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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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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会请您出去的。”
“希尔达夫人,不必摇铃。如果您摇铃,我为了避免流言所做的一切诚恳的努力将会前
功尽弃。您交出信来,一切都会好转。如果您和我协作,我可以把一切都安排好。如果您与
我为敌,那么我就要揭发您。”
她无所畏惧地站在那儿,显得非常威严。她的眼睛盯着福尔摩斯的眼睛,好象是要把福
尔摩斯看透似的。她的手放在手铃上,但是她克制着自己没有摇。
“您想要吓唬我,福尔摩斯先生。您到这里来威胁一个妇女,这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
事。您说您了解一些情况,您了解的是什么呢?”
“夫人,请您先坐下。您如果摔倒会伤了自己的。您不坐下,我不讲话。”
“福尔摩斯先生,我给您五分钟。”
“希尔达夫人,一分钟就够了。我知道您去过艾秋阿多·卢卡斯那儿,您给了他一封
信;我也知道昨天晚上您又巧妙地去过那间屋子;我并且知道您怎样从地毯下面隐蔽的地方
取出这封信。”
她凝视着福尔摩斯,脸色灰白,有两次她气喘吁吁,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大声说:“您疯了,福尔摩斯先生,您疯了。”
福尔摩斯从口袋中取出一小块硬纸片。这是从像片上剪下来的面孔部分。
福尔摩斯说:“我一直带着这个,因为我想也许有用。那个警察已经认出这张照片
了。”
她喘了一口气,回身靠在椅子上。
“希尔达夫人,信在您的手中,事情还来得及纠正。我不想给您找麻烦。我把这封丢失
的信还给您丈夫,我的责任就完成了。希望您接受我的意见,并且对我要讲实话。这是您最
后的机会。”
她的勇其实在令人赞叹。事已至此,她还不想承认失败。
“福尔摩斯先生,我再和您说一遍,您简直是荒谬。”
福尔摩斯从椅子上站起来。
“希尔达夫人,我为您感到遗憾。我为您尽了最大的努力。这一切全白费了。”
福尔摩斯摇了一下铃。管家走了进来。
“崔洛尼·候普先生在家吗?”
“先生,他十二点三刻回到家来。”
福尔摩斯看了看他的表,说:“还有一刻钟。我要等候他。”
管家刚一走出屋门,希尔达夫人便跪倒在福尔摩斯脚下,她摊开两手,仰头看着福尔摩
斯,眼里满含泪水。
她苦苦地哀求说:“饶恕我吧,福尔摩斯先生,饶恕我吧!看在上帝的面上,不要告诉
我的丈夫!我多么爱他啊!我不愿意让他心里有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可是这件事会伤透他的
心的。”
福尔摩斯扶起这位夫人。〃太好了,夫人,您终于明白过来了。时间已经很紧迫了。信
在哪儿?”
她急忙走到一个写字台旁,拿出钥匙开开抽屉,取出一封信,信封很长,颜色是蓝的。
“福尔摩斯先生,信在这儿,我发誓没有拆开过。”
福尔摩斯咕哝着说:“怎样把信放回去呢?快,快,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文件箱在哪
儿?”
“仍然在他的卧室里。”
“多么幸运啊!夫人,快把箱子拿到这儿来!”
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扁箱子走来。
“您以前怎样打开的?您有一把复制的钥匙?是的,您当然有。开开箱子!”
希尔达从怀里拿出一把小钥匙。箱子开了,里面塞满文件。福尔摩斯把这封信塞到靠下
面的一个文件里,夹在两页之间。关上了箱子,锁好之后,夫人又把它送回卧室。
福尔摩斯说:“现在一切就绪,只需要等候你的丈夫了。还有十分钟。希尔达夫人,我
出了很大的气力来保护您,您应该用这十分钟坦率地告诉我,您干这种不寻常的事的真正目
的是什么?”
这位夫人大声地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把一切全告诉您。我宁愿把我的右手切断,也
不愿意让我丈夫有片刻的烦恼!恐怕整个伦敦再不会有一个女人象我这样爱自己的丈夫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尽管我是被迫的,他也决不会原谅我的。因为他非常重视
他的名望,所以他不会忘记或是原谅别人的过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一定要搭救我!我的
幸福,他的幸福,以及我们的生命全都受到威胁!”
“夫人,快讲,时间很短了!”
