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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三劫 续传1-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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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水生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天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眼前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快到看不清楚,他只觉得当家哥在眼前一晃,悍匪就一头栽落马下,再也爬不起来。
殷沧海空手入白刃,身形快如鬼魅,穿梭于混战人丛,所到之处就听‘噗噗通通’不绝于耳,上百名彪悍骑匪,眨眼间相继落马,满地挣扎,再没有谁还能站起来。
变故来得太快,许多镖师尚来不及反应,手中兵刃惯性下劈,眼看瘫软在地的家伙躲不过血溅当场,却被他一把拽住。
当家领队一声大喝:“不可恋战!收家伙清场!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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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泰垂头丧气:“大东家,不是属下为自己开脱,我愿对天发毒誓没有半点夸张,那家伙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就像碰上了鬼,真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弟兄们就一个个全栽了。”
邢桀相信他没有夸张,因此脸色才格外凝重:“那人什么模样?”
完颜泰仔细回忆:“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岁上下,看五官相貌……应该是汉人,浓眉大眼的,有点黑胡茬;大高个,穿的衣服……就是普通商旅的打扮,嗯……要说有什么特别么……对了,一行三十多人,看其他人的兵刃家伙都藏在车上,遇敌匆忙取,他却是随身携带。肩上背着一柄大剑,对敌却不用,撂倒一百多号全是空手。还有,对对,说起来这人真奇怪,一眨眼的功夫把我们全撂下了,那些护商队的练家子却还没停手呢,狭路相逢谁不是往死里砍?我们既然不是对手,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可谁知道……他竟拦住了手下人没让砍杀。”
完颜泰有感而发:“大东家,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他这一拦,起码二三十号弟兄就回不来了。”
“哦?”
大东家眯起眼睛,路遇悍匪而不杀,的确听着新鲜。
“他叫什么?可曾听见他们的人怎样称呼?”
完颜泰想了想:“好像……听那伙人七嘴八舌叫什么……鹰头?还有叫哥的……倒没听见叫名字。”
大东家眉头紧锁,鹰头?这算什么称呼?暗自盘算,走商的队伍,五湖四海,或许是口音作怪吧?也或者,是混乱境地叫得含糊。鹰头……看样子这人显然是个头儿,鹰?英?仔细搜索记忆,武道中人,有这么一号姓英的人物吗?
“有没有看到什么标志?他们是哪条道上的?”
“不知道,七八辆车都没插任何旗帜,之前探路时听见他们几句闲聊,应该都是受聘护镖的吧?”
镖师?!
少年苍虎闻之动容,回想徐家湾一夜惊魂,当时提到银箱,而这些人押的就是镖银……神秘人匪夷所思的本事,让人都怀疑是不是中了邪……莫非就是他们?又碰上了?
苍虎胸膛起伏:“大东家,会不会就是那个在徐家湾搞鬼的家伙?!”
邢桀不吭声,推算行程和时间,基本上已能肯定就是这伙人无疑。问题是……这个匪夷所思的家伙到底是谁?看得出,他不愿出手伤人,否则这一百多号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个头很高又不嗜杀,从特征到作风都肯定不是鬼面人……那么,他又是谁呢?
一次次擦肩而过,这个神秘人已经让他没法不在意。秘腹传音、点血截脉,武功之高足以傲世天下。更甚者,要在眨眼间放倒百余骑兵队,而等时辰到自行消解,无痛无伤,不留丝毫后遗症患,火候拿捏之准,恐怕就算是他,也未必能有这份功力。
邢桀隐隐感觉到,这个神秘人论武功说不定还要在他之上!这实在太可怕了,凭七重境界逆龙斩,比自己更高?那又该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奇遇方能铸就?此外,还有这人的行事作风:身负奇功却不愿得罪官差、走镖在外却不见番号镖旗,处处透着古怪,他似乎是在有意回避什么,不愿暴露行踪真容。
心思飞转,邢桀越想越困惑,就以眼前为例:点血截脉让一百多号人发不出声音、说不了话,狡猾用意一目了然:这是在为遁形争取时间啊!点血无解,必须等过十二个时辰。一夜一天,真等他们恢复过来说出真相,商队早不知走出多远了。令人无法追踪,大概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可是啊,若真有这么隐晦,生怕暴露什么,直接杀人灭口岂不痛快?又何需这样麻烦?
