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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王之啪啪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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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重演,第二个可以被称作父亲的人在面前倒下。
无色嬉笑着。
“我看到了哟,你那浑浊的灵魂……每天、每天都被所谓敌国之人给予你的笑容给折磨得发疯,在苦苦哀嚎着……”
在民众眼里,她是在战场上逝去英雄的骨血;她走在敌国的土地上,被动地承受着来自那些她本该憎恨的人的关爱。
她想她该回到故乡。
但她却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故乡。
无色霍然张开双臂!
“曾心心念念憎恨着的所谓‘异族’被昔日的盟友屠杀着,好一幅盛景——!”
德国战败。
天空被火光染红,复仇者们背负血债而来,疯狂屠戮着城内的平民、一如当初侵略者在他们的家园所做的那样。
她认出一张张熟悉的脸。
那些正在收割着平民生命的恶魔,是她曾经的战友。
如果复仇就意味着要犯下与仇人同样的罪行……
……做不到啊。
所以在那之后,她——
想不起来了。
无论如何试图回忆那之后的事,识海中都只有空白。
“哦呀……果然是忘记了么?”无色缓缓放下双臂,“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作为正常人的生活,抛弃关于自己犯下的罪行的记忆、假装看不见死在你手下的亡魂正在地狱中挣扎?”
“不记得了吗?在那之后,亲手杀死了……你所谓的战友啊。”
他歇斯底里地笑着。
“你这个……伪善者。”
速水紫央的瞳孔骤然紧缩!
“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说谎,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无色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在你脑中的记忆啊。”
他把玩着手中的枪支,突然一脚踩在十束身下的血泊上!
“话说回来,那场面还真是漂亮。力场爆发,砰!”他用枪口对着速水比划了一下,“呜哦——漂亮的紫色力场下是一大片血海,真厉害啊、死了那么多人啊!”
无色用沾染了十束鲜血的鞋底缓慢地刮擦地面、拖行出一道道殷红的痕迹。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长时间硌在冷硬水泥地上的身体酸痛而麻木,被压在身下的胳膊血流不畅,几乎失去了知觉。
“然后啊,内疚又悔恨的伪善者想以死来赎罪、可惜却无法做到——唔,资料上是怎么说的?因为这具身体不会老、不会死,无论受了什么样的重伤都会愈合。所以说……是因为求死的意志实在太过强烈,所以灵魂才就此休眠的嘛。”
无色的语速越来越快、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啊,麻烦死了啊!我啊,之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入国长路研究所安置着‘永生’能力者的隔离室——本以为能找到个好容器,谁知道进入你的脑袋里一看,才发现灵魂根本就没有消失,只是休眠而已。啧啧,你该感谢我才是,如果没有我,你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呀。”
就是在那个时候,原本沉眠着的灵魂被想要强行占领身体的恶灵惊醒。
“不老不死、永恒的生命,也就只有这一点比较有看头了——既然这种肮脏的灵魂没有存在价值,不如就将这具身体交给更有需要的人如何?反正你啊——”
无色猛地停下脚步,骤然提高声音、尖锐地喊叫起来!
“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嘛!!”
话音刚落,伏在地上的速水紫央突然动了一下。
下一秒,正承受着GBR的副作用所带来的剧痛、原本该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一跃而起,以凶猛的势头向无色猛扑而去!
速水在半空中已经屈起肘部、瞄准对方脆弱的小腹!后者猝不及防,被这一扑撞倒!这一击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她清楚地听见对方因激痛而发出的怪异吞咽声——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跌落在地!
受到这一下震动,终端机滑出她的口袋掉了下去;终端的屏幕大亮着,状态栏显示着通话中。
那是她刚才假装完全脱力匍匐在地后,用压在身下的手臂摸出终端、胡乱拨通的号码。
全身被冷汗浸透,速水剧烈地喘息着、下了死力压在无色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废话太多了?”
——无色似乎因激痛而短暂地失去了反应能力,身体仍不住地痉挛着。
她用仅剩的力气抓过终端。“比良阪……大厦天台……谁都好,请……救……”
身下的无色动了一下。
她立刻抄起终端机,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无色陡地睁大双眼,紧接着瞳仁中迅速冒出一缕乳白的能量簇!光束迅速成形,末端化作一只怪模怪样、酷似狐狸的头。
眼前的一幕让她短暂地愣了一下,手中的终端堪堪凝滞在无色的面门前;紧接着无色突然扬起手、把枪扔了出去!