“先生,问题出在我的一封信上,我结婚前写的一封不慎重的信,愚蠢的信,是在我的
感情一时冲动下写的。我的信没有恶意,可是我丈夫会认为这是犯罪。他如果读了这封信,
他便再也不会信任我了。我曾经想把这件事忘掉。可是后来卢卡斯这个家伙写信告诉我,信
在他的手中,并且要交给我的丈夫。我恳求他宽大为怀。他说只要我从文件箱里把他要的文
件拿给他,他便可以把信还给我。我丈夫的办公室里有间谍,告诉了卢卡斯有这样一封信。
他向我保证我丈夫不会因此受到损害。福尔摩斯先生,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应该怎么办
呢?”
“把一切都告诉您丈夫。”
“不行,福尔摩斯先生,不行!一方面是导致幸福的毁灭,另一方面是件非常可怕的
事,去拿我丈夫的文件。可是在政治问题上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爱情和信任的重要
性,我是十分理解的。福尔摩斯先生,我拿了文件!我取了钥匙的模子。卢卡斯给了我一把
复制的钥匙。我打开文件箱,取出文件并且送到高道尔芬街。”
“到那儿的情况怎么样?”
“我按照约定的方式敲门,他开了门,我随他走进屋中,可是大厅的门我没有关严,因
为我怕和这个人单独在一起。我记得我进去的时候,外面有一个妇女。我们的事情很快办完
了。我的那封信摆在他的桌子上。我把文件交给了他,他还给了我那封信。正在这时候,房
门那里有声音,又听见门道有脚步声,卢卡斯赶忙掀平地毯,把文件塞到一个藏东西的地
方,然后又盖上地毯。
“这以后的事简直象是个恶梦。我看到一个妇女,黑黝黝的面孔,神色颠狂,还听到她
讲话的声音,她讲的是法语,她说:';我没有白等,终于让我发现了你和她在一起!';他二人
很凶狠地搏斗起来。卢卡斯手里拿着一把椅子,那个妇女手中有把闪亮的刀子。当时的场面
可怕极了,我立即冲出屋子去,离开了那栋房子。第二天早上我便在报纸上看到了卢卡斯被
杀死的消息。那天晚上我很高兴,因为我拿回了我的信。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会带来什么后
果。
“只是第二天早上我才明白,我不过用新的苦恼替代了旧的。我丈夫失去文件后的焦虑
使我心神不安。我当时几乎就要跪倒在他脚下,向他讲清是我拿的文件。可是这意味着我要
说出过去的事。我那天早上到您那儿去是想弄清我犯的错误的严重性。从我拿走文件那一刻
起,我就一直想怎样把文件弄回来。要不是卢卡斯当时藏起了那封信,我也就不会知道信藏
在什么地方。我怎样走进屋子呢?我接连两天去看了那个地方,可是门总是关着。昨天晚上
我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我怎么拿到的,忽已经听说过了。我把文件带回来,想要销毁,因为
我没有办法还给我丈夫这个文件而又不必承认错误。天啊,我听到他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了!”
这位欧洲事务大臣激动地冲进屋内。
他说:“有什么消息,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消息?”
“有点希望。”
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谢谢上帝!首相正来和我一起吃午饭。他可以来听听吧?
他的神经是非常坚强的,可是我知道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后,他几乎没有睡过觉。雅可布,你
把首相请到楼上来。亲爱的,我想这是一件政治上的事情,过几分钟我们就到餐厅和你一起
吃午饭。”
首相的举止是镇静的,但是从他激动的目光和不停地颤动着的大手上,我知道他也象他
的年轻同事一样十分激动。
“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说你有好消息?”
我的朋友回答:“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弄清。可能失落文件的地方,我全调查过了,
没有找到,但是我敢肯定不必耽心有危险。”
“福尔摩斯先生,那是不行的。我们不能永远生活在火山顶上。我们一定要把事情弄个
水落石出才行。”
“有找到文件的希望,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我越想越觉得文件不会离开您的家。”
“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文件拿出去了,现在一定已经公布了。”
“会有人拿走文件而只是为了要藏在他家里的吗?”
“我不相信有人把信拿走了。”
“那么信怎么会不在文件箱里呢?”
“因为我知道信不在别处。”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了!〃他急速地走到门旁。〃我的妻子在哪儿呢?我要告诉她
事情顺利结束了,希尔达!希尔达!〃我们听到他在楼梯上呼喊的声音。
首相望着福尔摩斯,眼球骨碌碌地转着。
他说:“先生,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文件怎么会又回到箱子里了呢?”
