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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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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头,但仍是惊骇不已。
要知竺尚父乃是当世的武学宗师,武林公认为仅次于江海天的天下第二高手,那人即使
是偷施暗算,但能够伤得了他,这也是极不容易的了,江海天免不了要问:“这人是谁,用
什么方法伤了他的?”在江海天的心里以为这个人必定是武林中著名的魔头,岂知上官泰说
了出来,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上官泰道:“竺大哥占了西星之后,四方豪杰,投奔他的很多,有一天来了一个汉子,
自称是凉州人氏,姓名叫做帅孟雄,约有四十多岁年纪。嗯,江大侠,这个人的名字你可听
过么。”江海天皱皱眉头,说道:“从未听过。竺老前辈就是受他所伤么?”
上官泰点了点头,说道:“这人来了之后,和竺大哥谈论武功甚是相得。但他却没有参
加义军,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竺大哥往来,大约每个月总要来一次。”江海天心里想道:
“竺尚父也未免太过粗心大意,怎能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出入军中。”
上官泰接下去说道:“竺大哥和他往来了相近两年,从未对他起过疑心。这人装作个性
喜武学的隐士,一来就与竺大哥谈论武学上的种种疑难问题,从不涉及外事。竺大哥也很推
重池,认为他的武学造诣,可以列在天下五名之内。正因为他们往来两年,从没出过事,所
以竺大哥才会受了他的暗算,丝毫也没有防备。”江海天道:“他是怎样暗算了竺老前辈
的?”
上官泰道:“出事那天,我们父女正在西星。那一天也就是恰巧接到了你的请帖的那一
天,竺大哥和这个帅盂雄又在谈论武功,帅孟雄道:‘人人都说江大侠的武功天下第一,你
可曾和他交过手么?’竺大哥道‘没有正式交过手,但也曾试过一招。那次我在邓山和少林
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较量内功,他把我们分开,我们两人的掌力都打在他的身上,他也禁受得
起。依此看来,他的武功至少比我高明一倍。’帅孟雄叹道:‘唉,天下竟有如此高人,可
惜我尚无缘与他相会!’竺大哥笑道:‘江大陕深藏若虚,你就是和他见了面,他也绝不会
就与你比试武功的。’帅孟雄忽道:‘咱们谈论武功也谈得多了,却从未互相印证,今日试
试如何?我无缘与天下第一高手印证,向天下第二高手请教,也可了一桩心愿。”
武林中的好朋友切磋武功称为“印证”,这是与普通的“较量”不同的。“较量”要分
出胜负,“印证”则不一定要分出胜负。“较量”可以含有敌意;“印证”则纯属友谊的切
磋。
武林中的高手绝不轻易与人较量,就是“印证’武功也是少有的事。江海天心道:“竺
尚父若不是把他当作知己,决不肯与他印证武功。这人花了两年工夫,骗得竺尚父把他当作
知己,也真可以算得是处心积虑了。”
果然上官泰接下去说道:“竺大哥对他从没猜疑,那一天竺大哥的兴趣又很好,于是很
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两人在院子笔交手,那人时招数很是古怪,我看不出他是什么门派。交
手约有三十来招,竺大哥使了一招‘阴阳双撞拳’将他的‘截手法’封住,笑道:‘天下第
二高手我不敢当,只是比你大了几岁年纪,功力稍高而已。’帅孟雄道:‘不错,我是甘拜
下风了!竺大哥哈哈一笑,将掌力徐徐收回,缓缓说道:‘你的招数很是精妙,可惜未能曲
尽其变,否则我就破解不了。’就在此时,帅孟雄忽道:‘是么?我这招还有变化的!突然
‘乒’的一掌,把竺大哥打翻!”
李光复诧道:“竺伯伯的功力高过他,却怎的会给他打翻了?”
江海天道:“功力大致相当的高手罢斗,必须把内力徐徐收回,才不至于伤了自身。竺
老前辈大约是因为听了那句已说出了‘甘拜下风’的说话,所以毫无防备。而那厮却突然把
内力尽发,在一收一发之间,就像后浪推迫前浪一样,那厮的内功加上竺老前辈的内力,都
打到了竺老前辈身上,焉能不受重伤?”
上官泰说道:“正是这样。当时竺大哥大吼一声,喝道:‘你,你好。’站起来发出一
记劈空掌,帅孟雄冷笑道:“我当然好,你,可是好不了了!你若是想死得快些,尽可和我
再斗。”
江海天叹道:‘竺老前辈也太过心急报仇,此时,无宜再运内力?只怕要伤上加伤
了!”