手枪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十束面前。
那只“狐狸”已经完全脱出无色的眼睛,在半空中扭曲着细长的身体、发出刺耳的笑声,然后迅速朝十束飞去、钻进了他的眼睛。
就是这家伙,之前也曾经见过的——
从Solar的眼睛里飞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玩意儿!
感觉到身下的“无色”突然停止挣扎,她颤着手指翻开他的眼皮——已经失去意识了。
她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再度看向靠在墙边的十束。
——十束的肩膀颤了颤,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抓起面前的枪。
这个动作使得他的伤口涌出更多的新血。
她强撑着想要站起,“十束……!?”
十束没有回答,而是熟练地解除保险、缓缓举起枪口对准了她。
几乎就在他抬起脸的一瞬间,她就看清了——
那绝不是十束的眼神。
十束举枪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眼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声音嘶哑地说道:“逃……”
只是这破碎的语句却在最后陡然被切断,而他握枪的手又再度稳定下来。
“……宰了你呀。”
这样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响。
膝盖被打穿,她甚至能感觉到骨骼被贯穿时的震动;子弹的冲击力使得她的小腿不听使唤地带动单脚被击退一段距离,尔后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十束”歪了歪头,轻轻吹去枪口的青烟;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指动了动,经过一轮喘息之后才再度执起枪。
倒在地上的速水紫央单手抓着中弹的腿,身体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十束”试着抬了抬手,接着露出嫌恶的神色,转而将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她骇然地盯着那只抵在他胸口的枪,紧咬的牙关溢出嘶哑的声音。“十束?!”
忍受着几乎让她想咬断舌头的疼痛、她以另一只手肘支撑着地面、试图朝着他的方向挪动身体。
指甲嵌入地面,腿部每一次牵拉都会带来钻心的剧痛。
汩汩冒血的膝盖在地面拖出一道血痕。
她看着他苍白的手指蜷曲着按上扳机。
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湮没了心神。
“住手……十束……住手!!!”
这呼唤并非全无作用;十束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抬眼、眼珠缓缓转向她的方向。
那是她一直以来所熟悉的、曾经在初遇的夜晚时,将她自泥淖中拉出的眼神。
他咳嗽了一下,唇角溢出些许血丝。
他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是想要安抚她。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他蠕动嘴唇,以耳语般的声音轻轻说着。
“……别哭。”
精神像张至满月状的弓弦,被拉伸至极限。
恐惧攀升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她开始耳鸣,这使得倒映在视网膜上的景象成了一幅静画。
时间的流淌变得异常缓慢,慢到她能捕捉到十束扣动扳机时、手指每一丝细微的颤抖。
扳机被扣到了尽头。→文·冇·人·冇·书·冇·屋←
子弹钉入他的胸口,绽出一蓬血之花。
他的身躯微微震颤了一下,继而萎顿下来;持枪的小臂无力地自胸前滑落。
枪声的回响钻入鼓膜,听觉被这声音扰乱,一直尖锐地持续着的耳鸣被响起哗啦哗啦的、如同掺杂着噪点的电视雪花般的声音取代。
她听见自己发出凄厉的嘶吼,看见“狐狸”钻出十束逐渐涣散的瞳孔、尖笑着说“有破绽”,而后朝她飞来。
久违的力量强行突破了体内的禁锢,身体因为难以承受那力量而发出悲鸣。
狐狸钻入眼睛的刹那,灵魂似乎离开了身体。她像是个旁观者、失去了痛觉和对身体的主导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拖着断腿单脚站起、一根根掰开失去呼吸的十束的手指、拿起那把枪。
地上的终端仍在徒劳地嗡鸣着,提醒着来电的接入。
液晶屏幕映出她的面容。
不止瞳孔而已,连同巩膜在内、眼球呈现出与周身阳炎同色的纯粹的紫,眼角不住地渗出血珠、滴沥在幽蓝的屏幕上,将其上方方正正的“触须怪”字样染红。
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踩碎了终端。
“就是这样,力量,更多力量……”
天台的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缓慢地转过身,举枪对准了被猛然拉开的天台门。
看清来人后,她不由战栗着兴奋起来——杀意像毒液、融入沸腾的血液中、几乎渗出毛孔。
作者有话要说:黑历史终于写出来了累死爹了。
群众喜闻乐见的鬼上身梗。猜猜送上门来被玩弄的人是谁。挖鼻。
枫染绮罗扔了一个手榴弹 快去补魔笛魔笛魔笛(怒卖萌
PAPA扔了一个地雷 啪啪辛苦啦啪啪爱你啦啪啪么么哒啪啪
T酱扔了一个火箭炮 (艰难地吞吐火箭炮呜呜呜好棒……)
阿妖子扔了一个地雷 求·从·今·以·后·不·霸·王·嘛♂
☆、舔舔舔♂
草薙接到周防的电话时八田就在旁边。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正好逗留在中心街附近;也不会比周防先一步赶来。
草薙率先拉开天台的隔断门,八田因骤然涌入楼道的强光而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睛;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了枪响!草薙反应极快,迅速把隔断门拉回一些掩住身体——子弹打入厚实的门板,激起一星火花!
