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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厂奇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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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明白了,她在生他的气,便缓缓地说:“是的,我没有回来,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当时确实无法回来。真要是回来了,一切也就完了。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他说着从内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取出一张照片。这照片有50多年了,是他在那场*中拾到的,痴情地寻找了一年多失主,完璧归赵,后又要去作了纪念。就是它,将他和她拉到一起,又伴着他远去。半个世纪了,他天天都要看上一遍……
他沉沉地说:“这照片,你还认得吧,我一直……”
她浑身一震,将目光移向他。
这时赵洪正在外面诡秘地窥听着……
她不声不响地走到睡房里,从木箱里取出那封由上海转寄来的绝情信,转身向外走,恰恰这时王永耀也走进了房里。
他急切地从她手里拿过信,一看,吃惊了,这信的落款是他的名字,但对字迹是他叔叔的。他马上明白了——就在他学业期满之后,他还滞留在美国,多方寻找机会回大陆。但都没有找到机会。美国要对这个红色国家实行全面封锁。此时他父亲已经病重,便委托他叔叔去美国一定要把他接回去,接替他父亲的工作,继承遗产。他父亲就他一个儿子。但他仍然不想回台湾。痴心不改,又毫无办法,心里就无比痛苦。他叔叔就说大陆已经枪杀了几千万反革命,正在消灭资产阶级,你怎么能回去呢?你回去就要进监狱,对你专政,你能和她结成婚吗?你父亲重病在身,那么大的资产等你去经营、继承。你可千万不能糊涂!他就真诚地对叔叔讲了他和莲花的爱情。他叔叔也很受感染,想着大陆还有一个女了在痴等着远隔重洋的恋人,但这是无望的等待,太残酷了。他叔叔当然熟悉李莲花,多次一起出席过宴会,在一起交谈过,并且非常赏识她。于是就悄悄以永耀的名义给李莲花写了这封信,请一个辗转回国的华侨带回大陆,在上海寄给了她,叫她不要等了……当时也是出于好心。
王永耀连忙进行了解释。见这信上有血迹,疑惑地问:“这上面怎么有这么多血迹?”
她说:“我当时看了信后就晕倒了,怀里的孩子摔下去……”她马上改口说,“是我自己摔出了血,沾到了信上……”
他非常难过,同时也非常气愤:“这都怪我叔叔……”
她苦笑一下:“真是这样吗?”
他流着泪说:“真是这样。你看信的笔迹嘛。莲花,委屈你了,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们,我向你们陪罪……”说着他就向她鞠躬。
她忙扶住他。
这时他感觉到木箱里有秘密,忙伸手去揭盖,但她立即挡住了他的手。他的眼睛久久地痴望着木箱。
这时忽然进来一位年近五旬的汉子,这是李天亮。
王永耀有些震惊,他看见这汉子很像他,只是脸相像她,心里一震,便指着汉子对她问:
“这位是你儿子?”
李革命一下子紧张了。李天亮忙说:“是的。”
他忙问:“今年多大年纪了?”
“今年刚刚半个世纪,50岁。”
王永耀心里又是一震。
但李革命忙说:“不是。他是52年腊月出生的。”
李天亮异常惊异:明明是49年的,老人为什么要说假话?是母亲不想相认?
这时王永耀终于看到李天亮额头上有一绺伤疤,他明白了,他仿佛看到一个小儿摔到地上……他眼眶的泪水流出来。
王永耀非常激动,一定要请李革命一家子去酒店吃晚饭。李革命说就在她家吃。王永耀说不行,又问:“有不有叫‘红豆’酒店的?”
李革命的脸一下子泛起红晕,低头不语。
回家拿东西的如玉,连忙从里间走出来:“有哇,我就是‘红豆酒店’的老板,当然是世界上最小的老板。请多关照!”如玉骂了王生红后,去南方打了一年多工,回来就开了这个餐馆。当然不是解放前那家‘红豆酒店’。
王永耀一时很惊奇:“这么巧?那我们马上去照顾你的生意!”
