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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 梁羽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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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功”的,肌肉结实,皮肤受伤,并无大碍。而圆海给他手肘一撞,却不由得倒退三步,痛
得哇哇大叫!
可是圆海虽然吃亏较大,也还不是严重的内伤,董十三娘一鞭打着了金逐流,气焰更
高,攻势也越发凌厉了。
金逐流暗叫不妙,心里想道:“今晚我恐怕是难讨便宜了,但那块玄铁未曾到手,就此
一走了事,这口气却是怎生发泄?”稍一迟疑,圆海退而复上,金逐流两面受敌,想要摆脱
董十娘软鞭的纠缠都难,逃走那是更不容易了。
幸而圆海吃了他的亏,心中颇有几分怯意,不敢过份进逼,金逐流尚可勉强支持。
董十三娘的软鞭使得矫若游龙,过了片刻,金逐流开始额头见汗,心里暗叫:“糟糕,
糟糕!再过五十招只怕我就要支持不住了,今番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也!”
金逐流正在暗自叫苦,忽听得董十三娘喝道。”是哪条线上的朋友,爽爽快快地出来
吧!”金逐流由于全神应战,却没听到什么声息。
圆海说道:“想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客人起身偷看。”于是大声喝道:“六合帮的人在
此做案,识趣的快快躲迸被窝里去!”他这么一喝之后,果然听得有关窗的声音,董十三娘
游目四顾,园子里井没发现一条人影,于是连她也以为刚才听到的声息是什么客人起来偷看
的了。
其实在快活林投宿的住客,不是富商大贾就是公子王孙,谁敢多事偷看?他们后来起来
关窗,那只是因为听到圆海的喝骂,生怕强盗会闯进他们的房间,这才不能不大着胆子起来
关窗的。至于快活林的那班打手,早已知道他们两个是六合帮的人,当然更是不敢出来干
涉。
董十三娘刚才听得有悉悉索索的声息之时,怀疑是金逐流在快活林中尚有同党,不免心
神略分,攻势稍缓;金逐流何等矫捷,看出有可乘之机,蓦地又向圆海撞去,圆海吃过他的
亏,慌忙躲闪。董十三道喝道:“哪里走?”长鞭霍地卷来,金逐流从圆海身旁擦过,趁势
将他一推,圆海“哟”一声,恰恰给董十三娘的长鞭卷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金逐流已
是一个飞身,掠出数丈开外。
董十三娘放下了圆海,冷笑道:“今晚若是让你这小子逃出我的掌心,老娘誓不为
人!”飞步追来,暗器连发。董十三娘不仅是鞭法无双,暗器也是武林一绝。她的暗器都是
淬过毒的,中了就是见血封喉。
金逐流弯弯曲曲地走着“之”字路,绕过了两座假山,董十三娘紧追不舍。金逐流眉头
一皱,计上心来,装作是给她的暗器打着,叫声:“不好!”跌倒地上。董十三娘想要捉着
他盘问他的来历,见他跌倒,暗器便不再发。挥鞭护身,上前察看。
董十三娘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她过去察看的时候,挥鞭护身,已是恐防有诈的了,不料
仍然着了金逐流的道儿。就在她将到的时候,金逐流蓦地跃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也尝尝我的夺命神砂!”董十三娘是使惯毒药暗器的高手,听得“夺命神砂”四字,大吃
一惊,连忙煞着身形。
一片灰蒙蒙带着暗黄色的尘沙迎面撒来,饶是董十三娘的软鞭使得风雨不透,也是难以
遮拦,董十三娘连忙闭了双目,同时挥袖护着面门,饶是如此,也着了几颗砂子。圆海着的
更多,连光头上也被洒了一把,火辣辣的作痛。
就在这一瞬之间,金逐流已经飞掠过两座假山,躲进了一处花树丛中,待到董十三娘张
开眼睛,已是看不见金逐流的影子。
圆海顾不得寻觅敌踪,摸着光头,惴惴不安地连忙问董十三娘道:“四妹,这夺命神砂
是哪一门的暗器,毒性如何?你可知道解法么?”