“先是鬼面人,现在又是个神秘镖师,魑魅魍魉……好像一下子全都出笼了……”
邢桀沉思良久,决定去白羊峡亲眼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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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峡一场突然袭击,虽说有惊无险,但过后很长时间,当事者还没法从惊魂中平静下来。越回想越后怕,悍匪之凶猛实乃前所未见,若不是殷沧海大显神威,他们此刻恐怕早已进了丰都城。
旺通票号的大查柜瘫在银车上,两腿哆嗦如弹弦,顺着裤管‘嘀嗒嘀嗒’往下滴水,赫然已被吓尿了裤子;而往日自诩‘刀头舔血’江湖搏命的汉子,此刻也全像霜打的茄子,谁也说不出话来。水生一颗心突突跳得发慌,心有余悸遥望身后白羊峡。忽然想到那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今天总算亲身体验了一回,要只身面对千军万马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太可怕了,幸亏有哥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哥,你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多人一眨眼的功夫全都解决掉?俺啥时候才能练到这种境界?”水生眼神里写满崇拜。
旺通票号的大查柜等好不容易回过神,也是痛哭流涕抓着殷沧海不松手:“殷镖头,全仰仗你了,你放心,等这趟平安回到西凉,小的一定禀明东家,另有重谢。”
殷沧海实在很懊恼的甩开衣袖,事实上,他才是最切齿的人。可恶!该死!自从离开潼关,一路上心烦意乱,竟疏忽大意没察觉周围异动。若在平时,他凭着超凡耳力总能提前预警。行走在外,对他来说最明智的是避开风险,而非面对面的放对动手。人怕出名猪怕壮,他非常清楚武功太高也是树大招风,极有可能因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没想到今日马失前蹄,一时大意,竟逼得在人前露真功,这才是最让他懊恼的地方。
可是啊,任凭再怎样懊恼,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
殷沧海一声令下:“全速赶路,早离是非地,越快越好。”
他的紧张让少年不解:“哥,是怕那些家伙再追上来吗?他们不是明明都已经被打趴了,一个也爬不起来?”
殷沧海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竟是一张熟铜打造的兵符令牌。
“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绿林盗,而是叛军!怕只怕身后有强援,若是引来大队兵马,再想脱身就难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色。老天,若是被逆党的军队追上来岂非死路一条?所有人再不敢废话,打马扬鞭,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是非地。入夜不敢扎营,马不停蹄一口气走出近三百里,回头看看,整个晋州已被甩在身后,远离敏感战区才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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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是说那些强盗就是作乱的逆党?既然是坏人,为什么不干脆杀了?留他们活命将来不是还要继续祸害人?”
在少年的认知里,这样拦路抢劫,不分青红皂白索命下狠手,实在一万个该杀。
殷沧海摇头一叹:“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好与坏,黑与白,这么简单就可以判定的。造反的不一定是坏人;没造反的也不一定是好人,该杀与不该杀,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轻易论断。”
水生不明白:“可是……今天咱们是躲过去了,那些人没死就还会继续抢劫,要是别人家的商队碰上岂不遭殃?哥,你常说的侠,不是就该为民除害吗?”
殷沧海露出一抹苦笑,反问他:“还记不记得和你说过,玉儿特别忌血腥?”
“记得啊,俺姐最受不了那股味道。”
他说:“杀了人,身上就会有血腥气。”
血腥气?
水生更不明白:“擦干净不就好了?谁还能把血腥气带回家?”
殷沧海摇头苦笑:“去不掉的。就算擦净了刀,洗净了手,甚至从头到脚洗澡搓个遍,那股血腥气也一样瞒不了玉儿。”
水生瞪大眼睛:“不是吧?俺姐的鼻子有这么灵?”
殷沧海莞尔:“是啊,从前我也不太能理解。让玉儿受不了的血腥气究竟从哪来,这几年才渐渐有点明白了。常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这便是天道的好恶所指,是在告诉你: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杀人,都是一种罪孽。”
“连恶人也不能杀吗?”
“好人该有好报,恶人该有恶报,你想说这个对不?”
“是啊,如果恶人干了坏事也没有报应,那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悠然反问:“报应从何来?不错,也许恶人终有一天要遭报,只不过你我,没有资格担当这个审判者。”
水生又开始挠头了:“哥,俺还是不太明白。都没资格审判……那该由谁审判?谁都不管,又怎么能让恶人遭报应?”
