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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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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香主,个个身负绝技。这个面白无须的宫秉藩便是八大香主之首。至于那个病夫似的郑
雄图乃是北五省的独脚大盗,正如他自我介绍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金逐流刚好是在前两天听得陈天宇说过这几个人,陈天宇因恐金逐流不明江湖情况,所
以将各大帮会以及黑道上著名的人物不厌其详的一一告诉了金逐流。但虽说是“不厌其
详”,值得陈天宇这样的武学名家一提的,当然决不是泛泛之辈的了。
但这四个人报了姓名之后,蒙面人仍是不声不响,仅仅点了点头。意思好像是说:“我
听见了,我知道了。蒙面人面部的表情虽看不见,那倔傲的态度倒是人人都感觉得到。
郑雄图大怒道:“好无礼的小子!高大哥还和他多说作甚?把他拿下,硬搜就是!”
其实这蒙面人却也不是故意无礼,他是怕一开口说话,就给这四个人识破。原来这蒙面
人非但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且是见过他们的。
蒙面人作出倔傲的神态,心里实是十分焦急,暗自盘算脱险之策,他明知这四个人都是
十分扎手的强敌,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也只好冒险求逞,先下手力强了。
郑雄图一个“搜”字刚刚出口,陡然间银光一闪,蒙面人的银丝软鞭已是向他打来!郑
雄图一声大吼,背脊着了一鞭。但他练有金钟罩的功夫,这一鞭打得实是不轻,郑雄图衣裳
破碎,背脊却只是现出一道淡淡的鞭痕,连皮肤都没有擦破。”
郑雄图一声大吼,双掌立即便劈过去。蒙面人身手何等矫捷,软鞭一抖,又已打到高大
成身前,用的是“锁喉鞭”的招数。高大成的脖子若是给他套上,定将气绝而亡。
高大成使的兵器是一根七尺长的狼牙棒,猝然遇袭,并不慌乱,只见他霍地一个“凤点
头”,狼牙棒就在身前坚了起来。蒙面人的软鞭若是朝他圈绕,软鞭就要套上了狼牙棒。蒙
面人在四大高手环攻之下,焉能与他硬拼?倏地一个转身,软鞭又已改了方向,向红缨会的
香主宫秉藩急袭。这时方始听得“轰隆”一声,原来是郑雄图一掌劈断了一棵松树。他练的
是铁砂掌功夫。
蒙面人急袭宫秉藩这一鞭更为狠辣,鞭梢上的短剑已伸了出来,指向宫秉藩的咽喉,鞭
梢则以“玉带围腰”之势,圈扫宫秉藩的两胁,那支伸出的短剑便似昂起的蛇头。
宫秉藩微微一笑,说道。”来得好!”剑光一闪,拿捏时候不差毫厘,只听得“啪”的
一声,蒙面人鞭梢上的短剑缩了回去。原来宫秉藩这一剑是对准了他的短剑削的,短剑只有
三寸长,能被他的长剑碰上,定将削断。是以蒙面人只得按动机括,把短剑缩回。
说时迟,那时快,宫秉藩一招“妙解连环”,立即把蒙面人的那一鞭“玉带围腰”的鞭
法破了。而且立即欺身进剑,剑锋沿着鞭身径削过来,他是想逼这蒙面人不能转换鞭法,径
削他的手指。
金逐流暗暗赞了一个“好”字,心想。”这宫秉潘虽然只是一名香主,却比青龙帮的帮
主还要胜过一筹。他的这路剑法虽然不及天山剑法,但其狠辣之处,却是足以与武当派的连
环夺命剑法抗衡了。”心念未已。只见蒙面人一个盘龙绕步避开了宫秉藩的长剑,身法鞭法
都是美妙之极。金逐流不由得又是暗暗赞了一个“好”字,心道:“此人解招的本领真可说
得是机变百出,若然是换了我,只怕我也未必解得似他这样的恰到好处。”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又已转了方向,攻向白虎帮的帮主杜大业,杜大业使的是一对
护手钩,擅于锁拿刀剑,但这银丝软鞭不过拇指般粗细,蒙面人又使得灵活之极,杜大业双
钩一锁,没有锁着。
壮大业的护手钩没有锁着蒙面人的软鞭,“啪”的一声,蒙面人的软鞭却打着了杜大
业。杜大业穿有护身马甲,外衣打裂,却未受伤。杜大业以帮主的身份,几曾吃过这样的大
亏?登时暴跳如雷,大怒喝道:“高大哥,咱们把这小贼毙了!管他有玄铁也好,没有玄铁
也好,杀了再说!”
