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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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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女,龙芊芊,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一进屋就抓着红夜不撒手:“玉儿,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我爹带人去增援?是谁告诉你殷大哥他们走到达久滩去了?他们怎会走到哪里去?!”
  龙芊芊急得声音都变了,她带着才两岁的小儿子去安掖的叔叔家串门,今天一回来就听说玉儿跑来求援,说镖队快撑不住了,龙四爷随即带人出发。
  “玉儿,什么叫他们快撑不住了?谁撑不住了?殷大哥?还是……我大师哥?!”
  红夜连忙安慰:“大小姐,你别着急,大家还都安好,只是食水短缺,伤病的又太多,所以才急着找四爷,只要接应上了应该就没事了。”
  龙芊芊瞪大眼睛:“食水短缺?伤病?谁伤了谁病了?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沧海坚决不许她透露大地震的消息,这让红夜怎么说嘛。一脸为难,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大小姐,你放心,沧海和梁平他们一定都能平安回来的,到时一切自然清楚,你现在就别问了,我……真的没法说。”
  ******
  达久滩里,打出水眼不过一时之喜,毕竟不可能守着水眼不赶路呀。镖队继续前行,又走过五六天,重新灌满的水袋也就再度见了底,不仅如此,到这时干粮也彻底吃光了。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弹尽粮绝。
  舍身剑为标,殷沧海拼命祈求能二次找到水眼,可惜这一回却没了好运眷顾。五六天走下来,灵符在手却难见宝相花,非但如此,连引路的红丝也是越来越细弱,任凭他如何催功发力也没用。
  殷沧海感到绝望,难道说……是这广袤荒原再也没了水眼?这可如何是好?
  干燥风沙、日头毒辣,无论人和马,到如今都是越走越虚弱。步履维艰,走到第十一天上,就算是殷沧海,也已经到了快脱水脱力的边缘。
  实在走不动了,太阳尚未落山,镖队就集体瘫在荒原,姑且算是提前‘扎营’吧。
  入夜后温度骤降,在这该死的不毛地,甚至点火取暖的柴草也难觅。渗骨的寒风吹在身上,冻得人根本睡不着。殷沧海茫然看着手中护身符,红缎上刺绣的精美灵符,经历这些日子的揉搓汗湿都已变得肮脏不堪。
  “玉儿……”
  茫然失神时,耳边忽然传来沙哑的巨兽低吼,声音很遥远、很轻微,也只有他超凡过人的耳力才听得见。巨兽说:“援兵将至,跟着标记走……”
  援兵?
  这个字眼让他精神一振,连忙起身张望,就见地平线上一块巨石旁,饕餮巨兽暗黑的轮廓。他急忙以秘腹传音询问:什么地方还能找到水?之前既然能打到水眼,应该就是有地下水脉的对不对?
  巨兽却说:地下水脉方向不对,跟着水脉走只能引向荒原深处……
  也就是说,前路已经不可能再找到水源!殷沧海明白了,看来到如今,援兵已成了最后的希望。
  *******
  到次日再上路后,他领着队伍直奔那块巨石而去。走到近前就见上面几道深刻抓痕,分明是巨兽锋利脚爪的杰作。五指抓痕在终点汇于一处,清晰指向西方偏北。于是,他带领队伍顺着这个方向继续走。再到日落安营,入夜后众人都进入梦乡,耳边又传来巨兽低沉嗓音,抬眼望,暗黑轮廓又在遥远地平线的某处,一闪即逝。就这样,追随巨兽引领,见抓痕,辨方向,走过两天,到这日午后,远方天空突然炸开巨响!
  ********
  闻听玉儿求援示警,龙四爷带领援兵匆匆上路,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安宁。混迹西疆的老江湖,他实在太清楚达久滩的可怕。不毛之地,数百里内无人烟,如果在那种地方短缺了食水,再加之暑热当头的季节,大罗金仙也撑不住啊。镖队怎会走到达久滩去?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怎样了?
