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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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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了你最爱吃的酱肉大包子,出来的时候就安排好啦,等会儿回去正好出锅。”
  哇,听着都要流口水,还是回家好。水生又哭又笑,忙不迭说起这一路种种惊险,伸出一双手,手心里满布水泡磨破以后留下的泡茧。
  “姐,你看,脚上更多呢,还有肩膀也脱了几层皮,牲口都累死了,找不到脚力靠人拉,多少次都以为走不回来了……”
  憨小子一边说着,掀衣服露膀子展示光荣战绩。殷沧海看不下去,真是的,如今站在一起都比玉儿高出半个头,大小伙子了,还当自己是吃奶尿炕的小屁孩?一点禁忌都不懂。
  “干什么,是不是准备脱光了秀一把?”
  一巴掌毫不客气削脑壳,哎呀,水生揉着生疼后脑勺才反应过来,暗做鬼脸吐舌头。穿好衣服,嘴上还是闲不住:“姐,告诉你,这一路真是啥稀奇古怪的都见了,俺们还碰上妖怪了呢,影影绰绰藏在林子里一个大黑影,好长一段时间都跟着走,也不知是啥鬼东西。”
  “喵呜!!”馋猫窜上主人肩头,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猫眼龇牙咧嘴,臭小子!说谁是妖怪鬼东西?信不信一口吞了你!
  水生毫无所觉,咧嘴一笑:“耶?馋猫也来了?快来抱抱,想死俺了。”
  他早就发现了,阿姐走到哪,这只猫就跟到哪,也不知是咋训练的。
  说起来,平日里就数馋猫和他的关系最紧张,什么时候见了都要伸爪子龇牙。可是啊,一趟远行大难不死,好不容易回家来,就连最可恶的大胖猫见了也是格外亲。憨小子抱在手里不知怎么揉搓好:“馋猫,想俺不?看你吃得这么肥,都不知道俺们在外面受了多少罪。说好啦,等会儿到家你可不准和俺抢包子吃。”
  救了命还要挨骂,挨了骂还要沦为玩具捏扁搓圆,一边蹂躏着还要一边谈条件,馋猫简直忍无可忍。看死胖猫郁闷到家的表情,殷沧海忍啊忍啊还是没忍住,‘嗤’的笑出声来。
  小样儿!让你笑!!
  馋猫狠狠瞪眼,带着十足报复成分瞄上乌骓马,绿油油的猫眼一瞪,‘哈’的一声沙哑低吼陡露凶光。憨小子正扭头和阿姐说笑,压根没看见,乌骓马却在瞬间惊嘶着人立而起,仿佛遭遇致命天敌,连退几大步就要撒蹄子逃跑。
  殷沧海眼疾手快连忙牵住马笼头。水生也是一惊,抱着馋猫就直奔过来。乌骓马更惊了,摇头摆尾只想甩开牵制。馋猫玩得过瘾,从少年手里窜出来,马往哪跑,它就往哪窜,吓得宝马神驹满地转圈都不知该往哪边躲。
  野马的头领,受惊之后气力何等惊人,殷沧海都快被带飞了,气得磨牙恶狠狠瞪馋猫,可恶!又玩这一手!!
  水生瞪大眼睛,不是吧?从前大黄怕馋猫,如今来个超级神勇的袜子老黑,没想到也怕馋猫?到底为啥?
  “讨厌!给我过来!”
  红夜连忙呵斥,抱进怀里‘啪啪’就是几巴掌:“讨厌死了,不许捣乱欺负人听见没有?再这样以后不给你东西吃!”
  “喵呜……”
  致命威胁一出,馋猫很郁闷的不敢玩了。红夜走过来安抚乌骓马,笑嘻嘻说:“别怕,我护着你,它不敢乱来的。大黑乖,不用怕的。”
  红夜伸出手,乌骓马立刻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大脑袋蹭在白嫩嫩的手心感觉好安心似的,蹭啊蹭,觉得不过瘾,马脖子一歪干脆搭上肩头,哼哼唧唧腻歪起来没个完。
  水生再度惊叫,不是吧,大黄喜欢阿姐,可袜子老黑的性情有多高傲,万人碰不得,咋见了阿姐也一下子变成小孩撒娇?
