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战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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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晚上临睡前，他都全身肿痛，双臂麻木。好在第二天醒来，又会生龙活虎。这是九阙琉璃神叶的功劳。每到晚上，叶子里就会流出一股清流，像泉水一样流转在莫坚的全身。

一年艰苦训练下来，莫坚快要接近达到有效射击的要求。但一年训练，并没有让他得到一次有效射击。

魂线却在这时候减少了一根，几乎相当于从头再来。而且从这一年开始，九阙琉璃神叶再也不曾有任何提示。

同样的，一年下来，没有得到一次有效射击，但水准又达到了接近有效射击的程度。

第三年，无比相似的情形。

就这样循环到第六年。小衍历2013年，最后一根魂线也随之消失。三个月前，莫坚彻底适应了没有魂线帮助下的射击。一个月前，沉寂了五年的九阙琉璃神叶终于涌出一道讯息：

“有效射击，一次！”

从此，在不断练习中，那微弱的红点渐渐变大，一直到如今在意念中有茶杯口大小。有效射击的次数，也从某一轮偶尔一次，到稳定的一轮一次，一轮二次……达到如今的一轮九次。

这是一次如此不可思议的漫长训练，但莫坚坚持了下来。

他从来都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

“只剩下六百次了，到今晚，六百次就能完成！终于可以修习魂力了……”

想到七公讲述的魂力九重，莫坚的眼里又射出明亮的光彩。那些强大的修为境界，传说中能移山填海的恐怖手段，遨游整个位面的无上神通，他已然向往之极。

射箭！拔箭！不断射箭！不断拔箭……

莫坚几乎没有作任何休息，一次次的射击，终于在近两个时辰，黑夜降临时，九阙琉璃神叶中涌出一道讯息。

“有效射击，一万次！”

“嗡……”

刹那间，九阙琉璃神叶中涌出一股庞大的暖流，在莫坚周身激荡不休。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持续攀升，灵觉在不断变得敏锐，身体好似也比先前轻了许多。

这种变化，持续了足足五分钟才停下来。

莫坚心头狂喜，六年的积累，六年的艰苦训练，终于在今日收获了丰硕的果实！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乍然得到的强大力量，甚至令他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我是否产生了魂线！不过现在的箭法，对付几十根魂线的人，应该不成问题了！”莫坚暗道。

在没有达到‘内视’之境前，修为几何，魂线几根，都要借助魂盘测量。

一万次有效射击完成，转轮之眼破碎，莫坚拿着黑角弓，静等第一重门开启。

然而九阙琉璃神叶又涌出的一道讯息，令他愣了楞。

“表现优异！友情馈赠一千次额外的有效射击，能否提升到一轮十次的极致境界，看你造化！”

莫坚无奈的挠了挠脑门，暗道：“一千次友情馈赠？我一直以为每一箭都是有效射击才是极致，原来只有十次。”

九阙琉璃神叶又涌出一道讯息：“友情提示，额外一千次必须在三日后完成。射击前，务必全副心神灌注在转轮之眼，不可受到外物干扰。如完不成一轮十次极致境界，转轮之眼自会破碎，第一重门正式开启！”

“要等三天了！”

本想着一鼓作气轰开金门的莫坚轻轻点头。对是否能达到极致境界，他心底的渴望并不是很深。能达到最好，不能达到也无妨。

已经一轮九次了。连九阙琉璃神叶都说自己的表现优异。

莫坚心里颇有些自得，拔下胡杨树上的箭，认真的装进包袱，正要离去，却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唤道：

“莫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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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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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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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载〃√

￣网〃√

补天弓　004　双重人格

树林西侧，穿着红白相间的碎花裙子，背着手，微微倚靠着树干，娇躯略略倾斜，勾勒出一条美好曲线的少女，嘴角带着淡淡的甜甜的笑。明亮的月华下，像两颗黑珍珠似的漂亮大眼睛里，闪动着温柔的光。

