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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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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请婚
等承恩侯走了,明萱从耳房里出来。
她叹了口气说道,“卢浚虽然可恶,但卢家却不是好惹的,这回承恩侯父子在这里碰了好大一个钉子,我怕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底承恩侯是皇上的母舅,皇上有孺慕之情,对卢家分外照顾,我怕你做得这样决绝,会惹皇上不快……”
天子雷霆震怒,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皇上既然可以赐封安平王的爵位,那么也自然可以收回去。他若是铁了心要给裴静宸穿小鞋穿,那么可想而见,以后裴静宸的日子难免要受到许多折磨。倒不是真的怕了他,而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有足够的魄力弃了襄楚王的衣钵和这座王府,去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但只要还身在周朝,便是皇上的子民,到哪里都躲不开去的。
与皇帝交好,总要比与皇帝交恶好。
裴静宸目光微深,笑着说道,“我对卢浚如此不近人情,虽然是存了必须要惩戒他的心思,但说到底却也还是为了咱们。
阿萱,不瞒你说,自从我成了这烫手的安平王后,朝堂上下不少人都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来,户部尚书有意要将膝下的孙女与我为侧妃,京兆尹大人也想要把自家的侄女塞进咱们王府,这些俱都被我拒了。”
他冷哼一声,“但前日皇上也来试探我,倘若我略有几分松口,他便立时能将承恩侯世子的庶女赐给我当侧妃,我今日对承恩侯父子不讲情面,正是为了要断绝了皇上那荒谬的念头。我曾承诺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会在你我之间设置障碍,同意让别的女人横插一杠。经过今日,世人都知道我安平王爱妻如命为了妻子连卢家都敢得罪,想必今后再没有人会想要往我这里塞女人。”
按制,周朝的亲王除了一位正妃之外,尚还能娶两名侧妃四位夫人,皆是有品级的诰命。
朝堂之中,东平王已经年过四十,世子都要娶亲了,侧妃位早就已经排满。而临南王则偏居南疆,年过五十孙子都满地跑了不说,便是瞧着如今皇上扣留临南王世子的动向便就知晓临南王一脉很快就要大祸临头。除了裴静宸这位新封的安平王之外,英郡王和清平郡王以及年老的宗亲们都只是郡王爵位。
裴静宸身居亲王之位,年轻英俊,除了双腿有疾之外,堪当是盛京城中一等一的美男子,他如今只得一位正妃,侧妃和夫人之位虚空,自然吸引了朝野上下不少人的目光。
明萱微讶原来竟还有这样一回事。
她的胸口涌上一层暖意,只觉得倘若是为了要抵御那些烂桃花,那么得罪了卢家哪怕得罪了皇上,也都不太了,反正安平王府势必要和皇上之间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那些烦心的事,等躲过了这时,到了该烦心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裴静宸见明萱甜甜地笑着却不说话,便也笑了起来。
他问道,“今日皇后宣你和黄衣入宫,都说了什么?怎么我听说皇上后来也去了坤宁宫呢?”
明萱便将在坤宁宫内的所见所闻皆都说了一遍,她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皇上不像是要给给哥哥和黄衣赐婚的意思,他这样唐突地相看黄衣,怕不是想要纳她为妃吧?”
她将黄衣言之凿凿的所言尽都告诉了他,“黄衣性子刚烈,诚如她所言满身都是毒物,若是皇上想要强来我怕她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来。你明日若是得了空,不若请我哥哥上门一趟,问问他到底有何想法,是不是该趁着皇上尚还未曾下旨这机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去跟皇上请婚?”
