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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尘起无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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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悠悠走了开去。
启新编辑部的惯例是每半年解雇一个最近半年绩效排名垫底的编辑,然后每年再输些新鲜血液进来。我想了想,自己姑且还算是在“安全区”里,所以我猜凌烨大概只是想和以往一样唠叨我一顿罢了。
“主编你找我?”我敲开门,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假笑。
“进来,关门,坐。”凌烨从电脑前转过脸,看着我道,“别笑得这么恶心。”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脸板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他问了一声好。
“我看你半年以后打算怎么办。”凌烨敲着桌子,“下个月再这个样子,你还是准备准备自己辞职吧。”
“……”我定定地望着他,也不说话。
“行,别郁闷了。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事。”
我抬起头,诧异道:“那还能有什么事?”
凌烨“哼”了一声,继续说:“你是B大毕业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
“明天B大的校园招聘会,你陪我去。”
“?!!”
“什么表情?!”凌烨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老大,您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人力资源部吗?”
“我知道。”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
他斜了我一眼,慢慢吐出两个字:“带路。”
“……”
凌烨等了几秒,见我不打算说话,就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给我。我接过后扫了一眼招聘会的开始时间,明天早上九点,很好。
“你打算怎么去?”我问凌烨。
“你有驾照吗?”他单手托着头,不紧不慢地反问我
“有……”
“那你开车去。”
“老大,我只是‘有’驾照而已,我没有车,而且我三年没碰过方向盘了!”
“……”
“所以主编,如果您不打算亲自开车或者换个会开车的人陪您去的话,想要赶上明天的招聘会,那么我们现在就该各自回家拿细软,然后今天下班后就出发!”
“……?!”
结果一直到我和凌烨坐上去H市的大巴,我才有功夫问他:“怎么突然要去H市招聘?”
“哦,N市专场。”
“是么?”我看着窗外次第亮起的霓虹灯,想了想,说,“前两年我读书的时候还没有专门为N市设的招聘会。”
凌烨“唔”了一声,就沉默了下来,一路无话。
等我和凌烨好不容易坐上了地铁又匆匆赶到高教园区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
周五的晚上,第二天又有大型招聘会,旅馆什么的……我略为头疼地带着凌烨一家一家地询问旅店是否还有空房。最后,在离B大几公里远的情人旅馆区里,找到了一间。
一间。
“住不住?”我把拎包搭在肩上,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问凌烨。
“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比起在外面流浪一个晚上或者是找以前的辅导员求他提供办公室给我们避难,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无比淡定地对凌烨说,“学生们一个个都血气方刚的,到了周末总得出来透个气,这你得理解。”
凌烨耸肩:“还好是带你来了。”
“为什么?”
“你让我没有潜规则你的欲望。”
“……”我气结,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那真是太好了!”
所谓情人旅馆就是,只有一!张!床!
我目测了一下,那破床大约只有1。2米宽。要真是情人,睡在一起倒是正好,但我和凌烨是肯定没戏的。
“你睡吧。”我坐在房间的通风口边,对着刚洗完澡出来的凌烨说。
“那你呢?”凌烨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罩衫,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整个人看上去倒没有穿着正装时那么凶狠。
“虽然我没有被你潜规则的资本,但是贿赂你总可以吧?”我顶了顶眼镜,“回头我要是真的被解雇了,你看在今天一床之恩的份上,至少帮我多争取两块钱遣散费成不?”
“也行……”他想了想,“成交。”
然后凌烨就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
……
入夜后,不时变换着色彩的霓虹灯光穿过情侣旅馆那不太干净的窗户透进房里,于是房间的地面便添上了一份暧昧的暖色。
我搬了把小凳子,坐在窗边,打开手机开始玩起了无聊的单机游戏。不知道玩了多久,我觉得脖子有点僵,于是就趁着手机统计游戏单局得分的空档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和肩膀,不料抬头就看见本应熟睡着的凌烨居然醒了过来,这会儿他正半撑着身子躺在床上,幽幽地看着我。
“吵着你了?”我拿手机照了照他。
电子屏幕的亮光远远地照在他脸上,让他不适应地抬手遮了遮。
“没有。”
“那怎么醒了?”
