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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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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冲回客栈试图抢救家当的人,闻听此言顷刻奔逃。殷沧海一愣,等等,遥望夜空,星光下隐约可见一头巨兽的暗黑轮廓。
  馋猫?!
  他心头一喜,知道救兵来了,连忙喝令:“别动!不用跑!没事的!”
  奉龙号的人纷纷止住脚步,静静体察,一下震动过后果然没了动静,这才略感放心。殷沧海交待王通、陆畅还有梁平留在此地主持局面,随即向着饕餮馋猫的方向飞奔而去。
  “殷镖头,哥,你去哪儿?”
  众人大惊,他转瞬已消失在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
  “你怎么来了?”
  奔到巨兽脚下,殷沧海难掩喜色,现了原形的饕餮说起察觉不祥,龙王庙里得凶签的事。沙哑嗓音给出警告:“地龙翻身,巨震波及方圆五百里,中心在晋原,万不可折返回头。”
  殷沧海大吃一惊:“你去看过了?”
  巨兽说:“晋原已平。”
  平了?!殷沧海倒吸一口凉气,州府重镇,晋原住民人口多达数十万,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晋原城被夷为平地会是何等惨象!
  “我的……天哪……”
  一颗心突突跳得发慌,长到今天,他不曾经历过如此彻骨的恐慌,很久很久才强令自己找回冷静,脑筋飞转,随即向巨兽下达命令:“帮忙救人,然后立刻回家,给玉儿带话,让她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有……对,先帮忙找些点火之物,还有伤药……”
  巨兽嘴边灵蛇般的触须陡然伸展,直插废墟,准确无误勾出一大堆火折、蜡烛还有草药等物。殷沧海拿着东西速返客栈。
  见他竟带回不少救急之物,镖局众人喜出望外,然而在他身后,一片废墟的千户镇却相继传来‘噼里啪啦’砖石坍塌的巨响,其中夹杂百姓惊恐尖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听着都格外吓人。
  水生惊恐追问:“哥,咋回事?”
  殷沧海摇摇头:“别管那么多了,干正事要紧。”
  *******
  呀呀可恶,这么多吃食在眼前,卷到嘴边不能吃,对饕餮简直就是最痛苦的折磨。巨兽伸展触须从废墟下卷人,死的伤的,被埋进废墟的百姓眨眼功夫全被卷出来,完工交差,巨兽瞬即遁形。
  一夜惊变,忙乱不可开交,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废墟上的幸存者才终于看清这场巨震带来的可怕后果。好端端一座大镇,一夜功夫成瓦砾,纵然是有饕餮相助,挖出被埋之人,全镇住户还是有少说一半人在睡梦中就被当场砸死。挖出的死尸连摆成片,痛失亲人的幸存者趴在尸体上哭声震天,其状之惨令人目不忍视。
  客栈这边,镖队一行分明也是身陷绝地,虽然人是逃出来了,但是包裹、行囊、食水……多少行路必备物都被埋进废墟,身无长物又如何赶路?还有最最重要的镖银,铜皮硬木箱,质地坚固,捆绑于车驾幸而未损,但车驾本身却已毁得七零八落,有的断了车轴,有的飞了轮子,还有的干脆陷进地缝拔不出来。再看看马匹,损失也是格外惨重,连黄鬃马都被砸死了,马槽里的更好不到哪里去,死的死、惊的惊、跑的跑,还能找回来的牲口不足一半,没了脚力,一个个沉重银箱又该怎么起运。
  当有人提议干脆放弃,陈掌柜惊得大哭,拼命磕响头央告:“殷镖头,您大慈大悲,帮我想想办法,这批银子说什么也要运回去啊。”
  王通第一个急了:“干什么?要财不要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状况了?请镖契约里都写得清楚,碰上天灾不担责,人力无可挽回,你让我们有什么办法?”
