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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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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也听见了,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金逐流抬头一看,只见从树林中走出来的竟然是个少女,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睛,看
来最多不过二十岁左右。
一个少女,深夜在华山之巅出现,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了。金逐流刚一抬头,发
现她的影子,转眼之间,便见她来到了前面,身法端的是轻灵之极!金逐流吃了一惊,心里
想道:“这少女别的功夫不知,只这份轻功,已是与我不相上下。她的身法和中原各大门派
都不相同,恐怕多半是扶桑七子一路。”不过金逐流已是把生死置之于度外,也不在乎多一
个敌人了。
这少女轻轻“噫”了一声,忽地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把手一扬,就向金逐流他们打了
过来。
金逐流的玄铁宝剑舞得泼水不入,一颗石子,撞着了他的宝剑,只听得“当”的一声,
那颗石子化成粉碎!
但这少女飞出的石子,不仅是打金逐流,同时还有两颗石子,打向那一对夫妇。那对夫
妇用的是普通的青钢剑,“叮叮”两声,石子弹开,却没有粉碎。
金逐流和这对夫妇都感到虎口稍稍一麻,虽然并无妨碍,亦已大为惊诧,要知他们的武
功在武林中都足以挤进一流高手之列,一个少女发出的一枚小小的石子,竟然能够令他们的
虎口酸麻,这份功夫,当然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金逐流尤其感到惶惑,他本来以为这少女是“扶桑七子”一路的,但如今这少女的石子
却是“一视同仁”,打了他也打了那对夫妇,她究竟是友是敌?金逐流可就煞费疑猜了。
那对夫妇吃了一惊,齐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这里多管
闲事么?”
那少女格格一笑,不答他们的话,却先向金逐流说道:“你用的是玄铁宝剑吧,那么,
你是金逐流、金少侠。”
金逐流见她似无恶意,说道:“不敢。我正是金逐流,姑娘有何指教?”
那少女回过头来,这才对那两夫妇说道:“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们。你们是扶桑派
的不是?”
那妇人道:“是又怎样?”
那少女道:“我听说扶桑七子之中,只有一对夫妇,丈夫名叫石卫,妻子名叫桑青,想
必是你们二人了。”
石卫惊疑不定,说道:“你年纪轻轻,怎的知道我们的来历?”
桑青却没有她丈夫那样客气,喝道:“你来刺探我们,有何用意?快说!”
那少女道:“牟宗涛是不是和你们一起?”
那妇人道:“牟宗涛是什么人?没有听过!”
她的丈夫却吃了一惊,说道:“你说的是不是扶桑岛牟家的后人?”那少女道:“不错
,他正是扶桑派第二代师祖牟沧浪一脉相传的嫡系子孙。”那男的似乎颇感意外,说道:
“牟家也有人来了中原么?”
那少女道:“原来他不是和你们一起,这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他是不会和
你们一路的。我这一问倒是多余了。”
那妇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少女道:“扶桑岛虽然孤身海外,但扶桑派的始祖虬髯客却是从中原去的侠士,扶桑
派的弟子应该善体祖师的遗教,岂能与中原的侠义道为敌?”
那妇人“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这是教训我们么。”
那少女道:“不敢。我只是这样想:牟宗涛若然来到中原的话,他是应该记得祖先的遗
训,不会和金大侠父子作对的。”
金逐流大喜道:“姑娘,你猜得一点不错。牟宗涛的确不是和他们一路,你要知道他的
消息,我可以告诉你。”
那妇人气往上冲,说道:“我不管那姓牟的是什么人,但你分明是说我们不对,我倒要
请问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那少女道:“你们的所作所为,若是自问合乎祖师的遗教,那又何必怕别人说呢?”
那妇人怒道:“你开口祖师,闭口祖师,你是扶桑派的弟子吗?哼,就算你是本门弟子
,凭你这黄毛丫头,也不配用祖师的遗训压我。你抖露几手给我瞧瞧吧,真能胜得了我,那
时你再开口教训我们,也还不迟!”
那少女淡淡说道:“也好,我就领教你的本门剑法。”她说出“本门剑法”四字,已经
是承认了是扶桑派的弟子了。
其实这妇人听她说得出扶桑派的来历,亦已猜疑她是本门中人了,不过不甘受她奚落,
而且也还想试她一试而已。
那少女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说道:“桑师姐,进招吧!”
那妇人道:“你要用这根树枝和我较量?”