  龙四爷心急如焚,过古浪峡、东渡易水,出凉州南下东寻,向着达久滩的方向快马加鞭。援兵大队昼夜不停急赶路,沿途风景渐荒凉,这日终到达久滩。可是啊,戈壁荒滩何其广阔,寻找的方向差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如果就这样没头苍蝇似的瞎找,万一和他们走岔了怎么办?他多找几日倒无妨,怕就怕镖队撑不住啊!
  龙四爷由此下令:放信炮!每隔一个时辰打三发,边走边放,但愿他们能听见。
  ********
  跟随饕餮馋猫引领,殷沧海带着队伍又走过两天,全队上下从前天开始就已彻底断水。到这日午后,日光毒辣要人命,实在没有一个人还能迈动脚步。就在这时,远方天空忽然炸开惊天巨响。
  “咚”“咚”“咚”!三响连发,镖局老人儿王通第一个反应过来:“信炮……镖局信炮?啊——!是奉龙镖局的信炮啊!!”
  这一句话,好似顷刻间给所有人打了兴奋剂,原本虚弱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家伙,也一骨碌窜起来。殷沧海长出一口气,援兵……终于来了!
  欢呼雀跃,急忙想呼应,这时才有人猛然想起来:糟糕!往日走镖,他们随身也都会带几发信炮的,可是一场大震,那些东西早被埋在废墟下了,这该怎么办?
  殷沧海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哨笛——这正是他走镖的创意,出门在外每人一个哨笛,以便首尾呼应,时时预警。
  梁平不明白:“吹哨子?声音太小了吧,那么远怎听得见?”
  殷沧海一伸手:“弓箭。”
  带弓箭的汉子递过来,只见他将哨笛捆绑到箭弩上,随即拉满圆弓向天放箭!
  “嗖”的一声,天空划过一声尖锐响亮的哨音。
  又让几人拿过哨笛,化身哨箭,几株连发,一声声尖锐哨音响彻天空。
  很快,远方传来回应,又是几声信炮炸响,过不多时就听见轰隆阵阵马蹄声。
  “沧海——!平儿——!!”
  一队黑压压的人马陡现地平线,看到飘扬的奉龙镖旗,多少人当场大哭失声。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苍天保佑啊!
  援兵来了,食水来了,草药车马全来了……
  双方汇合,经历一路磨难的走镖汉子,抱住水袋大哭大笑几近疯癫。
  而当龙四爷看清镖队历尽风霜的惨状,五十岁的老镖主当场落泪。
  镖队人人都被晒得脱皮、嘴唇干裂,衣衫落拓,憔悴不堪,包括殷沧海在内,一个个少说掉了二三十斤肉,相貌都有些脱形快认不出了。龙四爷喉头哽咽,老天啊,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会搞成这副模样啊?
  解渴饱腹,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众人七嘴八舌说起发生的事。
  晋原大地震,九死一生,他们能活着走回来简直是奇迹。
  王通、陆畅等人老泪纵横:“四爷,不瞒您说,这一路要是没有殷镖头,十条命也赔光啦。看来您平日里真是没说错,殷镖头!殷爷!他就是咱奉龙镖局的贵人呐!”
  龙四爷听得心潮翻涌,抱住殷沧海激动难自制:“沧海,真是太难为你了!这……让我说什么才好?”
  终于能卸任,殷沧海是一个字也没力气多说了,后面的路咋走随便,谁也别再找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倒头睡三天。
  龙四爷过了好半天才猛然想起什么:“对了,是玉儿给我报信让赶快接应,她怎会知道镖队碰上麻烦,走到达久滩来了?”
  水生瞪大眼睛:“俺姐?”
  殷沧海晃一晃手中护身符,随口敷衍:“可能是这个吧?玉儿做的灵符,是用头发绣的,每天捏在手里诉苦说话,难不成是心有灵犀托梦了?”
