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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丫鬟不倾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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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过头,见我笑意盈盈地望着他,眼中分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他看了看我身上湿透的衣服,笑道:“我家就在附近,姑娘不若到我家去歇歇脚,我找内人的衣服给你换上。虽说年轻,但也不能因此怠慢了自己的身体。”

本想拒绝,可他一脸暖暖笑意,让我实在说不出不去的话。

于是点点头,“麻烦大叔了。嗉”

他接过我手里的伞撑着,我们两人一边慢慢走,一边闲谈。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老夫从未见过你。”

“我在国都长大,姑且可以算作洛阳人。”轻声细语,不知为何,对着他时,总觉得很亲切,先前的烦躁全部消失不见。或许是因为他慈眉善目,或许是因为他看着我,那纯然无害的眼神。“我叫季清儿,大叔唤我清儿便可。”

“清儿”,他轻唤一声,笑道:“老夫姓许,清儿不见外,唤我一声许大叔也行。”

“许大叔”我礼貌地称呼一声,他的眉角又笑开几分。

“你今年几岁了?家中还有什么人?……”他也忽然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多,不好意思地襟了口暗。

我却不在意。“清儿今年十六了,家中并无他人。”

他听我是个孤女,不由又多了几分怜惜。

不过才是一条街的距离,面前便出现一座红瓦白墙的府邸,一眼望去,并不觉得稀奇。最多不过是面积比其他地方大了些。

有小厮撑伞守在门外,看见我们,便一溜烟小跑过来。

“老爷,您可回来了。二小姐又带着容君少爷来了。”小厮一脸焦急,倒是许大叔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微微蹙了眉,挥手示意小厮闭嘴,然后交代道:“我去看看,你先带这位姑娘到夫人房里,让丫鬟找件夫人的衣服给她换上。”说完朝我歉意一笑,撑着伞往相反方向而去。

小厮立刻手脚麻利地将伞撑到我头顶,引着我一路往后院而去。

到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便换成一名粉衣少女带着我进去。她目不斜视,显然平常调教得极好。进了卧房,里面的摆设雅致清丽,但每一件看似极小的物品,都是出自大家。这样一间房,比起成堆的黄金,只怕都要贵重许多。

看来许大叔与他的妻子真的很恩爱,才会这么舍得。

腹诽着,见丫鬟找了一件青色衫裙双手捧来,道谢着接过,顺口一问:“你们家夫人呢?”

她一愣,垂着头,恭敬道:“奴婢进府时夫人就已经不在了。”

我惊住,却也知是自己冒犯了。于是尴尬笑道:“我不过随意问问,你先下去吧。”

她行礼退下。

将湿衣换下,穿上绿裙。屋中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可以让人整理仪容。对着镜子旋转一圈,没想到这衣服竟然如此合身,甚至就想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喜滋滋地照着,忽见瞧见镜子里映出墙上有什么东西。

回过头,却原是一副画像。

画上的女子一身杏色衣裙,面容并不算出众,但胜在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忽然觉得那眼睛有些熟悉。转身重新对着镜子一照,再回头看看画像,恍然大悟。

我们两人的眼睛竟长得一模一样。遑论眼睛,便是面容轮廓,也有三四分相似。

难怪刚才许大叔会失礼,原是以为瞧见爱妻在世。

心里的同情又增加了许多。

打开窗,摇椅搬到窗下,躺在上面闲闲望着天外的雨滴。上天像是遭遇了什么伤心事,大有不哭不罢休之势,眼泪拼命往下掉,把所有人都围在了凤凰城。

等了许久,也不见许大叔回来。怕再晚,回客栈就不太方便,而且老实的车夫也必定会担心我。于是起身,唤了方才的丫鬟,从她那寻了一把六十四骨纸伞,问清前厅的位置,施施然去寻大叔道别。

大叔家果然很大,怕是差不多占据了半个凤凰城。从外面看的时候还不觉得,但进到里面,便可见壮实低调奢华,看来是绝对的有钱人啊。

还没靠近前厅,就已经可以听到吵闹声穿透了雨幕,在整个空阔的空间蔓延开来。

“大哥,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收容君当养子?!”女声尖利刺耳,我不由皱了眉。

接下来是一片沉默。慢慢走近大门,看见大叔坐在上座,另一边坐着一位年长的老人,手里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茗。厅中间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容貌姣好,衣着华丽。侧边坐着一位褐衣公子,亦是华衫俊秀,只不过眼角上挑,看起来有些邪乎。他想必就是小厮口中的容君少爷了。

