应该把礼仪抛到脑后,像火花一样地燃烧才对,但是眼前这个叫做炎的男人,即使在被子里面也要装出礼仪,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洗完澡会去内堂的,你先过去待着吧。”

旼花却无法再忍耐下去了。说“洗完澡”过去的意思就是,天要亮的时候才会去内堂——因为洗澡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所以,今天先解开炎的上衣飘带的还是旼花,然后她会装作一副贞淑的样子等待着,直到太阳升到中天的时候,他的手才会碰到旼花的飘带。旼花迅速地将炎的衣服藏在了身后。

“那么,您就这么去洗澡吧。”

只穿内衣出房门,这在炎的常识里可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旼花虽然用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解开他的衣服,但是她的脸却变红了。这种情况下,炎也无法责怪她。旼花虽然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女人,但是因她那稚嫩的脸,看上去却像十六七岁的样子。不知是否因为这些,在炎的眼中,旼花做什么都会显得可爱非凡。即使她让他如此难堪,他也觉得很是可爱。

“那我先洗个手……”

旼花迅速地拿起裙子,用里面的衬裙擦拭了他的手。炎总是在圆房之前,用晒干的樱花磨成的粉末当作香皂来洗手。

谁都会接受“要珍惜妻子的身体”等诸如此类的教导,但是几乎没人能遵守,但是炎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可是一定会遵守这些的男人。所以他绝对无法容许用干衬裙粗略地擦拭自己的双手。炎看似要抢走公主手上的衣服,旼花看到这些便先下手为强了。

“妾身去接水吧。”

旼花迅速地起身,拿着鞋子跑出了房外。短暂的一段时间过后,她把温水接来了。因为对这些事情并不擅长,所以衣服都被水浸湿了。炎把手放入水中,用樱花粉揉搓了双手。旼花也抓住了他的手,跟着他的动作进行着,沉浸在水和粉末里痒痒的感觉让她咯咯直笑,而与炎的手指互相交叉相触碰的感觉,让旼花幸福无比又心神荡漾。

炎拿出干净的棉布手绢用水打湿,手绢中自然渗进了樱花的香气。他在褥子的中间也铺了一层毛巾。如果下人们看到厢房褥子上的污渍,就会嘲笑妻子,他对此尤为慎重。不知情的旼花却觉得炎没有尽快解开自己的上衣飘带而焦躁着。所以在炎真挚地铺毛巾的时候,她拉了一下自己的飘带,使其变得松弛下来。结束所有准备的炎,为了消除只穿内衣的尴尬,告知对方圆房已具备了礼仪,这才低头示意着。

炎的手终于碰到了旼花的飘带,这实在是非常慢的动作。当然,脱去上衣的步骤也非常慢。他把脱下来的上衣整齐地叠在旁边,这也是他所谓的“有礼节的圆房”的步骤。

旼花真想用自己的双手直接褪去自己的衣服,但是这并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她只能吸气忍耐着。不过,旼花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到慢腾腾的炎,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解开盘上去的发髻。脱去裙子和下面的层层衬裙,直到脱下所有的衣物,并且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等这些步骤都一一完成的时候,旼花几乎听到了鸡鸣的声音。

炎结束这一切之后,用双手托起旼花的后脑勺,像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地放下。然后开始一件件地脱去自己的衣服,并依然整齐地叠放在旁边。他好像看不到旼花的焦躁似的,结束准备的炎穿着内衣进到被子里面——炎可是无论何时都不会焦急的。

炎的手指划过了旼花的身体,是小心而又有格调的动作。旼花误以为炎把自己当成了容易破碎的薄薄的瓷器。她同时感觉到:炎的手指走过的地方好像有樱花绽放的感觉。旼花在他的手指下,才成为完整盛开的花。

旼花枕着炎的手臂,一齐躺着。每当进入他的怀中之后,她就会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妾身有没有跟您说过我有多幸福呢?”

“是的。你不是总在说吗?”