被打碎的膝骨并不能很好地支撑身体,转身扣动扳机后;女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挡在八田身前的草薙僵了僵,随后朝前迈出一步。
这一下少年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女人跪倒在地、单手撑着地面;身上源源不断涌出的阳炎照亮夜空、凝结了纯粹的能量,如有形有质的巨兽在张牙舞爪地咆哮。她不断渗出血液的双瞳显得狰狞可怖;伤腿滴沥的鲜血汇成涓涓细流、与她身后倒在地上的青年身下的血泊奇妙地融汇了,形成一幅荒诞而邪恶的画面。
青年的头颅以不自然的角度歪斜着,被阳炎映出的面容再熟悉不过。
是十束。
八田的目光倏尔凝住;似乎是想要确认映入眼帘的景象并不是什么恶作剧亦或是玩笑。
女人歪了歪头,梦呓似的开口。
“……哎呀,是氏族?那么这个就没用了呢。”
她收回持枪的手用以支撑平衡,转而抬起另一只手、冲着他们的方向张开手心。
嘶吼着的阳炎集结成刀锋、以那只张开的手为圆心,呈放射状延展、准确地钉向了站在前方的草薙出云!
草薙手中被拨开的火机盖吡啵炸响,火星快速膨胀成火球迎向袭来的能量束,在半空中拖出一条条流星长尾似的轨迹!
作为氏族,草薙出云所继承的来自于王权者的力量强度即使在天生的能力者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但是呼啸而来的紫色阳炎将赤色火球吞没,也不过是一瞬的事——
有质的偏转力场就像巨兽的爪、“抓”起草薙出云,重重地将他向后轰去!那力道摧枯拉朽地凿穿所过之处的一切障碍,从外墙到坚硬的隔断统统变作飞溅的残垣碎石,带动起汹涌的气流,将八田的脸颊刮得生疼!
能量簇冲向楼体边缘,倏尔消散,显露出被其包裹的草薙。骤然受到接二连三的猛击,草薙身躯僵直,顺着惯性被直接轰出了天台,向下坠落!
“草薙哥!!”八田骇然瞪大眼睛,旋身想向草薙处跑;只是还没等迈出一步,就被紧随而来的另一道巨大的能量刃“抓”了个正着!
女人狞笑着抬了抬手掌,锋锐的能量刃如指臂使地缠紧了少年单薄的身躯,尔后又是一道电浆自紫色阳炎中剥离出来、滋滋作响环绕着刃身溯游而上!
一声巨响。
少年身周亮起的猩红阳炎蕴含的能量实在惊人,甚至简短地阻隔了那电浆一瞬,使得两者相撞发出锐鸣。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象征着赤之王权者所赐予族人的力量的红炎,再一次被轻描淡写地碾碎。
少年的双眸被填满视野的阳炎映出星星点点的紫。
鞭状的能量簇蓦然收紧,女人收回手狠狠一拖,少年的身体凌空而起、被拽向她的面前!
