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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九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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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芮却不再开口,马鞭在掌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全军皆静,无人敢轻轻咳嗽一声,而他马前这两个军官,已闻到了血腥之气,这血腥气浓烈如沼泽泥浆,足以淹没他们的头顶。
“三弟被抓走了?”
赢芮淡淡的一句话,让张龙、赵虎这两个大男人化作一滩烂泥,顿时委顿如死,一刹那之后他们磕头如捣蒜一般,拼命将头撞向地面,直磕到鲜血披面,嘴里兀自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却是谁也听不懂了。
赢芮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更加火大,马鞭出手,将他们抽得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这两个军官只有瑟缩颤抖的力气。
“罢了!”
赢芮长出一口气,仰天不语。可这一声叹息却有敕令一样的效力,张龙、赵虎精神猛地一振,隐约看到了生机一般。
然而赢芮慢慢吐出了最后一个字,“斩!”
泪水混合在鲜血里,哭喊声冰凉着每一个守军的身体,守军们眼睁睁看着四个粗壮的汉子拖走了他们的军官,就在不远处挥刀斩下了头颅。守军们人人慌张,都把头埋到了地里去,惟恐触碰到赢芮的怒气。
“魔王。。。。。。这天下还有这般人物。。。。。。”赢芮沉思良久,唤来令官,“传我令!着清余岭附近的长林城和莫苦城,调集一万兵马把守住清余岭各个出口,包抄小叶林!”
“是!”
令官告退之后,赢芮再度陷入沉思。
满场将近一千人,都在等待他的命令,却只等到了一句话,“明天夜里,去杀魔王!”
清晨的光线已经很足了,赢芜可以很清楚地俯瞰四周,四周的景物一览无遗,远处的小溪、近处的花草,都在晨光下展现着美丽与安宁,而在他的二十多年生涯中,从来没有从这么一个角度来欣赏自然的景色。
当然了,这表示他处在一个很高的位置,其实。。。。。。他现在距离地面足有三丈。。。。。。一个个河络族人,一个个真族人,都在仰视他,因为他是被吊在半空上的。。。。。。
而这些仰望他的人里面,有一个头缠白纱的男子一直在盯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死物,这样的目光让赢芜很心慌,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认识这个男子,这个男子就是一向温和的真族之首——真野,而现在,这个温和的汉子杀气满身。
“真野族长,所有事都是我父亲他们做出来的,您可要分清楚啊。”
赢芜在半空晃动身体,急得脸色通红,差点就哭了出来。以他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公子哥,落到如今这副田地,什么尊严都已抛到九霄云外。
他这个样子让真野更加鄙视,想到当日他在雷中平原的嚣张气焰,眼前这人完全就是一副软骨头,与猛虎一样的父亲根本没有相似之处。真野的视线落到了身边,开始找着什么。
赢芜等不到他的答复,却看到他从旁捡来一段枯枝,放在手里看了看又抛了,然后看到他又捡来一节藤条,放在手里看了看也抛了。就这样挑来捡去,最后真野的手里是两块石头。
“真野族长,不要啊~~~”
赢芜的喊声被打断了,被一块石头打断了,一块石头结结实实砸到了他的脸上,血花飞溅出来。来不及喊痛,另一块石头又砸到了脸上,鲜血糊住了赢芜的眼睛。
“不要打了,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娇贵的武韬公三殿下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泪水和血水在脸上纵横交错,凄惨非常。
而他的悲吼反而刺激了真野,真野的脑海里一幕幕填满了族人的鲜血,双眼顿时赤红如血。这真族的族长看着半空悬挂的可怜虫大声吼道:“你的钱换不回我族兄弟姐妹的生命!”
石头一块接一块砸到了赢芜的身体上,他感受到的所有痛苦汇聚起来仍不及此刻真野的愤怒。那么多的生命,在一夜间成为雷中平原上的魂魄,真野的痛苦远比他要沉重。赢芜在半空费劲地扭转着身体,开始祈祷自己不会被他活生生地砸死,他不敢张口呼喊,因为嘴巴早已被打中了无数次,连牙齿也崩飞了好几颗。
“再打就死了。留他一条狗命吧,他还有用。”
不远处走来了两女一男,一个蓝衫的男子悠悠地说着话,“要是想解气,真野大哥,你可以割下他的肉来喂狗!只要人不死就行了。”
真野踉跄退了几步,颓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我很想杀人!”