董十三娘初时听得“夺命神砂”四字,也以为这必是一种毒砂,但她毕竟是使毒的大行
家,“毒砂”着体之后,发觉并无异状,这才知道是受了金逐流之骗。原来金逐流是随手在
地上抓起一把泥沙,向他们撒去的。
董十三娘骂道:“好个小贼,竟敢骗你老娘!哼,什么夺命神砂,待老娘抓着了你,这
才真是要夺你的命!”圆海听她这么一骂,知道不是毒砂,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恨恨说道:
“这小子太可恶了,捉着了他,让我来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只是要他的性命还是太便宜他
了。”董十三娘道:“他还未走出这个园子,你跟我来,向这边寻找,”董十三娘长于听声
辨迹之术,刚才虽然闭了双目,也听得出金逐流逃走的方向。
金逐流心里暗笑:“我若是要逃走,早就走出了这个园子了。”原来他还念念不忘于要
窃取那块玄铁。
金逐流躲在花树丛中,折下一支小小的树枝,双指一弹,树枝飞出,极似夜行人的衣襟
带风之声,董十三娘喝道:“往哪里跑?”立即便向那树枝所落之处奔去,却不料又中了金
逐流的“调虎离山”之计。
金逐流待他们到了前面,便悄悄地从花树丛中出来,他的轻功出神入化,比董十三娘还
高明得多,黑夜中借物障形,几个起伏,便到了他们所住的那座房子,董十三娘只注意在前
面搜索,竟没察觉。
金逐流进了董十三娘的房间,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个藏着玄铁的红漆匣子已不见了!
金逐流心里想道。”我明明看见是放在桌上的,怎的转眼就不见了?这么看来,当真是另有
高人了!”正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侠骨丹心》——第十回 异宝轻抛真侠士 荒林谈笑救佳人
梁羽生《侠骨丹心》 第十回 异宝轻抛真侠士 荒林谈笑救佳人 金逐流发现那摆在桌子的红漆匣子已经不见,大为失望。但他还不肯死心,心里想道:
“那块玄铁有百多斤重,来人纵是高手,也绝不能轻易带走,竟不露丝毫声息。”希望这个
红漆匣子仍是藏在房中,于是遂擦燃火石,仔细一看,房中摆设一目了然,那个红漆匣子果
然是给人偷走了。
董十三娘搜不着金逐流,蓦然惊觉,回头一望,恰巧金逐流正在擦燃火石,董十三娘见
火光一闪即灭,凭着她的经验,当然知道金逐流是在作什么了。
董十二娘失声叫道:“糟糕,咱们中了这小子调虎离山之计!”想不到的是几乎在同一
时候,圆海也在大声叫道:“好小子,往哪里跑!四妹快追呀,这小子出了园子了!”
金逐流一跃而出,月色朦胧之下,只见一条黑影刚刚飞过围墙。
董十三娘和圆海同时发现“敌踪”,方向恰好相反,董十三娘赶回来,圆海则要跑出
去,董十三娘叫道:“快回来,这小子在咱们房里!”圆海叫道:“不,这小子已经出去
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了头,那条黑影已经飞过围墙,董十三娘没有见着。但圆海则见
着了刚刚从房中跳出来的金逐流。
圆海怔了一怔了,止了脚步。董十娘则是脚步不停,边跑边叫:“还不快来,这小子要
偷咱们的宝贝!”圆海蓦地省觉,也在叫道:“不,这小子双手空空,玄铁若被偷走,一定
是在外面的那个小子身上!”
玄铁是否被偷,董十三娘并不知道,但想一想圆海说的话却有道理,金逐流既然是手中
无物,玄铁倘若被偷,当然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但假如玄铁尚未失去,董十三娘去追另一
个人,那就是正好给了金逐流以下手的机会了。董十三娘踌躇未决,不知是追哪一个好。
圆海与董十三娘未曾会合,给了金逐流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金逐流在地上一抓,把手
一扬,笑道:“我的夺命神砂又来啦!”
董十三娘上过一次当焉能再上,破口骂道:“混帐小子,还想恐骗老娘?”不料忽听得
嗤嗤声响,金逐流打来的不是泥沙,而是石子。原来这次金逐流抓起的是一块石头,捍碎了
当作铁莲子打出去的。
金逐流用的是上乘内功“弹指神通”的功夫,碎石发出,胜似铅弹,而且他在黑夜之
中,认穴不差毫厘,所打的都是人身大穴。
石子不比泥砂,给打着了穴道可不是当耍的。董十三娘是武学的大行家,听风辨器,知
道不能硬接,只好又使开了拨风鞭法防身。泼风鞭法遮拦不了一大片撒来的泥沙,但十颗八
颗碎石打来,则是可以防护的。不过也已打得她手忙脚乱了!董十三娘还可以应付,圆海却
是应付不了。金逐流双手齐扬,左掌掌心所扣的碎石,同样的也是以天女散花的手法向圆海
打去。
圆海舞起戒刀,只听得“铛铛”之声不绝于耳,他的这路刀法本来也防守得相当严密,
但却禁受不起金逐流打来的劲道,只打落了几颗石子,已是感到虎口疼麻,一个疏神,“曲
池穴”着了一颗石子,戒刀坠地,随着“哎哟”一声,人也倒地了。
金逐流哈哈笑道:“你这贼秃不是说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吗?嘿,嘿,这句话我记下
了,下次如法炮制,这次姑且饶你一遭。”董十三娘骂道:“好小子,有胆的你别走!”金
逐流笑道:“有胆的你追来,我可没有工夫赔你,那块玄铁比你价值得多,我只想要那块玄
铁,可不想要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哈,你不敢追来,那就请恕我不奉陪了!”