福尔摩斯笑着避开了那一对好奇的眼睛。
“我们也有我们的外交秘密。〃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帽子,转身向屋门走去。
uU書盟 uuTXt. 荃蚊子坂阅牍
归来记 格兰其庄园 字数:18544
一八九七年冬末一个下霜的早晨,黎明时分,有人推动我的肩膀,我醒来一看原来是福
尔摩斯。他手里拿着蜡烛,带着焦急的面容,俯身告诉我发生了一件紧急案子。
他喊道:“快,华生,快!事情十分急迫。什么也不要问,穿上衣服赶快走!”
十分钟后我们乘上马车。马车隆隆地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直奔查林十字街火车站。天
色已经微微发亮,在伦敦的灰白色晨雾中时而可以朦胧地看到一两个上早班的工人。福尔摩
斯裹在厚厚的大衣里一言不发,我也是同样,因为天气很冷,而且我们也没吃早饭。
在火车站上我们喝过热茶,走进车厢找到座位,这时才感到身体逐渐暖和过来。火车是
开往肯特郡的,一路上福尔摩斯不停地讲着,我只是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大声读
道:
肯特,玛尔舍姆,格兰其庄园
下午三点三十分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我希望你能够立刻协助我解决这桩极特殊的案件。处理这一类案件正是你的特长。现在
除去已把那位夫人放开之外,现场一切东西全未移动,我请求你火速赶来,因为单独留下优
斯塔斯爵士是不妥当的。
您的忠实朋友斯坦莱·霍普金
福尔摩斯说:“霍普金找我到现场有七次,每次确实都很需要我的帮助。我想你一定已
经把他的案子全收到你的集子里去了,当然我承认你很会选材,这弥补了你叙述不够得力的
缺陷。但是你看待一切问题总是从写故事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科学破案的角度,这样就毁
坏了这些典型案例的示范性。你把侦破的技巧和细节一笔带过,以便尽情地描写动人心弦的
情节,你这样做,只能使读者的感情一时激动,并不能使读者受到教育。”
我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呢?”
“亲爱的华生,我是要写的。你知道,目前我很忙,但是我想在我的晚年写一本教科
书,要把全部侦查艺术写进去。我们现在要侦查的象是一件谋杀案。”
“这么说你认为优斯塔斯爵士已经死了?”
“我想是这样的。霍普金的信说明他心情相当激动,可是他并不是易动感情的人。我想
一定是有人被害,等我们去验尸。如果是自杀,他不会找我们的。信中谈到已把夫人放开,
好象是在发生惨案的时候,她被锁在自己的屋中。华生,这个案件是发生在上流社会里,你
看信纸的质地很好,上面有E、B两个字母组成的图案做为家徽,出事地点是个风景如画的
地方。霍普金不会随便写信的,所以我们今天上午一定够忙的。凶杀是在昨天夜里十二点以
前发生的。”
“你怎么知道呢?”
“算一下火车往来以及办事的时间就可以知道。出事后要找当地的警察,警察还要报告
苏格兰场,霍普金要去现场,还要发信找我,这至少需要一整夜。好,齐赛尔贺斯特火车站
已经到了,我们这些疑问马上就会得到解决。”
在狭窄的乡村小道上我们匆匆忙忙地走了两英里,来到一座庭园的门前。一个看门的老
人走过来,给我们打开了大门,他憔悴的面容证实这里确实发生了不幸的事件。一进富丽堂
皇的庭园,就看见两排老榆树,恰好形成一条林荫道,通向一座低矮而宽敞的房屋,正面有
帕拉弟奥式的柱子。房屋①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盖着显得十分古老陈旧,但是从高大的窗
户可以看出,这栋房子进行过改建,并且有一侧完全是新建的。年轻机智的霍普金正站在门
道里迎接我们,看样子显得很焦急。
……
①帕拉弟奥(1518年,1580年),意大利建筑家。——译者注
“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大夫,你们来了我真高兴。不是情况紧急,我是不会如此冒昧
的。现在夫人已经苏醒过来,她把事情讲得很清楚,所以我们要做的事不多了。你还记得路
易珊姆那伙强盗吗?”
“怎么,就是那三个姓阮达尔的吗?”
