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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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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就是上天入地也难以找到,母亲能与他结为连理,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自
己最大的荣耀,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节外生枝,从中作梗呢?于是,他也就
汤下面,十分诚恳地说:永老弟,既然我们是兄弟,你的干爹当然是我的干爹
啰。他又转过脸来,十分虔敬地对林老师说,林老师,您是巍巍泰山,我实
在不敢仰望!不过,不过永老弟既然说到了这当口上,我也斗胆说一句,林老师,
如果您不认为我做您的干儿子,有损您的声誉的话,那我就呼您做干爹啦!干爹
——林老自认识永远以来,永远一直把他当父执辈尊敬,可从来没说认他作干
爹啊。林老知道永远醉翁之意不在酒,话中另有话。如今,骤然呼他干爹,实际
上是声东击西,向尚文的妈丢眼色。他真感谢永远善解而又善传人意,竟丝毫不
露声色,精确暗传了他的心意。尚文的沁人心脾的话,也是代妈暗送秋波,更进
一步拨开了他心里多少年来深煨的火,让它旺盛地燃烧。他原来老想着这事关山
难越,投桃难以报李;又谁知永远拉着他暗度陈仓,瞬间开辟出一片柳暗花明的
崭新天地。他孤独一生,一下子骤然冒出了两个干儿子,真是老天垂怜,天上突
然掉下馅饼来。现在,他得陇还可以望蜀,他久已渴望的贴心人,也笑吟吟步姗
姗地向他走来了,怎不叫他心花怒放呢?他特意抿了口酒,先假定永远是他的干
儿子,然后再回答尚文,十分得意地说:尚校长,我能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干
儿子,那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不过,永远他是自愿的,你说这话,是他的话和泥
带水带出来的,还不知道你妈同不同意,尚文,这可不能勉强啊。他们对话的
时候,尚文妈在一旁不吱一声。她侧身对着林老师,可林老师的言语行动,微妙
的表情,全都钻进了她的耳中,摄入了她的眼底,铭刻在她的心里。她乜斜着细
看,总觉得林老师她似曾相识,在十分遥远的过去,他们似乎曾经有幸在一起。
他苦苦冥思,深深追忆,突然,他凸现在左手食指上的那道的瘢痕,右眉根上的
那颗黑痣,扫去了岁月的尘埃,显露出他清晰的影像。他就是过虎岗街尾开吉祥
号绸布庄的林老板的儿子,他是他们家独苗,生怕病魔缠着他,干脆叫他虎伢子。
他人长大了,可那颗痣并没长大。她家那时也住在过虎岗镇,林家设私塾教虎伢
子,她爸爸就汤下面,让她在这个私塾里发蒙,他们玩得很不错。一次,他们和
几个小朋友过家家,他拿来一根很粗的甘蔗,他着老力想把它砍断,分给小伙伴。
没想到菜刀在甘蔗皮上一滑,滑到他左手的食指上,削去了一大片肉,伤好后留
下个结屎疤。以后,虎伢子离家上城读高小、上中学。一晃几十年,他们再也没
有见过面。她反复思索仔细看,判定他就是虎伢子,不知道怎么后来又叫林镇南。
她妈死得早,十二岁父亲就把她送到尚家。尚家与她爸是老朋友,他们把她当闺
女,长大后就成了尚大嫂,如今就是尚文的妈。她转过身,红着脸,笑着难为情
地对林老师说:林老师,我斗胆问您一句,您是不是吉祥号的虎伢哥?林老
师和两个年轻人谈得正火暴,没想到从遥远的时空隧洞里,传来了悠远的声音。
他先是很惊奇,他十几岁就离开家,以后天南海北几十年,谁也不知道他的乳名。