  “姐,你咋这么有动物缘,哪匹马都喜欢你?”
  憨小子顷刻恍然:“哦,对对,俺想起来了。姐,还是你做的护身符灵验啊,这匹袜子老黑就是护身符招来的,难怪和你亲。”
  “这叫乌骓踏雪!还要说多少次才能记住啊?”
  殷沧海听不下去,什么和什么,名种良驹起这么个烂名字,怎么想的?
  红夜被马脑袋蹭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笑着笑着又是一声叹息。她当然早就知道黄鬃马死于地震,相处了那么久的伙伴一下子没了,即便是匹马,也总让人不好受。
  抚摸新来的伙伴,她笑颜安慰:“大黑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看,它叫馋猫,不用怕它的,才不敢欺负你。”
  捧上馋猫来和解,乌骓马哼哼唧唧,猫眼里收了凶光终归是好多了,但还是后退几步,下意识往后躲。
  红夜被马儿逗得咯咯笑:“好了大黑,不闹了,我们回家。”
  好么,好马没好名,这下又成了大黑。殷沧海实在很头疼的再度重申:“玉儿,这匹马的学名叫乌骓踏雪!是马经上有记载可遇不可求的千里马!”
  红夜貌似恍然:“哦,那小名叫大黑吧,多顺口。”
  行!好!他非常无语的闭嘴了,还争什么?玉儿一叫出口,今后再给起啥名也不管用了。除了大黑,再好的名字怕也叫不动啊。
  试一试果不其然,叫大黑,跟着走;乌骓踏雪?疾风?夜刀?乌龙闪?……袜子老黑?谁理你。
  ******
  很快,旷野上传来阵阵马嘶,归心似箭的走镖汉子们也相继策马而来,每个人都在大声叫大声笑,欢呼沸腾,尽情释放劫后余生归家的喜悦。
  望眼欲穿的镖队终于归来,顷刻轰动西凉城。人们奔走相告,街上热闹的好像过节一般。醉仙楼上,水飘萍推窗望去看得清楚。他回来了,骑着高头大马,怀坐娇妻。多日来烧香祝祷果然显了灵,水飘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默念阿弥陀佛。然而,望着共乘一骑的美丽少女,在短暂喜悦过后,聪明如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丫头小翠在身边催促:“姑娘,你发什么呆,还不快下楼,殷爷回来了呀。”
  叫了半天没反应,小翠在眼前晃晃手:“姑娘?”
  “玉儿早就知道……”
  没头没尾一句话,小丫头被搞糊涂了:“姑娘,你怎么了?”
  水飘萍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镖银一文不少,十日之内必到西凉,你没有数日期吗?今日正是第十天!”
  这样一说,丫头小翠才吃了一惊,掰着手指头数,一二三四……呀,可不是嘛。
  水飘萍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有一种感觉……玉儿……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是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些日子的不对劲……六月十五!对,正是从拜庙得凶签,再见她就变得非常不对劲。如此慌张,仿佛是在承受莫大恐惧,她在恐惧什么?镖队出事或者没出事,走到哪里,又怎会需要接应救援,好多好多的事情……她留守家中……又怎可能这么清楚?”
  丫头小翠瞪大眼睛:“对哦,就算是最有本事的算命先生,也不可能算得这么准啊。这殷家娘子……难不成她有什么奇特的本事?”
  水飘萍心思飞转,至此,不得不重新考量那日玉儿突然跳井的缘由,她说自己不是想自杀,而仅仅是去井里看一看。井里有什么好看的呢?仔细回忆,那时她说了什么?
  “地气生变……地底不祥……”
  ********
  “沧海,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场大地震……好像仅仅是一个开始。”
  一进家门,殷沧海就听王婶、老李头心惊肉跳说起玉儿跳井的事。他心中一动,是在七月十五那天?七月十五是鬼门开的日子,也叫鬼节。难道说……是因此察觉了什么?