  龙四爷满眼惊奇,头发做的护身符?有这么灵验?
  水生恍然,立刻憨笑起来:“没错,一定是这个。四爷,俺姐做的护身符可灵了,看,路上短了脚力,就是拿这个祷告念秧才招来好些野马。这匹袜子老黑是头领呢,您看看,可有多威风多漂亮。”
  宝马神驹,一眼看去就知非同凡响,听众人说起来由,龙四爷更是啧啧称奇。
  两队汇合,有了援手接应,经历一路磨难的走镖汉子算是安了心,有后援同门接管镖车,照料着治伤治病不在话下,到次日启程,龙四爷带队速返西凉。

NO。43 恐慌
更新时间2011…7…27 11:20:13  字数:5343

 龙四爷带队匆忙启程,西凉城内多少人有目共睹。不安猜测因此迅速在坊间漫延,汇通号的东家第一个坐不住了,连忙上门来找红夜。
  “殷家娘子,听说是你跑去镖局,然后四爷就立刻带队启程,这……莫非……该不是镖银出事了吧?”
  红夜实在恨死了那些害人累赘,听着生气,自然也没好脸色,气哼哼回应:“谁说银子出事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些破银子,何至于吃这些苦头?”
  汇通号东家面有迟疑:“可是……如果没出事,四爷他……”
  “就是去接应你那些破银子呀,还能为什么?”
  汇通号东家听着更晕:“那……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
  红夜皱眉不耐:“为了那些又笨又沉的累赘,多少人都快搭上性命了,你倒先说是关心银子呢,还是关心人?”
  汇通号东家被问得尴尬:“这……当然都关心啊。殷家娘子,求你给个痛快话吧,到底是不是出事了?”
  红夜冷冷回应:“出事了,但多少人拼上性命,保了你的银子没出事。八万两镖银一文不少,必能平安到西凉,这样说放心了?”
  汇通号东家松了一口气,一再确认:“银子没出事?千真万确?”
  红夜重重一哼,摆茶送客,根本不想再理他。
  ******
  虽有殷家娘子断言镖银没出事,汇通号东家却半点轻松不起来。原本四十天就该回来的路程,到今天不见人影,龙四爷又匆匆带人出城走,这都是摆在眼前不争的事实啊。一颗心七上八下,柜银不到,眼看库里一日空似一日,一旦接济不上后果不得了啊。
  镖队迟迟不见归,东家老板急得火上房,万般无奈只能走出票号业最不愿走的一步棋:收紧信贷。自即日起,暂停所有一百两以下的小额拆借;大额借贷也是只开银票不付现银。
  这一步棋,等于是给浮动的人心又加了一把火。无论做生意还是有急用,多少需要从银庄借钱的人,当一个个碰壁借不出银子,流言也就迅即在坊间流散开来:听说了吗?汇通号现在都不肯往外借钱了,好像是从晋原押运的银子路上出事啦,听说现在西凉分号这边,柜上已经没有银子了!
  凡是手里拿着汇通号银票的人,谁能禁得起这般流言惊吓?顷刻间储户全慌了,蜂拥上门急取银钱,即使存期未到,宁可舍了利息不要也必须把自己的家底血汗尽快拿回来。
  票号银庄,最害怕就是发生挤兑。一旦成势,想要辟谣打消疑虑难如登天。汇通号一夕之间陷绝境,东家老板急得差点吐血。老天爷,即使银库是满满的,也架不住所有人登门挤兑,可叫人怎么办才好?
  储户这边,拿着银票却取不到银子,换了谁能不急眼?汇通号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数不清的‘债主’围堵银庄,弄得票号连续多日不敢再开门。
  一日不开门、两日不开门,天天累积,人们的情绪就被逼到失控边缘。东家老板吓得心惊肉跳,怎么办?日日求神烧香,天天派人打探,眼看已入了八月,镖队还是不见影,龙四爷也音讯全无,这岂非是要人老命?