一个素昧平生的乡下妇人,怎么会知道?林镇南始而惊愕,既而欣喜,她那新月
般的修眉告诉他,她就是童稚时与他一起读书、一道过家家的春桃妹。儿提时做
老鼠迎亲的游戏,他做新郎、她扮新娘,牵着红线绕着花坛慢慢走的情景,至今
他还历历如在目前。天地怎么这么小,昔日耳鬓斯磨的小伙伴,兜来倒去,居然
又碰到一起来了。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过去,舒展眉目,万分欣喜地说:
你,你,你不就是春桃妹妹么?几十年过去了,谁还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他
忘无所以地拉着她的手,春桃妹子,小时侯我们过家家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不记得,我怎么还知道你叫虎伢?她见几十年后,他还没有
忘记春桃妹,也着实很高兴。但一见到儿子已经是个莽汉子,瞪着眼,莫名惊诧
的望着她,她又觉得难为情,急忙甩开了他的手,羞涩地掉转了头,尴尬地说,
虎伢哥,如今我们都老掉了牙齿白了头,还说这个干什么!是啊,岁月不
贷人,覆水难再收。我们不可能在回到那天真烂漫的时代了。你还好,总算还有
块心头肉,有个英俊上进的好孩子。可我,可我漂泊几十年,只落得老树枯藤,
孤零零的一个。接着,他长吁短叹,老泪纵横,诉说起他儿子远隔万水千山、
牺牲在朝鲜战场、妻子客死他乡的痛苦经历。尚文永远也不禁唏嘘落泪。
干爹、干妈,既然过去的生活覆水无法收,那么就要珍惜今天的未覆的水。
永远抹掉自己的眼泪,理出林老、尚妈谈话的经纬,闪闪烁烁,却又明白地把
话题引到正道上,干爹,干妈介绍的那几个不合您的心意,是不是还请干妈再
介绍几个?从中挑选一个如意的。不必啦,不必啦。唉,看来如意的人难找
到,难找到啊!林老师长叹一声,感慨殊深地说。可是,他炯炯的目光始终盯
着尚文妈。
是难找啊,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一时实在难找到。林老师,不着急,我时
刻留心,一定会给您找个称心如意的!尚文妈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光,
这杯酒,我敬你!然后她乜斜地瞟着林老师,恣意笑着。
不急不急,等了几十年都不急,何必急这一时半刻!说时,也将满满的
一杯就一口喝光,十分激动地说,春桃妹子,有了你这杯酒垫底,我心里就有
了数。一切似乎都没有说清,但一切又都说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很明白,可又
装出不明白的样子。拉拉扯扯,又说了好一阵,又喝了好几盅。灯油熬尽了,夜
深了,林老师、永远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尚家,去洪家垸完小睡觉。
尚文母子把他们送出了门,此时,阶下的月季花早已在做甜蜜的梦,不远处
的荷塘里莲荷的余香若断若续,凉爽的秋风给人沃面,让人的每一个毛孔,都那
样的舒爽!
此刻,月亮也拂去了面上的羞涩的荫翳,从淡淡的浮云里钻出来了,将大地
照亮得如同白昼。不知是什么惊起了它们,荷塘中飞出一双白鹭,朗月下它们薄
天舒展羽翼,是那样的皎洁,是那样的矫健,又是那样的安闲……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0变废为宝,老树枯藤笑吟新叶;砥心砺志,鸾鸟凤凰比翼云天 1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6 本章(。dushuhun。)字数:3181
时间似流水,不日不夜,一转眼又是一年了。