  “玉儿,你是说……井水的气味变了?”
  夜晚安睡,夫妻独处的私密空间里,红夜终于有机会道出心中恐惧:“顺着井水一路下潜,越往下,那种可怕的感觉就越强烈,到触底的时候简直片刻也受不了。”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红夜摇头叹息:“我也说不清楚,就好像……是在漆黑夜晚一人走夜路,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四周黑暗里藏着无数鬼魅幽灵不怀好意。正因为看不见,才让人更加恐慌……该怎么说呢?是那种从心里往外冒凉气,足够让人崩溃的感觉。地气肯定是变了,地底深处……似乎正在酝酿着某种特别可怕的不祥。”
  他听着,也被感染,心中渐生不安。
  “地气生变……是因为这场大地震吗?”
  红夜肯定摇头:“地震前后,井水味道并没有变。”
  那会是什么呢?殷沧海凝望手中字条,正是凶签抄录的四句箴言。
  地龙翻腾震九州;
  舍身千里归乡难;
  三劫定数终堪破;
  元神散尽忘江河。
  如今看来,前两句已经应验了,这后两句却是什么意思?三劫……他皱眉思索,猛然想起曾经说过的那些事:大威天龙,因受罚才会降世人间,玉儿想不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想不起回家的路,皮皮说这就是对她的惩罚,三劫过后方能见了局……
  这里的三劫……说的是一回事吗?如果是,又究竟是哪三劫?此外还有‘元神’这个字眼也让他心头乱跳: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龙珠……是天龙的元神所聚!这里说元神散尽……难道……
  殷沧海心思百转,手中字条下意识揉作一团。三劫……元神……这些字眼都让他感到一种深沉的不安。虽然无法参透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后两句判词必定与玉儿密切相关!
  越想心越乱,他看向娇妻咽喉——龙珠元神所在!红艳欲滴,就像嵌在白嫩肌肤中的一颗红宝石。看着看着低头吻上红痣,舌尖掠过肌肤,引来红夜一阵战栗。呼吸滚烫,一切恐慌不安迅即淹没在火热激情中。是的,他不愿再想了,随手扔掉字条,仿佛是要把乱心判词从头脑中清空。管它预示着什么,总之一句话: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容许任何人任何事,来伤害玉儿他的妻。

NO。45 覆巢之下
更新时间2011…7…29 16:31:46  字数:6320

 探访各地镖局,打探大东家急令寻找的神秘镖师。六月十五这天,逆龙商会的密探终于在晋原城找到答案。名头响亮的金牌镖师,在银庄票号业里可谓无人不知,甚至舍本地镖局不用,千里之外请他出马,押送柜银才敢放心。打探外貌特征,年纪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身背重剑;走镖不打旗号,镖车覆盖柴草……所有特征都一一对上,晋原分舵堂口立刻向大东家飞鸟传书。
  然而奇怪的是,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往日训练有素的信鸽好像集体发疯,在笼子里扑腾乱叫连主人都不认了,刚拿出笼子,还没等捆绑字条,就张开翅膀仓惶高飞。一只只信鸽皆如是,飞走的再也没回来。
  眼看信鸽不顶用,传递讯息却刻不容缓。堂主只好派人送信,原定次日一早天亮就走,谁能想到灭顶之灾午夜即临头。作为巨震中心,晋原城是在眨眼间不复存在!数十万人被埋进废墟瓦砾,睡梦中莫名其妙赴黄泉。别再说什么江湖豪侠、武功盖世,在天地之威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不堪一击。总觉得人生很漫长,谁能想到一切都可在瞬间戛然而止?一场旷古巨震,逆龙商晋原堂口数十条汉子也未能幸免,尘烟弥漫,瓦砾废墟中可见压在石板下的一只手,生命已不在,只有手中破碎字条随风飘舞,上写着:
  西凉城·奉龙镖局·殷沧海!
