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佳媳-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上。我会在院子里站上一刻钟,咱们遥遥相望,也算是见过面了。你说可好?”

男子沉沉点头,半晌忽又将少女紧紧抱入怀中,他似是十分艰难地开口问道,“阿萱,若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会相信我原谅我的,对吗?”

少女惊诧地抬眸。定定望了他良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是在外头置了外室?还是得了什么私生子?”

男子目光晶莹,闪着莫测的华光,语气却十分坚定,“没有的事。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少女眸光闪动,脸上笑容明媚已极,“我性子虽然恣意开朗。但却又十分执拗,信奉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既然答应过我今生只会有我一个。那便要做到的,否则……我可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在我心里,最在意的是你对我的忠诚,只要你不欺骗我,不背叛我,不伤害我的家人,旁的小事我才不在意呢。”

男子拥得更紧了,“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只要记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论前世今生,我所爱的女人一直都唯有你,你一定要记住!”

漱玉阁中,容色明艳的少女正试着明日大婚的礼服,侍女递上一封点了朱漆的信笺,掩着嘴笑呵呵地说道,“回小姐,这是咱们姑爷派人送过来的,姑爷特特地交代了,一定要送到小姐的手中。明日  是小姐和姑爷大婚,有多少话过了明日就能随意说了,姑爷连这一日都等不及了呢。”

少女脸色微红,神情却并不见欢喜,她低声斥责,“胡说什么呢!”

她拿起信笺欲要打开,不知怎么地,脸上却一阵没来由地发慌,她皱了皱眉,终究是将信笺扔在了一边,不敢去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她将信笺递给侍女,“替我收起来吧。”

侍女并未察觉,倒仍旧笑嘻嘻地问道,“是要收到八宝匣中吗?”

少女面色微沉,似是心事重重,她眼神凝重地摇了摇头,“八宝匣里装的都是我素日常用的首饰,明日亦要带过去韩府的,他在盛京城虽然没有什么亲戚,但前来捧场的王公夫人高门贵女却是不少,倘若不小心被人翻到了可不好。就将信笺放在我素日藏东西的地方吧,反正韩府离得侯府近,等回门时我再一并来取便成。”

侍女掩着嘴欢欢喜喜地拿着信笺去了书房,少女面上的神色却有些变幻不定,她怔怔地对着虚无的空气低声呢喃,“韩修,但愿……但愿你不要辜负了我……”

明萱看着美丽精致却黯然神伤像个瓷娃娃般的少女,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韩修这封示警信并未被拆开的缘由啊。

惠安郡主苦恋韩修,以权势来诱惑他,他当时显然已经下了决定,难免会进出几趟承恩侯府,他自以为做得缜密,但难保惠安郡主这边会故意让人放出消息去,明萱在盛京城的贵女中颇有人缘,与她  好的贵女不胜枚举,保不齐便有那也与惠安郡主私交不错的,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她。大婚在即,她本该欢喜期待的,可倘若知晓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尚与旁的女子牵扯不清,自然难免患得患失。

她不想看那封信笺,许是敏感地察觉到里面写了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东西,所以宁愿自欺欺人地当鸵鸟,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她之前对韩修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说过“绝不受委屈”,可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说得容易,可哪里却是容易做到的事?她嗅到了危机,却不愿意面对,所以才选择了埋藏那封点了朱漆的信笺吧!

明萱尤自心伤,却见此时已经转至正厅之上,韩修带着羽林军上前缉拿顾长平,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女泪痕满面从里屋冲了出来,她走得急,头上的珠冠扶摇攒动,将搭在上头的喜帕晃落在地,苍白的新娘妆容将她神情掩藏,但却有无限的悲伤和绝望从眼底泄出,令人看了心痛不忍。

少女步步紧逼,行至韩修跟前,豆大的眼泪决堤般滚落,“为什么?”

韩修眉间一闪而过惊讶错愕,他愣了愣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这并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她仍然不肯退后,依旧问道,“为什么?”

满堂宾客喧哗不停,身后有无数双手想要将她拉回内屋,可她倔强地在各种情绪的目光中屹立,她只是想问一个“为什么”!