“是的,父亲和两个儿子。毫无疑问是他们干的。两周以前他们在西顿汉姆做了案,有
人发现后报告了我们。这么快就又害了人,真是残酷,一定是他们干的。一定要把他们绞
死!”
“那么优斯塔斯爵士死了?”
“是的,他的头部被通条打破了。”
“车夫在路上告诉我,爵士的姓名是优斯塔斯·布莱肯斯特尔。”
“不错。他是肯特郡最大的富翁。夫人正在盥洗室,真可怜,她遭遇了这样可怕的事,
我刚一看见她的时候,她简直象是个半死的人。你最好见见她,听她给你们叙述一下。然后
我们再一起去餐厅查看。”
布莱肯斯特尔夫人是个很不平常的人,象她这样仪态优柔、风度高雅、容貌美丽的女人
我还很少看到。她有白皙的皮肤、金黄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加上她那秀丽的面容,真
可谓天姿国色。可是这桩不幸的事件使她神情阴郁,脸色憔悴。她的一只眼睛红肿,可以看
出,她不仅忍受着精神上的、而且还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她的女仆——一个神色严厉的高
个子妇女,正用稀释了的醋不停地给她冲洗眼睛。夫人品惫地躺在睡椅上。我刚一进屋就看
出,她那灵敏的、富有观察力的目光以及脸上的机警的神情表明:她的智慧和勇气并没有被
这桩惨案所动摇。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大的晨服,身旁还放着一件镶有白色金属起的黑色餐
服。
她厌倦地说:“霍普金先生,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替我重复一遍
呢?不过,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就再讲一次。他们去过餐厅了吗?”
“我想还是让他们先听夫人讲讲为好。”
“既然如此,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一想到餐厅里的尸体,就感到非常恐怖。〃她浑身颤
抖,抬起手来挡住脸,这时宽大晨服袖口向下滑动,露出她的前臂。福尔摩斯惊讶地喊道:
夫人,您受伤不止一处!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肿的伤痕。她匆忙地用衣服把它盖住。并且说道:“没有什么。这和夜里的惨案没有关
系。你和你的朋友都请坐,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我是优斯塔斯·布莱肯斯特尔的妻子。我结婚已经有一年了。我们的婚姻是不幸的,
我想没有必要掩盖这一点。即使我想否认,我的邻居们也会告诉你的。对于婚后双方的关
系,也许我也应负一部分责任。我是在澳大利亚南部比较自由、不很守旧的环境中长大的,
这里拘谨的、讲究礼节的英国式生活不合我的口味。不过主要的原因是由另外一件人所共知
的事情引起的,那就是:布莱肯斯特尔爵士已经嗜酒成癖,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小
时,也会使人感到烦恼。把一个活泼伶俐的妇女整日整夜地拴在他身边,你能想象出这是多
么无法忍受的事吗?谁要是认为这样的婚姻不能解除那简直就是犯罪,是亵渎神圣,是败坏
道德。你们荒谬的法律会给英国带来一场灾难,上帝是会制止一切不义行为的。”她从睡椅
上坐直身子,两颊涨红,她的眼睛从青肿的眼眶里发出愤怒的光芒。那个神色严厉的女仆有
力而又温和地把夫人的头部放回到靠垫上,她愤怒的高亢的说话声渐渐变成了激动的呜咽。
停了一会儿她继续说:
“昨天夜里,所有的仆人全象往常一样睡在这所房子新建的那一边。这栋房子正中部分
包括起居室、它后面的厨房以及我们楼上的卧室。我的女仆梯芮萨住在我卧室上面的阁楼。
这个正中部分没有别人住,无论什么声音都不会传到新建的一侧惊醒仆人们。这些情况强盗
们一定都知道,否则他们决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优斯塔斯爵士大约十点半休息。那时仆人们都已经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只有我的女
仆还没有睡,她在阁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听候吩咐。在我上楼前总要亲自去各处看看是不是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这是我的习惯,因为优斯塔斯是靠不住的。我总是先到厨房、食起室、
猎枪室、弹子房、客厅,最后到餐厅。我走到餐厅的窗户前,窗户上还挂着厚窗帘,我忽地
感到一阵风吹到脸上,这才看到窗户还开着。我把窗帘向旁边一掀,呵,迎面竟站着一个宽
肩膀的壮年人,他象是刚刚走进屋里。餐厅的窗户是高大的法国式的窗户,也可以当作通到
草坪的门。当时我手中拿着我卧室里的蜡烛台,借着蜡烛的微光,我看见这个人背后,还有
两个人正要进来。我吓得退后了一步,这个人立即向我扑来。他先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又卡
住我的脖子。我正要开口喊,他的拳头便狠狠地打在我的眼睛上,把我打倒在地。我一定是
昏过去了好几分钟,因为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把叫佣人的铃绳弄断,把我紧