裴静宸沉吟片刻说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现在就派人去请舅兄。”
等他出去吩咐了长庚回来,明萱猛然想起了星移塞给她的那张揉成团的纸卷,忙从怀中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摊平在书案之上,蜡黄色的纸上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之间写成的,字体上刻着深深的褶皱印痕,看起来十分诡异可笑,然而当明萱和裴静宸读完这片纸后,脸上的表情却俱都变了色。
那纸卷上简明扼要地写着,“四年前元妃仙逝,皇上驾幸永和宫,于酒后临幸宫女月荷,月荷遂怀有孕,然皇上临幸皆有内侍监朱笔记录,皇上酒醒离开,并无将此事告知内侍监。月荷足月生下一男胎,今已有三岁余,辗转藏与永和宫地宫之中,得可靠之人相顾,从不敢示于人前。”
这纸片上写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倘若不是深信星移不会拿皇嗣之事来开玩笑,她甚至会直接拿它当天方夜谭,弃之不理。然而,混淆皇室血脉是诛九族的大罪,时人尊君至上,是绝对不敢拿此事胡言乱语的,这样却反而令这件事增添了几分可靠性。
明萱深深吸了口气,“怪不得星移这样护着月荷,原来······”倘若当真有这个孩子,那便该是皇上的长子。在皇后无子的情形之下,哪怕那孩子的母亲不过只是个侍女,但皇长子的地位却仍然十分尊崇,月荷既是皇长子的生母,封妃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因此星移潜意识之中已经将月荷当成了主母,所以才会对她极尽呵护,不忍让她受到一丝责难。
她沉吟着说道,“星移今日非要来见我,一来是想要将我姐姐临死前的真相告知,二来怕是也想要借我之力将这长于地宫的皇长子救出,令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得到应有的地位。可是,她似乎高看我了呢,我哪里有这样的通天手腕能够做到这点?倘若她们只是要求这孩子平安,那倒还或可一搏,将那孩子从永和宫地宫带出来。可要恢复身份,却……”
内侍监没有记录的侍寝,为了皇家子嗣的血脉纯净,宫里是不会承认的。
裴静宸目光微动,低声说道,“下回你若是再有机会进宫,便去问问月荷的意思。”
若是只求孩子平安·以他如今出入周朝皇宫的频繁程度,里应外合,将个三岁的孩子带出来,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是夜·顾元景踏着星月而来。
黄衣见到他,自然万分高兴,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又恢复了当初在南郊别庄时明萱第一次见她的那种天真烂漫和活泼恣意。
明萱见了心中便有些感慨,这许多天以来,黄衣虽然每日都笑呵呵的,但是她一直都逼迫着自己学规矩学礼仪·学着周朝贵妇之间相处来往应对,何尝有过现在这样开朗明媚的笑容?心里边越发坚定了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这种信念。
她将今日的事体俱都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和裴静宸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郑重地对顾元景说道,“哥哥,我和阿宸都觉得,此时你该主动出击才对,若是让皇上抢了先机先拟下了旨意·你再想要求黄衣便就是欺君犯上,这罪名太大,咱们承受不起的。”
原本顾元景和黄衣之间隔着一道天堑·但是因为临南王一事,却有了搭桥的机会,这机会转瞬即逝,而且倘若他没有抓住,会变得十分麻烦和棘手,那么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他便该舍去那些无谓的执着,厚着脸皮坚决地要“替皇上分忧”才是。
顾元景思虑再三,沉沉地点了头,“为了此事确保万无一失·咱们还是坐下来仔细合计合计。”
这一夜,安平王府书房的灯烛一直燃烧到了天明。
三日之后,承恩侯卢世勋直接走了刑部尚书的路子,经过一番周折,卢浚还是被放了出来。
尽管刑部衙门不敢怠慢这位卢五爷,但牢狱之中便是再善待·也不过就是将牢房整理地干净一些,容许承恩侯府私下送进来上等的棉被寝具以及膳食罢了。对于不羁惯了的卢浚而言,这几日的牢狱之灾,让他倒足了胃口不说,还受尽了前所未有的苦难。回府之后,卢五爷便被诊断出感染了风寒,大病了一场。
皇上虽然并未就此事发表意见,甚至连提都不曾提过一句,对裴静宸依旧如同先前一般的笼络态度但流水一般的补药却从大内宫中流向了承恩侯府,卢家五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却出动了太医院几乎大半的太医,这已经证明了皇上对这位表弟的疼爱和荣宠,亦足够代表着皇上对卢家的态度。
朝堂之上,有人叹服裴静宸的气节,欣赏他不畏强权誓死捍卫妻儿的勇气。但更多的,却是笑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人既不懂得审时度势,处世又不会变通圆滑之道,白白地得罪了圣眷正浓的卢家,也让皇上心里不舒坦,错失了一个能够依附而上的绝佳机会。
但这些闲言碎语,裴静宸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哪怕当日在宫门之前,他已然能够直立,但却依然坐着轮椅上朝,对旁人的试探和挤兑淡然一笑,从不解释什么。若是皇上不宣,他便也乐得窝在在王府中与明萱画眉作乐,不理会世俗言语,也不轻易与他人往来,一时间,倒是过起了我行我素的生活。
这一日,裴静宸正与明萱一道在书房之中画着童子采莲图,忽然听到门外黄衣娇声笑语如同铜铃一般清脆,她笑着推门而入,一把便扎入了明萱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她,“萱姐儿,成了!”