容君站起来,对着大叔行了个大礼,恭敬道:“舅舅,君儿以前贪玩,为您惹下不少麻烦。可现在君儿是诚心实意改过,还请舅舅能给君儿一个机会。”

大叔还是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他身边的那位老者坐不住了,幽幽开口道:“汉书,你听我一句。你并无子嗣,若是不收容君为继子,百年之后,所有家财自然都是交由族庙。”

大叔还是沉默,一时间其他三人的脸色也都很不好。

迈着步子踏上青石阶梯,发出的响声惊扰了厅中四人。

进了屋檐,抖抖伞面的水,收拢。抬目往前方望去,只见四人都直直看着我。二小姐面色一惊,抬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老者亦是震惊,只不过还不至于失态。容君少爷面上只有好奇和打量,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1/2)

压下不适感,弯起唇角迈进门槛。

大叔眼中精光一闪,把我唬住。他起身快步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将我往主位上带。

“清儿怎么来了,衣服还喜欢么?”殷切地问。

“啊?”我不明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呆滞。

大叔却只是宠溺地笑,让我坐到他之前的位置上,与那老者坐在同等位置上。老者自然不悦。

“汉书,这位是?”

二小姐也回复仪态,笑道:“这小姑娘倒是跟嫂子长得有几分相像,我方才还以为是还魂了。”她这是在变相提起佳人已逝。

大叔蹙了蹙眉,但随即又满面笑容嗉。

“杏儿都去了那么多年,又何必再提起。不过,幸好,她还给我留下了一份礼物。“说到这里止住,果然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他慈爱地看着我,“清儿就是杏儿留给我最好的礼物,是我许汉书最宝贵的明珠。我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要留给她的。”

掌上明珠,他要表达什么众人自然很明了。

“怎么可能?!”二小姐怪叫道。不可置信地瞪着大叔:“大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转而指着我,“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骗子,大哥你千万不要相信他啊!”说着把容君拉到自己面前,“容君才是我们许家的孩子,你要看清楚啊!”

大叔拂袖,蹙眉道:“住嘴!我自己的骨肉难道还会认错?!”

大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一时间所有人都噤了口暗。

二小姐把目光转向老者,忿忿而视。老者干咳两声,还是最先出声:“汉书,我们自然相信你不会认错。可是这许家的家财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女子也不知是真是假。若要家族承认,多多少少也要拿出些证据啊,不然怎能服众。”他的话在情在理,连我都觉得大叔实在有些荒唐。

大叔不过略一沉吟,他妹妹就抢声道:“不如就滴血认亲吧。”见众人都把目光移向自己,她又得意洋洋道:“三天后就是祭祖大典,也是到要选出许家生意下一任继承人的时候了。我们干脆在宗庙里来个滴血认亲,若这位姑娘真是大哥的孩子,那自然是许家当之无愧的接班人。可若不是”,她顿了顿,转向老者,笑道:“那时还要请族长做主,将容君过继给大哥。”

族长自然点头同意。

整个大厅中最不明所以的人应当就是我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许大叔的孩子,并且还要参加什么莫名其妙的滴血认亲。

实在不想再参与这样不知所以的东西,清了清嗓子:“其实……”

“好!”大叔大声道,“就这么决定了。”掷地有声。

等到其他三人离开,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大叔。他也只能干笑。

末了,派人去客栈将车夫接来,留我们住在他府里。他似乎很喜欢我,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我总觉得他早年丧妻,是极可怜的一个人,因此也不排斥与他说话。

那日,他说了许多他年轻时候的事。

“我今日见你在为倾城冢修整,你很喜欢琦月夫人?”他为我布菜,笑容温淡。

点点头:“知道她是个奇女子,因此去看看。”

