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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千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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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简想了想,点头:“臣遵旨。”
刘简走后,李昔立刻招了余下的兵马跟随自己,她要与执失思力汇合,绝不能让他轻举妄动。。
李昔他们一路疾驰西行,月色渐淡,天空缓缓呈现出一种暗青色,昭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穿过一条羊肠山道,出现了岔路口。
她扭头低声道:“两人一组探清楚去路回来报我?”
不过一个时辰后,去探察的人回来报:“这条路走下去,半个时辰便是吐蕃大营。”
另一组人报:“用不过一柱香的时辰就是执失思力将军的营帐。”
李昔看着通往蕃营的小路,想了想:“走,先与将军汇合”
将明还暗的天色下,林中尽是大唐骑兵,执失思力见到李昔率一众人等,诧异道:“公主,您怎么来了?”
李昔摆摆手,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将军现在不可冒然行动。若顺利,天亮时后缓大军必到。”
执失思力却不赞同道:“待天亮若是不到,该如何?只怕到时蕃军已经发兵出战,倒不如趁其不备先发制人。”
“将军不必担心,我有这里有锦囊一只。”李昔说道,将锦囊递给执失思力。
他打开囊袋,一张阵图展现在眼前。
“此图是八阵图。”
“这就是八阵图?可这图不是已经失传很久了吗?”
“是天师袁天罡所赐。”
“天师果然神机妙算。”
从现代的观点看,八阵是一种集团方阵,每个八阵都具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的中阵四周的八个方向上,八阵的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以及直属的兵马,这就是中阵。每个小阵都有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等代号。而每个方向的阵编组为六小阵,中阵编组为十六小阵,整个大方阵共有六十四小阵,正好符合八八六十四堆垒石的数量。大方阵之后可能还有游骑构成的二十四小阵,一共是八十八小阵。这些小方阵可以是骑兵、步兵、车队,由几十到几百不等组成,前排为弓弩手、中间为长兵器手、后排为短兵器手(有时排列顺序也不同)
八阵属于防御性阵型,好处是没有部署上的弱点,任何方向遭受攻击,整体大阵不需要做出根本性的改变,一处遭到攻击,两翼相邻的阵可以自动变为两翼,保护支持遭受攻击之阵。但同时,八阵也是十分保守的阵型。无大败,取得大胜同样也很困难。
“将军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在?”
“加上公主的兵马,不足八千。”
想必突围出山时,折损了一些兵马。
李昔点头,这些人马还算充足。
当下与他研究起阵图。其实按正常来说,排阵容易,施阵难。八阵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训练,而且机动性较差,为了保持阵型的完整,前进时不允许奔跑,后退时不能猛跑。但情况危急,也只能先施阵出来,起到缓和和拖住蕃军的作用。
阵形设定后,执失思力立刻排兵布阵。待八阵刚刚成形,便有探子来报,说蕃军营中似有所动。看来那边已经得了到消息。此战在所难免。
不能坐以待毙。
李昔不顾执失思力的反对,当下点了五名武功高强的士兵随自己出营阵。临行前,再三告诫执失思力守好阵形,万不可出兵主攻。
几人身着迷彩服,沿着茂密的林边行进。出营时,李昔已交待几人,逢见水源便将药粉洒在里面。若能潜伏进蕃营附近,只待后缓唐军一到,与执失思力一起攻打蕃军时再从中做内应。
水源是好找,距离蕃营最近的便是一个水井。当下洒了药粉,便隐藏了起来。
蕃军大营中,有一处不起眼的营帐。
禄东赞将银色面具扔在桌案上,闭着眼睛养神。
“大相。”帐外有人道。
“嗯。”他翻身而坐,将面具戴了上去。
“大相,营帐以东发现唐军。”
禄东赞眸光一闪,“哦?可有何动作?”