“小瞳姐，你怎么来了？”

小瞳关切的道：“你不是被关进了地牢吗，好久没见，姐姐放心不下。去你那里，没找着你。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那些人没为难你吧，你没事吧？”

莫坚心头升起一股暖意：“没事！”

两人离开小树林，半道上的小瞳悄然拉起莫坚的手。

“小瞳姐，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

“咦……有什么不好的！”少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那些人看的多了，随他们去说！姐姐不在乎，也不怕！”

才走了几分钟，四个少年并成一排快步行来，将两人拦住。为首的是周靖，大长老的孙子，周钊的亲弟弟。这些年来，整个部落就数这两兄弟，欺凌莫坚最凶最多。

“小瞳，你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莫刻苦这个蠢猪！真他娘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都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自然会勾搭在一起！”

“不对啊！现在还没到12点呢，莫刻苦怎么不练射箭了？哦……我明白了，这对狗男女要去做那些龌龊事，他们六年前就开始了……”

小瞳眼里露出一丝恼色，却仍牵着莫坚的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握的更紧。

多年来始终在这些冷嘲热讽中淡定无比的莫坚，猛的拉住小瞳，盛怒下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侮辱我可以，但绝不允许侮辱小瞳姐！

“一人抽自己十个耳光，别逼我亲自动手！”莫坚咬着牙，冷冷道。

小瞳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劝阻道：“莫坚，算了，不要得罪他们！”

莫坚坚决的摇头，语气更加冰冷：“你们抽是不抽！”

艰苦练箭六年，今日终于有了大幅提升。

付几个尚未成年，还没有修习魂技的家伙，不用黑角弓，都能把他们揍成猪！

这一次，莫坚不会再忍耐！

周靖哈哈大笑：“莫刻苦，怎么的，你还想打我吗？”

目光落在小瞳已经颇为壮观的胸口，闪过一道贪婪之色。他自然知道测魂仪式上那支黑箭的缘由。今日拦截莫坚，正是出自哥哥的授意。

莫刻苦马上就要滚出长河部落了，赶紧趁着最后的机会，好好拾掇他几回。

“来打啊……来打……”

“嘭！”

一记重重的直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正叫嚣的周靖鼻子上，登时鼻血长流。

周靖惨叫一声，心头大惊。这一拳打来时，自己明明躲避了，怎么……一个多月前，还揍过莫坚一次，那一次这家伙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莫坚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周靖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比自己还高了半头的可恶东西，一言不发，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耳刮子，在黑夜中无比清脆响亮。

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周靖的脸颊迅速肿起，唾沫连着血水从嘴巴里吐出。莫坚将他狠狠抛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一脚踹在小肚子上，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周靖的上下唇已经被打成两根肥肥的香肠，连哭带骂，艰难的道：“喊……喊人……”

剩下三人这才惊醒过来，马上尖叫道：“莫刻苦居然敢打人！莫刻苦打人了……”

莫坚更怒，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恶狠狠的冲上去，揪住一人的后领，重拳雨点似狠狠砸下，然后就是恶狠狠的耳刮子，专抽嘴巴。三五下功夫，剩下三人和周靖一样，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低低惨叫，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以后嘴巴再不干净，说我一次，我就打掉你们的牙齿！”

莫坚冷笑一声，拉着小瞳，不慌不忙的离开。

为了让年青一代更好的成长，部落鼓励年轻人互相比试，只要不打残或者重伤，一般都不会干涉。莫坚心头笃定的很，就算周靖是大长老的亲孙子，部落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路上，小瞳奇怪的问道：“莫坚，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她今年十九岁，已经成年，中等资质，虽然尚未成为魂者，但魂线已有九十七根。本已准备好，若莫坚吃了亏，就算拼着违背部落的规矩，也要帮忙出手。

莫坚瓮声瓮气的道：“箭不是白射的！”