上官泰道:“江大侠猜得一点不错,竺大哥发了一掌,身形晃了两晃,又倒下去了。可
是那帅孟雄受了他这记劈空掌,也是禁不住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我连忙追上去,待要擒他
住了,惭愧,惭愧……”
上官泰的功力比竺尚父相差不止一筹,江海天不必问他已知他们交手的结果,说道:
“胜负兵家常事,武林中的高手也从无一人能够保持不败的,何足介怀。”
上官泰叹口气道:“我惭愧的是这厮已受了竺大哥的一记劈空掌,我却还是敌他不过。
但也幸亏有竺大哥发了这一记劈空掌,耗损了他的几分内力,我才不至于受了重伤。”
江海天道:“你和他交了一掌,可摸到了他的武功是什么门路么?”
上官泰道:“双掌相交之际,我只觉得他的掌心如同烧红了的铁块一般,比欧阳伯和的
雷神掌似乎还要厉害,却不知他是什么路道。”
江海天道。”能以热毒的掌力伤人,比雷神掌更厉害的只有前辈魔头赤神子的这派武
功。看来这厮恐怕是赤神子的衣钵传人。”
赤神子是和金世遗同时的邪派教人,年纪则比金世遗长许多,三十年前他到珠穆朗玛峰
找一种药草,受不了高山严寒,死在喜玛拉雅山上的冰河之中。
江海天道:“暂且不必管他是谁,竺老前辈的伤怎么样?”
上官泰道:“竺大哥伤得很重,但好在他的内功深厚,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也
只能卧床,不能行动了。”
李光夏道:“姓帅这厮为什么无缘无故的伤了竺伯伯?查出了他的身份么?”
上官泰道:“起初我们都不明白,但过了几天就明白了。这厮处心积虑来伤害竺大哥,
内中实有一大阴谋,并非只是为了私人仇怨的。”
江海天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宫泰道:“此事三天之后,清兵便大举来攻,竺大哥卧病在床,军心大受影响。结果
是西星又给清兵捞回去了,竺大哥这支义军伤亡不少,如今已遣入了大凉山中,恐怕不是短
期间内可能复起了。”
江海天道:“上官前辈,你虽然没有受伤,但连日奔波,身体是否也有点感到不大舒
适?”
江海天是将他当作自己人看待,所以很坦率地问他。上官泰苦笑道:“江大侠法眼无
差,这厮的掌力委实厉害,是在我的身上留下后患了。我因为要赶来报讯,曾用内功将热毒
逼出体外,不料余毒未能清除,凝结在膝头盖的地方,由于连日赶路,膝盖的骨头有几处破
裂了。不过我的伤不算要紧,至多一足残废而已。竺大哥的内伤却非从速疗治不可,否则恐
怕他的这一身武功会因此废了。江大侠,你和少林寺有深厚的交情,竺大哥和少林寺的方丈
也曾有权山比武之雅,你可否替竺大哥向大悲禅师求两颗小还丹,小还丹乃是疗治内伤的无
双圣药,倘有小还丹配合上竺尚父的内功,一定可以药到回去。
江海天道:“这个容易,不过恐怕要花些时日罢了。倒是你的伤虽不严重,对症的药一
时间却难以找寻。我有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可以给你清除余毒,但还要有续筋驳骨的良
药,才能够完全医好。你在我家里住个十天半月吧,我想办法替你寻找。”
上官泰皱了眉头道:“恐怕不能耽搁这许多时候了。我不紧要,怕是竺大哥的病情会有
变化。”
江海天道:“这怎么办?我到少林寺打个来回,至少也得十天半月。”
全逐流忽地笑道:“师兄不必着急,上官前辈所需的两种药物。我的身上就有。”上官
泰喜出望外说道:“哦,你有吗?”语气之中,还是带点半信半疑的样子。原来他见金逐流
年纪太轻,未敢十分相信他的话。
全逐流拿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说道:“这三颗小还丹是姬伯伯给我的。”上官泰吃
了一惊,说道:“你的这位姬伯伯是三十年前名闻天下的那位神偷姬晓风吗?”江海天代答
道:“正是此人。家师和姬老前辈同住在以前乔北溟住过的火山岛上,师弟是最近才奉了家
师之命回来的。”上官泰这才知道金逐流是金世遗的儿子,自然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金逐流笑道。”这是姬伯伯三十年的从少林寺偷来的,不知还能不能用?”上官泰道:
“小还丹是不会变坏的,一百年也还能用。竺大哥伤势虽重,有两颗也足够了。你自己留下