韩修终于沉了脸,“韩某与顾七小姐性情不投,既已经撕毁婚约,你我便已经是陌路人,还请顾七小姐自重!”

少女面色凄然,苍白地没有一丝生气,她低声问道,“性情不投?陌路人?”

她眸中带着绝望和死气,令韩修心中一痛,可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将情绪泄露半分,只能勉强撇过头去,生硬地回答,“是,请顾七小姐自重!”

少女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她将头上的金冠取下,泄出满头黑墨青丝,回头凄楚地望了韩修一眼,便决绝地望廊柱上撞了过去,鲜红的血绽放在惨白的额头,如同一朵噬人的花。

明萱只觉得心脏好似被生生剐去了一瓣,痛得连呼吸都不能够继续,她本能地想要阻止这悲剧,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声喊道,“不要啊!不要!”

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他焦虑急促地不断呼唤着,“阿萱,阿萱!”

明萱猛地一惊,徐徐睁开眼,看到了一张胡子拉渣憔悴的脸庞,纵然那样颓靡,但眼前的男人却仍旧眉目如画俊逸地不似凡人,他眼中缟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眼角隐隐蓄着点点的星光,浑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知怎么地,她伤痛不已的心便像是忽然注入了能量,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倘佯着一股温暖的气流,让她渐渐从低迷而沉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嘴角漾起一个浅淡微笑,虚弱地开口,“阿宸,我在!”

裴静宸双手一颤,眼角便有珍珠滚落,他此时早已顾不得这些,忙将手紧紧地搂住明萱,他将脸贴在她的脸庞,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耳边低语,“阿萱,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都是我不好,没有一刻不停地守着你,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幸亏你醒了,否则,否则你让我该怎么办?”

明萱还是头一次见到裴静宸情绪如此失控,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但他这样紧张她担心她,她虽然觉得有些心疼,但内里其实却也是欢喜的,她嘴角一翘,“我不过是昏睡过去一会,哪里有你说得那样严重?”

裴静宸嘴唇微微一颤,低声说道,“你昏睡了足足七日,这哪里是一会?你若再不醒过来,孙太医说恐怕……”

明萱惊愕莫名,“七日?”

她本能地将手抚在腹部,却发现小腹一片平坦,她浑身一震,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孩子……我的孩子……阿宸,我们的孩子呢?我想起来了,昏睡之前,我破了羊水,是快要生了,既已过了七日之久,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里?”

第205章 相忘

裴静宸忙将她按在床上,眼神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你别急,孩子很好,是个八斤重的男孩,这会刚吃过了奶,正在隔壁耳房睡着呢,你想看他,我让小素抱过来给你看,不过你看了可不许难受,湛儿生得像我,连舅兄也说这孩子浑身上下除了那对眼睛依稀有你的神采,可再没有旁的地方像你了。”

听到孩儿安好的消息,明萱紧皱的心舒展开了一些,她抚着胸口撑起身子,紧紧抓住裴静宸的手臂说道,“孩子在哪,我想看看他!”

她心里知道裴静宸是故意要说些轻松的话,好让她心口那根紧绷的弦慢慢放下来,可她当真并不在意湛儿长得更像裴静宸还是自己,此刻她唯一的念头,不过是想要确定她的孩儿平安健康,从醒来那刻起她内心介怀的是,自己在生产的要紧关头昏了过去,并且一睡七天,那么这孩子……

须臾,丹红和小素撩开门进了来,一左一右地扑到了明萱床前。小素倒还罢了,自从她去了孙太医处学习医术,便自觉将来要走的道路与寻常的后宅女子不同,为人更沉稳了几分,略问了明萱几句,便开始一本正经地搭脉问诊起来。丹红却是不同,她那样泼辣好强的性子,可这会见了明萱,却哭得跟朵小白花似的。

明萱心里记挂着孩子,可丹红却也是她身边第一个得意的侍女,瞧她哭成这样,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怎么了?我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来,擦擦眼泪。”

她气力尚未恢复,语声仍旧有些嘶哑,这句话说得有些虚弱低沉,不知道又是哪里触动了丹红的心事非但没有止住哭声,丹红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素无奈,只好略带了几分严厉说道,“湛哥儿刚睡着小姐醒了,严嬷嬷定会立时抱了他过来,你这样鬼哭狼嚎的,若是惊醒了湛哥儿,那怎么办?再说,小姐大病初愈,最听不得哭声了你素日那样一个明白人,这点道理都不懂?快给我打住!”