小瞳就露出甜甜的笑来，故意问道：“以前也有很多人说你，也不见你出手教训啊！怎么今天这么激动？”

她心里头明白，莫坚是为了自己。

莫坚就埋着头，认认真真的走路，一声不吭。

走进房内，点亮蕾丝灯，小小的屋子里便亮堂起来。蕾丝是贝蕾花的花蕊，以火燃之，能持久明亮，是部落惯用的照明之物。

“又跟猪窝一样乱！”

小瞳略有些嗔怪，然后帮莫坚拾掇起来，很快叠好被褥，擦干净桌子，扫出地面的木屑。这是莫坚制箭留下的。

莫坚心底生出细密的暖流，也不说话，为小瞳倒了杯水。

两人坐下，小瞳从裙子底下掏出一颗魔茯苓，一颗精元果，外加小半块果儿肉，甜甜笑道：“饿了吧，快吃！”

位面上普通人类的寿元都能达到两百年，与食物的进化有直接关联。人类早已舍弃了大米、小麦等食物，改为种植师凭借魂力，种植出的果实。这些果实不仅能饱腹，提供必须的能量，还有些排毒之功，不会在体内沉积杂质。

魔茯苓、精元果正是整个位面最广泛的食物。它能在干旱之地生长，一品种植术就能种植。

当然，收获的果实还需要厨师的烹制，一般是魂力为火属性的魂者。烹制之后，才会味美可口。

魂力早已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不成为魂者，寸步难行。

莫坚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小瞳姐，我不饿！以后莫要给我省口粮了，我每天都吃的很饱。”

部落的一切财物是统一保管的，包括粮食。成年后一切所得，都要上缴给部落，由部落分派，比如住房、布料、口粮、钱财甚至魂器。

小瞳拿出的口粮，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练的那么辛苦，怎会不饿，又骗姐姐，快吃！”拿起果儿肉，就往莫坚的嘴巴里塞。

看着莫坚圆鼓鼓的嘴巴，小瞳的眼睛就眯成一条细缝，笑眯眯的道：“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正吃东西的莫坚愣住，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小呆呆，今晚我一定要和你一起睡！”小瞳努了努红唇。

小呆呆是小瞳对他的爱称，偶尔才叫，因为莫坚的脸色，总是平淡的近乎呆板。

莫坚咽下嘴里的东西，这么大胆的话题实在让他很害羞，低着头道：“不要！对你不好！”

小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有什么不好的？你自己忘了吗，六年前，你把姐姐骗到这里，哄姐姐脱了衣服，还乱摸。姐姐当时不太懂，现在可是很懂哦！”

莫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把莫坚搂在自己怀里，眼里露出坚定的神采，小瞳柔声道：“三个月后，如果部落要赶你出去，姐姐也跟你一起走。姐姐好歹能成为魂者，出去找份活儿，养着你，一定不让你受苦！”

她本想提一提七长老发下长老血誓救莫坚性命之事，又想到整个部落人人皆知，莫坚想必也清楚，也就没提。

莫坚身体登时一颤，眼睛渐渐泛红，颤声道：“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小瞳眼里闪动着细密的柔情，柔声道：“你忘了吗，那时候你要让姐姐嫁给你的呀！不准耍赖的！”

无数细密的感动，终于汇聚成一条洪流。

莫坚眼里突然闪过一道金色的微光，片刻后才自消失。

他本来明亮坚定的眼神，骤然变得轻佻，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邪魅。

“姐，我好喜欢你！”莫坚低低呢喃，言语间似乎带着别样的魔力。

下一刻，他紧紧搂住小瞳姐，印上那两瓣鲜艳欲滴的红唇，贪婪的吸吮，用自己的身体给怀里的女子竭尽所有的温暖与回报。

小瞳的眼神开始迷离，嘤咛一声，生涩的配合着雨点似的激吻。

又是这道金光，又是这种感觉。

她清晰的记得，六年前，还十分稚嫩的少年，眼里闪过的一道金光，彻底令自己迷失，随着他来到这里，任他摆布，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纠缠，翻滚，激吻，撕扯……