  陈掌柜连连陪好话:“王镖头您别误会,我不是要追究责任,只是这批银子非同小可呀,柜上都急等着用呢,如果运不回去,我丢饭碗是小,只怕西凉分号都没法干了。您也知道,票号最怕就是短了现银,一旦储户来取银子没钱付,引发信誉恐慌,那是要发生挤兑出大事的呀。”
  殷沧海一声叹息,心思转了几转作出决定:“别说了,受人之托,理当办忠人之事。人在镖在,这是镖行的规矩,这批银子我自会尽全力平安运回西凉。”
  王通第一个不同意:“殷镖头,我可不是存心和你唱反调,只是眼前这种局面,天灾大难当头,已经不是镖局能负责的事情了。”
  殷沧海摇头苦笑:“镖局?镖局若真能担得起这么大责任倒也好了,看清楚吧,到了现在,这已经还是汇通号一家的事了。票号一旦断了柜银必要引发挤兑恐慌,这批银子若能平安回去,姑且还算能安抚人心,若回不去麻烦就大了,怕只怕链条反应一发不可收,各家票号皆难幸免,届时整个西凉都要街市大乱。姑且问问自己,你们谁的手里没揣着几张银票?真到那时遭殃倒霉,以为有谁跑得了。”
  人们听得背后发凉,想一想,有道理啊,王通惊疑不定试图争辩:“可是……你怎么知道会波及所有票号?未免有些太危言耸听了吧。”
  殷沧海奉送十足看白痴的眼神:“自己看看,这一趟镖动用的是什么阵仗?奉龙号所有数得上的干将都齐了,如果这样都无法保平安,传递的信号是什么?巨震来袭,正乃旷古奇灾,以后往来晋州的商路还走得了么?其他票号若没有往来柜银的支持还能开得下去么?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关张再也找不到人?信用危机,懂么?多少时候人们对灾难的恐慌,足够酿成更大的灾难!票号一旦让人失去安全感,换成是你能不急着取银子?能不发生挤兑?波及全城还是危言耸听?孔方兄一朝作乱,那是完全可以预见的大乱之源。”
  不仅是王通,这下所有人都听傻了。是啊,奉龙号是西凉城镖行的第一把交椅,这次更是出动了最强阵容,如果连他们都出了岔子,今后商路漫漫还能指望谁?没了往来拆兑柜银的支持,又还有哪家票号能开得下去?票号一倒,那真真是所有人倒霉一个没跑啊。
  陈掌柜感激涕零:“殷镖头,你说得太对了。遭逢巨震,今后往来晋州都肯定更艰难,说穿了,这批银子现在就是风向标是定心丸啊,若碰上这等大难还能平安回去,必能撑起人们的信心,票号钱庄本来就是靠一个‘信’字支持运转的。这是根本!万万丢不得。”
  镖银坚持起运,镖局上下再无异议,只是看看现状又实在发愁,梁平眉头紧锁:“殷镖头,你说得固然在理,可是现在连车马都没了,又该怎么运?”
  殷沧海从衣襟里掏出贴身荷包,掂一掂大概还有二十几两碎银,交给他说:“去镇上搜罗搜罗吧,谁家还有完好的车驾牲口,好言劝慰买过来,总要想办法上路才行。”
  梁平带人去办,转遍千户镇各家废墟,总算找到七八辆还没损毁的板车,受惊跑散的牲畜,东牵西拽也找回好几头,骡子驴马牛,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当脚力就行。而这一边,殷沧海带人全力挖掘废墟,比对着昨夜客房的位置,到黄昏日落时,总算将掩埋的包裹行囊挖出大半。
  一夜一天粒米未进,到这时所有人都已累得精疲力尽,根本没力气再赶路了。老资格的镖师因此提议,看来只能再滞留一夜,明天再走。
  殷沧海断然否决:“不行!立刻上路,此地万不能久留!”
  陆畅干咳一声:“殷镖头,你的心情我理解,大灾来袭,谁不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早点回家?只是你看看,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大家伙一天一夜累得不轻,又怎能再走夜路?就算有这个胆子,怕也没这份力气了呀。”
  “我知道辛苦,但再辛苦也总比丢了性命强!”