她话音未落,果然严嬷嬷就抱着个婴孩进了来,丹红忙拿袖口擦了眼泪,面含愧色,却手脚麻利地扶着明萱靠在床头,又拿了两个枕头在身后垫着,好让明萱更舒服一些

明萱心里知道,这回她数日不醒,恐怕是将丹红吓着了越是张扬的人儿,遇到这样的场面其实抗压性越差,所以丹红哭成这样,她虽然并没有想到,但真的见到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诧,反而心里一暖,越发觉得这丫头可爱。再者说,听丹红和小素两个言谈中提到了湛哥儿,她心中急着想看到孩儿,也根本不觉得丹红的抽泣声扰乱了她。

这会见到严嬷嬷将怀中婴孩送到她跟前便晓得襁褓中这个皱巴巴粉嫩嫩的小人儿,便就是湛哥儿了。她虽有些气力不继,却还是将双手伸了出来,恳求地望着严嬷嬷,“让我抱抱!”

裴静宸笑着从严嬷嬷手中接过孩子,送到明萱手上自己却又以宽厚的大掌覆住她的,稳稳当当地把住孩子说道,“你瞧,这便是咱们的湛哥儿,多英俊的小伙子啊,精气神真好!”

明萱贪恋地望着怀中的小人儿,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住了这孩子,怔怔地隔了老半晌,她忽然说道,“你胡说,我瞧着湛儿更像我,你瞧瞧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哪哪都像我!”

裴静宸微微一怔,蓦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将妻儿搂入怀中,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感慨,“好,好,湛儿都像你,都像你!”

明萱气力虚弱,严嬷嬷便不敢让她一直抱着孩子,早早地将孩子接了过去,送回了屋子。

明萱也不恼,她确认了孩子安危,便不急于一时,为今之计,先将大伤元气的身子养好才是重中之重,等身子好了,想要抱孩子自然有的是时间。她很努力地睡眠,进食,十分配合小素和太医的治疗,所想的便是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能够将这差点便油尽灯枯的身子重新养起来,给它注入新的生命力和元气。

这一晃,便又是数日。

这几日间,她吃吃睡睡,醒来的时候除了逗弄一会小湛儿,便是听小素和丹红说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

原来,当时她痛得昏了过去,却将小素吓得个半死,产妇正在生产,这本该是最耗费力气的时候,需要十分努力才能将腹中胎儿产下的,可明萱却昏迷过去,当时羊水已经破了,可明萱却怎么都唤不醒,再这样拖下去,小素怕明萱有个万一,连孩子也一起遭遇不测。

惊慌害怕之下,便决定剑走偏锋。

剖腹产子,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之事,往前数百年,也唯独孙太医一个人做过这样凶险-又离经叛道之事,好在裴静宸当时正恰赶到,随行的又有医术高超的孙太医,小素与孙太医合力,在明萱昏迷不醒的时候,将腹中八斤大的男婴用非常手段取了出来,也幸亏当机立断,否则若是再延误上一些时间,湛儿恐怕便没有机会来到这人世间了。

只不过孩子虽然保下来了,但明萱却终究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不醒,甚至连孙太医都一度犯了难,只能期盼上天垂怜,可怜刚出世的孩儿需要母亲,现一个奇迹了。

由于明萱产子时情况紧急,后来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是以并未赶回盛京,从她生产开始便一直都蜗居在临南王世子绑了她来的那所简陋村屋中,倒是严嬷嬷丹红等人带着先前一早就选定了的乳娘和丫头们并厨房灶上的婆子一道,将这座并不宽敞的小院挤得密密实实,冷清的乡野村间,因为多了这些人,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些日子,明萱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只不过先前失了好些血气,如今又正在月子里,是以严嬷嬷和小素她们都不准她下床,她无法,便只好每日卧在榻上将养。白日里,严嬷嬷抱着湛儿过来与她闲话,丹红也将那在坊间的听闻细细告诉她,裴静宸也整日陪着她,倒也并不觉得怎样无趣。