那少女道:“较量二字太重了,小妹只是想与桑师姐印证印证!”
那妇人冷笑道:“你倘若是果然使得出本门剑法,敌得了我的十招,那时你叫我师姐也
还不迟!”
那少女摇了摇头,心里想道:“我还当真不希罕有你这样的同门呢!”当下说道:“好
,但也不必限定十招。”举起树枝,轻轻一划,果然使的是扶桑派的起手式。
桑青冷笑道:“不必多礼!”唰的一剑刺去,那少女把树枝轻轻一拂,桑青的长剑分明
已经碰着她的树枝,不知怎的,明晃的利剑,竟然不能削断一根树枝,反而给她的树枝引过
了一边。
金逐流禁不住高声喝彩,心里想道:“这女子的扶桑剑法,看来是比牟宗涛还更高明了
!我只道已经参透了他们这派的剑意,谁知还有精妙之处,我尚未能领会!怪不得爹爹常说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少女,只怕我就未必能有把握胜她。”
桑青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当下不敢轻敌,将青钢剑舞得泼水不进,自忖:“本派以柔
克刚的这方面剑法,是你胜我一筹,但谅你一根树枝,也决不能打败我手中的长剑。”
金逐流在旁数道:“第一招,第二招……第五招、第六招……哈哈第八招了!”交手之
前,桑青说过要在十招之内打败这个女子,金逐流恐她反口,是以在旁替这少女数她的招数
。
刚说到第八招,忽见这少女倏地一个翻身,身似水蛇游走,树剑突然伸进了桑青的剑光
圈内,只听得“当”的一声,桑青长剑已经脱手。原来是给她的树枝正好点着了脉门。
那少女冷笑道:“你的本门剑法似乎还未学得到家,我劝你还是不要恃技欺人吧!”
“那少女翻身进“剑”的时候,衣袂轻扬,衣角有红线绣着的一条飞鱼,站在旁边的金
逐流和那男子都看见了。
那男子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姑娘,你是飞鱼岛林岛主的什么人?”
那少女道:“正是家父。他早已不是飞鱼岛的岛主了。你想见见他么。”
那男子道:“原来你是林师伯的千金,恕我们无礼了。”
桑青垂头丧气,拾起剑来,说道:“走吧,难道你还当真要和她去参见林师伯么。”
那少女道:“金少侠,你刚才说有牟宗涛的消息告诉我。”
金逐流道:“不错,但请你稍待一会。”
金逐流正要过去助史红英一臂之力,忽见欧阳坚转身就走,金逐流尚未走过石紫,他已
经跑了上山,背影也看不见了。原来欧阳坚接连使用“雷神掌”的功夫,本身元气大为损耗
,亦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田地。如今看见这对夫妇已经逃跑,他如何还敢恋战。
那少女跟着过来,与史红英等人相见,金逐流这才得有余暇向她道谢。
那少女道:“多谢什么,我还觉得惭愧呢,都是我的同门不好。”金逐流由衷赞道:
“姑娘,你的剑法真好,今日多亏得你相助,要不然只怕我已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我还不
该多谢你么。”
那少女面上一红,说道:“金少侠,取笑了。说到剑法,我才真是佩服你呢。我不过是
因为本门的剑法比他们懂得多些,才得胜了桑青的。金少侠,你没有学过我们这一派的剑法
,所创的新招,却非但暗合本派的剑意,甚至有几招比我们原有的剑法还更高明,这才是了
不起呢!”
金逐流道:“姑娘你真会客气,但不知你何以会来到此问,又是怎地知道我的来历的?
”
那少女道:“我爹爹最佩服的人就是令尊,扶桑七子曾与令尊为难之事,我爹爹已经知
道了,但我们却不知道牟宗涛是否在扶桑七子之内,我是特地来找他的,至于我之所以来到
华山寻找,乃是得自爹爹一位朋友的指点。”
史红英、秦元浩、封妙嫦等人依次上来与这少女见面,各自报了姓名。金逐流道:“姑
娘你可以把你的姓名来历告诉我们么。”
那少女道:“今尊是我爹爹最佩服的人,只恨无缘相见。我们的来厉说给你听是无妨。
我爹爹年迈,不愿惹事,但想隐居度过余年。希望你不要说给别个知道:“
金逐流道:“这个当然。”心里想道:“原来她的父亲乃是隐姓埋名的高士,怪不得没
人知道:“
那少女道:“我姓林,名叫无双。我们本来是在扶桑岛侨居的,已经有了好几代了。牟
宗涛是找的弟兄。”
史红英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找他。你们是几时来到中原的,和牟宗涛一直没通
音讯吗?”