“尿急。”
“……”我觉得我这辈子,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可能喜欢上凌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5、摧眉折腰(2)
5、摧眉折腰(2)
虽然我一整夜没睡觉,但是第二天早上的精神倒还好。
大概是因为和领导独处,提心吊胆的缘故。
凌烨西装笔挺地走在我边上,四处望着,对我说:“你们学校还挺大的。”
“大学城,都差不多。”我沉吟了一句,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建筑,说,“那个就是体育馆。”
在志愿者和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不出多久,我们就在自己的摊位前落座了。
我不是人力资源专业的,我猜凌烨也不会是,所以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一拨一拨的年轻而又茫然的面孔,我觉得我们大概比他们更加迷茫。
“一会来人了,要问什么?”我左手托着腮,右手转着笔,小声地问凌烨。
“自我介绍,想应聘的职位,对公司的认识,优点缺点……”凌烨的声线一点起伏都没有,听他说话,就像是在听背书一样,看来,对人生迷茫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行,那你慢慢问。”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转笔。
我原以为会来启新投简历的学生不会很多,但没想到,才一个多小时,我们也已经收下了十几份简历了。看来坊间盛传的“就业难”的问题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按照新闻报道来看,去年应该已经是应届毕业生人数的历史极值了,但看看这现场的样子,大约今年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
我正胡乱想着,就又有一份简历递到了我们的摊子上。
我低头看了看简历上的一寸照,嘿,熟人。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恩,果然是熟人。
“请坐,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开口的是凌烨。
“好的,您好,我叫许欣娆……”
“你的专业是……药学,这似乎和我们的岗位要求不太符合啊。”凌烨翻着她的简历说。
“这……”许欣娆看了看凌烨,又看了看我,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继续说道,“江尘学姐也是药学专业的,既然她可以胜任,那么我相信我也可以。”
“你认识她?”听了许欣娆的话,凌烨微微有些诧异的转过脸来问我。
“恩,我学妹。”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才毕业一年,在这里有人认识也很正常吧?”
我的言下之意是这姑娘不是来走我后门的,只是恰好认识而已,不用卖我面子。
不过在凌烨那里,我也实在是挣不到几分面子。
凌烨了解了我的态度,于是就接过了许欣娆的话茬继续问了下去,不再关注我。
“那么你的简历我们先收下了,等我们决定好了,会和你约时间面试,可以吗?”
他们又讲了几句,然后应聘者就换成了下一个中文系的女生。
这一忙就忙到了收摊,凌烨看着我们纸袋里的六、七十张简历也颇有点动容。
他声音低沉地感叹:“找个工作不容易。”
“那您还琢磨着解雇我?”我帮他收好了招聘海报,接着说,“我要是丢了这个饭碗,就只能去地铁口卖艺了。”
他“唔”了一声,转过脸看我:“你还有才艺?”
“没有。”
“……”凌烨听了,无语地叹了一声气,转场道,“说起来,要不是今天碰上了你的学妹,我还不知道你是学药学的。”
“念药学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吗?”我嘀咕道,“三流大学的药学学士有什么用啊?”
“不不……”凌烨轻笑着摆手,“我就是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业绩会这么差了。”
“为什么?这跟我的专业有关系?”我问道。
“当然。我本来以为,你就算不是学编辑也不是学中文的,但也应该是个文科生,审美观总不可能真的差成那样,现在……”
“不用说下去了。”我打断他,“直接回N市去吗?”
凌烨摇头,问我:“你还有体力吗?”
“想潜规则我了?”