可是李革命怎么也不答应。李天亮极力劝说母亲接受这真诚的邀请,这是一种缘分……
王永耀又深情地说:“唉,我们分别了50年啊……”
如玉早已在房里听出了他们的秘密,此时笑笑说:“奶奶去吧……”
赵洪听到这,悄然离开,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掏出手机给王红豆打电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七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1)
十七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1)
一辆轿车在红豆酒店门口哧地一声停下,车上走下一位中年人,有点像个大老板,径直走进红豆酒店。
李如玉连忙热情地迎接:“您好!欢迎观临。”她将他迎进一个包厢。问:“您吃点什么?”
他友好地笑着说:“我能先参观一下你的酒店吗?”
如玉明白他是一位大老板,忙说:“谢谢。只是酒店太小,实在对不住……”说着就带他观看。她有些疑惑,这本来就是个小餐馆,他要参观什么呢,他想要干什么?
客人望如玉微笑着:“‘红豆’,这么一个好名字,应该搞大点嘛。”
如玉叹口气说:“下岗后才开始起步,目前还没什么资金。”
“我们可以合作嘛。”
“真的?”如玉很是吃惊。
“当然。我可以给你投资。”
如玉说:“欢迎。”
“把这整栋楼房租过来,重新装潢,叫作‘红豆大酒店’。”
如玉听了一惊:“搞这么大?”
“对,要干就要干大的。吃、住、玩三位一体。”
如玉的脚步一下子放慢了,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客人显得异常真诚:“我说的是真的。到时我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不要你投资什么,就投资你这人就行了。”
他们很快就看完了餐馆,他显得很是失望,就如同找一个什么东西没找到一样。
坐下后如玉问他:“您吃点什么?”
“随便吃点清淡的吧。你陪我一起吃好吗?”
“当然可以。”
他的神态异常友好,诚恳地说:“我刚才说的的确是真话。”他望着她,“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如玉微笑地望着他。
“我的名字和你这酒店一个名字。”
如玉十分惊疑:“真的?”
“真的。听父亲的朋友讲,父亲初恋的恋人在大陆,多方原因,天各一方。他十分思念她。爷爷逼他勉强结了婚,生下我之后,他就给我取了‘红豆’这个名字,以表示他的相思……”
如玉很是感动:“这么美丽的爱情故事!”
“所以我就和红豆餐馆一见钟情了,两颗红豆生长在一起,那该多好,”
如玉明白了,笑一下:“这么说,您父亲肯定是王永耀。”
他一惊:“你怎么知道?”
如玉点点头:“我还知道他的恋人,还知道他的儿子呢……”
“他在大陆有一个儿子?”他显得有些急切。
“真的有一个儿子。”
这时他的脸一下子紧张了。如玉忙问:“您怎么了?”
他忙说:“没怎么,我感到太惊奇了。这真是一部传奇啊!你和他们家熟悉?”
“是邻居?”她没有说出实情。
他显得非常高兴:“这么说,我和你很有缘分,合作的事我们更是搞定了!你需要考虑多久时间才能真正答应我?”
如玉觉得这真是天降福星,时来运转了。心里无比激悦,就说:“我现在就答应你。你现在能表态吗?”
“那我俩明天晚上具体谈,然后就签合同,好吗?”
“好!”
他确实是王永耀的儿子,也的确叫王红豆。先前赵洪打电话给他,将他父亲去和老恋人见面的情况说了,他听了大吃一惊。又问:“你看他和她在一起的情境怎么样?”
“他们好亲热、好缠绵呢,还要请她一起去红豆酒店共进晚餐呢。”
“红豆?”他很是惊奇,接着就独自来到这红豆酒店。他要弄清父亲的秘密。殊不知他父亲并没到这里来。一时间他非常失望和疑惑。但他后来又感到十分庆幸,他结识了仙女似的红豆酒店女老板,他想这真是天降奇缘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2)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2)
王红豆一回住地就急躁地找到儿子王归。王归这名字也是王永耀给取的,意思是希望回归。
王归问:“你看到爷爷的旧情人了吗?”
王红豆说:“岂止旧情人,还有一个儿子呢!”
“什么,还有一个儿子?!”王归也一下子惊慌了。
“真的有一个儿子!”
“那他岂不是也要继承财产?现在大陆的好多人都希望能找到一个台属,捞一把钱。”
“你爷爷肯定会这样的!”
“那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条办法:脱离这里,要他到沿海去!”