“我的幸福比夫君知道的要多很多。”

但是她却没法问出“夫君你呢?”这句话。因为她知道他的回答肯定是“是的”。 旼花也知道,那并不是炎的真心话。她明白,因为自己的身份,炎所受到的限制。如果当时他没有和旼花成婚,如果不是旼花纠缠着一定要这个男人,或许他早已发配归来,被新的君王所重用,凭借他的才能,仕途一定非常通达。他的府第,或许并不是如此凄凉的厢房,而是和志同道合的学者们在一起,成为热热闹闹的厢房。砍掉炎的翅膀,把他强行放在自己旁边的内疚感,这是旼花永远都无法摆脱的恐惧。

“你说,违背我的命令的心情如何?”

这是暄回到原位向车内官所发出的质问声。

“小人应当谨慎行事。但是将来若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小人还会照做不误。小人有辅弼殿下的使命,还有辅弼宗高社稷的……”

“好了!那些话我再也不愿意听了。”

暄用凄凉的表情翻开承政院日记。他拒绝晚餐后到了偏殿,直接坐在了康宁殿中。这期间,虽然他一直检查承政院的日记,直到很晚,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想要的记录。因此,对于很小的事情,暄也会很容易就发怒。和往常一样,暄的旁边站着题云。

“云,晚饭吃得好吗?”

因为是突如其来的提问,题云的回答并不是“是”,也不是“不是”。

“殿下,您想问我什么?”

“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所以问问。”

暄虽然微笑碰上,题云却深深地低下了头,然后再次闭紧了嘴巴。最近题云的眼神和往常不一样,暄本想再一次尝试着和他说说话,但这时他听到了命课学教授到来的通报声。暄合上自己正在检查的承政院日记,展开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审阅的文书奏章,然后吩咐下人将他带了进来。

命课学教授拿着一本书进来了。这书并非其他,而是暄命令他拿来的星宿厅的巫籍。车内官拿起巫籍呈给了暄。命课学教授说道:

“就是插有书签的地方。”

按照他的话,暄翻到了有书签的地方。但是,和自己的期待不同,这里根本就没有称得上值得记录的东西。上面只记录着七年前的日期和“无名者”三个字,这就是全部。

“无名者。没有姓名的人……”

暄回想起在温阳第一次见面时的月,当时的月也说自己并没有名字。难道她真没有说谎?暄也给题云留了些位置,以便他也能看到书上的内容。题云明白了他的意图,仔细地观察着巫籍。

“仅此而已吗?”

“星宿厅的巫籍是都巫女所管理的,所以微臣也并不知道详情。”

“我的厄运……”

真是不忍说出口的话,所以,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守在我旁边的巫女,你们竟然说不知情,这又是什么荒唐的话?”

“星宿厅巫女和隶属于其他官厅的巫女是不一样的。在东西活人院和各个乡村的官厅入巫籍的巫女所做的事情是:不能心祈福行为和大夫的力量所治愈的病症,就交由她们来治愈,所以相关的官厅会对她们进行管理。但是星宿厅是只为国家和王室祈福的地方,所以要在完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巫籍的管理。因此,这是微臣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那么,选拔的基准是什么?是星宿厅进行选拔的吗?”

“并非如此。在星宿厅的都巫女推荐的处女巫女中,观象监会算她们的生辰八字,看看她们是否适合殿下之后才作决定。”

翻开书查看巫籍的暄,手突然停止了动作。

“星宿厅的都巫女?就是那位张氏都巫女吗?”

“是的。”

“看过生辰八字的是你吧。”

“是的。”

“为了看生辰八字,就需要出生年月日时!那你说说这位挡煞巫女的生辰。”

被圣上的突然提问惊吓到的命课学教授开始结结巴巴:

“但……但是在看过生辰八字之后,关于那巫女的一切都将烧毁,所以微臣并不大记得。”

“你以为我会被你所说的谎言欺骗吗?”

“微臣岂敢在殿下面前说谎呢!挡煞巫女的生辰八字是任何人都不能记住的,所以微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记下来。”

“任何人都不能记住?你的话竟是这样的矛盾。起码挡煞巫女以及告诉你她的生辰年月的张氏都巫女两个人会记得。”

对于一般百姓而言,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的情况很多,所以拥有生辰八字,这表明她的出生身份非常确切。暄的嘴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听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

“是什么时候选的?”

