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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底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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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禾苗早就订好了楼上的歌厅。林芬跟着陈禾苗也上了歌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跨越禁线
歌厅里气氛热烈。两个小美眉同韩会长、郭秘书长独唱、男女声二重唱,一首接一首。陈禾苗同林芬殷勤地鼓掌、敬酒,最后,韩会长累到趴在沙发上。
林芬点的哥终于到了。她歌唱得很好,一首《白狐》,哀怨感伤中带些沧桑,搏得大家一阵热烈掌声。郭秘书长同两个美眉过来同她干杯道贺。已躺在沙发上的韩会长一骨碌爬起来,非要同林芬干一杯不加冰块的洋酒不可。
美妙的歌声,听起来简直是享受。陈禾苗也过来同林芬干了一杯,脸上的笑意写满了赞许。
大家的赞扬、酒精的刺激,大大激发了林芬的表现欲。她又到服务台点了一首周冰倩的〈〈今夜无眠〉〉,并把它调到最前面。
“下面,我把这首歌献给尊贵的韩总、郭总和各位朋友。祝幸福紧紧把你们围绕,愿快乐永远对你们微笑,愿健康对你们格外光照,愿大家今宵永远难忘。”
林芬一手握着麦克风,一手按胸对着韩会长、郭秘书长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阵掌声后,大家屏住呼吸,等待林芬天籁般的歌声。“……今夜有约,今夜有约,当梦想挽起明天,拥抱生活的灿烂。来吧,亲爱的朋友,来吧,亲爱的伙伴,让我们为相约举杯祝愿。舞翩翩月也无眠,爱在天上人间;歌绵绵星也有约,美在梦想之间。心相连风雨并肩,未来不再遥远;情无限祝福永远,幸福岁岁年年……”
包厢里只有林芬的歌声旋绕着,嘹亮而深情。大家陶醉在她的歌声里。一曲终了,人们都没反应。林芬谢了幕,大家仿佛象梦中初醒一样,一阵由衷的热烈掌声不约而同地突然响了起来。
林芬成了歌厅中心。面对一杯杯洋酒、一双双崇拜的目光,林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她一杯接一杯干了下去。
陈禾苗知道林芬醉了。这是陈禾苗同林芬跳的第三支舞。他搂着林芬的腰,感觉到她的身子渐渐开始瘫软,脚步由笨拙到挪动开始困难。
“坚持,再坚持一会儿,这首完后我马上送你回去休息……”陈禾苗对着林芬的耳边轻声鼓励着。
林芬感到头重脚轻、晕晕沉沉的、四肢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却又有腾云驾雾之势,一心只想往床上躺去。
乐曲停了。陈禾苗搂林芬腰的双手没有放开,他转过头交代郭秘书长:“我和林总出去办个事。这边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楼上的房间也定好了,房卡在妈咪那里,等下她会给你。好好玩吧,玩玩就要开心。”
郭秘书长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说:“好的,好的。你们俩忙去吧,韩总包在我身上。放心、放心吧!”
陈禾苗搂着林芬离开包间的瞬间,又回过头示意两个小美眉好好服务躺在沙发上的韩会长和正在选歌的秘书长。
陈禾苗早预感到林芬今晚会醉。吃饭的酒桌上,林芬先喝葡萄酒,后来又喝白酒,喝得那么干脆、豪爽,那么多,歌厅唱歌肯定还要喝酒。所以一到歌厅,陈禾苗马上叫妈咪又预订了一个房间。
这是陈禾苗第一次正式带林芬接待领导。他也想考察一下林芬社交能力,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材。陈禾苗很注意观察林芬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的分寸把握,所以他没有给林芬什么暗示、指导,让林芬原生态自由发挥。总体来说,林芬前半段在酒桌上表现还不错,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后半段在歌厅里表现就令人担忧了。这种场合这个时候喝酒,很多人是能假就假、能少喝就少喝、能不喝就不喝;往往倒给别人的是货真价实的美酒,自己却用饮料、茶水代替。林芬没有经验,一杯又一杯干下去,陈禾苗既心疼又有点高兴。他心疼的是林芬这么喝下去,肯定会醉得一塌糊涂;高兴的是林芬醉倒了,还不乖乖躺在自己怀里。当林芬唱完〈〈今夜有约〉〉、大家同她干完酒后,陈禾苗就一步不离地陪着她,发现苗头不对,赶紧去楼上房间。他担心林芬醉酒出什么丑态,影响公司也影响她本人形象。
陈禾苗最后是抱着林芬进房间。林芬双手紧紧抱着陈禾苗的脖子。陈禾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想掰开林芬的手,掰不开。俩人一齐滚倒到双人床上。
林芬没有完全昏迷,还有些意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象一片云,在天空上飘着、飘着,突然飘到一座山上,她死命地抱住山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她任凭山上的树枝拂晓着自己的眼睛、鼻子、脸颊、嘴巴,伸进自己的衣服,掠过双峰、平原、峡谷、桃花源。林芬感觉痒痒的、酥酥的、非常舒服。
陈禾苗急不可耐地脱掉自己和林芬身上的衣服,亲吻着林芬红润如玉的脸蛋、雪白丰满的*,抚摸着林芬嫩滑如缎的肌肤、水草丰美的湿漉漉芳草地,一下子顶了进去。宝贝进入林芬身子的一瞬间,林芬发出几声满足的哼哼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祸起征地
陈禾苗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母亲的电话来了,讲话的不是母亲,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焦急声音,声音里一片嘈杂:
“禾苗、禾苗,你娘、你娘昏倒了,在……在陈果山下。怎么……怎么办?”