被勒得几欲窒息,八田甚至能在电浆的嘶吼中分辨出导入鼓膜的、浑身骨骼“咯吱咯吱”的细小哀嚎;紧接着就被一股蛮力往地上一掼,背脊和后脑传来剧痛!他剧烈地咳嗽一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对上了面前骤然放大的速水紫央的脸。
他的喉管被她犹沾着血迹的苍白的手紧扣着。
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作响,她的指尖燃起跃动的小簇阳炎。指腹下少年人脆弱的颈部皮肤被割裂少许,渗出一滴滴血珠。
八田的瞳孔猛然收缩,挣扎着从牙关中挤出嘶哑的语声:“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她重重地卡住喉咙、将尾音挤碎!她缓慢地俯□、微微启唇,温热而湿润的气息喷洒在少年脖颈的皮肤上。
脸部肌肉神经性地抽动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哼笑起来,将他压得更紧了一些——舌尖探出、开始描绘着他因血管起搏而微微起伏着的皮肤。
【撕碎他……】
麻痹的情感中唯有快慰之情越加亢奋;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如若割开动脉,则鲜血喷溅的美景。
她突然颤了一下,双眼本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再度被眼角涌出的新血染红,唇角溢出了血丝。
女人的表情阴鹜起来,梦呓似的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已经是极限了么……”
少年的脖颈被鲜血濡湿。
她猛地张开五指,指间锋利的能量簇撕裂空气发出锐响、割向八田的咽喉!
【毁掉……全部毁掉!!】
灵魂像被撕成了两半,争夺着对身体的控制权。
【不行。】
“刀刃”堪堪凝滞在八田头顶。
她痉挛了一下,猛地一把推开身下的少年!
禁锢着身体的能量束骤然消散,八田一个翻身趴在地上猛咳起来!
灵魂一半漂移在外,一半冷眼旁观。
她看到匍匐在地上的少年目光游移,掠过躺在地上的银发少年的脸,停驻在已失去呼吸的十束身上;他的瞳孔微微颤动;他褪去逞强的面具,露出了符合少年人年纪的无措,甚至是恐惧,抑或是别的什么——
她的手艰难地摸索着,直到摸到了冷冰冰的硬质金属——那是刚才被她扔在地上的枪。
她顺着轮廓一路摸下去,直到拿起枪托。
……
草薙扣紧在半空中骤然摄住他手腕的手臂,借力稳住了身形,然后看向了拉住了他的救星。
周防尊单脚卡在一处露台的栏杆上,红发被烈风扬起。他一扬手臂,草薙顺着那股牵拉的力道一扳他的小臂,滚进了走廊。
……
短暂地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暌违已久的痛感渐渐回炉。指甲抠在地砖的缝隙中,痛觉若有若无地刺激着神经;
她听到脑中另一个声音因暴怒而咆哮,想要强行再次夺走身体的主导权。
她将枪口翻转,对准了心脏。
“……这么喜欢玩鬼上身的游戏,就给我玩尸体去吧,人渣。”
……
已被轰成废墟的楼道震颤了一下,猩红的火舌为王权者开辟了一条道路。周防踩着嗞嗞作响的火星和草薙一前一后踏上天台的地板时,枪声刚好响起。
深夜,仍滞留在商店街的行人此刻若望向比良阪天台,就会看到这样一幅奇妙的景象:
迎合着双子楼的激光,一蓬宛如绽放夜昙的紫色极光晕开了比良阪大厦顶端的夜幕;只是片刻之后,骤然绽开的炙烈的红芒以更为张扬的姿态泼洒下来,将所有的颜色全部掩盖、只余纯粹的红。
猩红焚风遮天蔽日,赤之王张开圣域。
不久之前还拥抱在怀中的女人心脏被子弹洞穿、无力地倒下。
蓄满鲜血的双眼还能否看清爱人的面容?
她逐渐涣散的瞳孔中映出王权者面容的残像。
……
“我是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
“今晚我在这里……”
镜头偏移了一下。
“等人。”
——“速水?”伏见看着镜头上出现的人怔住了。
宗像将音量按钮调小了一些。
镜头一震,似乎是摄录机掉在了地上,从而发出刺耳的钝响。录像进度条堪堪滑到最后,宗像按下了暂停键。
最后一个画面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伏见睁大眼睛,半晌才喃喃道:“十束先生?”
“一小时前被谋杀于比良阪大厦天台。”宗像的声音平稳而没有波澜。“最先发现他的是赤组的人。”
室内陷入静谧。
敲门声响起。
宗像提高声音说完“请进”,淡岛世理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不等她开口,宗像就先行发问。“他们走了?”
淡岛世理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简直不可理喻,已经说过必须由政府内部的医院收治了,赤王还是……”
“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宗像轻飘飘地接道,“速水的情况怎么样?”
淡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真是下得了狠手,子弹直接打穿了心脏……已经在动手术取弹壳了。”
宗像瞥了一眼女下属微微颤抖的手。
“在害怕什么?”他突然问道。
淡岛的唇线绷紧了。“……室长,您听过赤王终端里的电话录音了么?”