高大成是他师兄,出师之后,师兄弟分掌两帮。高大成比较慎重,微微一笑,说道:
“贤弟不必心急,这小子跑不了的。还是把他捉着了先问问他的口供吧!”
这蒙面人在电光火石之间遍袭四大高手,而且郑雄图与杜大业还各自着了他的一鞭,高
大成等人虽说是胜券在握,心里也不能不凛然生惧。当下来取了分进合击的包围战术,步步
进逼,却不敢过份躁进。
蒙面人的偷袭之所以能够稍占便宜,一来是仗着身法轻灵,鞭法巧妙;二来也是由于出
其不意,攻其无备,所以才能遍袭四大高手,稍占便宜。不过也只是“稍占便宜”而已,并
未能各个击破。若论真实的本领,他未必就能胜得过这四大高手,其中宫秉藩的本领,甚至
还在他之上。他刚才偷袭宫秉藩之时,就险些要吃了亏的。
四大高手采取了包围的战术,不轻敌,不骄躁,逐渐把包围圈缩小,蒙面人的轻功难以
发挥,渐渐就感到吃力了。
宫秉藩运剑如风,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蒙面人使出浑身本领,解开了他的连环七剑,
在这同时,还荡开了杜大业的护手钩,逼退了郑雄图的铁砂掌,扫歪了高大成的狼牙棒。宫
秉藩赞道:“好鞭法!”话犹未了,突然一个欺身进步,剑尖已刺到了蒙面人的面门。
宫秉藩的剑术当真是精妙之极,只听得“嗤”的一声,剑尖已划破了蒙面人的蒙面黑
纱,这黑纱薄如蝉翼,宫秉藩划破他的黑纱,竟没伤着他的一根毫毛!
宫秉藩得意之极,在划破面纱之时,哈哈笑道:“大丈夫岂宜蔽头蒙面?请让我们见见
尊容又有何妨?”原来宫秉藩颇为自负,他自觉以众凌寡,胜之不武,故此只是挑开蒙面人
的面纱,却不肯伤他,但挑开面纱之后,宫秉藩可就登时笑不出声了。
杜大业刚才吃了蒙面人的亏,在宫寝藩欺身进剑之时,他也乘机攻击,几乎是在宫秉藩
挑开面纱的同一时候,他的护手钩也撕破了蒙面人的长衫下摆。他也像宫秉藩一样,招数得
手,却反而吃了一惊。双钩本来是要连续进招的,也吓得突然止步了。
原来这个蒙面人露出了庐山真相,可不是宫秉藩所想象的“大丈夫”,而是一个月貌花
容的少女!
金逐流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才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她要蒙着面纱,又要穿
着这么一件又宽又长的拖地长衫,原来是要遮掩她的三寸金莲。”
蒙面人露出真相,大出宫秉藩等人意料之外,宫秉藩怔了一怔,失声叫道:“你是史姑
娘,对不住,宫某冒犯了!”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四个大男人欺侮我一个女
子,你们是羞也不羞?”
杜大业沉声说道:“大哥,咱们如今是骑在虎背,一不做,二不休……”话犹未了,那
女子已是冷笑说道:“你要怎样?好,有胆的你就把我杀了。哼,你知道是我还要欺负我,
我哥哥岂肯与你干休!”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六合帮帮主史白邵的妹妹史红英。
这四个人虽然是要抢六合帮送给大内总管的贺礼,但却想不到撞着了史白邵的亲妹子。
抢了玄铁,固然要和六合帮结仇,但还不算十分严重,黑道上黑吃黑的事情是常有的。但若
伤了史红英,这可就要和史白邵结下永远解不开的粱子了。
郑雄图说道:“这冤仇不结也已结了。区区不足道,但你们三位可是帮主和香主的身
份,若是放过了这个小子,江湖上的好汉只怕不是说你们够交情,而是说你们的青龙帮、白
虎帮与红缨会都怕了六合帮的史白邵!”郑雄图是关外马贼,这次来到中原,本来就是想在
黑道上兴风作浪以便浑水摸鱼的。而且他给史红英打了一鞭,这口怨气也是非要发泄不可。
高大成一咬牙,说道。”对,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既然是冲着六合帮而来,那就不用
管他是什么人了!把这雌儿拿下,再去抢那玄铁。有这两件宝贝在咱们手中,史白邵非得向
咱们求和不可!”