“听我说,杀了他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要祭奠死去的族人,必须捣毁赢天和的老巢,让远征在外的赢天和遭到一次重大的打击,要让赢天和再没有翻盘的机会!”羽化坐到他身边,“我抓他来就是要引赢芮出城,如果他现在死了,我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真野大哥,我应承过你的,我会为我犯下的罪负全责!”
“不能怪你。。。。。。真族迟早是要反抗一次的,我不是为了族人的死而愤怒。。。。。。我是为了不能和族人们并肩战斗而痛苦!作为族长,在最需要我的时候却不在他们的身边。。。。。。”
“没有时间再惋惜逝去的人了,我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把愤怒和痛苦放在心里吧,我相信今夜就会有报仇的机会。”
真野愕然抬头,天空上一声嘶鸣,一只雷眼雕横过长空,忽然敛翅俯冲下来,目标竟是快成了血人的赢芜。
“哎?不能吃啊!”羽化急得大叫起来,伸手猛晃,招呼它别下嘴。
真野明白过来,撮唇尖啸,雷眼雕临近赢芜时一个转折,落到了真野的肩头上,却不满地鸣叫了几声。
赢芜手脚冰凉,有些为自己庆幸,可是当他看到一个银发女子正面带不善地瞅着他,心里又冷上了几分。那女子的眼神,比刀锋更利,满身的杀气逼得他呼吸艰难,再无心去欣赏那女子的美丽。
“只要你哥来了,我保证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一股腥臊气飘了出来,矮小的河络少女捂着鼻子跑开了,“真没用!居然尿裤子。”
银发女子冷笑一声,跟着她走到了一边去。
真野轻轻抚摸着爱雕的头,吐出一口气,“有两枝部队朝我们包抄过来了。”
羽化大笑起身,“来得好!这么昂贵的人质,当然得吸引更多的猎物才行。妖怪刚才找过我,赢芮那蠢材竟然选择夜袭,果然够蠢的!书岑,小璇,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啦。”
“这一次你别劝我,我决定血洗小叶林!”
第225章 云中叶氏谁当家
军营之前高高垒起了数百个十三层的木塔,白色的幡静静地披散下来,遮掩了塔内战死的三千余名士兵,远远看去,这些木塔便像是小型的雪山。在每一座木塔之前,竖立着高达丈许的大旗,大旗上雷烈之花盛开了。
肃穆的空气中,油腥味慢慢溢了出来,一枝枝火把在将士们的手中点燃,天气还是那么热,热得人汗出如浆,却没有人在意这些,人们望着那一座座木塔神情坚定,在那些木塔里,将来也许会陈放他们的尸骨。
武韬公赢天和策马从军阵走出,慢慢地在一座座木塔前走过,铁铸的脸庞看不出悲伤,看不出愤怒,静如死水一池。当他重新回到军阵之前时,眼神便落到了五万军士的身上。
长刀笔直竖起,直指天空,映射着太阳的光芒,灿然夺目,这被人称为“老虎”的武韬公放声咆哮,“战场便是男人的归宿!”
“谁甘心一生屈居人下?”
“谁不愿建立丰功伟业?”
“你们跟随我,必将死于战场之上,但生者,必将拥有天下权势!”
“点火!”
风起了,条条白幡如雪浪飞扬,上千只火把在空中划出艳丽的轨迹,抛投上木塔。早已被油浸泡过的木塔顿时燃烧起熊熊大火。
将士们的呼喝声随之而起,掀起了排空的声浪,震动了远处的宣花城。
吼声寂灭的那一刻,赢天和甩手将长刀插进地面,“附近四镇,有粮草、有女人,我给你们三个时辰,黄昏掌灯之时还不回来,就不用再回来了!”