  ********
  六月十五子夜,叛军本营所在射鹿城清晰感受到大地摇晃。大东家邢桀霍然而起,这是……地震?!
  房屋摇晃、家具挪移,噼里啪啦能听到瓦片从房顶掉落的声音。邢桀跃上城楼至高点,极目眺望,只觉西南夜空有隐隐光芒在天际闪烁,深更半夜怎会有光?那是什么?
  震感持续时间并不算长,但还是引起全城恐慌。被惊醒的人们纷纷跑到街上,交头接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天亮一看,损失最大在城南,贫民聚居的街市,不太结实的泥坯土房被震塌一片,所幸全城损毁还不算太严重。
  也说不清为什么,邢桀感到一种深沉的不安,记忆中这种感觉……只在十三岁那年遭遇灭门之祸前曾经有过,随后厄运临头,逃离少昊,他的人生都是从此而变。
  大东家召集部将,一方下令救治百姓伤患,另一方急向逆龙商各处堂口传信:速速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地震从何处来?
  *********
  六月十五子夜,京师龙安城同样感受到清晰震感,昭帝李隐冲出大殿不由变色。遥望夜空,隐隐似有光芒闪烁,身负绝世之功的天子,第一次在众人眼前露真功,飞身一跃就上了高达数十丈的大殿屋顶,直让阶前职守的禁军侍卫瞠目结舌。
  李隐四下观望,很快确定隐约光芒是从北方夜空闪来,发生了什么事?暗夜中怎会有光?回到殿中,急召钦天监主事:地震从何来?午夜生光主何吉凶?
  钦天监正忙翻典籍:“回陛下,子时三刻地动仪正北、西北、东北三向落珠,可见地震从北方来,但究竟始于何处尚不可知。夜空所见光芒正乃地动所生,称为地光。典籍中有记载,凡见地光之震,必为惊天大震,三向同时落珠更是罕见,只怕这场地动威力非同小可。地光照夜空,这种地震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地龙翻身’……”
  地龙?!李隐心头一紧,连夜派人急往北方查勘。
  ********
  大地震的破坏力旷古罕见,道路、通信全被切断。邢桀派出无数探马,传回的消息只知越往西南,毁坏越严重。至潼关时,未近五里遇防线,潼关封关,严禁百姓通行,有敢擅闯者杀无赦!与此同时,各地军情也是速报不断,潼关守将贺晁刚、方天勇突然收兵撤退、西路子午岭、安源战线也纷纷挂出免战牌,大军按兵不动,部分精锐军团去向不明……
  所有消息综合在一起,邢桀几乎可以肯定:潼关或者说潼关以南燕朝界,必定是出大事了,十有八九与这场地震有关。他一方传令再探,一方连放信鸽联络关内逆龙商各处分舵堂口……多少时日过去,信鸽只有一半飞回来,脚上信筒居然原样未动!
  大东家这下瞠目,怎么回事?怎会没人接信?仔细察看,飞回来的信鸽,一只是联络晋原堂口的,一只联络临潼,一只联络忻城……一只只看下去,基本集中在晋州一带,莫非是晋州出了大事?
  邢桀心思百转,就算是发生地震,也不可能这么多地方全都失去联络呀。召集逆龙商会精英干将,他当即下令分兵几路,无论如何,必须穿越潼关封锁线,赴晋州一探究竟!