第175章 商议
明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黄衣是在说,顾元景向皇上请婚的事成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未来的嫂子又是黄衣这样不仅深爱哥哥还对自己胃口的好女人,她心里也很兴奋激动,那么大的人了,也不顾裴静宸还在场,便与黄衣一道抱着笑着叫着流着泪。黄衣的眼泪蹭到她脸上,凉凉的,也涩涩的,有些不太舒服,可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抽出手来擦拭脸上的泪痕,只想要深深地抱着黄衣。
顾元景和黄衣能够在一起,真是太不容易了!
裴静宸看着不顾仪态的两个女人,有着半晌的无语,甚至有些尴尬,正当他在犹豫是该继续杵在这里看着她两个又哭又笑好,还是该安静地走开留给她们一个空间,这时候,顾元景掀开门帘进来了。
顾元景望着这景象也有些愣住,不过自己最在乎的妹子和未来的妻子可以如此相亲相爱,他心里也是欣慰欢喜的,他不再往前,生怕脚步声会打扰她们,只是斜着身子倚靠在黑檀木制的月牙门上,深情和喜悦地望着她们,像在欣赏一幅绝佳美好的风景。
良久,两个拥抱地紧紧的女人终于舍得分开,她两个望着泪流满面的对方,不由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黄衣倒还罢了,她在南疆生活率性,从来都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顾元景和裴静宸对她来说,都是亲人,她并不在意在他们面前袒露性情。
可明萱却很有些别扭了,不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女子,喜怒哀乐很少见于人前,冷静自持才是她素来的标签。自从到了周朝,世俗规矩对女子的仪态要求极其严格,她出身侯门。身为世家千金,想要在这个时代更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须要顺从和融入这时代的法则,所以她平素举止仪容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倘若从性情做派来看,她已经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周朝古人了。
所以,对方才的放肆,她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在瞥见裴静宸和顾元景带着戏谑的笑容之后。更是满面通红,咬了咬牙说道,“我怀着孩子,不好大喜大悲,你们两个怎么不拦着我点?”
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裴静宸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上前将明萱搂入怀中,轻轻将手放在她已然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之上,感受了一会才又说道,“咱们的孩儿说,他母亲这是喜极而泣。不碍事的。”
明萱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见黄衣镇定地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由又在心里暗淬自己有些忒矫情了。不论是裴静宸还是顾元景,都是她这世生命中最亲近的男人,便是当着在他们面前又哭又笑,失了平时的端庄礼仪,那又算是什么?倘若连在自己家人面前都要端着,那活着岂不是要累死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便也泰然起来。笑着请了大家入座,然后问道,“哥哥。你倒是说说,皇上到底是怎么答应了下来的?”
顾元景眼神一深,“皇上问我肯不肯去南疆苗寨大婚,我说愿意,他就答应了。”
他说得简单,可是裴静宸和明萱却都是能闻弦音知雅意的人,便立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临南王世子自正月十五进京代父参加元宵宗亲宴席,到今日已经足有两月,数次以南疆临南王病危为由请求还家,但皇上顾左右而言他,一直都拖着不肯放人。临南王世子先前十分焦急迫切,但这几日来,却又忽得平静了下来,反倒不再向皇上请辞,世子和世子妃每日安心养在驿站吟诗作乐,与之前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盛京的景况相比,截然不同。
这反而令皇上心中没有了底,他害怕临南王世子的转变是因为与南疆来的探子联络了上。
临南王若是要反,必将先攻占与之接壤的平州,但此时平州没有讯息传来,想来临南王尚还未曾行动。所以皇上想要先下手为强,在临南王将反未反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撤藩的旨意先一步到达临南。
皇上已经不想再等待了。
反正,如今周朝的藩王,只有临南王和清平郡王两位。清平郡王的封地容州与盛京近在咫尺,封地小而贫瘠,又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说是个藩王,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倒还不如在盛京当个闲散郡王来地舒服,好些年前,清平郡王便就呈上过想要回京来的请愿,倘若此时皇上宣布撤藩,清平郡王想必是举双手赞成的。
一旦清平郡王赞成了,临南王想要投反对票,便是图谋不轨,皇上便可以号令勤王。
而平藩,是极有可能直面战争的,皇上需要有能力且可靠的人前去。
顾元景曾在西北呆过接近四年,戎马疆场,从侦查到作战,都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又熟读兵书,用兵有奇谋,是个可堪得用的将才。他去年曾奉旨去过南疆,暗中搜集临南王心怀不轨的罪证,深入敌营,知己知彼,对南疆险恶的地形环境都有一定的了解,又曾经与临南王府的人短兵相接,对敌方的实力有所估量。
若是要派钦差去南疆宣布撤藩的旨意,那么无疑,顾元景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皇上请裴皇后令明萱和黄衣进宫,故意作出相看的姿态,其实是在逼着顾元景主动请婚吧?