  没了主意的时候,他再度登门找上红夜。
  “殷家娘子,你确定那八万两镖银真没出事吗?如果没事,究竟哪天才能到啊?”
  汇通号东家又急又怕。红夜叹了口气,告诉他:“镖银的确没出事,十日之内必到西凉,不用担心。”
  好好好,东家老板自然愿意相信没出事,只是十天……凭现在的局面哪还拖得起?
  擦一把满头大汗,他连连作揖恳求:“殷家娘子,您行行好,能不能帮我一回?如果断言这是真的,能否去银庄走一趟,就照这个话原样说给储户听,也算是为我做个证,我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啦。”
  这些天,水飘萍几乎日日登门,就是怕玉儿再干出‘跳井’之类的吓人事,此刻正好陪在身边,闻听此言立刻皱眉:“岂有此理!殷爷不在,哪有拉人家娘子去抛头露面的道理?这样的话也能说?”
  汇通号东家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不合适,只是事出非常,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殷家娘子,就麻烦你勉为其难走一趟,等殷镖头回来,要我怎么赔罪都行呀。”
  水飘萍听不下去:“你们都是经营票号的行家里手,连你们都应付不了的局面,却要一个姑娘家如何应对,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万一场面乱起来,出了事谁负责?”
  汇通号东家立刻急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哎呀,求姑奶奶们行行好吧,也替我想想。别的储户还好说,可是……太守大人、知府大人……西凉城里多少官员手里也拿着小号的银票呀,仅是这些官员的存银加起来就足有十几万,如今一个个也都派人上门逼债,非要一口气全部提走,就算砸锅卖铁,搭进我这条老命又怎可能拿得出来呀。殷家娘子!玉儿姑娘!求你发发慈悲,救我一命吧。想殷镖头与太守大人交情不浅,有这份面子摆着,你说话总比我要强百倍。求求你,就帮小号做个证言吧。”
  他说得声泪俱下,红夜叹息连连,想想他也确实是被逼上绝路,只好点头答应。
  水飘萍吓了一跳,拉住她连连摇头,江湖卖艺她也算见多识广,深知那种挤兑要债的场面有多可怕。
  “玉儿,你不能去!那种场面没人应付得了,会出事的!”
  红夜却说:“放心,只是做个担保而已,不会有事。”
  “玉儿!”
  眼看拦不住,水飘萍急得跺脚,也只能带着丫头急忙跟随。
  ******
  走过三条街,远远的就见汇通银庄外被无数人围得水泄不通,吵吵闹闹不可开交。
  一转眼有人发现从街口走来的东家老板,人群立刻如潮水般围拥过来。
  “取钱!拿着银票凭什么不给取钱?”
  “全家老小的血汗钱,不把银子还出来跟你们没完!”
  “没错,今天再不开门就去府衙大堂告你!”
  “对,奸商欺诈,告他去!告他去!”
  ……
  被无数情绪激动的储户团团包围,一个个高举银票张牙舞爪,只恨不得扑上来吃人了。这般场面实在吓人,丫头小翠吓白一张脸,抓着自家姑娘,不由自主往身后躲。水漂萍何尝不是心惊肉跳,她深知道,这就叫世态炎凉。往日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街坊邻里谁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然而一旦涉及最切身的利益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万事莫沾银钱,孔方兄一朝作乱,亲娘老子都是翻脸无情的阎罗鬼呀。
  她下意识拉着玉儿往后躲,狠狠瞪一眼汇通号东家,可恶!原本无干之人,这下硬被他拖下水,今日能否善了大概只有天晓得。
  东家老板已经被围攻了多少日子,一见面就已是脊背冒凉气、额头出冷汗,连连摆手作揖说好话:“各位!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先别急,汇通号百年的信誉摆在这儿,怎么可能欺诈乡里?大家伙的银子,谁的也少不了,只求诸位不要听信谣言。柜银很快就能到,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不等他说完,储户已经炸了锅:“放屁!说的好听,一百年的信誉取不出一百两银子?蒙三岁小孩呢?现在谁不知道,镖队在路上出事了,你拿不出银子还想骗人?”