“人、人怎么样?严重吗?有没有危险?怎么会这样?你是谁……”陈禾苗听到母亲的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慌张声音,知道出事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讲话象机枪子弹出膛,一连串喷射而出。
“很严重,脸色青黄。你娘叫我赶紧打电话给你。你家里还有谁在家?赶快叫他来……”陌生女人回答。
“你等等,我、我赶紧打电话找人。”陈禾苗的心象被什么紧紧揪住,有点喘不过气来感觉。自己老婆、小孩都在福州,弟弟、弟媳在广州。二十多年来,自己读书、工作都在外地,同家乡的宗亲叔伯兄弟、同学朋友联系很少,几个偶尔有联系的堂兄弟、同学基本上都在外地做生意、做工。慌乱中陈禾苗一时也想不起该找谁。
陈禾苗收了电话线,找谁呢?他一时感到茫然,打电话的人声音不熟,慌乱中她的名字也没听清楚。现在社会,经济发展了,人心却疏远了,危难之中挺身而出的人常常被人认为是傻子,因为出现过个别居心不良的人诬陷讹诈救助他的人。但总的来说,社会道德严重沦丧,各人自扫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事常常发生。陈禾苗心里清楚,不是自己亲人、或者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这种危急情况下,没有你的亲人在场,要求她全力救助是不现实的。她发现后能及时通知你的家人算是尽到了乡邻的责任,算是有良心有道德的人了。
陈禾苗想到堂叔开富。他是村里老人协会会长,过去同父亲关系很好,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但是他有电话吗?怎么才能找到他?陈禾苗想回电话给刚才报信的乡亲,问问她怎么才能找到开富叔。他打开电话,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显然是刚才通电话时打进来的。陈禾苗打开一看,是家乡的陌生小灵通号码,一定同母亲昏倒有关。陈禾苗赶紧回拨过去。
接电话的正是陈禾苗想找的开富叔。他也在现场,告诉了陈禾苗整个事情的经过。
今天早上,陈果山来了几辆挖掘机、推土机、翻斗车,准备挖土施工。母亲发现后就赶到现场同施工队理论,不让他们施工。正好镇政府几个工作人员在场,母亲要求先赔偿后施工。带队的吴副镇长坚决要先施工。他说,这是县重点工程,任何人不得干扰、耽误工程工期,这是昨天镇党委开会决定的。赔偿的事,游书记已同陈禾苗谈好了,等陈禾苗回来,镇政府、农场、陈禾苗三方坐下来商量解决。母亲坚决不同意。她认为镇政府、农场、陈禾苗又在合伙骗她,就坐在挖土机面前,不让 动工。几个镇干部去拉她、推她,母亲就是不离开。吴副镇长被弄得没办法,就打电话给镇里,一会儿,镇里又来了四个女干部。一伙人拉她、推搡她,其中一个计生办姓叶的女孩最凶,最后母亲被推倒在地。大热天,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那经得起这么折腾,人都快休克了。这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好,才停了手。吴副镇长又同镇里通了电话后,答应母亲先赔偿后施工的要求,叫她到镇政府领取赔偿款。
母亲担心又是骗局,或者设什么圈套,特意打电话叫上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又靠得住的开富叔一同去镇里找财务要钱。财务说没接到通知,叫他们去问镇长、书记。后来游书记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们。游书记很客气,泡铁观音、拿烟,讲了很多理由。他说现在情况很复杂,你老人家不理解。他已同禾苗讲好了,等禾苗回来,三方坐下来解决。事情一定会解决好的,要母亲理解他的工作困难等等,就是不同意签字拿钱。母亲知道又上当了,担心果园被挖,以后要赔偿金更不可能了,急着要回去。游书记想留他们吃饭。母亲气都受饱了,那有心事吃饭,执意要走。游书记见留不住,叫镇政府的三轮车送他们回去。
车快到陈果山了,前面一伙人拦住了施工队的装载车,路被堵住了。三轮车也停了下来。母亲想下车,开车的驾驶员不让,游书记交代他了,一定要送老太太到家。母亲急了,自己跳下车,跳下来一趔趄,差点摔倒。旁边的乡亲见母亲脸色青黄,脚都站不稳,都围了过来,有的拿水、有的打伞、有的搬石头让她坐下。