“除了天,谁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指指头上青天,说:“你要惩治恶人,首先要确定谁才是恶人,对一个可能片刻前还根本不认识的家伙,仅从发生在眼前的某一件事,就判定他是好是坏,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就以碰到的这伙悍匪为例吧,上百号人,你认识他们都是谁?他们的人生都各自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为何造反?为何抢劫?他会不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这样做?不是就有那句老话吗,叫做官逼民反。他们是否遭遇过人世不公?是不是也像你一样,有家人至亲被无端杀害才要奋起复仇?是不是因为穷困潦倒,无家可归没饭吃,被逼得没了办法才走上这条路?好多好多隐藏在背后的生命历程,你敢说自己清楚吗?”
水生被问得哑口无言。
殷沧海笑看单纯少年:“当你有太多事情不了解,也就没资格充当生死判官。扪心自问,如果就这么一刀杀了,你有什么理由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是为民除害做了件好事呢?不要忘了,强盗也是人,他首先也是个民。”
*******
白羊峡,三天前发生惊变之地。大东家邢桀率队而来,他试图从这里看出些端倪。
“你丢了令牌?”
完颜泰惭愧点头:“属下该死,自从在这里栽了跟头,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人马散开,一番仔细搜索,有人在西出白羊峡三里外找到丢失令牌,隐没于路边草丛,仿佛是被人随手丢弃。
完颜泰立刻澄清,绝对不是他丢在那里的,发动袭击前还明明揣在怀里,说着指向白羊峡山谷南坡,看,当时他便是从这儿往下冲,遭遇暗算便倒在脚旁这块石头边,无论如何,令牌也不可能丢在三里地之外。
又是一番仔细搜索,找到不少散落的兵器头盔,皆是马队众人之物,却没有与神秘商旅有关的任何东西。
什么都没有吗?难不成是他们清理过战场?这个想法让邢桀倍感惊讶,他实在很难想象,一群民间走商的镖师会有这种习惯。
几番搜索无果,他略显烦躁的在山谷间独自查看,没有什么明确目的,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走着走着,忽然一点红光刺上眼目。邢桀顺眼看过去,就发现在两块岩石的缝隙中,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岩石缝隙非常小,那东西又夹得很深,方才漫山搜索的人想必是没看见。邢桀探手过去,手指头伸不进,干脆一发力,岩石砰然碎裂,才清晰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好像是个随身佩带的小玩意,一块小巧的圆形红锦缎,约莫有象棋子大小,上方挂绳断了,下方垂流苏,翻过来一看,在红锦缎中央,有一个用黑亮丝线绣制的图案,既不是文字,也不是熟知的任何图形,似花又似非花,也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
图案入眼霎那,邢桀心口咯噔一下,仿佛是被狠狠揪了一把。怎么回事?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图案,却为何眼熟至此?拿着看着,用手摩挲,说不清心头奇怪的感触,摸着摸着忽然一惊,等等!这不是黑丝线,而是……头发?是用头发在亮红缎面上绣出的图案?
“这是谁的?”
一番查问,奇怪配饰不属于完颜泰马队的任何一人,邢桀一颗心陷入莫名的焦躁,不对!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图案,在哪里……努力思索,想得头脑隐隐作痛,却该死的就是想不起来。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眼熟的感觉究从何而来?!
NO。29 现世愁
更新时间2011…5…28 15:10:30 字数:4753
“这叫平安宝相,是个灵符,戴在身上保平安哦。”
不眠不休连续赶路,到这日终能松一口气,落宿客栈,安寝宽衣,殷沧海往身上一摸才愣住了。咦?内外翻找,一件件衣服抖开,没有?翻包袱,趴床底,满屋子找遍,偏偏就是没有。
水生看得奇怪:“哥,你找啥呢?”
“护身符。”
四处翻找不到,殷沧海眉头拧成疙瘩。怎么搞的?玉儿精心绣织的灵符,他一贯都是贴身收藏,出来走镖多少趟也没丢过,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丢在哪里?努力回忆偏偏想不起来。
“你看到没有?是个红色绣片,有这么大……”
比比划划问水生,憨小子茫然摇头,没见过,都不知道哥还戴着护身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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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平安符,殷沧海的心情更加糟糕,随后路程也因此走得更加气闷。知道殷头儿心情不好,谁也不敢烦他,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事少废话。
这日又到天水,再往前不远过了易水河也就回到凉州地界。一群人聚在客店大堂用午饭,殷头儿不说话,众人也无话,心中无不盼着早回家。妈的,这一路真是风水不顺,回去一定要拜庙烧几炷香,去去霉气。
沉默吃喝,谁知邻桌忽然闹起来,一个魁梧大汉‘啪’的一声差点拍散了桌子,破口大骂:“他妈的,你说什么?一坛子酒要五十两银子?**抢劫啊?!”