“就在殿下即位之后的第二年……”

“那么,应该记得她的年龄吧?”

圣上的提问让命课学教授再次陷入了意料之外的困境。他也看过许多巫籍,不仅是其他官厅的巫籍,星宿厅巫籍也记录着巫女的年龄,但是,唯独这位挡煞巫女的年龄没有记载,这点着实有些奇怪。早在被选定为挡煞巫女七年前,她就已经是星宿厅的在籍巫女。这件事也没有任何的记载。当时是张氏都巫女给了他们这位巫女的生辰,所以也很难判断到底是不是因为记录的人不知道所以才没有记入。

“为什么还不作答?”

绝对不能硬说自己不知道,如果回禀道连年龄也记不清的话,圣上就会认为他真的是在说谎,所以他回答道:

“今年好像二十一岁了。”

听到年龄的瞬间,暄想起了烟雨。虽然烟雨已经死去,但是一直和暄一同增长着岁数,所以暄能一下子知道她与自己同岁。暄不知不觉间竟失笑了,实在觉得自己非常可笑。他至今都没有忘记连长相都不知道的女人,以及除了长相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产生的怜悯之心,这些都是可笑的事情。

暄摆脱了让自己头脑混乱的烟雨,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月的身上。在七年前记入巫籍,起码之前应该过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博学,而且姿态颇有品位,可以判断她可能是两班家庭的女儿。从初次见面时女仆称她为“小姐”这一点,以及连一项粗活都没有干过似的漂亮手指,更加重了其可能性。即便不知道一般民家生活状况的暄,也见识过宫廷内的许多宫女那粗糙的双手。由此可见,月那漂亮而优雅的手并不寻常,在入巫籍之前,她肯定是有名有姓的人。

“星宿厅的巫女是如何选拔的?”

“所说是在附神的巫女中,选择出神气较高的巫女。”

“那么,挡煞巫女也是附神的吗?”

“应该如此。”

“那在附神之前呢?”

“微臣不知。”

“你不是说曾看过那位巫女的生辰八字嘛!”

“并不是看四柱,而只是看了与殿下的八字合不合。有神气的八字没必要测算,所以臣也没有看过。”

“只看合不合,不看八字?现在你们开始用这些稀奇的借口来欺瞒我了。”

“请殿下相信微臣说的话吧!”

暄暂时打断了他的话,仔细地看了命课学教授的表情——看起来,他并不像是在说谎。但是他自己也觉得非常混乱,看不出一点眉目来。暄翻过三四张巫籍之后,平缓了气息转移话题。

“挡煞巫女的神母是谁?”

“是张氏都巫女。”

暄啪的一声合上了巫籍。又是张氏都巫女!现在只是听名字,他都觉得厌烦无比。就像因为没有在承政院日记中找到记录而恼怒一样,这次暄也非常气愤。

“张氏都巫女……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说给我听吧。”

“她是朝鲜建国以来的最佳大巫女。微臣在任训导的时候,仅仅见过她一次面而已,所以并不知道详情。”

命课学教授不敢多说。虽然他对月知道得少之又少,但是他怕自己按照圣上的提问来回答,又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所以使逐渐变得小心谨慎了。暄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那么厉害的大巫女的神之女……害怕结成姻缘而没有给月取名字的神母就是张氏都巫女啊。”

暄再次想到了初次相见时月的模样。当他问到有关神母的情况的时候,她的回答确实是这样的。张氏都巫女虽然收她为神之女,但是害怕结成姻缘,所以并没有给她取名!这也可以断定:她肯定不是平凡的女子。

暄指着头部说道:

“头很疼。你去把那巫女叫来。”

圣上一说身体不适,车内官就会非常担心。有时明知道圣上在装病,但他还是会担心不已。

“要不传御医……”

暄用紧皱眉头的表情对着命课学教授说道:

“现在虽然还没到入磬,但还是带她过来吧。有那位巫女在,才能让我的头疼之症好转。快去!”