众军的嘶吼再次掀动了风云。
“那是火祭。。。。。。也就是说,赢天和已成功击败了殇阳关的援军吧?”
远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无数的呐喊能够被清楚地听见,叶知秋微微叹息一声。
一身青衣书童打扮的魅灵女子轻轻冷笑着,“我前夜去看过了,领兵的是赢铁寒,此人勇猛不必细说,就是没个脑子,中伏之后不思退路,反而一个劲地朝前闯,两万大军逃生升天者不足千人。赢铁寒虽勇,却也不是赢葵的对手,被赢葵砍伤了肩膀,他的副将谢直将军倒是个人物,拼死缠住赢葵,才保了他一条小命。这一仗可是大长了赢天和的士气啊。”
叶知秋苦笑着摇头,“如今宣花城算是被孤立起来了,庆幸的是小白殿下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城内的物资足够我撑上一个月的,下面就看武韬公这只老虎什么时候肯过来吃人了。”
“道路被截断了,传令兵无法突破赢天和的关卡传递军情,我昨天夜里去看了一下,呵呵,你猜那赢赤炎在干什么?”
“想来是半路就扎营了吧?”
“说的不错,赢赤炎扎营的地点距离我们足有七十里之遥,根本对赢天和构不成威胁。难为他号称‘勇冠三军’,胆子恁得小。”
“真是不如我这没上过阵的书生啊,他要是肯将大营进驻到二十里的范围,光是稳守不出,赢天和也要烦躁的,僵持的局面一旦形成,赢天和自然就退兵了。眼下只有亲自去一趟了,我要去看看我们的大殿下到底想干什么?赢氏子孙的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相思月一拧叶知秋的胳膊,疼得他一阵咧嘴,“你现在可是宣花城的主将,你都跑了谁还来守城?还是我去跑一趟吧。”
叶知秋默然了,牵起了她的手,攥得很紧,良久才发出一声低语,“别用魅惑术勾人家啊。。。。。。”
相思月嗔怪地给了他一个粉拳,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
旁边传来兵士们窃窃的笑声。
入夜了,军营的守军很惬意地享受着风,经历了白天的太阳光照,现在无疑是很凉爽的,要是能再喝上几口酒,就能更爽了。可自从三殿下兵败归来,赢赤炎已下达军中禁酒之令,当官的自可以偷偷摸摸地喝点,但他们这些当小兵的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老王,你家兄弟不是在辎重营吗?一会咱们去那边转转?”
“扯淡,真不怕挨鞭子啊?让人告发咱们就完了。”
“我有个主意,咱们喝上二两,然后嚼几头蒜,我就不信有人能看出来。”
“你没见中午弓箭营的一个弟兄被打得不成人形啊,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哆嗦。”
几个守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距离主战场那么遥远,赢天和的鞭子再长也伸不过来,自然就没心思正经看门了。
“你还真哆嗦了?”