“并无。”
他微蹙了眉,唐军这是何意,很是出乎他的意料。“再去探”
“是”
少顷,来人匆匆又报:“大相,唐军用石头垒砌成这个图形。”
一张羊皮上简单地将八阵勾勒出来。
禄东赞将羊皮拿在手中仔细端看半晌,将轻拢的眉心缓缓舒展,这便是大唐的阵法吧。
果然不错。
他脱下身上的大麾,露出简单干练的衣饰,拿起一只镶着宝石的漂亮匕首出了营帐。
高山之上,禄东赞比照着羊皮画的阵图,盯着山下那一方唐军大营。
半晌,他不禁点头,心中暗暗赞赏大唐用兵之道。
看来是到了扎西出兵的时机了。
“来人,传我之言,扎西即刻出兵”
不多时,倏然传来了两军对阵的战鼓声,厮杀气氛陡然剧作,然,大唐的阵形不变。蕃军却是难以攻入,唐军以少敌多,竟生生让悬殊的两军僵持下来。
【第024章】
身着迷彩服的几人隐在草丛中,与斑驳的青草落叶溶在一起,难让人发觉。
听到鼓声隆隆,神经立即变得敏锐起来。几道目光“刷刷刷”地投进李昔的脸上。
李昔点点头。
几人跃出草丛,向蕃军大营悄然而快速地行进。
李昔方才藏身时就已发现蕃营不远处是一座高山,若登山而望,必会看到两军对垒的情形。她此刻也很担心那个八阵的作用到底有多大,执失思力将军还能撑多少?
她提起脚尖运上轻功,不一会儿就登上了山顶。
来到山顶的一刹那,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待见他转身的一瞬间她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黑红的脸孔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反射出诡谲的金色光芒,一头墨发披肩,两耳戴着硕大的耳环,从衣着打扮上却不似蕃军的模样,因为他身穿豹纹紧身衣,足登兽皮靴,与蕃军身着皮裘系毛带的打扮有些差异。
李昔呆呆地瞧着他,一时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惊得说不出话。
禄东赞也在同样好奇地盯着她看。
一身与树叶杂草颜色相近的紧身衣裤,一头被高高束起的墨发,一张过于清秀的脸庞,手提着宝剑与他对视着。看服饰与山下那些唐军截然不同,但皮肤却与唐人一样白皙。
彼此打量了一会儿,各自扭过头去,同望向山下两军交战情形。
看吧,战况很明朗。
李昔露出满意地微笑。
就在这时,山下的蕃军大营着起了火,火光冲天,留守蕃营的蕃军大声叫嚷着,乱成一团。
站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或许,我该带你离开这里。”
“什么?”李昔听着他的口音,虽说着汉语,却很生硬。警惕之心油然而起,手指微动,立刻抽出青光剑。
剑光从他的银色面具上一闪而过,让李昔看到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他笑着用下巴指了指山下的方向。
山下,正有几个与她同样穿着打扮的人从蕃营里跑了出来。
没错,正是李昔安排他们放的火。
看来豹纹男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自然是先下手为强。她持剑的手微一抖动,青光剑便直直地向他攻去。他眼中寒光一闪,身子一偏躲过这一剑,再转身时,手中已多了一柄匕首。
剑气袭人,势如惊电,李昔手中长剑所到之处幻起层层光影,横空出世,碎金裂石。
“好剑法”豹纹男一边迎战一边赞道。
剑如流星,斜掠偏锋,半长的匕首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两人战成一团,竟一时分不出胜负。
禄东赞余光瞥见山下的那几个迷彩服正往山顶汇聚,已至半山腰处。若这般与她恋战下去,怕是得不到半分好处。
李昔的功夫的虽好,但练成也不过两年的光景。相对于禄东赞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手却是经验不足。
忽见他招式变得越加凌厉与刁钻,正在诧异间,只觉得衣领被他紧紧一抓,向上一提。打横将她挟在腋下,李昔哪肯束手就擒,踢打着就要挣脱,脖颈一阵剧痛,昏迷了过去。
来人已渐至山顶,看李昔被挟在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怀中,大惊失色。就要冲上去将她救下,只见面具男将李昔紧抱在怀中,纵身从高山之上跳了下去。
“公主———”
这时,有人眺望到两军对阵的战况,惊喜道:“看,有援军到。是牛将军”
当下几个分成两队,一队人马奔战场去报信儿。另一队人马则绕到山下去找。
援军杀至八阵中艰难死守的唐军精神大振
“杀啊”牛进达等人已率大军冲了过来。边喊,边反手劈飞身旁一个蕃劳,举刀长啸,唐军兵走龙蟠,瞬间变做突击阵型,且战且行,不多会儿便与八阵营军会合一处。