命课学教授只得捧着星宿厅巫籍退了下去。当房间内只剩下题云和车内官的时候,暄向题云问道:

“云,比起其他官领下的巫籍,这个有什么区别?”

“其他巫籍上详细记录着各个巫女的身份细节,甚至巫女的长相特色也都详细地记录着。”

“果然……月和其他星宿厅巫女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虽然把她载入了巫籍,但是好像要隐藏她本人一样……在那巫籍上记录为无名者的张氏都巫女,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暄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忆着与月初次相见的日子。当时她说过,她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无名者,连没有姓名这件事也并不是在说谎。而且,她还把成为巫女之前称作是前生。前生,前生,这也意味着之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

“并不是无法记忆的前生,而是不能记住的前生……”

现在已经不是个人的感情了。暄作为一国之君,开始对月的前生感到好奇了,就像是饮恨而终的鬼魂为了陈述自己的冤情而找到圣上一样。

等了好一阵子,月才出现在了康宁殿。她到来时,连脚步声都没有,悄声进来的她在远处叩拜了四次之后就坐了下来。她的姿态和最初相见的时候一模一样。因为过于漂亮,真让人感觉她并不是实实在在的人。即使把眼前的事情说成是鬼魂所制造的幻象,暄也能相信。

暄在书案上抬起头,命她靠近他坐下来,等到月凑近了一些坐下时,暄用撒娇的表情望向了她。

“我的头很疼,所以早早地把你叫过来了。摸摸我的额头吧。”

不知月有没有听到圣上的话,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性格急躁的暄实在忍不住了,他强制地拉着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月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暄用很大的力量紧紧地抓住,一刻不松开。

“你果然干净了。真奇怪,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的头就会很清醒呢!”

月想再次抽出手,暄这次却猛地抱住了她的腰。

“你静静地坐着就好。”

不管圣上怎么说,月还是端庄地抽出了身。暄抓住了月的双手,就像淋湿的小猫一样,凄凉地望着她。

“你是讨厌我吗?嗯?”

“咳咳!咳咳!”

这是车内官给圣上的暗示,提醒他注意身份。不管怎样,他都是一国之君,所以车内官希望暄能自重,不要做出那些一下子威严尽失的撒娇举动。但是暄的撒娇对月却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月的表情微微地变得柔和了,暄轻轻地抚摸着捧在自己手心中的月的双手。观察了好一阵的暄把月的双手与自己的手交叉在一起,然后微微一笑。

“真是一双美丽的手啊。纤纤玉手,所指的就是你这样的手啊。”

月没有回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暄在她的眼前展开了自己的手。

“我的手怎么样?好看吗?”

在月观看暄的手的时候,暄从长长的手指缝中看到了月的表情。月第一次开口了:

“是纤纤玉手。”

“是吧?在我看来,我的手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足以让我感到害羞的程度。真不像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手。”

从手指缝间,他与月四目相对。没有料到暄后面所说的话,她的表情有些凌乱,看起来倒像是另外一个人。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有做过真正需要利用手去做的事情,最多也只是拉弓箭和翻书页。我的意思是,你的手除了翻书以外,也没怎么使用过,不是吗?”

“小女子惭愧。我知道代替这双手做事变得粗糙的其他人的手……”

暄用双臂紧紧抱住了月。他感觉到已经变得僵直的月,所以在她耳朵悄悄地说:

“虽然不知道成为巫女前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但是你肯定是能够拥有漂亮手指的身份。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只能亲自打听了。我必须查明究竟。”

暄感到月变得更为僵硬了。暄惊讶着,再次悄声说道:

“如果那天不是我抓住你的脚踝,你就以为你能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吧。因为我把你困在宫里所以才害怕,还是……”

暄中断了话语,和她相隔了一段距离。再这么催促的话,怕是月和他之间会竖起更加坚固的墙壁。与其那样耽误了事情,倒不如一步一步地慢慢来。暄明朗地笑着:

“还有……我说头疼时是在装病。只是因为我思念你所以才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