一颗吧。”
金逐流接着取出一只小小羊脂白玉瓶,说道:“这是我刚刚从文道庄身上偷来的,里面
装的是续断膏。我多爹说文家的续断膏用来续筋驳骨,功效可以及得上千年续断。”
上官泰道:“金少侠,多谢你赠药之德,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好。”金逐流笑道;
“多谢什么,反正都是偷来的。”
上官泰道:“好,难得金少侠如此豪爽,那我也不客气了。几时你到大凉山来,容我与
竺大哥和尽地主之谊。”金逐流道:“我是要去拜见竺老前辈的,不过恐怕得在半年之
后。”竺尚父和上官泰都是讲究恩怨分明的人物,尤其是竺尚父,以武学宗师的身份,更不
肯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所以后来金逐流很得了他的好处,这是后话。
上官泰谢过了金逐流,接着对江海天说道:“江大侠,还有两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商
量。”江海天猜到了几分,笑道:“夏儿、轩儿,你们都坐拢来听。”
上官泰道:“这次我本想带纨儿来的,但竺大哥遭了意外,清华要她作伴,服侍她的父
亲。我只好单身来了。”江海天道:“反正他们年纪还小,迟些订婚,也不打紧。
“上官泰道:“竺大哥也很想念光夏,他的意思是要我把光夏和道轩带去,将来就让他
们在西星成亲,你看可好?”
江海天道:“我正要他们在义军之中多些历练,这样最好不过。”李光夏与林道轩二
人,一个想见竺清华,一个想见上官纨,听得师父答应,心里都是暗暗欢喜。
谷中莲笑道:“你是轩儿的岳父,竺老前辈是夏儿的岳父,他们以半子的身份,理该跟
你们的,不过,这两个徒儿我们夫妇教养了多年,一旦离开,可是有点舍不得呢。”
上宫泰哈哈一笑,说道:“江夫人,我们恐怕还要借重你的一个徒弟呢。”江海天道:
“对啦,你要和我商量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上官泰笑容一敛,面色显得有几分沉重,说道:“这件事可是公事了。西星与小金川之
间虽然有清军隔断,但却是互相呼应的。竺大哥受了伤,西星重陷敌手,竺大哥固然要遁入
深山,力求自保,小金川的形势也因而吃紧了。目前我们最需要一个懂得行军用兵之道的人
才,替代竺大哥指挥作战。小金川方面的冷铁樵曾派有人来,希望我们能出一支奇兵打开这
劣势局面。他们还提出了最适宜的统帅人选,江大侠,你一定会知道他们要推选的是谁
了。”
江海天笑道:“哦,原来你们是打幕华的主意。”江海天的大弟子叶幕华三年能曾当过
援川义军的首领,和小金川方面的义军领袖冷铁樵曾共同作过战的,由他未协助竺尚父和小
金川合作抗战,当然是最适当的人选了。
上官泰道:“不错,你可以放叶少侠走吗?”江海天道:“你几时走?”上宫泰道:
“我想明天就走。”江海天道:“你远道而来,本来应多住两大的。但竺老前辈那边等着你
回去,我也不挽留你了。慕华,秀凤,你们夫妇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和上官前辈动身
吧。你的两个师弟,今后就由你替我管教了。”叶慕华夫妇应了个“是”字,便即告退。
江海天道:“小女这次出阁,各方客人来得甚多,我恐怕还要忙几天,明天不能和你们
一同走了。上官泰笑道:“你肯要我带走你的三个徒弟,我已是感激不尽。”江海天道:
“竺老前辈受了伤,我应该去探望他的。在今年年底之前,我会到大凉山的。”江海天的计
划是在竺尚父那儿过年,然后进京赴约,在元宵节会见师父所指定要见的那个神秘人物。
江海天与上官泰订了后会之期,便叫林道轩带上官泰入房歇息,李光夏也随同告退了。
江海天把金逐流留下,说道:“师弟,你有什么打算。”金逐流道。”我想在江湖走
走,访问爹爹的几位好朋友。”江海天道:“好的,以你的本领,在江湖上已经罕人能劫,
无须我照顾你了。不过,你要记着不可挟技凌人。”金逐流对这位大师兄颇有几分敬畏,说
道:“小弟记得师兄的教训。”江海天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金逐流道:“我想和秦
元浩同走,恐怕明天也要动身了。”
江海天诧道:“你何必走得这样匆忙?这里有许多武林朋友,我想你和他们认识认识。