许大叔沧桑一笑,笑容中藏着些许苦涩,些许不堪的回忆。“我妻子是琦月夫人还是姑娘时的婢女,从来性子便很柔弱。我那时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因仰慕琦月夫人,便埋伏在她们去上香的路上,准备一睹芳容。”说到此,大叔眼里闪出星光,斑斑点点,竟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谁知杏儿竟把我们当成了采花贼,插着腰瞪圆了眼睛指着我们骂。”此刻他的笑容没有了丝毫苦涩,而是纯粹的欢喜。“我原想这个小女子怎么这般刁蛮,后来为了报复总是去找她麻烦,那时才知她从来是个胆小的,那日不过以为主子遇到危险,便像一只小刺猬般跳出来护主。”

“后来,我上门提亲。她不过是个丫鬟,而我,许汉书,是南乐首富许家的公子,丞相大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好的买卖。我愿明媒正娶让她成为当家主母,我愿把全天下都奉到她面前,可她仍是不开心。”

大叔开始自斟自酌,我见他正说到伤情出,也不忍打断。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孩子。”大叔眼里散发出父性的光芒,十分仁慈和蔼,透着浓浓的情意。

“那是个女儿,一双眼睛像极了她。我对女儿如珠如宝,对她也越发好,可是在一起将近两年了,我们甚至有了孩子,她还是不开心。”大叔许是喝醉了,说话间竟带了孩童得不到关爱般的埋怨。“后来、后来……”他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痛苦的事,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怎么了?”我忍不住追问。

“后来……”他像是不愿回想般闭上了眼睛。“我到外地去进购货物,谁料大烨在此时攻打南乐,一路势如破竹,不过转眼便攻到凤凰城。我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时,战事却已结束。”

“听说、听说琦月夫人殉了国,她的婢女抱着小公主逃跑未遂,婢女跳了城墙殉主,小公主亦难逃一死。”他突然哭了,眼泪滚落在衣襟上,大悲之间竟大笑起来。“我知道那是我们的女儿,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孩子去冒充小公主,为什么能够把自己的骨肉送上死刑台?!而我,也一夜白头。”声声悲切,我也跟着哭起来。

那一夜便在哭哭笑笑中过去,第二日许大叔说与我投缘,愿收我为义女。许家原是南乐大族,南乐灭了之后,在大烨中有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在服装、饮食、香料、航运,甚至是在官营的盐铁中也插了一手。家财之多,甚至可说是富可敌国。只是许家行事向来低调,所以在外并没有太大的名声。

第一百二十七章(2/2)

大叔念旧,一直留在凤凰城。他只有一个妹妹,年轻时任性妄为,与一名戏子私奔。回来时已大了肚子,只能匆匆忙忙嫁给一名穷书生。生下容君少爷。因夫家无财,又见大哥无子,她便一直想着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大哥,许家财产自然唾手可得。

可容君从小仗着舅舅有钱,行事荒唐,比起其母更是有过之无而无不及。大叔想看见自己辛辛苦苦拼下的家业败在侄子手上,因此一直不肯松口答应。这才会有了今天早上那么一出戏嗉。

他求我帮忙,可血是不会骗人的,我又能怎样。但大叔拍着胸脯保证,所有的事他会安排。只需我出个面,毕竟所有宗亲都知道他曾有过一个女儿,只不过是少时失踪了。而我长得又很像他的妻子,所以只要想办法让血融了,其他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对他一直有很正面的评价,当然也不愿他的辛苦被旁人不劳而获。眼见大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不知城门什么时候才会开,因此也不做刁难便应下了。

甚至在心中默默想,就当是为了李萧意。多做些好事,或许他就会好好的。

祭祖的日子到了,我穿戴整齐,跟在许大叔身后一步一步进了宗庙。族长带着一干族人早已候在供奉祖宗牌位的庙中,厅前站着一名素衣童子,手里奉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青花瓷碗。

见我们姗姗来迟,二小姐热情如火地奔上来,拉着我的手,不断摩挲。“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你说,若你真是我们许家的孩子那该有多好。”未等我回答,有自言自语道:“也怪我那薄命的嫂子,你说自己想不开就罢了,还把……”忽然噤声。

看来她知道以前的事。我暗想暗。

面上却仍是微笑:“姑姑多虑了,清儿自然是许家的孩子,做不得假的。”

她一时被我唬住,讷讷说不出话来。倒是族长大袖一挥,蹙眉道:“动作快些,莫要耽误了时辰。”