母亲一上午被镇干部折腾,刚才坐三轮车一路颠簸,加上中午天气炎热,她撑不住了,气若游丝。刚好派出所所长在场,他马上叫两个警员扶母亲上他的警车,送母亲去镇医院。
开富叔也正往医院赶,具体情况,他会打电话来。
听说了事情整个经过,看起来母亲不会有什么大危险,而且上了医院,陈禾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镇政府干部这样对待一个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七十多岁老人,把她推倒在地,以至送医院救治,这叫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这同国民党还乡团有何区别?简直是地痞流氓,丧尽天良!陈禾苗脑海里不断闪现母亲被推倒在地、拼命挣扎、脸色青黄、气若游丝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盈眶了。
决不放过他们,非整死这些人渣、败类不可,陈禾苗暗暗下了决心。他决定尽快赶回去,联系在省日报社当记者的好同学赵福生,把这事件在媒体爆光,把这流氓的镇政府搞个鸡飞狗跳、屁滚尿流不可。让游世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游世方,陈禾苗非常愤怒。说好了再等三四天我回去解决,可这小子口是心非、阴险狡诈,当官当黑了心,几十年的同学交情,果然抵不住枕边风。等我回去,看他怎么面对我,怎么解释这一切。
陈禾苗订好了下午五点回福州的机票,泡了壶茶、点了支烟,正想平静一下心境。“嘀…嘀…”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陈禾苗抓过手机一看,是游世方的电话。还有脸打电话来,陈禾苗生气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任凭铃声响个不停。当铃声固执地响了五遍后,陈禾苗才厌恶地拿起手机,打开翻盖,屏住呼吸,静听游世方解释。
“禾苗、禾苗,医院检查了,依母没什么事,就是血压高一些,心跳高一点,其他都好,没什么大事。”游世方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娘怎么啦,父母官怎么突发善心给草民做免费体检?”陈禾苗声音平静,语带讥讽。
“依母的事你肯定都听说了,事实不是别人说得那样。镇里的干部不会那样对待你娘,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游世方辩白道。
“那事实是什么?你手下的人个个文明、彬彬有礼,我娘怎么昏迷呢?送医院呢?”陈禾苗强按住心中怒火,大声质问。
“依母从我办公室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特意叫辆车送她回家。路上遇到学堂村村民拦车要施工单位路损费,依母被拦了下来,被村民当挡箭牌、当人质用……你等一下,不要挂断,我接个电话马上来。”游世方还没说完,另外一部手机铃声不断。他看见是医院的电话,急忙又抓了起来。
陈禾苗的手机里传来游世方同医院院长之间的对话声。江院长向游世方汇报母亲的治疗情况,什么血压降下来了,心跳还是很快,他们正注意观察等等。
“喂、喂、禾苗,医院又来电了,刚才江院长亲自检查了,依姆确实没什么大事。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放心……”游世方语气带着如释重负的兴奋劲。
“我就是相信你,我娘现在才躺在医院里!”刚才陈禾苗听医院院长说母亲心跳还很快,他仿佛听见母亲痛苦的呻吟声。现在听见游世方的说话语气,好象一 切都过去了,没什么事了,陈禾苗怒不可遏,大声斥责:“镇政府没有执法权!你记住:第一,、赶紧去医院组织救治,出了大问题,你镇政府负完全责任。第二、找出行凶者,叫他马上投案自首。第三、依法妥善处理好征地补偿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在家,情况不了解,电话里又讲不清楚。你赶紧回来吧,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情,好吗?游世方充满自信的口气消失了。