  殷沧海向远方废墟成片的殉难者一指,沉声警告:“你们以为只有这一个镇子死伤惨重么?昨夜我看得清楚,巨震来袭前的一霎那,夜空炸开炫目蓝光,那叫地光!古书早有记载,凡见地光,必是惊天大震,故也叫地龙翻身。这一震波及范围少说方圆数百里!凭现在的脚力短缺,你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节,六月盛暑,不出三天死尸就会腐烂,震区爆发大瘟疫无可避免!如果不能及早离开,染上瘟疫谁也别想再回家!还有这个!”
  他又指向车上镖银:“遭逢巨灾,绝望中的人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穿行震区风险难料,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绝望灾民呢?强拳尚且难敌四手,如果被人瞄上这些镖银群起而上,发生哄抢不得了。所以,必须趁着人们还没有从惊慌中缓过神,速走为上,迟则生变!”
  老资格的镖师再度心惊,想一想,不得不承认还是他思虑周全。这下再无二话,镖队一行五十余人,急匆匆速离千户镇。
  走是走了,但往何处去却是问题。梁平提议说:“咱们离开晋原城上路才不久,如果折返回晋原应该更妥当吧?现在要脚力没脚力,路上所需样样短缺,总要找个地方补充给养才能赶路。”
  殷沧海心中暗叹,提醒他:“巨震之前百兽异常,晋原城里也是一样吧?”
  众人吃了一惊:“殷镖头,你的意思是说……”
  “既然知道晋原离此不远,状况恐怕好不到哪里去。断然不可滞留关内延耗时间,速回西凉,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没敢说出晋原已平,饶是如此,四周已响彻一片吸气声。梁平脱口惊呼:“天哪!晋原人口多达数十万,如果也震成千户镇这样……”
  他不敢想了,陈掌柜更听得心惊,汇通号的总号在晋原啊,这怎么得了?
  “殷镖头,是不是该派个人去打探打探,还有西凉那边也送个信。”
  梁平拍手说:“对啊,给爹送个信,也好派人接应援手。”
  他自告奋勇想先行一步,却被殷沧海毫不客气的拦住,他警告所有人:“当地震来袭,从来不是一场大震过后就完了,随后余威不断,身处震区处处多凶险。都给我听清楚,想活命就跟着我,任何人不准落单!”
  这话说得未免托大,老资格的镖师不免又起了不服之心:“殷镖头,你怎么知道,说得好像从前经历过似的,可是以我们这把年纪,也还是第一次见识什么是地震呢。”
  殷沧海不答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是馋猫留下的警告提点,只是严令众人乖乖照办。
  *******
  夜色深沉,千户镇已被远远甩在身后看不见了,镖队一行也实在累得没力气再走。
  荒山野岭该寻何处落宿,领队中起了分歧,王通按照经验看准一处山坳,指教镖师在此处点火扎营,殷沧海却不吭声。
  耳边回荡饕餮警告:舍身剑为标,龙珠引路,见红不可走!
  他抽出舍身剑,却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思忖良久,忽然想起每当发威时带出的耀眼红光,龙珠引路……难道说……
  这样想着,他以剑尖触地,气运剑身直达地面,果然就见数道红丝从剑尖弥散开来,红丝非常细微,暗夜中也只有他过人的眼力才看得清。一道道红丝顺着岩石沟壑向山谷蔓延,就如同人体复杂的血管网络,顷刻铺展一大片,方才王通所指的落宿山坳全被笼罩其中。殷沧海看得惊奇,见红不可走……站在原地转身,舍身剑连连变换方位,有些地方红丝密集,有些地方相对少一些,几乎快转满一圈,才终于发现一个方位完全看不到弥散红丝。殷沧海抬眼望,是一处坐落于群山中孤零零的小山包,坡陡险峻,如果要在那里扎营,想把车驾赶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那里……却是唯一不见红的地方。
  “把车驾赶上去,在那里扎营过夜!”
  殷沧海向山包一指,已经快累惨的汉子们鼻子差点气歪,殷头儿吃错药了?哪有跑到那种孤零零山包上去过夜的?有人抗议,有人抱怨,就连梁平都觉得他是不是脑筋出了问题。殷沧海瞬即放脸:“啰嗦什么?想死就留下,不想死赶快走!”