就是秦元浩我也想他留多一天,让他和小一辈的结交结交。”金逐流不敢把秦元浩的私事告
诉师兄,心里想道:“封子超总不会打死他的女儿,迟一天再和元浩去打听她的消息也还不
迟。”于是说道:“好咱,我把师兄的意思和元浩说去。”
江海天道:“且慢,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师父叫我在明年的元霄晚上,到北京西
山的秘魔崖去会一个人,你可知道这件事情?”金逐流道:“爹爹没有和我说过。”
江海天道:“明年元霄,你要是赶得来的话,咱们也可以在北京的西山相会。”他以为
师父要他所见之人,和师弟相会,想必也无关系,是以和师弟订下了后会之期。金逐流性喜
热闹,心里想道:“爹爹不知要师兄会的什么人,连我也不知道。”带着几分好奇,欣然答
应。
当晚金逐流和秦元浩同住一间客房,把江海天想要他多留一天的意思和秦元浩说了。秦
元浩这次代表师父来江家道贺,他师父的意思本来就是要他藉此机会多交朋友的,何况又有
主人的盛意挽留,因此秦元浩虽然惦记着封妙嫦,也只有答应了。
续断膏果然十分灵效,第二天上官泰的膝盖已经医好,余毒亦已拔清了。他带来叶幕华
夫妇与李光夏、林造轩四人同走。一阳子、仲长统等人也在这一天之内先后向江海天辞行了
第三天金逐流和秦元浩同走,他们兼程赶路,当晚就到了徂徕山。秦元浩说道:“你悄
悄去封家看一看,我只要知道封姑娘的情形就行了。”
金逐流笑道:“不行,不行,人家好心待你,你怎可不去见她一见?”秦元浩面上一
红,说道:“我这样跑去算是什么?太不好意思了!”
金逐流越发大笑,说道:“好呀,你这小子自己不敢去,如要我代表你去和封姑娘私
会,我这又算是什么?大丈夫光明磊落,要去就光明正大的去,怕什么?”秦元浩道:“你
叫我怎样和封子超说?”
金逐流道:“封子超这次全靠了你,他才不至于与文道庄同一命运——丢脸坍台。他若
是稍有良心的话,对你应该当作恩人道谢才是,你却怕见他?好吧,你找不到籍口是不是了
你跟我来,我替你说!”
秦元浩道:“这个,这个……”金逐流生性不羁,他却是有点拘谨的。正想说道:“这
个恐怕不大好吧?”金逐流己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封家的大门的,大声说道:“我的朋友
喝了你的桂花陈酒,十分欣赏,如今我也想来向你讨一杯喝啦。你是招待过秦元浩的了,这
次想不至于拒绝我们吧?”
全逐流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封家若是有人,决没有听不见的道理。可是里面却
是毫无反应。
金逐流哈哈大笑,说道:“你招待也好,不招待也好,我既然来了,就吃定你了!你不
开门,我自己不会进来吗?”秦元浩正要说道:“不好。”话未出口,只觉身子一轻,已被
金逐流拖着他越过了墙头。
金逐流本来准备有人偷袭的,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进了封家,却连鬼影也没看见一
个。金逐流侧耳细听,也听不出有丝毫声息。仔细看时,只见庭院里有凌乱的足印。
金逐流皱一皱眉头,说道:“看这情形,只怕他们早已走了。不过,咱们既然来了,也
就进去看看吧。”
他们穿堂入室,搜查文道庄父子所住的客房和封子超的房间,都不见有人。金逐流在一
间房里找到一坛桂花酒,闻了一闻,笑道:“这是真的桂花酒。”喝了一口,又找来了一个
葫芦,盛满了酒带走,笑道:“姬伯伯传下来的偷儿规矩,进了别人家,决不能空手而
回。”
到了后面的庭院,秦元浩有所发现,“咦”了一声,说道:“这几根竹捧插在这里是什
么意思?”原来在庭院中间插着九根竹棒,中间的一根竹棒被斫了一刀,当中剖下,分成两
边。庭院是碎石和泥土混合的地面,竹棒插得进去,可见插棒的人定是个内家高手。
金逐流笑道:“原来是仲帮主来过了。丐帮中人插竹棒等于是留刀示警的意思。但只有
帮主才有资格插几根竹棒。”金逐流虽然是回国未久,但因姬晓风时常给他讲述江湖上的各
种规矩,却是比初出道的秦元浩懂得多。
秦元浩吃了一惊,说道:“哦,这等于是留刀示警?那么仲帮主想必是已知道封子超是
什么人了?但中间这根竹棒被剖开,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逐流道:“是有人向他挑战。”秦元浩道:“文道庄不是受伤了吗?封子超怎能有此