  “说的就是啊,别当大家是傻瓜,现在谁不知道,你家这趟运银子是请动了奉龙镖局所有数得上的精英齐出马,殷镖头多大的名气啊,如果连他都出事回不来了,可见关内已经乱成什么样!这一趟出事还算小,怕只怕以后都运不来柜银,你们这西凉分号还能开吗?到时关门一走我们找谁去?”
  对啊!没错!还钱!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东家老板连忙说:“别急,大家先别急。说起来,不就是因为奉龙镖局的龙四爷,带队出城行色匆匆,才闹出这种谣言吗。看,今日特意请来殷镖头的娘子,龙四爷为什么出城她比咱们都清楚,不妨就让殷家娘子来给做个证言,殷镖头到底有没有出事,小号的柜银能不能回来。”说着往旁边一让不敢再吭声。
  这种场面红夜自然半点不喜欢,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镖队一切平安,八万两镖银一文不少,十日之内必到西凉,就是这么回事。”
  储户们立刻吵嚷起来,多少人坚决不信,七嘴八舌审问开。
  “没出事龙四爷为什么急匆匆带队出城?”
  “对啊,他干什么去了?怎么也是一去不返到今天没听说回来?”
  “肯定出事了,那天我亲眼看到她跑去镖局,急得好像天塌了似的,当天龙四爷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城走,不是镖队出事还能是啥?”
  ……
  七嘴八舌,你吵我嚷,震得耳朵嗡嗡响,红夜心生怒气:“吵死了!这是干什么?哼,镖局究竟有什么事,走镖的人们是否平安,你们关心的真是这个吗?说穿了还不都是为自己手里那张银票!你们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我已经如实相告!镖银没出事,十天之内必到西凉,这样还不够清楚?”
  红夜语声严厉,身旁水漂萍都吓了一跳,玉儿……她……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但仅仅是短暂愣神,情绪激动的储户们很快又连珠炮似的问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最前,五大三粗,模样魁梧,一看就是在家说一不二管天管地的悍妇,所有人中数她嗓门最大,嚷得最凶。
  “说得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似的,你一个小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镖队在外面出没出事你咋知道?又凭啥敢说哪天回来?我说殷家娘子,该不会是这汇通号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跑来当托儿吧?”
  水漂萍听不下去,也顾不得害怕开口呵斥:“岂有此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悍妇重重一啐:“怎么说话?老娘说的是实话!大家伙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空口白牙哪天回来你说了算?你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把大家伙全当傻子啦?”
  红夜满目茫然,她不明白什么是‘托儿’。丫头小翠耳边一阵解释,等到终于弄明白时不由勃然大怒。
  红夜气得脸色都变了,怒声喝问:“镖队里有我的丈夫!有我的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出了事,他们再也回不来,我却站在这里当托儿哄骗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面罩寒霜,她盯着悍妇看了好半天,突然鼻子一哼露出轻蔑冷笑:“我当是什么呢,满身臭不可闻的,搞了半天,前世不过是个吃腐尸烂肉在泥沼里打滚横行的大螃蟹,凭你也有这份脸面值得让我骗?”
  ‘噗’的一声,水漂萍第一个笑出来,老天爷,她真没想到玉儿骂起人来居然这么新奇有创意,大螃蟹?亏她想的出来。
  那悍妇一听这话立刻瞪眼,指着鼻子哇哇叫:“好你个小娼妇,缺德烂嘴的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次!”