王归点头应和着。
王红豆显得神秘地说:“你爷爷没去红豆酒店,肯定还在李家。你马上亲自去一下李家,秘密地给赵洪交待……”
王红豆刚刚离开酒店,殊不知他父亲就和司机就走进了红豆酒店。此时王永耀一脸的惆怅与孤独。如玉见了大吃一惊,连忙亲热地将他迎进一间小包厢。也就是刚才她和王红豆喝酒的地方。她觉得很有意思,刚送走儿子,老子又来了。
“如玉,能陪我喝一杯吗?”王永耀的声音很是低沉。
如玉脸上升起一抹怜悯,亲切地说:“完全可以。”
喝了几口酒,王永耀叹口气,说:“你奶奶,不理解我这次回来的心情……她更不知道我当年在美国无法回到大陆的心情,和去台湾后的心情……
“我怎么也不能忘记,我在美国留学后不能回到故土,回到恋人身旁,那种刻骨铭心的悲怨、痛苦……回台湾后,我不想结婚,直到父亲给我下跪了,没有办法,我才草草结婚。随之父亲去世,我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就一心扑在事业上。虽是夫妻,却很少在一起,我心里装的是莲花。说你可能不信,我天天都在看她的照片……我妻子也就郁郁寡欢,忧郁成疾,未老先衰,早早地去世了。妻子死后,许多人劝我续弦,不少月老登门,媒妁撮合,但我的心似乎已经枯萎,再也长不出一片绿叶,更不要说爱情已死,怎么也烧不起激动的火焰……”
“可你知道奶奶那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如玉说。
“可她对我什么也不说,你告诉我吧。”
“那次奶奶在病中,她大概怕治不好,要离开这个世界,就将她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你快说说!”
“自你离她而远去,她就决定不再答应任何一个男人。可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出了个杨继光。他在她最痛苦的日子里,秘密地给她写了三年多信,鼓励她挺住,坚强地生活下去,除此别无所求。直到你那封绝情信来了,在她受不了的情况下,他才提出爱她……”
王永耀忙进行解释:“这都要怪我那叔叔……”
“你知道那信上沾的血是怎么回事吗?”
他惊奇地望着她。
“她接到那封绝情信后当时就晕过去了,怀里的孩子摔到了地下,将额头碰了一条口……”
“这都怪我那叔叔!”
“他和她相约红豆酒店,但恰恰这天她就住进了医院,右手被机器绞断了……后来他们结婚了。但并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一晃就到了1957年的反右斗争。会上她什么也没说,王荣书记就找她谈话,说:‘你应该在这场斗争中得到考验……你对资产阶级是什么看法呀?’她说:‘资本家也是人,也有好的一面……’就为这句话,马上抓了她的典型,批斗了几个月,说什么好不容易才推翻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过上好日子,她竟然还说资本家好,公然为资产阶级鸣冤叫屈,于是很当然地被打成了‘右派’,并开除了党籍。
“杨继光怕她出事,百般安慰她,说:‘你在外面是右派,我没有办法,但在家里我还是尊你为左派,领导我们。’这时他们三岁的蕾蕾问:‘爸爸,什么左派、右派呀?’杨继光就开玩笑说:‘就是和打球一样,左拍一下,右拍一下。’谁知这些话马上被人告密,他也受到批判,最后给了他一个‘划而不戴’的右派帽子。她爸爸,就是我祖祖李应有,你肯定认识,也受到牵连,特别还说他救过资本家王生福——就是你父亲吧,因而他的副厂长职务被撤销,几十年革命白搞了。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3)
红豆奇遇磨难难诉(3)
“接着就是1958年大跃进,杨继光被调去一个很远的乡下野坡里筑高炉,大办钢铁,没日没夜地干,‘赶英超美’。一天深夜,他眼一花,不幸从高炉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由于没有治疗条件,最后化浓了,只得锯掉这条腿,成为终身残废。他们的蕾蕾,在60年又饿又病,也死了。
“后来*她又被抓去,没日没夜地进行批斗。说她是资本家的小老婆、情妇,为资本家生子,是内奸,是阶级异己份子,是社会主义的定时炸弹,特别还诬陷她是国民党的特务,硬是要她交待和资本家的关系、交待特务活动……更使人难受的是,我爸爸李天亮的天竟然又黑了,也在学校受到污辱,骂他是资本家的种,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打他……杨继光实在是忍不住了,撑着夹撑,跛着一条腿,去到批斗现场,大骂他们是流氓,是混蛋,没有人性……结果被他们活活打死,并说他死有余辜。