闲谈中,她终于知晓,那日她腹痛难忍昏迷过去时,恰值裴静宸从盛京赶来,而与他一路而来的,另还有如今的韩相。当时裴静宸收到顾元景派来报讯的消息,心中记挂着她和孩子的安危,便直冲车队而来,而韩相却带了另一路人马直往前方包抄住临南王世子一行,又有黄衣相助,很顺利便将临南王世子和凤阳郡主一道捉拿。

原本朝廷就对捉拿临南王世子志在必得,可周渊没有选择避让锋芒,隐匿民间,反而行这绑架之事用以威胁顾元景交换凤阳郡主,这在朝廷看来,算得上是一种巨大的挑衅,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更何况,周渊差点害得明萱一尸两命,裴静宸和顾元景都绝不会饶他的。若是周渊一行得以逃脱那便罢了,若是不能······等待他们的将是雷霆震怒。

也许正是临南王世子深知这一点的缘故,所以,这场追捕和逃脱之战,才格外惊心动魄。

可韩修是什么人?他是真正在战场上长大的,踏着死人尸骨一步步走向他的荣华富贵,不论什么人,只要被他锁定盯上,他便能以一发不可抵挡的威势出击,没有任何猎物可以逃脱,周渊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这场惊世罕见的战斗之后,周渊身边所剩下的余部消亡殆尽,一个都没有活口,周渊穷途末路,退无可退,他害怕他死后凤阳会遭受更不堪的境遇,选择了和自己的女儿一起死去,在断头崖前,他仰天长啸之后,便抱着早就被吓呆了的幼女一起跳了下去。万丈悬崖,白骨森森,最后韩修的人在崖底找到了这对父女的尸体。

可叹周渊机关算尽,最后功亏一篑,反误了卿卿性命。

明萱得知这消息后,有着片刻的恍惚。

她倒并不是同情和可怜周渊,光冲着他绑架自己,差点害死自己和湛儿这一点,周渊就死不足惜。她只是由凤阳想到了自己,稚子何辜,本来大人的野心就罪不及孩童的,可身在漩涡,谁又能真正避免呢?她不免更觉得政治的可怕,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堕入万丈深渊,虽然她和裴静宸是绝不可能有谋逆的野心,可谁又敢保证一辈子都能顺应君心?

至于韩修……

明萱心念微动,想到昏迷不醒时几度梦中恍然,心底约莫猜到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许便是这具身体的前世今生了。关于为何会有这样诡异的现象发生,连这具身体的前世都能在梦中得窥一二,这完全超出她的认知,所以她不懂,但那些影像如此真切地在梦里逐一上演,让她感同身受。

她深信,自己的揣测是对的,那便是顾明萱和韩修交缠不休的前世今生。

可眼下,明萱除了为这段曲折悲戚的姻缘嗟叹一声,又能如何?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她了,这份感情也便如昨日黄花,再不复从前色彩。在韩修受到惠安郡主提议的诱惑,答应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悔婚那一刻,一切就都已经注定,谁都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今日得到的果,必有昨日种下的因,韩修······那便让他们相忘于江湖吧!

第206章 终章

三年后,江南。

南方鱼米之乡的春夏之交,总是格外温美绮丽,波光湖的水,细柳垂杨,景色怡人。所谓暖风熏得游人醉,这五月间,恰正是文人士子最爱出门踏青的时刻,文采激扬的书生更是因这妩色春景留下了多少动人的诗章。浙州城内的栈店客似云来,城郊的别院小庄来客也络绎不绝。

才不过酉时,天色便蒙上一层暮影,江南谢家的别庄此时却已经灯火通明,谢家三公子世睿这回科考取中了进士,点了临南府安平县的正七品知县,择日便要上任,便趁着发小亲朋饯行的机会,在别庄内夜夜笙歌。