  ********
  灾区行路多凶险,死伤更是难计数。晋原大地震的消息是在发生二十多天后,才万般辗转送达京城。看到这份十万火急的求援奏折,燕昭帝李隐几乎瘫在龙椅上,痛心疾首之悲之痛难用笔墨形容。
  六月十五夜,晋州大震,其中尤以州府晋原灾情最重,猜测恐是巨震中心,全城夷为平地,幸存者不及十之一二,连城墙亦已不复存!晋原城内,太守、巡按、知府……主事官吏几死伤殆尽,其余县镇状况亦雷同,晋州全境正面临无人主事之局,大乱危急当前,速请来援……
  奏折是晋州忻城一个侥幸生还、名不见经传的马快班头写来的,在奏折中陈述,巨震过后,忻城知府、县令皆蒙难,他速报州府,哪想到堂堂一座大城重镇已消失,故而只能转向投报京师,途中遇到朝廷所派探报之人。奏折中有很明显的填补痕迹,显然是送报途中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不同的人随时添加内容……
  李隐拿在手里差点当场呕血,这哪里还是奏折,分明就是一道锁魂催命符!莫非真是上天存心要绝人生路?!晋原乃是天下票号钱庄大本营,若一夜间被震平意味着什么?别的不说,奏折一到,多少朝堂重臣就首先陷入恐慌。常言说,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这些当朝大员,宰相一品?谁的手里没有数以万计的银子存于票号,若银庄票号业毁于一旦,岂非多少权贵都要倾家荡产?李隐深知道,孔方兄乃是天下百业的根基,没了银钱在手,凭你是谁,权贵高官还能威风得起来?江湖豪侠还能潇洒得起来?经济一朝崩盘,那会是比兵祸天灾更可怕的大乱之源。
  连夜紧急商议,帝王连颁特旨,分派几路重臣速往晋原赈灾,有专管调兵维护治安的;有专管粮食物资安顿灾民的;有专司处理死尸防止大瘟疫的;有专司地质勘察土木工事的;凡于地震相关事宜,无论物资、银钱、人力……方方面面全员开动,从速调集,甚至就连前线诸事都要为震区让路!随后,当赈灾官员陆续传回奏报,其数字之惊人,让当朝天子倒吸冷气:晋州全境粗略统计,仅登户在册能查到姓名的死难者已逾八十三万。伤残者至少也在百万之上!
  李隐捏着奏报连指尖都在颤抖,天灾无情!他这些年的日子已经够难熬,哪想到一场大震还要雪上加霜,这岂非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很久很久,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努力找回理智。是的,天子没有悲伤的权利,即便承受再大恐慌也只能压在心里。帝王当即再颁特旨:潼关修复必须在两个月内完成!旨在尽速重开东西通路,以便向西部各州疏散灾民、同时关外援资入关!
  另一方面,又特派宰相魏岚风,亲赴晋原主持票号业局面,由朝廷全面接手,以应对能够预见的挤兑狂潮。总之一句话,天下银庄票号,人可以死,生意不能倒!为此,李隐又以传国印玺广发皇榜,以朝堂作保,安抚天下万民莫慌张,承诺各家票号都会继续经营,由天子担保不关张,百姓手中的银票不会变废纸……
  *******
  西凉城里,镖队归来带回晋州大地震的消息。对很多人来说,有生之年未曾见识过,事实上都不太清楚什么是地震。相比之下,倒是潼关封关的消息更令人恐慌。这等于是切断了东西往来商路,多少出关做生意的回不去,入关贩运的回不来,天晓得封关会持续多久,若是拖个一年半载岂不要人老命?而对于像汇通号这样的银庄分号来说,柜银安全抵达还没来得及高兴松心,更大的危急已不期而至。旺通号、利源号……西凉城里各家票号,哪家总号不是在晋原?骤闻晋州遭大灾,还有谁能坐得住?一时间人心惶惶,没有人知道明天未来会怎样。
  ********
  “沧海,为什么对阿琪也不能说?你还信不过阿琪吗?”
  巨震当夜让馋猫带话,对于殷沧海千万叮嘱连兰若琪都要隐瞒,红夜实在想不通。
  殷沧海闻之苦笑:“傻丫头,我怎会不相信兰若公子?只因不放心你啊。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能守得住的秘密,除非你真咽进肚子里对谁都不说,否则,只要告诉了第一个人,就一定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紧接着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就说兰若公子吧,纵然他肯信你,不声张,但他身边的人呢?每日侍奉左右、进进出出的仆役就有多少?别人姑且不论,那个骢儿就是第一个心里存不住事的,万一听到点风声就给传出去了怎么办?我就是担心一旦消息走漏,麻烦缠身首先是你呀。玉儿,你想想,兰若家是西凉数一数二的富商大户,票号存银自然不是小数目,玉器生意上的银钱流转,动辄都是几万两的往来进出,这种基数一旦动起来,就是牵一发动全身。若是让兰若家的老爷子听说晋原被震平,一股脑着急提银子那还得了?莫说西凉各家银庄分号加起来也未必有那么多柜银,就算是有,一下子提空也必定引发市面大乱。等闹出事来官府追究,追到你头上怎么办?全都不在家,你一个人要如何应对?”