双阵合一,威力大增,吐番大军虽悍猛却也一时难敌。
松州城内,刘简已与韩威相见,两人一直在观望城外战况,见援军赶到,立刻打开城门,两位将军率城中数千兵马冲了出去。这便如虎添翼,冲杀敌阵锋芒难挡,不过瞬息功夫,便于吐蕃天罗地网中杀出一条血路,如潜龙出渊,冲天凌云,顿时逸出重围。
吐蕃大军方欲堵截,却见蕃营扬起滚滚烟尘,大惊失色。与此同时,军中不断地有人体力不支,倒地昏迷。
牛进达正要趁机踏平蕃军大营时,却被君侯集拦下。再往西追,就会遇到吐蕃主力大军。到时他们不会讨到丝毫便宜。不如进松州城。占据城池要地,再另做打算。
牛进达听令,三路人马重返松州,城门缓缓闭合,只余不足千人的吐工业园大军随后追到,已被阻在城外。
破局而出,重围脱困,端得快意人心
唐军寒衣浴血,飞马扬尘,齐声挥剑高呼,松州城中一片豪气干云
刘简在众人中找寻了一阵,不见李昔的身影。焦急中,看到几个身着迷彩服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
跪至君侯集身前,叫了声:“总管大人”声音中隐含着一丝激动:“末将等来迟一步,公主被番人给抓走了”
“什么?”君侯集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那人如此这般地诉说了一遍。
执失思力回忆道:“怪不得打到最后蕃军显得软手软脚的,原来是你们投得药。”
“蕃营也是公主让你们烧的?”牛进达惊问道。
此话却无人作答。
众人都从方才的轻松中惊醒过来,刘简更是抓住回话之人问:“魏王殿下不是说了让你们保护好公主吗?怎么现在不见了人?”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奉公主之命离开她的身边是迫不得已,眼下心中懊悔至极:“将军……我……”
刘简眸底尽是惊怒,不及多言,返身便捞马缰,执失思力及时阻止他:“刘将军你去哪儿?”
刘简被他一拦,心中蓦然冷静下来,立在风驰之前片刻,狠狠的将马缰一摔,一时沉默。原来,早在出长安城的前一天,魏王特请他过府一叙,重点就在李昔身上。他当时是信誓旦旦的答应护公主周全,如今竟将公主……
丢了公主,可是件大事。君侯集也感到很烦燥,“刘将军带身手好的兄弟们设法暗中出城,我给你们两个时辰,务必找到公主他们人在何处”
纵使人人心中都在想着,若找不到公主该怎么?但谁也没有问出话。
吐蕃大军此时已是伤亡惨重,再加上一些昏迷不醒的士兵,一时不敢轻易攻城,只是屯兵围城等待西境的大军早点快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几个随刘简出城的侍卫先行回城,几人匆匆赶至君侯集身后,互相看了看,踌躇不言。
君侯集回头看去,执失思力问道:“怎样了?可找到他们?”
其中一人颤声道:“回将军,属下等探查清楚,公主……被掳到西境大营军中去了”
一句话不啻晴天霹雳裂破长空,牛进达浑身一震,猛然厉声喝问:“你说什么?”
身前侍卫惊的跪了一地。
“刘将军人呢?”君侯集好象已经想到了,却仍在打听他的去处。他多么希望刘将军没有做傻事。
“回总管,刘将军打发了我们回来。他只身一人前去西境蕃营了。”
果然,他还是去了。
整个松州城似乎在那一刹那陷入了令人战栗的死寂,躁动的战场中心弥漫出绝对的安静。
过了良久,他将目光转向了城外阵列的敌军,缓缓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何消息?”他声音中的沉冷似带着一种压迫力,逐渐的散布开来,眸底幽深,如噬人的黑夜。
那人摇了摇头。
君侯集再不说话,挥手谴退侍卫。
阴云压顶,不时丝丝坠下冷雨,眼见天气越发恶劣。
城外飞箭如雨,战车隆隆,修整后的蕃军终于向松州城发起进攻。
风中弥漫着杀戮的气息,战场之上从来不见迟疑或悲悯,血的炙热与铁的冰冷,在交错的瞬间翻覆生死,渲染大地。
刘简冒死潜入吐蕃军中,终于探明李昔被囚禁在吐蕃大相的大营,因有重兵把守无法靠近,他只得设法回到了松州,与众人再议对策。
李昔抚了抚酸痛的脖颈,缓缓地睁了眼睛。
暗蓝色团簇的锦花圆顶大帐内,点着油灯。
地上铺着厚厚地羊毛毯,毯上放着一张矮桌,一个毛皮坐垫儿。
她此时正躲在一张矮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似听到了帐内有了动静。
帘帐一掀,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吐蕃少女。黑红的脸蛋上,漾着浅浅地笑意,嘴巴正一张一合地说着李昔听不懂的话。
“阿娜尔,你先出去。我来对她说。”禄东赞对那少女说道。
阿娜尔笑着点点头,退了出去。
“这里哪里?”