“……”凌烨斜了我一眼,说,“本来想让你带我去景区转转的,现在,还是直接回去吧。”
我“哦”了一声,不说话。
“跟你站一起都觉得掉价。”凌烨又说了一句。
你本来也不值几块钱。我耸耸肩,腹诽了一句,跟着他回旅馆拿行李。
回了N市后,我先在自己的小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等我睡饱,已经是周日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了。
我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从钱包里抽了点钱出来,打算去小区外的便利店买些吃的填填肚子。不料才走到楼下,就看见咪酱正摊着它那肥滚滚的身子赖在木棉树下晒太阳。
我含着笑蹲下来,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看来就算我不在,这个家伙也能过得不错。不过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又大了一圈?我捏了捏它的脸,然后又伸出手去戳它的肚子。
出乎我意料的是,向来温顺的咪酱,因为我的这个动作,竟然特别凶狠地跳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我的手背上就出现了三条深深的血痕。
咪酱是下了死力气攻击我的。
我怔了一秒后,立刻就感受到了由手背传入神经中枢的,剧烈的疼痛。
现在,这只大狸花猫立在满地残花里,背上顶着灼灼的阳光,倒竖着毛,一副像是要生吞了我的样子。而我却愣愣地看着伤口,杵在那里,任由血水从我的手背蜿蜒而下,继而和地上的红棉碎片融为一体。
我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放弃复仇的念头,不和这只肥猫计较了。
甩了甩手上的血,我转身上楼去拿病历卡。这下子,又得破费了。
医生大约是见惯了我这种逗动物不成反被动物残害的伤患,也没多理会我,只是随手开了点药就让我离开了。
我瞅了瞅药单,看病确实贵。
幸而有医保。
给我打针的小护士倒是挺咋咋呼呼的,她先给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问我到底是把那猫怎么了,才会伤成这样。
我“嘿嘿”了两声,说:“估计是怀孕了,我没注意,去玩它肚子了。”
小护士和我一起笑:“那你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我从医院出来,都已经快四点了。真他妈的岁月匆匆。
咪酱并不在楼下,我估摸着它应该是讨厌我了。现在的猫也真是脾气大,我受了伤都还没怪它,它就先抛弃起我来了,也不多顾念顾念昔日情谊。
真是猫心凉薄。
回到屋里,我先看了看电脑,发现林未在几个小时前呼叫了我几声。
【江尘,在吗???】
【被猫抓伤了,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没右手,打字慢,啥事】我拿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键盘。
不料这话才发出去,下几秒,我的手机就叫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还是林未。
“右手怎么没了?”我连声都没出,林未就先问候了一句。
“没事没事,手还在,就是被包成五芳斋粽子了,没法用。”
“那你生活能自理吗?”
“我不能自理难道你还能过来照顾我?”我笑,“那也成啊。”
“都这样了还没个正经,真心懒得说你。”林未的声音轻松了些。
“所以,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不小心知道你这趟出去,把凌烨憋得够呛,所以来瞻仰一下不畏强权的女侠。”
“这么快就知道了?你和老大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恩,还真不一般,”
“我说,你这是来秀恩爱的么?”
“恩爱?”林未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们关系是不错,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是传说中的男闺蜜?”
“差不多。”林未含糊了过去,然后问,“你到底把他怎么了,我上午见他的时候,那表情,有趣死人了。”
我把关于凌烨找不到“潜规则”对象的故事和林未说了一遍。
“你这是不想继续工作了,打算自暴自弃了?”