  红夜很配合的再度重复:“你生气也没用,我说的是实话,你前世就是个吃腐尸烂肉在泥沼里打滚横行的大螃蟹,带到今世也是一样横着走,做你丈夫的人最可怜了,岂不知他前世迷路死在沼泽地,命根子就是被你吃进肚的,所以今世做你相公,也逃不掉整天倒霉见血。”
  话音未落哄堂大笑,原本情绪激动的储户们怒气都减了很多,有些认识这悍妇的更笑得眼泪横流,哎呦俺的神,母夜叉揍得老公没处躲,她家可不天天就是这一出?
  赤橙黄绿青蓝紫,悍妇一张脸不知变了几种颜色,咬牙启齿哆嗦乱颤简直气疯了:“好你个小娼妇,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充其量一只不会下蛋的鸡,还有脸跑出来呱呱叫,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悍妇跳起三尺高,笔直冲向红夜。谁知忽然眼前黑影一闪,‘砰’的一声好似撞了墙。悍妇仰面栽倒,四脚朝天摔了个结实,后脑勺登时磕出大青包。
  馋猫窜上主人肩头,‘哈’的一声发出充满威胁的沙哑低吼。
  悍妇差点摔晕了,再爬起来更气得哇呀乱叫。
  红夜紧紧抱住馋猫,实则是约束它不要再暴起伤人。寒着脸开口警告:“这只猫很凶,你最好别过来。”
  悍妇哪里肯听,不依不饶又要往上冲,幸而旁边人死说活说把她拦住,汇通号的东家伙计也连连和稀泥:“有话好好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是啊,谁有心情看你们老娘们打架,行了行了,你还想不想要银子?说正事要紧。”
  言归正传,人们因此再度追问起来:“殷家娘子,你说汇通号的镖银没出事,十天到西凉,你怎么知道的?又怎能证明?”
  红夜听着可笑:“我有什么义务要证明?”
  储户们不干了:“证明不了如何取信于人呐?上嘴皮碰下嘴皮,你说是真的就行了?总要有个理由让人相信才是啊。”
  红夜鼻子一哼:“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这叫什么态度?储户们的情绪重新激动起来:“说什么十天,该不会是一起合计玩缓兵计吧?有十天功夫什么干不了?这汇通号要是卷包跑了怎么办?”
  “是啊,他们跑了找谁去?你一个小娘们负得起这个责吗?”
  红夜听着可笑:“跑?多少当官的都不答应呢,还用你们操心?”
  哎?!这个……也对哦。
  储户们安静下来,左右看一看,人群里来催债的官差也不在少数,有官老爷盯着,想来应该是跑不了吧……只不过啊,说千道万,她拿不出可靠理由就没法取信于人。
  “殷家娘子,还是那句话,你怎能证明十天之后银子肯定到西凉?如果到不了怎么办?是真是假也总该给人个值得信服的理由才说得过去吧?”
  红夜笑容更冷,毫不客气回敬:“理由?如果我说自己从不会撒谎,这就是理由,你会相信吗?是不是更要哄笑这本身就是弥天大谎?!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一件事会比自证真伪更愚蠢也更徒劳。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可以有一万种理由相信,也可以有一万种理由不相信,这本来就是你的选择,不必问我。”说完抱着馋猫,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水飘萍陪在身边,直到远远离开汇通号,还忍不住回身遥望。她真是没想到,这玉儿平日看起来天真烂漫,谁知沉下脸竟自有一股非同凡响的气势。短短几句话掷地有声,不仅震住场面,愤然而走时,闹事的储户也无人敢再纠缠。
  “玉儿,你别往心里去,事关切身利益,这也算人之常情……”
  水飘萍连声劝慰替她宽心,红夜却不吭声。
  她并非真生这些人的气,只是觉得很感慨。终于有些明白了,沧海为何千万叮嘱,不准她说出晋原大地震的消息。是啊,仅仅是龙四爷带队一走就已经闹成这样,如果听说晋原被震平的消息还得了?从前就听沧海念叨过的,晋原乃是天下票号银庄的大本营!十家有八家总号根基在晋原,如果传出这种消息,必定天下大乱,引发的挤兑狂潮肯定也更可怕千百倍。一旦追究起来,是谁散布的消息?千里之外大地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到时说不清楚,岂不反要落个妖言乱市的罪名?