当小瞳的碎花裙子已被掀开，莫坚的双手攀上颤抖的雪白酥胸，那种滑腻到令他全身震颤的触感，并未让欲望愈发不可收拾，反而令他的头脑清醒了。

莫坚艰难的爬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又是这种感觉。像一条小火龙在体内翻滚游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一种激烈情绪。

莫坚知道，这是后来九阙琉璃神叶提过的双重人格。

八岁那年，他无意间看到叶寡妇洗澡，就像蛰伏在血液中的邪恶终于滋生，这种奇异的感觉第一次出现。

九岁那年，惜舞轻舔小巧唇儿的那一幕，第二次出现，于是带走了惜舞的初吻。

十岁那年，小瞳穿着碎花裙子，露出两截漂亮的小腿，那般明丽秀美。这种感觉第三次出现。于是他用那首打油诗，把比大了自己三岁的小瞳骗到了床上……

此后六年间，这种感觉消失无踪。一直到数月前，蔡曦柳来到长河部落，看到那魅惑人心的臀部，它第四次出现了。

只是蔡曦柳身份非凡，不可招惹，莫坚用三盆冷水，将怪异的感觉压制下去。

这四次，无一例外，心底都生出强烈的占有欲。

正常时，莫坚坚定、果敢、认真、冷漠。而在这种状态下，竟会变得轻佻、热情、邪恶和充满欲望。

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一回是第五次。但莫坚心里首次没有欲望。而只是单纯的想着，用自己的热情给眼前的女子慰藉。

就像……帝王临幸后宫中的妃子，虽是占有，更是施恩。

补天弓　005　初战魂者九阶

“莫坚啊莫坚，你的狗屎运可真是好！七长老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愿意为你发下长老血誓！不过我的心思没白费，你也只能蹦跶两个多月了。到时候，你和七长老都得死！”

周钊眼神阴狠，懒洋洋的坐在房间里，正静静等待着好消息。

他从来没有像恨莫坚一样恨过任何人。作为大长老的孙子，再加上整个部落最优秀的青年，三个符文师之一。可以想象，若干年后，部落大长老之位，一定是他所有。

但自从灾星莫坚来到部落，招来数次险些灭族的巨大祸患。

这本来并不打紧。最令周钊愤怒的是，整个部落最漂亮的小瞳，他十六岁时就打算迎娶的美丽少女，却在十三岁的时候，被莫坚玷污了。虽然不知道那晚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但周钊固执的认为小瞳已是莫坚享用过的残花败柳。

而且直到现在，两人仍然勾勾搭搭。

每次看到两人结伴而行，周钊就恨不得把莫坚捏死。但一来碍于部落规矩，二来为了将来的大长老之位，表面上，还得忍耐，免得被人说不能容人。

就在这时，鼻青脸肿的周靖哆嗦着嘴唇，踉踉跄跄的进来，哭喊道：“哥，你要为我报仇啊……”

伤势非常夸张，脸几乎比平时肿了一半，尤其是嘴唇，活脱脱咬着两片还带着血迹的肥肉。周钊差点没认出亲弟弟来，得下多重的手才能打成这样啊。

“怎么回事，谁干的？”

“莫刻苦！是莫刻苦！他突然好厉害，我和小刚四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都被打成了这样。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周靖悲叫道。

“莫刻苦！”周钊眼里闪过一道阴狠之色，自语道：“突然厉害了？零根魂线，居然能把你们打成这样？”

顿了顿，冷冷道：“你放心，我会让莫刻苦像条狗一样滚出长河部落！”

小瞳已是残花败柳，周钊自然看不上。但是连八王府三公主蔡曦柳，似乎都对莫坚亲眼有加。

在周钊看来，整个长河部落若说还有一人配得上蔡曦柳，那绝对是自己。若将此女收服，青云直上指日可待。他对蔡曦柳百般殷勤，不曾想，对方竟对他极为冷淡，十次求见，倒有九次是被拦在门外的。