林无双道:“我们来了已经差不多有十一年了。”接着说道:“小时候,我们和牟家是
住在一起的,我的母亲就是牟宗涛的姑姑。我和他的剑法都是我的父亲教的。但他的年纪比
我大了十岁,我们举家迁回中原的时候,我才不过十一二岁,他已长大成人了。所以,他现
在若是见了我,恐怕他还在必认得我呢。”
金逐流道:“你们举家迁回中原,牟宗涛知不知道?”
林无双道:“是这样的,起初我们本来和牟家住在同一个地方,后来我的爹爹看不惯倭
人的气焰,和一班渔民避到海外一个荒岛。开垦荒地,种田打猎。日子倒是过得无拘无束。
爹爹给这个岛起了一个名叫做飞鱼岛。可惜这样的生活却过不了几年。”
金逐流道:“为什么。”
林无双说道:“就因为飞鱼岛已经变了样啦。当它是一片荒芜之时,没人理会;但在它
开发之后,可就有人垂涎了。”
金逐流道:“是海盗么。”
林无双道:“不是海盗,但也可以说是比海盗突猖獗的海盗。是倭人把飞鱼岛占领了。
”
金逐流愤然道:“他们倒很会捡现成!”
林无双道:“可不是吗!爹爹曾在这个岛上流过许多血汗,却终于给他们逼走了。开发
飞鱼岛的这帮渔民,公推爹爹做岛主,在那几年中,曾以几次击退了倭国的侵袭。后来倭国
的兵船开到,军队登了陆,占领了飞鱼岛,当然是没有我爹爹立足余地了。”
林无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在飞鱼岛不能立足,当然也就不能够再回到倭人占
领的扶桑岛去啦,当时牟宗涛正在海外各处小岛找寻他的同门,根本就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
方。
“爹爹本来就想重归故国的,既然大海外无地可以容身,我们就回到中原来了。算来已
经十年了。十年来我们一直在一个小渔村隐居,没人知道我们的来厉,除了爹爹的几位朋友
之外。”
金逐流道:“那人是……”
林无双道:“是爹爹回到中原后,所结交的唯一朋友。他的名子叫尉迟炯。”
金逐流道:“哦,原来是尉迟炯!找见过他的。他本来是关外的马贼,后来投入了义军
,现在已是小金川义军的一位领袖人物了。”
林无双道:“小心了,我们从海外回来,是经过朝鲜先到关外,后到中原的,当时尉迟
炯不是马贼,在关外一面抗击清兵,一面也和从朝鲜潜入关外的倭国浪人作战,爹爹曾帮过
他的忙,我们和尉迟炯分手亦已将近十年,最近才重见了面的。”
金逐流恍然大悟,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位指点你到华山来找寻牟宗涛的人,敢情就足
谢迟炯了?”
林无双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虽然不认识牟宗涛,但他却曾和扶桑七子中人物狠
狠打过一场,有关扶桑七子的消息,就是他带来给找爹爹的。”
金逐流又惊又喜,说道:“尉迟炯也是我江师兄的好朋友,我也十分怀念他呢。他现在
怎么样了?正是:
说起渊源都一路,关东豪杰久知名。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五十一回 神鞭暗器称双绝 快马挥刀会七雄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五十一回 神鞭暗器称双绝 快马挥刀会七雄 林无双道:“今晚月色明朗,那天晚上,却是无月无星。尉迟炯夫妻突然来到我们家里
,他们是跳墙进来的,给我发觉了,我还以为是瞎了眼睛的强盗,光顾到我们穷人家呢。我
刚刚练会了爹爹所教的暗器功夫,衣袋里有日间吃剩的蚕豆,于是就想拿他们来开开玩笑,
抓起六粒蚕豆,每人奉送三粒,打向他们的穴道。
“我以为他们一定会倒下去的,不料蚕豆打了出去,忽听得那男的说道,‘晤,味道不
错!’那女的却赞道:‘好俊的暗器功夫!’我大吃一惊,连忙拔出剑来,就在此时,忽听
得爹爹说道,‘双儿,不许动手!来的可是尉迟兄嫂么?’那男的笑道:‘不错,是老朋友
来看你了。林大哥真好眼力,一别十年,我还以为你认不得我们了呢。’爹爹亮起了灯,我
才认出是他们夫妻。”
金逐流笑道:“尉迟炯的妻子祈圣因,外号千手观音,你以前不知道么?”