金逐流将他们调侃一番,大笑声中飞出了围墙,董十三娘气得柳眉倒竖,紧咬银牙,但
只是她一个人,她可还当真不敢去追金逐流,而且圆海给打着了“曲池穴”,也必须立即解
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金逐流走了。
金逐流出了快活林,那条黑影已经不见。幸好前面只有一条路,金逐流便追下去,追了
一会,果然见着一个人在前头奔跑,手上提的一个匣子也果然就是圆海所携的那个红漆匣
子。
这人身材瘦小,穿一件青布长衫,似乎不大称身,衫脚着地,施展轻功奔跑之时连脚跟
都看不见。头上戴着一顶风帽,遮过了耳朵,似是秀才的装束,却打扮得不伦不类。不过轻
功却真是了得,由于他的长衫太长,看不见他在举步,浑身青色,就像一棵柳树,给狂风挟
着飞去。
金逐流心道:“幸亏这人是拿着一百多斤的玄铁走路,要不然只怕我纵能追得上他,也
要大费一番气力了。”
那人已经发觉背后有人,脚步加快,离开大路,想要逃进路边的林子。金逐流笑道:
“朋友,别慌,咱们是同道!”他一出声,那人跑得更快。
金逐流使出“八步赶蝉”的身法,几个起伏,追到了那人背后,笑道:“道上的朋友,
我给你打退了追兵,你不该谢谢我吗?不过,你可不用吃惊,我并非来求你分脏的。”
那人知道跑不过金逐流,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他蒙着一块黑色的面纱,月色
朦胧之下,无法透视他的庐山真貌。那人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什么道上的朋友?你到
底是什么人?”
这人捏着嗓子说话、而且故意说得粗里粗气。金逐流虽然不是老江湖,也懂得他这样的
做作是不想露出原来的口音,但他虽然用的是假嗓子,而又说得粗里粗气,却仍然掩饰不了
他那本来清脆的音色,并不令人感觉难听。
金逐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人为什么把自己故意弄得这样神秘,真面却不肯示人,
连口音也要弄假?”于是哈哈一笑;“指着他那红漆匣子道:“真人面前,还说什么假话?
你是干什么的,我也就是干什么的。哈哈,咱们还不是同道的朋友吗?”
那人似乎也是呆了一呆,不过因为他罩着面纱,金逐流看不见他面部的表情。半晌,那
人说道:“哦,原来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金逐流道:“当然!否则若是寻常的珠宝,也不值得我转它的念头了。嘿,嘿,想不到
我拼命缠着董十三娘,却给你检了个天大的便宜!”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你是一定想要这块玄铁的了?”
金逐流笑道:“不错,我本来是想要它。不过,现在既然是给你抢先一步,我也只好自
认晦气了。咱们既然是道上的朋友,黑吃黑的事情我是不好意思干的。”
那人听了,默不作声,转头就走。金逐流追上前去,叫道:“喂,喂!你这人怎的如此
不通情理?我虽然不要你分赃,你也总得多谢我一声吧!”
那人说道。”老实告诉你吧,这块玄铁本来……”金逐流道:“本来怎么样?为什么不
说下去?”那人顿了一顿,这才接着说道:“本来就,就是我……”金逐流冷笑道:“本来
就是你的东西?哈哈,好在我已经知道这块玄铁的来历,你想骗我,那可不成!”那人说
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就断章(酷小牛 。coolxn。)(酷小牛 。coolxn。)取义了,我是说,这块玄铁本来就是我看中的
东西,我是非要不可的,不过,今晚你既然是无意中帮了一个忙,你一定要我多谢,我就多
谢你一声吧。”
金逐流大为不满,心里想道:“多谢也多谢得这样勉强,真是岂有此理!”一怒之下,
又追上前去,那人道:“怎么,我已经多谢过了,你又说过不想分一赃,那你还追我干
嘛?”