  红夜越想心越乱,她很清楚,镖队一回来,大地震的消息也自然要散布开了,真不知到那时,西凉城会乱成什么样子。
  看她眉头紧锁,水飘萍满目担忧:“玉儿,还在为殷爷担心吗?”
  红夜摇摇头,喃喃自语:“沧海没事,他会平安回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份平安,还能够维持多久……”

NO。44 仅仅是开始
更新时间2011…7…28 13:15:23  字数:4450

 终于回来了!16岁的少年从不知道,原来回家的感觉可以是这样激动。
  离开时还是五月天,到如今万般辗转已八月,当远方地平线遥遥可望西凉城宏伟的身影,水生‘哇’的一下恸哭失声,眼泪怎样都止不住。
  “哥,咱终于走回来了,终于到家了呀!”
  没有回应,从看到西凉城的那一刻,殷沧海就已经无法再多等哪怕一秒钟,胸膛里仿佛有火在烧。什么车队镖银,通通去他的!抛开一切羁绊,他大喝一声放马狂奔。
  “哥,等等俺……”
  水生见状连忙催动大红马,打马扬鞭却哪里追得上。可遇不可求的千里宝马,乌骓踏雪一旦放开蹄子,眨眼功夫就已成远方旷野上的一个小黑点。少年瞠目结舌,哇呀呀,太快了吧?!袜子老黑果然不得了!
  ******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只想早点见到玉儿他的妻!乌骓宝马神速如飞,耳边劲风呼啸,一道碧波横陈旷野,遥遥远望正是西凉河。
  “沧海——!!”
  蓦的,河边一道倩影飞奔而来。殷沧海心头狂跳,呼喝神驹加快速度。待冲到近前,伸手探身一抱,便将人带上马背。
  一路艰难险阻,支持他走过来的唯一理由,就是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大难重逢,有什么言语能描述这一刻的心情?迎着湿润河风,爱妻乌黑发丝扫过面颊,都能闻到那股久违的惑人幽香。殷沧海收住缰绳,从娇妻入怀的刹那,整个世界就已从眼前消失。
  龙珠引路,这一路上,其实他的妻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到此时终得团聚,他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然而真等见面,喉咙里却像堵了大石什么也说不出了,唯愿享受这一刻真实相拥的热度,永远不放手。
  狂吻热烈,一路上累积的思念之火都在瞬间喷勃,他好想她,多少日夜盼的就是这一天?直到怀中传来吃痛的低呼,他才惊觉弄疼了她,连忙放松力道,带着眼泪的笑容挂在脸上,再不肯退去。
  红夜同样在激动中颤抖,满心翻涌也都是想哭的冲动,伸手抚摸写满风霜的面颊,眼中全是心疼。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在戈壁滩里严重晒伤的脸庞,即便经过随后这些日子的休养,也还是让人看得难过。
  “这一路吃了多少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抓住娇妻的手在面颊上摩挲:“到家了,还怕养不回来?”
  重逢激动,过了很久红夜才反应过来:“怎么只有你一个?水生……还有其他人呢?”
  “在后面,我等不及了。”
  *******
  正说着,远方旷野快马飞奔,就听见少年远远的挥手呼唤。
  “姐——!!”
  骑着大红马赶上来,入目见亲人,少年一骨碌下马又哭又笑:“姐,俺回来啦,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和当家哥一样,壮实少年也瘦了一大圈,脸上黑一块红一块,晒伤脱皮的痕迹清晰可见。红夜忙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越看越心疼:“水生,说什么傻话呢,这不是见到了。放心,到家了就没事啦。姐给你炖了人参鸡汤,还包了你最爱吃的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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