林无双道:“我和他们在关外结识的时候,我年纪还小,那晚才是第一次见到祈圣因的
暗器功夫。”
接着笑道:“千手观音的外号确实名不虚传,灯光一亮,她摊开了手掌,我打她的三粒
蚕豆,都在她的手掌心之中。她说:‘想不到到无双侄女长得那么高了,暗器功夫可着实不
错啊。’爹爹笑我班门弄斧,我羞得脸都红了。”
金逐流听得有趣,不觉笑道:‘祈圣因为人面冷心热,她一定传授了你几手暗器的功夫
了吧?尉迟炯可还是那股粗豪的脾气,怎的把你的蚕豆全部吃了。后来怎样?”
林无双噗嗤一笑,说道:“我只顾说闲话,可忘了正经的事了。”她在渔村长大,生活
单纯,不懂世故,说到高兴之处,活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金逐流和史红英都是不由得心
底里暗暗欢喜她,想道:“若不是亲眼见到,真想不到这样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会有这样
高明的武功。”
林无双继续说道:“爹爹说,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尉迟炯笑道:“我找了十年,才知
道你们躲在这里,你以为是凑巧的吗?林大哥,我这次固然是特地来拜访你们,但也是顺便
要向你打听几个人的。”
“爹爹起初莫名其妙,说道:‘你知道我在中原并无相识的朋友,十年来隐居渔村,更
是孤陋寡闻,你却要向我打听什么人?”
“尉迟炯道:‘这几个人你纵然不认得,一定也会知道他们的来历的。我先告诉你我们
两夫妻的一桩遭遇。’”
跟着林无双也就把尉迟炯所说的故事转述给金逐流等人知道。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佳日,尉迟炯夫妻在冀北道上并辔奔驰,他们是受了小金川义军首
领萧志远的委托,到保定去和天理会联络的。
正行走间,忽听得蹄声得得,铃声当当,回头一看,只见尘头大起,却原来是来了一个
马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总共七人之多。
尉迟炯本是关东马贼出身,善于相马,一见马帮的来势,不觉吃了一惊,说道:“这七
匹坐骑都是千金难买的骏马,这些人想必也一定不是寻常的马帮了。”
祈圣因开他玩笑道:“说不定是你的同行。想来光顾我们。”
尉迟炯哈哈笑道:“那我倒是欢迎之至,我还未曾见过这样阔气的马贼呢。倘若他们真
是马贼,我倒想重新入伙了。”
说话之间,这队人马和他们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近,尉迟炯只道他们是要赶过前头,于是
遂闪过一边,给他们让路。
不料那些人却不约而同的放慢了坐骑保持十来丈的距离,跟在他们夫妻的后面。
尉迟炯不觉疑心大起:“难道当真是冲着我来的?”和妻子打了一个眼色,故意忽快忽
慢的行走,那些人果然也是不疾不徐的跟着。
尉迟炯心里暗暗好笑:“如果他们真是马贼,那就活该是他们倒楣了。我正好换过一匹
坐骑。”
尉迟炯巴不得他们动手,到了一处僻静之处,便与妻子突然停止下来。看他们怎样。只
见那些人两列散开,对他们夫妻采取了包围的态势。
尉迟炯纵声大笑道:“朋友,你们看走了眼了!”意思是嘲笑他们眼力不够,来打劫一
个不值一劫的人;但也可以解释为他们看错了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为首的一个长须汉子怔了一怔,说道:“你不是尉迟炯么?”