紧地缚在餐桌一头的一把橡木椅子上。我全身被缚得很牢,一点也动不了,嘴里塞着手绢,
喊不出声。正在这时我倒霉的丈夫来到餐厅。显然他是听到了一些可疑的声音,所以他是有
准备的。他穿着睡衣和睡裤,手里拿着他喜欢用的黑刺李木棍。他冲向强盗,可是那个年纪
较大的早已蹲下身子从炉栅上拿起了通条,当爵士走过的时候,他凶猛地向爵士头上打去。
爵士呻吟一声便倒下了,再也未动一动。我又一次昏过去,我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还是几分
钟。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们从餐具柜里把刀叉拿出,还拿了一啤酒,每人手中有个玻
璃杯。我已经说过,一个强盗年纪较大有胡子,其他两个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可能是一
家人——父亲带着两个儿子。他们在一起耳语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看看是否已把我缚紧。
后来,他们出去了,并且随手关上了窗户。又过了足足一刻钟我才把手绢从口里弄出去,这
时我喊叫女仆来解开我。其他的仆人们也听到了,我们找来警察,警察又立即和伦敦联系。
先生们,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再重复这段痛苦的经历了。”
霍普金问:“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说:“我不想再使布莱肯斯特尔夫人感到不耐烦,也不想再耽误她的时间了。
然后他对女仆说:“在我去餐厅以前,希望你讲讲你看到的情况。”
她说:“这三个人还没有走进屋子,我就已经看见他们了。当时我正坐在我卧室的窗户
旁,在月光下我看到大门那儿有三个人,但是那时我没有把这当回事。过了一个多小时以
后,我听见女主人的喊声,才跑下楼去,看见这可怜的人儿。正象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爵士
倒在地板上,他的血和脑浆溅了满屋子。我想这些事使她吓昏过去,她被绑在那儿,衣服上
溅了许多血点。要不是这位澳大利亚阿得雷德港的玛丽·弗莱泽女士,也就是这位格兰其庄
园的布莱肯斯特尔夫人变得性格坚强,那她一定会失掉生活的勇气了。先生们,你们询问她
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现在她该回到自己的屋里,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了。”
这个瘦削的女仆象母亲般温柔地把她的手搭在女主人肩上,把她领走了。
霍普金说:“她俩一直在一起。这位夫人是由她从小照料大的,十八个月前夫人离开澳
大利亚,她也随同来到了英国。她的名字叫梯芮萨·瑞特,这种女仆现在没处找了。福尔摩
斯先生,请从这边走。”
福尔摩斯表情丰富的脸上,原来那种浓厚的兴致已经消失了,我知道这是由于案情并不
复杂,丧失了它的吸引力。看来事情只剩下逮捕罪犯,而逮捕一般罪犯又何必麻烦他呢?此
刻我的朋友眼睛中流露出的烦恼,正象一个学识渊博的专家被请去看病,却发现患者只是一
般疾病时所感到的那种烦恼。不过格兰其庄园的餐厅倒是景象奇异,足以引起福尔摩斯的重
视,并且能够再度激其他那渐渐消失的兴趣。
这间餐厅又高又大,屋顶的橡木天花板上刻满了花纹,四周的墙壁上画着一排排的鹿头
和古代武器,墙壁下端有橡木嵌板。门的对面是刚才谈过的高大的法国式窗户,其右侧有三
扇小窗户,冬季的微弱阳光从这里射进来,其左侧有个很大很深的壁炉,上面是又大又厚的
壁炉架。壁炉旁有把沉重的橡木椅子,两边有扶手,下面有横木。椅子的花棱上系着一根紫
红色的绳子,绳子从椅子的两边穿过连到下面的横木上。在释放这位妇人的时候,绳子被解
开了,但是打的结子仍然留在绳子上。这些细节只是后来我们才注意到,因为我们的注意力
完全被躺在壁炉前虎平地毯上的尸体吸引住了。
一眼看上去,死者大约四十岁,体格魁梧,身材高大。他仰卧在地上,又短又黑的胡须
中露出呲着的白牙。他两手握拳放在头前,一根短粗的黑刺李木棍横放在他的两手上。他面
色黝黑,鹰钩鼻,本来相貌倒还英俊,而现在却是面孔歪曲,狰狞可怖。显然他是在床上听
到声音的,因为他穿着华丽的绣花睡衣,裤腿下露出来一双光着的脚。他的头部伤得很重,
屋子里到处都溅满鲜血,可见他所受到的那致命的一击是非常凶狠的。他身旁放着那根很粗
的通条,猛烈的撞击已经使它折弯。福尔摩斯检查了通条和尸首。
然后他说道:“这个上了年纪的阮达尔,一定是个很有力气的人。”
霍普金说:“正是这样。我有关于他的一些材料,他是个很粗暴的家伙。”
“我们要想抓到他是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一点也不困难。我们一直在追查他的去向,以前有人说他去了美国。既然我们知道这
伙人还在英国,我相信他们肯定逃不掉。每个港口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傍晚以前我们要悬
赏缉拿他们。不过使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他们知道夫人能够说出他们的外貌,并且我们也
能认出他们,为什么他们还会做出这种蠢事?”