二小姐干笑几声,手把手将我带到素衣童子面前。大叔接过旁人递来的针,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扎,顿时冒出一颗细小的血珠。他眉也不曾皱一下,抖了抖手指,让血珠滴入碗中。

我也照着样子,让自己的血紧随其后地落入青花瓷碗。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牢牢集中在那一碗水里,看着两滴血究竟会发生怎样的碰撞。二小姐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掐住我的手。

我疼得要命,却怎么都挣不开。

正在这时,门外发出一阵响声,蹙眉望去,却见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见着许大叔,立刻奔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大叔一直平淡无奇的面容终于起了波澜,他并没有过多责怪那名老者,而是立刻紧张地转头望着青花瓷碗,眼里已带了绝望。

而二小姐则喜滋滋地瞟了他们一眼,抿着嘴角,似笑非笑。

两滴血先是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越来越近,最终轻轻碰在一起。下一秒,各自向相反的方向飘开。二小姐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欢喜更甚之前。

大叔幽幽叹了口气,老伯自责地拉耸着脑袋。

可是下一刻,血滴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涌去,仿佛相互吸引般,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融在了一起。像一束红梅,傲然绽放在水中,嘲笑着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大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二小姐倒退着身子,最终不断嚷嚷:“不可能、不可能。”她满眼血丝地瞪着我:“孩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这不是大叔设好的局么,为什么他和二小姐一样,都那么满脸震惊?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关切地望着二小姐:“姑姑,您怎么了?难道您不希望清儿是许家的孩子么?”一脸无辜,还带了微微的伤心。

周围的人也被这件事吓住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表态。倒是族长德高望重,干咳几声,道:“既已验明正身,便不用再疑惑了。准备准备,开始上香吧。”

虽说我是女儿身,但好在许家一向没有什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因此头一炷香,自然是我这个未来继承人上的。

回到许宅,一路沉默的许大叔终于开了口。

“清儿,你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后院,那里种了一片梅花。花瓣被雨水打落一地。雨势比之前小了许多,想来应该不会太长久了。

清清嗓子,“大叔,现在你的危机也解除了,我想我也该告辞了。”

他背对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血是相融的。”他忽然开口道,声音里仿佛带了苦涩,又有一种欢欣。

“啊?”我下意识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疑惑地问:“那不是因为大叔在水里做了手脚么?”

他摇摇头,转过身来,涩然:“忠伯失手了,药没有下进去。”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直视着我,已然是满脸泪水。

我一时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但是见到他哭,心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疼得快不能呼吸。几步上前,用袖子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大叔,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他握住我的手,一边哭一边笑道:“没想到我许汉书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没想到我终究不是孤家寡人。”他的手握得很紧,很温暖。

心一软,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大叔询问我的身世,知道我是孤女,在战乱时被怡亲王带回王府养大,并且与他的孩子同岁,立刻更加肯定了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我觉得一切都太过荒唐,可滴血认亲又是绝对不能否认的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1/2)

心下慌张,顾不得许多,立马写了一封信,让大叔找人送到洛阳。不过两日,回信便到了我手上。王爷在信中说我本是南乐国破时由一名名唤杏儿的宫女抱到他面前,那女子用我顶替南乐公主,随后自己跳了城墙殉主。

一切都与大叔所说吻合,没想到我竟就这样得了一个爹爹。拿着信纸哭笑不得,想来这么多年王爷对我的好,皆是以为我是琦月夫人的孩子。后来之所以转变,因当是因为冷香的出现。虽然不能可能,但十有**,冷香才是真正的南乐公主。

忽然之间,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所有的不甘都找到了出口。

爹爹把车夫遣回洛阳,将我留在凤凰城。

我知道从始至终,他都是爱护我的那一个,他从不曾为了任何人伤害我,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我还有事要做,至少现在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

他知道我要去千圣,沉默了半晌,最终也只能叹息。“我从小便没有照顾过你,现在又凭什么束缚住你。你是我女儿,只要你开心,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可千圣实在不太安全,不如我派几个人陪着你去,也可贴身保护。”

我本嫌太过累赘,但见他目光殷切,不忍的话已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对峙半天,也只能点头答应。