黄衣是跟着顾元景来到盛京城的,入城之后便一直住在明萱陪嫁的南郊庄子上,后来又入了镇国公府,明萱夫妇搬离,她便也跟着一道来到了安平王府,联系到前因后果,其实很容易便可以推测出来黄衣和顾元景之间的关系,说不定顾元景在上一次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将于苗族交往的事宜都汇报过的。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层关系。
但他主动替顾元景和黄衣赐婚是一回事,让顾元景自己请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希望顾元景带着赐婚的旨意去南疆苗寨与黄衣大婚,便是想要将战场控制在南疆范围之内,一旦顾元景成了苗族酋长的女婿,那便意味着苗寨在世人眼中便与皇上绑在了一起,对临南王不仅是一个极其强悍的威胁。更具有莫可知的威慑力。
对于苗寨而言,哪怕已经特立独行了几百年,几乎要淡出尘世,但只要他们的根基一日扎在南疆,便一日仍是周朝的子民,皇帝赐婚的旨意,他们就算再不甘愿,也不能不从的。再加上。黄衣喜欢顾元景,所以这婚事毫无疑问必定会成。
皇上端得好打算,但顾元景却也不得不从。
相比在座三人心中的弯弯绕绕,黄衣的想法简单多了,她毫不在意地笑道,“我阿爹和阿哥其实都挺喜欢景哥哥的,只是你们盛京的贵族和我们南疆苗族之间,不仅思想观念差距太大,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匹配,他们怕我和景哥哥的事成不了。到时候徒惹伤心,所以才激烈反对的。如今既然有了皇帝的圣旨。那他们想来也不会有话说,族人也会祝福我们的。”
她挑了挑眉,“至于你们皇帝的打算,那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我阿爹和阿哥以保护族人的性命安危为己任,是绝无可能参与周朝权贵之间的争权夺利中去的,这些事情他们不会管。顶多也就在景哥哥有危险的时候帮他一把罢了。”
只要能和顾元景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其他的,其实黄衣真的没有想太多。也不必想太多。
顾元景最喜欢黄衣的率真,见她心中丝毫没有被利用了的委屈,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笑意盈盈地说道,“临南王兵力再强,但出师无名,必定成不了大器,你放心,等我们到了苗寨,我定会与你阿爹和阿哥说清楚的,便是必须要战,我顾元景也不需要让岳家卷入其中。”
他转头又对着明萱说道,“前些日子,族中的长辈已经将侯府的家当分了分,我虽然暂时还没有搬离,可其实已经算是分了家。我的婚事,大伯父和大伯母管不了,将来要回盛京再办一次婚礼,恐怕需要妹妹来帮我操持。还有,祖母那边,我怕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若是得空,求妹妹帮我去跟祖母多说几句好话!”
三月初时,顾氏宗族里的长辈们应永宁侯之邀来府里主持分家仪式,将账面上府库里的东西都差不多分清楚了,顾元景因为及时地被记在了陆氏的名下,所以顾家三房也分到了可观的一笔。这些日子以来,顾家各房都忙着整理东西,新宅那边也在修缮打扫中,都说好了四月之前陆陆续续地都会搬出去住。
明萱点了点头,“既然皇上那样着急,恐怕哥哥和黄衣不久之后便要启程的,我怕你们没有时间整理宅子。这样好了,你们的新家我来帮着看着布置,等你们回来时,便有现成的屋子可以住。若是哪里不合你们的心意,等你们回来了再慢慢改回来便是。哥哥你看如何?”