  他的态度蛮横到家,本就有些不服的老镖师憋了一肚子气:“殷镖头,你这是干什么?还嫌大家不够累吗?”
  殷沧海霍然挥剑,锋芒直指咽喉,十足威严警告:“倚老卖老找错了地方!违令者斩!还要再说第二次么!”
  骤然拿出武将军威,震慑所有人,任凭一肚子抱怨咬牙切齿,人们也只能乖乖听话爬山包。等好不容易把所有车驾赶上去,所有人都已是体力透支,压根没心情再生火扎营,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就进了梦乡。
  当睡到后半夜,忽然一阵巨响震山谷,人们吓得一骨碌爬起来,但觉脚下地面震个不停,拉车的骡子驴马牛也一个个全惊了。
  “地震!又地震啦!”
  惊慌失措,有人下意识想跑,殷沧海严厉约束众人:“留在山包,哪里也不准去!只有这里最安全!”
  山石滚落,激荡尘烟四起,半夜惊魂持续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等到终于安静下来,却再没有谁还能睡得着。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眼到天亮。
  等到日头升起,往山包下一看,包括老资格的镖师在内,每个人都从背后汩汩冒凉气。余震来袭,山石塌方,昨日他们本打算扎营的山坳居然已被无数巨石填平了!如果没听他的,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NO。40 乌骓踏雪
更新时间2011…6…11 19:16:20  字数:5035

 侥幸又逃过一劫,事实上最心惊的莫过殷沧海,随后路程更不敢有丝毫大意,时时以舍身剑为标,见红不敢走。
  随着路程推进,他渐渐悟出其中道理,是了,一场大震令土石松动,当真气灌注剑尖,游走出的一道道红丝,其实就是土石间松动的缝隙。红丝越密集,也就意味着是结构越松散,自然也就会酝酿危机。
  龙珠引路!原来如此!
  他心中感慨,一次又一次,总是玉儿在救他性命……滚热发烫的滋味萦绕心头,是的,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早点回家,再见玉儿他的妻。
  *******
  一路走来,巨震波及之广,令人触目惊心。往日熟悉的归程路已面目全非,遇村村毁,遇镇镇平,大地都像被摔碎的瓷片,裂开一道道血盆大口。这日走到一处,一整个村子赫然都被巨大地缝所吞噬,仅剩几处茅屋还歪歪斜斜停留在地面,镖队走来,远远就听到残垣断壁中有孩子在哭。
  梁平吃了一惊,想也不想立刻向哭声方向奔过去,殷沧海面色一变:“回来!”
  舍身剑为标,那村子周围满布红丝,他连忙冲上去阻止梁平。
  “殷镖头,你没听见吗?村里有孩子,岂能见死不救!”
  梁平急了,正在拉扯执拗,脚下忽起震动,轰隆巨响中,吞噬村庄的裂缝陡然增大!来不及多说,殷沧海揪住他飞身而起。
  腾跃半空低头看,黑洞洞的裂缝深渊竟已蔓延到脚下,梁平大吃一惊。
  殷沧海腾跃数十丈,看准远处山壁一剑刺入。握着剑柄二人悬于半空,此刻镖队众人也连忙七手八脚扑向山壁救援。
  “哥!”
  水生递送过来大铁棍,他手上发力先将梁平抛过去,随即抓住铁棍,纵身一跃落回平安地。梁平瘫坐在地,直到此刻还没能回过神,茫然远望,孩子的哭声没有了,吞没村庄的地缝扩大好几倍,整个村庄踪影全无。
  殷沧海咬牙警告:“还要说多少次,不想死就别乱来!”