“大概吧……”我叹着气,“要是下半年我还是这副样子,我真的要考虑重操旧业,去药店抓药了。”
“哎,希望你能考得出执业药师资格证。”林未也叹气。
然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你不是才签了个新人吗?那个人我很看好,你好好把握她,工作也许会有转机的。”
“恩……”我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如果澈烟只是个普通的潜力作者,我当然会积极去争取,可是,他……
他是程安澈啊。
他是我喜欢了八年却从来不敢去接触的程安澈啊……
作者有话要说:
☆、6、杏雨春风
6、杏雨春风
因为少了一只手不能骑车的缘故,我选择了步行上班,因此到单位的时间就比平时要晚了不少。
踩着点进了办公室,看着编辑部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都已经准备好开始工作了,我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就悄声贴着墙壁挪到了我们组的办公区域边。
启新的编辑,按照人数平均分成了六组,一般一组最多四个人,最少两个人。这六个组在一间大办公室里被隔开成了六个区域,南边的三个组为一组,大组长是我的恩人林未,北边的三个组自然是二组,组长叫姜湘。
而分属于一、二组的每个小组之间也互相独立,每组都有一个负责人,负责协调本组内部的工作。
每个月的二十八号,各个编辑负责的作者们的数据都会由技术部统计给出,这些数据同编辑本月的排名、编辑所在小组和大组的排名都直接相关,而各种排名,在一系列的加权平均计算后,则转化为了每个人当月的奖金。虽然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这绩效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但是就大家最后拿到手的工资来看,那确实是比较完美的按劳分配。
当然,这里的大前提是每个编辑都有着同样的幸运度。
事实上,当一个作者完善了他的个人信息、生成了个人ID之后,他未来会由哪个编辑负责就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了。
而至于他最终能不能被这个编辑签约,则只是取决于他作品的质量和他本人与他所对应的编辑之间的缘分而已。换句话说,如果这个编辑不喜欢你,那别的编辑就算是喜欢你,也没办法把你要过来。除非你不停地注册账号,直到终于落到想要你的编辑的管辖范围内,才算功德圆满。
就是这么死板的事。
而我这人的运气实在不好,这一年多来,归我负责的作者里,到现在为止,能让林未点头认可的,也就只有一个澈烟而已。这还只是前四万字。
而林未,却坐拥全网站排名前三的三位大神中的两位。其中一个叫淋泱的Top1大神是自然落在她辖区里的,另一个是她从别的编辑抛弃的人里挖出来的,据说林未和那个作家当时为了这事还注册了无数个小号。
我听常山说林未的这些往事的时候,也只能感叹,果然成功这种东西,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可惜我似乎两者都不具备。所以我长久地处于食物链底层,也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我一边观察着办公室的情况,一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右手不能用,所以我的动作都只能依靠左手来完成:放包、拉椅子、开电脑……
又慢又别扭。
常山看我折腾了半天还没消停下来,就从电脑那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你的手怎么了?”
“被猫抓的。”
“猫?”常山皱着眉问我,“你不是常说没钱养不起自己,还只能吃泡面吗?怎么还有钱养猫?”
“野猫啦…”我用左手抓着鼠标,艰难地打开了QQ。
“你这……”常山看着我这扭曲的姿势,说,“你要不请假得了,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工作啊?”
“没事的没事的……”我摆手,“打狂犬疫苗用了不少钱,我得努力工作赚回来啊,不然下个月缴不起房租……”
常山毫不走心地叹了一口气:“哎,那你节哀吧……”
“……”
启新向来是全网不涉黄赌毒的,所以编辑们需要对网编提上来的有敏感片段的文章和系统筛选的有敏感关键字的文章进行仔细地判断,然后也还要负责解答自己辖区内作者的问题,以及如果有自荐的作者,也需要认真地审核他们的作品,然后来确定有没有签约的价值。
最后,也就是负责催促自己签下的作者们更新文章,同时和作者一起努力改进文章的质量。
原则上,谁签下的作者,谁就要负责到底,直到这本书最终被同意出实体书为止。
又多又烦又杂。
不过就算只有左手,我也努力地在下班之前完成了我的大部分工作。剩下的,就只是吃完晚饭后挑签约作品了。不提。
到了下班时间,常山看我这只独臂大虾实在可怜,难得好心地帮我整理了东西。我看着他黑得很纯正的头发,对他说:“恩,这样子看你,倒像个好男人了,希望你早日找到女朋友。”
“借您吉言。”常山把包交到我手里,“走好不送。”
等我走到了写字楼下,才发现外面居然下雨了。
我没带伞。
而且我就算是带了伞,也实在是没手撑。
淋雨?我望了望乌青色的天空,细密的雨丝从天际不断地坠落下来,编织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渔网。
这个点,挤公交是没戏的,走回去,要淋半个多小时。我这个长久缺乏运动的亚健康人类能不能抵挡住风寒的侵蚀也实在是不好说。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意境,果然只有有伞的人才能体会吧?