胆量?”金逐流道:“只怕是另外有人,不一定是封、文两个。”
金逐流心想:“封子越不知是给仲长统吓跑的,还是他根本就不敢回家。从庭院里的足
印看来,来过这里的显然不止一人。”
秦元浩道:“他们既然都走了,咱们出去吧。”金逐流笑道:“忙什么,到你那位封姑
娘的香闺里看看吧。”封妙嫦的卧房是在最后一进房子靠近花园的一间房间。秦元浩面上一
红,说道:“金兄,说笑了。”金逐流面色一端,说道:“不是和你开玩笑,说不定她会留
有什么东西给你呢。”秦元浩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走。正是:
桃花流水杳然去,崔护重来不见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七回 锦帐低垂人已杳 琼浆难得客归来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七回 锦帐低垂人已杳 琼浆难得客归来 金逐流推开房门,但见锦帐低垂,妆台尘暗,金逐流笑道。“元浩兄,你这位姑娘已走
了好几天了,也没东西留给你,你失望了吧?但这样也好,她不是跟她爹爹走的,你可以放
心了。”金逐流从梳妆台上尘埃未拭的这个现象,推断出封妙嫦已走了好几天。所以封子超
即使曾经回家,他的女儿也决不是跟着他走的。
秦元浩道。”那么咱们还进去做什么?”说话之间,金逐流已拖着他进了房间,忽地在
他耳边悄声说道:“你揭开帐子瞧瞧!”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这怎么可以?”金逐流
把他一把推上前去、说道:“我叫你揭你就揭,不必害怕!”
原来金逐流隐约听得帐内似有微弱的呼吸气息,这有两个一可能,一个可能是封妙嫦受
了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一个可能是另有高手躲在她的床中。内功有一定造诣
的人可以控制呼唤,所以秦元浩不能发觉,但金逐流却可以听得出来。金逐流不知在帐中的
是不是封妙嫦,他自己不便去揭开帐子,只好叫秦元浩动手。
这话不好明说,秦元浩不懂得金逐流的用意,大声的嚷了出来,话犹未了,床上突然跳
起了一个人,撕开帐子,一抓向秦元浩抓下,喝道:“原来你就是姓秦的小子,你把封姑娘
拐到哪里去了?”
秦元浩是武当第二代最杰出的弟子,猝遇敌袭,虽惊不乱,喝道:“你是什么人?”声
出掌发,一招“排云手”把那人的一抓荡开。
不料双掌一触,那人的手掌其冷如冰,秦元浩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说时迟,
那时快,金逐流已是轻飘飘的一掌拍将过去,看似毫不用力,内中却藏着好几个精妙的变
化。
那人大约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个病夫,面色苍白,毫无表情,冷冷说道:“你这小
叫化子也敢多事,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他看似病夫,内力却很不弱,居然把金逐流这一掌
蕴藏着内家功力的劲道解了几分。
金逐流掌心一翻,掌力尽吐,精妙的后着也跟着使出,“啪”的一声响,那人着了一
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叫道:“好厉害!”不敢再接金逐流的第二掌,从窗子里
就跳出去了。
可是说也奇怪,在那人口吐鲜血的那刹那间,金逐流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那人逃走,要想阻拦已来不及。
秦元浩吃了一惊,说道:“金兄,你怎么啦?”金逐流哈哈笑道:“好,你既然知道我
的厉害,我就让你走吧,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追你的话,还是可以把你揪回来的。”
金逐流的笑声中气充沛,那是向敌人示威的一种表现。秦元浩一听到他的笑声,也就知
道他并没受伤了。金逐流向那人发话之后,回过头来,向秦元浩笑道:“我没什么,我倒是
担心你呢。怎么样,你冷得很难受是不是?”