多少年了,游世方听惯了人们对他的恭维、阿谀逢迎,就连县长、县委书记也没有这么修理过他。他憋了一肚子气,但也无可奈何。他知道陈禾苗的性格:争强好胜、永不服输,把他逼急了,就是天,他都敢戳个窟窿。同他硬扛,得不偿失。
听见游世方的口气软了下来,陈禾苗的心理平衡一些。今天游世方被自己这样斥责、羞辱,做为乡镇的土皇帝也够狼狈了。
“我机票订了,下午回去,到家再说吧。”陈禾苗的口气也缓和下来。他知道,要尽快解决这些烦心事还离不开他,如果他抬杠,这事还真棘手。算了,敲山震虎、见好就收,留点面子好相见。陈禾苗电话收了线。
杨总同林芬到建设厅了解公司资质升级的事,不在公司。陈禾苗打电话向杨总说了家中的情况,请假五天。杨总很关心,马上同意他的申请。
陈禾苗又给林芬发个信息:家里出事,马上回去。他知道杨总会同她讲自己回去的缘由。
公司距离机场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陈禾苗将手头上急需办理的事向相关人员做一个简单的交代。现在通讯发达,很多事也可以在电话里沟通,不会耽误事情。他回到宿舍简单收拾几件行李,就催驾驶员开车往机场赶。
去机场的路上,陈禾苗才接到弟弟电话。他也是从开富叔电话里知道母亲情况,也知道禾苗今天会回家,他吞吞吐吐说了他的想法。今年生意太差,好不容易接了个外单,现正在打样板,实在抽不开身。现在哥哥回家,一切凭哥哥做主。他回去,同镇领导又没有什么交情,也解决不了什么事,等过些日子再回去看望母亲。
陈禾苗知道弟弟从小娇生惯养,家里的事从来不指望他,讲实在也指望不上他。谁叫自己是长兄,长兄如父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故土难离
陈果山是一座低矮的小山包,面积不上二十亩,坐落在学堂村通往北门镇的公路边,距离禾苗家五百米左右,四周是一马平川的水稻田。
陈果山同镇政府的驻地林厝山遥遥相望,距离不上六里,两山形状高度大小相仿,就象平地上的两个大土堆。山上没有石头,全是黄砂土,这对山多石头多的福建是很少见的。陈果山同林厝山的来历,还有段美丽的传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北门镇一带经常受到还海水肆虐。每年台风一来,海水倒灌,万亩良田淹没,大批房屋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当时,一位仙人目睹这一人间惨状,就拨了根青蒿,挑一担竹箕,夜夜挑土围堤填海。眼看围堤就要完成了,仙人一时兴奋,不顾天将破晓,想挑最后一担土把缺口堵上。当他跨步到了北门镇时,刚好被一早起拾猪屎的老农看见。老农一声惊呼,仙人的法力顿时消失了,青蒿断了,两土箕的土就洒在学堂村和北门村的村口边,从此就有了陈果山和林厝山。没完成的围堤变成了现在的连江黄歧半岛和罗源鉴江半岛,缺口就是今天的可门口。可门口内就成了罗源湾,可门口外就是台湾海峡。
站在陈果山顶上,整个北门镇的十几个村庄一览无遗。清晨,薄薄的晨雾象一条白沙巾把远处山脚下的村庄系在一起,豪华气派的现代楼房建筑和古朴端庄的明清古宅若隐若现,象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同一幅现代的水彩画交相辉映。傍晚,落日的余辉照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金灿灿一望无垠,象万条金龙在追逐嬉戏。
陈禾苗的父亲陈长山生前经常说,陈果山是风水宝地,是学堂村的风水山,多次表示自己死后葬在陈果山山顶上的愿望。
陈果山之所以叫陈果山,顾名思义,历史上,陈果山是属于学堂村陈家的。一九三四年著名的闽东暴动,学堂村的陈家有十几个人参加了,后来当了红军。学堂村成了红区。北门村是大村,区公所所在地,是白区。两村相距才六里地,陈果山是分界线。据村里的老人说,当年叶飞将军就到过陈果山,站在山顶上拿着望远镜看北门村。他鼻梁上有一道枪籽穿过的伤痕,很显眼。人们知道他是从国外回来的,背后都叫他番仔哥。
“二&;#8226;三”革命失败后,北门村的大地主,也是北门区的区长林虎强行占有了陈果山,在山上种了桃树、李树,修了小石屋,雇人看护。其实那是区公所监视学堂村的观察哨。解放后土改运动,陈果山被政府划拨给了乡农场。
改革开放以前,陈长山一直担任乡农场场长。当时陈果山还种植桃树,一到春天,桃花盛开,满山是一片缤纷灿烂的世界,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的芬香和蜜蜂忙碌的嗡嗡声。过路的人无不驻足赞叹这造物主的神奇,陶醉在花的世界里。有的人还不知足,偷偷折几枝桃花回家插在花瓶里再慢慢欣赏。