禄东赞淡淡一笑,“我的营帐。如果你想见见我们蕃王的话,我现在便可以让你过去一见。”
蕃王?松赞干布?难道她现在不是在松州城外,而是已经到了西境蕃军的大营?
【第025章】
李昔似是堵气地从他手中扯过毯子,想把自己再次蒙起来。他反应极快,一只手拉住毯子的另一端,她僵持,任他拉着,身子却静静不动。他冷笑一声似是恼了,也不管手上的伤猛地用力拖住毯子,将她的身体拉入他的怀中,胳膊紧紧环在她身上,箍得她动弹不得。
他手上的伤,是与她交手时,被青光剑所伤。
她闭眼,唇边笑意越来越冷。
他将下颚抵至她的额角,声音凉滑似冬日的寒玉。
“你究竟在别扭什么?”他问。
李昔听他如此问,竟轻笑着答道:“我不过是你们的一个俘虏,岂敢与你闹别扭?”
他沉默,手自她臂上滑落,轻轻捏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李昔拢指握成了拳,将手缩回袖中。
“我并没有告诉蕃王,你是唐人。”
李昔瞥眸看他,之后不屑地收回眼光:“非奸即盗,称不得光明磊落。”
深湛的眸间目色微摇,他垂眸,盯着她,似是火大:“我怎么就非奸即盗?怎么就不光明磊落了?”
“成者王,败者寇。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句话。但这样以蕃王相见之名戏弄于我,却不是君子所为。你没告诉蕃王我的存在,本就是欺君之罪。你将我单留在你的营帐里,谁知你安得什么心思?”
他本是神看这营帐的装饰并非松州城外的那些,看来是真的到了蕃军主营。
去见蕃王吗?现在她可是战俘呢。这吐蕃乃是蛮夷之地,不知会用什么刑具对待她?想到这儿,一阵恶寒。她才不会主动去见。
她揉了揉有点堵塞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不了。我头痛,想休息。”
说着,她便倒在床上,扯过薄毯连头也一起蒙上。
禄东赞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而后坐到矮桌后面,朝帐外道:“阿娜尔”
帘帐很快地被掀了起来,两人说了几句话后,阿娜尔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阿娜尔端了一桌子饭菜走了进来。
“起来,吃饭”他朝着榻上的那个瘦小的身影瞥了一眼,命令道。
李昔在毯子下面撇了嘴,才不要吃虽然确实已经饿了。
禄东赞见她动也不动一下。便起身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呼地一下,将毯子掀开。
“起来”
情安静地听着,眸光轻动,唇角微微一扬似有笑意浅现,甚至低眸盯着她看时,眼中流露出的也不是被她说中短处的恼,而是隐约的欢喜和赞赏。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面色一寒,倏地松手放开她,站直了身,冷笑:“在你心中,便是这样想我的?竟是不堪入目的奸佞之人。”
李昔心中一动。作为蕃人,将汉语说得这么好的,他还是第一人。
从他的气度、阿娜尔对他的恭敬之态。她可以大概猜出他在吐蕃人中的身份不低。
想到阿娜尔,她往帐帘往望了一眼,不知何时,阿娜尔已经悄悄退出了营帐。
李昔也起身,看着他,摇摇头,叹气,涩声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关心自己是否还有回到大唐的希望。”
他转眸看她,眉毛一挑,神色恢复过来:“那你就该信我。”
李昔垂眸看案上的饭菜,她确实有些饿了。吞了一口口水,漫不经心地与他打着太极:“事实摆在眼前,叫我如何信你?”
禄东赞扳过她的身子面对他,定声道:“吐蕃无意于大唐作对。蕃王刚统一吐蕃不久,实在是不该多战。这场战是真打还是假打,你迟早会知道。至于我为何答应你没事,那是因为我不允许你这样一个有才之人白白地死去。”
有人之人?李昔惊了惊,困惑:“你如何知道我有才?”
禄东赞勾了唇,脸上的寒意终于褪尽,缓缓笑道:“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什么登在高山之上观战?”
“我喜欢看打架的,围观,你懂吗?”
他笑了,冷声道:“这个理由连你自己都骗不过,还说出来作甚么?你若不懂阵法,你只身一人爬高山观两军对垒?”