  *******
  一路凶险不断,人们算是刻骨铭心见证了地震之威,太可怕了!各种震后余灾防不胜防。还记得那日经过一处河滩,滩边一处村庄还算不错,有些房屋还没倒塌,镖队到来时,正有不少村民在村子里哭天抹泪抢救家当。
  总算看到一处还算有人气的地方,镖队众人都感慨的不得了。要说这一路走的,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连个落脚地方也没有,偶尔能打到些飞禽走兽当野味就算谢天谢地。此刻看到村庄真如见了亲人一般,忙不迭就想投奔过去,谁知殷镖头一声断喝再被制止。
  剑指地面,他分明看到无数红丝指向河床,抬眼展望,超凡耳力就听到从河滩上游传来轰隆闷响。殷沧海脸色一变,连忙指挥队伍往山上高处走,同时向村庄里正在抢救家当的村民厉声大喝:“快走!洪水要下来了!再迟就没命!”
  村民闻听皆是一惊,有些相信的,匆匆忙忙往山上跑,有些不听劝的,还在为抢救家当忙碌,耽延片时,滔天洪水已轰隆隆顺河而下,眨眼间这些没有死于地震的幸存者,又被洪流席卷吞噬。
  山势高处,人们看得心惊肉跳,水生佩服惊奇的五体投地:“哥,你咋知道有洪水?”
  殷沧海指指两边地形:“看到了吗,这条河两边都是山,巨震令山石塌方必然堵塞河道。上游的水下不来,堰塞成湖,当能量聚集到一定程度,必然崩溃山石成洪水!滞留低洼谷地根本是找死!”
  ******
  现在,殷沧海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救命神仙,若没有他天晓得已经死了多少回。像王通、陆畅这样的,资格再老也没法不服了。镖队里其他人更不用说,亦步亦趋,他往哪走,所有人就跟着往哪走,压根不用再担心还有谁敢乱跑,粘在身边,如今就算是用棒子打,也是坚决打不散的。
  半夜起来往林子里去,殷沧海刚一动,哗啦啦,身边立刻带起一大片。
  “殷头儿,去哪儿呀?”
  他没好气的瞪向身后一大串牛皮糖:“去方便,怎么?也想看?”
  *******
  战战兢兢,步步为营,自奉龙镖局成立以来就没走过这么艰难的镖。许多地方塌方断路已经根本走不通,于是五十多条汉子还要兼当劳工苦力,遇山开路,遇河搭桥,筋疲力尽狼狈到家,行程推进则异常缓慢。沿途好几次几乎都快走不下去,塌方巨石封堵去路,凭人力根本挪不开,结果逼得殷沧海不得不在众目睽睽下发全力劈山碎石。玉珠峰上脱胎换骨,当全部威力集于一剑,威力何等惊人。
  耀眼红光弥散山谷,如山巨石在舍身剑下一击而碎。容不得众人惊叹,殷沧海分明已看到碎石中酝酿的危机。厉声大喝:“快!赶快过去!没时间了!”
  赶着牲口以最快速度通过塌方处,谁知才走了一半,赫然又有新的巨石迎头而落。他只能再度发全力碎石开路,道道红光震荡山林,无奈山体滑坡,落石实在太多了,凭他一己之力终难持久。就在这时,忽然大地震动,恍惚中好像有一条蟒蛇横空扫过,顷刻扫开一大片。殷沧海吃了一惊,抬头张望就看到山顶密林中隐藏的巨兽黑影。
  灵蛇般的触须横扫落石,在车队上空形成一道屏障,当最后一辆银车终得安然通过,哗啦啦一连串巨响,来路再度被无数巨石重新封堵。
  镖队众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粗如蟒蛇的触须扫掠得太快了,人们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唯有水生眼尖,一抬头猛然看到密林中怪兽的轮廓。
  “哥,快看!那是啥?”
  殷沧海只当没看见:“不知道,赶快走吧,这地方多一天也呆不得。”
  路上好几次,人们都隐隐约约捕捉到怪兽的身影,心惊肉跳,胆小的夜里都不敢睡觉。
  水生在耳边小声问:“哥,那到底是啥东西?俺咋觉得它一直在跟着咱们?”
  殷沧海不吭声,入夜无人时借口方便,急匆匆钻进密林会馋猫。
  “不是让你回家吗?怎么又来了?”