在这一年里,过虎岗区的学校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虎岗完小附中的规模扩大了,第二年又招了四个班。两虎翼后面又兴修了两幢同样大的楼房,剥用李商隐的诗句来形容,那是虎非彩凤有双翼,景象更加蔚为壮观了。人事变化也很大,送往迎来,真是车水马龙。竹海已考入师范大学,永远除担任工会主席外,又升任了教导主任,原任的团委书记那部分工作,分剥出来,让尚文担任。尚文则调入了附中,还兼任区教工团支部书记。鉴于初中新增四个班,教师奇缺,他又兼教初一两班文学课。赖昌先是调到附中管师生伙食,这一期任附中总务主任。至于柳沛云,原拟调入附中的,但由于池新荷等一批女教师的调入,姚令闻有了新的想法。为了安抚她,让她当了洪家垸完小的教导主任。众所周知,姚令闻是很有名的铁筷子、美食家,为了吃好,他特地还把昆师原来人称小李、如今人叫老李的厨工,挖到了学校。还调入了一大批新教师,光过虎岗完小附中,就有教职工三十余人。龙腾虎跃,过虎岗区的教育事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局面。
不过,长时期里,原来看似很快就会发展成熟的林老师与尚文妈的感情,还在原地徘徊。究其原因,就在于尚文妈自身的障碍,好女不事二夫的陈腐观念,始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老想着,要是改嫁,别人会说她一大把年纪了,还少不了老公,是淫女荡妇,恬不知耻,在别人面前,她怎么能抬得起头来?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儿子他爸?她怎么能让儿子在人前伸直腰杆?因此,当别人谈及此事,她就心慌色变;儿子提起此事,她也厉声呵责。可是不说这事时,她又心如空谷,惘然若失。夜深人静,儿提时与她耳鬓斯磨的虎伢哥牵手浪笑绕着栀子花坛转的情景,又萦回她脑际,撩拨得她郁闷烦恼,甚至痛苦流涕。每次儿子从附中回来,林老师的生活起居,她总要详详细细盘个周详问个遍,深怕她的虎伢哥有一丁点儿不舍失。殷殷关切之情,远胜父母子女。
尚文一到附中,林老师也一样,对***生活起居,也要问个周全。他也老想,老天怎么这么恣意捉弄人,他几年外出求学归来,就人去楼空,他的春桃妹子名花有主。从此,他愤然外出,肆意漂泊。再度归来,她已困守空房。冬去春来,再次重聚,休眠已久的感情宿芽已蠢蠢萌动,怎么会料到封建礼俗的偏见的冰刀霜剑袭来,才绽出爱之新芽,备遭摧残,他们又茫茫如隔山岳,千里因缘的一线,似乎又被掐断。他的孤寂痛苦的灵魂,又如断线的风筝,无所依凭。为此,他失望,他痛苦,长夜僵卧,孤愁难眠。他好像破漏的一叶扁舟,漂泊在波涛如山的海上,随时都可能樯倾楫摧,永沉海底。幸好尚文认了他这个干爹,穿梭似的往还其间,这因缘的一线,才时断时续,没有完全断绝,他也才不至于像独处深山野寺滨死的老僧那样孤独。他常常托尚文带些时新的布料鞋袜给春桃妹妹,春桃妹子也常给虎伢哥捎些新鲜果蔬鱼虾;同时,永远也不时去看望干娘,传递干爹的深情厚意。因此他们彼此才能心有灵犀一点通,殷殷蜜意甜心间。
可是,自尚文调入附中以后,由于工作繁多,莫说每个星期回两次家,就是两个星期回一次家,也不可能做到。虽然永远屡屡提醒他,并与他一道回去看干妈,可是,咫尺千里,见面的日子仍然稀罕。林老师传话想去看她,她态度坚决,干脆拒绝。亲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老人的无边的孤独与日俱增。她眼中电射的奕奕神彩失了,嘴角挂着的盈盈灿笑丢了,唠唠叨叨的燕语莺歌歇了,银丝悄悄混入乌发,愁云屡屡漫过颜面,孤寂时时笼罩心头。精神垮了,人消瘦了,眼昏花了,背也驼了。她似乎觉得整个屋里甚至整个天宇,都充满了恐怖。