几个守军看着老王,发觉他腿肚子一个劲地颤着,不由得笑出声来。
“鬼。。。。。。那有鬼啊。。。。。。”
老王勉强咽下口水,伸手指着前方,众人疑惑地看过去,远处风沙如雾,一个身影袅袅而来,偏又速度极快,竟似足不沾地一般。这个人行走在幽暗的崎岖小路上,终于抵达大路,明月瞬间在她的身上铺开光华,这一刹那的明艳如精灵仙子忽现人间,飘渺却看不清容貌。
隔着那么老远,守军们竟也被她绝世的风采震慑,一个个呆立不动,恍然经历着一场美梦。而这个捧着大瑟的白衣女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女子似清风吹过,轻易进入了大营,直奔中军帐而去。
事实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女子,却没有一人发声询问,甚至没有一人能看清她的样子,在她所过之处,一个个军士都像陷入了无底深渊,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赢赤炎猛地拍案而起,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女子闲适地迈步走进中军帐,赢赤炎却不愧是带兵之人,心志远比普通将校来得坚毅,当即发觉了异常。既没有人来通传,又没有人来阻挡,这样一个清雅出尘的女子平空出现,让他怒火中烧,眼中再没有这女子的光华,可他并不知道,这女子自从进了中军帐,已将施展的明月魅惑之术收敛,否则他也不能这般展现愤怒。
刀风刮起,一柄钢刀从后砍向女子。女子恍若未觉,依旧抱着朱红大瑟,却忽的跨前一步,那钢刀登时砍了个空。
“我代表宣花城来的。”
正要拔刀的赢赤炎一楞,那名偷袭女子的将领也不自觉地收了刀势。
“我管你是哪来的,擅闯军营就是死罪!”赢赤炎一咬牙,钢刀出鞘。
那将领几步赶上,摘下他手中之刀,低声道:“殿下,此女非同一般,且冷静下来听听她说什么。”
赢赤炎皱眉看了看这女子,女子的脸还在纱帽中隐藏,只露出下半张脸来,虽看不见全貌,便是那樱唇与下巴已让人有屏息之感。
女子朝着那将领微微颔首以示谢意,檀口轻张,“奉叶知秋将令,小女子特来拜见殿下。废话不必多说,请殿下推进五十里,可保宣花城平安。”
这声音也是极动听的,有溪水缠绵的意境,赢赤炎有过很多女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说话有这般好听,恍恍惚惚中疑为天籁。这让他费了好大工夫才从声音里冷静下来,他愤愤坐回帅位,“我军新败,敌军士气正盛,不宜对阵。”
“殿下说笑了,叶知秋镇守宣花城,赢天和没有攻城,就是在等殿下。殿下若不尽早将战线推前,等到赢天和这几日养足士气,第一个要冲击的就是殿下的军阵。殿下若退回殇阳关,宣花城必难幸免,宣花城若失,帝都危矣;若殿下推进上前,与宣花城形成掎角之势,赢天和又怎敢贸然出兵?”
女子说着话,手指在瑟上轻轻一捻,弦儿震动,发出一声清鸣。
赢赤炎骤觉冷水浇头,心思当即活络,转头去问身边将领,“蒙将军,你有何意见?”
蒙太奇听罢女子的分析,心里暗暗叫好,这本是他心中的想法,但他一向老成,不敢直谏赢赤炎,因此拖到了现在,这时有人先他一步说出来,心里竟觉得有几分轻松了。他压低了声音,“此女说的极准,但不知她的来历,殿下须多加小心。”
赢赤炎冷笑起来,“那女子,本殿下凭什么信你?”
女子轻笑,却不言语,只伸手取出一枚黑铁令牌,这令牌的正面是一个白色的下弦月图案,反面雕了一个“叶”字。
赢赤炎和蒙太奇大惊,九州军界,有谁不认识云中叶氏的家徽?他二人在军界打滚多年,一眼就瞧出这是正经的叶氏家主佩戴物,同时心中震惊,为什么这样一方令牌竟然会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女子相思月,目前跟随叶知秋做一个小书童而已。”
“敢直呼叶知秋名讳的怎会是一个书童?你是不是他身边的那个魅灵女子?”
“哦,殿下英明。”
“哼,叶氏真是没人了。”赢赤炎冷笑声起,“我会慎重考虑的,你且退下。”
女子也不施礼,悠然转过身去,“我先把丑话说前头,若殿下不肯全力配合叶知秋,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就会带走叶知秋!”