春夏季节,这里是晨练休闲的好地方。晚饭后,北门村到学堂村的水泥路上,散步的人群三五结对,流连忘返。这里没有车马的喧嚣,只有田野吹来的清爽凉风和陈果山上赏心悦目的桃花桃树。人们抖落一天的忙碌辛苦,尽情享受着短暂轻松的美好时光。
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得到了大发展,工业与农业的剪刀差更扩大了。家乡大批的青年不甘心于父辈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模式,勇敢跨出家门,到大城市甚至国外去闯荡拼搏。乡村只剩下老弱妇孺,农产品不值钱了,田地也荒芜了。作为以农业为主,农作物、农产品为企业支柱产业的北门镇农场也支撑不下去了,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职工们最后一哄而散,各奔前程,农场实际上处于倒闭状态。
桃树的生长是有周期性的。陈长山退休五年后,陈果山上的桃树慢慢枯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渐渐消失了。
看着村前昔日桃红李白、硕果累累的陈果山,变成了杂草丛生、满目疮痍的荒凉地,陈长山痛心不已。他同老伴张文妹不顾年岁已高,自己动手披荆斩刺、掘土挖穴种植荔枝。人们笑称他为当代愚公。经过几年的辛勤劳动,一座生机盎然的陈果山又回到人们的面前。
荔枝挂果的那年春季,陈长山病倒了,战争年代被炮弹震坏过的心脏开始*了。他知道这次躲不过了,很坦然面对死神的到来。他对服侍在侧的陈禾苗兄弟讲了很多家族的历史,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
陈长山是一九五一年当兵的。当年华野二十八军八十二师二四四团攻打金门岛时全军覆没,兵团领导为报仇雪恨,不撤消编制,在陈长山所在的县招收一千多人重新组建二四四团。学堂村八个人一齐参军到了部队。
一九五三年那场著名的复仇之战——东山岛保卫战,叶飞终于报了胡链一箭之仇。陈长山参加了这场战斗。他在侦察中穿越敌人的封锁线时,被海上敌舰发射的炮弹震昏了。战后,他立了三等功,从此也落下了心脏病的病根。当年一齐参军的八个人中,七个早已作古,陈长山是最长寿了。他很满足自己的三代同堂、其乐融融,享受到了国家改革开放后的富足生活。民政局一个月给他二百多元的老兵生活补助费,看病全报销,说明国家充分肯定了他对新中国的贡献。但他也有遗憾,遗憾的是当年陈禾苗不听他的劝告辞去公职下海经商,担心陈禾苗性格好强容易出事。
现在全县实行火葬制了,死后葬在公幕里,陈长山想死后葬在陈果山的愿望落空了。他一再交代陈禾苗兄弟俩好好孝顺母亲,不管走多远,家迁到那里,不忘故土,不忘根在农村。不能让陈果山再荒芜,象他一样好好管理荔枝园,一年两次给荔枝除草、治虫、施肥。荔枝树是长命树,可达千年,想他了,就回家拾掇拾掇荔枝园,每年荔枝成熟了,一定要摘一盘鲜红的荔枝供在他灵前。
陈禾苗的父亲过世五个月后,陈果山上的荔枝成熟了,他的母亲张文妹天天往果园跑。大暑节气到了,酷热难当,汗水滴到水泥路面上吱吱作响,荔枝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哭喊着:“炙热、炙热……”而张文妹听起来却象听到闽剧的锣鼓声那么受用。每当家里的小孙子哭着要奶奶时,小儿媳就满心埋怨:“你奶奶去疼山上的孙子了。你不是你奶奶的孙子,荔枝树才是她的孙子。”
去年的龙王台风,一夜之间,山上满地都是半生不熟的荔枝。连续几天,张文妹一边在地上挑捡有些红的、六七成熟的荔枝,一边默默流泪。陈禾苗的弟弟、弟媳刚好在家,一直劝慰老人家:“这是天灾人祸,谁都没办法,看明年吧。”但张文妹精神状态一直恢复不了。最后还是陈禾苗请假回家,把她带到福州住了五个月,快到年底了才让她回老家。
陈禾苗知道,父母亲为什么对陈果山情有独钟,割舍不了,因为陈果山承载着父母亲太多的情感和希翼,是他们的精神家园。但土地是国家所有,政府征地建设,任何人都要服从。张文妹知道这个道理,只好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她心有不甘。
第九章 初次交锋