她的亲儿子、干儿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们商量,就是租间房子,也要把她接到过虎岗来,让她永远告别这使她心头滴血之地。与此同时,她对儿提时的美好欢愉生活的回忆,也就成了抵抗恐惧袭击的唯一的武器,而在这旷日持久的无休止的战斗中,回忆中的英气勃勃的虎伢哥,自然成了她并肩作战的伴侣,她精神上须臾也离不开他。她时时问自己,她到底还能活多少年,何必这么苦苦地折磨自己。这样她才真正地战胜了自己,觉得迟暮之年,只有能与自己称心的人共同生活,才不枉这一世。冰雪化了,流水活了;思想变了,工作就好做了。因此,当儿子提出到学校附近租房寄居时,她默然同意了。永远说,林老师的房子空着,离学校又近,不如住到他那里去,反正林老师住在学校里,她也觉得合乎情理。她住进林老师屋里以后,从此这里就成了年轻人的俱乐部。当然,其中免不了有那么一个老树又开新花的特殊青年,混迹其间。见面多了,眉眼来去频了,思想上的厚墙拆了,春风把她的荒芜的心田也吹绿了。当永远又一次提及他们的婚事时,干妈似乎难为情,但最后顺理成章(。dushuhun。),她十分羞涩但又十分高兴地同意了。就在新学期开学后不久的一天,过虎岗附中行政及教育工会,为他们举行了别开生面的隆重的婚礼。
说婚礼特别,还得说说另外一对。黎疾与彭芳,在昆师求学时,就已经互相爱慕。只是彭芳心里还难以割舍尤瑜,暂时还不能走到一起。兼之彭芳失明的母亲,还住在白浪湖乡的他爸原来工作过的学校里,她请求组织照顾,分到那里去了。黎疾本来也要尾随她去那里教小学,多次恳求,组织上都不同意,因为国家发展中等教育,缺少中学教师。彭芳不乐意去过虎岗,除了要照顾母亲外,她还有与尤瑜的那段感情未了。而此时,尤瑜恰好在白浪湖乡当乡长,正是她理清这桩心愿的好时机。
白浪湖与过虎岗横隔昆江,相距只有三十多里。周末空闲,黎疾几乎都去了那里。彭芳的母亲需要照顾,他们的感情也需要进一步发展,因此在过虎岗附中工作的一年里,黎疾就没有到尚文家里去过,也没有来得及认尚文妈作干娘。就在上一个学期期末,彭芳的母亲病重医治无效,别离入世。按她母亲的遗愿,黎疾做了孝子,他们的情爱才得一锤定音。而此前尤瑜也已明确向彭芳明确表明了态度,只要池新荷还没有结婚,哪怕她的情丝一刻也没有系着他,他也要把自己一颗鲜红的心掏出来献给她。这样,彭芳的一切牵挂也就没有了。不过,黎疾还是心急如焚,力求早日结婚。他惟恐夜长梦多,刚刚长出来的笋子,又突然变成了卦。而此时过虎岗附中发展很快,急需语文教师。并且,姚令闻见竹海、永远日得人心,自己的羽翼却不够丰满,黎疾又经常去白浪湖,与他们似乎貌合神离。他想施之以大恩,黎疾定能为己所用,他的权力的天平的自己的这一侧,岂不更有分量?于是,他就以照顾夫妻关系为由,将彭芳调进了学校。
国庆节那天,也是中秋节,恰好又是星期六,住宿生回家了。新建的西头教学楼的二楼,空出一间教室来为他们举行结婚典礼。放学以后,永远就带领学生,把教室打扫地干干净净,接着又带着领几位年轻教师,精心布置婚礼的会场。教室的前、后门的上方,各高高地悬挂着一个大红灯笼,前门的灯笼上,隶书书写着四个金色大字,祖国万岁;后门的灯笼上行楷书些着幸福美满。教室里黑板正上方高悬着红色的巨额横幅,上面剪贴着的金色宋体大字:大字分两行排列,上一行的字体大,写的是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下一行字体略小,写的是暨林镇南先生与赵春桃女士、黎疾同志与彭芳女士结婚典礼。黑板上贴着两幅咬尾风筝似的画图,葱绿的原野上,浩荡的春风里,一边碧柳搔首弄姿,一边桃李争芳斗艳。画上凸现春风浩荡四个篆书大字。黑板两端贴着副对联,其词为:
力争上游,变废为宝,枯藤老树笑吟新叶;
鼓足干劲,砥心砺志,鸾鸟凤凰比翼云天。
教室后面墙上正中也有一幅火箭似的图案,那是变体的壮志凌云四个艺术大字拼凑成的,有如一把把倚天长剑。其旁也有一联,是摘录王勃的文中的句子:
落霞与孤鹜起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0变废为宝,老树枯藤笑吟新叶;砥心砺志,鸾鸟凤凰比翼云天 2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6 本章(。dushuhun。)字数:3157
教室的对角交互扯着彩绳,绳子上悬着彩旗花絮;玻璃窗上贴着喜、庆二字的剪纸;讲桌上树着一对高擎的红烛。讲桌的左右两旁各置放着两张桌子,背向后墙,上面铺着大红的桌巾,这是新郎新娘的席位。下面用课桌拼成中空相向的U形方阵,缺口正对着主席台。能坐四十余人。会场的布置与横幅对联字体的风格一样,庄严肃穆而又热情奔放,美观雅致而又新颖多样。这是池新荷卓异的构思、及她两个长夜的辛勤劳作。
一切布置停当后,永远胖圆脸上的眼睛,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他像将要出嫁的名门闺秀,面对镜子,审察自己精心打扮后的艳丽的容颜一样,反复仔细审视会场的布置,着意吹毛求疵,看是否还有一丝一毫的不妥的地方。可是他左挑右挑,还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与他一起动手的几个新来的青年教师,看到他这种神情专注的的怪异的样子,先是努嘴相互传递信息,接着掩口鼓腮笑起来了。一个梳着条垂过肥臀的长辫子、大眼睛简直会说话的女老师,推了他一下,讪笑着说:
永主任,你这么痴痴怪怪的,像呆鸭,还是像木鸡?你又不是在相意中人,何必这般吹毛求疵!依我看,今天你这匠心独运的杰作,已经登上了无可挑剔的艺术巅峰。她真正如一个绝代佳人,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敷粉则白,着朱则赤,恰倒好处。
我有什么功劳?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人家池新荷岂止是巾帼不让须眉,简直艺压群芳,可以把泰山般的男子汉压垮。要不是她通宵达曙,设计制作了这许多新奇有趣的字画,我这蠢笨的猪八戒,跳起来也屙不了三尺高的尿,能有什么能耐?说时,眼神定定地望着窗外,脑子里仿佛呈现出池新荷奋笔疾书,彻夜不眠的身影。
永主任,你怎么不回头看看,今天我们的精心制作,恰如我们的欧晴小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绝代佳人一个。这个倾城倾国的的绝代佳人,不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如今她已毛遂自荐,送上门来。你应该反复瞧瞧,仔细品味。该出手时就出手,一锤定音,还犹豫什么?一个叫劳昆的教体育的壮实的小伙子,以为自己力能拔山,常常藐视女人,说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可对这位长辫子姑娘却另眼垂爱。他妒忌她倾心永远,故此挤眉弄眼,诡谲地笑,神秘地说。说完,拔腿就走。这下可把长辫子惹恼了,他红着脸,拼命追赶着破口地骂:
老棍子,你敢戏弄你的姑奶奶,本姑娘不怕你这棍子多老、多硬,也要把它折断,烧掉!
劳昆是教体育的,喜欢打闹,别人便用谐音的方法,赠给他老棍子这个外号,他也乐此不厌。劳昆原本只想逗个趣儿,没想到欧晴这般穷追不舍,像是真的发怒了,他十分惶急地绕着教室里的U型课桌方阵转,不时地回头看,赌咒发愿,尴尬地嚷道:
欧晴,欧晴!我的好姑奶奶,我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你饶了我吧!
另外几个便拍着手在一旁大笑看热闹。他们也凑趣地揶揄道:
钉子碰上铁,武督头如今碰上了母夜叉!流油的人肉包子多得吃不完。有趣,有趣,真有趣!