秦元浩道:“奇怪,那人竟不似是血肉之躯,我当真是冷得难受。不过,现在已好了一
些了。”金逐流握着他的手,一股热力从秦元浩的掌心传了进去,笑道:“这人的玄阴指已
有六七分火候,玄阴指是一门邪派功夫,是从修罗阴煞功变比出来的,不过还远不如阴煞功
的厉害,想必那人是贪图云阴指易练,所以舍难图易了。他若是练成了腹罗阴煞功我可能忌
他几分,只是玄阴指岂能伤我。”
秦元浩得金逐流以上乘内功相助,不过片劾,已是全身暖和,寒意尽失。金逐流笑道:
“你能够荡开他的一抓,并没受伤,功夫也很不错了。”
秦元浩道:“我曾听得师父说过,三四十年之前,邪派的大魔头孟神通曾以修罗阴煞功
称霸武林,这厮会玄阴指,莫非是盂神通的徒子徒孙?”
金逐流道:“也不一定,我听爹爹说,除了我的外祖父之外,还有一个姓阳的师弟,也
曾把修罗阴煞功练到了第八重。修罗阴煞功从天竺传来,说不定在天竺也还有个中高手,传
下了汉人弟子。”秦元浩这才想起金逐流的母亲谷之华正是孟神通的女儿,心道:“怪不得
他知道玄阴指的来历。”
金逐流又道:“不过,这人即使不是我外祖父的这派传人,他的师父也一定是个邪派高
手,他除了玄阴指还会邪派中最古怪的天魔解体大法。”天魔解体大法在吐血之后,功力可
以陡增一倍。”秦元浩这才明白了金逐流刚才何以在伤了敌人之后,反而自己也退了几步的
原因。
金逐流忽地侧耳细听,半晌说道:“山上有人打斗,咱们出去看看。”
两人走入树林,循声觅迹,走了一会,只听得高呼酣斗之声如雷震耳,金逐流笑道:
“原来是仲帮主在这里和人打架。这人的功夫又比刚才的那人高得多了,把仲帮主当中那根
竹棒剖开的想必也就是他了。”
走到近处一看,只见和仲长统恶斗的人是个中年汉子,两人的掌力都极刚猛,周围数丈
之内沙飞石走。那人的掌风还有奇异之处,像是从鼓风炉喷出来的热风似的,触人如烫。秦
元浩功力较弱,在热风鼓荡之中汗下如雨,连忙后退。金逐流心里想道:“这人的雷神掌很
是不弱,不过还是仲帮主胜他一筹,用不着我去帮忙他了。”
高手比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秦二人来到,仲长统和那中年汉子都已发觉。但
仲长统好像视而不见,仍在高呼酣斗。那中年汉子却禁不住心中一凛,想道:“这小叫化不
畏我的掌风,内功造诣也是很不弱了。听说文道庄在江家曾吃了一个小叫化的亏,不知是否
就是他?”这汉子生怕金逐流是来助仲长统的,一急之下,拼命抢攻。
激战中忽听得远远的一声长啸,啸声重浊,而且音尾极弱,武学高明之士,一听之下,
就知道此人是受了内伤,故而中气不足。金逐流暗自好笑:“谁叫你用了天魔解体大法,伤
我不成,反而伤了自己了。”金逐流听得出发啸这人就是他们刚才在封家所遇的那个人,想
必和这个汉子乃是同伴,故而在受伤之后,向同伴打个招呼,好叫同伴逃跑的。
这汉子听了啸声,心中更是吃惊,想道:“牟老三不知是否就是受了这小叫化的伤?
唉,早知如此,我不该让他留在封家的。我只道可以胜得老叫化,哪知却是如此扎手,连脱
身都难。”当下豁出了性命,连连冒险进招,冀图侥幸,败中求胜。激斗之下,不过片刻,
这汉子已是大汗淋漓。而仲长统则仍是气定神闲,从容应付。金逐流想道:“这汉子功力不
如仲帮主,如此一来,只是自促其败而已。”
心念未已,只听得仲长统霹雳似的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把那汉子震得有如风中之烛似
的,摇摇晃晃地退出了六七步。金逐流心想:“仲帮主只要再加一掌,就可以把这人打得重
伤,咦,这大好的机会,为什么他却平白的错过了。”原来仲长统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收
手了。
这汉子似乎也很感意外,伸大了双眼望着仲长统。仲长统冷冷说道:“欧阳坚,你的雷
神掌是差不多可以及得上你父当年了,你要想伤我老叫化嘛,恐怕还不能够。”原来这个汉
子乃是欧阳伯和的儿子,三年之前欧阳伯和败在仲长统手下,是给仲长统废了武功的。
欧阳坚喘过口气,说道。”不错,我本来以为可以胜过你的,现在知道是还不如你了,
但我在壮年,你已老迈,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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