宗像轻点一下头;淡岛的脸色就又苍白了一些。
“那么这一次,她会不会……”
——不再醒来?
“拥有信仰之人不轻言死志。”宗像状似无意地按上了腰间剑柄。“我以为速水君……拥有坚定的信仰。”
从接过这把剑的那一刻起,所一并接纳的信仰。
——不着痕迹地整顿完士气之后,宗像善解人意地留下了让下属整理心情的时间,直到看到她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心情平复了?”
淡岛的神色就有了一丝尴尬和慌乱,忙立正道:“是!”
“那么现在就去调查,”宗像话锋一转,指了指仍在重播的录像,“这位新任的无色之王,把他找出来。”录像上出现无色的相貌,他再度按下暂停键,皱起了眉。“比良阪大厦双子楼十三层发现一名被枪杀的女子,身份初步确认是珠宝店的员工。督促法医和鉴定科尽快完成检验报告,和商厦管理层取得联系拿到所有监控设备的录像。”
他沉吟了一下,随后轻声感慨。
“十三……魔鬼的数字啊。”
淡岛一走,办公室内只剩下伏见和宗像。青王跟少年下属三言两语对答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开始连珠炮地发问。
“之前速水雅之的助手失踪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伏见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稳定,有些机械化地回答道:“已经把国长路研究所的档案都过滤完毕,发现缺失了一部分。我去查过监控录像,应该是山崎明日香私下带走的没错。”
“尽快把缺失的档案编号复制给我。”宗像揉着眉心,自然地再度转换话题。“根据赤组的人的说法,速水对自己开枪后,眼睛里跑出了某种东西、钻入了这个人的‘眼睛’里,随后逃走……”他凝望着屏幕定格画面上的银发少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新任的‘Joker’,似乎拥有了不得的能力啊……”
……
草薙走到坐在手术室外的周防面前。
静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弯着腰、手肘抵着膝盖,双手交叠着靠在鼻端,香烟的烟雾自指缝间缓缓溢出。
草薙在他身边坐下、静止片刻,随后摘下墨镜、用掌心按揉着眼睛。“枪已经作为证物被户籍课收走,不过我留下了子弹。”
周防不言不动。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直到走廊尽头再度传来脚步声——草薙循声望去,看着缓缓走来的八田。少年受伤的脖子已经贴好了纱布,眼眶呈现出病态的深红色,步伐也不大稳当。
“伤口处理好了?那就先回去吧。”草薙站了起来。
“……”八田攥紧了拳头,“……十束哥他……”
周防突然出声。“找出来。”
八田一怔,“尊哥?”
“用子弹确认型号之后找出来。”周防将口中即将燃尽的香烟放进椅上快要被烟蒂塞满的空咖啡罐,暗哑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中。
草薙低声应了。
王权者摊开掌心,露出躺在掌中的、熠熠生光的耳钉。这样盯着金属小玩意儿看了一会儿,他拈起耳钉、手掌覆上左耳。
耳骨被穿透,一并带来确实的疼痛。血珠顺着耳廓滑下,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
他闭上眼,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天台所见的、挥之不去的画面。
……
速水紫央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草薙收到信息来探病时,正好看见女人斜倚在病床头,望着窗外沉思的模样。
就好像刚推进病房时、那浑身插满导管的模样是幻觉似的。
“理理刚走草薙先生就来了,真是默契十足啊。”她冲他微微笑着。
草薙想起简讯上写着的内容——【草薙先生,我醒了。PS:医院的配餐很难吃。】——于是两天来第一次唇角勾起一抹略显疲惫的笑容。“昨天尊还在这里守夜,不过今天一早有点急事要处理……没想到你居然……这个时候醒了。”顿了一下,又轻声道:“刚开始看到你那个样子,老实说简直吓坏了。”
心脏停止跳动,失去呼吸……
“外伤无论多重都会愈合,不死怪物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呀。”尽管嘴上说得轻巧,速水的声音仍有些虚飘飘的,胸口的起伏也并不明快。她随手收起搁在膝上的终端,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很是吃力。看到草薙的脸色,她问道:“带了什么好吃的?其实刚才理理冲过来送了吃的,不过比起来还是医院的配餐更安全一点。”
饶是胸口一直有些发沉,草薙也被她冲着床头柜上的“淡岛牌红豆便当”摆出的畏惧神色给逗得笑出了声。
速水示意草薙打开便当盒的盖子给她检阅,“这就对了,别老用看受害者的眼神看我呀。”
草薙只能苦笑。
速水原本正掰着筷子,这会儿突然对着打开的便当怔忡起来。眼神一点点沉寂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果然,作为日本人,”
她放下筷子、单手掩住泛起潮意的眼角。
“……和食是最正确的选择呀。”
屋内陷入难耐的静谧中。
她吁了口气,重新拿起被撂在托盘上的筷子。
抬手的动作牵动了一下胸前的伤口,使得她下意识地拄了一下床桌的边沿;草薙回过神来,伸手想去扶她,“先别勉强……”
话音未落,速水突然伸手捂住了嘴巴、皱起眉,发出一声干呕。
草薙伸出的手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结尾反而恶意收不住了呢。蠕触。嗷一不小心又神展了一下下。我才不说我还要接着神展呢。哼哼。
这章有一些弃用的段子,做成小剧场吧:
伏见打着哈欠敲开上司的门时,后者正满脸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上正在回放的录像,穿戴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深夜紧急到班”的痕迹。
宗像(转过头):“伏见君,过来看一下录像,是无色……等一下,站在那里别动。”
伏见:?