一坛酒五十两?!镖队众人也吓了一跳,纷纷向这边看过来。五十两都足够喝光一整间酒铺了,他们行走在外严令禁酒,都没听说店家卖酒有这么黑。
店伙计苦着脸连连解释:“客爷,不是小的黑您,您不妨出去打听打听,如今是什么行市呀。一家家数过去,造纸的、开染房的,制皮革的……凡是需要大量用水的作坊就没有一个不叫苦,造酒的更不必说。您想想,酿酒需要用什么?一是粮食二是水,一样比一样金贵,一坛子酒卖上天价还稀奇?多少酒铺子就算掏血本进了货,也没多少客人能买得起,你如今在街上转转还能看见几家挂酒幡的?十间有八间都关张倒闭没法干了。”
店伙计说着指指桌上酒坛:“就这个,也是本店过去的存底,通共还剩二三十坛子,等卖完了也不知道还能去哪淘换。老天不容活,您说小的能有什么办法?”
魁梧大汉吹胡子瞪眼,火气却已消了不少,身旁同行者纷纷劝:“算了算了,如今就这世道,你难为他也没用啊。又不是非喝不可的东西,不要也罢。”
魁梧大汉不情不愿重新归坐,脸色难看到家:“他妈的,连口酒都喝不起了,这算什么狗屁世道?还让不让人活?”
身边同行一个带方巾的文士凑到耳边,偷声议论起如今最热门的传闻。
“你没听过吗?如今人人都说,这就是龙女在报复呀。据说当年在龙安城受了世人错待,差点被当街腰斩。你想想,换个凡人还要憋一肚子气呢,何况神仙?北方旱成这样,南方又涝成那样,说穿了不都是水闹的?云从龙,龙主水,这龙女报复起来,可真是不得了。”
魁梧大汉压根不信这一套,鼻子一哼大声骂:“什么狗屁龙女,谁亏待了找谁去,关天下人什么事?不分青工皂白祸害起来没完,这算哪门子的神仙?我看就他妈是个妖!而且还是天底下最该死的妖!”
“哎呦呦,你乱说什么呢?”
方巾文士吓得一张脸变色,赶紧让他闭嘴:“你不想活了?鬼神岂能冲撞?万万使不得,当心给自己招横祸啊。”
魁梧大汉眼眉一竖,偏不信这个邪,嗓门比刚才更大:“我就说了怎样?有本事让她来啊!操他奶奶个熊,把天下人祸害成这样还不准说句实话了?狗屁龙女,就他妈是个骚货害人精!不折不扣天下第一妖!谁能一刀宰了她才叫为民除害,呀呀呸的,要是落在老子手里,定要给她来个先奸后杀……”
“啪”的一声巨响打断叫嚣,殷沧海霍然而起,身前一张桌子生生拍成了碎片。突如其来的火气把围坐一桌吃饭的镖局汉子都吓了一大跳,水生瞪大眼睛,怎么了?他还从没见过当家哥发这么大火。
殷沧海气得脸色都变了,咬牙警告:“再敢乱喷一句,当心你的狗嘴!”
魁梧大汉也跳起身,上下打量:“你是哪来的?想干什么?老子说话碍着你哪只耳朵了?”
殷沧海目光如刀:“满嘴喷粪,你说碍着谁了?这是吃饭的地方,想乱喷趁早找茅房。”
“他妈的,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句试试?”
魁梧大汉立刻急了,冲上来便要揍人,身旁同行的文士吓白一张脸,三五个人拼死劲拉住他:“别别别,有话好好说,萍水相逢这是何苦啊。”
不住口的连声劝,心里暗骂这个莽汉,打架也先看明白形势。人家身上背着剑,放眼那一片五六桌显然都是认识一伙的,个比个五大三粗,一打眼就没一个是善茬。他冲上去能有好果子吃?
死拉硬劝把莽汉拉回座位,方巾文士走上来代为斡旋,抱拳施礼客气说:“这位兄台,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是何必呢?有话好好说,不知我这位兄弟,是哪里得罪了兄台?若真有错,赔礼就是。”
殷沧海鼻子一哼:“他刚刚嘴里不干不净在骂谁?自己说了什么还用问我?”