临走之前,去母亲的墓前拜了拜。她本被王爷葬在墓园,后来又被爹爹迁回祖庙。虽然她不爱我,但我毕竟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子,生育之恩,也只能尽在几个响头之中罢了。

这次的行程显然比之前舒服了许多,但也不自由了很多。爹爹将最初领我去换衣服的那为粉衣少女**给了我贴身照顾,另找了两名男子明辰、明夜护送我嗉。

马车宽敞舒适,就像一座可移动的闺房。我虽觉得太过奢侈,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路很难走,虽然明辰驾车技术不错,但这毕竟是人力不可逆转的事。还好车里垫了许多毛皮,就算碰到、砸到也不会有多痛。

来到喜镇,又住到先前那家客栈。店小二看见我便愣住,半晌,指着我道:“姑娘不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位么?”

我脸上的桃花印实在太过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于是点点头,他释然道:“您终于回来了,原先跟您一起的那位公子受了伤,咱们这里的大夫又治不了……”

刹那间恍若雷击,他后面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清,只知道他真的受了伤,而且似乎很重。

“小姐、小姐”

回过神,原是**在唤我暗。

“小二哥说公子的房间还是原来那处,你先去看看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彻底醒过来,顾不得理会其他人,提着裙角便大步踏上楼梯,来到李萧意的房前,举手却叩不下去。不知僵持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星辰苍白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她突然看见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只是瞬间,眼里便泛出泪光。“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她似乎许久没睡好了,眼里有微微的血丝。

快步越过她走进屋中,却空无一人。“二公子呢?”

星辰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双手复又拢于身前。“公子今日精神好了些,刚刚能够下床,便又要去千圣寻姑娘。我原要跟着去,只是他不肯。”

折身瞧见**候在门外,见我看向她,立刻答道:“我这就去让明辰准备马车。”说完转身离开。

抬眼望了望星辰,她一脸憔悴,于是柔声道:“他不让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去找他,你留下来好好休息。”言毕也不顾星辰的欲语还休,下楼坐上马车,快马加鞭朝千圣而去。

到了山脚下,找个位置将马车停好,四人便沿着第一次上山的路寻去。可走到半山腰也没见李萧意的人影。我原想着他大病初愈,自然没甚体力,想必是走不远的。可到了这里也没瞧见,难道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明辰便指着一处到:“小姐,是不是那个?”

顺着他的手望去,一抹蓝色隐在一块巨石后。快跑过去,脚踩在雪堆里,寒意透过靴子阵阵传进来。

绕到石后,李萧意静静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小珠子,脸色潮红。

明夜赶在我之前将他抱起,“公子浑身都冻僵了,必须马上捂暖。”说完用轻功将李萧意带下山。我险些站不住,幸好有**搀扶,亦是快步下山。

来到马车前,明夜已用毛毯将李萧意整个人都裹起来。李萧意先前的蓝衣被丢在一旁。为此,我曾一度猜测明夜其实喜好男色,可是后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明夜蹙眉道:“必须马上找大夫。”

我拉着**爬上车:“那快走啊!”速度之快令明辰愕然。但他总算是一个合格的马夫,二话不说跳上车,挥鞭疾驰。

我凑到李萧意身边,担忧地看着他潮红的脸,摸了摸他露出来的脖颈,入手是刺骨的冰冷。忽然他的睫毛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细缝。

我急忙凑上前,“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我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回到客栈,让**弄了一大碗姜汤给他灌下。喝得差不多时,大夫也来了。把了把脉,只说好好休养,开了药,又走了。

我顿觉惆怅。

星辰说她与李萧意下山后又回到喜镇,只是每日都会到千圣山脚下去等我。可是久等也不见。李萧意又担心若是自己上山寻我会让凌芜不高兴,于是也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2/2)

那日发生雪崩,他竟不顾危险冲了上去,自然受了伤,躺了些日子。等今日能走动了,又回去找我。谁料体力不支,昏倒在雪地里。

星辰说得很凄恻,似乎心疼得要滴出血来。我只能沉默。或许是为了补偿,不肯假以他人,坚持要自己照顾李萧意。

**不会忤逆我,自然退下。而星辰踌躇半晌,最终半带欢喜半带惆怅地走了。

趴在床沿睡了一夜,睁开眼,就见李萧意一脸含笑地注视着我。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明显比昨日的潮红好了许多。