尉迟炯大吃一惊,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七匹马的身上,都有一个特殊的烙印,是大内
马的烙印,尉迟炯曾劫过天牢,闹过萨总督的寿堂,闯过御林军的军营,平生不知和多少大
内卫士及御休军的军官交过手,是以认得这种坐骑的烙印。
尉迟炯又再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我走了眼了,错把你们当作了黑道上的朋友,却
原来你们是鞑子的鹰爪孙!”尉迟炯的刀下杀过无数清廷鹰犬,因此虽然知道他们不是寻常
马贼,却也还未曾将这七个人放在眼内。
其中一个少妇道:“卫哥,他说什么。”原来她不懂得尉迟炯说的“鹰爪孙“是什么意
思。
那个破她唤作“卫哥”的男子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相信总不是好话吧!”另
一个男的答道:“哼,他说我们是朝廷的走狗。”
原来“扶桑七子”来到中原,和侠义道没有交上,就给萨福鼎的手下知道。他们就这佯
糊里糊涂的受了萨福鼎的笼络。
当然日子一久,他们也不会全无所知的。但其中领头的两个人利禄心熏,来到中原也想
有个好的靠山,以利于光大门户,因此在知道了萨福鼎要利用他们来对付抗清的义士之后,
竟也甘心受他利用。另外几个人在海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涯,来到中原,也并不关心时局
。领头的大哥怎么说,他们就跟着做。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糊里糊涂的受了蒙骗了。
不过有一样心思却是他们七个人共同的,他们自以为是以“高人”的身份受萨福鼎的
“礼遇”,并不认为自己是朝廷的鹰犬。
那少妇大怒道:“岂有此理,胡说八道!宗师叔,我们还等什么,教训教训他吧!”
尉迟炯纵声大笑:“你们不是走狗是什么!嘿,嘿,我尉迟炯这一把刀专杀走狗,三五
七条,十条八条,来得越多越好,省得我多费精神!来呀,来呀,快来呀!”
唰唰连声,白刃耀眼,扶桑七子之中已有好几个人拔出剑来,那长须汉子喝道:“我们
自有我们的身份,管他胡说些什么,找们也得沉住了气,不可胡来!”
方卫说道:“不错,区区一个尉迟炯也值得大家抢着和他动手吗?宗师叔缚起一条手臂
也足够对付他了。”抢着上去的那几个人不禁都是面上一红,同时退下。
这一下倒是颇出尉迟炯意料之外,暗自想道:“这班鹰爪孙和我曾经碰见过的却是有点
不同!”
那长须汉子淡淡说道:“尉迟炯,你也忒小看人了。你敢和我打赌么。”
尉迟炯道:“打什么赌?”
长须汉子道:“我听说你自恃武艺高强,到处横行霸道,今日特地来会一会你。咱们就
用刀剑来作赌具,赌个输赢。”
尉迟炯傲然说道:“很好!不论你们群殴也好,单打独斗也好,我尉迟炯一准奉陪!”
长须汉子道:“我让你们夫妻齐上,只要你们赢得了我这柄手中长剑……”
尉迟炯大怒道:“放屁,你是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夫妻联手对付?”
长须汉倒不动气,反而笑道:“如何,你也尝到给人看轻的滋味了吧?那你为什么刚才
要说斗我们七个?”
尉迟炯平生走南闯北,几曾受过人如此顶撞?但因他豪气千云,倘若碰到气质与他有点
相似的硬汉,他也是会另眼相看的。是以他受了这长须汉子的奚落,倒也并不发怒,反而哈
哈一笑,说道:“听你所言,你倒是自负得很!好,你自信赢得了我,你就划出道儿来吧!
”
长须汉子道:“你们夫妻两个,我们这边七个人,也是有男有女。我们绝不倚多为胜,
男对男女对女,来个单打独斗,看看是谁输谁赢?”
尉迟炯道:“好,好得很!我领教阁下的高招。”祈圣因接着说道:“哪位出来指教小
妹了。”祈圣因在江湖上以出手狠辣著名,但说话却是阴声细气,基是温柔。
两个女的同时跨上一步,那姓宗的长须汉子道:“霞儿,让给你的桑师姐上。”年纪轻
的那个女子道:“是。”还剑入鞘,退了下来。她的师姐就是刚才和尉迟炯吵嘴的那个少妇
,名唤桑青。
长须汉子道:“好,现在我们可以一对一来个赌赛了,你若输了给我……”尉迟炯冷哭
道:“我立即横刀自刎!”言下之意,当然是绝不会输。
长须汉子笑道:“那也不必。你若输了,跟我上京销案便行。我可以担保不要你的性命
。”
原来尉迟炯曾在京城干过几宗大劫案,受他“光顾”的有王公大臣,豪门巨室。甚至大
内宝库,也曾给他潜入,偷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萨福鼎之所以要捉拿他,主要的原因还
是在于破案,“追赃”,并非因为他是义军的领袖。因为萨福鼎只知道他和义军有来往,却
尚未知道他是早已参加了义军的。
尉迟炯大笑道:“鹰爪孙毕竟是鹰爪孙,尾巴露出来才好,你有本领赢得了找,我跟你
投案又有何难!你若输了呢?”
长须汉子道:“我也任凭你的处置!”
尉迟炯道:“我也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这匹坐骑!”