  饕餮巨兽真想一口吃了他,妈的,以为是它想来?
  “回去了就被赶回来,到底听谁的?!当老子是狗呀,遛起来没完。”
  殷沧海气急败坏,也只能耐着性子劝祖宗:“我领情,我领情好不好?只是玉儿身边不能没有保护,全出来了她怎么办?赶快回家!护法第一职责不用我说吧?告诉玉儿,路上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一定能平安回去的,不用担心!”
  *******
  好不容易劝走馋猫不再来,揭过怪兽这一篇,随后的麻烦却也丁点不少。艰难行路,人惫马疲,还没等走出晋州界,许多拉车的牲口已经不行了,骡子驴马牛,临时筹措,本来就不是正经脚力,再加之八万两镖银何等沉重,一个个拉车的牲口累得口吐白沫,走着走着往地下一歪就先行投胎去。越走牲口越少,合并银车,拉车的更要累得惨,由此形成恶性循环,牲口越死越快,越死越多,没了脚力只能靠人拉,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一个个镖局汉子如纤夫一般磨得肩膀脱皮,就连水生这样精力旺盛的壮小伙,两天走下来也快虚脱了。
  水生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哥,不行了……实在没力气了。你看看,这些板车本来就不结实,再这么走下去车都要散架。”
  是啊,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可是看看四围旷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怎么办?殷沧海犯了愁,只能下令原地休整,先喘过一口气再说吧,他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办法。
  掏出干粮吃喝休息,水生歪在一边随口感叹:“俺的娘,这样走下去哪天是个头?要是老天爷能帮忙就好了……”
  嗯?等等,说到这里他忽然灵机一动,跳起来直奔殷沧海:“哥,这个这个,试试这个你看行不?”水生一边说着就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
  “俺姐不是说这个符很灵验吗?呃……是咋说来着……”
  殷沧海得了灵光,对呀,怎么忘了这个?连忙也摘下自己的护身符,拿在手里默念:平安宝相,九天呈祥!
  水生捏着护身符连连祝祷: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快给送点脚力来吧,不然真要死人了……
  正念叨着,远方旷野忽然传来一阵马嘶。一大群野马惊现地平线,放眼一看,少说五六十匹。憨小子差点下巴砸脚面:“哥,马!马!俺的娘,真灵啊!!!”
  殷沧海一下子跳起来,快快快,都有谁会套马?赶快报名!
  王通、陆畅,这些老资格的镖师自然会套马,此外还有不少镖局汉子,往日也在草原牧场贩马讨过营生。一见大批野马现身,个个膘肥体壮,人们全来了精神,七手八脚结麻绳做套索、架起套马杆。殷沧海卸车牵过原本属于水生的大红马——地震中得以幸存,如今已经成了所有脚力中名副其实的骨干。跨鞍上马,众人兵分几路准备合围野马群。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想吃下这么一大群野马,必然要先拿下头马才行!
  殷沧海一马当先直冲野马群,当距离拉近,他很快分辨出来:是那匹!!野马群中最健壮的一匹大黑马,通体乌黑油亮,四条马腿从膝盖往下却是一片雪白,他越看越激动:老天!名种啊!按照马经记载,其学名叫作乌骓踏雪!!乃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名驹!
  看清头马,他心知凭座下这匹大红马,拼速度根本没戏。因此脚离马镫,跃上鞍背,只待距离拉近,就腾空一跃擒名驹!
  而那匹乌骓踏雪,野马的头领眼看有人入侵,居然没有转身逃。反而扬起海碗大的前蹄,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它仿佛是在给马群下命令,一声呼唤,野马群瞬即组成‘队形’,但见七八匹威猛雄马冲到外围,各站一方围成个圈,头向外,臀向内,将母马和未成年的小马围在其中,随即一个个人立而起,扬起前蹄仿若示威!
  好家伙!
  殷沧海越看越兴奋,他知道,在马群中这叫做儿马子,都是成年后尚未离群的雄马,凶猛好战,威力能敌虎豹狼群。但能号令儿马子如此整齐划一听令而行,却并非随便一匹头马都能办到,可见这匹乌骓踏雪威力非等闲啊!