“就在这晚,奶奶悄悄逃了出来,一头跳进了市委大院后的池塘……谁知被一位正准备在树上上吊自杀的中年男子救起。他是一位知识分子,名叫方知,1948年大学毕业,1957年被打成右派,40岁了还是独身,正在受批斗,见前途渺茫,决心一死了之,此时他正在树干上刻写最后的遗言,就听到有人跳水了……
“结果都没去死。自此,方知白天接受批斗,夜晚去看她。他们互相安慰、鼓励,并产生了深厚的情谊。后来方知提出来爱她,这时她为难了。她怎么也不想再结婚了。她委婉地拒绝了。没想到他又去到那棵树下,在树杆上刻写了最后的遗言……还是自杀了……她被震撼了,哭了几天几夜。
“这件事对奶奶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后来许多人做媒,她都拒绝了。从此变得冷冰冰的。其实,我清楚,奶奶心里一直装着你。你给她的信,她用箱子装得好好的,还有那件你写了血书的衬衣……”
王永耀将一杯子酒霍地倒进了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然后说:
“如玉,我求你一件事,你帮我给你奶奶做做工作,我要和她结婚。真的!”他说得真诚恳切。
“可你们都已经七十多岁了……”
“就是一百岁我也要和她团圆!这是我今生的最后一个愿望了。”说着就站起身要走。如玉忙说:
“你还没吃菜呀……”
“我这下就去找你奶奶。”回头又说,“明晚你给我准备四席酒菜,我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王永耀走进李家不久,杨未来练剑回来,发现李家窗外有一个人,行动鬼鬼祟祟的,便悄然提剑前去一把将他抓住:“你要干什么?”
对方一时惊慌,但很快镇静,说:“我是王大老板的司机赵洪,在这看守小车,不信我们进去对口。”
杨未来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便把他带进去见王永耀。
王永耀一看杨未来用剑押着他的司机,就笑了,说:“他是我司机。谢谢你的关心。请坐吧。”
杨未来也笑笑,说:“不打搅了,还要回家洗澡……”就回家了。但他心里顿时生起疑窦。
没过多久,赵洪就到一个僻静地处给王红豆拨了电话,说王永耀已经正式提出,要和李莲花结婚,并承认李天亮是他的大儿子,对他的财产享有继承权……
王红豆父子听了赵洪的电话报告,大惊失色!立即商量对策……
十八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1)
十八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1)
第二天早上,王永耀破例起得很晚。
王红豆恭敬地走上去,十分庄重而恳切地说:
“爸爸,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我们还是到沿海去吧,这里的投资环境太差了……”他还没说完,他父亲就向他一摆手:
“我已经决定:将锦绣公司也就是那座纺织厂买下。并且已经与汤书记联系好了,马上进行谈判。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进行这场谈判。”
“你买这么个烂厂子究竟有什么价值?”王红豆很有气地瞪着父亲。
王永耀为儿子不理解而十分恼火,忿忿地说:“你懂个什么?我就是要买这个厂!”
“我是你的儿子,又是你的总经理,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我们去沿海,重新买一块地,盖新厂房、新办公楼,一切从新开始,多好。爸……”
王永耀的助理陈明也说:“董事长,总经理说得有道理,不捡破烂,从‘新’开始,利利索索,清清爽爽,确实很好。捡他们的破烂,里面的麻烦很多。要你带工人啦,还老帐啦,特别是他们的政策喜欢变,一时左得连自己人也当敌人整,一时右得心慈手软,求稳怕乱,执法不力,坏人当道,没有安全感……”
“爸,你想,这些破烂的厂房,陈旧的设备,我们买过来完全用不着,倒还要一笔清除费,这哪是正常的经营活动呢?”
王永耀一脸严肃,沉声说:“确实不正常。本来就不正常。但人的感情,许多时候就是要驱使你作些使人费解的事,你没有办法。这件事我说了算!”