他们这么一闹,使永远从沉思的冬眠里苏醒过来了。想急忙阻止这意想不到的闹剧,他那经常挂笑的脸上,也涌上了恼怒的乌云,他十分生气地大声呵责:
劳昆,你添油加醋胡说什么!永远本来天生就一副可人的容颜,在别人的眼里,往往嗔怒似笑,厉声如歌。今天他的呵责黑云压城,可欧晴觉得,只不过是天际的一抹淡淡的浮云,八旬老妪的絮絮叨叨。她故意将长辫子一甩,正好碰到永远的脸上,就顺手往他脸上一摸,似笑非笑、嗲声嗲气地说:
永主任——,对不起——,我不该扫你的雅兴。本来嘛,新荷新荷,光彩夺目,皓月朝阳,倾城倾国,让人爱慕。她已将过虎岗的风光占尽,自然,我们不会有头发、芝麻的功劳。不过——不过,春光有限,花开有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到那时就会后悔莫及,遗恨终身哦!欧情在昆师与劳昆是同班同学,她喜欢他体育竞技中出尽风头,觉得能找个这样的牯牛般的情人,情爱定会让她惬意,种瓜得瓜,他们的第二代也一定是小牯牛。何况劳昆是姚令闻的表弟,将来入党提干,是水到渠成的事。俗话说,一人升天,仙及鸡犬,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也能捞个一官半职。因此,当姚令闻照顾劳昆的时候,她也搭顺风船来到了过虎岗中学。可是到这里半学期以后,她看到永远学识能力,早在群众中脱颖而出,在群众中威信,如日中天。他比劳昆大不了两岁,就入了党,当了干部,而且他是少数民族。打铁全靠自身功夫硬,以后他两三年提一级,按部就班,不到四十,不是正地级,就是副省级。而劳昆依靠表哥,充其量能当个副校长。身体好,小伙子标致有什么用,晏婴不足长五尺当宰相,小伙子威武的当车夫。因此,她到昆师以后有了新想法,感情的流水转了向,她常常冷落劳昆,而向永远送暖气。这次也一样,她又话中有话,阴阳怪气地说。明眼人一看,她名义上赞扬池新荷,暗地里却在毛遂自荐。
你又胡说什么啊,欧晴老师。人家是隔墙红杏,名花有主。我横似南瓜,竖如冬瓜,武大郎一个,何况我已有了自己的老婆,即使想摘,也不合理,更不合法,怎么能摘?何况这名花的主人就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丧心病狂,无情无义?欧老师,你别说疯话,把清澈见底一池水搅浑了。欧晴恣意揶揄,让他十分尴尬。平日说话,他谈笑风生,词锋凌厉,每辩必胜。可如今语言木讷,了无生趣,进攻的态势丧失殆尽,只能艰难地辩解招架。可欧晴却得寸进尺,出语似投枪匕首,更加犀利:
永胖子,究竟是我疯,还是你傻?高山上的绚丽的杜鹃,谁都可以摘;大海里的金龟,谁都可以钓。这杜鹃、金龟,只要还没有被摘去、钓走,谁又能知道将来花落谁家?她说时,大笑不止,大眼电掣,风流毕露,我知道,你有个老婆,可那是封建包办婚姻,是你父母强加给你的包袱,不是你的爱妻。《婚姻法》提倡婚姻自由,离了不就结了。如今,南下的大字不识几个的北方骆驼,个个都抛弃前妻,搂抱着娇声滴滴的女学生,你一个文绉绉的智慧超群的美男子,却死守荆州,天天瞧着个黄脸婆,当封建礼教的殉葬品,真没劲。我告诉你,如今对池新荷虎视眈眈,明争的已有两个;不显山露水,暗斗的至少也有一打。也许你就是暗斗中的一个。竹海远在百里之外,牛郎织女只能七夕会;尤瑜也有一水之隔,不能朝夕来往。可你只有一步之遥啊!天天都可以耳鬓厮磨,你还犹豫什么?你要抖擞起百倍的精神,鼓足十二万分的勇气,目无旁骛,勇往直前,冲!公平竞争,你';近水楼台';定能';先得月';。她说时,又浪笑着推了他一把,他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永主任,什么叫旁敲侧击、声东击西?欧老师从实战出发,已经分析得清清楚楚。那个壮实的老棍子停住脚步,顺手拉着永远,神情怪异地说,她说东边猴子,你应该理解她在说西边楼子。她说的名花实际上不是池新荷,她是在暗中毛遂自荐,说自己是名花呀!她离你才真正只有一步之遥,是最标准的';早逢春';的';向阳花木';呀,你早就应该与她耳鬓厮磨了。可是你竟如此冥顽不灵,到如今,还无意';鼓足十二万分的勇气';,';目无旁骛';地';冲';,不去摘取这';早逢春';的';向阳花';!