杜大业哈哈笑道:“不错,这才是上策!史白邵向咱们求和!咱们还不必就轻易应承他
呢,趁势把他的六合帮吞并了。好,宫香主,现在就看你了!”
宫秉藩倒是不大愿意以众凌寡的,但他的红缨会与史白邵的六合帮乃是在江湖上分庭抗
礼的两大帮会,郑雄图的那句话刺中了他的要害,宫秉藩心想:“不错,我若放过了她,江
湖好汉说红缨会怕了六合帮,那可是大失面子之事。而且三个人都表示了不惜与六合帮结
仇,他一个人也不好独排众议。
宫秉藩考虑了得失利害之后,冷冷说道:“史姑娘,你把令兄搬出来吓我,宫某倒是给
你逼得非动手不可了!”
高大成大喜说道:“好,咱们四人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并肩子上吧!六合帮定然还
有后援,不必和她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这四个人已横了心,不惜与史白邵结仇,于是一拥而上,攻得更为狠辣。但见棒似奔
雷,剑如骇电,钩光霍霍,鞭影翻飞。史红英使出了浑身解数,兀是遮拦不住。
宫秉藩一招“李广射石”,剑光如矢,径刺前心,史红英霍地一鞭扫出,虽然解开了宫
秉藩这招杀手,胁下却已露出空门。宫秉藩招数一出,早已料到有此结果,成竹在胸,看也
不看,剑锋一转,立即便刺史红英胁下的愈气穴。
眼看就要刺着了穴道,宫秉藩忽觉劲风飒然,听风辨器,这枚暗器也是打他胁下的愈气
穴。宫秉藩的剑术已到收发随心的境界,当下一个斜身绕步,回剑一劈,把那枚“暗器”劈
开两半,却原来是一颗小小的松子。宫秉藩大吃一惊,喝道:“是哪位高人,请来相见!”
话犹未了,金逐流已是一声长啸,从树上跳下,降落场心,纵声笑道:“瞎了眼的强
盗,我早就在这里了。你们四个大男人欺侮一个女子,我看不过眼。”
高大成喝道:“好呀,你是要趁这趟浑水的了?报上名来!”杜大业叫道:“大哥,你
瞧瞧他手里拿着的什么?”
金逐流把红漆匣子一扬,冷冷说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们想要的是玄铁不是?玄铁
在我这儿!只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去?”
这匣子一扬,登时把四人的眼光全部吸住,攻击的目标也登时转了。高大成一声大吼,
首先扑上。金逐流笑道:“好,玄铁给你!”
玄铁有百多斤重,高大成的狼牙棒本来是重兵器,比起玄铁,如又轻得多了,狼牙棒与
那红漆匣子一碰,只听得“轰”的一声,狼牙棒脱手飞出,在空中断为两截,高大成虎口流
血,失了兵器,吓得魂飞魄散,焉敢再战,连忙后退。
杜大业双钩并举,慌忙扑来,接应师兄,史红英也没闲着,喝道:“给我躺下!”杜大
业已经从她的身边跑开,中间有了一段距离,史红英鞭长,利于远攻。唰的一鞭,果然打着
了杜大业。杜大业猛的一跳,跳出了鞭势的笼罩,只觉膝盖火辣辣的作痛,原来骨头已给打
碎了一块了。
杜大业有一身横练的外功,晃了两晃,居然没有倒下。但虽没倒下,一足受伤,已是不
堪再战。高大成失了兵器,自觉无颜,两师兄弟相互搀扶,一跷一拐而去。
宫秉藩挥剑敌住史红英的银鞭,说时迟,那时诀,金逐流又已找上了郑雄图作对手,郑
雄图练有铁砂掌的功夫,他一个“凤点头”,避开了金逐流砸来的玄铁,横掌便走。
金逐流见他掌心如墨,笑道:“哦,原来你的铁砂掌还是浸过毒的,我若不让你打着,
你会当作我是怕你了!”收回玄铁,左掌拍出,双掌相交,郑雄图掌心如割,大吼一声,倒
纵出去,低头一看,只见掌心已穿了一孔,黑血汩汩而出,原来金逐流在和他对掌的时候,
双掌一交,消去了他的内力,立即化掌为指,使出了“一指禅功”,弹破他的掌心,破掉他
的毒掌功夫。郑雄图虽然不至于残废,但要再练成浸毒的铁砂掌,可得双倍的功夫,至少也
要十年以上了。
四大高手,伤了三个,剩下的只有一个宫秉藩了。金逐流笑道:“一客不烦二主,史姑
娘,你就让我给你打发了吧。”
史红英收了银鞭,官秉藩喝声:“看剑!”剑锋转了方向,向金逐流刺来,这一剑招里
藏招,式中套式,确是非同小可。金逐流笑道:“我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创术,输了你也不