李昔抬眸看着他,蹙眉。
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
鼻子里有些发痒,打了一个喷嚏。头又开始隐隐地发痛。
象这样的季节在松州却是早晚温差极大的。李昔只着一身迷彩装,又淋了一些雨,受了伤风寒。不是说练武功会强身健体的么?怎么到她这儿,就变了味呢。
他伸手按她的额角,提醒道:“那些与你穿着一样的人紧张地跑到山顶想要救你,我带你纵身跳下高山的那一瞬间,他们喊的你什么?”
李昔的目光一缩,没错。他们喊的是公主。
他听到了。
他笑意深深,眸色诡谲难辨,“或许我也该尊称你一声公主?”
他明知道她是大唐公主,却没有将她交给蕃王,留在自己的营帐,莫非他……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禄东赞叹气:“你聪明一点了。”
李昔转了眸子,笑了:“其实我很笨的,只怕你从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
禄东赞面色一暗,轻轻一笑,道:“不如先试试看?”
“怎么试?”李昔抿了唇,眸光一动,认真打量他。
他拧眉笑,很是无奈:“先吃饭吧,你难道一点都不饿吗?”
李昔又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点点头。
禄东赞目色一闪,不言。
我扭头,凝眸看着桌上的丰盛的饭菜,多以肉食为主。正对了她这个无肉不欢的胃口。轻声道:“我是唐人。”
他默了许久,然后身子一动,伸了胳膊将她揽入怀里,温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很倔强。”
这样的亲昵,意外地没有让李昔感到不舒服。若在以前,她必会有所抵触。可如今,竟会依靠在他的怀中,任他抚过她的脸。
是因为受了风寒,心里有了一些想要依赖的想法吗?
她叹气,垂下眼帘。
依偎半响,两人各揣心事,一时似都没有意识到这般站立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和亲昵。
李昔凝神思量着他刚才所道的每一句话,每看似想通一处时,却不觉又落入了另一个谜团。脑中困惑有增无减,甚至到了想问也不知从何处问起的茫然。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将胳膊绕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搭住,一动不动。
偶尔,耳畔有一声低低的叹息缓缓飘来。
心思一落,她忙伸手推开他。他愣了愣,望着她:“怎么?”
“不是说要吃饭的吗?”她轻声嘀咕一句,望了眼有些发凉的饭菜。。
他也不再说话,若有若无的笑声自身后传来,听得她心中仿佛有圈圈涟漪阵阵荡开。
饭菜原样被阿娜尔端了出去又端了进来。
吃过饭后,李昔被阿娜尔扶到另外一个营帐里。那里有个蕃人医者正等着她。连问也不问她的病因,只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地水让她喝下去。
将碗端进鼻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不会是毒药吧?
李昔细想想,又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那个人暂时是不想让她死的。
想得太多头更加疼痛起来,一股恼将黑水倒进嘴里。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苦,甚至有点点清甜的味道在里面。
医者又让她在帐里躺一会儿,阿娜尔将李昔额上慢慢发出的汗水细心擦试。
不到半个时辰,李昔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着热气,大汗淋漓。
鼻子竟然通气了。
说起话来也不带有那么浓重的鼻音。
这吐蕃的药效很猛,当时就见效。总不能在这里睡,阿娜尔很殷勤地将她送回了营帐外面。
外帐无人。李昔想也不想,转身绕过屏风,径入里帐。岂知刚踏入里帐一步,抬眸的刹那,她却呆住了。
里帐站着一个上身光裸的男子,见有人闯入,他回过头来瞧了一眼,面色微微发红,嘴角的笑意倏地僵凝。
“呀”意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李昔惊呼了一声,忙捂住眼睛逃出里帐,心中扑通乱跳,脸颊更是烫得像是有火在一旁灼烧。
良久沉寂,帐内愈发的安静便愈发地让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她放下遮住双眼的手,掌心冷汗湿滑,扶着一旁的椅背时用力到手背青筋隐现。
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她敛紧了双眸,摇晃着脑袋,拼命想要忘记刚才那尴尬的一瞥。
倏而,电光石火间,她愣住了。
刚才她确实有看到他半裸着身子。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脸上分明是什么都没带。方才与她说话时那张银白色的面具都不曾带过。
那张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竟如此的似曾相识过。
在哪儿?在哪儿见过?