莽汉立刻跳起来:“怎么?老子骂龙女关你屁事?哪句骂错了?你要说不出道理老子才跟你没完。”
“哪句骂错了?”
殷沧海一声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是龙女在祸害天下,那我问你,潜翔元年九月十七,秦州渭河惊现神龙摆尾,你听说过没有?”
当然听过,这么轰动的事,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
莽汉不明白:“那又怎样?”
他接着问:“神龙摆尾是干了什么事?你又听过没有?”
方巾文士茫然作答:“好像……是挡了洪水,秦州州府渭城都因此逃过一劫。”
殷沧海脸色更不善:“既然听过还敢乱喷?当时沿河百姓被卷进洪水足有数千人,这些人事后却安然无恙,无损无伤。你们自己说,如果龙女有意报复天下,又有什么理由要挡洪水救渭城?当时就被卷进洪水的人,岂非正该第一拨死?”
这一问,才把几个人全都问住了,面面相觑,这个……是啊。
鲁莽大汉不服气:“可是,天底下的祸患都是水闹的,这是有目共睹。龙主水总没有错吧?不是她还能是谁?”
殷沧海一声冷笑:“龙?世间的龙多了,上有天龙下有地龙,河中龙为虬,海中龙为蛟,更有九子神兽各镇一方,你又知道该找哪家去算帐?”
呃……龙还分很多家?这个……有人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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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口舌之争不欢而散,再上路后气氛更显阴沉。镖队一行人都不知道殷头儿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往出门在外,三令五申,他最不容许无端惹事,今天倒好,自己先拍桌子瞪眼。认真理论起来,别人说话聊天,也实在没惹着他呀。
“这还用说?殷头儿本来就心情不好,脸都阴了一路了,心里窝火看谁能顺眼?八成是拿这帮人撒气醒脾了。”
嗯,对对,有道理。镖局汉子因此更加谨慎,没事别招惹,谁也不想再成出气筒。
一路上,殷沧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龙女施行报复,祸害天下?这种说辞实在让他切齿。可恶!又是这样,无端背负骂名到底为什么?玉儿报复了谁?祸害了谁?天下灾荒万民苦,说起当今乱局她明明也和所有人一样忧心,怎么到头来又成千夫所指的万恶源?
由此,他又想到潼关的兄弟,枉死的大威,固执的小贺,说什么忠君报国、轰轰烈烈,大将本应阵前死。皇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凡人之躯偏要做世间之神,一双手明明沾满鲜血,为一己私欲行尽诸恶肮脏,却仅仅因为顶了这个头衔,就让多少人心甘情愿为其卖命赴死,甚至执迷不悟拉都拉不回来。皇权压在头顶,凭什么竟可以天经地义?伴君如虎,翻脸无情,自古帝王有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这种人凭什么竟可以在人间成神受顶礼膜拜?而反观真正的神灵又是何境遇?玉儿自不必说,麒麟又如何?病弱缠身难求好活,岂非皆因天地无仁?被人觊觎家中宝,百般算计时何曾有半点手软心虚?为什么?莫非就因为他是民?头上没有功名,手中没有权力,甚至也没有辟邪之流的镇世神威,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而就算辟邪、饕餮之流又能好到哪去?扪心自问,若在平日不显神威不露相,谁会把一个街边脏兮兮的流浪小孩放在眼里?讨厌碍眼时,打骂起来会留情吗?为何非到用力量说话时一切才都变了模样?那么归其本源,世人顶礼膜拜的到底是什么?是神性还是神威?神性在真、在善、在美、在纯,真的会有人敬畏这些东西吗?或者,纯粹只是敬畏于力量?
……
殷沧海越想越难平,阴沉返程路,当经历四十天的旅程终到家门,他努力收拾心情,不想被玉儿看出异常。
“姐,俺回来啦。”
水生第一个冲进门,忙着四处打招呼。老李头、王婶一如既往迎上来,牵马卸行囊,笑问第一趟出远门感觉怎么样。后屋里一早烧好了洗澡水,厨房里也冒着阵阵香气,殷家娘子未卜先知掐时间的本事啊,他们也算见怪不怪了。
“沧海,怎么了?”
纵然他努力掩饰,红夜还是很快察觉异常。
他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这趟比较倒霉,把护身符弄丢了。”
红夜听得笑:“这有什么?反正那个也旧了,刚好再做个新的。快去洗澡吧,今天烙了千层饼,和德福媳妇学的,很好吃哦。”
“有酒么,快馋死了,关内一坛子能卖到五十两银子。”
“啥?喝光一整间酒铺也够了。”
“谁说不是。”
……
随口说笑,他眉宇间却还是有化不开的隐忧。红夜私下里问水生,到底怎么了?若就为一个护身符,哪有必要这样在意?