金逐流本来是想责备他的,但转念一想,何必这样小气,于是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
你是什么人呢,咱们既是同道中人,总可以交个朋友吧?”
那人冷冷说道:“你这人真是罗哩罗哆的,我不喜欢交你这样一个喜欢查根问底的朋
友!”
金逐流碰了一个大钉子,更是不肯罢休,如影随形的又追下去。
那人蓦地止步,怒声说道:“你究竟是想怎样?”
金逐流道:“我不问你的来历了。但你可知道这块玄铁的来历?”
那人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金逐流道:“你若然知道!就应该要我作伴。”
那人道:“吓,这是什么意思?”
金逐流道:“这块玄铁是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邵差人送进京都,要送给大内总管萨福鼎做
寿礼的。”
那人道:“这又如何?”
金逐流道:“如今落在你的手中,史白邵岂肯干休,当然是想抢回的了。六合帮高手如
云,个个都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你拿了这块玄铁,只怕拿的不是宝贝而是祸殃。”
那人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呆护我,是不是这个意思?”
金逐流道:“不敢,但有我和你作伴,两个人应付敌人,总比一个人好些。”
那人冷笑道:“多谢你的好心。但你我无亲无故,我又没有好处给你,你为什么要保护
我?嘿,嘿。只怕你还是在觊觎这块玄铁吧?”
金逐流一再受他奚落,不由得动了气,说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奸人心。好
呀,我本来不想要的,你既然这样说我,我倒是非要不可了。”
那人冷笑道:“如何?毕竟露出‘馅儿’来了!好,有本领就拿去吧!”蓦地双臂一
振,把那红漆匣子向金逐流掷来。
这蒙面人其实是心里怀疑不定,摸不清金逐流是什么路道,也不相信金逐流能够打败董
十三娘和圆海二人,心想:“只怕这人还是董十三娘串通出来的。那妖妇不敢追来,却叫这
小子和我纠缠。哼,他口气这么大,居然说要保护我,我且让他吃吃苦头。”是以他这一
掷,实是有心试试金逐流的本领,看他接不接得起。
这蒙面人身材瘦削,一掷之力却是非同小可,那块玄铁有百多斤重,他这么使劲一掷,
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就像泰山压顶似的向金逐流当头压下。
金逐流不动声色,哈哈一笑,伸手一抓,就把那红漆匣子抓到手中,说道:“难得阁下
这样慷慨,这回是轮到我要多谢你了!”
蒙面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金逐流功力在他之上,但也不肯甘休,金逐流一走,他转身
就追。
金逐流道:“你不想和我交朋友,我也不想和你交朋友了,你追我做什么?”那人喝
道:“匣子放下来,就让你走。”金逐流大笑道:“你给了我又要拿回去,哈哈,真是好笑
呀好笑!”
那蒙面人喝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快快放下。”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匆匆忙忙
地赶来。
金逐流有意气他,“哼”了一声,板起面孔说道:“我也不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以为我
吃饱了饭没事作吗?”