谢世睿在院门前亲迎几位素日交好的朋友,正要请了他们入内,却看到四五辆端华的马车从门前驶过,径直停在了斜对面那座题了静园两字的别庄前。

静园的主人他倒是见过几次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虽然看气度风华都绝非常人,但他们只称自己是来自西宁,姓周,旁的便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周,虽然是国姓,但周朝之内却也并不只有帝王家是这个姓氏的专属,周姓散布四海,西宁也有一支没落的世家冠了周姓的。是以,他便一支以为这对小夫妻,恐是西宁周家的子弟,因不容于家族,所以搬来浙州避居。

但方才那一队马车经过,谢世睿打眼看到了车上爵徽,认出那是盛京平南伯府的徽号。平南伯顾元景原是永宁侯府三房的公子,因平藩乱有功,被御封了一等平南伯爵,又因他是幼帝的舅父,深得幼帝信任,这两年在朝堂叱咤风云,与韩相和建宁侯三足鼎立,撑起了新朝朝政·是炙手可热的权臣。

他心中震惊,又疑惑平南伯府和对面静园的关系,便索性立在门前不走,有心想要看一看马车里下来的是谁·出来迎接他们的又是谁。

只见车帘微动,跳下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来,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虽然只穿了一身墨绿色的直缀常服,但样貌俊挺非凡,气度威严肃穆·身上自有一股威慑,赫然便是平南伯顾元景本

顾元景令身旁小厮去叩响紧闭的门环,自己却从车里接过个两岁不到粉妆玉琢的幼儿,在面对怀中孩儿时,他脸上一贯的严肃竟顿时一扫而光,俨然一个再慈祥不过的父亲。他在玉雪可爱的孩儿额头轻啄一口,又转头对着车内唤道,“夫人·下来吧。”

一个穿着杏色裙衫的美貌少妇便袅袅婷婷从车里下来,她举止端方,举手投足和步履间处处彰显着世家妇的风范·可走到顾元景跟前时,脸上却洋溢着灵动的撒娇,她撅着嘴说道,“萱姐儿真真是……连个应门的小厮也不肯多请,咱们都来了这么一会,这门还没有开。”

她忍不住便高声唤道,“有朋自远方来,把门开开吧!”

话音刚落,便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透出个脑袋来·她手里牵着个三岁的男孩,满脸笑意地扑到了美貌少妇的怀中,“嫂嫂!哥哥!”

她对着顾元景怀中的小男孩满目惊喜地叫了起来,“呀,信哥儿也来看姑姑了!快进来,快进来。”

顾元景语气略显严肃地问道·“妹夫怎么不在?家里的人呢?丹红和长庚去哪了?湛哥儿呢?你大着肚子,这些人就敢让你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连有人来都要自己开门?妹夫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他不能好好地照顾你,这回你和湛哥儿就跟我一块回盛京,你住在伯爵府里,我和你嫂子照顾你。”

大腹便便的女子咯咯笑了起来,一边将这行人迎了进屋,一边说道,“瞧哥哥说的,阿宸对我好得很,我们好不容易从盛京逃了出来,谁稀罕跟你回去啊?再说,平常也不独我一个人在家的,今儿是因为我想吃后山的果子,阿宸便带着长庚去后山上亲自采去,他们临走时拉下了水壶,我让丹红送了去,这才落了单。”

谢世睿再想听下去,只见静园的门扉合上,只传来隐约的声音,却再也听不清了。

但光是这点事实,却足以令他震惊非常了。他在盛京赶过一次科考,对盛京城的名门勋贵自然有所耳闻,他方才听得清清楚楚,这静园的女主人唤平南伯顾元景叫做哥哥,而平南伯只有一个嫡妹,乃是大名鼎鼎的安平王妃。他在盛京时听说安平王妃得了重症出京休养,可方才那位怀了身孕的夫人面色红润身体健康,哪里有一丝半点得了重症的模样?

只是,听他们的对话,却又果然印证了他的揣测,那静园之中住着的,的确是安平王和王妃。

谢世睿一时便有些呆呆的,他愣在原地不动,一时又想到自己的附近竟然住着一位亲王,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一时又庆幸之前一直对周氏夫妻以礼相待,并未因为他们身份不显而怠慢过他们,一时又觉得能与安平王和平南伯搭得上关系,将来对自己的仕途有所帮助,一时又为难该如何与园有着更深的交情。

与他同来的友人便不耐烦了,“谢兄这是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忙道,“啊,无碍无碍,几位兄台,酒水皆已经准备好了,赶紧进去饮宴吧!”