会心服。”
剑光一闪,铮的一声,金逐流拔剑出鞘,进招解招,快如闪电!宫秉藩的长剑给他粘出
了外门。金逐流使的是“粘”字诀,这是以柔克刚的剑术,在剑术中是最难练的功大。宫秉
藩吃了一惊,赞了一个“好”字,剑招立变,只见他的长剑划了一个圈圈,剑光好似波浪一
般,一圈圈的推进。
金逐流笑道:“你这一招龙门三叠浪使得也算不坏。”声出剑发,其直如矢,但见一道
白光,从那一圈圈的剑光之中穿进,宫秉藩这一招“龙门三叠浪”登时又给金逐流破了。
金逐流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看看我的!”唰唰几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宫秉藩使出来生所学,竭力抵挡,但每一招都给金逐流抢占先机,宫秉藩只有招架的份儿。
金逐流左手提着重物,他又不是用玄铁助攻,仅凭剑术取胜,不由得宫秉藩不暗暗佩服。
金逐流喝道:“小心了!”青钢剑扬空一闪,剑光过处,把宫秉藩头上所戴的风帽削开
两半,笑道:“你会挑人家的面纱,我也会削你的帽子!”
宫秉藩平生以剑术自负,如今给金逐流劈开了头上的风帽,头皮一片沁凉,不由得倒抽
了一口冷气,倒纵出数丈开外,叹口气道:“罢了,罢了!阁下剑术精妙,宫某甘拜下风。
请阁下留个万儿!”
金逐流笑道:“我是个无名小卒,连千儿都没有,何况万儿?你想要报仇,日后若然有
缘相遇,你随时碰上了我,我都愿意领教,决不推辞!”宫秉藩道:“好,阁下既然不屑下
交,从今日起,宫某的名字也算是在江湖上抹去好啦。三年后,宫某若有寸进,当再找寻阁
下。”宫秉藩这番话的意思即是要在三年之内隐姓埋名,勤练剑术,准备在三年之后,再出
江湖,与金逐流一决雌雄。
宫秉藩一走,树林里就只有金逐流和史红英二人了。史红英经过了一场剧战,娇喘吁
吁,想要施展轻功避开,已是力所不能,此时她庐山真相已露,在金逐流的目光注视之下,
躲又躲不开,不由得大是尴尬。
金逐流笑道:“怎么样,如今你相信我是有诚意送还玄铁了吧……”
史红英道:“多谢你拔剑相助,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逐流道:“你我虽然素不相识,但却有一位共同的朋友。我说出他的名字,或许你就
不会见疑我了。”
史红英怔了一怔,说道:“哦,我倒要听听,这人是谁?”
金逐流道:“六合帮的记室李敦。”说话之间,偷看史红英的表情,只见史红英似是惊
喜交集的模样,但却并无少女听得情郎名字的那种羞涩神态,而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哦,
我明白了,莫非你就是在徂徕山上打退青符道人救了李敦的那个小叫化。”
金逐流道:“哦,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不错,我正是那个小叫化。但那一次我可并不
是存心救李敦的,不敢居功。”
史红英道:“这是你和李敦之间的事情,你居功也好,不居功也好,与我无关。但你今
日助我脱险,我总是要多谢你的。”心里觉得金逐流的说话颇是奇怪,不解他何以一再要和
自己提及李敦。提及也罢了,还要和自己解释他的动机。
金逐流笑道:“你已经多谢了一次了,不必再多谢啦。但有关李敦的消息,你却还没有
问我呢。”
史红英不觉又是一怔,半晌说道:“好吧,那我就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躲在什么地
方?”
金逐流摊开双手,说道:“对不住,我只知道我和他分手的时候他是没玻夯痛。至于其
他的消息,我是一概不知。”正是:
如此蛾眉罕曾见,相逢一面已牵情。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十一回 分离最是怜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十一回 分离最是怜孤影 中伏何堪作楚囚 史红英柳眉微蹙,心里想道:“这人说话七颠八倒,莫非是有神经病的?”于是说道:
“你既然不知道他的消息,为何要我问你?”