赢赤炎和蒙太奇微微错愕,这话音里透出了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清冷气息,他二人久居高位,竟也无法说出辩驳的话来。
“云中叶氏。。。。。。到底是谁当家啊。。。。。。”
第226章 亘白风阵
就在相思月独闯赢赤炎军阵的那一天黄昏,同样有一个男子站在千军万马的面前,书写着怪异的传奇。这个男子没有战甲,没有战马,甚至没有武器,可当他被包围在重重军阵之中的时候,他没有胆怯,没有害怕,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他有一个人质。。。。。。
这使得他书写的传奇多少打了几分折扣。。。。。。
黄昏斜阳,晚霞如火,披着一身淡淡红光的男子仰天闭目,状甚得意。当然他有得意的理由,他的头顶三丈处,一棵大树之上吊挂着一个浑身带血的人,这个人小心地在空中轻轻挣扎着,却不能发出声音,惶恐的眼睛里泪水不断,在这个人的周围,三条破土而出的藤蔓尖端距离他的身体不过尺许,随时可以穿透他的身体。
铁桶似的军阵,足有五千之众,却是人人静默不敢妄动。领军的长林城城主赢垒和莫苦城城主赢固是赢氏一脉的分家,虽然和本家隔了好几代的渊源,到底还是赢氏子孙,哪敢随意发动命令去捉拿这个钦犯?若绑缚的人质不是赢芜,他们早挥军将这男子踏成肉酱了。可二人心里多少有点痛快,同样是赢氏子弟,他们却只能守着一方小小的地域,现在看到那本家的少爷公子像死狗一样被敌人捉住,不由得他们心里不暗暗发笑。
赢垒和赢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的笑意,二人尴尬地笑笑,策马出阵,向那闭眼装样的男子走去。而这男子依旧故我,毫不介意他们是否会发动进攻。他这个样子让逼近的二人真想挥起刀来,可他们毕竟也是沉稳的人,看到那三条古怪的藤蔓时,他们就知道眼前的男子属于神秘的秘道家,尽管他们两人错得很离谱。
小叶林,一片方圆不过数十亩的树林,在清余岭地域却是瘴气深重的一处,入夜之后瘴气勃发,寻常人家从来不敢靠近。赢垒和赢固猜测着这个年轻的秘道家会借助瘴气逃跑,可是他们出发之前也不过是备下了很少的“樟脑丸”,不可能派发给军中小卒,如此一来,包围的军阵并没有靠近小叶林,更没有发觉林中还藏着两百多人的队伍。
二马在男子身前五尺处站定了,赢垒按了按长刀,用了最温柔的声音探问,“那位公子可是魔王先生?我赢氏可曾有得罪你的地方?用这种激烈手段抓来三殿下,不怕抄家灭族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赢固也道:“你可是天山魔王家的人?就算天山魔王纵横天下,也难保哪天被我赢氏斩首示众!识相的赶快放人,二殿下宽厚,说不定能留你一条小命!”
这二人一软一硬,原本希望造成一股心理压力迫使这个男子动摇,哪知这男子把仰起的头低了下来,左手不住地揉着脖子喃喃自语,“好酸哪。。。。。。下次换个造型。。。。。。”
“。。。。。。”二人愕然,涌起啼笑皆非的感受。
这时男子开始正视他们,只是眼睛还没有睁开,“赢芮来了没有?”
赢垒年纪比赢固稍长,也经历过一些战阵,听到他这没有丝毫敬意的话强压下火气,“二殿下未到,我二人也可以为三殿下做个保证,魔王先生若肯和平解决此事,我二人可为魔王先生开脱,若魔王先生肯效力武韬公帐下,必得重用。”
“全是废话!快点叫赢芮过来,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两个小喽啰说话。”
男子说完,走开两步来到一条藤蔓旁边,伸手摇了一摇。这藤蔓的尖端在赢芜脸前晃了几晃,吓得赢芜尽力往后仰头,嘴里“呜呜”地不知说些什么。
“且慢动手!”赢垒色变大呼。
赢固却愤然骂道:“小毛孩子竟敢撒野!”一催战马,大刀猛然砍下。
男子头也不会,右手反转,一把抓住刀头,以赢固的刀锋竟也不曾让他流出一滴血来。而下一刻赢固骇然撒手,抛开了长刀。男子随手一甩,长刀落地,只见这把长刀在地上摔成几截,生生被震断了。
赢垒催马上前,一把抓了赢固的胳膊,咬牙摇头。赢固会意,心里也着实被男子吓得不安,随了他回归本阵。
“先别走!把你们的人马都撤开些,一会跑路的时候我不太方便。”
“。。。。。。”
赢垒和赢固实在弄不懂这人的性子,投鼠忌器之下也只能撤开一些部队,将部队排出弧形,空出了男子背后的小叶林方向。
黄昏过去了,星子开始在苍穹演化成棋,大地震动了,远处里尘烟鼓荡,一枝八千人的军队潮水般涌了过来,跑在军阵最前方的是数百个银色铠甲的骑兵,为首一人面容俊朗,双目生冷,一袭白色披风猎猎飘扬,正是赢芮。
长林城和莫苦城的军阵左右分开,赢芮一马冲出,隔着男子丈许之距勒马止步,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赢芮轻轻扯动缰绳,制止了爱马的躁动。他看了看半空悬吊的赢芜,一对细目中射出了冷厉的光,赢芜看到他来,奋力挣扎起来,嘴里奇怪的呜呜声再度响起。
赢芮心下一惊,怒喝一声,“你把我三弟如何了?”