“我们的意见你就一点也听不进了?这么大的事……”
“我还在,你们必须听我的!”
“王氏家业是祖祖辈辈创下来的家业,你……”
“正因为如此这个烂厂我就买定了!”
“你真是老了!”
“我只想对你们说:这是我们的真正故土,故土就是我们祖先。请你理解……”
“可是商人的追求永远是金钱的满足,而不是精神的迷恋。”
“不,你们错了,不讲感情,什么人也不是了。”
“你讲的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呢?我看是一种老固执!”
下午,王永耀就坐在了谈判桌上,当然还有他儿子王红豆。参加的人主要有市委主管工业的副书记汤远金,市政府经委胡主任等。
谈了半天。主要是价格谈判。王永耀最大限度只肯出5000万人民币。
胡主任说:“就按账面资产,是亿多,除去倒塌的锦绣大厦6000万,也还有个亿……”
王永耀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看了账面数,的确是这样。胡主任是从事多年经济工作的,一定知道折旧吧,你那老房子,有的还是我父亲手里修建的,那些老设备,用了几十年,已经老朽,毫无用处,到底应该折去多少,到底还有多少 价值,我想您是清楚的。我想,最多也不过还剩下30%的价值,可算个3600万。”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2)
谈判桌上刀光剑影(2)
王红豆有点迫不及待地说:“要说,这是父亲要讲感情,一定要买故乡这个厂子。其实这个厂子剩下的一切对我们毫无用处,相反倒还要我们一笔拆清费……”
汤书记显得底气不足地说:“尊敬的董事长、总经理,你们说得有道理,但你们是大老板,是干大事业的,应以长远为重,不能只算一些小比例……”
王永耀显得轻篾地一笑:“尊敬的汤书记,做经济工作,可得按经济规律办事,反之就是政治空谈。一个企业,如果连折旧也不计算、不提取、不积累,那不是‘一代光’吗?”
胡主任忙说:“这个厂原来也提取了的,后来嘛,亏损越来越大,为了给工人们发点工资,就没有提留什么了……”
“哦,你们搞的‘分光吃净’,‘一代光’?”
“哈哈哈……”
“哈哈哈……”
汤书记在笑声中掩去了不少尴尬,尽力撑起一副尊容,说:“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这么大一片厂子地基,按现在的市价,价值应该是多少?”
王永耀亲切地对着汤书记笑一下:“要讲地基嘛,这厂子的地基可是我高祖祖手里就买下了的,是我家祖业,属于应该保护的私有财产呢。不过这是玩笑话,哈哈哈……但是我给5000万,这里面就包括了地基1400万。这点地基,我给这个数,是很够意思的。”
沉默了一会,胡主任问:“我想请教一下董事长和总经理,你们买了后到底准备发展什么项目?”
王永耀以为胡主任要问带政治色彩的话,原来是问这个问题,于是很随和地说:
“这个嘛,我也清楚,也不是要向你们保密,你们政府已经明文规定不再办公有制企业。主要是我们目前还没有定下来。但我相信,不管是什么项目,我肯定比你们管理得要好,起码不学你们连税收都完不成,工人没有工资发。哈哈哈,这都是玩笑话……”
汤书记的国字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有点忿忿然了。
王永耀看了不禁心下一惊,但他显得毫不在乎,将话锋一转:“说实在的,这块土地与我有感情。我是想为故乡做点好事,让故乡的人民脱贫致富,永远记住我,这比我在银行里多几位数好得多。真正要讲赚钱,在沿海一带强得多,怎么会跑到这内地来?”
王红豆瞅了瞅父亲和汤书记的脸色,马上不高兴了,心里又涌起一股怨恼情绪。他心里对父亲已经是一种愤恨了。
汤书记有点严肃地说:“谈判就到这里吧。到底卖不卖,让我们研究研究再说。”
这时,王红豆忿懑地站起身,大声地冲着王永耀说:“我早就不想来,你偏要来,这是什么好地方?叫你不要买那个破厂,你偏要买!”说着气愤地向外走去,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王永耀一时间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汤书记为什么要这么说?又不想卖了?他们真是多变。
十九 相聚来迟又飞横祸(1)
十九 相聚来迟又飞横祸(1)
王永耀刚刚进屋手机就响了,恰巧是汤书记打来的,竟然态度非常亲切,请他晚上去家里吃晚饭……他想:这个汤书记在搞什么名堂?