“你没带伞吗?”
突然从身后响起的声音生生吓了我一大跳。我“嘎吱嘎吱”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了一张比熟悉还要再熟悉一些的面孔。
是编辑二组的。
“是……景骁?”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句子的末尾带出了一点上翘回环的音调,以便让这个句子听起来像个问句。
“是的。”他半勾起嘴角,微微对我笑了一下,“你是乔江尘,对吧?”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并不接话。
景骁,和我一样,永远在编辑绩效榜的末几位,从没动过。而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二组的编辑,却不全是因为他和我同病相怜的关系。
我知道他,是因为,他和程安澈,长得很像,非常像。
尤其是眼睛。
“你没带伞吗?”他又问了我一遍。
“没,没带。”我有些别扭地把目光转移到了潮湿的地面上,不再看他。
“你住哪里?”他又问。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报了个地址出来。
“巧了……”景骁侧着头,满意地笑着,“我就住那个小区对面。”
“这样啊……”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恩,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没事的。”他看了看我缠着绷带的右手,“你的手,不能淋雨吧?”
景骁说完,打开了他手里的折伞:“先跟我去拿一下自行车。”
我和景骁走在忙碌拥挤的大街街沿上,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车,静静地看着前方。我和他挨得很近,隐隐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暖暖的,让人觉得安心。
从我入职伊始,我就注意到了景骁。
我说过,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外貌主义者,而景骁和安澈一样,拥有着那种让我非常喜欢的外貌。
只是比起安澈的沉静淡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景骁倒是要明快热烈得多。
我坐在位置上,可以经常看到景骁跑进跑出地帮人搬书打水扛电脑。那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要是安澈是这种性格,也不错。
不过原本我对安澈的感情已经淡了,对景骁的感情自然就更淡。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也只是看看他,比对着脑海深处安澈的样子,傻笑一下而已。
可是就在几天前,安澈以那种奇异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让我又开始回忆起了以前的事,而顺带着,我也不敢再直视景骁了。
“那个……”虽然我不敢直视景骁,但是说说话还是可以的,“你的名字很有趣,让我想起景天科的多肉植物了。”
他笑了一下,说:“多肉植物挺可爱的。不过比起景天,我倒是更喜欢徐长卿或者花楹。”
“花楹?”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指仙剑里的人物,还是指现实里的花草。
“是啊,蓝花楹……”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高中学校里种着很多,开花的时候很好看。”
此刻,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站在铺天盖地的蓝花楹下的清雅的身影。
我愣了许久才问他:“你的高中……不会是X中吧?”
“哎?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那里毕业的……”我抿了抿嘴,低着头,说,“X中的蓝花楹,我也喜欢。”
这下我和景骁算是找到共同点了,几句话后,两个人的话匣子就打了开来,我也再没有感觉到初和他说话时的那种尴尬。
从他的叙述中,我知道他比我要大三届,是文科班里为数不多的至今没有改变性取向的男生之一。
他推着车,跟我吐苦水:“高二开始,我们班五十个人,就七个男的,到了大学,我们整个学院三百号人,就二十来个男的,到工作了……”
“我们编辑部男女比例可是一比一啊。”我接道。
“恩,到工作了,我终于看到男人了,真幸福。”
“还敢说你不是同性恋!”
“恩,不是!”景骁斩钉截铁地点头,“我喜欢女生!”