令周钊愤怒的是，他好几次发现，蔡曦柳躲在胡杨林边，悄悄的看莫坚射箭，眼里的光芒很是明亮。

新仇旧恨下，莫坚一定要除，而且要让他颜面尽失的滚出长河部落。让蔡曦柳瞧一瞧，这不过是个废物和垃圾！

“哥，你准备怎么办？部落里有规矩，你是不能直接向莫坚出手的！”周靖忙道。

周钊慢条斯理的道：“我是不能对他出手，但如果他犯了事呢？”

周靖眼睛一亮：“哥，你是说……”

周钊冷笑一声，压低声音说了一番。周靖肥肿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拍掌叫道：“哥，此计极妙！”

周钊点点头，目光中露出一片神往之色，淡淡道：“莫坚一除，小瞳归你。三公主嘛，也一定会分得清好与孬，迟早被我征服。”

……

莫坚呆在房内。九阙琉璃神叶提示，余下的一千次有效射击，得等到三日后。

六年来日日辛苦修炼，从未间断。如今突然得了三天假期，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全身都不自在了。

拿着黑角弓发了一上午的呆，到了日头正中时，莫坚向食堂行去。

这是部落每日分发口粮的时间，一颗魔茯苓，一颗精元果，中饭和晚饭。至于早饭，部落穷，大家都没得吃。

食堂很大，里面有十张长达十米的石桌，上面有摆放的很整齐的碗，旁边写着每个人的名字。食堂开放前，每个人的碗里已经分发好相应的口粮。

莫坚抿了抿嘴唇，自己的碗里空无一物，旁边几个人的碗里，各有一颗魔茯苓和精元果。

“是部落不肯给我食物了吗？”莫坚心头略有些发苦，正要离开，却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莫刻苦，没饭吃了吧，饿吗？”

正是昨晚被痛打过的周靖。

周钊跟在身后，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充满挑衅的目光看着莫坚。他达到魂者九阶，一品飞行师和一品符文师双职业技能，在部落里极有威望。

莫坚也不理会，转身就走。

却听周靖阴阳怪气的道：“莫软蛋，看到我哥哥就不敢吱声了？你的食物在这里呢，想吃吗？想吃过来拿！”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给莫坚起外号，成了部落少年的乐趣之一，最深入人心的当然是莫刻苦，此外还有莫软蛋、莫灾星、莫流氓等。

周靖手里拿着个大碗，把切了一半的魔茯苓和精元果骨碌碌的倒在地上。

莫坚眼神一冷，看来部落并未停止供应口粮，这正是发给自己的食物，被周靖截了下来。

“你截我口粮！”莫坚冷冷道。如果部落不分，自己无话可说。现在分了，就一定要拿回来。

长河部落贫穷，所以粮食尤其珍贵。糟蹋食物，比如周靖此刻将口粮倒在地上，是大罪。

周靖却已经大喊起来：“莫刻苦不满部落将他的口粮供应减半，公然糟蹋食物啊！大家快看！”

此时正是人流高峰期，转眼间数百人围了上来。先前已有十几人亲眼瞧见周靖糟蹋食物，却没一人吭声，反而同仇敌忾的叫道：“部落的口粮这么紧张，莫刻苦居然还糟蹋，罪大恶极，教训他！”

“打死他！周师兄，教训这个混蛋！”少年们义愤填膺，高声叫嚷起来。

莫坚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上次被揍后，周靖怀恨在心，专门给自己下的套。

成年和未成年的，分发的食物不同，分开时间领取，此刻周钊却跟在周靖身旁。

周钊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莫坚，你居然糟蹋粮食，实在不可饶恕，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食物的珍贵！”