那蒙面人厉声喝道:“好,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金逐流道:“有本领你抢回去好
了!”话犹未了,只听得“唰”的一声,银光灿烂,一条缠着银丝的软鞭已是向着金逐流打
来。
金逐流心道:“又是一个便软鞭的,且看他的鞭法比那董十三娘如何。”心念未已,那
条软鞭已经打到,鞭势天矫如龙,似左似右似中,金逐流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看就知他这
一鞭是同时打自己的三处穴道。软鞭打穴是极难练的功夫,金逐流也不觉吃了一惊。但他艺
高胆大,却也并不畏惧。
眼看软鞭就要打着了金逐流的身子,金逐流使出“天罗步法”,滴溜溜的身形一转,软
鞭几乎是贴着他的琵琶骨扫了过去。金逐流正以为可以避开,不料那人的鞭法当真是使得灵
活之极,鞭梢一弯,长蛇般的突然掉过头来,而且鞭梢上还突然伸出一支三寸来长两面开锋
的匕首,等于是一支短剑,指向金逐流胸口的“璇玑穴”。
在对方这样的怪招突出之下,连“天罗步法”都是闪避不开的了。好个金逐流,在这性
命俄顷之际,使出了卓绝的指法,中指一弹,恰好弹着鞭梢,那支短剑歪过一边,割裂了他
的衣裳,却没有刺伤他的皮肉,但虽然如此,金逐流亦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一个“回风扫柳”,急三鞭又扫过来,他的鞭梢是嵌有利器
的,鞭法之中还藏有刀剑的招数。
金逐流心道:“好狠的家伙,我也得叫他知道一点厉害。”拔剑出鞘,削他鞭梢上伸出
的那支短剑。金逐流用的是追风剑式。剑法奇快,不料这人的鞭法矫若游龙,金逐流连出八
招,竟然没有削着。
金逐流大大吃惊,心道:“这人的功力未必胜得过董十三娘,但这鞭法却是在董十三娘
之上,我一晚之间连碰两个使鞭的好手,也真算得是奇遇了。”
这蒙面人见了金逐流的这手剑法也是吃惊不小,心道。”此人剑法无懈可击,功力又在
我之上。若然他放下玄铁,我不是他的对手。”
金逐流是副倔强的脾气,由于这人曾喝他放下玄铁,他不肯依从,此时若然放下,招数
不输,面子却要输了。金逐流心想:“宁可我打赢了你,再将玄铁送还。却不能被迫放
下。”金逐流为了争这口气,可就不免要吃亏了。
金逐流提着百多斤重的玄铁,轻功多少受了影响,虽不至于纵跃不灵,也是稍感吃力
了,鞭长剑短,金逐流的轻功一受影响,就只有受攻的份儿了。
金逐流一连受攻了十七八招,气闷不过,喝道:“好,且和你见个真章(酷小牛 。coolxn。)(酷小牛 。coolxn。)!”玄功默运,
力贯剑尖,长剑一抖,嗡嗡作响,蒙面人的软鞭打到他的身前三尺,已是给他的剑风荡开。
金逐流虽因提重物,不能欺身迸剑,但对方的软鞭同样也是打不到他的身上,金逐流已是立
于不败之地。
蒙面人暗暗吃惊:“我的内力不及他的悠长,久战下去,只怕要栽在他的手里。”心念
未已,只听得金逐流又打了个哈哈,说道:“你不过是想要这块玄铁,好,现在我就送还给
你,只要你接得起!”
金逐流把红漆匣子高高举起,作势要抛出去,蒙面人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要知他已经
知道金逐流的功力在他之上,这一块百多斤重的玄铁从金逐流手中抛过来,怕不把他压成了
肉饼?
这蒙面人的身手也确是了得,一见金逐流作势要抛,登时一个盘龙绕步,闪过一边,软
鞭侧袭,要想抢前一步,软鞭缠上金逐流的手腕,叫他手中的这个红漆匣子自己落下来,压
他自己的脚。
怎知他这一招早已在金逐流意料之中,金逐流高举匣子,不过是虚张声势,为的就正是
要诱他发出这招。双方动作都快,金逐流一缩手,“唰”的一声,蒙面人的软鞭缠上了红漆
匣子。
蒙面人一拉,金逐流手中的匣子动也不动,只听得“力勒”作响,金逐流把匣子徐徐向
后收回。软鞭给拉得像绷紧了的弦。蒙面人也给他拉得脚步踉跄,身不由己的冲前两步,软
鞭倘若不能立即解开,不但软鞭要给拉断,这蒙面人也将跌入金逐流的怀中。
蒙面人连忙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身形俯伏,缓和了软鞭的绷紧之势,一抖手,软
鞭已是松开,金逐流见他解鞭的手法如此巧妙,心里也自暗暗佩服。
金逐流哈哈笑道:“这块玄铁我想给你,你也拿不去,可怪不得我不给你了。”蒙面人
一声不发,转头就走。
金逐流倒是过意不去,连忙追上前去,笑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么想要这块玄
铁,我愿意割爱送你。”
这蒙面人怎能相信金逐流的说话,依然一言不发,而且头也不回。金逐流叫道:“喂,
喂,这次我当真是开玩笑的,不,不,我要送还这块玄铁,这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他一
会儿说是“开玩笑”,一会儿说“不是开玩笑”,尽管意思都是一样,但缠夹不清,听在这
人的耳朵里,却只当地是“开玩笑”了。
这蒙面人自忖打不过金逐流,又不甘心受他戏弄,只好不理不睬加快脚步,径向前行。
金逐流手上提着一块百多斤重的玄铁,轻功自不免打了折扣,本来他是可以胜过这蒙面
人的,如今却不能不落在这蒙面人之后了。追了一会,双方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金逐流少年好狂,“哼’了一声,说道:“好,我就与你比比轻功,让你占点便宜,我
并不在乎!今日追不上你,明日也要追上了你!”金逐流已知这蒙面人的功力逊他一筹,时
间一长,这蒙面人决不能如他持久。
蒙面人暗暗叫声:“苦也!”心里想道:“这小子可是邪门,玄铁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他竟然还是阴魂不散的要来缠我,不知存的什么心思?”这么一想,心里越发害怕,一咬牙
根,把轻功使到了十成,只盼在距离拉得更远之后,就可似把金逐流摆脱。
蒙面人逃入林中,金逐流锲而不舍的紧追,追了一会,这蒙面人的背影,渐渐模糊,几
乎就要看不见了。于是金逐流也加快了脚步。
林深树密,蒙面人拐了个弯,影子在金逐流眼前消失。金逐流心想:“糟糕,他若是在
树林里和我捉迷藏,可是不易寻找他了。”
心念未已,忽听得一声喝道:“好小子,给我站着!”“你是干什么的?报上名来!”