揉揉眼睛,微笑望着他:“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来。”

照我所想,他必定会拒绝。然后问我累不累,快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情都交给星辰。那我也可以摆脱一切,好好睡个回笼觉嗉。

弯起唇角等他发话,然后休息。

可他却歪了歪头,抿着嘴笑道:“我想吃青菜粥。”

“啊?!”我怀疑自己产生幻听,于是用啊来代表请你重复一遍。

他却立刻垮了脸,嘟着嘴道:“我想吃青菜粥,难道清儿不肯做么?”竟似个孩子般撒娇发起脾气来。往日温润如玉的脸此刻镀上一层天真美好,让人觉得如果拒绝他的任何要求都是一件天地不容的事。

僵着半晌,还是点点头,忽然想到赵姑姑曾说过人生病的时候,确实是比较脆弱的。习惯用撒娇来获得别人的关心。想来李萧意也是因为生病,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乖乖到厨房弄了粥,在加上几样开胃的小菜,端到房里。李萧意已经下了床,临窗而立。风吹进来,蓝衣飘飘,实在是很飘逸暗。

“快过来吃吧。”把东西摆在桌子上,招呼了一声。然后移到窗边,往窗外看了看,楼下行人稀少,想来天气太冷,都宁愿窝在家里睡觉。

装作不经意把窗子关上。听说生病的人最不能忍受别人忤逆自己的意思,不然一定是会发脾气的。

回过头,他却剩了两碗粥,眼睛晶亮地望着我:“我们一起吃。”

我说好,移回桌边坐下,陪着他吃早饭。

意外地,无论是星辰还是明。慧,都没有来打扰过我们。吃完饭,拉着李萧意到院子里走了几圈,又赶着他回去睡觉。他睡不着,就扯着我说床前故事。我想破了脑袋,最后只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他兴致不减,“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我说:“你不是都知道么。”

他嘟起嘴,表示十分不高兴。于是我只能把小时候做过的糗事捡着说了几个,他越听越开心,越听越兴奋。最后倒是我先睡着了。

梦里回到了新王妃嫁进来的那天,整个王府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拜完了堂,新王妃换下喜服,等着成钰去敬茶。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他。

他躲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哪里,可是看着整个王府满世界找他我什么也不说。偷偷装了满怀的点心,来到王妃在时最喜欢去的那个凉亭,跑到对面的假山,他果然就躲在里面。

把点心抖在他怀里,嘟着嘴道:“快吃!快吃!”

成钰却无动于衷,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当我不存在一般。我很担心,于是蹲下来耐心地劝他:“你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会昏倒的。”王妃就曾绝过食,那次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她为了照顾他几天几夜都没吃东西,结果王爷醒过来,她却晕了。

可成钰还是不理我。我有些生气,就伸手摇晃他的肩膀,晃到自己头都晕乎乎时才停下来。这时丝竹声传来,宴会开始,看来新王妃没有等到这个继子也是一样庆祝。

成钰突然抱住我,小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浑身开始颤抖。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于是也不敢动,就任由他抱着。

有液体从我的衣襟滚落进去,落到皮肤上,温热的触感让人不由心酸。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成钰。他以前就是个小霸王,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急需从我身上获得温暖和力量。

我拍着他的背,声音虽小却很坚定:“成钰,你不要难过。还有我,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可下一秒场景就变幻了,是得知李萧意仍在千圣的那日,成钰和冷香站在梅花丛中,他为她拢衣襟,为她挑了几缕碎发别去脑后。他看她的目光温暖的没有一丝迟疑。于是我终于明白,他已经不需要我陪在他身边了。

醒过来时自己躺在李萧意怀里,半靠在他胸前。他胸口的蓝衣似乎被什么东西濡湿,朝脸上一摸,原是梦中流的泪。支起身子看向他的脸,他已睡着,眉头微微皱着,看来在梦中也不安稳。

一低头,才发现他袖口上也有点点泪痕。

李萧意从未问过我任何有关于为什么我没有在山上,而是出现在喜镇的事,我也从未解释。或许是下意思不想让他知道,成钰从未对我说起过他的等待。

不管怎样,我不希望有不利于成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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