金逐流笑道:“难道你不关心李敦吗?照情理而论,我以为你是应该问我的。至于我知
不知道,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史红英笑了一笑,说道:“也算你说得有理。”话虽如此,其实史红英已是怕了金逐流
的缠夹不清。
金逐流笑道:“如何?你也认为我说得有理了吧?关于李敦之事,……喂喂,我还有话
说呢,你怎么就要走了?你不关心李敦么?”
史红英道:“不错,我是关心李敦的,你以为我应该问你,我也问过了,你既然不知
道,那就请吧。恕我少陪了。”
金逐流道:“不,不,我还有话说呢,我虽然不知道李敦的下落,但我在江湖上的朋友
很多,我可以帮忙你打听他的消息的。”
史红英道:“不用你费神了,要打听我可以自己打听。我和你又不是一路,你有了什么
消息,还要辗转托人来告诉我,这太麻烦了。”
史红英歇息己过,便要上路。金逐流道:“且慢,且慢!”史红英道:“怎么,你还有
什么话说?可不要再谈李敦了,我怕了你的哆嗦!”
金逐流怔了一怔,笑道:“这次不提李敦了,但你可忘了一件事情了。”史红英皱眉
道:“什么事情?”金逐流道:“这块玄铁呀,你忘记带走了。”
史红英道:“玄铁我不要了,送给你吧。”
金逐流道:“这就怪了,你千方百计要取这块玄铁,这又本来是你家的东西,怎么忽然
又不要了?你不相信我是诚心送还你的。”
史红英道:“相信,但我也是诚心要送给你的。”
全逐流道:“这又为何?”
史红英道:“唉,你这人真是纠缠不清,你一定要我和你说个明白?”
金逐流道:“为了这块玄铁,我自己打了一架,帮你又打了一架。就看在这两场大打的
份上,我请你给我说个明白也不为过吧?”
史红英道:“好,你这么说,那我是非告诉你不可的了。这块玄铁是我哥哥要送上京
去,给萨总管作寿礼的,这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愿意我的哥哥巴结萨总管,但他不听,只好
暗中截留他的礼物,你明白了吧?”
金逐流道:“哦,原来你的用心正是与李敦一样,对不住,我又要提起他了。”
这次史红英却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接下去说道:“不错,那串珍珠也是
我偷了来给李敦的,为的就是不想我的哥哥巴结那个什么萨总管。”
金逐流道:“哦,这么说来倒是你主谋的了,你不怕你的哥哥知道?”
史红英道:“我知道哥哥是会大发雷霆的,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的好,我想他会慢慢
明白的。我是准备在偷了这块玄铁之后,躲过一些时候,待他气平了再去见他。”说至此
处,蓦地心里想道:“我与这人素昧生平,为什么要把我心里想做的事情都告诉他?”
金逐流道:“姑娘如此苦心,实是可敬。只是这块玄铁乃是稀世之宝,你给了我,不太
可惜了么?”
史红英道:“虽是稀世之宝,对我却无甚用处。我不是使剑的,何必占有它?你拿了
去,以后可以找一个高明的铸剑师给你造一把天下无双的宝剑。”
金逐流道:“多谢了,但你没有这块玄铁,却怎生向你哥哥交代?你总是要回去见他的
呀!”
史红英淡淡说道。”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必你替我操心。”
金逐流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当下讪讪地拿起那红漆匣子,说道:
“好,你既然诚心送给我,我也只好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嗯,史姑娘,你上哪儿?”金
逐流本来是不想再问她的了。但在她临走之时,却还是禁不着要再问一句。
史红英一面走一面说道:“咱们萍水相逢,多谢你拔剑相助之德,我也已经报答过了。
各走各的,我用不着知道你的行止,你也何须问我的去处。”
金逐流碰了她的钉子,大是尴尬,一时间口不择言,打了个哈哈说道:“哦,原来你送
我这块玄铁其实乃是想还我的人情。”史红英傲然说道:“不错,我生平不愿受人恩惠。”
金逐流道:“可惜你忘记了一件事情。”史红英道:“什么事情?”金逐流道:“你忘记了
这块玄铁本来是在我的手中的,我若想要它,似乎用不着你送给我!”
史红英勃然变色,说道:“好,那么阁下的大恩,以后我徐图报答就是!你可以让我走
了吧?”
金逐流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史红英不理他的说话,一
个劲儿地走,走得已经远了。在这样情形之处,金逐流若然再去追她,已是迹近无赖。而且
史红英的轻功与他相差不远,金逐流手上提着百多斤重的玄铁,即使厚着面皮去追,只怕也
是追不上她,只好罢了。
金逐流目送她的背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之下,不知怎的忽有惘然若失之感!