顾元景的新宅置在平安巷,离安平王府只隔了两条街,从角门出去,不过就是小半刻钟的路程,是顾元景为了与妹子住得近些特地选的宅子。宅子不算太大,但是也并不算小,三房如今只剩下了他一口,便是娶妻生子,那宅子也足够装得下的。只是他平素朝事繁忙,一直都来不及折腾,到如今也不过是勉强可以住人,若说要办婚礼,迎新人,却是略显草率的。
第176章 示下
顾元景求之不得。
他从前屋子里倒也有过几个伺候的丫鬟,但后来他直闯皇家围猎场得罪了皇上,被贬配去了西北疆场后,那些丫鬟便都被永宁侯夫人调作了他用,等他凯旋而归,住的院子里除了个洒扫的婆子外,连个服侍的下人也没有。好在他在西北时,凡事都亲力亲为惯了,身边又带了几位得力的副将,因此倒也还好。
后来,侯夫人再想要调遣丫鬟来贴身伺候他时,他却都拒了,说是不习惯。
因此,他屋子里连个丫头也无,生活上的事体,多是自己亲为。他的表叔钱三倒是个精明的,可人家如今替他管着许多田产,常年要在各地行走,分身乏术。身边的长随也都是从西北军队里带出来的心腹,包括留在平安巷新宅的管事,也是个卸甲归田又无家可归的老兵,虽然做事牢靠,为人忠勇,可都是些粗人,对修缮整理宅院摆设这些细巧事,恐怕都为难得很。
倘若明萱愿意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他也想将来回京,便有舒坦的屋子住。
只是看到明萱微隆的小腹时,顾元景却又犹豫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说怀孕的妇人累不得的,萱姐儿,折腾新宅院是件麻烦的事,你若是得空,帮我去买几个得用的丫头婆子和小厮,倒是使得。旁的事,我交给下人做,也是一样的。”
明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瞧哥哥说的,好像这些要用力气的活都是我亲力亲为一般,我不过只是没事的时候过去你那边,让人搬张椅子坐了,一边喝着茶,一边指挥着下人干活便是了,哪里会累到我?又不是怀孕了的妇人。就只能在屋子里躺着,什么事都不要做了的。若是当家的主母有了身孕,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拉住黄衣的手说道,“你去我屋子里头,咱们合计合计,你们将来的新宅想要怎么布置?”
裴静宸笑意盈盈地望着明萱与黄衣结伴而去的背影,心中颇有些感慨,自己的妻子真是聪慧已极。又极其地善解人意,晓得他与舅兄还有旁的话要商议,便及时将空间留给他们。
他目光一深,转头从袖中取出一张揉皱了的信纸递给了顾元景,“舅兄,先看看这个。”
星移的这封求助书信,他通过隐秘的手段私底下调查了一番,虽然尚还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个生长在地宫中的孩子,但是诸多迹象表明,这信上的事应都是真的。三年前。永和宫的确出生过一个婴孩,鉴于皇上在永和宫出入的频繁。这个孩子是皇嗣的可能性极高,并且,皇上醉酒之后临幸永和宫的宫女,这件事肯定不只是一两个人知情,若当真要证实这孩子的身份,也并非毫无可能。
顾元景将信看完,目光越发亮了。他脸上神色莫名,忽然低声问道,“萱姐儿是什么意思?”
裴静宸目光微动。轻声吐出四个字,“大有可为。”
顾元景安静无波的眼神骤然升起了万丈光华,半晌,他沉沉点头,“此事当可从长计议。”
明萱所料不差,顾元景得了皇上的圣旨后,被嘱令即日便和黄衣启程前往南疆。
明面上,顾元景带去的不过只是求亲的依仗,但暗地里,上千精锐骑兵已经在前一夜里悄然赶往平州,加上西疆东境所能调集的兵力,已然有十数万之多,蛰伏在南疆接壤的各处边界,只等待战火烽烟起,利剑就要出鞘。
自从顾元景离开盛京之后,皇上一改前些日子对裴静宸的冷落,几乎每日都宣他进宫。
而明萱,除了每日都要去一趟平安巷顾元景的新宅,有时也去永宁侯府看望朱老夫人。
此时已至四月,春光大好,天色早就已经转暖。永宁侯府中各方都已经搬离,如今偌大一个园子,便只剩下大房诸人,因为院落空了,世子夫人蔡氏请过了侯爷的意思,便着人将空置的园子准备都要修缮一遍,准备重新分配。五爷顾元晋很快就要娶妻,六爷元易也快要到说亲的年纪了,大房的几个孩子也大了,侯爷最近又添了几个新人,正好趁着这机会重新排一下院子,好让大家都住得舒坦一些。
这便也意味着,从前明蓉的梨香院,甚至明萱的漱玉阁都要重新住上别人。
当初出阁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物品都带过去了夫家,所以漱玉阁里尚还有不少明萱的旧物,梨香院里,则几乎全部都是当初顾明蓉的遗物。这些东西未必值什么钱,但却都是主人曾经的回忆,倘若她不取走留着的话,多半也是被蔡氏处置了。