宗像(视线扫了一眼少年的胸口):“纽扣扣错了。”
伏见:便秘脸低头扣扣子。
宗像满意地点点头,按下了播放键。
~~大感谢舔大腿时间~~
艾玛。跟你们都太熟了。于是这里干脆写个感谢陈词吧。
↓感谢宝贝儿们还在追着苟延残喘·更新坑爹·临近完结注意力却都放在新坑上的·渣触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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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诺
宗像敲开特护病房的门时;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错——应门的居然是个男声,一句“请进”说得潦草无比,显见出声的那位情绪十分焦虑;直到他清楚地听见了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再熟悉不过的速水紫央的声音:“老板?”
声音是从病房里的小浴室传来的,听上去非常虚弱。
宗像顶着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走到浴室门口,结果看到了一幅让他细思恐极的画面:
速水跪在浴室地板上、伏在马桶前;由于一只腿无法行动,连平衡都难以保持。吠舞罗的二当家蹲在她旁边;一只手扶着她的额头、承担了重病号头部的重量,以免她整个脑袋栽进马桶里;另一只手则有规律地帮她拍着背。
草薙的衬衫袖口挽起、手表也被解下来放在了脚边,显然已经保持着这个状态挺长时间了——速水紫央跪着的单腿膝盖下垫的正是团成一团的二当家的西服外套。
天寒地冻的季节,一脸心惊肉跳表情的二当家只穿一件单衣;额头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宗像走到浴室门口时,他又挺苦逼地打了个喷嚏。
十分钟后,忙前忙后的好男人草薙出云已经麻利地把后续工作打点好,絮絮叮嘱了病号一大堆话之后,才抓着皱得不能再穿的外套离开。
青王看着下属,表情越发微妙。
沉重的固定器铐着损坏严重的单腿,病服上衣下摆掀起处可见厚厚的绷带。没血色的脸白得能跟内墙的颜色一拼,手肘还残留着刚才长时间硌在马桶上的红印。估计是折腾狠了,这会儿正双目无神、苟延残喘中……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苟延残喘完了,然后没事儿人似的问他:“老板,有带烟吗?”
宗像尽力把脑中盘亘不去的可怕猜想驱逐出去,面容平静地答道:“……没有。”
“要命。”她喃喃道。
尽管是在抱怨,语调却没有起伏。
“那个叫美穗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宗像叹了口气。“作为病号,这么快就开始谈工作真的合适吗?”
“无所谓。”她抬手抚上额头,以掌心来回刮擦着干涩的眼眶。“再说把时间浪费在探病上对您来说太奢侈了,课里不是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吗?”
宗像并不争辩,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田中美穗,Fossil的临时员工,于比良阪天台枪击案发生半个小时前被枪杀于双子楼十三层。”
速水紫央放在膝上的五指倏然一蜷、绞紧了身上的薄被。
“……枪械型号跟收缴的证物一致,确认过监控录像了,凶手是那名自称无色之王的少年没错。如此一来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了……”宗像徐徐说道。
“是为了把我引过去。”她突然截口道,“估计您也看出来了吧,那只狐狸头的能力是夺取别人的身体?”
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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