躲在厨房,水生小声兜底:“姐,你没看到,俺哥回来这一路心情别提有多坏了。在天水打尖的时候还和别人吵起来,拍桌子瞪眼,气得脸色都变了。俺从来没见过哥发那么大火,吓得大家都不敢说话。”
红夜听的奇怪:“吵架?为什么?”
“嗯……就是……那帮人在骂什么龙女,说什么祸害天下是妖精的,结果俺哥就火了,也不知是为个啥。”
原来是这样,红夜不以为然,等到晚上安寝无人时就戳着鼻子取笑起来:“真是的,为这个吵架何苦来?骂就骂吧,就算封了人家的嘴,还可以有腹诽呀,这本来就是管不了的事。”
殷沧海一脸官司,水生这个大嘴巴。其实回来路上,他就有心提醒臭小子到家别提骂龙女的事,让玉儿听见该有多恼人?可转念一想,龙女和家中阿姐有何干?一本正经的刻意叮嘱,岂非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娇妻在怀,静夜耳鬓厮磨,夫妻间说着体己贴心话,他忍不住聊起来:“玉儿,传出这种闲话,信的人好像还不少。理论起来么……倒也不能全怪世人乱猜疑,旱也好涝也好,总之都是水闹的,人们理所当然会想到龙主水的因由。现在北方大旱都已经旱到第五年了,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你说……如果是你来求雨,会不会有用啊?”
红夜一愣:“求雨?怎么求?”
问他?这下轮到殷沧海傻眼了:“你不会?不是都说……龙主水吗?”
红夜一脸茫然:“喜欢水呀,又不等于可以让天下雨,这个要怎么求?”
不是吧?如果连正宗的龙都不会,那天下凡人摆香坛祭天求雨,岂非全是扯淡?
红夜托着腮帮皱眉嘟囔:“风云雨雪,四时更替,都自有其法则,从古到今都是按照规律运转,就算九天上的佛陀也不可能破坏法则,想怎样就怎样的乱来呀。”
“那如果法则已经乱了呢?”
殷沧海说起关内见闻,心情不免沉重:“富庶中原宝地,我还从没见过如此严重的灾荒连年。北方大旱不见滴雨,南方又是暴雨洪水泛滥成灾。云雨失衡,都是一年比一年更严重,到现在也不见半点好转迹象,你说……这到底该作何解释?”
红夜皱眉思索:“那除非……除非是有什么特别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致使乾坤紊乱,才会导致天下奇灾。”
“譬如说呢?”
“譬如……俊鸟涅磐的时候。”
“俊鸟?”
红夜解释说:“俊鸟就是太阳鸟,涅磐时阳光衰微,让整个天地都变得非常寒冷,到处都被冰雪覆盖。据说持续了很久,直到俊鸟从涅磐重生,一切才慢慢恢复正常。”
他仔细回忆,上古冰川?嗯,好像听说过。
红夜接着说:“再譬如,天塌一角的时候,共工怒触不周山,至使天柱崩塌、地陷东南。乱了天罡,地气也随之混乱,爆发旷古罕见的大洪水,许多生灵都因此连根灭种。”
他点点头,嗯,这个也听过,所以才有女娲补天……
“再譬如,就是太阳之子集体造反的时候,一起跳出来炙烤大地……”
嗯,所以才有后羿射日……
殷沧海挠挠头:“可是……这些都是上古神话,天晓得是真是假发生在多久以前,和当今天下,能相提并论吗?”
红夜被问住了:“不知道。总之,天下生奇灾是果,必有什么不寻常的缘由是因,像这样非同寻常的事,千百万年也只有那么几回。至于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想不出所以然,她实在很郁闷的说:“要是能知道缘由就好了,我也好想快点解了灾,不然玉器行的生意都没指望了,可是……真的说不清楚。”
NO。30 背后刀
更新时间2011…5…28 15:16:31 字数:4689
平安宝相。一个莫名的图案扰乱邢桀一颗心,自从白羊峡捡回奇怪灵符,他就像着了魔,拿在手中反复端详,越看心越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到底是哪里?反反复复仔细的想,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霍叔,你帮我看看,我一定是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
卧病养伤的霍爷看了又看:“没见过……爷,你怎会肯定自己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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