  红夜至此才懂了,也因此担心害怕起来:“可是……如果明知手里的银票有风险却不对大家明言,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你都让我提醒阿爹阿妈取银子的,自家也提了那么多,却不告诉别人是怎么回事,这……万一银庄都垮了,老候爷还有龙四爷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家业不也全完了?见死不救,不是要害人倾家荡产吗?”
  殷沧海啼笑皆非:“傻丫头,我有那么缺德吗?你自己说,咱家的银票有多少,只提了一千两算过分么?如果纯粹就为自保,一股脑取干净岂不痛快?无非都是应急的筹备,就说顾家二老那边,一辈子的积蓄拿出来,未必能及奉龙镖局一年的开销,这就是小户与大户的区别。一切准备,都是为了撑过这道坎,你放心,银庄票号是垮不了的,只要撑过眼前乱局,玉卿候府也好,奉龙镖局也罢,包括咱自己家,没有人会倾家荡产的。”
  红夜不明白:“你怎知道银庄不会垮?”
  殷沧海笑了:“你想想,银庄票号的大主顾都是谁?官员地主、巨贾富商……非富即贵当然都是有钱人。身份越显赫,存的银子越多,换言之,若银庄垮台,越有钱的家伙损失越大,因此从那些当朝权贵、显赫大员就首先不会答应啊。银钱乃是百业根基,晋原更是天下银钱大本营,所以说,从朝堂决策,又怎可能坐视不理,任由票号业从此分崩离析呢?”
  他提醒红夜:“不要忘了,一场大地震人员死伤虽然惨重,但银子本身并没有丢啊。做银庄票号生意的,不成文的规矩,任何一家都会从起家之初就同步建立储备银窖,积蓄封存大量白银,以作为立业的根基家底。所以说,这场危机虽然来得厉害,但只要有朝堂出面,让各家封银启动运转起来,主持输银救市,就一定可以平安渡险关,不至垮台。”
  红夜皱眉思索,好像……是有些道理,说实话,这些事她真是一点都不懂的。
  “沧海,你能肯定撑得过去?阿琪还有四爷他们不会倾家荡产?”
  殷沧海笑劝单纯娇妻:“乱上一阵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记住一句话:只要朝堂不倒,银庄票号就不会倒。”
  是这样吗?红夜略感安心,暗自祈祷,只要别害大家倾家荡产就好。想了想又问:“沧海,除了这件事,你又让我囤那么多米面油盐做什么?”
  殷沧海一声叹息:“玉儿,想过么,相比于银票子面临的危机,这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大麻烦。西凉城的安逸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红夜吓了一跳:“什么意思?”
  他摸鼻子苦叹:“就因为这场大地震啊,以为今后西凉的日子还有可能好过?”
  红夜不明白,地震发生在千里之外,和西凉有什么关系?