  还没等他冲到近前,野马的头领已率先向他笔直冲过来。乌骓踏雪低下头,摆出头马特有的威胁姿态,头颅与脖颈形成一条直线,鼻孔张大,喉咙里发出类似咆哮的低沉声响。
  不看别的,仅看那全身线条分明的肌肉,殷沧海就知道这一下迎面冲撞,大红马非被撞飞了不可。因此缰绳向侧面一带,让大红马从旁闪开,自己则飞身一跃直扑乌骓踏雪的马背。野马未经修剪的浓密鬃毛几乎垂到地面,落到马背的霎那,他用手一挽抓紧鬃毛,乌骓踏雪野性再狂也别想把他甩下来。
  野马的头领惊了,拼命扑腾尥蹶子,想方设法要把入侵者从背上甩下来!殷沧海快被甩晕了,老天!不愧是野马的头领,着实疯野得可怕!较力中他夹紧马腹,撕扯马鬃大声呼喝!‘呼’的一声,乌骓踏雪跑起来了,整个马群在霎那间放蹄狂奔!
  *******
  殷沧海驾着乌骓踏雪直奔王通等人布好的包围圈,待马群一进口袋,众多套马好手蜂拥齐上。都是老手,一眼就能分辨哪匹是良材。众人呼喝着抛出套马索,套马杆,首先直奔那群雄壮儿马子。一片混战中,马蹄激起的尘烟遮天蔽日,水生等人留在原地都看傻了,这就是传说里的套马?太帅了!
  野马脚力何等强壮,王通等人虽然套中儿马子,座下马却不吃劲,很快就要撵不上,套马索都快被带得脱手。殷沧海有些着急了,手下掌控乌骓踏雪,转向拦阻马群。心中不停祈祷,这批脚力太重要了,说什么都要一举拿下啊!平安宝相,九天呈祥!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吧,不然真的要糟糕!
  灵符再度显灵,一马领先的乌骓踏雪陡然人立而起,向天嘶鸣。殷沧海顺势一带马鬃,大头马调转方向,摇头摆尾迎着马群一站。冲在最前的一群儿马子果然放慢了速度。管用了!殷沧海手握灵符不停默念,就算是老天爷召你们效力一把吧,赶快停下来!
  乌骓踏雪再度腾立,海碗大的蹄子往地面狠狠一跺,一声如长调般的嘶鸣,群马立刻放声呼应,啪嗒啪嗒,相继停住马蹄。
  *******
  野马群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长出一口气。被套中的儿马子,殷沧海凑过去挨个用灵符贴脑门,给个面子,平安宝相,九天成祥!于是,马群中最精英的雄性一股脑皆被收服,挑挑拣拣,一口气牵回三四十匹,这下再不用为脚力发愁了。
  回到歇脚地,七手八脚忙套车,一片兴奋忙碌中,稳重的梁平却有些不放心,这群野马毕竟是刚刚被收服,万一路上不听话,野性狂发带跑了银箱不得了。陈掌柜也有这个担心。于是,殷沧海又随手拿块木头,照着灵符的样子刻出个印章,从陈掌柜处借来红印泥,在一个个马脑门上盖个平安宝相的戳,嘿嘿,九重天的威力不是盖的,有这个管着万事不愁啦。
  “哥,这护身符真灵呀。”
  水生感慨得无以复加,这下好,大红马都不用再拉车,收回来今后有坐骑,谢天谢地,总算能喘口气了。
  殷沧海同样笑得开心:“记住了,玉儿给的东西绝对是宝贝。”
  看看,可有多漂亮,牵着乌骓踏雪爱不释手。宝马名驹可遇不可求!他怎能舍得让这等宝马当苦力?捆扎马鞍都要一再说好话,好兄弟,先受点委屈,等回家再好好犒劳你。
  乌骓踏雪也真是有灵性,自从被他收服,跟前跟后从此认准了他,别人想骑那是门儿也没有的。
  “哥,这马真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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