明萱有些不舍,便先与世子夫人蔡氏留了话,想要将这些物品俱都搬走,反正如今的安平王府库房大,就只住了她夫妻两个,有的是空房子装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留着无益,既不能换钱还占地方,若当真烧毁了,却又显得侯府不近人情,世子夫人正觉得难办呢,明萱来问她要回去,她乐得轻松,自然愿意卖这个人情。所以明萱选了一日,便从王府带了两三辆马车,和许多仆妇过来帮忙。
春衫薄峭,明萱四个月的身孕便有些明显了,朱老夫人心里欢喜,又向来疼爱她,也不舍得让她累着,便吩咐了管嬷嬷和严嬷嬷丹红一道前去收拾东西,留了她在安泰院里歪着两个人闲话家常。
说着说着,这话题自然转到了顾元景身上去,朱老夫人深以为憾地叹了口气,“我原先看中了辅国公府你三舅舅家的如姐儿,想要亲上做亲,说给小四当媳妇的。如姐儿性情好,模样也好看,你三舅舅虽然不在高位,但是官声好,如姐儿又有两个胞兄,都是有出息的,将来可以和小四互相帮衬。我私底下还和你舅祖母说了一回呢,谁知道……”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听说他们苗家的女儿,最好那些毒虫蛇蚁,若是一有不和,她便能轻易要了人性命的,这将来,小四若是一不如了她意,可难保会有性命之忧啊!”
道听途说,难免会有所偏颇,可朱老夫人的顾虑,却也是一片爱孙之心。
明萱连忙劝慰她,“祖母是没有见过黄衣,不知道她的为人,又听了那些没有根据的谣传,才误会了。黄衣在我那边住了快有四个月,我与她朝夕相处,只觉得她为人率真可爱,哪里有传言中的那样可怕?至于那些毒虫蛇蚁,那也是因为南疆毒湿,莫说苗人了,便是寻常的临南百姓,也不似咱们那样畏惧虫蛇的。”
她笑着将黄衣跟着严嬷嬷苦学规矩礼仪,被裴皇后宣入宫中却不惧不慌,与自己相处时候的体贴入微,俱都与朱老夫人讲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孙女儿倒是以为,黄衣这个嫂子百样都好,很得我心呢。祖母常说,孙女儿眼光好,不若您就信我这一回吧?等下回哥哥和黄衣过来给您请安时,您瞧过了她人品再作定论如何?”
朱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说好,那孩子便该是个好的,萱姐儿的眼光,祖母是信任的。”
她忽得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话又说回来,这门亲事是皇上赐的婚,板上钉钉的事情,便是祖母不欢喜那什么黄衣,也得认下不是?再说,照萱姐儿说的,你哥哥是极喜欢那姑娘的,如今已经分了家,你哥哥也另立了府邸,左右将来不住一块的,我又哪里来那么多怨言?只要你哥哥喜欢,他们两口子日子过得欢喜,那便也就罢了。”
话虽如此,可到底还是不甚如意的。
明萱又笑着宽慰了她几句,又转而问道,“不知道最近大伯母的身子如何了?”
朱老夫人面色一沉,“她似是真的病了,前些日子我还听昊哥儿媳妇说,你大伯给请了宫里头好几个太医前去别庄给她诊治,说是很有些难办。原是想要将她挪回来家来的,但听太医说,她那病最好不要挪地方,便只有罢了。罗氏是我的长媳,我倒是有心想要去看一看她,只是我这身子骨也不好,她那别庄又在山上,山路陡峭,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折腾不起,你大伯也一直拦着我,我便也算了。”
她顿了顿,对着明萱说道,“我知道你孝顺,但你如今怀着身子,却莫要想着去看望你大伯母,她在重病中,免得过了病气,不好。”
明萱叹了口气,“有那么多太医在呢,大伯母定然会平安无事的,祖母也莫要多为此烦忧。”
朱老夫人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到了这样地步,救不救得回来也不是我烦忧不烦忧就能说了算的。我只是可怜若是罗氏真的……那我们琳姐儿和元显的亲事,怕又要有变了。”
自从明萱嫁后,她一直都盼望着亲外孙女李琳能嫁过来永宁侯府与她作伴,可是原本计划好了的亲事,却因为平昌侯老夫人的突然离世而被打乱了计划,将亲事延迟到了今年九月。但朱老夫人从世子夫人那边得来的消息,怕是罗氏很有些不好,如今才刚入了四月,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九月。
明萱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丹红掀开珠帘进了屋子来,行了礼,对着明萱说道,“有几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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