“人们会认为,为了灭口,这伙强盗准会把布莱肯斯特尔夫人弄死。”
我提醒他说:“他们也许没有料到夫人昏过去后一会儿就又苏醒了。”
“那倒很有可能。如果他们以为她当时完全失去了知觉,那他们也许不会要她的命。霍
普金,关于这个爵士有什么情况吗?我好象听到过有关他的一些怪事。”
他清醒的时候心地善良,但是等他醉了或是半醉的时候就成了个地道的恶魔。我说他
半醉,因为他烂醉如泥的时候倒不多。他一醉就象着了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尽管他有钱
又有势,不过据我所知,社交活动他很少参加。听说他把狗浸在煤油里,然后用火烧,而且
狗是夫人的,这件事费了很大劲儿才平息下来。还有一次他把水瓶向女仆梯芮萨·瑞特扔
去,这也惹起了一场风波。我们两人私下里说,总而言之,这个家没有他倒好。你在看什
么?”
福尔摩斯跪在地上,仔细观察缚过夫人的那根红绳子上的结子,然后又细心地检查强盗
拉断了的那一头绳子。
他说:“绳子往下一拉,厨房的铃声应该是很响的。”
“没人听得到。厨房在这栋房子的后面。”
“这个情况强盗怎么会知道的呢?他怎么敢不顾一切地拉这根铃绳呢?”
“福尔摩斯先生,你说得很对。这个问题,我也反复地考虑过。强盗一定很熟悉这栋房
子,熟悉这里的习惯。他肯定知道仆人们睡觉较早,知道没人能听到厨房的铃声。所以他准
和某个仆人有勾结。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仆人有八个,而且全都行为端正。”
福尔摩斯说:“如果每个仆人的情况都基本一样,那就要怀疑主人向她头上扔过水瓶的
那个。可是这样就会怀疑到那个女仆所忠心服侍的女主人身上。不过这一点是次要的,你抓
到阮达尔以后弄清同谋大概就不难了。夫人所讲的情况需要证实,我们可以通过现场的实物
来证实。〃他走到窗前,打开那扇法国式的窗户,看了一看说:“窗户下的地面很硬,这里
不会有什么痕迹。壁炉架上的蜡烛是点过的。”
“对,他们是借着这些蜡烛和夫人卧室的蜡烛光亮走出去的。”
“他们拿走了什么东西?”
“拿的东西不多,只从餐具柜里拿走了六个盘子。布莱肯斯特尔夫人认为优斯塔斯爵士
的死使强盗们惊慌失措,所以来不及抢劫,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把这栋房子劫掠一空。”
“这样解释很有道理。据说他们喝了点儿酒。”
“那一定是为了镇定神经。”
“正是。餐具柜上的三个玻璃杯大概没有移动吧?”
“没有动,还象原来那样放着。”
“我们看看。喂,这是什么?”
三个杯子并排在一起,每个杯子都装过酒,其中一个杯子里还有葡萄酒的渣滓。酒瓶靠
近酒杯,里面还有大半啤酒,旁边放着一个长长的肮脏的软木塞。瓶塞的式样和瓶上的尘土
说明杀人犯喝的不是一般的酒。
福尔摩斯的态度突然有了改变。他的表情不再那样淡漠,我看见他炯炯有神的双眼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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