金逐流起初以为是在喝他,一看却不见人,声音从前面传来,隔着一个山坳。金逐流登时明
白,是那蒙面人被人堵住了去路了。”
金逐流暗暗好笑,“想必是剪径的强盗,这蒙面人的武功非同小可,这几个小贼碰上了
他可要大大倒霉了!不过,他多少也要受点阻延,却是便宜我也。好,且看看他怎样打发这
几个剪径的强盗。”
金逐流到了山坳的入口之处,一纵身跳上一棵大树,居高临下的向前面望去。此时已是
朝阳初出的第二日早晨,看得相当清楚。只见有四个汉子已把那蒙面人围住。
其中一个虬髯汉子似是首领,喝道:“你这小子是耳聋的吗?为什么不答我们的话!”
另一个面孔蜡黄的汉子喝道:“说!六合帮送杀的寿礼是不是在你身上?”
蒙面人一言不发,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打了一转,身形不动,缓缓地摇了摇
头。
一个穿着青布长衫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说道:“我听说一块小小的玄铁有百多斤重,这
人的身上不似藏有玄铁。”
第四个人是个身材魁悟的汉子,粗里粗气地说道:“不管他是否带着玄铁,既然碰上了
就得搜他一搜!”
金逐流听了这四个人的说话,这才知道不是寻常的剪径小贼。心想:“这几个贼人的胆
子倒也不小,竟敢来抢六合帮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四个人高声喝骂,并且议论纷纷,但这蒙面人依然无动于衷,并不开口。
虬髯汉子是个老江湖,心想:“这小子定有所恃,否则不会如此无礼。”当下使了个眼
色,叫他的三个同伴且慢动手,稍稍将语气放得宽和,说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与六
合帮有无关系,好好的跟我们说。只要你不欺瞒,我们也不会无故将你为难的。”他自动转
圈,但这蒙面人仍不说话。
虬髯汉子眉头一皱,说道:“朋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人想和我们拉交情还
不能够呢。你大约不认识我们吧,不过,你纵然不认识我们,也该听过我们的名字。”顿了
一顿,随即指着那身材魁梧的汉子道:“这位是白虎帮的帮主杜大业!跟着指着那面白无须
的斯文汉子道:“这位是红缨会的香主宫秉藩。”
那面色蜡黄似带病容的汉子不待介绍,便是说道:“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一非帮
主,二非香主,嘿,嘿,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老子是冀北道上的郑雄图!”这人面
带病容,说话如是声若洪钟。他以为说出了自己的“大名”,这蒙面人定然颤抖,不料蒙面
人却是置若罔闻,蒙面的黑纱下角飘起,嘴边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虬髯汉子最后说道:“区区在下是青龙帮的帮主高大成。阁下有这身轻功,想必不是江
湖上的无名之辈,我们四个人的名字阁下总应该听过吧!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好,现在是该
阁下说老实话了!”
这四个人的姓名、身份一说出来,连金逐流也不觉暗暗吃惊。原来青龙帮、白虎两帮都
是江湖上著名的大帮;红缨会是大名鼎鼎足与六合帮分庭抗礼的帮会,舵主公孙宏,手下有
八大香主,个个身负绝技。这个面白无须的宫秉藩便是八大香主之首。至于那个病夫似的郑
雄图乃是北五省的独脚大盗,正如他自我介绍那样,是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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