静园内,明萱安排了顾元景和黄衣的房间,不多时裴静宸和长庚丹红便也回了来,准备一桌家常酒菜。此时长庚和丹红已经在明萱夫妇的主持下成了婚,因要远离盛京,在江南水乡过隐世的生活,所以裴静宸和明萱都将他两个的卖身契还了他们,从此之后并不作主仆处之,而是当做要好的兄弟姐妹来过。

是以,晚膳时,明萱也让长庚和丹红夫妇与他们同坐,湛儿和信儿则由平南伯府带来的乳娘和嬷嬷们带着,他们六人围坐一圈,把酒言欢,畅诉别情·彼此都将身边发生的趣闻挑那些特别的说,这席次间不仅喝得畅快,也聊得十分尽兴。

酒入七分,黄衣问明萱·撇下王妃的尊荣生活,和妹夫来到乡间野岭过这些清苦的日子,你难道一点都不后悔吗?”

明萱笑着反问,“撇下在南疆苗寨自由自在的生活,和我哥哥来到规矩最严苛繁琐的盛京,当一个端着不能放下的伯爵夫人,嫂嫂难道一点都不后悔吗?”

黄衣认真地想了想·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习惯肯定是有的,但我会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偶尔也会想念从前的生活,可现在这样的日子,我也很努力地过好它。说怀念那些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必有的,但我从不后悔。因为我爱的人在盛京·他需要我做这样一个端着不能放下的伯爵夫人,只要他需要,我便义无反顾·这是我一直以来为人的道理。”

她脸上晃开明媚笑意,“对,我一点都不后悔!”

明萱也笑了起来,“那我和你的心便该是一样的,只不过相比较起来,你比我更加不容易。这里的日子虽然清净平淡了一些,可若说清苦那却绝不是的,再说浙州也是繁华地界,算不得什么乡间野岭,我在这里不受规矩约束·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过得可舒服了!其实,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过的日子啊。”

她瞥了眼裴静宸,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来,“我,阿宸和湛哥儿在哪·我们的家就在哪里,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没有错,明萱在生完湛哥儿之后,便就一直想着要逃离政治,远离盛京城的熙熙攘攘,恰好隐居避世,过些自由自在的轻松生活,那也是裴静宸一直以来的心愿,所以这两口一拍即合,便以明萱产后病体虚弱为由,果断地拜辞玉真师太和幼帝,以寻医休养的名义离开了盛京

幼帝依恋明萱,一开始自然是不肯的,但后来裴静宸亲自进宫与玉真师太促膝长谈了一次之后,没隔几天,师太便劝说着幼帝同意了。幼帝一日比一日依恋明萱,他是当真将明萱当成了母亲的替身,这种感情虽然能为将来的安稳富贵打下坚实的基础和保障,但同时刀刃的另一边却也对着自己。

幼帝太过依赖明萱,不仅会威胁玉真师太的地位,还会对朝堂已经安稳下来的格局产生变化。

而此时明萱和裴静宸抽身离开,不论对谁,都是最好的。有幼帝的这点念想和玉真师太的维护在,哪怕空有一个亲王的虚衔,手中没有半分权势,在周朝国土之上,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欺侮他们了。更何况,裴家的那些暗卫仍在,裴静宸多年经营的势力仍在,他和明萱能够真正做到远离朝政,却不为朝政所左右。

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至此终于实现了,重活一世,命运对明萱来说,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她对上苍这恩赐感激万分,手中又紧握着幸福,她怎么会后悔?她绝不会后悔!

裴静宸目光温柔似水,眼眸中蓄满了点点柔情蜜意,他将妻子搂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青枝蔓蔓,白首相依,你和孩子们在哪,哪里便是我的家,阿萱,我的心与你的心,是一样的。

顾元景和黄衣见状,便也动情地双手交缠,盈盈情意,脉脉不语,全在眼神的交汇之间。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