这几年,海峡两岸紧张关系得到了缓解。特别是国民党马英九上台执政以来,两岸三通正式签定实施,两岸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日益热络,商业、贸易、旅游业迅猛发展。福建省委省政府为对接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这两大中国经济发达地区,迎接台湾先进制造业向大陆转移,打造中国沿海新的核心经济区,提出了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的战略构思。要想富,先修路,一场轰轰烈烈的修建高速铁路、高速公路的运动在八闽大地蓬勃发展。
福建福州到浙江温州的温福高速铁路建成通车了。铁路线两边大型工厂企业、港口的铁路支线建设,也象春天瓜藤蔓一样开杈延升。修建北门镇通往罗源湾港口的疏港铁路,沸沸扬扬传了两年多,测量、勘探人马来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去年年底,铁路设计方案才正式确定下来。为建设这条福州地区又一个出海口的铁路,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市、县、乡镇层层签定目标责任状,确保铁路高质量、高速度、安全顺利建成通车。县里成立了铁路建设指挥部,下设征地拆迁部、综合部、法律部等等,全力做好铁路建设的前期各项工作。
大型项目的征地拆迁补偿问题,历来是各级政府和业主最为头痛的问题。在农村,土地和房屋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最根本基础。他们祖租辈辈生于斯长于斯,土地房屋的历史变迁,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关系错综复杂,有几个人能弄清楚?现在征地拆迁补偿,牵涉到方方面面利益,什么历史归属陈年老帐都搬出来清算,各种矛盾纷纷浮出水面。
为解决这些矛盾,必须依靠农村基层组织。县里就把这些任务下达给乡镇,乡镇下达给各村居。基层组织人员天天同当地农民打交道,情况熟悉,解决问题的手段五花八门,却游刃有余,实际有效。面对征地补偿费这一巨大蛋糕,个别乡镇、村居领导也想混水摸鱼,切一块蛋糕,这样,矛盾就更激烈了。
张文妹同林政的矛盾就是这样发生的。
陈果山征地补偿事,张文妹同林政第一次交锋是春节后发生的。那天张文妹到镇上购物,从镇政府边的北门海鲜楼经过。林政刚好从酒店出来,剔着牙,满脸通红,他看见张文妹,叫道:
“依姆,我今天正式通知你,铁路经过陈果山,政府要征用。陈果山是农场的,山上你种的果树,赶紧想办法移栽。”
“荔枝树那么多,树那么大,移那里去?怎么移?农场不是倒了吗?怎么又活了?”张文妹顶了他一句。她看见林政摆的姿态,说话口气,心理就来气。
“谁说农场倒了?那一级政府下了文件?农场还有四十号人,还有茶场、果园、田产,谁说倒了?”林政咄咄逼人。
“这么说农场没倒?那么以前我家老陈向你要工资,你说农场倒了,没有工资了。既然还有这么多家产,哪为什么不发工资?”张文妹不甘示弱。
“我没有说农场倒了。没发工资这很正常,国家也有困难的时候,*还饿死那么多人呢。再说,全场职工都一样,大家也没发工资嘛。”林政说话冒着酒气,指手划脚,显得理直气壮。
“你把农场周边的地都卖了,其他职工都分一些钱,为什么我家老陈没分?”张文妹看见林政的无赖样,大声责问。
“谁叫你占了陈果山?你占了山,农场收益你自然没份。你现在把陈果山还给农场,我保证也按其他职工一样,多少钱,一五一六全部算给你。”林政抓住对方弱点,占了上风,满意地打着酒嗝。
“那是荒山了。老陈没工资了,我老俩口开荒种地,糊*命还不行?”张文妹指着林政,气得手指在发抖。
“不行,山地荒了是我农场的事!反正没有我的同意,集体财产谁都不能占有,谁占有了,后果自负!”林政说完,一转身,得意地向镇政府走去。
“好吧,我等着!我不相信,共产党的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张文妹憋了一肚子气,决心为捍卫自己的利益,一定要同林政抗争到底。
张文妹一家同林政关系过去一向很好。陈长山一直培养这个老战友的儿子,介绍他入党,
推荐他当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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