魏王府。
李泰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指节渐渐变得青白。
一群蠢货,竟然把她给弄丢了。亏他出发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出了这等大事。
身陷蕃军大营不知会面临些什么?李泰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他抚了抚额头,唤道:“来人”
从暗处走出一人,“王爷”
“去趟松州,暗查公主。记住,不要让任何发现你的行踪。若她遭遇不测……”
不,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不管生死,只要有消息立刻报给本王”。
【第026章】
禄东赞安排李昔去蕃营医者那里去诊治。
之后让侍从倒了热水沐浴了一番,刚穿上裤子,就听到有人闯了进来。
看到她的一瞬间,他也是一怔。
听到她一声低喊,羞红了脸冲出去,他慌忙穿好衣服。
该死的,他暗暗骂道,那些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也不知拦住她。
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多年,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这里她不熟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种没由来的担心涌上心头,顾不得头上未干的水迹,冲了出去。
远处峰峦迭起,岩岩千仞,壁壁孤峭。在暗夜里虽只能看到它们的轮廓,但从那棱角分明的边缘也可以想象得到它们的险峻。偶有冷风吹过周围萧瑟枯竭的山林,落叶飘飞,卷带衣袍。听得有人跑上山来,急促的脚步略定了定,便缓缓步上前来,又停下。
山上的她,还有百步远的他,许久对望,凝目无语。
银色的面具反着月亮刺入眼底,一阵晃目的疼。
那人一身黑绫裹身,外搭一件毛裘半身皮袄,透过面具的目光坚定。不知觉中李昔似微微恍神,眸中一迷茫,恍惚中竟宛若看到了乞巧节烟花下那个曾让她恍惚过心神的高大男子。
会是他吗?
身影一动,他瞬间便停在了她面前。人未说话,但眸子里的笑意却早已隐隐沉沉,仿佛诉尽千语,又仿佛什么都不必说。
这样的感觉让她莫名其妙地害怕,心陡然一落,本能地垂下眸,退后一步。
他伸出手臂拉住她,温厚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问:“在帐中呆闷了么?”
这个邪恶的家伙,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却这么问她。
她抿了抿唇,缄默,不答他。
“你真的很倔强。你们大唐的女子都如你一般吗?”
面具下的亮眸笑意浮现,深湛的眸底划过浅浅的黠色,似玩味,又似探究。
见她仍不理他,他沉吟一下,看着她,奇怪道:“你好像不太愿意见到我?”
哼,李昔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见的?多看到他一眼,就可以放她走吗?
她装作虚弱的样子,“刚刚喝了药,虽发了汗。可现在头又昏昏的。我得回去休息了。”
“好,”他轻声笑,反手拉紧她攒住他衣袖的手指,转身拖着她往回走,道,“我的马还在山下。咱们骑马回去。”
“你骑马,我走回去。” 李昔瞥眸望了望停在坡下他的坐骑,动动手腕,想挣脱他的手。
他拉紧了,摇头:“不行。一起。”
“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一怔。
李昔扬了眉,失笑:“男女在未成婚之前,是不可以有肌肤接触的。更何况我们素昧平生。实在有伤风化。要不然,我骑马,你走路”
他似在琢磨她的话,瞧她一眼,很是不理解,索性勾了手臂抱住她朝山下飞扑而下,坐上马背后,方附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们汉人就是这么多的讲究。什么风化不风化的,大不了我委屈一下娶了你。瞧,这明明是我的坐骑,凭什么让你一人骑?”
“我才不要嫁你”李昔忙张口表明立场。
这几个字出口后又觉语气不对,身后那人愣了愣,环在她腰上的胳膊倏地一僵。
她无奈回眸,笑着对他解释:“我是大唐公主,驸马都是由父皇挑选的。”
他垂眸看着她,那样认真的,定定地看着她。面具罩着他的脸,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那墨黑浓密的睫毛,几丝光亮悄悄钻入了幽静冷锐的眸间,一瞳光华,颜色流转,忽暗忽明间,仿若闪烁不停的潋澈之波,让人看不明朗的深邃中暗藏几道骤然犀利的锋芒。
李昔正蹙了眉,想他他突地沉默的缘由时,风吹发动,耳边隐约听到了自某个角落传来的细锐箭镞鸣响。眸光动了动,凭她的功力,她顿时了悟。于是低了眼帘,神色惴惴,脸上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手指却暗暗扣上了腰间的青光剑。
“坐在马上别动。若有危险,你骑马先走”
禄东赞沉声嘱咐着,语音急促,说话时身子几乎同时飞起来,修长的手指拔出悬在马侧的半臂之长的匕首,冷锋横扫,顷刻挡下了那自暗处偷袭而来的三支利箭。
“出来”
禄东赞跌下站在马旁,凌厉的目光瞥向山坡拐弯处。
一阵好听的娇笑声回响山间。
从山坡处走出来的是个身着黑裙、面蒙黑巾的女子,容貌虽不能见全,但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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