金逐流目送着史红英的背影,渐远渐隐,终于看不见了,金逐流心里自思:“不知她是
去什么地方?恐怕就是去找李敦了吧。”忽地想起了史红英所说的那几句话:“咱们萍水相
逢,我用不着知道你的行止,你也何须知道我去什么地方!”金逐流不觉蓦然一惊,哑然失
笑,心道:“一点不错。这正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可是史红英的影子仍然盘旋在他的脑海,挥不去,抹不掉。她那明艳绝俗的姿容,超卓
不凡的本领,落落大方的态度,都给金逐流的印象是太深刻了!金逐流在自嘲自笑之后,自
己都不禁觉得奇怪起来,忽然间他发觉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不由得心头颤慄,暗暗吃惊:
“我刚才为什么几次三番和她提起李敦?哎,这难道不是在探测她的情意么?哼,哼!金逐
流呀金逐流,你是在妒忌李敦了!”
金逐流发觉了自己心底的秘密,惘惘前行!自思自责:“朋友妻,不可欺。李敦和你好
歹也算得是个朋友了,为什么你老是在想着他的意中人?金逐流呀金逐流,你应该做个光明
磊落的男子汉,心里怎能有对不住朋友的念头!哎呀,你羞也不羞?”
想至此处,金逐流满面通红。但走了一会,给冷风一吹,脑袋清醒了些,想道:“倘若
这位史姑娘当真是李敦的妻子,我当然不该有非份之想。不是妻子,已是情人,我也不该插
足其间。可是看她刚才的神态,她对李敦又似乎只是朋友的关心?”
金逐流自思自想,对自己所下的这个“判断”,自己也不敢断定是对了还是错了。心里
不觉又在想道:“不对,不对。这是董十三娘对圆海说的,董十三娘是她哥哥的情妇,她当
然会知道他们的秘密,照她的说法,他们已然是情侣无疑了。这难道有假吗?而且,她能够
把哥哥要送给萨福鼎的明珠偷给李敦,即使只是朋友,这份交情也是很不浅了。金逐流呀金
逐流,你切不可以心存杂念了。”
金逐流强自压抑下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继续行程。可是他虽然勉强抑制了自己,不去
再想史红英了,六合帮的事情,他却还是在想着的。
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邵要给大内总管萨福鼎贺寿,而萨福鼎的寿期就在下月,距今不过一
个多月了。金逐流心想:“我夺了六合帮的贺礼,不知史白邵还会不会去给萨福鼎拜寿,我
倒想去看一看。到了那天,江湖上的败类也必定有许多人去给萨福鼎祝寿的,趁这个机会,
我便认识认识这些败类岂不正好?对,就这样办,趁这个热闹很是值得!”
金逐流本来是准备遍游江南名胜,然后才北上京华的。如今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当然
是不能按照原来的计划了。他从苏州北上,游了镇江的金山寺,再折而西下,从当涂附近的
采石矶渡江。
采石矶是南来名将虞允义大破金兵之处,金逐流选择此地渡江,正是抱着怀主幽情,想
凭吊当年的英雄事迹,用以消除自己的心中杂念。
金逐流第一次来到长江之滨,放眼一望,只见大江东去,滚滚奔流,默念苏东坡的名
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顿觉胸襟开阔。
金逐流沿着江边走去,走了许久,找不着渡船。不禁有点奇怪,想道:“现在又不是兵
荒马乱的时候,怎的却没有渡船?”忽听得橹声咿哑,一条小船从芦苇丛中摇出来,船上的
梢公问道:“客人可是要渡江么?”金逐流喜道:“正是。”迫不及待,不等那小舟靠拢岸
边,便跳上船去。“
金逐流那个红漆匣子内藏玄铁,有百多斤重,跳上船去,小船自不免摇晃起来,船头往
下一沉。这梢公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咦”了一声,露出诧异的神情;看了金逐流一眼,说
道:“客官,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这样沉重?”金逐流笑道:“总不会是金银珠宝就是了。
你嫌我带的东西重,给你加倍的船钱就是。”
梢公哈哈一笑,说道:“这倒无需,我当作是多搭一个人罢啦。渡江一次,一钱银子,
一个人两个人都是一样。我怕的只是你带了贵重的东西,若然失事,我担当不起。”金逐流
道:“今日风平浪静,我看是不会失事的吧?”那梢公道:“客官有所不知,长江上新近来
了一股水寇,时不时有抢掠民船之时。你带的是什么东西,可以说给我听吗?”
金逐流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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