莫坚的眼神慢慢变冷，直直盯着周钊，不发一言。

部落鼓励未成年人的比斗，也鼓励成年人之间较量，却绝对禁止成年人出手对付未成年的孩子。但有一个例外，孩子犯事时，可以出手惩戒。

“你若下跪认罪，我就不打你，把你交给大长老处置！”周钊故意道。

“周师兄，别和他废话，教训他！”少年们又叫嚷起来。

“你来吧！”莫坚咬了咬牙，掏出黑角弓。

周钊是魂者九阶修为，只怕不好对付。

“哈哈……我没看错吧，莫刻苦居然拿出了破弓，他居然敢向周师兄出手！”

“周师兄可是魂者九阶修为，就算不反抗，他的破箭也伤不了一根汗毛。这傻叉，射箭射的脑子进水了吧……”

别说长河部落，就算在整个位面，魂力修习才是正道，其他的一切，都是歪门邪术，不入流的垃圾东西。魂技当然是例外，但莫刻苦是魂线零根的废物，他射箭和魂技差了十万八千里。

周钊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慢慢走到莫坚跟前，猛的一记勾拳，重重打在莫坚的小肚子上。

“打的好！打的好……”

少年们兴高采烈的喝彩，好像没看到周钊偷袭。周靖暗暗握紧了拳头，眼里露出兴奋的光。

莫坚微微弯腰，登时面色苍白。

周钊心头微微一惊。他已是魂者九阶修为，魂力强健肉身，一拳之力，少说也有六百斤。这一拳虽说伤到了莫坚，自己的拳头却像打在坚硬的胡杨树干上，指节生疼。

莫坚的眼神更加冰冷，低低吐出三个字：“你偷袭！”

上箭、拉弓、瞄准……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黑角弓已经拉成满月，黑色的箭尖一动不动的对准周钊的脑门。

莫坚冰冷的眼神，拉成满月的黑角弓虽未释放，但那股犀利充满爆发力的恐怖感觉，登时令周钊心头一颤，没来由的想起去年遇到的那头二阶猛兽金爪狮。

周钊退后，眼角的余光猛的注意到远处那个美丽动人的身影，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正是穿着一身火红紧身衣，性感惹火的蔡曦柳，登时心头一热。

美人跟前，怎能出丑！

今日正是当着蔡曦柳的面，将莫坚揍成猪头的大好时机！

心头略略的惧意瞬间全部消失，周钊冷声斥道：“莫坚，我就让你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

展开一品飞行术，身体登时像一阵风，刚才还在这里，下一刻已到了几米开外。

“嗖！嗖！嗖……”

全面展开一品飞行术，正要扑过来大展神威的周钊骇然发觉，自己根本无从躲避莫坚射出的箭。

周钊连忙催动魂力，然而为时已晚。

下一刻，三支箭准确无误的射在周钊的大腿和双肩。

黑箭像射在钢铁之上，应声掉落。

虽然没有伤到身体，但轻微的刺痛仍令周钊心头一颤。这箭术如此犀利，若是莫坚有了魂力，自己岂非要吃大亏。

莫坚心头暗叹。魂者九阶和魂线零根，差距犹如鸿沟。自己尚无魂力，根本无法伤到周钊。一旦让周钊腾出手来，自己就要糟糕。

“嗖！”

下一刻，黑色的箭迅疾无比的射向周钊的眼睛。魂力再强，肉身再健，眼睛也没那么经打。

周钊分明的看到，黑色的箭如迅雷般直直射向了自己的眼睛，登时吓的魂飞魄散，捂手、转头，催动一品飞行术逃窜。

“这个法子果然不错！”

眼见效果很好，莫坚再不客气。黑角弓拉成满月，每当周钊扑向自己，立即朝他的眼睛射上一箭，又凶又狠又准。

众少年看的目瞪口呆。莫坚手中的箭，虽然无法伤到周师兄，却将他逼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远处的蔡曦柳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坚射出的箭，眼里露出无比的神往。