经老棍子这么一鼓弄,羞得长辫子的脸上的猪血红,迅速扩张,直达耳根,如鸟喙橛起的嘴巴,简直可以挂上只大瓢。她窘态毕露,一边追赶一边骂:
你这嚼舌根、烂嘴巴的,你再嚼舌根,你就不得好死!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10变废为宝,老树枯藤笑吟新叶;砥心砺志,鸾鸟凤凰比翼云天 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6 本章(。dushuhun。)字数:3031
只许你嚼舌根,不许我弄口舌,天下哪有这种不公平的事?我要说,我要说,就是烂了嘴巴,我还是要说!壮实小伙子也一边在前面跑,一边恣意开玩笑,对于你这';早逢春';的';向阳花木';,永主任毫无兴趣,可我要告诉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向阳花木';,中天的皓';月';呀!不管参与明争的是两个还是三五个,参与暗斗的是七八个还是一打,我这个最喜欢参加竞技比赛的体育教员,参与竞争,决不后退半步。骄傲的公主,届时望你垂青,照顾照顾我这';近水楼台';哟!他边说边走,欧晴边追边骂,追到楼下去了。
当落日的最后一道余辉从教室的窗玻璃上消失以后,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会场。木楼板上的杂沓的脚步声如擂鼓一样,人们啧啧的夸赞声,似流水不断。校工老李,将煤气灯高挂在教室的天花板中央,永远将讲台上那对大红蜡烛点燃。夜幕降临了,这会场四射的白炽光焰,把漆黑夜空的一角,照耀得如同白昼。姚令闻踱着方步走进教室,像个威严的将军检阅士兵那样,扫视着全场。人们脸上的浪笑即刻消失,喧嚣的话语随之咽住。像突如其来的一场浓霜,将生长旺盛的庄稼打得七零八落一样,人们个个低垂着头。许多人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泛着眼珠子窥视着老师那样,惶恐不安地望着他。大家小心地挪动着脚步,规规矩矩地填满了构成U形方阵的座位。真正只要他堂上一呼,堂下即刻就会百诺。姚令闻见到此种情状,顿时飘飘然了。他想,权威权威,只有有了权,才可能有威。有权无赖做皇帝,无权爷爷变龟孙。这个权啊,真正如粟米布帛,他须臾也不能离啊。他要牢牢握住权力这把尚方宝剑,顺之者则让他生,逆之者则要他亡,这才是真正有威风。
随后,楼梯上的脚步声缓慢了,尚文牵着妈妈的手,跟在林老师后面,走进了教室。池新荷、柳沛云、永远簇拥着彭芳黎疾,接踵进来。新郎新娘都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林老夫妇衣裳簇新,胸前的红花格外醒目,看上去至少小了十岁;红花有绿叶的烘托,两个年轻的新人有簇拥的妙龄男女的映衬,更显得光彩照人。虽然他们都有几分羞涩,但丝毫也不能掩饰内心的喜悦。参加婚礼的人,人人欢呼雀跃,个个脸上荡起笑的涟漪。且不说这一美好温馨的环境许多人为此搅尽了脑汁,废寝忘餐地工作,来之不易,单说说服尚文妈参加婚礼,就有尚文、永远、柳沛云等多人,运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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