长须汉子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这个赌赛就这样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
祈圣因以商量的口吻淡淡说道:“俗话说夫唱妇随,我和你的赌赛就依样话葫芦吧,你
舍不舍得你的坐骑?”
桑青大怒道:“随你的便,反正我不会输给你!来吧!”
祈圣因道:“那也不见得!”唰的一鞭便打过去。桑青疾削剑,剑势如虹。一鞭换三剑
,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以出手的迅捷而言,却是祈圣因稍胜一筹了。
尉迟炯道:“她们的那边是我的浑家先行出手,我们这边,我可该让你先上。”长须汉
子道:“好,承让了!”但却并不拔剑出鞘。
尉迟炯喝道:“还不亮剑,更待何时?”长须汉子笑道:“着急什么?”陡地一捏剑鞘
,轻轻一抖,路中的长剑便突然飞了出来!这是纯凭内力的冲力,将剑“射”出来的,和一
般的“拔剑”迥然不同!
这一下颇出尉迟炯意料之外,陡然间只见白刃耀眼,倒也不觉大吃一惊。但他惯经大敌
,虽惊不乱,当下横刀一磕,哈哈笑道:“你这厮倒是有点鬼门头,但这等花招,又有何用
?”
长须汉子淡淡说道:“是么。”那炳宝剑给尉迟炯磕得及时回来,长须汉子一抓抓到手
中,迅即便是一剑刺去,喝道:“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花招!”
原来这长须汉子也知尉迟炯并非易与之辈,不是出奇,绝难制胜,故此一出手便是敲山
震虎的手法,扰乱他的心神。
尉迟炯想不到这长须汉子来得如此迅捷,果然因此心神微分,给他攻了个措手不及。这
长须汉子是其余六人的师叔,“扶桑七子”之中亦是以他的本领最好。一抢到了先手,剑苦
游龙,剑芒指向尉迟炯的要害!
尉迟炯兀立如山,寸步不让,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长须汉子已是
攻了三五十招,兀是找不到尉迟炯半点破绽。剑势如虹,刀光胜雪,真是针锋相对,旗鼓相
当!长须汉子的剑锋所及之处,都好像有一堵刀墙挡住,他素来自负内力深厚,至此也不禁
暗暗佩服对方!
殊不知这长须汉子固然是暗暗吃惊,尉迟炯亦是诧异不已。他平生碰过的劲敌不知多少
,从来没有一个好像长须汉子这样的棘手的,饶是他已经使出了全副本领,刀法严密得泼水
不入,兀是感到剑芒刺眼,冷气侵肌,似乎有几十口长剑,四面八方向他攻来一样。尉迟炯
倒吸了一口气,暗自想道:“这厮的剑法与中原各大门派都不相同,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
的。他的剑法精妙如斯,我若然只顾防守,只怕终须败在他的剑下。”
五十招过后,尉迟炯已把对方的攻势逐渐化解,猛地一声喝道:“教你也见识见识我的
快刀!”一刀劈出,刀锋转了一个圈,旁边的人看来,他只是使了一招,其实这一招之中,
已是包含了十八个复杂的招式,只因他的刀法使得太快,旁边的人就只看见刀光了。
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长须汉子在他猛攻之下,不由自己的退了
几步。这一惊非同小可,暗自思量:“这厮的快刀也还罢了,他的内功竟似源源不竭,无穷
无尽,久战下去,只怕我是定要吃亏的了。”
另一边,祈圣因和那少妇也是斗得难解难分。祈圣因号称“千手观音”,不但暗器功夫
乃是武林一绝,鞭法也是极为了得。她一上来便采攻势,急三鞭回风扫柳,连环剑五女投梭
,长鞭挥舞,利剑翻飞,一口气攻了十六八招,攻得那少妇连连后退。
那少妇心高气傲,只道以自己的本领,来到中原,纵然不能纵横天下,折服须眉,至少
在中原女子之中,是无人可以与他匹敌的了,料她碰上了“千手观音”祈圣因,自己竟然讨
不半点便宜,还给她杀得连连后退,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始知从前乃是坐井观天,不知天
地之大。
祈圣因屡攻不下,也是暗暗吃惊,剧战中那少妇蓦地一声长啸,青钢剑扬空一闪,一招
“流星追月”,抖出了三朵剑花,左刺“白海穴”石刺“乳突穴”,中刺“璇玑穴”,这一
招正是扶桑派剑法中一招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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