周钊心头又很又怒。莫坚同为部落中人，自己可不能使用符文这样的杀伤性手段。

再这么僵持下去，最终丢脸的是自己。

随即看到蔡曦柳的妙目紧紧盯着莫坚，光华灿然，登时勃然大怒。怒斥道：“莫坚！你既然不服管教，以下犯上，我也无话可说！为你这样的人，七长老居然以命换命，真是糊涂之极。”

“什么以命换命？”莫坚心头一惊。

分明瞧出莫坚尚不清楚内情，这种在伤口上撒盐的举动周钊怎会放过，登时狂笑道：“你被部落判了火焚徒刑！七长老以长老血誓的代价换回你这条小命，再有两个多月，一直维护你的七长老也要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莫坚身体一颤，面色煞白，蹬蹬蹬后退几步。

补天弓　006　蔡曦柳

莫坚扑进七长老住处，看着脸上爬满皱纹，白发苍苍的老人，噗通跪地，嘶声道：“七公……”

七长老吓了一跳，想要扶起莫坚：“孩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莫坚死死跪在地上，眼里噙着泪花，颤声道：“七公，你为什么要发长老血誓！我怎么值得你这么做！”

七长老心头一宽，见莫坚不肯起身，蹲下身子，含笑道：“怎么会不值得？我觉得很值得！”

莫坚痛苦的埋头趴在地上，猛的一咕噜爬起来，抓住七公的手道：“七公，走，我们去找大长老，取消你的长老血誓！”

素来和蔼的七长老皱了皱长眉，面色一沉，挣脱莫坚的手，淡淡道：“长老血誓，何等庄严，岂能说发就发，说取消就取消！你当长老血誓是笑话吗？”

说到这里，七长老面色转冷，厉声斥道：“莫坚，七公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七公也一直把你当成骄傲。但是你今天的做法，让七公太失望了！”

莫坚身子一颤，不敢直视七公的目光。

缓了口气，七公温和的道：“我上年纪了，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发下长老血誓，自然是想救你。你还年轻，潜力很大，将来的路还很长。以七公这把老骨头，换你的命，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你若真想报答七公，就好好活下去，好好修习。只要你有所成就，七公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了。”

看着这张苍老的脸，已经有些昏黄的眼睛里露出的深深慈爱，莫坚鼻子一酸，重重跪地，认真的拜了三拜。

目光落在七长老脸上，语气悲伤而坚定，缓缓道：“七公，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七长老欣慰的点点头。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七公一手把我养大！哺育之情，我绝不会忘记！”

“我小时候饭量大，部落分发的口粮不够，是七公每天从牙缝里挤出来留给我吃！”

“我五岁那年突发奇疾，部落的大夫束手无策，是七公抱着我飞了整整一夜，到两千里外的府城救治，耗力过巨，足足修养了两个月才复原！”

“我被大家认为是扫把星，经常被部落少年欺凌殴打，是七公一次次的维护我！”

“我一意孤行的练箭，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学无术，只有七公支持我，极少过问原因！”

“我做下那些错事，长老团数次要将我逐出部落，都是七公阻拦下来，一次次救下我的性命……”

说到这里，莫坚已是泣不成声：“七公对我的好，我说上一天都说不完。七公对我恩重如山，我今生一定要报答！我不仅要让七公心里高兴，还要让七公过上好日子！七公若是去了，我还如何报答，如何对得住七公的大恩！”

随着莫坚的讲述，七长老的眼里露出细密的温情，摸了摸莫坚的头，温和的道：“孩子，你这有这份心，七公真的很满足了。如果有下辈子，七公还是会这么待你。”

莫坚重重摇头：“这辈子我就要报答七公，等不到下辈子！七公，凡事都有例外，长老血誓虽然严苛，也一定有通融的方法，对不对？你告诉我，我去做，我一定要救七公！”

七长老带着笑容，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