羽化终于等到了他的现身,计划中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但听了他的问话心中也是一阵不舒服,不禁又埋怨起书岑下手过于狠毒了,可事到如今他却只能自己抗下来。他迎上了赢芮的杀人眼神,同时庆幸自己没有睁开眼睛,这多少缓和了一点尴尬,可是一想到那暴风雨之夜的迁徙血路,心里的这一点歉疚顿时烟消云散,他反问了一句,“真族每月每季要纳多少赋役?”
赢芮冷笑,“强者为尊,天地至理,既为弱者,便当顺从,自古亦然。”
“强者为尊,却不该肆意凌辱弱者,每个人都有自身极限,超出这极限,便当该死!”羽化一指赢芜,“你这三弟,舌头已被割去,你说强者为尊,那好,你能奈我何?”
赢芮的俊脸登时扭曲,额头之上青筋冒出,心痛如刀割一般。他三兄弟一母所生,感情深厚,眼见得兄弟受此痛楚,当哥哥的岂能坐视?赢芮怒极,狠狠笑将起来,“好!好!好手段!你既然能做初一,便怨不得我做十五!我誓将真族鸡犬不留!”
他圈马回阵,右臂高举,“众军听令!将此人挫骨扬灰!”
众军鼓噪,声浪掀起。
而突然之间,声浪寂灭下去,人们眼睁睁看着两片蓝色弧光从小叶林中飞出,艳丽的轨迹从赢芜的身体中穿过。武韬公的三子赢芜,来不及发出痛吼,两条腿已先掉落在地,随后躯体离开了头颅,到最后,半空里只剩一颗淌血的人头。
羽化心下不忍,却又不能怪责书岑下手太狠,他知道书岑经历了那一夜暴风雨,对赢氏的人早已恨之入骨,尤其是佳柔的流产导致她今后再不能孕育孩子,这份痛苦书岑已隐忍了太久。
赢芮立时大哭,狰狞了面孔放声大吼,“杀!杀!给我杀!”
三军听令,再无所顾忌,叫嚣着挥舞兵刃、催动战马,冲向了对面的男子。
羽化霍然睁眼,黑色的瞳孔内射出锋利的蓝光,正面迎接他目光的人大感怪异,这目光里涌出了冰雪,一些战士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紧接着,这男子闪身到了大树之边,一掌拍在树干上,大树突然断折,打横飞出,撞向了迎面而来的军士。
军士们还真不敢去挡这颗断树,因为这树上还吊着三殿下的头颅,若是胡乱遮挡,怕是这颗头颅也要被打烂了。哗然声中,众军的脚步微微迟滞,而羽化早已飞奔向小叶林。
赢芮抢前,一把将兄弟的头颅抱进怀中,眼泪忽然干涸,细目里血丝迸现,“冲!给我冲!踏平小叶林!”
赢垒过来低声劝道:“二殿下,此时林中瘴气已生,是否等到天明再冲进去?现在已经包围了小叶林,不必急在一时。”
赢芮一个巴掌就搧了过去,怒骂道:“难道你老爹死在面前也要等以后报仇吗?”