  殷沧海捡了根树杈开始在地上画地图:“玉儿,你自己看看,如今天下是什么局面?巨震波及方圆五百里,震后会有多少伤残无家可归的灾民?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难民潮啊,若出去逃荒又能往哪里走?潼关以北都在打仗;往东走,北方半壁江山连年大旱已经是找不到活路;南下则是涌向霸州京师,出于京师安全的考虑,朝廷都绝不可能允许。所以说,西行逃难已经是唯一的选择。如今这年头,无灾的地方就是福,比起关内天灾不断,这几年关外西部各州着实已算太平乐土,以我猜,恐怕从朝堂决策,都会命令西部各州接收灾民,同时更要各州全力援助物资以赈灾——对于没受灾的地方,这就是逃不了的责无旁贷。你想想,一方面是要出钱出物支援震区,一方面又要接收大批灾民,双管齐下,西凉的日子还能好过?等难民潮一到,各样生活必需品尤其是粮食,市价不翻着倍的往上涨才叫怪事。玉儿,千万别小看柴米油盐这些‘小事’,其实这就好像头顶上的太阳是一个样,看着很平常吧,没什么特别,但是啊,却非常重要!常言说民以食为天,一旦粮食到了奇货可居、短缺告急时,那恐怕才真要乱象丛生,甚至弄到有钱都没处买的境地,也未必不可能呢。”
  红夜听呆了,天哪,会有这么严重?
  *******
  不久之后,殷沧海的断言一一应验,当消息几经辗转得以贯通,听说晋原城已经不复存在,票号银庄业的东家老板几乎是整家整家的死人灭族,西凉城里各家分号真是天塌地陷、横祸压顶。几乎就在一夕之间,挤兑狂潮席卷全城,多少取不到银子的人家,哭天抢地都快抹脖子上吊了。
  满城乱象看得顾家二老心惊肉跳,至此才明白闺女的警告用意何在,老天啊,幸亏养老积蓄早早取出来,否则岂非要人老命?
  西凉玉器第一大商,老侯爷多少资财在票号,这下急得险些吐血,红夜上门劝慰,将殷沧海的诸般论断一一说给老人家听,年过七十的玉卿候才稍稍平静了些,半信半疑一再追问:“玉儿,你肯定朝廷会救市么?票号不会关张垮台?”
  红夜只能说:“老侯爷,这些事我也不懂,但沧海是这么肯定的。你就姑且信他,沧海总不会坑害阿琪对不对?”
  奉龙镖局这边,龙四爷同样慌了神,也直到此时才醒过味来,为什么玉儿要他备出足够一年开销的银子再手边。可是……家大业大,经营多少年,他真正的根基都在银票子的白纸黑字上呀,这可如何是好?
  正如殷沧海曾经断言,不仅是龙四爷,镖局上下的汉子们又谁的手里没几张银票,若钱庄全业垮台,岂非真是人人遭殃,一个没跑?
  “沧海,你能肯定吗?一时乱象,但是能撑得过去?票号不会倒?我挣了半辈子的家业不会打水漂?”
  “不会,多少事须当默默以观其变,急则生乱。该过去时自然也会过去。”
  见殷沧海并不慌乱着急,人们才算是稍稍安心,毕竟,他这些年赚进手的银票也不是小数目啊。每当六神无主时,人们几乎养成了习惯把他当成主心骨,慌了神的太守苏普郁也是一日三请找殷兄上门。
  “太守大人,你不妨想想,你的手里捏着多少银票?西凉各家票号的柜银加起来才能有多少?你现在就算逼出人命也逼不出银子啊。所以说,与其慌乱阵脚,不如静观其变,朝廷是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耐心等待,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两个多月以后,当安民皇榜贴到西凉,天子明确承诺由朝廷作保,全面接手捐助票号业渡难关、保钱庄生意不倒,万民不受损……从官员大户到平民百姓才算吃到一颗定心丸。
  随后不久,官军果真押运大批真金白银来救市。正如昔日陈掌柜所说,银庄票号立足的根本就在一个‘信’字支持运转,只要人们有了信心,挤兑狂潮便会告散,让一切回归正轨也就不难了。故而‘输银救市’也并非真有那么多的白银,足够让所有人票子换银子,无非更多是做出一种姿态,用以邀买换回万众信心而已。
  *******
  由朝廷出面主持救市,这场波及银庄票号全业的大危机算是暂得平息。红夜松了口气,还好沧海说对了,不然岂非都要害了阿琪。
  谁知他却说:“玉儿,别高兴得太早,只怕像兰若家这种大户,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苏普郁亲口告诉我,跟着安民皇榜一道送达西凉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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