一时间他显得为难了,今晚的酒席已经准备好了,参加的人员也通知了,一切布置周到,怎么办?于是就说:
“非常对不起,今晚已经安排了一个重要聚会,我诚恳地请汤书记前来出席……”
汤书记说:“我今晚有重要事情,不能前来。你明晚上到我家来吃晚饭吧。”
王永耀明白了,汤书记要和他私下会晤……
其实今晚的聚会也未必是一场好事。
王永耀刚刚放下手机,王红豆就问他:“爸,今晚的聚会到底是什么内容?”他觉得父亲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古怪了。
王永耀简要地说了他和李莲花的事。
王红豆以一副严峻的面孔对着父亲:“爸,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衷告:为了我们家族的利益,我请你绝对不要认识什么旧情人,更不要认识什么儿子。这我们全家都不会答应。我们王氏家产决不容许任何人占去哪怕是一点点!否则莫怪我与你为难了。你已经是年过70的人,我看就安心休息吧,不要再惹什么麻烦!”
但是王永耀已经下定决心,要办一件事,否则他的灵魂就永远不得安宁。他瞪一眼儿子:
“我要郑重地告诉你:李莲花不是什么旧情人,她是我的恋人,我对她说过,要和她结婚,叫她等我的!男子汉说了话就要负责。她为我们王家吃尽了苦头……”
夜像一块幕布被人哗地拉下,要掩去进行的一些特别事情。尽管万家灯火辉映,这世界也无法真正明亮。
李莲花一家,王永耀一家和重要亲朋,都按时来到了红豆酒店。一场隆重的聚会开始了。王永耀要通过这个聚会向大家公开他和莲花的事,争取主动,为以后一些事情打下基础。
席间,王永耀当众宣布:“李莲花是我真正的妻子,同时,李天亮是我的大儿子,如玉是我的孙女儿……他们受苦了,我要让他们从此过上好日子……”他讲得老泪纵横。
这时一道银光一闪,有记者拍下了这一特别镜头
这时全场惊讶。仿佛一下子飞进来了几个外星人。这位老人身上竟然还藏着如此秘密!
但谁也没有想到,李革命和儿子、儿媳坐着的士回家,途中就出了车祸!——的士被一辆货车从立交桥上撞下去了……
聚会散席后,王红豆父子就把如玉叫到一间包厢,对如玉说:
“如玉,今晚我们要与你办一件伟大的事情,使你惊喜的大事!你猜是什么?”
如玉十分高兴地望他们微笑着。这时王归才发现她天仙似的美丽,无比动人,不由得惊呆了。
王红豆说:“我们决定投资50万元,将这整栋房子买了,重新装璜,搞一座高档的大酒店,名字就叫‘红豆大酒店’。我任董事长,你任总经理。装璜工程,具体由我的助理负责。我要让你发一下。今晚大家也都弄明白了,我们是一家人嘛 。”
如玉想这真是千百年难求的好事啊,她激动得差点流出泪来。她十分感动地说了“谢谢!”
“好,那就让我们再干一杯!”
相聚来迟又飞横祸(2)
相聚来迟又飞横祸(2)
一扇黑沉沉的闸门,被上帝从高空呼地闸下,这世界便呼地变成了夜晚。
医院门上,李革命和李天亮、白奉娴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无钱当然进不了医院门。几个交警正在给医院有关人员做工作,请他们马上抢救人。有关人员回答说:
“不交钱,谁也不敢接收,谁接收谁就得‘下课’。这是制度。”
交警说:“由我们担保,找家属和单位负责人交钱来。”
“你们担保的好多人,伤治好了人就跑了,我们连药钱也没收到,单位扣了我们的工资,我们差点饿死。”
“哎呀人都已经不行了,快讲点革命的人道主义吧……”
“都什么时代了,还革命的人道主义。为这,我们亏的够多了!谁对我们讲人道?你讲人道治好了病,他不讲人道给钱。现在改革,财政不拨款,国家不管,医院还要运转,我们还有一家一口要吃饭呀。”
“就将我们这辆车抵在这里吧。”一位交警说着将车钥匙往办公桌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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