赢垒讷讷退后,心中已是极不痛快,论起家谱,赢芮还算他的侄子辈,就这么在众军面前折他的面子,这口气憋得极为难受。
眼看着众军逼进了小叶林,却在这时,林中蒙蒙有了绿色的光,继而热烈起来,一个阔达十余丈的光球渐渐成形。众军惊异之际,脚步放缓了少许。
陡然间有女子娇笑的声音响起,“强者为尊哦,你们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众军忽然色变,就见那绿色的光球旋转起来,呼啸着冲出。一个士兵接触到了光球,没有感觉到什么冲击力,心里刚一放松,这光球瞬间变化了形状,恍惚中形成一对张开的蝴蝶的翅膀,无数次的振动之后,变成一片咆哮的风之浪潮,转眼覆盖过数十丈的空间。
赢芮在阵后看得清楚,那一片海潮似地的绿色之光幽幽而暗,如同书中描写的森罗地狱,阴冷恐怖。他下意识地喃喃,“这是什么。。。。。。”
背后有一人轻轻叹息,“这是亘白风潮蝴蝶之阵啊。。。。。。”
第227章 信不信我?
从赢芮所处的位置看过去,如水的月光下,一只巨大磅礴的光之蝴蝶在小叶林中振起了美丽的翅膀,幽幽的绿光在那巨翅的振动中刮起了无数的星点,浮现在空中随着风到处洋溢,丝毫不逊于漫天星斗。但这只蝴蝶掀动的风暴又是如此的恐怖,气流涌动起来,铺天盖地一般朝着军队笼罩过去,那绿色的风之浪潮自有凄美的气息流淌而出,却也让人禁不住心底生寒,你可以去欣赏,但永远不可以接近。
至少五百名战士被那绿光淹没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几乎没有人可以呐喊出声就栽到地上去,再也爬不起来。
赢芮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那绿色不是光的颜色,是瘴气的颜色。
“亘白风潮蝴蝶之阵。。。。。。”赢芮越发愤怒,抱紧了怀里兄弟的人头,传下将令,“不准后退,督战队压上,但有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将令传下的时候又有三、四百名士兵倒了下去,鲜血随即铺开,一百名督战队砍死了一百个惶惶后退的战士,战士们无奈之下扯破衣衫蒙住了口鼻,继续埋头冲锋,然而那风潮还在蔓延,依然阻挡了战士们前进的脚步,衣衫蒙住口鼻一时,怎能蒙得了一世?无非是拖延了一下倒地的时间而已。
“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刻了。”赢芮身后,一名老者眯起了双眼,邪恶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有劳废都先生了。”赢芮依旧看着军阵的前方,那里躺着千名战士,他们还死不了,但时间久了,性命却也难保。
“如何?兵不血刃,你没话说了吧?”
书岑得意洋洋地坐在一方大石上,翘着二郎腿晃悠,羽化觉得她很像女流氓,就差吹口哨了。可是口哨声随即响在耳边。
转儿小璇更加得意地吹着口哨,“看吧,用我的‘银铃’发动填盍星辰精神力收集瘴气,然后书岑姐姐用亘白星辰的秘法一口气爆发出去,多好!还不用死人!”
羽化懒得看她们一个比一个嚣张的作怪样子,撇过头去,“真野他们还好么?”
“好得很,人手一颗樟脑丸,亏得小璇家的河络都躲在将风里,要不光是派发樟脑丸咱们就破产了。”
书岑笑得痛快了许多,比前些日子开朗了不少,羽化知道她是因为杀了赢芜才心情大好,有心责骂几句,却又不忍心,毕竟九原赢氏给真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羽化摊出手去,“拿来!”
书岑翻了翻灵动的眼睛,笑得可怜兮兮,装出一个被欺负的样子,“拿什么啊?要钱没有哩,要人有一个。”
羽化鼓起腮帮子冲她猛吹气,“给你那么多金铢,你全花了?”
书岑却凑了嘴巴往前来,“你是要亲我么?”
“。。。。。。”羽化决定放弃讨钱这个工作。
这时转儿小璇慌张地指着林子外,“有麻烦了有麻烦了,快看!”
二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同时色变。就见那军阵的后方漾起了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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