“不过,照你说,你来启新也有四年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混得和我差不多?”
“以前不是这样的。”景骁很轻地笑了两声,“一年前,我这里Top1的作者被别的网站挖走了,Top2因为怀孕就不碰电脑了,加上之后又没什么好作者,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好吧。听着有点惨烈呢。”我不甚真心地叹息了一声。
景骁倒是不在意我的语气,接着问我:“你呢?”
“我专业不对口,还在尽力和文学磨合中……”
作者有话要说:
☆、7、柳暗花明
7、柳暗花明
景骁很贴心地把我送到了楼下,离开之前,他突然问我:“你负责哪个区域的作者?”
我想了想,报了一个ID区间。
他轻轻地“恩”了一声,才骑着车离开。
我看着他渐渐隐没在树影和雨丝里的与那个人及其相似的背影,感动得有些难受。
如果送我回来的是程安澈……
痴人说梦。
我正要转身上楼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咪酱。它卷在一堆杂草里,看样子似乎是冻着了。
我想着它可能还怀着孕,要是就这么淋坏了,也实在是作孽,于是就尝试着上去,想带它回家。
然而我一接近它,它就倒竖起毛盯着我,片刻之后,钻进树丛里不见了。
还真的把我当敌人了啊?!没猫性!
到了晚上八点多,我的编辑后台收到了一条新站内信。打开一看,居然是景骁发来的。是一条自荐信。
片刻之后,我的QQ也叫了起来,是景骁通过编辑群加的我。
【江尘,我是景骁】
【我知道】
【我的文章在你的辖区里】
【所以?】
【我对文章作了很多的改动,希望你能重新看一下我的文章。】
【那个……】什么情况?
【如果可以,我希望得到签约。】
后来我找出编辑部的通讯录,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他,也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这篇文章,是景骁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动手写了的,甚至他刚开始写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进启新。
不过他自己也承认他写得不是很好,所以当时的编辑和网编都不看好他的文章。
但是他认为自己文章的情节不错,只是描写稍欠火候,所以往后,他只要有空,就会一点点地修改自己的文章。
现在他觉得改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直接发站内信自荐的。没想到和我这么有缘分,随口一问就找到了他ID的辖区编辑,于是干脆先来打个招呼开个后门。
我听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的签约请求:“协议你自己打出来,自己敲章,自己签字,回头放到我桌上去就好了。我会把你文章的签约信息提交上去的。”
“你都不看看我的文章?”
“当然看。”我说,“不过不管好不好,我都会签的,就看在你是我学长的份上。”
而且我都窥视你这么久了,就当精神补偿吧。
“那要是写得不好呢?”景骁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比面对面谈话时要略微低沉了一些,却也好听。
“我这里的烂文也不差这一篇。”
“这话说的。”景骁在那头轻轻笑了一声,“真气人。”
“那先这么决定了吧?”我也笑着说,“希望我们两个都可以交好运。”
“恩。”
景骁的笔名是半夏。
半夏是一种中草药的名字,有祛瘀化痰的功效,同时也有神经毒性,不可擅用。
而他的文章——《隐身人》。
居然是一部悬疑推理向的小说。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把一篇推理小说塞给一个女生编辑。
我叹了一口气,定了神开始帮他看文章。
《隐身人》的主人公小林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生,没有突出的外表、没有殷实的家境、没有出挑的头脑、没有过人的胆识。
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就像每个画家笔下那些随手勾勒出来的角色一样,看过一眼就再也记不起来。
他就那么平凡地生活着,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也都是漠然地看着。
只是日子久了,他的室友刘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小林似乎永远缠绕在一些坏事里面,一些不能说和他无关,也不能说和他有关的坏事:
小林读大一的时候,他在初中时代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得白血病去世了。
小林读大二的时候,他邻居家那个一直被拿来和他比较的优秀的男孩子得了淋巴癌,已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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